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通过,这青天白日的走上一趟,也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再说了,现如今山东的督军为了震慑抱犊崮的土匪,可是天天练兵,这周围已经许久不曾出过什么大事儿了。
他们只要腿脚麻利一些,不过小半天就能抄近路,过了这抱犊崮范围的所在了。
只可惜啊,今儿个运气是站在了王栓子这边儿了。
当他们特意的绕过了一丛特别繁茂的植被,从矮灌木这边过去的时候,拎着刀的王栓子,就从这灌木丛后边蹦了出来,呔的一下,就挡在了小路中间。
然后,王栓子就趁着对面二人被吓的一哆嗦,立身不稳的当口,大吼了一句“打杠子”
“是会的就留下买路钱,免得被夺了包裹”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简单来说就是劫道。
那这又出自于什么典故呢
从老唐时期就有的一句绿林土话。
通意为劫纲。
因着土匪响马的没那么文绉绉的。
再老一辈连把趁手的武器都没有的时候,那根木棒子也能出来耀武扬威了。
可不就变成了土匪们用棍子击打那些不上道的路人们,最终逼迫他们将身上的钱财给拿出来的吗。
这一来二去,就成了人人都明白的打杠子。
还有人特意的将这话给编排成了京剧,唱的大江南北的人都明白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当王栓子将刀给亮出来之后,这两个其实长得听虎实的小商贩,就将手中的扁担和推车给放下了。
“大爷饶命。”
“要多少钱好说。”
“俺们就是做小本买卖的行脚商人,这货物还在筐子里,连个张都没开呢。”
“只求大爷给俺们留条活路,少收上两个吧。”
说完这句话,明明是两个挺大的老爷们,竟然就开始往自己的口袋里边摸过去,不多时候,就一人摸出来了一小串儿的钱,由一个人做代表,哆哆嗦嗦的就往王栓子那边递。
只那王栓子,虽说是个新入伙的,但是老人们可是教给他了不少的东西。
他也不跟着往前凑,反倒是在对方往他这边近了一步的时候,反倒是往后退了一点,只是拿着刀指着这两个人,用更大的声音说到“呔兀那汉子,别再往前了啊”
“你若是给钱,就放在脚下路边,然后推着你的筐,拉着你的车,往前走去就行。”
“还有,依照我们这里的规矩,爷爷我需要给你们报的名号。”
“免得这个山头的其他的弟兄们,不知道我这里已经收了贿赂,没得再将你们劫上个第二次。”
“你且记好了啊”
“我乃抱犊崮悍匪,本出初家镇丘村人士,王栓子是也”
“曾在初家老爷的聊城山庄子干的佃农,辛苦一年,钱也没挣得,这才抛了好好干活的心思,入得了这抱犊崮建国自治军的旗下。”
“我现在跟你们收缴的,那是买路钱,不要命的。”
说完,王栓子就用刀尖儿指了指不远处的路沟边儿上,示意对方把钱就放在那边就行。
见到这王栓子不是个杀人越货的主儿,这拎着钱过来的壮汉的神经都跟着松了一下。
他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就站在路边的沟垄前,将手中的那一串儿钱放在了这小土包上。
第一百零八章 有深意
然后才跟身后的兄弟招了招手,将扛的两大筐的货物,再一次的挑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就继续往前行去。
谁成想,就在他们马上就要与王栓子平行而过的时候,那个拎着刀的土匪,却是不明意义的往前迈进了一步。
惊的那两个汉子,赶紧就握紧了手中的扁担,十分警觉的朝着王栓子望了过去。
“别误会”
王栓子背对着山坡,脸上却挤出来了比对方还要焦急的表情。
然后用含含糊糊的语气对着对面的两个人说到“我就是想问,你们两个这是想要往哪里去”
“可是要去聊城的”
“去的聊城可是知道那边有初家人的买卖”
“若是碰到了能不能给我给那边的当家的带上一句话”
听得那两个行脚商人奇怪的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是他们前行的步伐却是一点都不敢停的。
就当他们与王栓子完美的错过的那一瞬,他们就听到了王栓子特意嘱咐给他们的话语“就跟那初家的老爷说一声”
“俺,王栓子早晚还会回来的”
“让他们好好的洗干净脖子给俺等着,可别等俺夏日里醒过来了神儿,就要专捡初家那种有仇的大户下手了。”
“这可不是啥绑票劫钱那种小打小闹了。”
“那可是能让他破家灭族的大灾祸。我可是要让那趾高气昂的初家人知晓一下,我王栓子爷爷的厉害”
“你们可是将刚才的话听明白了”
这两个挑着货物的小商人因着王栓子说这几句话的狠厉,竟是将头给埋了下去,缩着脖子点点头,应上一声是,明白了那是撒丫子就跑了起来,唯恐这王栓子突然发起疯来,就连他们两个人也一起砍了。
原本这两个人虽然被拦住了,但是心里是一点不带怕的。
那王栓子孤身一人,虽然手持利刃,却瞧着也能对付。
只不过他们走南闯北做小买卖的人,一般不愿意跟这种山匪路霸动手。
一呢,是不想惹来大股的土匪给自己平添麻烦,二来,就是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若是碰到了一个硬茬子,再将自己给打伤了
到时候,别钱未曾赚到,反倒将自己弄得一身的伤,在这乱世之中,连个支撑家的能力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的两个小行脚商是跑的更快了。
见到于此,王栓子却是笑的相当的爽利。
他将手中的刀一收,掐着腰哈哈哈的笑了一阵之后,这才走到路边,将那一串儿钱给拎了起来。
一人一百个钱儿,也就是一角的银子。
不多不少,正是一条路的过卡的钱数。
王栓子满意于两个人的识相,只将这沉甸甸的钱儿往怀中一揣,就晃晃荡荡的往山上走了上去。
至于那两个跑远的小商人,果真不是盖的。
出于对抱犊崮地区的山匪的惧怕,那是明明该用半天的时间才能走过去的路,他们愣是只用了几个钟头就过去了。
等到他们二人终于过了那片山脉,四周骤然的宽阔了起来,又见到了那往聊城走的大路时,那是腿软脚软,是一点儿路都走不动了。
“哎呦不行了歇一会,歇一会
“今天赶的早,休息一会,说不得夜里就感到聊城县城了呢。”
而另外一个呢,则是瘫在路边,瞧着这个时间就挺乐呵“对,这个时候好,一定会再路上碰到那拉人的大车,咱们坐上它,可不就今天之内就能到达了吗”
说到这里,两个人就顿了一下,想起来在路上的惊魂时刻,之后就着王栓子与他们的说的那番话就进行了讨论。
“哎,大根,你说刚才咱们碰到的那个土匪到底是个啥意思呢”
这二人当中心大的那个则是嗨了一声,满不在乎的回到“你管个他啥子意思嘞,反正咱们是逃出来了。”
“咋地,你还想着真去跟啥初家老爷去说一声啊”
“不是我说你啊,家兴,你可别去惹那个麻烦哈”
“你也不想想,你要是照做了,那大户人家家的家奴给听恼了,直接给你绑走了,打上一顿,你都没地儿说理去。”
“咱们呢,这一路上都没碰到啥风浪,眼瞅着把这货给销到码头上的商行里边就算是赚钱了。”
“可别因为这外道人的事儿,给耽搁了回家啊。”
“现在这个世道,哪里能当一个好心嘞。”
“就怕啊,你心一善,等着你的不是福报而是厄运呢。”
大根子的话说完了,坐在他对面的家兴却是一言不发,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在等待拉大车的过来的当口,他缓缓的抬起头来,说出了自己不同的意见“大根,我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对。”
“那山匪应该也清楚像是咱们这样无权无势的小买卖人,咋敢跑到初家老爷那种大商人家的门口去报这种恐吓威胁的信儿呢”
“除非,那个人其实是想让我们将这个信息以另外一种方式报给初家的老爷。”
“你看啊,他说,过不久,夏日热了的时候,就要带着抱犊崮的大部队去将初家给荡平了。”
“这咋可能抱犊崮那么大的山头,能听一个在小路上劫小买卖的人的指挥”
“肯定不能啊”
“那这就说明了,他嚷嚷出来的威胁,全都是吓唬人的。”
“可他为啥要吓唬俺们这种跟出来也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呢”
“那就是想要我们牢牢的记住了,去给初家的老爷报信儿。”
“若俺想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提醒,是传递消息。”
“那俺们这一趟,就应该往初家老爷家去跑一趟的。”
“要知道,若是这个消息属实的话,咱们说不定会得不少的赏银嘞。”
“这可比咱们冒着危险,一个月穿一次抱犊崮,去进货跑买卖赚得多了。”
听到这里的大根也跟着犹豫了起来,他瞧着比他稍微精明一点的同乡,就跟着点点头“要不,咱们去试试”
“现在想想,那个土匪还自报家门了嘞,你说若不是这个土匪是个真的傻的,他把自己的老底儿都给说了,就不怕俺们一气之下报官啊。”
“他自己的前程先不必说,单说他在丘村的家人和宗族,就没个好呢。”
第一百零九章 寻人
可不是怎么地。
这一个人再咋狠,也不可能抛家弃族了吧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两个小买卖人,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就下了决定。
他们站在路边上,成功的搭上了一辆正往聊城去的大板车,前面有结实的骡马拉着,先往那聊城的码头而去。
而这个时候,从聊城码头匆匆而返的邵年时,却是与看铺子的老姜头叮嘱了几句,收拾了一下行装,从县城搭乘了一辆简陋的青棚小架的马车,就直奔着初家镇的大院而去。
这一趟他是跑得飞快,因许了这马车行的老邹头五个子儿的加鞭费,故而这天还没擦黑的时候,邵年时就到了初家的高墙大院之外。
他与院子中的里外,混的有些熟稔了,侧门的门房柳老头见到邵年时回来了,就特别开心的将院门给打了开来。
“满囤,你这大忙人嘞,咋有时间回来”
邵年时从马车上蹦下来,撩着袍子跑的是呼呼带喘。
“柳叔,老爷在家不”
这柳老头见到邵年时脸上是满脸的焦急,他人也跟着急了起来。
“哎呦,满囤啊,你这去了聊城还不知道吧”
“老爷今早上就让人收拾东西,没过晌午,就坐着车返回到济城了啊。”
一听到这个消息,邵年时是真急了。
他也顾不得跟柳叔多说了,那是当即一个转身,直接就奔着刚才带他过来的马车而去。
“快,大爷,咱们沿着官道直奔济城。”
“依着这个时间,追过去,说不定在半路上就碰上了”
“我,我再多给你添一个角子的料钱。”
得嘞,有钱赚谁不愿意呢。
反正依照车马行的规矩,这马儿该吃料该喝水该休息的时候,他这车就是要停下来的。
住宿,饲料的费用还是客人全包的。
这临时加了里程,邹大爷心里别提多美了。
谁还不愿意跑个长途是咋地
而他们这日夜兼程的追着,一追就追到了两天外。
追的邵年时眉头直皱,还以为自己寻错了路的时候,就在济城外的官道上,看到了熙熙攘攘一大群的人。
队伍最尾处,一群穿着黑衣的人席地而坐,其中一个正是他熟悉的柳二子。
邵年时见到了柳二子就像是见到了亲人。
因为赶路而冲的满面的风尘也不嫌弃了,那是惊喜交加的就喊了起来。
“二子哥二子哥”
坐在路边暂且休息一阵的柳二子听到远处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有些奇怪的转头,接着,整个人都欢喜了起来。
“满囤你咋来了”
“哎呀,你这是咋搞得,弄的这一脸的灰”
“还有你穿这一身,怎么给糟蹋成了这样”
“好好的袍子,也不知道爱惜一下。”
被柳二子这么一提醒,邵年时才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模样。
还真是狼狈啊。
自己刚上身的蓝色的长衫,现在全都皱巴在了一起。
本应该垂在小腿肚子以下的衫脚儿,也全都翻在了膝盖以上。
那本应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