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就算给,说句实话,抓翟封还真不管用,最少也得是翟栩。
这话他没说出口,三老爷却明白,甩袖怒道:“你们兄弟俩是想见死不救”
“侯府这次是陛下宽厚才没被连累,谋反大罪,三叔要大哥怎么求情人证确凿,您说二哥被冤枉,就要大哥去求情,倒像闹着玩一样。三叔,您喝酒喝糊涂了”
“你住嘴”瞥到三老爷涨红的脸,翟期先开口训斥。
翟栩冷着脸沉默。
见翟期训斥翟栩一句就不说话了,三老夫人有些慌,跟三老爷对视一眼,又痛哭道:“侯爷,我跟你三叔只这一个儿子,你难道要你侄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爹吗”
翟栩冷笑,撒泼不成,又开始求了,可真行。
翟期不忍心,将她扶坐下,柔声劝慰:“三叔三婶放心,只要我能做的,我自当尽力。”
三老爷吹胡子瞪眼:“不是尽力,是一定要救出来”
翟栩笑:“
三叔救子心切,交友甚广,又有如此决心,自己怎么不去”
他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吟诗作对可以,关键时候有几个能用得上的。三老夫人瞪三老爷一眼,抹着眼泪拉住翟期的手:“三婶婶就指望你了。”
就算再为难,翟期也没有拒绝长辈的习惯,硬着头皮说了句“是”。
出了门,三老爷跟三老夫人便争吵起来,“慈母多败儿,你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这下连我的名声都会有污。”
“你是严父,那你当初怎么不管还不是指着封儿能凭那逆王青云直上,你好面上沾光,现在出了事却怪我。”
“你胡说什么,妇人之见”
他怎么知道,三皇子不好好做事讨圣上高兴,却蠢到贸然去造反。
老父妻俩吵罢才恢复理智,三老爷出主意:“你听听翟栩刚才说的什么话,他最爱撺掇翟期跟我们作对,若是他捣乱,这事更难办了。不如你去找姜氏,怎么也得让她答应,替咱们劝住那混账。”
“女人的话他会听”三老夫人不屑地问了句,问完就反应过来,自问自答道:“那狐媚子把他迷得团团转,他一定会听她的话。我现在就去,哪怕求她哄她,也要让她答应。”
姜沁言一早去了明姨娘府上,不甚了解家里的事,更不晓得三老夫人扑了个空,背地把她大骂一顿。
只听明姨娘说,临阳期间与何鹊佗来过一次,陪她吃了顿饭,住了一夜。
她暗笑,那两人是把这当成花前月下的地方了,她为何莫名觉得荣幸呢。
翟栩说,他不指望阎何做什么,只要他感情正常,脑子清醒就够了。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像做爹的。
那日得了她十两银子相助的棠儿,娘亲的病很快有所好转。她是个实心肠,将对姜沁言的感激,尽数报答给明姨娘。端茶递水、嘘寒问暖地伺候,无微不至,把明姨娘喜欢的都想认她做干女儿。
然而,她那混账爹却不知怎么得知,这边主子给了他们一笔钱。使苦肉计讨要,棠儿说看病花完了,他就干脆找上门来闹。
理由竟是棠儿在这与人有私情,举止不检点玷污了家门,说这府上教管不严,应该赔钱。
听语哪里遇见过这种人,气得脸色难看,当场找人赶他出去,“他是想银子想疯了,也不打听打听这家的主人是谁。”
姜沁言拉住她,“他说棠儿有私情,有何依据”
听语不晓得,素儿皱着小脸说:“有什么依据啊,棠儿方才哭着说,府上有个小厮,一次在外给她传了两句主子的话。恰好被她爹看见,就骂她不知廉耻。”
“那就是无理取闹。”姜沁言思忖片刻,冷静道:“去告诉他,棠儿在府上很规矩,并无此事。若有,早就打断了腿送回家,何谈银子。让他别在这吵,惊到了老夫人,若再来闹,就送去官府。我要问问官府,他这个自称是棠儿爹爹的人,是哪儿冒出来的。”
她就不信,这个泼皮无赖,抛妻弃子之后会找正经活计,这些年亏心事一定没少做。不查就罢了,一查怎会干净。
果然,人家一听,立刻骂骂咧咧走了。姜沁言舒了口气,原以为自己爹爹算狠心的,如今跟棠儿一比,姜继兴好了不知多少倍。她劝棠儿搬家,棠儿却舍不得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又怕动静太大,被他发现更麻烦了。
姜沁言只好暂且不管,跑去后院浇花,才方清闲下来,又收到临阳郡主府上的
帖子。
竟也是邀她三日后中秋游湖,她不禁犯难,“我已经答应了大小姐,只怕要拒绝郡主了,可又不想拒。”
翟栩一来,刚好听到这一句,笑答:“你尽管去,翟锦兰那日无心出门。”
“你来了”她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挽他:“为何”
“本就无需去,假惺惺的,你知道翟锦兰为何跟咱们亲近”
她不想也知道:“必是有事。”
“聪明。”翟栩点点她的鼻尖,小声说:“她看上阎何了。”
“啊怎么会呢”
翟栩给她分析:“原本她瞧上的是顾岚的小叔,邵家三郎,才跟顾岚热络了一段时间。但顾家是二皇子的后盾,翟封替三皇子做事,就断了她的念想。她那日知道阎何身份,就把注意打在了他身上。”
姜沁言匪夷所思,原以为她跟顾岚是因为相识久,才看上去感情要好。没想到目的仅仅是这样,而现在,被她巴结的人,莫名其妙成了自己。
“所以她才喊我同游”
他拉她坐下,摊手道:“不然你以为她无故讨好你,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三嫂”
自然不可能。她无奈地看他,“那她又为何不去了”
翟栩语气漫不经心:“因为三房出事了,翟封都被被抓进了牢里,你说她还有心思吗”
“什么”她大惊。
翟栩安慰她说没事,将家里的大概情形告诉与她,悠哉笑道:“所以,你去跟临阳好好游湖吧。”
“我与临阳此前并无交情,她突然邀请我,旁人会不会觉得奇怪”听语方才已经疑惑,临阳郡主怎会送请帖。她是怕临阳跟阎何的事情暴露,尽管可能性不大。
她越来越善解人意,竟能想得这样深,翟栩欢喜,又点了下她的鼻子,“放心吧,临阳敢请,你去就是。”
姜沁言被他点的想打喷嚏,伸手反击,也点了下他挺俊的鼻子,俏皮问:“这样好玩吗”
翟栩脸色一沉,一把逮住她的手,随即把嘴张得吓人,似乎准备咬下去。姜沁言吓得大喊“我错了”,翟栩却雷声大雨点小,只在她手心毫不温柔地吻了一口,“怎么手都这么香”
她挣脱出去,“胡说,手能有什么味道。”她还浇了花,手上不干净呢。
正说笑,猛然瞥见墙边站了个人,姜沁言吓一跳,捂着心口颤问:“神医,你来了怎么不出声”
听到声音,阎何愣愣地抬头,反应十分迟钝,眼睛空洞没有神采。他似乎没听清她说什么,茫然地笑了笑,又低头下去。
“他是不是,”姜沁言从石凳上站起来,戳戳还在坐着的翟栩:“又跟临阳吵架了”
怎么变成这样。
“不是。”翟栩毫不犹豫:“比那严重,一定出了事。”
一定是被什么事吓到。想到最近宫里的大变,不知可是殃及了他,翟栩赶忙朝他走去。
第62章 落水
中秋佳夜, 玉盘似的圆月悬在宴京城的上空, 十里长河灯火辉煌。夜晚的河岸如白昼般通明热闹,游人三五成群, 携手并肩。河上雕龙刻凤的华丽画舫, 不时传出靡靡的丝竹声, 放眼望去,绫罗绸缎、舞袖罗裙翩翩其中。
最耀眼的莫过于二皇子的画舫,明珠为灯,白玉为阶。世家公子们觥筹交错,有投壶者, 有吟诗者,有垂涎乐师舞姬者,好不热闹
往年有三皇子分一半喧嚣过去,今年各家却一窝蜂地巴结起二皇子, 墙头草们都绝口不提过往。
陛下身子仍旧虚弱,早朝上不了, 许多事都已交由二皇子打理。人人心中皆知,这是未来的太子殿下, 于是也就不存在什么党争不党争了。笼络储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故而翟栩受邀前来,旁人都觉得再正常不过。
甲班上喧嚣声不断,船楼上一间屋里,翟栩正跪坐小酌。
对面坐的男子三十上下, 头戴金冠,腰饰玉带。圆脸微微显胖,却仪态高贵,笑容可掬。
“父皇服用老三献上的丹药,只生龙活虎了一阵子,龙体便抱恙。翟家三郎啊,你这次帮了本王大忙,本王果然没看错你。”
翟栩忙放下酒杯,恭谨道:“殿下谬赞,翟栩只是出了主意,给了药方,旁的一概无能为力。都是殿下派人去做的,纵有功劳也不归翟栩。”
“有时候主意更重要,事情谁都做得成,你不必谦虚。你是父皇都夸赞过的儿郎,果然聪慧过人,只几个月就替我打压下去老三的气焰,这次更是让他翻不得身。”
翟栩眼含倾慕:“是殿下能力出众,再加上陛下早已厌弃三皇子,事情好好办,翟栩只是推波助澜。”
二皇子听了果然喜上眉梢,不自觉地挺直背笑了两声:“那炼丹方子,是老四给你的吧”
翟栩脸色一变,惶恐不安:“这”
“哎――”二皇子示意他别遮掩,替他满上酒杯,“何必瞒我,老四与你交好的事,本王早就知道。本王不像老三一样猜忌多疑,生怕他动别的心思。本王这个做二哥,知道你们联系密切,再高兴不过。他生性孤僻,从小没什么伙伴,与你相投反是好事。”
“二殿下果然胸襟宽广,四殿下常说,您对他自幼多加关照。这丹药的事,我只说要来有用,未曾与他明说。殿下也知,四殿下他”
“本王知道。老四这人胆子小,没有野心,但求自保。你若告诉他这些事,他反而不敢给了。”
“殿下明鉴”
“他啊,实在没福,这难得中秋夜却生了场病,眼下在皇祖母那呢。”
翟栩无奈摇头:“许是最近风云变幻,四殿下受惊了。”
几盏酒下肚,二皇子也不多加忌讳了,“你放心,待我登基,定封你为将帅,重振长信侯府当年的光耀。至于老四,给他一片富庶之地,让他做个闲散王爷。”
翟栩听了两眼放光,激动道:“有殿下这样的君王跟兄长,实乃百姓、皇家之福。”
“三公子,公子――”
二人说到兴起处,门外传来求玉焦急的声音,虽有所压制,却能听出紧迫感。
翟栩不快地低声问:“何事”
“夫人落水了。”
翟栩在二皇子允许的目光下,几乎是跳起身,一把打开门:“好端端的游湖,怎会落水,夫人现在在哪里”
“已被临阳郡主身边的女使救上来,她们的画舫就停在不远处,夫人受了惊吓,公子快去看看吧。”
翟栩焦急不安,急忙要往外走,又突然顿住步子,回头朝二皇子行礼。
二皇子扶着额角,把弄酒杯道:“你去吧,落水不是闹着玩的。”
“多谢殿下”
“翟家出了情种。”看着翟栩那股慌张劲,想起京里的传闻,阎修悠哉道。
他低声笑了笑,却忽而觉得头晕,难道是酒劲上来了想到外面一船的宾客,他甩了甩头,忍住晕眩感,拖着步子应酬去了。
翟栩急急乘了小船离开,又急急上了女眷那边的画舫,动静之大,毫不掩饰。一时间,翟家三夫人不慎落水的消息就传开了。
翟栩上了船,没理会那边叽叽喳喳的夫人们,径直由人引着往里走。脸上表情难看,仿佛是来兴师问罪一般。
“瞧瞧,翟三郎疼夫人的传言果然不假,脸色都白了。”
“这是临阳郡主的画舫,看他那样子,不会要跟郡主过不去吧”
“他还能不讲道理不成,是姜氏自己脚滑摔下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顾岚盯着方才从眼前消失的青色衣袍,那一瞬间的欣喜过后,紧接着就泛酸。他连一眼也没有给她,脚步匆匆,全是为了姜沁言。
顾岚启齿笑道:“纵与我们没关系,人家若想迁怒,咱们也难辞其咎。翟三夫人虽出身不高,可论抓住夫君的心,谁敢说比她厉害。”
这一袭话激的大家不是滋味。
“狐媚子的那些手段,格外都是大家闺秀,都不屑使。”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