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头:“有人陪你来了。”
翟月心如今八九岁,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眉眼秀丽很像田氏,但不经意地神情动作,又像极了侯爷翟期。
“三叔叔,三婶婶。”
翟月心落落大方地行了礼。
翟栩见她乖巧,也是喜欢,叫她坐在跟前,“来瞧你三婶的
你三婶有些日子不能出门,不能去找你玩,以后还要你多过来陪陪她。”
翟月心点头道:“我知道,娘说三婶肚子里怀了弟弟,让我多来陪陪。”
翟栩见她也说弟弟,便故意逗她:“若是个妹妹,月心会怎样”
“那更好了,月心还能带她玩,把我的小玩意都送给她。家里有见誉弟弟就够了,只是二婶不大让我去逗他玩,所以月心想要个妹妹。”
翟栩安慰她说:“你放心,三婶的孩子生出来,不管弟弟还是妹妹,都要你带他玩。到时候你想躲懒,三叔都不同意。”
翟月心雀跃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想三婶快些生呢。”
姜沁言知道府里就她一个孩子,她是最想有人陪的,笑着提醒:“急不得,只怕要到夏末。”
翟栩见她们两说的投机,不想碍事,便出了屋子。
求玉刚回来不久,正在院子里蹲着,跟素儿谈家长里短。
素儿:“我觉得那个旺哥配不上阿宁,阿宁模样漂亮,人又好,旺子脾气差,不讨人喜欢。”
求玉:“可不是嘛,还爱说粗话。我听跟他住一屋的说,他打呼噜的声音能盖过雷声。”
“天哪那睡他身边不是活受罪。”
“还有还有,听说他鞋一脱,那味道都能驱蚊虫。冬天不洗澡,夏天四五日才”
说到一半,两人发现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缓缓抬头,看见的是翟栩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在这蹲着冷吧,进屋烤着火谈,让我也听听”
素儿行了礼,拒绝道:“我去看看夫人的药好了没。”
求玉正色道:“三爷,我正有要事要禀报,又怕扰着您跟夫人,所以”
翟栩“哈哈”冷笑,哼了声,一副“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得意模样。
“在背后说人短处,君子不耻。”
求玉跟在后面,嘿嘿一笑:“这是说着解闷的嘛,没有恶意。”
进了书房,翟栩坐下道:“旺子是看园子的那个”
求玉正准备说正事,却发现自家主子又把话绕了回去。
“是那个。”
翟栩认真想了下,“习惯真有那么糟糕,那不是害人吗”
求玉诚恳道:“我都是道听途说,也许他们说着玩的。”
翟栩感慨:“若是真的,旺子那样的,都能取上媳妇了”
求玉听出这话里有话,叹气:“我这不是跟着三爷做大事嘛,没有时间。”
“哦”翟栩恍然大悟:“你果然怨我天天拘着你。”
“绝无此意”求玉立即表忠心。
“有也无妨,人之常情嘛。”翟栩安排:“等我离京,你就留在家里。有你护着夫人,我也放心许多。”
求玉跪下道:“求玉要跟着三爷,三爷在哪,求玉在哪。”
翟栩过去把他扶起来,笑道:“这也随你,说说而已,跪什么。”
“吓我一跳。”求玉傻乎乎地笑。
“有什么收获”翟栩派他出去,等的就是一个消息。
“不出三爷所料,午后有人去找她。”
作者有话要说:翟栩:背后说人坏话,哼哼,不像话
一转身:真香。老父亲翻字典取名字
第78章 福气
翟栩毫无意外,平淡道:“哪房的”
“三房。”
他笑了下, 这笑是在笑他自己方才问的话, 太过蠢了。这个家里还能有什么人想看他不痛快呢,不是三房就是四房。
四房那老两口, 想来也是看清楚了,无子无嗣地瞎折腾,只会害了自己。于是信佛的信佛,贪色的贪色,这些日子倒也安分。
剩下的, 可不就只有三房了吗他不是没看见, 三老夫人身边那老太婆,是如何胡搅蛮缠,拖着求玉磨时间的。把时间掐的那样准,定是精心安排过。
三房新得了个长孙,必希望这长孙能在侯府站得住脚。他们得了新帝即将大赦天下的消息,料定翟期会再试一试, 把翟封捞出来。于是有了这出好戏。
想着儿子回来,孙子成人, 他们三房便能扬眉吐气了。
翟栩在这个关头有孩子,若是女儿便没什么,若是个儿子, 就真成了三房心尖上的刺。这根刺戳得他们浑身都疼,恨不得立即除之而后快。
万幸,他的孩子命大, 没让这群蛇蝎之人害了去。翟栩冷笑,三房异想天开,他偏要让他们得个教训。让他们晓得,咬着别人脖子喝血的废物,不是永远都能全身而退。
三房是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一冒出脑子,便有了答案――晚姨娘。无论她存了什么心思,总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求玉道:“琼婶有两个儿子,一个几年前得病死了,留下的小儿子,骄纵得不成体统。自半年前便流连赌坊青楼,据查输了的钱,便是赔上一家人的性命,也抵不上十之一。”
翟栩问:“她丈夫呢”
“丈夫是个账房先生,会写几个字的半吊子,年前恰做了笔糊涂账。”
“缺钱。”
求玉点头:“很缺钱。”
翟栩来回走了几步,心中了然:“这世界上哪有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当初害我,虽废了好一通心思,也被我查个一清二楚。三房这是学聪明了,于其用阴招,不如直截了当,明处反比暗处巧。”
他们让人把言言撞了,是最蠢也最直截了当的。比如现在,就算他盯上琼婶,查出琼婶跟三房有关系,能怎么办言言跟孩子都无事,琼婶一口咬定是意外,三房只要说句不知情,他还能逼着她们认罪吗
高门大户,这种事情,就算证据确凿,也不能摆在明面上。
求玉冷静道:“三爷,他们拿捏着我们没有证据,就是怀疑,也不能怎么样。可若这次再忍了,祸害仍在,您难道放心夫人和小公子”
才两个多月,他们就按捺不住,等孩子生下来,那又会如何
翟栩何尝不知其中厉害:“自是不能再做缩头乌龟。哪怕惹得大哥不快,我也要让他看清楚。”
“求玉还有一事不明。”
“说。”
“三房若要找人撞夫人,何时不行怎么偏挑三爷在的时候。”
“平日里,青天白日,无缘无故,让琼婶喝醉了出来撞人,难道不怪晚间,除夕夜,众人醉酒,这才顺理成章。且除夕当夜,大夫难寻,金大夫本也要回家,只因府中有几人伤风严重,他放心不下,暂且留了下来。”
翟栩叹气:“况且,那晚我在言言身边,也是偶然。原是她自个儿单独回,大嫂嫂见我跟大哥他们话不投机,一个人在外面吹风。索性让我称头晕,陪言言一道回去。若不是如此,现在”
他仍是后怕,不敢相信,若有一步差池,现在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求玉不得不说这是上天保佑,问:“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翟栩把事情理清楚了,反倒不急:“再等两日,先让琼婶把家里的烂摊子处理好。让大家高高兴兴的,把这年初给过了。”
次日翟栩带了一堆礼品,独自去了安平巷,见到岳母,好话说了一箩筐。什么“晚辈们不孝”“言言愧疚”“外孙子很好”之类的,把岳母夫人逗的直夸一个女婿胜过人家两个儿子。
“您放心,言言再养一段时日,我大嫂便能放心她走动。若不是如此,她今日定会跟我一起来看阿娘。”
“我的女儿我还不清楚,你不用怕我不高兴。你们尽管忙你们的,不必顾及我。”
翟栩微微笑道:“那怎么行,我今天来,正是接您去府里小住的。”
明老夫人一愣,毫无准备,一时说不出来话。反应过来,忙拒绝他:“我这样的人,怎配进侯府呢罢了,我什么也不懂,不去给姑爷丢人。”
“丢什么人您是我妻的亲生母亲,过年去住几日有什么。您若怕见其他人烦,我直接说您不见客就是。”
“不好不好,我不懂规矩,我”
“侯府没那些个规矩。况且是大嫂让我来请您,说怕您一个人在这孤独,您总不好让我白跑一趟吧。”
她感慨地说:“你大嫂真是好人。”
“翟栩自幼失母,便是嫂嫂最疼我。”
老夫人让人收拾好行李,便只带了棠儿一人过去。
翟栩认识棠儿,之前她父亲那件事,还是他出面解决的。想是伺候老夫人得力,姜沁言对她颇为照顾。
见她忙里忙外,翟栩顺口搭话道:“家里近来可好”
棠儿感激地低头答道:“好的,再没人打扰,娘的身子好了,弟弟在医馆也很受师傅喜欢。”
翟栩微微颔首:“如此才好。这一去怕要有十天半个月,托人回去说一声吧。”
“是。”
棠儿心道,人人都说爷脾气大,其实他私下很温和。就是如此,也把她吓个半死,说话都有些结巴。他不像夫人,看人便带几分笑意,让人想亲近。
怪不得旁人说,夫妻俩性情相反的,反而更加恩爱。
明老夫人在姜家虽只是个姨娘,可姜沁言毕竟是侯府三夫人,翟栩又对这岳母万分尊重。因此接她进支风阁小住,没人敢随意看轻。
田氏听说人到立即就来了,老夫人长老夫人短地喊,生怕她住侯府不自在。
姜沁言见了阿娘,欣喜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抱着她的胳膊就撒娇。
屋里热热闹闹的,院外,翟栩正等着姗姗来迟的晚姨娘。
她刻意大声道:“听说老夫人来了,我跟着夫人过来请个安。”
翟栩恭敬回道:“晚姨娘有心了。”
说着将人往里请,声音压低道:“言言有孕,是你给三房的消息。”
她提前让人传讯给翟栩,便是有意解释此事:“我并不知三夫人有身孕,只是谈话间说起她爱吃酸枣糕的事。三老夫人说许是有了身子,又说酸儿辣女,夫人有福气。”
翟栩自顾自地走,并未看她,耳朵却在认真地听。
“我回去琢磨三老夫人的口气,越想越后怕,可又心想,三夫人或许只是爱吃酸,并非她猜的那般。直到出事,我才慌了,见那大夫提前准备好药似的,便忍不住提醒三爷。”
翟栩口气冷淡:“却多此一举。”
她轻声道:“是,金大夫并无恶意,是我草木皆兵。”
“如此说来,翟栩还要多谢姨娘一片好心。”
晚姨娘听出他的不满意,轻声道:“我知道我不该多嘴。”
她性情张扬,自知不讨人喜欢,只有三房跟她亲近。虽说她不介意在背后议论姜沁言,可这种事情,她分的清轻重。
大事当前,自是要帮自己人,三房得益,于她并无好处。本就是她闯的祸,若她装作不知情,最后查到她,她百口莫辩。不如主动说了,讨翟栩一个人情。
果然翟栩听完只是臭个脸,让她莫要再多管闲事,便没多计较什么,避嫌地走开了。
她松了口气,这位三爷比起侯爷还要威严几分,素日不苟言笑。但她赌对了,他不是那等不饶人的。他清楚,自己没必要撒谎。
姜沁言正与田氏说母亲的事,三人聊的投机时,晚姨娘在外间问安。
田氏的脸瞬间冷下来,好似觉得她丢人一样,直接拒了:“老夫人不喜外人打扰。”
明老夫人朝田氏点头笑笑,便晓得这就是那位兴风作浪的宠妾。
晚姨娘也不恼,娇滴滴道:“老夫人不见是老夫人的事,妾身礼数得到,夫人说是不是”
田氏气闷,这会子知道礼数了,平日里没规矩的还少吗必是知道侯爷重孝守礼,来这装模作样呢,回去不知怎么卖乖讨赏。
晚姨娘离开后,田氏没说几句便也走了,想是心情不佳。
姜沁言无奈道:“瞧着好像大嫂压着她,其实大嫂没少受气。”
“看也看得出来,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平日里不是个性情温顺,好相与的人。”
她一语中的,姜沁言笑:“阿娘怎么也以貌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