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做抽奖用途,一举在发布不到半钟头的情况下挤上热搜第一的位置。
事到如今,有点儿脑子的人都知道原因了。
实在过份巧合了,林寻舟要开新品发布会前,他夫人晏柠橙被构陷抄袭,意在指什么太过明显。
“你没必要这样做,我跟一只桃桃还是有些交情的,我可以跟她沟通一下。”凌花竭力游说着以墨,“我们直接道歉不行吗?桃桃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你信我。”
以墨摇头,“我不为人刀,错了就是错了。”
以墨连着按下两次发送键。
第一次是转发了晏柠橙的澄清长微博,仅四个字:【我很抱歉。】
第一次是致歉。
以墨:【这次的事情是我自信过头,误会了一只桃桃抄袭我的作品,叠图鉴抄原本就并不可取……在此向一只桃桃致以深切的歉意,本人会退圈、从此不再作画,且承担一切诉讼责任,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信任,非常抱歉。
本条微博永久置顶,引以为戒。】
干脆利落,挨打站直,从前在一个漫画网站作画,晏柠橙不喜欢以墨的作品,却很欣赏她,但绝不代表会轻而易举的原谅她。
一只桃桃:【你是可敬的漫画家,但在原则里,我不会原谅你。】
86吃七十二只桃伸手摘月。
看漫画的人到底还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跟风吃口瓜,开始嚷着要晏柠橙出来道歉的人,现在又删掉从前言论,重新站队于晏柠橙这边。
转进如风。
好在风波之中,晏柠橙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她更在意的是林寻舟在多年前就望着她这回事。
晏柠橙绝不会因为收到道歉就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名誉权诉讼流程是肯定要走的,有律师徐扣弦全权负责。
她吃饱喝足,回到沙发上,又抱紧了盒子。
林寻舟背靠着沙发扶手抽烟,有点儿好笑地垂眼看她,“至于吗?”
“至于哦。”晏柠橙似笑非笑地答,她悉心清点着盒子里的物件,“我这道题没问你吧?问的是谁来着?”
林寻舟漠然淡声回,“杨乐。”
“杨乐是谁来着?”晏柠橙迟钝问。
她对中学为数不多的印象都来自于林寻舟,旁得人都是潦草带过的一笔。
林寻舟衔着烟,按她的脑袋,提醒道,“我同桌。”
“哦……”晏柠橙若有所思地拖长尾音,揶揄着讲,“哥哥是吃醋了吗?”
林寻舟没有马上回应,他站她坐,只能仰视到一隅的神色。
凌厉五官被青白的烟雾朦胧着,宛若神祇,晏柠橙换了跪坐的姿势,从他唇角夺过烟,自己抿着吸了一大口,全部喷吐到林寻舟俯身的脸颊上。
他用手掌作扇,扇开袅袅雾气,捏住她的脸颊,一字一顿应,“我当时在想,为什么你不问我呢?”
“因为喜欢你呀。”晏柠橙理直气壮地回答。
喜欢你,所以不敢问出口,怎么了嘛。
很合理的解答,林寻舟自嘲地笑笑,“然后杨乐也不会,转而把你的便签纸拿来问我就好了?”
“……”晏柠橙就说,骄傲如林寻舟,到底是怎么开嗓问自己同桌讨要便签的呢。
结果是她的便签自己找上门的?
晏柠橙又捏起只真丝眼罩,犹然记得是艺术节舞台剧时她强行以罢演争取来的,“这怎么算都算是公家的道具?”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眼罩的材质,林寻舟低沉答,“你在异想天开什么?谁家舞台剧配道具会给你配dnna karan的真丝眼罩啊?”
晏柠橙噎住,决定把尘封的眼罩洗净拿来使用,绝不浪费。
水蓝色的眼眸流转,她冷静问,“那舞台剧的抽签,真是我抽公主吗?你没作弊?”
“这个真没有。”林寻舟摇头,“大概是命中注定,我们会在一起吧。”
忘了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讲人会为了年少不可得之物困顿一生,也终将因为一事一景解开终生困惑。
林寻舟是十年后唾手可触的那位,所有算不得遗憾的遗憾,都在一点点儿的补齐。
“你好爱我哦。”晏柠橙昂头去亲他锋利的喉结,舌尖舔着性感的凸起含住轻吮。
掌心抱着的劲腰紧绷,能明显感觉到林寻舟的动情,她乖顺地又舔了一下,眨着眼睛乖巧提示讲,“哥哥怎么了?”
林寻舟的指尖揉着她的耳廓,“你说怎么了?吃完饭想运动一下了?”
“才没有哦。”晏柠橙粲然一笑,“我的亲戚提前到访了一天,下午来的,只能委屈你吃素了。”
某只大可爱布偶猫也就只有仰仗着月经护体的时候作恶多端了,林寻舟没什么不能忍的,反正总能加倍从她那儿讨回来。
“肚子疼不疼?”他掌心向下,抚上女孩子平坦的小腹。
晏柠橙摇头若拨浪鼓,“不疼哦,今天的大姨妈超听话的。”
林寻舟松了口气,他掐了烟坐回沙发上,把女孩子圈到自己怀里面,头抵着她平直的肩膀,一件件的解释。
“这个还记得吗?是桃桃有次弄伤自己后的同款创可贴。”
皮卡丘彩色图案的创可贴,时间久了,黏性和药性都已经失灵,只是保存得当,表面的色彩妍丽依然。
晏柠橙不喜欢晒,体育成绩很差,某次跑步踩到鞋带跌倒,膝盖破皮,莫莫递来了这种可爱的创可贴。
“有时候我会后悔,如果没有拜托莫莫转交的话,你不会不会那么信任她,以至于后来被她坑到。”林寻舟喑哑低沉地讲。
晏柠橙释然地笑笑,宽慰他道,“也会吧。”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莫莫有意接近自己,没有林寻舟的创可贴,也会想别的办法接近,哪儿有那么多如果当初呢?
“所以你到底爱我什么呢?”晏柠橙旧事重提,从前她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得到的回答差不多是“一见钟情”的另一重解答。
林寻舟面不改色,“我就是爱你而已,要什么理由,世上的事情哪儿需要那么多理由?”
晏柠橙灿然望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听林寻舟说下去,“吉祥物为什么是吉祥物,被奉为尊为,理所当然?世界上许多事情就是找不到理由的。”
“有道理哎。”她歪头,扯着衬衫的纽扣,“就好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亲戚来访,我都特别喜欢撩拨你。”
林寻舟宠溺又无可奈何的笑笑,握着她作乱的手,帮着自己一颗一颗的解下去。
反正亲戚总会离开,某只现在还在作恶多端的小猫咪会被吃掉的。
晏柠橙瘫痪状躺在沙发上,枕着林寻舟的大腿,指尖描摹着腹肌块垒的纹路,懒懒散散地念叨,“好漂亮的人体模特哦,明天晚上画个油画,就画你。”
正在给她剥夏威夷果的手微顿,林寻舟轻声发问,“这么多年,再提笔画第一幅油画,确认要画我的人体?”
“啊,不可以吗?”晏柠橙假作惊讶。
林寻舟没能力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只得欣然同意。
看电影时男女主吃大排档,把没怎么体验过宵夜大排档氛围的晏柠橙看得蠢蠢欲动。
林寻舟精准的捕捉到怀中人的动向,捏她的月匈笑着问,“传说经期吃东西不会胖,带你出去吃宵夜?”
“……”晏柠橙借坡下坡,“不是传说吧,是科学家小林说的?”
“林院士”郑重其事的表示,“是这样,没毛病。”
宵夜的时间被拖后了许久,因为晏柠橙打开了林寻舟拿回家的行李箱。
新研发的防过敏油画颜料基础色有常用的十八种,完全够用了,其他颜色都能通过调配出来。
她挤颜料时在紧张,人坐在一泓月光里,轻轻捏着颜料管往外挤,林寻舟坐在她对面,同样的紧张。
深呼吸了几大口气后,并没有任何不适感,她取崭新的笔刷,在画板上轻点横涂,一朵绚烂的桃花跃然纸上。
“还好吗?”林寻舟小心翼翼地问。
晏柠橙春风满面的仰头看他,“谢谢。”
谢谢你为我做得一切努力,让我又一次能拿起画笔。
画完整幅的油画,今天谁也不用吃宵夜,晏柠橙重新调制了个暖调的橙黄色,把画笔当毛笔。
一笔一画的在画板上写。
“晏柠橙永远爱林寻舟,林寻舟亦然。”
港城的四季不算分明,刚入秋的季节,半椭圆的月光高悬空中。
晏柠橙穿热裤和长t趿人字拖,挽着林寻舟走在他身侧。
大排档灯火通明,正是上客的时候,耳畔都是扎啤杯子碰撞的声响。
艇仔粥用料极为丰富,猪肉、鱼肉和虾仁经过腌制,十分入味,切丝的煎蛋与切丁的火腿增加了粥米的风味,最后还放了油条,吃起来带着十足的韧劲顺滑,粥味鲜甜,米花和食材都在唇齿里绽放;黑椒薯仔牛柳粒,脆得脆、嫩得嫩,黑椒酱汁浓油赤酱;豉椒炒蚬,蚬子各个肥美无沙,是下粥的神器;蒜泥空心菜取了鲜嫩的部位,猛火爆炒,清淡而不寡淡……
电视里放着晏柠橙看不懂的拳击比赛,热血激昂。
“现在怎么办呀。”晏柠橙口齿不清,含混地讲,“大家都知道我们领证啦。”
林寻舟凝视着她,“桃桃想怎么办?”
晏柠橙摸了摸鼻尖,“我是不怎么喜欢办婚礼的。”
虽然能得到很多的祝福,但晏柠橙不习惯应付别人,也没想过靠别人来证明自己的幸福,他们活他们的,无所谓他人言。
“那就不办婚礼,桃桃想怎样,我们就怎样。”林寻舟不假思索。
晏柠橙又抿了口粥,悠然回,“我想的是,回头请熟识的朋友们,在家里吃个饭什么的就好了,不过……不办婚礼的话,我们是不是会损失一部分联姻带来的收益呀?”
“不会。”林寻舟否认,低笑答,“敢问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我们是夫妻关系呢?”
晏柠橙哑然失笑,倒也的确是,隐婚伊始,实在没想到会有这种“官宣”的方式。
“说起来,我在思考,要不要择日登门拜访一下我岳母和岳丈。”林寻舟把薯仔都挑到晏柠橙的一端,随口问。
晏柠橙吐出蚬子壳,擦了擦嘴,云淡风轻讲,“可以哦,这周六?”
“嗯,只要我岳母和岳丈有空,我哪天都是方便的。”林寻舟一口应下。
喝了酒,没法再开车,又都不困,朝着家的方向牵手踱步,昏黄的路灯扯着密不可分的影子,天与地都仿佛在为之祝福。
走不动了干脆撒娇,搂着林寻舟的胳膊讲,“我不想自己走了,也不想坐车,你背我好不好呀?”
林寻舟喜欢晏柠橙现在的娇纵,这是他花了好多好多的心思才惯出来。
伏在宽阔脊背上被背着前行,林寻舟的步调很稳,晏柠橙伸手能触碰到绿化带低垂的枝叶,她摘下了朵叫不出名的花,夹在指间给他看、和他闹。
隔日晏柠橙焚香沐浴、换华丽的长裙、画精致的妆容、重新站在画板前提起笔。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躯体中流淌,她落笔,从清晨绘画到黄昏。
画布上呈现的是昨天夜里的场景。
她依偎在林寻舟背上,仿佛触手可及星辰和明月。
十一年后再提笔,画得是我与你。
与林寻舟领证结婚的第一年,也是晏柠橙事业起飞的第一年。
有圆满年少时所有的遗憾、迎来人生中的巨大转折、拾起曾经的梦想。
真好呀。
晏柠橙第一次见到八风不动的林寻舟紧张,是带他去见自己家长的时候,虽然提前给他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表达出:我父母会尊重我所有的选择,我们俩的事情肯定会被同意,你不用紧张。
得到了林寻舟镇定自若的“我早就准备好了,不会紧张”的回答。
但家中别墅的大门打开,不怒自威的父亲出现在门口,林寻舟长身玉立,站在门口,面不改色的说出“爸您好,我是来嫁您女儿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87七十三只桃是早操啊。
家门口上演乌龙大事件,晏柠橙连忙去扯林寻舟的袖子,这人半生都计划得当,酝酿了一路如何开嗓面对岳父岳母说出第一句话,开嗓后还是说错了。
“咳。”真撑场面,还得是老父亲来。
晏父虚咳,拍了拍林寻舟的肩膀,满意地笑笑,“小伙子是想说,你想娶我家桃桃吧?”
“……”林寻舟颔首,正衣冠,郑重其事地回,“是的,我想娶桃桃,且娶到了,今天来上门负荆请罪,抱歉这种大事没有提前通知家里,而是让桃桃先跟我去领证了。”
开局就主打一个把锅都背到自己身上。
晏柠橙有点儿好笑地看看林寻舟,又看向自己老父亲,眨眼卖乖喊,“爹地。”
“哎!”晏父登时笑容满面,“桃桃先进去吧,阿姨给你酿了蜜桃饮,冰好了。”
她杵在原处没动,歪脑袋望向拎着礼物的林寻舟。
晏父清嗓子,挥了挥手,“那你也别站着了,陪她进去吧。”
晏柠橙已经不记得上次父母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是什么时候了,总之明媚的日光透过窗柩,落在餐桌的装饰花上,又点缀丰盛的菜色,美得足以倾城。
父母和林寻舟同桌,这样的画面美得仿佛是童话里的场景。
少女时代不敢想、不能想的画面照进现实,心底翻涌起阵阵酸涩,晏柠橙小口抿着冰凉的蜜桃饮,清甜的桃子味低度果酒,好喝极了。
家里特地为她请了个酿酒师父,四季都少不了桃子味的果酒,根据时节更替,有石榴酒和青梅酒。
“小林,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惦记上我家桃桃的。”到底是母亲先开的口,全然跳过了之前的“二婚选他他靠谱”。
林寻舟正给晏柠橙夹菜,闻言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答,“国中三年级,桃桃刚刚转学到这边时候就喜欢上了。”
“哐当”晏父的酒杯沉沉的落桌,面色不悦。
在嫁女儿方面,国际惯例都是丈母娘比岳父好说话些的。
林寻舟这话听来真挚、诚意十足,但是到老父亲那儿就难免演变成了刺耳的“你女儿未成年我就惦记上她了。”
少年情侣,“相伴”数十年,晏母察觉到势头不对,打断丈夫纠正道,“那请问你是多少岁喜欢上我的?”
“……”饭桌上只有晏柠橙还在安静的喝着玉米排骨汤,汤匙不沉底,安静的没有声响。
陈年往事忽然被提及,代入一下就发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十几岁的时候,喜欢上同样十几岁的对方,难道还犯法吗?
晏母捡了块红烧排骨到丈夫的吃碟里,娇嗔道,“好好吃你的饭。”
林寻舟余光里瞥见自家小宝贝儿噙着笑意的眼眸,桌下荡过来的手轻轻的点他的大腿,在笔挺的西裤上摩挲着写字。
她写:“我好开心”。
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父母这样打情骂俏了。
不是没幻想过他们能和好如初,只是明白希望甚微,所以从不提及表露,今天惊喜异常。
晏家的宅邸坐落在山顶,被估值为港城排行第三的豪宅,拥有足足16万平方呎的“私人园林”,晏柠橙喜欢游泳,家里就建了游泳池,母亲擅长打网球,同样也配置了网球场。
饭后林寻舟被带着参观整座府邸,青黄不接的绿树环绕里,他弯腰抱起懒得走路的某只,在她的指引下移动。
“我小时候喜欢在这棵树下背东西,每背下一篇,就划正字的一笔。”晏柠橙伸出手,触碰到树干,仰头看上去。
刻着正的痕迹已经参天,淡到快看不见。
林寻舟好奇问,“就没刻过点儿别的?”
晏柠橙猛然被问得一激灵,红着脸讲,“是刻过点儿其他的、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林寻舟追问道。
“……”晏柠橙扬手,揪下片叶子,遮挡住脸,支支吾吾地答,“之前家里修荷花池,我带着篆刻刀在一块石头后刻过,然后把石头沉湖底了。”
少女时代的暗恋不为人知、不见天光。
那些被雕琢出的碎石沫随风而去,沉湖的石块仿佛深埋心底的情愫。
林寻舟愣了愣,拂开叶片吻上她的鼻尖,“哪儿块石头,指给我看看?”
于是今天有了最惊为天人的一幕,新上门拜访的姑爷亲自下池塘捞石块,晏母听家里负责水路维修的管家这回事时犹是震惊,匆忙赶来,画面不忍直视。
自家宝贝女儿站在池塘边指点江山,“摸摸这块,可能是另一块……啊实在不行你先上来,我再想想。”
快凑到跟前的晏母转身走了,小朋友们的事情,开心就好。
林寻舟最后找到了那块被沉底的石头,刮开层层青苔,瘦金体刻着“晏柠橙喜欢林寻舟,天与地知道。”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林寻舟的指腹摸索过刻印的凹凸痕迹,仿佛能感觉到十六岁的晏柠橙如何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心思,一点点地刻下。
晏柠橙弯腰去轻啄他的唇角,无可奈何地笑笑,“还真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托抄袭风波的“福气”,他们官宣的流程离奇又迅速,没给彼此心理建设的时间,就那么轻飘飘地公开后,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即便穿了水裤,也还是难免弄湿点儿衣物。
晏柠橙带他去自己卧室的卫生间洗澡,衣物放进洗衣机等烘干。
公主床上有只巨型美乐蒂玩偶,头枕枕头、身上盖被子,平时她不住家中的时候,这只巨型美乐蒂就是代替她的存在。
林寻舟出来的时候,晏柠橙正搂着美乐蒂侧躺在床上,长腿懒散地搭在玩偶腹部,听见声音看过来,招了招手问,“你还记得它吗!”
“记得哦,之前海洋公园打气枪给你拿到的?”林寻舟捏着粉色的耳朵,翻身上床跟她对侧的抱过玩偶,“跟桃桃一样可可爱爱。”
床头有椰奶香薰,香甜的气息弥散,晏柠橙越过玩偶去捏劲窄的腰,懒洋洋地打哈欠,“你要陪我午睡一会儿吗?”
初次登门拜访,怎么看都不宜午睡。
但他们之间跳过了太多步骤,似乎再多讲究也无用,林寻舟干脆依她,中间隔着玩偶陷入小憩。
值得一提的是,午睡醒来衣服烘干好,两人下楼时路过父母在的二楼,卧室门打开,父亲和母亲一并从室内走出,撞见彼此后相视笑笑。
反之在看晏柠橙第一次见到林寻舟的家长,尴尬的还是林寻舟本人。
周日照例去奶奶那儿吃饭,正赶上林父来访,雪球跳下门框,扑了晏柠橙个满怀,秋日山风大,林父和蔼的把她迎进门,顺手就关上了屋门。
拿礼物落后几步,被关在门外的林寻舟沉默的敲开门时。
奶奶、父亲和自己抱着猫的妻子正围坐着饮茶,唯一的空椅子被雪球占据。
“嫁给阿舟后过得还开心吗?这小子毛病很多,有什么你不顺心的地方就跟我说,我帮你批评他。”林父含笑念着。
晏柠橙总觉得这话很耳熟,好像奶奶也说过类似的。
没有座位的林寻舟站在她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按起肩头为她放松,神态自若。
最近得了机会重新开始绘画油画,拿起笔来就日以继夜地作画,肩颈不太舒服是真的。
林家家长的态度让晏柠橙彻底放下心来,原来结婚这件事情,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
日子还是跟从前一样过,只不过会取代林寻舟亲生儿子的地位而已。
“我爸也很喜欢你。”林寻舟弯腰,把小雏菊放在母亲墓碑前,那里已经堆了白花,看起来是林父拜祭过一轮了。
晏柠橙摆着祭祀的点心,甜声嘟哝,“因为我超可爱啊。”
秋风乍起,似是林母在回应晏柠橙的话,她透过笑容温婉的遗照对着林母敬礼,“我会好好被林寻舟照顾的,请您放心。”
“噗。”林寻舟忍不住笑出声,捏着她的后颈问,“没说反吗?”
“没有哎?”晏柠橙拍开她的手,念叨着,“反正妈咪在的话,也肯定是向着桃桃的呀。”
风再起,吹着白花摇曳。
林寻舟微笑,“好像的确是这样呢。”
p2*本章为了过沈,只能先看p3,在看p2了。
第六天了。
素了一整周,明天早上就是时候索取他的报酬了,连带上本周的高昂利息,连本带利的拿回。
林寻舟是个非常自律的人,用不上闹钟,然而日常是娇纵放任自家宝贝儿贪睡,舍不得吵到她。
但今天早早结束晨跑的林寻舟决定在不吵到她的情况下尝尝桃。
晏柠橙的睡颜恬静,美得像是幅浓墨重彩的油画,林寻舟难以抑制的往上涂抹独属于自己的色彩。
床幔一侧微沉,温热的体温贴过来时,还在睡梦中的晏柠橙会主动朝着热源贴近,然后八爪鱼般的把林寻舟圈进怀里,往往还会猛吸一口清凉的薄荷气味,带入梦乡。
起初林寻舟只是很平和的吻着她,舌尖描摹着口腔的形状,晏柠橙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迷迷糊糊下意识地喊,“哥哥。”
“……”发出这种暗示的话,就难怪会被吃掉了。
林寻舟不知道自己出现在晏柠橙的梦境里会有多旖旎,只是现实会胜过梦境许多。
完全的进入深处时,晏柠橙睡眼惺忪,迷离地发懵,含混不清的吻,“哥哥做什么呀?”
林寻舟笑答“早c”
晏柠橙手掌无措地抵着,试图不让林寻舟更深入自我。
但都是无用功,换来的是林寻舟更为猛烈的。
湿热的气息缠绕在耳畔和脸颊,低沉喑哑的嗓音在耳畔念,“现在醒了吗?”
不狠狠欺负她,林寻舟觉得自己算是白活了。
他没有回应称谓,只是以行动表示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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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经期,使坏而不会被吞咽入腹,晏柠橙每天晚上的日常就变成了作恶多端、然后带着璀璨夺目的笑容钻进工作室开始画画。
新研发的防过敏颜料简直为她这种过敏体质量身定做,使用了一整个星期,完成了四幅画,都没有出现半点儿过敏症状。
等身高的画布已经厚涂了半幅色彩,晏柠橙爬上梯子,开始进行剩下的着色。
今夜红云遮月,是雷雨天的前兆,冲过凉水澡的林寻舟敲门得到许可后进入,站在窗边抽了支自我解决的事后烟。
雷声比雨声先到来,球形闪电劈落,把室内照彻得更明亮。
晏柠橙回眸去看窗外,却先撞进双漆黑的含情眼中,她挑眉,“你不睡觉吗?”
“还不困。”林寻舟摇头,嗓音清冽悦耳,“在看一会儿你。”
许多时刻他们就在对方忙碌的时候陪伴在身边,没什么都不做,只是眉目宁定的看着,就足够满足。
“说起来,桃桃要不要来当柠橙的代言人?”林寻舟掸着烟灰发问。
因她设计出的颜料,曾经困于过敏无法绘制油画的天才少女重返画坛,再没有比这儿更好的招牌了。
晏柠橙的笔锋没顿停,讨论晚餐吃什么般稀疏平常的应,“好哦,那我来当。”
林寻舟乐了,“你都不跟我讨论下待遇之类的吗?”
晏柠橙思维跳跃,“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啊?”
“跟我家门锁一样。”林寻舟答。
他们相遇那天的数字倒置。
晏柠橙无所谓道,“那你人都抵押给我了,代言人就当是我的嫁妆好啦,明天我陪你上班!”
林寻舟怔了怔,旋即点头,“也行。”
说是要一起陪着上班,实际上还是熬了大夜,洗过澡跳上床时,林寻舟还没有睡,只是把工作用的电脑挪到了床头柜上,伸手来抱她。
小桔灯的微光透出无尽的缱绻旖旎,林寻舟半身靠在床头,把女孩在圈在臂弯里依偎着。
西柚的清甜香味不住的往鼻腔里钻入,他摩挲着下巴问,“这是宝贝儿月经的第六天了吧?”
“……”晏柠橙一噎,往被窝里滑了滑,呢喃答,“是哦。”
林寻舟唇线微扬,取来本最近睡前给她念的故事书,抑扬顿挫,读得绘声绘色,到关键的转折处时,他会倏尔偏头来冲晏柠橙索吻,并理直气壮得称之为“报酬”。
睡前的晏柠橙比平时乖巧不止一个度,被欺负了还会倒着帮忙找钱,可爱的不行,黏黏糊糊的亲上来后,林寻舟才会心满意足的继续给她讲故事。
直到怀抱里的布偶猫呼吸绵长匀称的睡过去,才会停止。
林寻舟小心翼翼地把人塞回被子中,捻好被角,又垂眼看了很久,心生出无限的柔软,再次吻上粉嫩的唇瓣。
88七十四只桃撕扯白丝。
晏柠橙睡得很舒服,醒得很离谱,算是硬生生被林寻舟给弄醒的。
呜呜咽咽地坐在床头嘟哝骂他,又因为才起来,气息不匀称,带着点儿娇气和没有骂人词汇。
翻来覆去的扯着林寻舟的袖子喊。
“它喵的”“混球”“坏人”。
毫无攻击性,反而可爱的让林寻舟忍不住捏她的脸颊亲吻再逗弄一会儿。
早餐吃奶奶那儿带回来的饺子,白菜猪肉和青椒黄瓜馅,下重油,三面煎得金灿灿的,一口下去,香的直击心灵,能熨平白日要上班的不快。
晏柠橙被哄着吃了八只,又喝了碗紫菜蛋花汤,重新回到沙发上打盹儿。
等林寻舟吃完、收拾好后又来抱她去换衣服。
除开上次用来罩头挡脸的鲨鱼睡袋外,还购入了个绿色小恐龙的睡袋,林寻舟来回试衣间和沙发之间,把本日养桃需要的衣物打包好,又将人塞进小鲨鱼中抱走带下楼。
睡袋宽大,头顶是个鲨鱼玩偶,既能当枕头、又能遮挡阳光,脑袋从鲨鱼的“血盆大口”里探出来。
“我都不知道。”晏柠橙说一句打一次哈欠,“你们是怎么能准点起来上班的。”
林寻舟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慵懒回,“就是生物钟里带的习惯?跟很多人没办法和桃桃一样通宵熬大夜到第二天还精神满满继续画画一样吧。”
“……”倒也合情合理,习惯异于常人的晏柠橙被说服了。
“而且啊。”林寻舟话说出口,又吞咽回去,惹得晏柠橙哼唧不满,“什么嘛?”
林寻舟轻哂,“真要听?”
“要听!”晏柠橙清脆回。
林寻舟漫不经心地应,“而且早上能吃桃桃,精神当然好多了。”
晏柠橙挥舞着鲨鱼鳍,把脑袋上的玩偶往下扣了扣,开始装睡。
婚后为了方便晏柠橙的起居习惯,林寻舟搬到了她家楼下,离林氏集团的办公楼不算近,半个多钟头的车程。
清晨的日光温暖,晏柠橙阖眸装着装着,也就真的睡过去了。
再迷离醒来时,车已经停了,林寻舟正准备从副驾上把她抱出来。
“其实我也能自己走。”晏柠橙推诿到一半就意识到了目前的境况,改口说,“要不还是你抱我吧。”
不同于前几次陪林寻舟上班,那时还在隐婚状态里,晏柠橙总把脸挡得严严实实,被带进办公室闭门不住。
现在只要不是村里没通网,都知道睡袋里是自己了,没什么可在避讳的。
林寻舟来得不算早,进电梯时大概有同事刻意给他让位,被喊上来一起。
两个女孩子窃窃私语,正好撞上晏柠橙水蓝色的眼眸,其中一位忍不住惊呼“呀”。
“哎?”晏柠橙眸光流转。
女孩子羞赧地夸赞道,“你眼睛真的好漂亮呀,比照片里还要漂亮呢。”
“谢、谢谢。”晏柠橙依然不太习惯同陌生人讲话,磕磕绊绊的致谢。
“我们俩到了,那回头见呀桃桃。”另一个女孩子爽朗多了,甚至叫出了晏柠橙的网上的昵称。
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晏柠橙明显松了口气。
“紧张?”林寻舟蹙眉,似是在思考自己刚刚邀请快迟到的员工同乘电梯是不是错了。
晏柠橙否定,“不是,我很喜欢女孩子的,就是还不、还不太习惯跟陌生人搭话。”
她在林寻舟面前总是畅所欲言,那是种发自内心的笃定,无论说什么都会被认可,无论想做什么都会被同意。
不用酝酿、不需顾及。
“不回话也没什么。”林寻舟低头吻她的眼睑,“我会替你说,不过你就只喜欢女孩子?”
无差别吃醋,说的就是林寻舟这种绝世大醋精。
晏柠橙连忙着补哄道,“我爱你哦。”
林寻舟满意笑笑,“这还差不多。”
她被安置在休息室补觉,林寻舟则去开周一的例会。
本日的装扮是小林精选的。
纯色雪纺连衣裙,搭配白色丝袜,对镜打转,裙摆蓬松翩跹。
林寻舟开完会回来,就看见自家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宝贝儿坐在梯子上,正摘着办公室墙壁上挂的油画。
“怎么想起来摘它了?”林寻舟懒散地靠到墙边,昂头问。
晏柠橙长腿微勾,脚掌踩到他的胸膛,被白丝包裹的肌肤细腻无比,带着绝对的视觉冲击。
林寻舟握住,一寸一寸地向上摩挲,撩起裙摆顺入。
晏柠橙意识到不对劲想收回,却被温热的禁锢制止住。
“咳。”她面颊潮红,揉着鼻尖开脱自己,“我不是画了新的油画吗,想给你换一副,不挂旧的了。”
腿被搭在宽阔的肩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会幻视某个时刻的姿势。
晏柠橙别开脸去摘画框,才发现自己忘了把要新换的拿上来。
正是挣脱的好时机!
“哥哥能帮我把休息室里的油画拿出来吗?我给忘了。”她软乎乎地央求。
林寻舟挑眉看了她一眼,答,“好。”
正当午的日光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了满室,晏柠橙捧着画框在心口,余光里忽然扫到了画框后的字迹。
她翻了过来,终于看的清明。
遒劲锋利的铅笔字,无疑出自林寻舟的手笔。
——“没有她,将来无论成为什么人,我都不愿意。”*
这幅画就挂在林寻舟的办公室里,仿佛时刻提点着他什么。
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晏柠橙心口爆炸,爆炸物随着血液向四肢百骸逆流蔓延。
那些不曾谋面的岁月里,林寻舟瞒着所有人,爱了她很长很长的时间。
这样的认知,无论历经几次,都还是心潮澎湃。
林寻舟取来新的双人油画时候,晏柠橙已经跳下了梯子,冲过来踮脚主动索吻。
“怎么了?”他把人亲的瘫软在怀里,又咬着耳垂厮磨缠绵追问。
晏柠橙小口呼吸着空气,理直气壮回,“没怎么,就是很想亲你,所以就亲了呀。”
午餐是特助帮忙订的,晏柠橙“陪”着上班的时间多了,喜欢的菜色都被记下,今天反而更特殊了点儿,点心精致极了,口感还特别曼妙。
“哪儿买的啊?”晏柠橙抿着三种口味叠加的布朗尼迷惑。
林寻舟抱她在腿上吃饭,闻言吻过来尝了一小口,评价道,“做这些玩意,还得是应谨言有一手,宋知非接了我司的广告片剧本,今天过来开会,她给你带的伴手礼。”
“代言人是……?”晏柠橙好奇问。
林寻舟肯定道,“是你,所以宋知非的任务是导演和摄影,我猜桃桃也不会习惯不熟悉的人来写你跟拍你。”
晏柠橙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样呀?”
“下午有个研讨会,桃桃跟我一起去吗?”林寻舟捻纸巾擦干净她唇角的点心渍。
“嗯。”晏柠橙无所谓回。
反正现在的关系都人尽皆知,再隐瞒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她只是不喜欢说话,倒不是很在意别人关注的目光。
“好乖。”林寻舟夸耀道。
晏柠橙乖巧的坐在原位吃点心,等林寻舟从休息室里出来,用纸巾擦拭着还沾染水滴的手时,都没能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她有点儿难言之隐的癖好,如手控。
很喜欢林寻舟的这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漂亮,指甲平整圆润,边缘修剪整齐,每一处连接处都有恰到好处的起伏凹陷,握笔和握住自己发力时,冷白的肌肤下青色的筋络隐约可现。
“在看什么?”林寻舟随口问。
晏柠橙不小心暴露心声,“你手真好看呀。”
“这就是你平时总喜欢玩手的原因?”林寻舟勾唇低笑,他拉开抽屉,取出只指甲刀,弯腰对着垃圾桶开始剪指甲。
剪得相当仔细,甚至会用锉刀来磨掉刚刚剪掉指甲的边缘。
晏柠橙是个喜欢美甲的人,不做指甲的时候也会刻意的留长,偶尔劈掉被迫剪短后会觉得特别难受。
林寻舟的指尖边缘被磨秃,几乎快跟指腹齐平。
“这么短,不会难受吗?”晏柠橙问。
林寻舟摇了摇头,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修剪起来。
个人有个人的习惯,晏柠橙亦没有去阻止什么。
换了宽松的棉质睡裙占据林寻舟休息室的床午睡,刚调整好舒服的睡姿,就感觉身边的床榻下压,林寻舟坐在一旁,泰然自若的开着衬衫纽扣。
漂亮的手指钻进睡裙,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尾巴骨向上蹭,贴近脊椎,带起整个人的颤栗,晏柠橙转过身把脑袋埋到林寻舟的怀里,呼吸凌乱起来。
大脑一片空白,内里的软处自然自然的吸附着林寻舟瘦长的手指,直到它碰触到某块地方,令她克制不住的含林寻舟的肩膀。
“你把指甲剪这样短不会难受吗?”
林寻舟以行动回应了她,“不会难受,反而桃桃会特别舒服。”
闹到已经过了午休时间还没有停止,宋知非的电话打了两次,林寻舟才不情不愿的放开怀里软乎乎的小宝贝儿,语气沉闷,“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他是外放的。
宋知非清越的嗓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呦,林总开会不会准备迟到吧,替我问问桃,今晚她还有体力陪我去逛街吗?”
“……”晏柠橙哑然,理论上是有的吧?
毕竟整个中午都是林寻舟在服务她,自己也没有怎么被欺负到?
林寻舟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晏柠橙弄湿的西裤与已然昂扬的,并没有再多索求什么,只是把人揽回怀里抱着安抚了一小会儿,附耳讲,“晚上要不要跟宋知非去,桃桃忘了回答了。”
“我跟你去。”音色甜美得不行。
林寻舟的喉结滚了滚,隐忍的汗水滴落在她脸颊,又难耐的亲了亲她才去卫生间整理仪表。
出来时换了件白色的西装三件套,正好与晏柠橙的裙子搭调。
二十五层的会议室窗明几净,今天多了两位明艳可人的大美人坐镇。
晏柠橙不坐席位里,她坐林寻舟身旁,面前支撑着画板,除开最初被林寻舟介绍,“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这位是晏柠橙,我夫人,也即将是柠橙颜料的品牌代言人”外,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安静的画着画。
宋知非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独立编剧,业务能力相当可观,加之与晏柠橙相熟,直接带着广告片的大纲来的。
会议上大家针对如何推广做出了许多的讨论,商业上的事情晏柠橙不懂、也不必懂,这段感情里,只有她卖林寻舟的份,没有林寻舟卖她的可能性,可以完全放下心来。
“……那就按照原定的计划来,一周内看到广告样片,尽可能下周全面投放上市。”林寻舟推了推金丝眼镜,总结道会议的内容。
晏柠橙后知后觉的收笔,林寻舟凑过去,才发现画面上是两只唯妙唯俏的卡通鲨鱼。
他揉了两下晏柠橙的脑袋,“好了,回去在画。”
“哎?”宋知非出言阻止,托腮俏皮的眨眼问,“难道桃不应该是我可以带走的吗?”
晏柠橙迅速与好友达成一致,跟宋知非挽手逛街去了,然后……夜里是被撕了白丝欺负了三次。
89七十五只桃不准备睡。
人不管活到多大岁数,有人宠的时候,都还是个孩子而已,晏柠橙深以为然。
之前她跟林寻舟逛花鸟鱼市场买的热带鱼和鹦鹉都寄养在爷爷这儿,这次回来是因为到了石榴成熟的季节,老爷子喊她回来吃石榴。
跟晏柠橙同岁的石榴树在四合院东南一隅,高得遮天蔽日,硕果累累。
林寻舟踩着梯子摘,尖刀划破表皮,露出内里红宝石般的果肉,他负责给晏柠橙剥,而晏柠橙本桃负责在屋檐下逗鹦鹉。
就跟卖家说得大差不差,这只鹦鹉的学话能力相当强大,现在开口甚至能不带任何技巧、全是感情的吊上两句京剧,“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
红顶绿毛的鹦鹉,昂头时颇有几分“角儿”的气魄。
“哎呦喂,您可真行啊。”晏柠橙开京腔逗它,嗑了瓜子仁捏在手机喂进笼子。
鹦鹉仿佛是听懂了她的夸奖,挥舞着翅膀给予回应。
透明的水晶碟里盛满了石榴果肉,晏柠橙用钢勺舀着吃,吃不了的用破壁机打成果汁喝,每到这个时节,石榴就会先替代桃子,成为她的最爱。
卧室里的热带鱼比夏日时长大不少,且多了十几条,据老爷子讲,是怀孕生了小宝宝。
晏柠橙捧着杯,目不转睛地盯着鱼缸里的游鱼,一条条的数过去,现在足足有十九条了
“照着这个发展趋势,两三年后,我就能成为鱼业大亨了吧?”她嘟哝着念叨。
林寻舟坐在她的小床上处理公务,闻言笑着答,“你上次喂舒悦窈竖琴海豹时候也是这样说的,还阻碍了它顶球减肥计划,被明令禁止三个月内禁止去投喂海豹。”
“……”晏柠橙一哽,苍白无力地对着鱼缸中的小可爱们解释道,“不,妈咪不是那个意思,我才不会拿你们喂海豹的!真的!我发誓!”
林寻舟轻声笑,“你觉得它们能听懂吗?”
“你闭嘴!”生气的布偶猫回眸,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林寻舟耸肩,不再言语,专心做起他手头的事情。
晏柠橙在鱼缸前支撑好画板,开始画油画。
秋天的北京透着萧瑟的凉,门没有关,肩上被压了件厚重的西装外套。
错过的年岁太多太多,以至于晏柠橙现在去哪儿都带着油画的工具,随时随地的作画。
肌肉记忆没有随着岁月而消失,它们就刻印在骨血里,被唤醒后成为了画画的最佳助力。
雨下得很突然,它来的时候完全没人察觉到,细密的雨丝虚空中扬洒,被浓密的叶片遮挡,落不到窗沿上。
反应过来时已下得很大了,水流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淅淅沥沥的响在耳畔。
潮湿的空气里滋生出潮湿的吻,晏柠橙回过神来时,已经半跪在林寻舟怀抱里,被捧着脸颊细密的吻了很长时间。
“我们……似乎忘了一件事情。”还陷在缠绵吻里的晏柠橙含混着。
林寻舟啄她的唇角,提示道,“小鹦鹉还淋雨呢?”
老爷子下午照例午睡,鹦鹉挂在屋檐下“晒太阳”现在变成了“落汤鹦鹉”。
“好了好了,你看你生什么气,这不是已经给你救回来了吗?”晏柠橙紧闭屋门,小心翼翼地把鹦鹉捧出来,由林寻舟左手毛巾、右手吹风,给它做烘干。
“喵!”鹦鹉摇头晃脑,不悦地发出声响,“杜冷丁!”
晏柠橙没听清,“你说什么?”
鹦鹉已经越过了话题,主打一个各说各的。
她的全部心思都落在小鹦鹉身上,没注意到林寻舟眼底转瞬即逝的晦涩难明。
雨天宜多睡觉,一米二的小床躺两个身材完美的成年人将将够用,她就依偎着林寻舟午睡,醒来时雨还在下,风雨晦暝,分不清白昼黑夜。
“醒了?”林寻舟推开笔记本电脑,垂眸问。
“再眯一会儿的。”晏柠橙蹭过来,贴着他呢喃道。
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衣扑打在肌肤上,带来阵颤,林寻舟定定神,沙哑应,“好。”
这雨在傍晚前停下,没有为难归家的打工人。
晚饭吃铜锅涮肉,最宜祛寒。
手切的羊肉厚薄匀称,蘸料是花生酱与芝麻酱混合成的二八酱,加蒜末腐乳韭菜花调制,被晏柠橙戏称为蘸鞋底都好吃。
清汤加红枣姜片,烫肉到变色就正好,配菜是切成细丝的东北酸菜,裹着肉,一口都是鲜香,清口的换成了石榴沙冰。
麻酱红糖烧饼烙的酥脆,层次分明,一口掉渣。
“你从小到大吃饭,都够养活养鸡场了吧?”老爷子边往她酱碟里夹肉,边揶揄。
晏柠橙莞尔,“那谁让您不给我养鸡呢?”
“净胡说。”老爷子笑呵呵地讲,“你奶奶不是给你买过小鸡仔吗,没几天就死了,你还伤心的给它举行了殡葬仪式。”
确实有这种事情,晏柠橙自小就得宠,想要的都能拥有,有人在小学门口贩卖幼龄鸡仔,她想要,奶奶哪怕知道这种都是星期鸡,活不久,还是给买了。
后来后悔了很久很久,心说如果没给买,后来就不会如此伤心了吧?
但人都是不知道后来事的。
一瞬的快乐要用十倍的伤心来换时,也总是先选择快乐的。
撑得坐不下,晏柠橙饭后是站着画画的。
旧照片尺寸多小,时间久了,怕拿出相册后破碎,晏柠橙用拍照的方法一张张照下来,帮老爷子洗了新的大尺寸。
老爷子左手盘核桃,右手翻阅着黑白照片,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照片上的他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穿军装、抗步枪,周围一起的战友们同样年轻。
几十年风雨匆匆,照片上九成的人,都只能透过照片再见了。
晏柠橙倚门框看着这幕,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拍了下来。
老爷子今年九十八岁,枪林弹雨,半生戎马倥偬,这些年不知道收到多少旧友的讣告。
人到某个岁数时,能做的就只有送别。
雨霁月出星黯,林寻舟陪晏柠橙夜爬香山,帝都的夜景如银河星系横纵交错。
山间风凉,她被裹进林寻舟的长风衣外套里抱着,倏尔抬眸,用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发问,“你其实知道杜冷丁是什么对吧?”
“嗯。”隔了很久,林寻舟才给出回答,仿佛经历了深重的自我纠缠。
医用口服镇痛药,适用于各种剧烈疼痛。
晏柠橙抱他的手收得更紧,长睫轻颤,哽咽着讲,“我想多陪陪他,最近会多回帝都的。”
有些变故不由人接受不接受,近百岁的人,你再要他为了你的感受坚持一下,又能坚持多久呢?
弗如快快乐乐的陪着走完最后一程路。
“嗯。”林寻舟抚着她的脊背,温柔安慰,“我会尽可能陪你一起。”
晏柠橙把脑袋埋在他胸口,有水痕打湿衬衫,“你说哦,为什么人要有生老病死呢?”
林寻舟给不了她关于哲学意义上的答案,于是他诚恳地回答,“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比桃桃晚走一阵子,帮你处理好一切的。”
“快呸掉!”晏柠橙命令。
林寻舟嗤笑,连着呸了三次。
深夜的四合院静谧安静,晏柠橙抱着枕头摸去客房,推门、上床、盖被、动作一气呵成。
等林寻舟回身来床边看她时,还理直气壮地表示,“你没有锁门,所以我进来了,不行吗?”
“求之不得。”林寻舟吻她额头。
白日里睡得多,夜里翻到是难眠的。
林寻舟在等着开跨国的视频会议,某只不听话的小猫咪凑过来挂到他身上时,被按到腿上趴着坐好。
“我等下要开会,得露脸,桃桃要不要下来?”他低头,看了眼双手环住自己脖颈,从猫咪形态换做无尾浣熊,挂在自己身上的晏柠橙。
晏柠橙摇头晃脑,她的心情不算好,又不能在老爷子面前表露出来,就把全部的娇气都用在林寻舟这里,“不想下去。”
边说边自觉的滑下去,在林寻舟怀里调整出个自己舒服。
林寻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单手把人抱起来,抬着笔记本电脑坐到会客沙发上,特地调整了摄像头的角度防止会让自己宝贝儿入镜,又扯了条毛毯把人裹好。
在沙发上的好处是腿不用在虚空里耷拉着,而是能无所顾忌的伸直了,更舒服了。
晏柠橙趁着还没开始去扯他的顶扣,很没道理的抱怨,“为什么你都扣到最顶啊。”
“不是某人说很喜欢?”林寻舟好笑得看她。
“什么嘛?”晏柠橙小小声抱怨,“明明认识你时候,你就系顶扣了,不知道还以为你是风纪委员呢!”
林寻舟指尖挑着解开两颗,露出锋利性感的喉结,“因为认识你时候我才咽炎出院,医生让我注意防护,不知道是谁跟人说喜欢扣到顶扣的男孩子的。”
“……”晏柠橙涨红了脸,“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林寻舟不以为意,“那就是你前任好友莫莫说了谎。”
晏柠橙无措地捂脸,不再言语,冥冥中许多事情都像是个圆圈,闭合连接到今天,她是画圈的人,也是站在圈中的那个人。
葱白般的手指勾缠上骨节分明的,半空里拉勾似的轻晃,没什么意味,只是无聊的夜里,喜欢与他接触而已。
林寻舟翘起大拇指,与她的拇指相贴近,这是港城拉钩契约的动作。
“不管怎么样,桃桃都要答应我,你要好好的。”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畔磨。
晏柠橙明白他想说什么,用力的点头。
哪怕是装,她也会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不辜负爷爷的希冀。
林寻舟的会议是全英文的,西装上半身笔挺,下半身被她所占据,跟没眼看,这个角度里,晏柠橙能看到流畅、呈现大钝角的下颌线,与凌厉的五官侧颜。
明灯落在水蓝的眸里,像是海上的粼粼月光,林寻舟只是感觉到怀里的异动,瞥了眼,便再难移开。
视频会议中的人连着喊了两次“lin”,他才回过神来继续。
会议的长度比晏柠橙想象中要久,内容也相对枯燥无聊许多,是接触不到的领域,确认过自己完全不会入镜后,晏柠橙就动了怀心思。
小猫咪的坏心眼儿多了去了!
软若无骨手指触碰到块垒分明的腹肌,林寻舟不动声色地抓握住她兴风作浪的手,放回原位,带着眼神警告。
晏柠橙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口型喊,“哥哥。”
林寻舟手机打字写备忘录给她:【不许闹了。】
体重一百零三斤,九十斤反骨的晏柠橙才不会乖巧听话,她动作娴熟的摸到某处,隔着西装布料戳了戳又收回。
林寻舟舔唇角,又写了句:【桃桃今晚都不准备睡觉,我看出来了。】
90七十六只桃校服play
晏柠橙早早掌握了撒娇嗲精最好命的技巧,四合院的隔音效果较为普通,林寻舟总会顾及、出于尊重放过她,不会要得太狠。
所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再陪我睡会儿。”女孩子眼神迷离的在温暖的怀抱里醒来,哼唧着提出要求。
林寻舟心生出点儿柔软,又很快被她胡作非为的小手惹怒,拽着别到腰后咬耳警告,“还想睡就乖点儿。”
“可是我很累哎。”清早的晏柠橙口齿不清,模糊里透着娇嗔的责怪。
压着火气轻吻怀中人的眉心,又觉得不够,向下挪了挪,吻落在鼻尖、又含住饱满粉嫩的唇瓣轻.吮缠.绵。
晏柠橙在这个深长的吻里睁开眼睛,距离很近,能看清林寻舟脸颊的细小绒毛,飘忽无定的视线最终停留在昨夜肩头的咬痕上。
被抱着抵在光滑的大理石瓷砖面旁,只能依附于他,不肯出声,就咬着磨牙。
“疼吗?”晏柠橙心虚地问。
林寻舟低声笑,“不疼,下次还可以咬得更用力点儿。”
“……”就不该心疼这个狗东西!
林寻舟比她先回港城处理事务,而晏柠橙住四合院里陪伴老爷子、吃石榴,时不时的跟朋友们小聚,更多的时候在完善自己的油画作品。
成品如同相片般完美的复刻了那个下午的光影。
老人手上的皮肤干瘪似橘皮,而黑白照片上的青年们意气风发。
参展前晏柠橙在画布前站了大半个晚上,为这幅画取名为《曾今》。
被林寻舟接回港城的那天,晏柠橙熬大夜,在他怀里睡,被哄着塞进睡袋,又在车后座四仰八叉的靠着他的肩膀睡,最后在私人飞机上重新回到柔软的床.褥里,揪住林寻舟要他陪自己补觉。
就这样睡了足足一路,却难得在飞机降落后得到了良好的休息,甚是清明,打开新闻就有她的名字。
第十二届全国美展奖项公布。
油画组《曾今》金奖-晏柠橙
这是国内油画的最高奖项,重提笔不过月余,晏柠橙靠着自己的画技在向所有人证明:
我、晏柠橙、本该如此。
因为之前的事端,吃瓜群众们终于开始关注画坛,晏柠橙的名字再次涌上文娱热搜榜单前排,连带着还有多年前的旧报纸,其中一张是林寻舟盒子里存过的那一张,讲天才少女如何放弃油画的。
“你离我远点儿。”晏柠橙吐出咬到变形的吸管叮嘱林寻舟。
林寻舟挑眉,不解问,“怎么了?”
“我要开始犯中二病啦。”晏柠橙粲然一笑,“接受了位属实记者姐姐的采访,等下要视频连线,所以让你先走开。”
“行啊。”林寻舟戏谑地逗她,“成名后就忘了老公是吧?”
晏柠橙翘起脚冲他勾了勾手指,眸光流转,“喊女王大人。”
“遵命。”林寻舟站直,顺着她的角色扮演话题说下去,“我会是您最忠诚的骑士。”
后话是在她耳畔低吟补充的,“下犯上,会把女王殿下草到哭的那一种。”
“……”晏柠橙手足无措地推搡着他的胸.膛,赤脚踩地跑开躲进工作室,还没来得及抚着胸腔松口气,就发现跑路过程中忘记带了手机。
白.嫩的足尖.交错着踩来踩去,连着鼓足好几次勇气,才把门推开个小缝,藕白的手臂伸出去,挥舞着命令喊,“林寻舟!把我手机拿给我。”
“听不见。”林寻舟绑架手机以令晏柠橙,“桃桃重喊吧。”
晏柠橙揉着鼻尖,不情不愿地念,“求求哥哥了。”
解救人质后的第一件事还是飞速落锁,林寻舟反手敲门,好笑地说,“桃桃还记得钥匙其实放在外面吗,你躲个什么劲?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儿代价来的。”
不听不听,桃桃念经。
****
今天采访的记者叫向怀雪,第一次采访晏柠橙时。
向怀雪是刚考上北大的学生,帝都晚报的实习记者,晏柠橙还不到八岁。
现在晏柠橙二十五岁,十八年风霜雨雪过,纸媒衰败,向怀雪也早就不是记者,两人的关系更像是朋友。
这次真正的采访内容其实很短,在征得晏柠橙的同意后,向怀雪公众号自媒体的标题被命名为《十八年》。
开局就是几次采访相关,做了时间线关联,后缀了曾经的奖项。
2003年6月。晏柠橙七岁,金笔奖迄今为止最年幼的获得者。
“拿到金笔奖特等奖的路上,你付出了什么?”
——“算不清的时间和情绪。”
“会后悔吗?没有快乐的童年。”
——“我在其中,回答不了。”
2008年10月。晏柠橙十四岁,第四届全国美展油画组银奖,列宾美术学院考试通过,同年因过敏严重放弃入学资格,且放弃油画。
“作画对你来算什么?”
——“青春年少。”
“我曾经问过你这个问题,所以后悔过学画吗?”
——“无悔”
2018年11月。晏柠橙二十五岁,第十三届全国美展油画组金奖,人气漫画家。
“中间有很多年,你画漫画,再提笔画布作画,有什么感想?”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被迫放弃油画那些年,有厌恶过学画吗?”
——“有自暴自弃过、有绝望难挨过、但是会画画真好啊,哪怕重活一次,我还是要说,会画画真好啊,我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能付诸笔端变成永恒,我永远喜欢画画。”
“最后一个问题,最近网上很多人表白桃桃,喊你老婆,你怎么看?”
——“别、别乱喊,我是有家室的人,@林寻舟有人喊我老婆哎。”
很真诚可爱的采访稿,向怀雪挑拣了无关于晏柠橙显示生活,只有关于作画的生平撰稿,当天发出一小时后,阅览量就破了十万。
而晏柠橙本人全然不知情,她正在迎接狂风暴雨的洗礼。
林寻舟闲来无事去帮她收拾东西,从衣帽间里翻找出套熟悉的高中校服。
私立贵族学校的校服漂亮优雅,尺码是按照个人订制的,没有固定的购入校服时间,随时可以预订。
晏柠橙原本翻找出来是因为准备画点儿校园,自己穿好再诓骗林寻舟换高中校服找找感觉的,只是在帝都住久、回来又忙,干脆忘掉了这茬事。
出屋后就看到林寻舟大马金刀地坐在落地窗前躺椅上,青白的烟雾拢着清隽凌厉的五官,手边放着校服套装。
“哥哥?”她有点儿无措地轻声唤他。
林寻舟掀眼皮,深邃的黑眸如潭幽深的湖泊,倒映出她娇俏的芙蓉面,他没有回应,神色亦没什么多余的变动。
就像是……在生气自己的跑开和锁门?
晏柠橙拿不准成,只好又立在原处乖巧的喊了声哥哥,手指抓到他的衣角,被林寻舟慢条斯理地扯出去。
“我错了嘛。”她从善如流地道歉,长睫颤.动,如蝴蝶的羽翼,“下次再也不跑开了。”
林寻舟仍旧是那副泰然不动的模样,喉结滚动,吞吐着徐徐烟雾。
晏柠橙背着手在他周围绕了两圈,福至心灵般得想到了哄人的“方式”。
她消失在林寻舟的视线里,同时带走了他手边那套校服,随着年岁增长和林寻舟日以继夜的揉.捏,月匈线丰.满了不止一个度,曾经的校服被撑得鼓鼓.囊囊,纽扣扣了好几次才勉强的扣好。
镜子中的少女眉目含笑,双马尾随着动作轻摇曳。
“现在和十五岁,也没什么太多的变化吧?”晏柠橙边调整着领结,边嘟哝道。
她在推开门的瞬间,被极大的力道攥住手腕反剪着巨高过头顶,温热的吻落在内腕静脉的位置,酥.痒顺着血液流淌奔腾向四肢百骸。
“哥哥?”晏柠橙恍然地喊他,下一刻唇被含住。
林寻舟吻得很凶,仿佛是在捧着易碎的稀世珍宝,必须触碰检查过每一寸才肯罢休。
狡黠的月光漫散到脚边,蕾.丝布料顺着膝盖掉落在地,百褶裙摆彻底失去了遮挡的意义,林寻舟沙哑含欲的嗓音透过来,“桃桃其实很喜欢吧,不然怎么弄的我满手都是?”
两只水蜜桃被按在墙面压扁,痒得惊人,晏柠橙细弱的抱怨,“难受。”
“哪里难受?”林寻舟的动作没有停止,“这里不舒服?”
全部进入时深的连灵魂都被刺.穿,晏柠橙被弄得发不出任何声响,耳侧是夸赞,“都吃进去了,桃桃真棒。”
人就是很不经夸的,尤其是被心爱的人夸,晏柠橙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听了很久的浑话,包括且不限于,“早就想这样草你了,现在当然要尽兴了。”
尽兴的不只有林寻舟,但体力不支的只有晏柠橙。
她握在怀抱里平复半晌呼吸,刚刚洗过澡,水汽蒸发后肌.肤变面变凉,再次贴近时下意识地想躲避开来,怕冷,也怕再来一次。
“不弄了,乖。”林寻舟温声细语的哄着人,把小猫咪圈进被褥里。
虽然在这种事情上用不到她发力,可还是累得,只是还没到平时睡觉的点,就睁着眼安静的躺在他身侧,回忆起刚才的话,脸颊再度烧得发烫。
彼此面对面侧卧着,视线描摹着对方的五官,林寻舟的神色里能窥见几分事.后的餍.足,晏柠橙无法克制的因此动容。
是她的。
全都是因为她,渴.求从来非单向。
林寻舟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狭长的眼尾蕴着笑,对上湿漉漉的水蓝眸子,女孩子求.饶的时候反而让人兽.性大发,就好像是完全被掌握在怀里的猫,不欺负到喵喵喵摸舒服,很难让她脱手。
“疼吗?”林寻舟吻上她肩颈吮出的草莓印。
泠冽的东方木质调和椰奶的香甜交.融在一起,黏.腻的分不开,晏柠橙的呼吸又开始乱了起来,太近了。
林寻舟似是而非地笑了声,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脊背安.抚,亲吻过带着水汽的睫毛,“桃桃乖。”
情话惹人耳热,晏柠橙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林寻舟的手掌顺入她的指缝,以十指紧扣的姿势抱好人,安抚道,“桃桃乖。”
“我不困。”晏柠橙小小声地抱怨起自己的作息。
这样的夜晚,似乎除开睡觉和看着他外,再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做了。
公寓买在山顶最高的位置,只拉了薄薄的纱帘,明亮的月光如水般澄澈地漾进来,她有须臾的失神。
——为了林寻舟那句“早就想这样了”。
其实还是会有心酸和难过的,十几岁的时候为什么没能在一起呢?明明都是互相喜欢的呀。
那现在就该是交往十周年了吧?
“在想什么?”林寻舟温润问。
晏柠橙又往他身上贴了贴,含混讲,“想为什么没早点儿跟你在一起。”
“那回头都补给桃桃,现在不要分神,只想我就好。”
今宵共我同沉沦。
91七十七只桃重回高中。
晏柠橙来回做了许多个沤珠槿艳的梦,记忆如同闪回般的在脑海中掠过,被人为的刻画上圆满的结局。
因此快自然醒的那一刻,还被绮丽的梦境拽着又回到万花筒般的漩涡里面。
有明显的感觉到温热的吻落在额头,清越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宠溺地哄,“再睡一会儿吗?”
梦境和现实有须臾的交融,纤长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水蓝的眼眸望到浮雕的天花板。
厚重的窗帘布没有拉开,难分清时间门的早晚,林寻舟的怀抱不在,让晏柠橙轻易判断出该是早晨。
藕白的手臂伸出被褥,胡乱的摸索到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