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虽说从服药到女医来,前后不过一刻钟,可那会出什么事,
就不得而知了。
若她是有意而为,故意来扰乱视听,那她是为谁做事
一旦出了事情,金大夫清清白白,翟栩难道会放过她
她何必做这种蠢事。
这些疑虑翟栩还没搞清楚,便不打算告诉田氏,以免她着急。再加上大哥宠这个晚姨娘宠的有些过分,嫂嫂听了只会生气,所言必定不冷静。
“我只是觉得可疑,便是现在,这金大夫细细分析也有问题。”
“人家机缘巧合做了好事,帮了你,你反倒不高兴。”田氏摇头笑:“你脑子灵活,从小就比人家想的多。”
翟栩苦笑:“嫂嫂不像在夸我。”
又过了会,女医出来了,也说无大碍,只是要好好躺在床上,修养一段时日,将胎安稳方可。她看了金大夫给的药方,完全是对症下药,不存在心思不轨。
翟栩把那瓶药给她看,她闻了之后,说此药虽名贵,但并非不常见,绝无问题。
翟栩忙去向金大夫赔礼道歉,把人客客气气地送出支风阁。
送走所有人后,翟栩才关上房门,回到内室。
姜沁言已经睡了,面色苍白,唇色浅淡,轻轻皱着眉,看着便没睡安稳。他不敢贸然上床,怕惊扰她,便坐在床榻边陪她。好在室内一片暖意,也不觉得凉。
长长的睫毛,秀气的细眉,挺翘的鼻子,精致的唇形。若是睁开眼睛,便是一双漂亮的眸子,看人时含着笑意和温柔。
记得在烟云山上初见,她就像是个不染纤尘的仙子,宴京城里美人这么多,没一个像她。
他承认自己肤浅,许是见色起意,从容颜到性情再到整个人,一直喜欢到如今。
他的言言要做母亲了,翟栩不禁傻笑,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一个父亲呢。
第二日姜沁言醒来时,翟栩已睡在了身边,谨慎地没挨着她,满脸的疲惫之色。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的脸,他的脸轮廓分明,没多少肉。
翟栩睡得浅,她一碰便醒了,反应过来,一开口就是:“肚子可还疼了那里出不出血了现在几时了,药还没喝吧,我让人去煎药。”
姜沁言浅浅地笑,搂住他的脖子撒娇:“不疼了,我想你陪我一会。”
翟栩严肃道:“要先喝药。”
“药很苦的。”她嘟囔着。
翟栩被她的娇气闹得心里软绵绵的,将她的手放回被窝,“你也知道药苦,从前你喂我喝,可从来不心慈手软。”
姜沁言没想到他还会翻旧账,哑口无言,“哼。”
翟栩笑,想贴过去吻她,却被她捂住嘴巴。挑眉问:“胆子大了”
姜沁言不自信道:“我现在模样很丑吧,你别亲了。”不用看也知道必是神情憔悴,面无血色。
翟栩把她手拿开,一口亲在她脸上:“你就是毁了容也是我媳妇,我自己媳妇,想亲就亲。”
姜沁言笑着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柔声说:“对不起。”
翟栩会意,轻轻抱住她:“如此重要的事情都瞒我,言言,你这是报复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吗那我算是知道,毫不知情是什么滋味了,不好受。”
他语气黯然,姜沁言一下子蔫了,头抵在他胸口,“不是报复,是没办法,我恨不得第一个告诉你。”
“怎么就没办法了”他问:“因为我跟你说,我要出征”
她小幅度地点点头:“怕你觉得,我不想让你去,所以拿孩子绊住你。而且,既然你一定要去,若知道有了孩子,肯定放心不下。我想让你少一些牵挂。”
翟栩说:“傻言言,我若知道多一个人在家等我,在战场上必定更谨慎,将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就算我不知道,你能瞒几个月到时候但凡有人传信跟我说了,相隔千里,我知道了该多焦急。”
姜沁言何尝没想过这些,可她就是没勇气告诉他。“我太笨了,是不是”
“我更笨,两个月了我都没发觉,连你嗜睡犯恶心,我都不曾在意。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变心了,怎么总是说不舒服,不让人碰呢。”翟栩刮她的鼻子,宠溺地喊:“小骗子。”
她不好意思:“那你骂我吧,我不该骗你的。”
翟栩摇头:“舍不得哦,把你骂哭不碍事,就怕吓着肚子里的宝贝。”
姜沁言用力捶了他一下,不乐意道:“原来这就是母凭子贵”
翟栩慌忙地按住她:“别别别,你打人可以,别动作这么大。我现在胆子小,受不了惊吓。”
姜沁言被他那样子惹得笑个不停。
翟栩起身后,让素儿进来伺候姜沁言洗漱,早饭和药都端到床上去,她只用老老实实地躺着吃。
姜沁言打趣:“去年冬天,三爷躺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我伺候他。”
素儿接话:“今年冬天,您躺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三爷伺候你。”
“哪敢让他伺候,他人呢”
“方才走的,说一会儿就回来。”
姜沁言点头:“今天正月初一,兴许家里有事。”
又道:“阿娘那里,你抽个空回去一趟,就说我没瞒住,被按在家中养胎,有些日子不得回。”
素儿应下:“放心,不会让老夫人知道,您是为何没满住的。”
“也让你为我担心了。”她拉着素儿的手轻轻晃,就当哄她了。
想起昨晚撞她的女使,一直喊有鬼,实在太莽撞,不知看到什么吓成这样。
翟栩一大早离开,亦在问同样的问题,他静静地等跪在地上的人回话,好似有无限耐心。
“你想清楚了再说,否则要吃苦头。没人保得住你,也没人敢保。”
第77章 儿子
虽是大年初一, 却没了往年的热闹,连带着人也清净。爆竹声自是听不见的, 未挂红灯笼、不写新春联, 眼下这偏厅甚至有些萧索。
等人开口的时间,翟栩竟走起神,不知这年下,皇帝他“老人家”在忙什么。后宫可曾安宁,朝廷可有波澜, 边疆可传急报。
他暗叹了口气, 还真是爱操心, 自己这一摊子事都没处理好。
那女使年龄不到四十, 只看着显老, 脸上肉多,眼角皱纹深, 脸颊有斑, 名唤琼婶。
她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奴婢该死,疯狗似的莽撞, 惊扰了三爷三夫人。该死该死,三爷尽管责罚, 只求您消消气。”说着磕起头来。
翟栩面无表情, 闭上眼睛忍了忍, 睁开眼,一字一顿道:“我是在问你,何故莽撞, 磕头做什么”
琼婶“哦”了声才反应过来,便把详情如实回答了。
昨夜除夕,府里虽不曾热闹,但毕竟也是过年。主子们在一块吃饭,下人除了在跟前伺候的,私下里便偷偷喝酒赌钱,图个热闹吉利。
她酒量不行,几杯下肚就头昏眼花,于是出来吹风。站了会儿,又让北风吹的浑身打颤,正打算回去,忽看见个黑影,站在墙根下唤她过去。
她晕乎乎地走到跟前,却没看见人,连影子都没了。又听另一处有人喊她,如此转来转去,她发现不对劲,冷汗冒了一身。
也没顾上本是从哪来的了,择了条路就跑,偏偏一路上都没见到人。她越跑越害怕,生怕那不干净的东西追上来,于是就撞上了翟栩他们。
“那黑影是”
琼婶忙接话:“现在想想,哪有什么黑影,是奴婢喝醉了,自个儿做梦呢。昨夜风声大,再加上院子里有树影花影什么的,奴婢就可笑地闹了这么一出。”
翟栩见她说的流畅清楚,说书似的,笑笑:“你这一夜没白待在这冷静。”
琼婶憨厚老实地回笑:“奴婢也后怕,故而想这些事想了一夜。”
“你崴了脚”
她立刻回:“是,昨夜跑的时候崴的,原本因为害怕,还不觉得疼。见到三爷三夫人,一口气松下来,便疼的很,这才倒下去撞到三夫人。”
翟栩点头,语气平静道:“这么说,都是意外了。”
“虽是意外,可奴婢毕竟吃多了酒犯浑,三爷罚我就是,绝不敢喊饶。”
翟栩让她站起来,“三夫人无大碍,眼下正月间,不宜苛责许多。关你一夜便当教训了,既已说清楚,你回去吧。”
琼婶喜出望外,又跪下去磕头:“谢三爷宽宏大量,谢三爷。”
翟栩拂袖离开,心里冷笑,词背的倒是顺溜,好像就等着他问一般,只是破绽百出。
醉酒的人出屋子坐坐就是,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到园子里去,不是多此一举。碰见不干净的东西,第一反应竟不是沿熟悉的路回去找人,而是择了条没人的路跑。
那脚更是过分了,原本好好的,翟栩问她是否崴了脚后,好像立即就疼了起来。
呵,好一出戏啊。
回去时,姜沁言又睡着了。他不敢吵她,去书房坐了半日,直到午时,才回正屋吃饭。
床上摆了两张小桌,姜沁言跟翟栩便一齐坐床上用了,刚好暖和。
翟栩笑:“此情此景,好生熟悉。”
“今早还在跟素儿说呢,说跟去年一模一样,就是咱俩换了换。”
翟栩摇头:“不一样,我去年困在床上,那是哀事。你现在啊,是喜事。”
姜沁言说不
过他,非常认真地点头:“是是是,三爷说的有理。”
翟栩笑她敷衍,筷子放下,擦了嘴道:“说起喜事,我正有一件要告诉你。”
“什么”
他扬眉道:“程沣今早来信了,说给咱们拜年,顺便提了几句喜事,你猜是什么”
姜沁言一想就知道,“他成亲了”
“聪明”翟栩往后一靠,让听语她们撤下小桌:“信落在书房了,过会我取来给你。他倒学聪明了,直接让人把信给我,问了一堆人的安。”
姜沁言想起此前的风波,也有些无奈。
“他能有个家,自是很好,我是不是要备些礼”
“自然要备。”翟栩手舞足蹈地给她描述:“听说那姑娘是他爹给他安排的,与他一个庄子。性情温顺,手巧能干,他满意得很”
姜沁言笑:“听着就是个会过日子的,我定要告诉阿娘。”
翟栩见她除了高兴,并无旁的反应,偷偷高兴了下。
虽说言言只喜欢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程沣这些年来只对她一个人好,突然之间成家立业,女儿家难免失落。
他原想着她该有些不舒服,谁知半点也无,不知怎的,他心情更好了。
二人不想午睡,翟栩便抱来棋盘,与她下了几盘。
姜沁言的棋技是翟栩手把手所教,从前两个人天天下,她没赢过几次。今日竟连胜两盘,实在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姜沁言心知肚明,问:“不知是妾身棋艺进步,还是三爷做善事,故意让我”
翟栩也不否认:“我让的是我儿子,不想让他知道,他母亲的棋艺,如此不精湛,是个常败将军。”
“儿子”姜沁言笑着,担心地问:“万一是个姑娘呢”
翟栩悠然回:“是个姑娘更好,贴心又讨人疼,若长得像你,我喜欢还来不及。只是顺口嘛,讨个好彩头,素儿她们,不都是一口一句小公子。”
姜沁言见他有心理准备,便放了心,又忍不住说:“常言道酸儿辣女,我近些时候很喜欢吃酸,些许会是个儿子。还请夫君提前想好名字。”
她想他起好名字再走,否则说不定他人还没回来,孩子就生了。
翟栩很理智:“这也说不准,有的人天生就酸辣都喜欢,没见几个能生下龙凤胎。不过名字是要取的,男孩女孩各取好就是。”
“那也好。”
翟栩微笑着看她:“我也瞧出来你最近颇爱吃酸,只是没往这上面想。你说,旁人有没有看出来的”
姜沁言摇头:“我不怎么出门,除了身边伺候的,有几个知道呢。”
在翟栩点头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不过我想吃酸枣糕的事,晚姨娘那日听去了。当时我还怕她猜出来呢,如今也无所谓了。”
翟栩顿时沉默不语,却尽力没表现出什么,微微一笑,才道:“不用瞒人,自是舒坦。”
正说着话,听人通传月心小姐来了,翟栩叫把人请进来,对姜沁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