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否则,二皇子怎会做这个人情”
“他不会为此,为二皇子做事吧,若是如此,那这党争也争不了几时了。”甄大人凑上前去:“实不相瞒,上回抓起来的人里,一大半都是三皇子的人。你这好哥哥若再帮着二皇子,二皇子岂不更如虎添翼。”
“他跟四老爷关系一般,怎会为他做这种事。”
“这是为了你们侯府。”
“长信侯府跟镇国公府都不涉党争,他不一定有这个打算,翟栩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咱们猜也无用。”裴谨川摇头。
甄兄见他不想多聊,转口闲谈道:“瞧着翟栩挺宠这夫人。”
“疼着呢,这不,亲自陪她来玉妆坊。在家里更是处处护着,硬是没叫他媳妇吃过苦头。”
“护是应该的,旁的咱不说,就说这冲喜一事,果然有用。人家姑娘嫁进宴京时,不少人为她惋惜,现在翟栩好了,自然不能亏待她。”
裴谨川心里不屑,只他清楚,翟栩早就对人家有意,冲喜一事不过是他设的套。借着自己病的重,使了个手段,将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结了。
那甄兄滔滔不绝,“可我想,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听我母亲说,她在镇国公寿宴上远远见过三夫人一眼,是难得的美人儿,往那一站,多少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都不如。”
此时窗外早不见了人影,裴谨川勾起嘴角,“是很美。”
对面的人叹息:“美是美了,正妻要容貌做什么,出身委实太低。当初只为冲喜,如今翟栩好了,这门亲事可谓拖累了他。府上,不曾后悔过”
“这我不晓得。”
旁人怎么议论,当事人都不知情,两人正说说笑笑,在玉器铺里挑选。翟栩眼光好,看中时新的款式,给姜沁言挑了一对玉镯子,又给自己选了个同色的玉扳指。
随后各间铺子各逛一遍,胭脂水粉、布匹绸缎、金银首饰但凡姜沁言看上眼的,哪
怕没打算买,翟栩也定下,让人回头送至长信侯府。
“你买这些,我用不完的。”
“放在你的库房里,以后都属于你了,一辈子长着呢,有的你慢慢用,你慌什么。”
玉妆坊里不缺有钱的贵人,一掷千金不稀奇,稀奇的是,头一回看见妇人不想买,男人替她一件件尽心挑选。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格外关注,有眼尖的早认出翟栩,也知道旁边那位是他夫人。
一个个心想这女子好福气,当初她们还背后笑话过,说她家贪图富贵,后半辈子有的苦受。翟家那几房,一大家子在一起,只要翟栩一死,岂会让她过得舒坦。
谁知道,这翟栩竟然好了,看这架势还宠夫人宠的不像话。
她们不禁心里泛酸,心道这女子的命真好,白白捡去了这大便宜。要知道,当年的翟栩,那是宴京城多少人家的如意夫婿。
怎么就让这么一个出身低的女子迷住了
姜沁言并不知旁人怎么想,只觉得翟栩奢侈,却也知自己拧不过他,便不做阻挠。
她想起一件事,笑着跟翟栩说:“记得头一回跟大嫂来,遇见位郡主,可真是端庄高贵,让人见之不忘。”
翟栩眉目一扬,“临阳”
姜沁言惊讶问:“你怎么知道,宴京城郡主很少吗”
“郡主多的是,让人见之不忘,尤其让你见之不忘,我想没几位。”翟栩得意地判断,“临阳郡主极少出门,你能碰见一回,也算不易。”
姜沁言表达不解,“那日我还没说话,她就认出我了。”
翟栩分析:“你跟着大嫂,又是她未曾见过的面孔,她许猜到了。”
其实翟栩心里清楚,一定是阎何那个大嘴巴,将自己的事都说出去。提前跟那位描述过,以至于人家能对上号。
“想必是。”姜沁言挽着翟栩往外走,“她虽不苟言笑,我见了却觉得舒服,今日才不自觉想起她来。”
“为何舒服”
姜沁言纠结了下,见翟栩实在好奇,悄声道:“笑容虚假之人太多,看见这不爱笑的,反觉亲切。”
翟栩听完大笑,刮了下她的鼻子,“谁说你傻,你可真会慧眼识人啊。”
还不是你天天说我傻,姜沁言暗自腹诽。
“可惜她那么漂亮,命却苦。”姜沁言叹息,心中不忍。
翟栩觉得再聊临阳,保不住他就要说漏嘴,当即加快脚步道:“人各有命,你何苦替人家多愁善感,那丧父的、被弃的,悲苦的,宴京城一抓一大把。”
姜沁言眨了眨眼睛,俏皮地学着他挑眉:“所以更要多替人家想,等轮到自己了,才能有所准备。”
翟栩听出来了,笑道:“哟,你还学会了敲打我呢。”
被他一眼看破,姜沁言掩唇害羞笑道:“大嫂教我的。”
翟栩贴在她耳边,“放心,你夫君既会长命百岁,也会一世专情。”
姜沁言听惯了他的甜言蜜语,目光炯炯地看他,“你骗人怎么办”
翟栩义正言辞:“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而后面色一改,似是有些不确定,“不过以后的事,实在说不好。”
姜沁言被他逗得发恼,直接上手掐他的腰,翟栩又是笑又是躲。
从玉妆坊出来,两人去了书斋,挑了堆志趣之书,留着平时给姜
沁言解闷。翟栩书房里的四书五经兵法什么的,若让她看,简直是为难人。
选过书后,眼看着时候不早,姜沁言也累了,翟栩径直带了她去宴京城最有名的酒楼。翟栩提前让求玉备好包间,到场直奔楼上,把招牌的菜色都点了一遍。
“羽楼的菜,家里的厨子做不出来,你好好尝尝。”
楼里四处都是丝竹管乐声,香气淡雅,姜沁言看了圈,看着翟栩感慨道:“有钱公子真会找乐子。”
翟栩撇撇嘴,推道:“我可不常来,咱们家只三叔是这的常客,尽兴时一次花几千两也有。”
菜还未上齐,门外求玉开了门道:“三爷,邵夫人来了,说邵二爷请你到隔壁喝一杯。”
“邵夫人”姜沁言有些困惑,却看翟栩的脸色一瞬间冷淡下来。
她这才想起来,顾岚的夫家姓邵。顿了顿,轻声道:“都是亲戚,既然请你,你就去吧。”
翟栩拍拍她的手,起身,“我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菜上齐了你先吃。”
姜沁言应下,大方心道:“放心吧。”
翟栩出了房门,见顾岚站在门口,淡淡地点了点头,
顾岚见到他眼睛一亮,笑道:“真是巧,我跟夫君一上来就瞧见求玉,才知你们在隔壁。”
“邵兄在里面”翟栩不想跟她寒暄,直奔主题。
顾岚笑容敛了敛,指了指左边的包间,“你进去吧,我去陪表嫂说说话。”
翟栩看了眼里面,不放心道:“她饿了,你少说几句,别耽误她吃饭,她胃不好。”
顾岚脸上的笑彻底淡了下去,换上一副客套的表情:“表妹去打个招呼罢了,表哥折磨紧张,真是对夫人无微不至。”
翟栩没有搭话,冷淡着脸,进了包间去寻邵晔。
顾岚脸色一顿,顷刻间笑得灿烂,款款抬步走进去。见姜沁言正在走神,端正地坐着等翟栩,显然不是他说的那般饿。
姜沁言僵直着背,想知道翟栩会跟顾岚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出去听。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大,只知道说了几句,却一句没听清。
见顾岚进来,她起身招呼:“表妹。”
顾岚笑笑,话,我何必在那碍眼,过来陪陪你正好。”
姜沁言点头回笑:“说的是,不如你留在这,咱们一起吃。”
顾岚一口拒绝:“不了,我一会就回去,在这里还扰了你跟表哥。”
“不碍事的。”
顾岚闲谈似的问:“今日是特地出来吃饭”
“不是,逛了一上午,这才过来。”
“真是好雅兴。”顾岚扶了扶鬓,笑意盈盈:“今日看着,表哥的气色比那日洗三宴上还好。想必是表嫂在,他倒没那日健谈,说话都正经了不少。”
姜沁言笑容一僵,原来那时他们就见过面了,翟栩回来却没对她说。怎么,她不在的时候,他们说话不正经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更新,错别字、语句不通顺什么的一大堆,建议大家早上订阅,说不定改过会好些。羞愧
第47章 吃亏
姜沁言告诉自己, 表兄妹见面说几句话,不是什么大事。她说服自己后, 给顾岚选了个台阶下, “三爷在外向来不喜多言, 表妹别见怪。”
顾岚微勾朱唇:“我见怪什么, 表哥这脾气,我是再清楚不过的。”
“说的是,你们相识那么多年,用不着我说。”姜沁言大方笑道。
顾岚看着她, 无奈摇头:“都是少年时候的事,如今各自成家, 早生分了。上回洗三宴上, 我见了他,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好他先寻了话。”
姜沁言睹了眼窗外,再次忍下, 得体答道:“既是亲戚,本不该生分, 还是常常走动的好。”
“表哥也是这个意思, ”顾岚点头,忽而面带娇俏:“说是生分,终究还是熟悉。他说话时跟从前一个模样,可惜表嫂不在。若是你见了,必觉得不认识他了。”
姜沁言淡淡笑了笑, 实在不知道再回什么好。为掩窘迫,她抬手去倒茶,广袖却不慎带落杯子。姜沁言一惊,见那杯子并未碎,低头想去拾。
听语忙过来:“夫人您别动,仔细划破了手,三爷又要怪罪婢子们。”
姜沁言便没动,心里想,翟栩对下人很是和颜悦色,何曾怪罪过她们。
顾岚面露关怀,“杯子碗碟快往里面放一放,表嫂这一身美则美矣,用膳是极不方便的。”
她有意无意地打量起姜沁言,目光停留在她鬓边的步摇上。
许是自己小人之心,姜沁言分明看顾岚的眼里,透着股不屑。
她今日这一身都是听翟栩的意思,雪青色的织锦广袖长裙素而不失艳,额前碎发微遮长眉。那支翟栩亲自戴上的步摇,说话间轻颤,平添几分风情。
姜沁言原不喜欢繁杂的首饰,可翟栩说她该试一试,她就顺了他的意。反观顾岚通身上下素丽,眉目清淡,谈吐透着股书卷气。姜沁言无端生出自卑来,好像自己是以色侍人的花瓶。
说话间,菜上齐了,听语立在一旁,“夫人,三爷交代让您先吃,不可饿着了。”
顾岚笑看听语一眼,“既然如此,我不打扰了。表哥方才也说你不能饿,让我少寒暄几句,早些过去陪他喝一杯。”
姜沁言掐了自己一把,起身相送:“既然如此,我不留你了。”
等人出了门,素儿瞪了眼门外的求玉,“碰”地声关上门。嘟囔道:“这邵夫人说话斯斯文文,可我怎么听着不舒服。”
“你都听出来了。”姜沁言有些惊讶,又有几分好笑,随即明白方才听语的意思。她故意说那两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在翟栩眼里的地位,果然是聪明。
“表小姐与三爷确是兄妹之情,夫人千万别多想。”听语是个玲珑心,当即劝慰。
姜沁言点头:“我明白的。”
话是这么说,她却像跟谁赌气似的,迟迟不肯动筷子。直到一桌的菜冷了大半,翟栩才回来。他眼睛清明,只坐下时,才闻见他身上带了酒气。
哪里是只喝了一杯。
翟栩先是愣住,而后皱眉道:“你怎么还在等我,顾岚说你已经吃了,我才多跟邵兄喝几杯”
他陡然收住声,他不仅发现自己中了计,更发现说这话时,姜沁言竟看也没看他一眼。
“言言。”他心虚喊了句。
姜沁言兀自拿起筷子,挤出一个笑来:“你还没吃饭吧,快吃吧。”
被顾岚摆了一道,真是防不胜防。翟栩心里烦闷,尝试着解释:“我与邵兄谈的是正事。”
二皇子的母妃,顾贵妃乃顾家女,故而二皇子与顾家、邵家关
系近。上回四叔的事,是通过这层关系,才顺利与二皇子谈上。可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他不愿细提,怕她听了觉得复杂。
姜沁言柔声细语:“嗯,知道了,快吃吧。”
于是一顿本该好好吃的饭,硬是被那两口子搅和了,吃的索然无味。
翟栩自知怪不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