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那边的眼线盯了这些天,这才肯走。”
何鹊佗勾唇笑了笑,“说明咱们消息放的不错,我替翟栩医治,老二老三再怎么不痛快我,终究知道我不配耗他们心力。”
心腹诚挚道:“是主子英明,故意让二殿下、三殿下晓得,您因治不好翟三公子的病而大发雷霆,打骂了数十婢子奴才都难消气。”
何鹊佗不置可否,他只能这么做,让有心之人觉得,他只是沉迷医道。为翟栩治病也只是寻个事情做,图好玩罢了。并让他们以为,翟栩就算死不了,跟从前也不能比。
长信侯府翟家和镇国公府蔺家都靠打仗获封的爵位,镇国公府尚有继人,翟家这一辈却没落了。纵然翟栩曾能骑马百步穿杨,如今也只是个路都走不得的废人,还值得他们上心
何鹊佗暗笑,翟木羽做戏,比戏楼里的名角还像三分。他既出手医治,岂有治不好的病,那小子就算现在上马、打架怕也是没问题的。之所以装的痊愈不了,不过是在等线索查出来。
二王夺嫡,已经到了拉拢不到,就毁掉的地步。翟栩就算不为他自己,为了长信侯府和镇国公府,他也要查个清楚,毕竟,这两块肥肉还在被盯着。
眼看着那边斗争的如火如荼,自家主子却整日窝在府中,心腹虽早已习惯,尚有些唏嘘。主子素日不是研读医书,按方配药;就是心血来潮,收拾行囊,亲自去寻那不易得的草药。
他学医术,不为救病治人,似是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与药材相伴到老。
哪怕主子并无他心,仅是为了朋友之情出手相助翟三公子,也着实是个险事。但因着他这脾性和爱好,哪怕他惹来那两府猜忌跟不满,只要放些假消息出去,便不会有什么大麻烦。这些年,他心思到底在哪里,自是被人摸了个透。
“没事了就下去,晚些时候进来,将我这药暗里送过去。”何鹊佗柔柔的笑了声,艳丽生光的眸子里有些期许似的:“她不爱喝药,但我配的,她一定会喝。对了,我要一并加些蜜饯和饴糖,免得她又怨我配的苦。”
“是。”心腹磕了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他心里暗想,主子也未让人都摸了个透,比如他心中除了医道,还疯魔般地放了一个女人。此事,便没有几个人晓得。
和好时便这般痴情温柔,吵架时气的恨不得砸了整个府。
晓得又如何呢,再多加条沉迷女色,不又是一道护身符。
姜府的午膳吃的翟栩索然无味,他称身体不舒服,不肯喝酒,只随口动了几筷子。
姜家人不多,便只坐了一桌,他不动声色地将人看了个透。姜继兴跟姜夫人自是不必多说,只看那纨绔浪荡的姜举跟举止放肆的姜翼,也知是被惯大的,姜家重男贱女未免太厉害。
想着明姨娘的那处院子,翟栩心里便有一团火,又看了眼姜沁言坐在自己身边,跟这些所谓家人陌生又客套的相处,他心疼地想伸手去抱她。
他忍住了。
姜沁言见他没胃口,也没吃许多,听着父亲的逢迎讨好,明显感觉到了翟栩的厌恶。那副冷漠的模样,与方才跟阿娘说家常时的贴心女婿,判若两人。
用过膳,翟栩喝着茶,声音低缓道:“老爷的宅子虽不大,不够雅致,胜在景色上。相比于侯府的花园子,姜家更添了些活泛。”
姑爷是个性子冷的,姜继兴陪到现在,连笑也没见他笑过两回,这突然开口夸他的宅子,让他受宠若惊。“姑爷这是跟我说笑了,侯府是什么样的宝地,我没去过也在画里见过。我这乡下荒凉之地,不配比,不配比。”
“若是得空,老爷去府上坐坐就是。”翟栩淡淡地看了眼姜继兴,将话说到点子上,“只是我瞧着,姜家的房屋不算少,景致也可观。沁言的阿娘住的那一处,安静是足了的,只是太荒凉,找个漂亮院子,说不定好的快些。”
原来这是替姜沁言母女讨要新居呢,姜夫人不悦地瞪了姜沁言一眼,也不知这小蹄子使了什么手段,让这侯府公子这般言听计从。
长了张跟她母亲一样的狐媚子脸,果然是有几分用的。
姜继兴其实也觉得没必要,什么好的快些,明姨娘的腿已经坏了几年。纵然药没停过,可耽搁了这么久,除非是神医转世,否则这辈子也治不好。
可这姑爷是什么身份,人家躺在床上,轻轻松松一句话,便能让这烟云镇变天。自家儿子打了知县的儿子,可被抄家砍头的竟是知县,若说跟这位姑爷无关,那绝对不可能。
且不说他今日来,送了多少这小镇子见不到的好东西,哪怕为了未来的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这位爷说什么,他姜继兴就得照做什么。
什么岳父,什么老爷,只要姑爷乐意,他跪下来给侯爵公子磕个响头都是荣幸。不就是换个院子,明姨娘不是个多事的,放在哪都规规矩矩,府里还有空地方,换了就是。
姜继兴忙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满脸积极,“姑爷这话说的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早前我就有这个想法,私下跟夫人也商量了回。原打算等开春,天气暖和就搬东西过去,既然姑爷也提了,我看就这两天。”
“是啊是啊,”姜夫人也只好谄笑:“地方我都选好了,那处花多树多,到了春天一定好看。”
姜沁言垂下眼帘,掩住眸子里的讥讽之色。那院子她跟阿娘住了十几年,若有心,何必等到翟栩提才说。
她心里又是一阵感激,她从未提过,没想到翟栩只去了一次,就看出不妥,要帮阿娘换住处了。作为一个男人,他太细心了些。
翟栩满意地笑了笑,点头道,“明姨娘那并无什么物件,搬居处也方便。”
姜夫人没什么脑子,立即回了:“是的,每天我就帮她搬,费不了什么事。”
姜继兴却因翟栩的笑有些发
虚,他怎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呢,听着像是话里有话。他怀疑地看了姜沁言一眼,想着莫不是这丫头,得了两天宠爱,胡说了什么话给姑爷听吧。
姜沁言迎上父亲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父爱,有的只是客套和唯利是图,眼下还暗含了些警告的意味。
她冷静地回视,心头发冷。
再没坐一会儿,眼看到了时辰,姜沁言跟翟栩就上了马车回城。
“你阿娘的处境不易,”他深深看了她眼:“我见到才知,若短了程沣父子的庇护,她孤零零一人有多难。”
所以,翟栩明白了她对程沣的那番感激之情,也明白了程沣的付出。
他不能干涉,打断这样的情感。
姜沁言知道,他必是释然了,才主动提出,让自己私下给程沣父子送些银票过去。
程沣坚决不收,拗不过她才无奈地收下,低垂着头,又是沮丧又是担心:“我上回写的信,给你惹麻烦了”
姜沁言斟酌了片刻,不想跟他说太多,“险些惹了误会,还好公子大度。程沣哥哥不必自责,日后,不再写给我就是。”
程沣眼里划过失望,强颜欢笑道:“好。我瞧得出来,五姑爷对你好,我也放心了,以后再不去写信扰你了。”
怕姜沁言担心,又忙加了一句:“五姑娘放心,姨娘我是会照看好的。”
姜沁言发现她除了银子,竟真没什么能报答他的。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利用,明知他喜欢自己才对姨娘好,可又只能指望他。
翟栩显然是知道她为难,紧紧握住她的手:“给我几个月,我的岳母,没有一辈子让别的男人照看的道理。”
姜沁言瞪大眼睛,还没说话,翟栩就故作神秘地笑道:“现在别问,到时候再说不迟。”
姜沁言看着他的侧脸轮廓,因笑而柔和清俊,让人挪不开眼。
他这样周全,什么都替她想好了。
姜沁言想起阿娘的话,心里微动,若为他生一个孩子,长的像他定会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下一章就是下下章,就该圆房了撒fafa
第34章 却之不恭
从烟云镇回府, 翟栩正如探子所报,因体力不支, 连下车都是求玉上去背下来的。府里都说三爷今日出门太过勉强,以至于有可能再次卧床不起,这病到底没养透。
等田氏忙完手头的事情, 用过晚膳,天色已经暗了,星子稀疏地挂了几颗在天上。支风阁这边点上了明角灯和廊灯,已是打算安歇,没料到大夫人这么晚还不放心,过来看他们三爷。
田氏走进里屋时, 小夫妻俩正在专心致志地下棋。
姜沁言之所以能学会下棋, 那是翟栩手把手教的。毕竟两人整日无事, 相顾无言待着很是无趣, 话总有聊尽的时候。
下棋是双人活动, 翟栩给她安排的单人活动, 是看书。知道她识字, 特地让求玉去寻了话本子和志怪闲书来。他说, 女儿家只做女红和下厨, 未免枯燥,看看杂事也能开朗些。
姜沁言乐得看书, 只是在下棋上,她短了些天赋。
“确定落在这了”翟栩意味深长地问了句。
姜沁言两指间的棋子一顿,苦恼地盯着棋盘, 犹豫不决起来。翟栩棋艺高她许多,他这么问,必是提醒她,只怕落在这里便着了道。
翟栩也不催,好整以暇地抱膝等她,目光悄然地流连在她脸上。他夫人认真起来,好像更好看了。
姜沁言正在思量中,恍然听到田氏说话,思绪被扰,走了神,顺势便落了子。
还落在方才的地方,翟栩笑着“啧”了声,似是笑她傻。
田氏见暖烛满室,两人在床上摆了桌案,案上放了棋盘,一南一北相对而坐。姜沁言规规矩矩地跪坐,手拿了枚棋子沉思。翟栩随意抱膝倚在凭几上,笑意满满地看着对面的人。
田氏心里暗叹,翟栩算是翟家最俊的儿郎了,他两个哥哥比之都逊色不少。而沁言长得娇艳清雅,相衬之下非但不输丝毫,反倒再般配不过。两个人仅是这么坐着,就是幅画了。
“我害怕三爷身子不畅,想着来看看要不要请大夫来瞧。没想到这良辰美景,夫妻琴瑟和鸣的,倒是我打搅了。”田氏故意调笑道。
姜沁言闻言脸色微羞,知道嫂嫂这是故意寻他们开心。她起身下床,招呼田氏坐下。
“天色不早了,嫂嫂怎么这会子过来了”姜沁言倒了盏茶推过去。
田氏往翟栩那边抬了抬下巴,“还不是三爷让他大哥不放心,侯爷深夜不便过来,特派我来探看。怎么样,今日果然累着了”
翟栩调整好坐姿,恭敬朝田氏作了个揖,笑着道:“让哥哥嫂嫂担心一场,是翟栩的不是。嫂嫂放心,不过是乡间路难走,马车颠簸,以至回来时疲累。用过晚膳,泡了澡吃了药,又在床上歇到现在,早没什么大碍。”
田氏见他脸色如常,说话声响亮如钟,不像听到的那般夸张,提着的心便放了回去。也对,只看他有闲情坐着陪媳妇下棋,也知是有精神的。
田氏觉得,侯爷跟自己做的最英明的一件事,莫过于江湖术士的话不可全信,可有时候老天爷安排的事情,你就得听。
姜家门第不高如何,沁言出身低微又如何,可不就如了那算命先生的话,翟栩自成亲后,这身子一日好过一日了。再加上沁言又是个乖巧漂亮的姑娘,田氏看得出来,三爷喜欢的紧呢。这样的好姻缘,纵然门不当户不对,可若不听老天安排,哪里能有如今的境地。
“那就好,往后几天,咱们就好好歇歇,不出门了。”田氏说罢看向坐在身边的姜沁言,更觉欣慰,“回家去一切可满意你父母亲可还高兴,没说咱们家将你养瘦了吧”
姜沁言
摇头,侧身轻笑道:“有嫂嫂无微不至照顾我,沁言怎么会瘦。我阿娘看了,便说我白净了,也长肉了。”
翟栩定定看她,她确实不似刚来时那般清瘦,瞧着弱不禁风。现在该瘦的地方依旧瘦,该有肉的地方翟栩瞥了眼她的胸前臀间,心里一阵悸动。
只是,这个小没良心的,什么嫂嫂无微不至的照顾,难道只有嫂嫂疼她枉他白养了她一场,反是她爱吃的,哪天不是换着花样做,她就没看出来
姜沁言不知道为什么,翟栩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她不晓得是不是错觉,那目光里有着丝丝恼怒和欲望。那眼神她不陌生,往往翟栩那样看她时,下一刻便该动手动脚了。
她不禁一羞,他这是做什么,话说的好好的,嫂嫂还在呢,这样怎么行。
还好翟栩很快收回视线,看向田氏:“翟锦兰起来了”
田氏无奈地点点头:“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