d儿根儿干爽的头发,现在也泛了油,一缕一缕的黏在一处,别提多邋遢了。
见到于此,邵年时苦笑了一下。
他却顾不得与柳二子多说,只问了一句“原本也没以为自己会追的如此的狼狈,可是问一句,老爷在前面的车上吗”
柳二子自然是点点头,指着队伍最前面,那辆双驾的马车说到“本来应该是坐着汽车先行的。”
“但是想到从老家带的东西太多,家眷们行起来也不太方便,咱们老爷就将院里最舒服的几架车全都用上了。”
“瞧见那青绸缎包围的马车没老爷就坐的那辆车呢。”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怕你自己过去寻老爷,会被周围的仆役给拦下来呢。”
这模样略有一些不讲究。
邵年时却只能称是,等着柳二子将这事儿给办妥了。
谁成想,这柳二只过了后侧几辆小骡车的时候,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邵年时远远的瞧着眼熟,再想想风姿,应该就是大管事的忠伯了。
只见大管事的顺着柳二子的指向朝着自己这边瞧了一眼,就跟着招招手,示意他可以上前。
那邵年时就赶紧将身上的长衫展展平,抹了一把脸,紧跑了两步,来到了大管事的面前。
“邵年时”
大管事的很奇怪“你不是被派去聊城接手了新的铺子了吗”
这是惹了祸了
想要找老爷做主
一个粮食铺子的掌柜的,能惹什么麻烦
而邵年时,见到了大管事的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他带着点小焦急对大管事说到“大管事,快,跟老爷说一声,少爷,三少爷,他逃跑了”
啥
大管事的面上一凌,也顾不得问邵年时细节,只是朝着他说了一句“你跟我来”就带着这邵年时直接往那青缎马车的方向走去。
果真,因大管事的带着,围在前面那四辆马车周围的护卫们,没有一个上前阻拦的。
而听到了外边些许动静的初开鹏,则是用手一撩帘子,望向了外边“什么事儿啊初忠”
“我隐约听着邵年时来了”
然后一打眼,这邵老爷就瞧见了现如今这般模样的邵年时,整个人的眼睛就迷出了笑“果真是邵年时啊,你怎么这个模样”
“可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儿你去找张管事就是了”
邵年时见到可算是找到了正主,也不敢太唐突,就将怀中藏得皱皱巴巴的信件拿了出来,交给了大管事的转递给了马车上的初家老爷。
这初老爷捏着这封带着些许的汗渍与臭味的信封,也不嫌弃,将当中寥寥几页纸打开,不过扫了几眼之后就面色大变,捏起了拳头,一下子就锤在了一旁的软塌之上。
“孽子这个混球”
“竟然走了田督军的门路”
“小兔崽子他是怎么跟田督军搭噶上的”
初开鹏的嘴上是骂着的,只是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幼子,这骂着骂着,竟然也觉出来了这其中的几分本事。
第一百一十章 奖励
甭管这个田督军接近他的儿子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初邵民通过这一系列的操作最终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却是真的。
骂到最后,竟是生出果真不愧是自己的种的心思,才惊觉的这事儿,不应该只是骂两句就了事的。
幸亏这初邵民还没混蛋到一定程度,还知道通过十分婉转的方式给家中写上一封信。
也多亏了这邵年时足够的机警,在接到这封信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往他们这里送来。
若是让初家人无知无觉的进了济城,回到了自己的公馆之中。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田督军再来上门拜访。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怕是别人说什么,自己就得信什么了。
而现在,这封信来的正是时候。
他们在进城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想好了说辞,等到田督军上门的时候,也有办法将其应付过去。
至于那个臭小子
谁让他是初家的种呢
还是要派人往保定去上一趟,就在军校的周围置办一些产业,好随时的照应一下。
还有,这兵荒马乱的,就算是拉着田氏宗族的小辈一同前往,但是这钱财,生活,起居,训练,却还是由自家的人掌握的好。
想到这里的初开鹏是十分的满意。
也理解了为什么只不过送了一封信,邵年时这个少年老成的人会将自己给搞成这般的模样。
想到这里的初开鹏就有些心软,对面站着的小子与他那个不省心的三儿子年龄相差不过一二。
可是一个呢,却活的肆意妄为,自由自在,而另外一个却是谨慎小心,老实持重。
这大概就是有人疼和没人疼的孩子最大的区别吧。
想到这里初开鹏就咳了一声,多询了邵年时一句“邵年时啊,你这次又立了功了。”
“你可记得这是你第几次立功了”
邵年时自谦的一弯腰,直起身回到“大概是第二次吧。”
“微末之功,不足挂齿。”
而初老爷却是摇摇头,说到“不,你说的功绩啊,都是大功劳。”
“就冲着你替我初家尽职尽责的这份儿心啊,你就不只是两次这般的少喽。”
“在我们初家干活,一向是奖惩分明,今天这事儿必须要好好的赏你,至于赏什么,你自己开口说”
这话说的让邵年时一愣,抬头就瞧向了初家老爷的马驾。
见到坐在了马车上的初家老爷那笑的是如此的慈祥,邵年时的胆气也足了几分,开了口,就要了自己最缺的东西“老爷,能赏钱吗”
“咳咳咳”
都等着邵年时说要跟随他左右学习做生意的初开鹏,就被这一搞给岔了气儿了。
这孩子怎么总是不走寻常路呢
他是真的不懂得为自己争取呢,还是确确实实的实在呢
一时间觉得自己又看不懂邵年时的初老爷是个直接的人,既然觉得奇怪,那就问问吧。
“邵年时啊,难道你不觉得要一个机会要比要一点金钱对于你来说更有利吗”
被问及这个,邵年时是早有预备。
他只不过沉吟了片刻就与初老爷回到“小子并不觉得。”
“在小子眼中看来,初老爷让张管事给我派的聊城的粮铺,就是对我的锻炼。”
“要知道小子我今年刚刚十六,虽说有句老话是英雄不问出身,但是我觉得这句话也要看放在谁的身上说。”
“作为农人出身的我,还是信奉能吃多少的饭才端多大的碗。”
“初老爷,我知道自己才疏学浅,正是需要学习的年纪。”
“可是我自己要学的东西,都是从基础一点点做才能做得出来的。”
“我不是那种学富五车的人,我的路跟那些大少爷们的不同。”
“许多做买卖的事情,也许你说一句话,那些学过的人就立刻明白了,可是小子我却有可能听得云里雾里,到最后反倒是什么都弄不懂了。”
“所以,老爷,我希望您能多给我一点时间。”
“让我从底层一点点的做起,等我真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生意,将所有该学的字都学会了,将所有该读的书也读了,我一定会想办法争取机会来到老爷的身边,聆听您的教诲,跟您学习为人处世之道,跟您学习经商开拓之根本。”
“所以,现在的我只能替自己要点银钱。”
“因为那是现如今的我最缺少的,也是最得用的东西了。”
听到这里的初开鹏忍不住节击赞叹。
只不过他手中并没有打板儿一般的器乐,只是将手往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拍。
轻声的赞了一声“好”
然后就看向了邵年时身侧的初忠,跟着问了一句“你说我给这个孩子多少银钱合适”
跟随初开鹏多年的老管家却是因为这一句孩子而多看了邵年时一眼,然后就斟酌着说了一句“依照初家的规矩。”
“凡告知主家关乎安危的大消息时,依照消息对家族生意的影响力而给予金钱上的奖励。”
“像少爷这般”
初忠也很为难啊,少爷这事儿跟生意真就没什么直接的关系。
但是再想到初邵民在初开鹏心中的地位,初忠不得已就说出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奖赏“应该以拯救一城一镇的生意为标注。予以大洋二十的奖励。”
这些个银钱,足可以在初家镇的周边购买上十亩地了。
邵年时这个一贫如洗的穷小子,只花了一旬的时间,翻过年的功夫,就抵得上一个富农的家底儿了。
对于这一点,大管家初忠还是服气的。
而初家老爷初开鹏,对于这个赏银的价格,也是比较满意的,在此时,两个人还是朝着邵年时齐刷刷的看了过去,就在那年轻人的脸上,看到了惊喜与满足的表情。
嗯,是个知道感恩的,最优秀的是,还不贪心。
不少人以为,凭借着一条消息就可以一飞冲天,旁人就要对他感恩戴德了。
殊不知,贪婪人的最终会将恩情磨灭的一干二净,是不会留下任何的人脉与退路的。
于是,三个人都满意了。
这时候再瞧邵年时,初开鹏就瞧出了他此时的狼狈。
引得初家老爷哈哈一乐,特意指了一下一旁那辆带着点浅的绿色的马车,吩咐大管事的到“初忠啊,去,让夫人那边拨过来一个侍女,从旁伺候一下,且将这个泥猴子给我收拾利落了,咱们再行出发。”
“得嘞”
第一百一十一 温柔的姑娘啊
大管事的憋着笑,又朝有点愣怔的邵年时招了招手,让他站到了官道一旁,一棵大柳树的底下,等着他带人带物,将他给收拾妥当。
邵年时能说什么呢
此时的他乖巧的很,心中盘算着的却是追过来时多余外的花的车马钱,初老爷能不能给报销了,身上的衣服才上了一次,竟然就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一会着人过来梳洗的时候,能不能单赠他一套
想的正入神的时候,一声厚墩墩的,如同蒸面饼一般软的嗓子就在他面前响了起来。
“这位管事的,你且用水洗洗吧”
邵年时一抬头,就跟一穿着蓝布碎花小褂子的丫鬟对了一个正脸。
而那丫鬟瞧着年纪要比邵年时大上个几岁,可是这脾气秉性却没有邵年时的老成。
这不,在瞧见了邵年时的模样时,就惊的呼了一下,手中的木头盆子,差一点就歪在了一边儿。
大概是自己险些出了丑,那圆脸的丫鬟有些不好意思,瞧着邵年时干笑了一下“管事的,莫怪啊。”
“替咱们初家干活的管事的,我还没瞧见一位像您这样的呢。”
可不是吗
底下的管事的,哪怕是千里迢迢从东北的林场过来的人,那也是先将自己收拾利落了,再过来拜见老爷的。
只偏偏这位,真是,真是一眼难尽了。
这小圆脸看着邵年时特别自然的将水盆从她的手中端了过去,埋着头有些可怜的用手搓着脸上的尘土,她这恻隐心就起来了一些,转手就将胳膊上搭着的一条挺白的巾子给递到了邵年时的手中。
脸上带着水的邵年时,哦哦的道谢一番,就手就将这巾子盖在了脸上,由上到下擦拭了一把。
待到他脸上的水抹平了,这白色的巾子也变成了灰色了。
“这这”
略显茫然的邵年时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面前的丫鬟,却迎来了对方噗呲一笑,看着他那张只浮于表面的清洗的脸之后,就有些不满意的皱皱眉头,跟邵年时说到“哎呀,没想到你这年岁还挺小的啊。”
“可你这脸上咋油性这么大呢,你在这儿等着,光是用清水怕是不够了。”
“我去找小姐,去要一块香胰子,过来给你搓搓脸和手。”
“一会那边的嬷嬷还要给你取一身大少爷的旧衣呢。”
“就你现在这脏样啊,可不就把那身好料子给糟蹋了。”
“你等着啊,别动。”
说完,这圆脸的丫鬟,将搭在肩膀上的大辫子给甩在了背后,拎起盆子就将这一盆浑浊的脏水给泼在了路边的大柳树下,转过身去打清水的同时,又凑到了那嫩绿的如同春芽儿一般的马车棚边儿,低声的对着那容积很大的马驾说了点儿什么。
邵年时瞧得有趣,看得仔细,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了笑意,却见那圆脸的丫鬟,将话说完了之后,那马车前挂着的两挂一瞧就特别严实的帘子,呼的一下,就被人从内里给掀了起来。
这一行为让邵年时愣了一下,却在下一刻,就傻在了当场。
因为那马车的内里只坐了两位姑娘。
那是两位对比如此的明显的姑娘。
邵年时都不用去分析,就明白,掀开马车帘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