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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与娇养妻(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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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然小姐不发话,外人没法上赶着解释。

云瓷之所以没发话,是被那句姜槐的女人掳去了心神。心脏快速跳动两下,淡然如水的眸倏忽含了笑:若是,殿下是不是还要动鞭子?

心思被戳破,景阳倒也不囧。

见她一身胆气泰然自若的杵在那,乍然想起姜槐还有个娇养宠溺的妹妹,气势眨眼弱下来。

她道:云小姐?

云瓷阖首:我是。

从容不迫,柔中有刚,好在不是情敌。

景阳被激起的警惕散开,笑着上前虚扶一把,云瓷妹妹快快请起。

云瓷起身。对着阿兄,态度软成春水她都不曾介意,对外人,她分得很清。

于是落在景阳眼里,小美人神色淬了矜贵自持的冷,举止温文有礼,眉眼浸着疏离,却不会令人心生芥蒂,反以为这就是她应有的态度

景阳感到不可思议。许知道眼前人身份,心口大石放下,再说话,言语带了些许真心:云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

云瓷待人接客很有一套,仅仅一盏茶的功夫,景阳便对她赞不绝口:云小姐学识渊博,有兴趣加入红妆社么?

大禹国崇尚风流,皇室之中以景阳殿下风流为最。加入红妆社乃禹州城世家女梦寐以求的美事。

这美事和男男女女入夜在洞庭幽会还不大相同,前者清正,能入红妆社的皆为品貌才学样样不输儿郎的存在。

禹国设科考,红妆社也有社考。

景阳作为当今唯一嫡公主,身兼红妆社社长之位,大开方便之门,科举结束三天就把试题拿过来。

皇帝甚觉稀奇,待见了社员交上来的答卷,比对一众士子的成绩,当下做了个惊动禹州城的决定钦点女状元。

女状元没有实权实职,却足够红妆社名扬四海。禹州城有心气的世家女为何都想进社,简而言之,这是个攒名望的好地方。

名望是好东西,云瓷不惧声名贵重,勾唇轻笑:好啊。

这么快就答应了?景阳还以为她需要多想一会,有人恃才傲物,也有人恃美傲物,想来,这两种人,云小姐都不是。

简单给她介绍入社需要走的流程,云瓷接受良好:明白了。那我明日去社里报名。

景阳被她笑容晃了眼,笑道:何不今日去?我带你去啊!

今日?云瓷摇头:今日不行,阿兄不在,我得负责看家。

你家里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吗!

景阳怔在那,满眼你是不是在逗我的神色。她问:看家?

是。这是我和阿兄共同的家。阿兄不在,我得守着,等他回来。

景阳不是很懂,可云瓷说的一本正经,她茫茫然嗯了声,没从讶异里走出来。

云瓷见状不欲和她解释。殿下这般金尊玉贵的人,大概很难理解她的想法吧家的意味,在她们兄妹二人心里分量极重。

家在,阿兄出去多远都会回来。阿兄不在,她就是家主,家主坐镇家中,不是寻常事吗?人不在家里呆着,家里哪来的人情味?

云瓷眸光清淡:便约好明日吧。

行。景阳还能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场面静下来,她还不想走,问:你家阿兄出去多久了?

阿兄前脚走,一刻钟后殿下就来了。

这般不凑巧吗?

殿下要等阿兄回来吗?

不必了。

她本来要找姜槐算账,可当着云瓷的面,还是不要了吧。寥寥几语就看得出云瓷对兄长感情深厚,她不想刚和云瓷认识,就对人家阿兄动手。

听她说不必,云瓷眼里笑意柔和三分。

景阳殿下冒雨闯将军府,为的是谁不用想也知道。看她动不动拿鞭子打人的架势,她若嫁给阿兄,仗着公主之尊,没准还会给阿兄气受。

殿下离阿兄越远越好。阿兄那样好的人,是个女子都会喜欢,她不想多生事端。

那我送送殿下。云瓷站起身。

景阳啊了一声,她能说不想走吗?难得发现这么个美人,谁不喜欢美人?父皇破格晋升姜槐重用姜槐,未尝没有对那张脸的喜爱。

景阳压根没想过,她明明奔姜槐来的,到头来却被姜槐的妹妹迷住了?

这哪来的神仙妹妹啊

她想和厉害貌美前途不可限量的云瓷妹妹交朋友!

云瓷见她不动,皱眉:殿下要等阿兄回来吗?

景阳点头:嗯。

话说出口,眼瞅着阿瓷妹妹眼里的柔和不见了。

景阳:???

云瓷神色淡淡的陪着景阳公主殿下等人,另一头,姜槐带人大摇大摆踏进四景楼之一的春之楼。

她答应了簌簌,要用银子砸碎那座歌台,将她从旧日噩梦羞辱里救出来。

一身锦袍,说不出的风流肃杀,脸色沉沉进了春之楼,几口红木大箱子哐地砸在地上,上好的白玉砖头生出细细裂纹,看得人心疼肉也疼。

放肆!敢在四景楼的春之楼撒野,不想活了?!

楼里掌事闻风而动,打手跟着窜出来。

有人惊呼,有人在楼上促狭地吹口哨,这年头,竟还有人不要命的敢在春之楼撒野,胆子够大的。

脂粉气熏得姜槐脑仁疼,撩开衣摆,极为派头地往桌边坐下:我要为簌簌赎身,开个价吧。

开价?掌事像听到什么笑话,笑得眼泪流出来:你又是什么东西?花魁娘子是你想赎就能赎的?

砰!

茶杯被捏碎,茶水四溅,姜槐没了耐性:找能做主的来。

楼里鸦雀无声。

但凡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来者不善。

那人是谁?长的真好看啊。不知过了多久,最先开口的却是四艳之一的清倌婉幸。

簌簌,那是你心上人吗?

被她这么一打岔,僵滞的气氛有所回转,那被支配的恐惧恍如一场梦倏然散开。

人们这才意识到,坐在桌边冷凝眉眼的少年人有着怎样的天人之姿矜贵高傲,腰间佩剑,锋芒流转。

苏簌簌抱琴应道:是,她是我心上人,她来为我赎身了。

赎身?!

春之楼炸了。

第一绝色的花魁苏簌簌,和人定终身了?

无数道视线交织成网不停穿梭,最后,落在那冷情冷脸的俊儿郎身上。掌事终于意识到失态不对,拔腿就跑不好,出大事了,楼里摇钱树要跟人跑了!

苏簌簌凭栏而立,恰是此时,姜槐抬头,两道视线隔空撞在一起,她朝簌簌扬起笑脸,眼神温暖,从容坚定。

一时之间,楼里的男男女女惊呼连连,竟不知该羡慕谁。

婉幸捂着狂跳的心口:我、我快不行了簌簌,你不要命了!这样的男人也敢要?

苏簌簌但笑不语。

你真是疯了!

婉幸拿胳膊轻轻捅她,低声道:看到没,你心上人打从进门不过冲你笑了笑,那群践蹄子一个个的就都疯了。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不光女的疯了,男人也

苏簌簌神色微冷:无妨,过会他们就该清醒了。

你真得想不开,要给自己树那么多情敌?

阿幸,你说错了,我的情敌从始至终就那一个。

苏簌簌眉眼含春,语气无奈道:可我就是喜欢她啊,能有什么办法?我但凡有一丝犹豫,她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阿幸,你看,我心上人美吗?

美。婉幸不舍的从姜槐身上移开,后知后觉眯起眼睛:簌簌,你在炫耀吗?

是。我想做这件事想了很久了。

你个妖孽!

四景楼花魁苏簌簌赎身的消息如风吹遍禹州城,大街小巷都在讨论此事,更有甚者,气势汹汹赶往春之楼,声称苏美人是大家的,不允许任何人抢!

春之楼。

对于苏簌簌赎身一事,高层召开临时会议。

大禹国第一花魁他们是留不住了。强留,难免引来反噬。苏簌簌花名在外,想英雄救美的简直不要太多。只是四景楼这地儿,进来容易,出去难。

男人看了眼苏簌簌,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知道楼里的规矩,阴奉阳违和人定下终身,没有这个数你走不出春之楼的大门。

他伸出三根手指。

簌簌了然,然后温温柔柔喊了声:阿槐。

想着对簌簌的承诺,姜槐卷起袖子,露出精瘦白皙的小臂。

趴着栏杆看男色的姑娘们,眼睛恨不得长姜槐身上,对即将出楼的苏簌簌,羡慕嫉妒恨,眼珠子都看红了。

三。不是三千,三万,而是三十万。三十万换一个簌簌,姜槐觉得要价低了。唇边噙着抹冷笑,指使亲兵将红木箱狠狠砸在歌台。

咚的一声巨响,歌台震颤!红木箱应声而碎,白花花银子从里面洒出来,男人的脸霎时青了。

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

阁下是赎人还是来砸场子?!

赎人。姜槐玩味一笑:顺道砸场子。你们当年折辱她,今日,还回来。

第027章

男人幽深的眼睛闪过一抹狠毒:你为何要和楼里过不去?

姜槐盯着鞋尖懒得说话, 她的神情微冷,眉梢透着厌恶和深深地烦躁,手搭在腰间佩剑的剑柄,嘲讽的扬唇,没说一个字,却好似将所有打脸的话说尽了。

春之楼陷入诡异的死寂中, 所有人都晓得, 今日,无法善了。

砰!

又是一具被砸烂在歌台的红木大箱子, 银子如流水淌开, 从歌台滚落在地, 骨碌碌滚到男人腿边。

有吞咽口水的声音隐隐传来,也有人暗暗长吸一口冷气。什么叫做挑衅,今儿个见识了。

苏簌簌在男人暴跳如雷的怒吼里动容地弯了唇角,她忽然想肆意大笑。

想起十三岁第一次踏上象征四景楼荣耀的歌台, 她不肯以歌舞取悦权贵, 被楼里掌事用布满倒刺的软鞭打得皮开肉绽,她咬着牙不肯屈服,被扒得仅剩一层里衣,她有傲气, 也有怨气, 最后奄奄一息倒在歌台,像被驯服的野马,被迫成为世人眼里的玩物。

那时候那些人在做什么呢?

他们在笑, 在感叹从今起,四景楼又有金字招牌了。

她不想当招牌,宁死也不肯受这样的侮辱!可她死得了吗?为保住清白身子,她咬牙蛰伏。

没人能想到她会走到今天,更没人敢相信,她会隐忍不发的吞下血泪,选在此时发难!

男人朝她投来嗜杀的眸光,作为回馈,簌簌轻蔑地冲他笑了笑。

十八岁那年他骗自己走上琴台,当着众目睽睽折断她一根根傲骨。人人只道四景楼花魁一曲流离动天下,谁晓得,她唱的是埋藏多年的苦。

身若浮萍,流离失所。她本有爹娘,本会有幸福美满的家。可这些人毁了它!她苟延残喘活到今日,凭着美貌入了世人眼,隔着耀眼的繁华,真真正正看到了何为人面兽心。

长剑出鞘!

清越的剑吟回荡在耳,姜槐不知何时跃上歌台,在男人嘶吼声中一剑斩下!而后身子倒退出去,眼睁睁看着象征四景楼荣耀的歌台在不堪重负中轰然倒塌。

找死!!!男人怒吼,局势失控,四景楼杀机顿起!

苏簌簌笑中带泪的丢了琴从楼上跑下来,她不要了,她什么也不要了,她只要阿槐,她要和阿槐站在一起!

曾经的噩梦被撕碎,黑暗里照进来光。那些压抑痛哭怨愤挣扎的声音在歌台轰隆隆的倾垮下支离破碎。

她主动把手交给自己的心上人,她想跟她走,无论去哪。唇角扬起纯真的笑,却在下一刻凝固冰冷阿槐,会救她,会护她,独独不会想要她。

三十万白银悉数奉上,卖身契呢?给我。姜槐伸出手。

四景楼森然入骨,跑来看热闹的纨绔瞪圆了眼没想到看了这么出大热闹。

歌台说倒就倒了?

堪比帅旗的歌台就这样倒了?四景楼背后靠山会不会气得杀出来啊!

人声混乱,一片嘈杂,姜槐音色平稳:卖身契,给我啊。

卖身契?卖你娘的脑袋!三十万两?做梦!老子要三千万两!她想出楼,好啊,脱了衣服跪行出去!

局势呈一边倒趋势,四景楼人多势众,姜槐身边的随从纷纷亮了刀子。

男人怒不可谒,根本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下一刻,姜槐举剑,眸光肆虐如火:很好。

顷刻间,四景楼轰然大乱!

硝烟直上九重天,房顶快被剑气掀翻,围观这场大戏的人们死死憋着恐慌,不敢大声吼叫,更不敢乱跑。混战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锦绣繁华的春之楼,眨眼毁于一旦,满屋狼籍,血迹斑斑。

簌簌掏出帕子细心的姜槐擦汗,心疼道:不打了,挺解气的。

姜槐冲她呲着一口小白牙:好。

收剑入鞘,身边那些随从也跟着收刀。薄薄的卖身契在她指尖碎散成雪花,姜槐敛眉,牵着簌簌的手就要离开。

潜伏在春之楼的天罗地网眼看就要罩下,苏簌簌倏地回头,浅笑: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男人筋脉被挑断,面如金纸,呕出一口血,目眦欲裂:他是谁?!

苏簌簌与有荣焉:姜槐,我的最爱。

姜槐?

姜槐?!

平地起惊雷,杀机一瞬退去。

男人血衣狼狈,冷汗直流:二品延西大将军、兵部侍郎、朝堂新贵姜槐,姜无愧?

满城风雨,自此时起。

出了春之楼大门,姜槐带着苏簌簌信步来到南山。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蓝天白云下,静谧祥和。姜槐微微蹙眉:簌簌,你不该那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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