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哪个作品抄袭了她?”
海海那边沉默片刻,旋即爽朗的笑了起来,连带着拍大腿的声响,“你这个反应,我简直爱死了。”
晏柠橙追问,“举报不是应该先走网站举报流程吗?谁主张谁举证,她向美物app举报我了?”
“不是。”海海收笑,“我这边目前没有收到任何官方的联系,以墨目前看起来还在想跟你协商的阶段,你要主动联系她嘛?”
晏柠橙吐着瓜子嗑,含混不清的回绝,“不联系,我没有抄,我等她调色盘。”
“行。”海海干脆利落的应下,“等调色盘出了,我们再见招拆招。”
嗑瓜子时不方便刷微博,晏柠橙换了小番茄往嘴里扔,她的微博不开消息提示,点进去才发现已经有数百个人艾特她要给出回应。
文娱榜单的热搜里#以墨一只桃桃#,正在疯狂爬升。
以墨早些年是同人作者,后转的原创,死忠粉黏性很高,晏柠橙的私信里已经开始不堪入目,她直接主界面点开以墨的私信,才找到对方跟自己的“沟通”。
更类似于通知。
以墨:【你借鉴抄袭过我什么,你心里清楚,大家都混同一个圈子,我不想做的太难看,你八点前道歉删除,我当一切没发生过。】
晏柠橙不擅长跟陌生人交流,在她看来也没必要交流,她几乎没看过以墨的作品,怎么可能抄袭对方?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也有别的5g冲浪如顾意给她发了截图。
晏柠橙回他:【我以后一定少捞你的鱼。】
顾大仙:【啊不是,我为你起了一卦,卦相挺吉利的,你要听吗?】
你桃:【?】
顾大仙:【有点儿奇怪,但上坎下艮……我说人话,就是这次的事件会波折良多,但是对你的事业和爱情,都有上升趋势。】
你桃:【如果不是认识你,知道你对算命的虔诚,我还以为你是林寻舟派来宽慰我的呢。】
顾大仙:【我之前忘了问,所以你跟林寻舟??】
晏柠橙懒得回应,她赤脚下地,跑去厨房把手机屏幕在林寻舟面前晃晃,撒娇回,“你给我解决。”
林寻舟颔首,按住语音键,淡淡问,“你说桃桃跟我怎么了?”
81六十七只桃(一更)满手的水。……
晏柠橙与以墨原来都是凌花漫画网站下的作者,因为画风迥异,读者群体截然不同。
在晏柠橙出走美物app前,以墨都是凌花的万年老二。
晏柠橙不喜混圈,画了许多年漫画,却并没混迹于作者群体间,对于目前的事态不甚了解,也不想了解。
她认为自己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已经足够了。
顾意直接打了林寻舟的手机进来,看样子是吃瓜到底,在喋喋不休的八卦着他们的关系。
与此同时,凌花的消息也发了进来,字面上委婉动听,实际上带着刺。
凌花讲:【以墨的事情我帮你再压一压,大家从前都在一个网站共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开?误会占多数,没必要闹到对簿公堂的程度,我把她联系方式给你,你主动点儿,加以墨一下,我跟她讲了。】
夜风透窗飘进来,已裹了微弱的寒意,到底是快入秋了。
晏柠橙曲膝,下颌靠在膝上,双手捧着手机发呆。
她忽然怎么都记不清殷殷相托的年少时光了,如果对自己没有怀疑的话,又为什么来说和?
消息一条又一条的看下去。
如舒悦窈、应长乐和宋知非她们都只是浅浅的截图告知出了什么事情,再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
这是种绝对的信任,无言,可永远站在你这一侧。
“我跟她领证结婚了。”林寻舟清冽淡漠地讲着。
没开免提,晏柠橙都能想到顾意的崩溃模样,估计这位大仙正在起卦算自己是不是耳聋听错了。
“还有事吗?没事挂了。”林寻舟切段语音通话,信步朝她走来,抖开沙发扶手上的毛绒斗篷,披到她肩头。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眼前晃晃,接着拇指和食指交错。
“啪。”
林寻舟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把晏柠橙从愁绪里拉出来。
身侧的沙发坐垫微微下陷,林寻舟坐到她旁边,认真问,“出了什么事?”
晏柠橙没回答,她只是把手机屏幕倒转,递给身边人,等他差不多看完,才揉了把脸,涩然答道,“我有点儿不开心,大家很多年朋友,哪怕我换了网站,我都当她朋友,可她不信我。”
林寻舟若有所思,隔了一会儿才回话,“所以桃桃是希望凌花能违背商业利益,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吗?”
“……”晏柠橙倏尔语塞,她都懂得。
有些朋友,相交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然而。
林寻舟淡笑,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回,“人人都有选择和立场,立场是不分对错的,我只能说,有人会无条件站在你身后,比如我、又比如你家窈窈,以及刚刚受到一万点暴击的顾意。”
水晶吊灯倾泻下柔和的光芒,晏柠橙扬手簇了满捧,开怀笑道,“也是,我又不是人民币,何必在乎?”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本该在风暴之中的晏柠橙异常平静。
她拿了果盘,慢吞吞地剥着壳,电视里随机放着经典的老电影《泰坦尼克号》。
晚上八点,以墨发长图声讨一只桃桃涉嫌抄袭叠图。
八点零五,文娱榜单热搜#一只桃桃抄袭#达到热一。
八点二十,该词条冲上热搜第十。
晏柠橙是等到电影播完才打开微博的,催她回应的人很多,上一条微博下的评论破两万。
她看都没看调色盘和长图,直接转发了以墨的微博,就回了一句话,“我没有抄,你走法律程序吧。”
晏柠橙有十足的底气这样说,但是发现不对劲时已经迟了。
以墨的矛头直指她新更新的这章《失算》“完结章”,抄袭了她去年的漫画剧情,甚至连香炉都可以通过变换叠图叠上。
以墨的漫画是小说改编,原著小说作者同样下场,要求晏柠橙回复剧情的相似度。
回应什么呢?
我亲眼看着路梨矜和楚淮晏隔着香火对望,所以画了这样一张图,难道说我真有两个朋友,是他们的故事吗?
至于香炉的叠图,颇为无稽之谈,如果可以通过反复的自由变换来叠图,那么每个画苹果和鸡蛋的人,是不是都算是抄袭了第一个画苹果的人?
画家分了两派,争论不休以墨所谓的“叠图”能否算作抄袭的证据。
可是叠上剧情链,就显的颇为诡异。
真相不明的时候,双方粉丝就开始了混战。
晏柠橙看得头疼欲裂,她枕着林寻舟的大腿,被按着肿胀的太阳穴舒缓情绪。
“潭柘寺的香炉就长那样,换十个、一百个人、一千个人来素描,它也还是长那样呀。”晏柠橙软语碎碎念着,林寻舟安静的聆听。
他时不时的吻下来,侧躺着,让晏柠橙窝在自己的怀抱里,双手搂着纤细的腰身,仿佛再用力些,就会折断。
女孩子喃喃讲,“你跟楚淮晏看起来很熟?”
“嗯。”林寻舟应下,“你是画了他跟路梨矜吧?”
果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青衣名伶与京圈太子爷,扒拉手指,整个圈子里都数不出第二对来呢。
坐立不安,躺着也一样,晏柠橙在林寻舟怀里翻来覆去,最后埋进颈窝里,无可奈何地讲,“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
当事人已经分开许多年了,没有理由拿出来鞭尸。
而以墨那儿又在步步紧逼着。
微不可查的叹息声还是被林寻舟捕捉道,他引导着晏柠橙,“跟我聊聊天吧,随便说点儿什么,别憋着。”
“……”晏柠橙沉默地凝视吊顶的水晶灯,直到视线被氤氲的水雾模糊,泪滴划过脸颊,滚落进背后林寻舟的睡衣中,她才缓慢地开嗓,“我以前曾经有过很多个时刻,怀疑自己是否不该画画。”
“从孩提时代的粉笔画和蜡笔画开始,到今天,我学画满二十二年整,如果从记事开始算起,我的整个人生都与画画相伴始终。”
女孩子的音色很轻,每个字都烫过肺腑,才拖出。
“同个胡同里长大的小孩子会好奇我虹膜的颜色为什么跟他们不一样,有为此稍微受到过些困扰,于是花了更多的时间在家里画画,我奶奶是个国画大师,是我的启明星,在她陨落后,我不敢再画水墨。”
林寻舟有一下没一下的按摩着她的后脑,指尖触碰到头皮的酥痒,在时刻提醒晏柠橙,有他在。
“后来就开始练习素描,画油画,结果你也知道,画到半途,万俟老师病故,好不容易调整好了,考上了列宾美术学院,然后油画过敏了,你说离谱不离谱,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不得不放弃,就在港城读中学走文化课路线这回事,我十五岁前根本没想过,我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个艺术生……反正乱七八糟吧,一帆风顺是什么?我不明白。”
少年折戟,沉沉浮浮。
晏柠橙花了许多年,才找到自己漫画家的定位。
在那些年里她从没有停过笔,注视林寻舟背影的时光里,笔下有开出艳丽的花;看动漫和漫画或小说,有产出喜欢的同人图,收获了不少同好的赞赏。
到今天,她已经不知道再怎么退缩了。
退一步万丈悬崖。
没做错事情的人凭什么要背负呢?今天这件事,就算以墨走法律流程,都不会判定为抄袭,声名何如?晏柠橙看得相当淡泊。
只是不希望刊登了自己作品的美物股价受到冲击、不希望朋友无端被牵扯其中。
仅此而已。
愿望浅薄到可悲。
可世事都不会按照晏柠橙想要的来,她再次刷新后,就感觉到了巨大的无助,如同浪潮般席卷而来。
私信里开始不断的有人问:
【请问您的《失算》原型系京航太子爷楚淮晏和现东方剧团首席路梨矜吗?可以回答一下吗?】
【有人说你是港城大小姐,有人说画画只是玩票性质,你本人根本不在乎,所以也无所谓抄袭没有,是真的吗?】
晏柠橙锁紧了眉头,一条条的刷下去,此刻她意识到了什么,颤着指尖去微博词条搜索。
打出路梨矜三个字后,后缀已然关联上了《失算》,而楚淮晏的词条直接被炸空了。
杀伐果断是楚淮晏一贯的风格,他不屑、也不会回应这种无聊的话题,只是他们这圈人都不会研究无聊吃瓜网友的心态。
此地无银,反而变成了三百两。
以墨挑了个周六曝光,八点是黄金时段,事态眼看着越演愈烈。
美物ce萧默的语音通话直接打给晏柠橙,他开得是会议模式。
“你本人不需要回应,美物作为版权代理方,会直接诉讼,要求对方公开道歉,解除负面影响,这边会处理的很快,尽量在周一开盘前,有几份委托书可能需要你签字,我直接发给你,签好你回趟帝都,或者我找人去取都行……另外注意休息,不行就先断网一阵子,没必要影响心情。”
萧默说得巨细无遗,而晏柠橙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你都不问我到底抄没抄的吗?”
“那你抄了吗?”萧默反问。
晏柠橙干脆利落地回,“没有。”
萧默笑答,“那不就得了?”
没人知道语音另一段沉默寡言“高冷”的一只桃桃,此刻正扑在林寻舟的怀里,由他帮忙举着手机懒洋洋的回应着。
就在晏柠橙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可以圆满解决的时刻,微信消息再度爆满。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的朋友都发来了同一张照片。
背景是万俟略的画展,带着口罩的晏柠橙挽着林寻舟的手,姿态无比亲昵自然。
东方面孔水蓝色眼眸的人少之又少,而晏柠橙又美得凌厉出奇,眉眼如画,熟人乍看就知晓是她。
舒悦窈发来的消息里说得最全面:【有人扒到了你的三次元信息,并且放了这张照片,现在网友多半对不上你,可能对上林寻舟。】
晏柠橙的眸光渐冷,林寻舟抱她时不玩手机,没看到消息,她举给林寻舟看,镇定自若地吐出了三个字,“出事了。”
“就这?”林寻舟轻描淡写地略过。
晏柠橙摇摇头,“不止于此。”
她在搜索框打自己的名字,已经有些八卦营销号开始带自己和林寻舟的名字进行科普了。
倒也无非是什么港城名媛和港城新贵之间的恋情消息,连带绑定的抄袭,只是更扎眼的是,林氏原定将于下周一召开新产品发布会,不知道现下会不会延期。
电光石火之间,晏柠橙意识到了什么,这次也许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林寻舟。
“要不我们离婚吧?”晏柠橙试探性的发问,她想说总不能让人得逞,回头我们再复婚,但已经没有说出来的权利了。
温热的唇吮了上来,强硬的撬开齿冠侵入其中,林寻舟吻得极凶,猛烈到仿佛要把她吞咽入腹,箍着腰的手臂不断收紧,呼吸不畅。
“为什么?”林寻舟察觉到她的窒息,微微松开,抚着柔顺的发丝,狭长眼尾泛起薄红。
晏柠橙气喘吁吁地讲道理,“爱侣之间声名相伴随,我会影响到你。”
“那就影响我,这样荒诞的理由,我不接受,除非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爱。”林寻舟打断了她,黑眸锁住人,晦涩道。
拇指和食指捏住晏柠橙的下巴颏,津液顺着唇缝淌出,她被突如其来的力道遏制着呜咽,说不出完整的话。
林寻舟感觉自己快疯了,他怀疑是不是从前光风霁月温润久了,才让晏柠橙误以为自己宠她到,能够接受他们分开这件事?
“跟我结婚的这些日子,对桃桃来说就真的什么都不是吗?”林寻舟沉闷阴翳的发问,修长的手指挑开睡裙下摆,顺着湿滑的小口蹿入。
耳畔是喑哑磁性的质问,“那又为什么仅仅只是这样,桃桃就流了我满手的水?”
82六十八只桃(二更)监禁play……
即便晏柠橙很不想承认,但躯体的反应无法被掩盖骗人,心尖在发颤着,忍不住去接纳迎合林寻舟,她喜欢这种强制性的、哪怕是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时候。
“说话。”林寻舟上下手指的动作都没有停,掐着她的下颌角逼迫道。
“唔……嗯、你、你。”晏柠橙的语言障碍让原本就说长句困难,被骨节分明的手指侵入后带着思绪混乱,说得更温吞。
林寻舟气急,不肯就这样放过她,咬着圆润的耳垂厮磨强调,“桃桃想说什么?说给我听,礼貌提示,你的布艺沙发又该洗了。”
“……”晏柠橙客厅里的沙发是她自己挑的,布艺营造出温馨舒适的感觉,平时打游戏、看剧困了直接都能当床睡。
但跟林寻舟婚后当床睡,就挺费沙发的,总弄脏。
“你能别、别激动吗?”晏柠橙拼拼凑凑出整句,“我的意思是计谋、计谋你懂吗?”
带着薄茧的手指触碰到敏感点,轻轻的按压来回打转着。
晏柠橙弓腰挣扎不脱,气息不匀,呜咽着,“没有想跟你真离婚……唔、你别、真的没有,我舍不得。”
林寻舟掀眼皮盯着她看。
黑曜石般的眼眸映现出晏柠橙杏粉腮和水波潋滟的眼眸,手上的动作不慢反快,但语气温和许多,“是吗?原来桃桃还知道舍不得?”
晏柠橙心说,我哪舍得离开你啊,但你手能先出去吗?这样我很难思考说话好吗?
话到嘴边只剩下了求饶。
林寻舟熟悉她的每一处情动和癖好,她很快在他掌中泻出来。
“你又把我沙发弄脏了!”暂时被放过的晏柠橙哼唧着软音撒娇撒痴。
温热的吻落在她额头,林寻舟轻声哄着,“乖,我来洗,现在说说吧,你有什么计谋?先说好,我不接受,不论如何我都不接受会跟你离婚这件事。”
“我知道啦。”晏柠橙累得举不起手,只得口头发誓,“你就是做死我,我都不会再跟你提那两个字了。”
我刚刚简直是疯了,才会跟你提离婚。
他们俩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冷战的可能性了,晏柠橙总是随便被他一弄就瘫软了下来服输。
争吵都不超过十分钟。
葱白般的手指不安分的扯着林寻舟休闲装的领口,慢吞吞地讲着,“我是觉得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像是在刻意的针对什么一样。我暂时不明白是针对我们四个中的哪一位,但都足够让人烦躁,就是脑子一抽说了那种话,其实即便真的法律上解除了关系,我也不会搬出去、更不会离开你,当然了。”
晏柠橙昂头去亲他的鼻尖,“哥哥也不许离开我。”
林寻舟把人往下按了按,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坚硬,警告道,“讲话就讲话,不许撒娇了,否则就等被上。”
晏柠橙悻悻的缩回了他怀抱里,“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反正不想离开你、不想波及到梨梨和楚淮晏。”
“那就把一切交给我出来处理。”林寻舟勾着女孩子的发丝把玩,认真笃定地讲,“我希望桃桃能多依赖我些,而不是独自面对。”
晏柠橙动了动小脑袋,是点头的意思,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她嘟哝道,“要不你把我关起来吧,断网的那种,我不想管了。”
林寻舟哂笑,揉着她的脑袋反问,“所以这是什么监禁play?不di都不合适吧?”
“……林!寻!舟!”晏柠橙愤然喊他。
“我在呢。”林寻舟笑得玩世不恭,“桃桃气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了?你指出来,我重说一次!”
晏柠橙简直哑口无言,她气鼓鼓地吐槽,“男神,说好的高岭之花呢?你听听你说这话对吗?”
林寻舟轻嗤,“嗯,桃桃在外面还不说话,是冰山美人呢,你现在在做什么?白切黄?”
正在偷偷摸腹肌的晏柠橙悄悄把手缩了回来,又被林寻舟拉着放回原位,“这就不摸了?”
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想他的。
正主同意,光明正大的摸,有何不可。
晏柠橙心安理得地顺着块垒分明的纹路描摹。
约定的断网小黑屋时间被定在了今晚的十二点钟,晏柠橙被林寻舟圈着,背靠着他的胸膛继续刷手机。
已经有不少人下场为晏柠橙站队了。
舒悦窈自不必说,她是第一个转发并且评论的:【桃桃是我朋友,我无条件相信她。】
哪怕晏柠橙再表示不需要万重下场,同为漫画作者如果卷入风波,会受到特别多的影响,万重才在美物扎根稳定下来,不必如何。
但万重还是下场了——用她荒废八百年长草的微博:【我与桃桃相识数年,我不信她会抄袭,如果法律真的判定她抄了,我和她一起退圈。】
晏柠橙的粉丝和以墨的粉丝数量不相上下,万重的微博下变成了主战场。
唯爱桃桃:【爱您!相信桃桃不会抄的,反复自由变换说是叠图,贻笑大方了。】
以墨永远的神:【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希望回头判定下来,您跟您家大小姐一起滚出漫画界。】
万重回复以墨永远的神:【我说到做到,但如果桃桃没抄的话,你代表以墨道歉吗?】
晏柠橙认识的万重和她一样沉默寡言,没想到有一天会在网上跟人吵架。
她的身份和照片都被曝光出来,次元的朋友们直接不需要掩饰些什么了。
就是有钱、就是任性,下场能怎样?
千万粉丝的人气顶流乔卿久转发舒悦窈的微博:【我信桃桃。】
宋知非更为简单粗暴,她转发晏柠橙大粉为她发的澄清微博,在抽/奖加码里直接加了个66个一万人民币。
要求是:【没有黑过一只桃桃。】
顾意不甘示弱,加码到八十八万。
两个钱多的合力把#一只桃桃抽奖#送上了微博热搜。
有不开眼的人跟顾意吵架质问,顾意的回复气死人:【爷就是很有钱,88万也就是我两条宠物鱼,桃桃平时在我这儿随便捞,我就是要相信她,不服你来打我呗,略略略。】
都想保护对方、都在为对方好。
恋人如是,知己亦如是。
晏柠橙感觉自己非常、非常幸福,那么多人信任自己,在等个真相大白。
更有晏柠橙以为已经绝交的万俟略下场,他发了个长文,说得真情实感,倒没有表达任何爱慕之情,只是狂妄地说了现实。
万俟略顶着当代油画家的金v认证:【晏柠橙是我师姐,早些年我们一起画油画,她的画技在我之上,我有多幅油画陷入瓶颈期时是她出手修改,没有要求过署名权,如果我师姐继续画油画,声名不会在我之下,现在你们也都知道她不缺钱了,那她有什么原因抄?有什么理由抄?就只是为了抄袭而抄袭吗?】
事已至此,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面对——如晏柠橙跟林寻舟的关系。
她从林寻舟怀里挣脱出来,喝了一大桶蜜桃乌龙,又绕着客厅跑大全,来回上下了六次楼梯,才彻底调整好心态,打电话给妈妈。
“妈妈,我跟林寻舟在四个月前的六月十号,领证结婚了。”晏柠橙一鼓作气地把腹稿和盘托出。
母亲那边沉默了很久,上次寺庙清休时,她显然已经对女儿手带婚戒可能偷偷领证的事情默认了。
故此没有想象中的大喊大叫,只是目前小心谨慎地确认道,“哪个林寻舟?我上次说看你眼神不清白,你以后二婚可以考虑他的那个?”
“……”开着免提的晏柠橙对上林寻舟饶有趣味的目光,慌乱的躲过,又转回了听筒播放,虚咳说,“嗯,是他,我就是跟他领证的,在帝都领证,所以没有公示,不好意思妈妈,一直瞒您到现在。”
木已成舟,母亲对她没什么苛责的意思,只是问,“你最近看起来开心了许多,是因为跟他结婚了吗?”
晏柠橙盘腿坐在地毯上,昂着头眯眼对灯光,甜美回,“是的呢。”
“那就好、那我就都放心了,我的桃桃开心就好。”母亲和蔼地讲着,“我方便跟林寻舟讲几句吗?”
晏柠橙征询地望了他一眼,林寻舟会意地伸出手接过手机,谦逊恭敬开嗓,“岳母好,我是林寻舟。”
他是走到阳台处接听的,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才挂断,出来时正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晏柠橙扫了眼,警觉的发现是备忘录界面,有个大大的“芒果”字眼。
“我岳母跟我说,桃桃吃芒果会过敏。”林寻舟慢条斯理地讲,“所以桃桃能解释一下,你零食筐里的芒果干,是什么意思吗?”
他边说边朝着装零食的置物车提步走去,晏柠橙一骨碌爬起来拽住他,咬唇摇头作恳求状,“放过芒果干吧,它还是个宝宝。”
“呵。”林寻舟冷漠无情,“我连桃桃这种宝宝都不放过,何况芒果干呢?”
晏柠橙绝望地看着林寻舟把零食车里含有芒果成份的东西都挑出来装袋,下楼锁进了自己的保险柜里。
“你至于吗!”女孩子气得跺脚。
林寻舟转过身,咬了只烟没点燃,反问道,“某只不听话的桃桃,食用芒果进过几次医院,还需要岳母发病例给我吗?”
自知理亏的晏柠橙有苦说不出,芒果是她小时候仅次于桃子喜欢的食物,过敏源反复变化后芒果位列其中。
她是发过体检表给林寻舟的,只是大家经济自由,她背着林寻舟购入零食,认准了他不会吃零食、不会注意到零食车里有芒果这回事。
百密一疏,母上误她!
愁眉苦脸的晏柠橙撑手坐到他书桌上,晃动着长腿讨价还价,“我现在少吃一点儿芒果没有关系了,真的,芒果干的芒果含量也不高,实在不行你总可以把芒果味薄荷糖还我吧?”
“倒也行。”林寻舟颔首,又翻出了袋薄荷糖,仔细的查看完成分后,撕糖纸含了颗进自己嘴里。
晏柠橙舔着唇角吻上来,舌尖尝到一点儿清甜,“只能这样吃吗?”
她勾了几回,都没有夺过糖来。
只好频繁的去吻林寻舟,最终得到了半颗糖的奖励。
今夜的月色很美,晏柠橙横躺竖卧在阳台的沙滩椅上,清泠泠的月光如水般荡在大理石地面。
指尖在手机荧光屏顿停,她改微信昵称成真名,没有任何屏蔽的发出了条讯息。
晏柠橙:【本人断网画画去了,有重要的事情可以联系我丈夫——林寻舟。】
特立独行的官宣方式。
一石激起千层浪。
晏柠橙刷新,就能看到点赞和评论爆满屏幕。
顾大仙:【我嗑的cp突然就he了!】
你窈:【我家的白菜被拱了,呜呜呜呜。】
大小姐:【把林寻舟联系方式推我。】
徐二:【你等等你等等,我正在写诉讼案,吃瓜拉群拉带一个!】
……
晏柠橙真就应了徐扣弦的要求,拉了个小群,毕竟作为自己的委托律师,最近都要辛苦她了。
晏柠橙:【我、桃尼古拉斯、跟林寻舟领证了!】
晏柠橙:【图片】
她直接在群里发了结婚证。
语出惊人还得是大小姐。
应长乐:【你退群吧,我们好讨论一下随多少礼,就不用再拉群了。】
晏柠橙:【……那要不我走?】
曲楚:【你走吧,有事我找林寻舟。】
十二点钟一过,晏柠橙主动上交了手机和pad等通讯设备。
开始了为期不定多少天的“监禁play”。
83六十九只桃丝带捆绑。
晏柠橙枕着林寻舟的腹肌翻花绳玩。
林寻舟的手机外放,徐扣弦徐律正在放送目前的进展情况,“好,我知道了,我会着重几个最先发布的账号起诉侵犯**权。”
“嗯,另外名誉权也一并起诉。”骨骼分明的手指勾着花绳翻动,林寻舟边回边陪着晏柠橙玩。
“我都不知道桃桃怎么会喜欢玩这种东西。”他毫不在意手机另一头徐扣弦的存在,慵懒松散地与晏柠橙聊着天。
已至深宵,邵恩同样没顾忌的在给徐扣弦喂零食,成为委托人和律师之前,大家先是打小认识的朋友,气氛相当融洽。
晏柠橙自己用小拇指勾着绳翻了圈,甜美软糯地答,“因为可以一个人玩啊。”
许多许多年里,她现实没什么常见面的朋友,自己与自己玩得还算不错。
林寻舟哽住,女孩子的神色却是平静自若,催促着他,“你快来翻啊。”
“来了。”林寻舟心头的阴霾被她的笑容驱散,继续陪她玩了起来。
如果晏柠橙能够预先想到,这绳会用在自己身上的话,你就算是杀了她,她也绝对不会喊林寻舟陪着自己玩翻花绳的。
跟徐律沟通完,时间对于两人来说都还早。
白日里闹到黄昏才起床,此刻都没有什么困意。
细而软的红绳在林寻舟指间缠绕迂回,凌厉的凤眼微眯,薄唇勾起抹笑容,循循诱导着怀中迷朦的小宝贝儿,“我们继续玩会儿绳子?”
“你想明白怎么翻花绳了?”晏柠橙侧翻身,脸蹭到精壮结实的腹肌,伸舌头舔了舔。
林寻舟托着她的脑袋,微微直起上半身,“差不多明白了,桃桃让我试试?”
晏柠橙不明所以地点头答,“可以哦。”
道具变成了丝带和花绳,似是林寻舟怕绳伤到她,用长丝带扭着裹了细绳才开始使用。
当丝带用到了自己身上时,晏柠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嘟哝着,“你要做什么呀?”
口头没有制止、动作还乖顺的配合无比。
林寻舟捻着丝带摸索着穿过臂弯和前月匈,微微用力一扯,晏柠橙跟着挺直身体,原本就玲珑的曲线被凹显的更为明显,巨大的蝴蝶结卡在莹润腰窝处,像是只可口无比、待拆的礼物。
她被林寻舟抱着到穿衣镜前三百六十度观阅自己的现状,羞赧地咬他肩头。
“你欺负人!”晏柠橙娇嗔着控诉,“黑心资本家!”
“嗯?”林寻舟的指腹摩挲着敏感的侧腰,单手抱她的失重感让晏柠橙不得不贴近再贴近。
能看到锋利性感的喉结在为自己上下滑动,林寻舟也远没有他表现出的这般游刃有余。
林寻舟低哑磁性的嗓音在耳廓敲着,“不喜欢吗?”
明知故问,混球死了。
晏柠橙啜泣着吮他,含混呢喃,“喜欢、喜欢的。”
这一夜原本注定了无眠而难熬,但林寻舟根本没给晏柠橙机会想太多。
他与她欢好,至到破晓。
被钉在冰凉的落地窗上,全新的玩法,带来的是灭顶的快意。
一直折腾到天亮才有机会睡觉,在林寻舟怀里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丝带还被扔在床头柜上,昭示着昨晚的疯狂。
晏柠橙赖床之余还拉着林寻舟,树袋熊般的黏住他不准他起来做饭。
“陪我再躺一会儿嘛,五分钟!”晏柠橙举起小拳头。
林寻舟叹了口气,“你比的这是十分钟。”
“那就十分钟呀。”晏柠橙借坡下驴。
某人宁可放弃吃早餐垫垫肚子都要抱,林寻舟无可奈何地搂着她继续清醒。
雪白肌肤上的红痕在无声控诉他昨夜的狠戾,一寸寸地摩挲过去,还好是不痛的。
今天是周日,循例是会去奶奶家拜访的,拖到正中午,来了正好快赶上吃中午饭。
知道晏柠橙会来,雪球的罐头份额留给她喂,进门猫咪就扑了个满怀,喵喵叫的撒娇讨要罐头。
林寻舟负责开罐头,喂食的事情还得晏柠橙来。
秋季是脱毛期,晏柠橙戴着梳毛手套蓐雪球,把长毛团成只小小的毛球,她带了做钥匙扣的配件工具,灵巧地做成了个挂扣别在连衣裙的腰带上做点缀。
“毛球看了你都想哭。”林寻舟评价道。
“略略略。”晏柠橙对她做鬼脸。
今天吃东北菜,大乱炖中有炖到绵软的土豆和南瓜,排骨脱骨软烂,芸豆用的是豆王,颗粒大而口感绵密,还加了西红柿提鲜味;老式锅包肉复炸两次外壳焦黄,酸甜口,咀嚼起来如同薯片般酥脆;中国版色拉蘸酱菜,地里现摘的仙灵水萝卜、苦苣、黄瓜和洋葱小葱,鸡蛋和黄豆酱炒香做蘸料,爽口解腻;另有萝卜丝虾汤,熬得通红的虾油飘在素汤上,一口鲜掉眉毛……
“再多吃一点儿。”林寻舟给她添菜,“你早上就没吃饭。”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完了就开始被奶奶批评。
“你平时长手喘气的吗?早上不知道给桃桃做点儿吃的垫垫肚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有你这种不开眼的孙子,今天走时候带点儿,明天早上给热了。”奶奶边念叨,边给晏柠橙盛了满满一勺子的排骨。
山间的初秋色彩斑斓,红黄绿交错纷杂,菜园里的蔬果成熟,枝头地下都满满登登。
晏柠橙第一次感觉到刘禹锡那句诗说得多对。
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饱餐后撑到坐不下,戴着大檐的遮阳帽在田园里耕耘,她人生里首次知道原来葡萄是长在藤蔓上的,篱笆不算太高,用剪刀从根茎处剪下,玉米如果摘不及时会被鸟吃掉和变老,新鲜的水果玉米能够直接食用,甜丝丝的。
拔萝卜时不会用巧劲,萝卜苗拔出来了,萝卜还在地里,茫然无措的发愣,林寻舟笑着把萝卜挖了出来,握着她的手示范如何使力。
田野间生机勃勃,晏柠橙的内心无比平静。
再往外走遇到两个对栽的树,一颗能直接看清楚果实,黄灿灿的柠檬坠在枝头,另一只……?
“这是百香果吗?”晏柠橙垫脚把枝头往下压了压,摸到青色的椭圆形。
林寻舟直接帮她拽下来果实,“是核桃。”
“核桃?”晏柠橙不可思议道,她平时吃的核桃外皮褐色,与现在这个相差甚远。
林寻舟点头,“去掉外壳晒干就是你平时吃得核桃,现在是鲜核桃,可以用来熬粥,特别香浓,明早做给你吃。”
他拿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割开外皮,露出里面常见的核桃装,手微微用力捏碎后,里面是嫩黄色果肉。
“吃鲜核桃要把这层外皮也扒下来,不然会有苦涩感。”林寻舟示范着取出纯白的果肉,喂到晏柠橙唇边。
口感相当脆嫩,是没见过的甜香。
“你也尝尝。”晏柠橙搭上林寻舟的肩膀亲吻她。
此刻互联网上关于抄袭风波的大战喧嚣尘上,晏柠橙的账号全权交给了徐扣弦搭理,她会对私信里的辱骂网爆直接进行取证,一个也不会被放过。
互联网绝对不是法外之地,说的话就给我负全责。
摘菜累了在树下摆棋局,晏柠橙小时候多学画,习棋的时间不多,天赋却不错,七岁就拿到了业余五段,却也止步于此,比林寻舟早四年呢!
她无聊时候除了在网上斗地主、打麻将以外,偶尔也下下围棋虐菜,然后今天就被林寻舟反杀。
“光下棋没彩头多没意思。”林寻舟在猜先时提出,“不然我们赌点儿什么吧?”
晏柠橙信心满满,“赌!你说赌什么!”
林寻舟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梭巡片刻,“我赢了可以选择用你哪儿做一次,你赢了我随你处置。”
“真的吗?”晏柠橙摩拳擦掌,满脑子延迟他不许身寸出来的坏心眼儿。
林寻舟哂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接着晏柠橙就开始感受这个世界的恶意,她执黑先行,贴三又四分之三目,棋至中盘就已经开始呈现出溃败的势头,眉头越来越紧。
“你不是,十一岁,业余五段吗?”晏柠橙蹙眉绝望问。
“是啊。”林寻舟应声,“但我十三岁定段成功,按照围棋界的称呼,你现在应该称呼我为林寻舟三段?”
围棋分为爱好者和职业棋手两种段位,差别如天堑。
每年能定段成功的职业棋手只有二十四位,千军万马独木桥,晏柠橙恍然意识到自己又又又被林寻舟算计到了。
她委屈巴巴得投子认输,抱怨着嘟哝,“哥哥好坏啊。”
“嗯,这次我选用女乃。”林寻舟面不改色的讲着浑话,“再来?”
来个锤子!
跟我这儿稳稳的幸福来了是吗!
晏柠橙扔下棋子转头,抱起绕在脚边的雪球小猫咪,直接跑开了。
林寻舟收拾好棋盘送回去,又背起晏柠橙带来的画板,看看天色多拿了把伞,上山寻人。
雨丝飘落下来前,晏柠橙正在林母的墓前和她碎碎念吐槽林寻舟欺负人,风穿竹林洒下细雨,她怔然,抱紧雪球朝着山上的凉亭里跑去。
天公作美,雨在她进入躲雨处后才开始下大。
如连线般的雨幕模糊了视线,晏柠橙摸出手机准备给林寻舟打语音,告知自己的方位,一抬眸,就看挺拔清隽的身影破风避雨而来。
这一幕如似年少被算计时,他坚定的朝自己走来。
心在狂跳。
林寻舟走入凉亭收伞,卸下装画板的背包,就被晏柠橙从身后拦腰抱住。
“怎么了宝贝儿?”他不解地问。
晏柠橙蹭了蹭他宽阔的脊背,“没事儿,我就抱会儿。”
84吃七十只桃拍打软雪。
秋雨惊雷一场寒,温热的体温互相交渡着,长毛的波斯猫跃上凉亭的横栏,歪头看着一对璧人发呆。
晏柠橙回忆起许多许多的过往,她忽然想问上一句,如果当年,你牵我手时我没有跑开的话,你我的故事是不是会开始得很早很早?
那时的你不会是喜欢我的吧?
否则骄傲如林寻舟为什么会在被甩开手时流露出那般自嘲的眼神呢?
时隔十年,站在上帝视角,再思及起少年时代的荒唐旧事,倏尔察觉到了些什么。
晏柠橙下定决心,决定摊牌,“当年那封贴在公告栏的情书的确不是我写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跟林寻舟解释情书的出处了,上一次被随口带过,没机会再提及。
“我知道的。”林寻舟平静笃定地回应。
瘦长漂亮的手指顺进她扣在腰间的指缝里。
“但是很多内容是真的,我问心有愧,所以跑开了。”晏柠橙一鼓作气的吐露出来,“比如说想亲你、想跟你d-i,这些都是我想对你做的事情,情书是我替人誊写的,可所有的事情,也都是我想对你做的,我一开始就喜欢你。”
雨噼里啪啦地砸下,山间的银杏和枫叶和绿树交错,红黄绿相间,被雨幕模糊后呈现出油画般的色彩。
晏柠橙感觉这一刻仿佛置身于只有她与林寻舟俩存在的童话世界。
看客还有只不会人类世界语言的小猫咪。
再合适不过坦言。
“我第一次见你,就已经开始见色起意了。”她说得很慢,但没有卡壳,因为是心里话而流畅,“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可我人生里第一次学会用枕头夹腿,脑海里想到的人就是你。”
这是个看不见彼此神情的姿势,反而不会有过多的尴尬。
心跳和剧烈呼吸带着的一起一伏,都完全被另个人所感知到。
晏柠橙掌心的腹肌紧绷坚硬,林寻舟垂眼,看着相互交握的手,黑眸晦涩难明。
“我中学有段很混乱不堪的时代,几乎听不懂粤语、没有朋友,我只能追随着你的步调和背影,因为你的成绩很好,我想让你注意到,所以才努力考全a,有点儿暗恋脑是吧?但我觉得挺好的,有好的目标未尝不可。”
“后来我如愿以偿的跟你一样考进了港大,选专业时候还犹豫过要不要为了多见你些报同个专业。”
软甜的嗓音合着雨声娓娓道来。
“当然也没那么暗恋脑,我还是不会为了不确定的你,报考一个完全不感兴趣的专业的,爱你之前,我首先是我自己,不过我有跟你选同一门选修课的。”晏柠橙动了动手指,被捏得更紧。
林寻舟好奇问,“哪一门?”
他何尝没试过选晏柠橙的课呢?结果小家伙日常旷课不来。
“法语吧。”晏柠橙悻悻答,“第一节 课你都不去的,老师教了怎么说我爱你呢。”
“……”林寻舟哑然,“所以你就旷掉了后来所有的法语课。”
晏柠橙被他问笑了,“不然呢?”
我为了你去的,你没来,我当然也不要去了,你看我是闲的没事选个语言课还附带要跟陌生人口语交流的吗?
“第一节 课我发高烧病了,去了医院吊水,后半节课再去的时候,就没看到桃桃了,说起来没我的法语课你就只能坚持前半节?”
——“不是哦,我只坚持了十分钟,反正是一楼,我趁老师不注意翻窗跑路的。”
林寻舟轻嗤,捏着她的手指夸奖道,“桃桃真可爱啊。”
因为爱你,所以你的全部举动在我这里都可爱极了,所以不愿意说,会报法语是因为它难、还很好抢,方便语言天赋极好的你能跟我报到同一门课。
“在没跟你领证前,我觉得我为你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情,就是愣是硬撑到你毕业后,才开始休学……我曾经以为自己离开校园后见到你的机会会趋近于无,谁知道有现在呢。”
雪球习惯性地甩尾巴,碰到雨水炸毛,“喵喵喵”地叫起来要抱。
晏柠橙舍不得小猫咪委屈,连忙放开了林寻舟去抱雪球,贴着毛茸茸的脑袋哄,“乖哦,喵喵。”
人不如猫的林寻舟饶有趣味地从后圈住了晏柠橙,亲吻她的发旋,嗓音温柔敦厚,“那我一开始就已经在计划现在了,没桃桃的未来,我不想要。”
两个人坠入爱河,有人知道绝非巧合。
林寻舟为晏柠橙撑画板,她坐在凉亭里听雨画一幅素描。
背景是模糊的雨丝,主角是林寻舟与雪球。
收笔前晏柠橙在署名处写好自己的名字,复提笔落下了另一行小字。
【你是我的一帆风顺。】
晚餐不必再做,从奶奶家拿来的又是丰盛的一顿。
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玩塞尔达传说,打到深宵、冰桶里的酒饮尽,冰块化成水,晏柠橙还没有丝毫的困意。
“你先去睡觉吧。”明天是周一,林寻舟是要上班的,她推搡着催促。
林寻舟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得是陈述句,“桃桃睡不着。”
远没有表现出来的不在乎,晏柠橙是个敏感纤细的人,或许事态只波及到她本身时还能一笑而过,现在牵扯太多。
白日里的欢笑是真的,暗夜里的多想也还是真的。
“嗯。”晏柠橙昂头吻他的掌心,“我不知道怎么说好。”
没有后悔应路梨矜的约为她画《失算》,却没想过把她牵扯进这样的风波之中。
林寻舟掌心一阵酥麻,他垂眸跟水光潋滟的蓝眸对视,“那就不用说,相信我、相信徐二,就足够了。”
他给晏柠橙说目前的进程。
早年间晏柠橙画画时拿过的奖项如过江之鲫,多到她本人都数不清,而徐扣弦找到了张寺庙全景的原稿,背面有批注,02年获得帝都市青少年宫幼儿组金奖。
徐扣弦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当年的指导老师,从老师博客里翻到了这次获奖的记录。
经过叠图,晏柠橙香炉的画法和十几年前如出一辙,更巧合的是,拿这张素描按照以墨所言,叠以墨的漫画图,以墨才是抄袭的那一位。
徐扣弦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反击中,一切都朝着稳中向好的方向发展。
“徐二好能干哦。”晏柠橙小小声嘟哝着,“回头要请她吃饭和抱猫猫。”
林寻舟笑笑,“猫猫在哪里?”
晏柠橙眸光流转,认真回,“雪球不算我的猫猫吗?”
她早就主动把自己当成林奶奶的亲孙女了,林寻舟才是进家门惹人厌被不闻不问捡来的那个。
到双腿被岔开时晏柠橙还在发呆,低声呢喃着问,“你要做什么?”
手指先探索到,力道由轻到重,不徐不疾地绕着硬核打转,林寻舟掌心很快感受到到一片潮意。
酸涩难耐在月复部堆砌涨高,冲上头颅,晏柠橙轻喘,发出细弱的呻吟声。
林寻舟埋首探进去,舌尖触碰到的地方开始变软、月中高。
晏柠橙被唇舌侍奉的舒服极了,她起先是想推开的,后来变成了按住坚硬的发茬,让他越来越深入。
“你……你不需要吗?”女孩子的气息并不匀称,扫到起身准备离开的林寻舟,某处鼓鼓囊囊。
林寻舟俯身亲她额头,“我自己来。”
晏柠橙伸手拉住他的袖口,扭捏着提及,“下午我输了棋的。”
被心爱的女孩子面颊潮红地望着,这圣人来了也扛不住。
青紫的蟒蛇被释放出笼,拍打软雪,红梅簌簌盛放,雪面留下痕迹,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蟒蛇尾巴,把控着它的律动。
“宝宝累了可以跟我说。”林寻舟温柔地哄着人,手掌推动着两团软雪簇拥聚拢又被冲散开。
他吻晏柠橙的唇角,痞坏地问,“甜吗?我没空刷牙。”
“……”晏柠橙别开头不肯理他。
林寻舟笑着揶揄,“怎么还嫌弃上自己了?”
“混球!”她气急败坏地骂,然而只有嘴硬,别处都是软的。
被这样伺候又折腾了一顿后,原本不困,也累到疲倦了。
“睡吧。”林寻舟磁性地嗓音绕在耳廓,他用湿巾清理着战场,沉声为晏柠橙唱了首安眠曲。
“que sera,sera whatever will be,will bethe futures nt urs t see
que sera,sera what will be,will be”
【世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吧。我们不能预见未来。世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吧。】【1】
晏柠橙在轻柔悦耳的歌声里沉沉陷入甜梦乡。
清早的林寻舟根本没有晚上做人,他晨跑以后又上床搂着晏柠橙睡了个不算回笼觉的回笼觉,而且打了两次晨火包,把人累得继续沉沉睡去,无法黏人不让他做早餐才满意起床。
小家伙不出门,也不外卖,估计今天还不想见到保姆阿姨,所以林寻舟做了充足的准备。
在厨房忙乎了一个钟头,为她准备好了早午餐才出门。
晏柠橙早上才要醒就被按住欺负了个透彻,说不清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的,总之浑身都很累,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床头柜上摆的兔子水杯顺了吸管方便她昂头就喝到。
大半杯水下肚,还是很生气,摸到手机想发个微信吐槽林寻舟不做人,才想起家里这个是备用机,不联网的那种。
电话卡倒是有的,她换了八百年没用过的短信功能炮轰林寻舟。
【你、你、你不是人!我只输了一局棋!你凭什么多来两次!】
林寻舟大抵是在忙,回得不算快,却句句有回应。
【因为我饿了,想吃桃桃,不可以吗?】
他还理直气壮的!
晏柠橙气冲冲地反问:【我同意了吗!我没有答应你!】
——【有哦,我问桃桃可以吗,桃桃困得不行,可爱极了,让我随便,那我就悉听尊便随心所欲一下了。】
跟林寻舟这种床上床下都不当人的斯文败类绝世混球讲道理,是说不赢的,晏柠橙认输地败下阵来。
身上一片清爽,林寻舟很会照顾人,已经帮忙清理过了。
早餐是经典的中式餐食,保温垫上温着,葱油饼层次分明,酥脆掉渣,加了很多她喜欢的花椒面,简单的紫菜蛋花汤,放了虾皮提鲜味,另有叠水萝卜切丝做成的可口小菜,筷头晶莹剔透,酸甜可口。
晏柠橙吃到饱腹,把碗碟放到水槽中,透过中岛台处的窗看室外明媚的阳光。
工作室的升降桌架到最高,她站着把前天还没上完色的稿线填满,网线已经提前被林寻舟拔掉了,没办法发送更新,于是接着往下画。
久违的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节目放着听,茶几上坚果盒中有剥好的奶香夏威夷果与巴旦木。
黄金剧场还是八集连播,中间广告时间特别长。
晏柠橙掐头去尾地追起部仙侠偶像剧,网瘾少女已经许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时光了。
一切都变得很慢,时间被拉得无限长,沟通的方式变回了基础的电话和短信工作,不再有外界的东西来干扰思绪。
她随手抄起张废弃的卫生纸,在指间揉皱开出洁白的花朵。
等广告的时候无意间切到了经济频道,方才得知林寻舟的集团今天有新品发布会,也是他之前出差的原因。
晏柠橙蹙眉,觉得所有事情都太巧合了,爆出自己抄袭风波和与林寻舟有关联都太巧了,说不好是在针对谁。
心中再起万丈波澜,她关掉了电视节目,决定去选本书打发掉下午的时光。
顺着打通上下两层的楼梯来到林寻舟的书房,他的书柜直接通顶,晏柠橙的身高不方便拿取,所以早早放置了个梯子。
漫无目的地坐在梯子上选书,有一层的书目没有竖封,反而更吸引她拿起来。
找东西时不小心碰掉了旁边的盒子,黄铜锁年代久远,落地碎开来,盒中的东西散落满地。
“……”晏柠橙心惊,连忙爬下梯子蹲下去捡。
翻面忽然看到自己的照片,怔愣良久,才发觉全与自己有关。
有天才油画少女封笔的泛黄剪报、有晏柠橙中学时问数学题的便签纸、也有盖了邮戳,却没有寄出去的一封信。
晏柠橙犹豫再三,还是拆开了。
纸面上只有寥寥几行的字。
行楷遒劲锋利。
「我喜欢一个人,我要给她全世界。」
信的落款时间,来自十八岁的林寻舟,写在她十六岁生日那天。
发布会上,林寻舟刚刚公布了集团最新研发的科技,不会过敏的油画颜料,昭示着林氏进军早教业的号角吹响。
林寻舟言而有信,他的的确确做到了。
85吃七十一只桃与君并肩。
日光漫散在红木地板上,晏柠橙席地而坐,一点点的整理起盒中落出的“物件”。
错愕的看到了那封“情书”和下面压着的笔迹鉴定报告。
【经鉴定,“林寻舟”三个字与通篇字迹不符,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性不出自同一人手笔。】
而原本写着林寻舟的地方有涂改液涂改的痕迹,现在还是“林寻舟”三个字,不过变成了林寻舟本人的签名。
晏柠橙终于明白了她无措想解释,却被林寻舟频繁打断的原因。
时光之海里,他曾经无数次向自己伸出手来,等一个答案。
那些偶遇实际上都未必算是偶遇,是机关算尽,林寻舟的每一步都在走向她。
或许林寻舟有几次想挑她生日时送出情书,只是每一年、每一年的生日,晏柠橙都会请一整周的假,没有给到任何人祝福的机会,也错过了表白。
艺术节时的袒护也找到了最完美的依托,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要无条件的护着你。
有些是晏柠橙自己都记不清的,比如说某年某次考试的优秀作文,被老师影印后人手一份传阅。
少女时代的字讨巧,一笔一画的小楷。
这篇作文议题是关于勇气,晏柠橙的主旨是孤勇一腔,何以言错?
那是晏柠橙被校园霸凌最厉害的时刻,她在最末写,“我要你别后退,别向世俗低头,不与任何人讲和。”
十年过去了,那时勇气呢?
晏柠橙突然想要自己去面对以墨了,无它,不想辜负年少的自己。
可以继续站在恋人与朋友的身后,他们能为自己处理好的,但不需要了,该她直面的事情,就要去直面。
风霜雨雪还是夏日繁花都好,我会挽你的手,与你并肩承受。
晏柠橙捧着盒子回到楼上,再打开电视时,林寻舟的发布会直播刚刚进行到途中。
“无敏油画颜料是林氏历时五年研发的特殊油料……经过三千万次试验,确认了无敏特性,将于明日发售,定名为柠橙。”
记者在提问环节针对性的问林寻舟,“请问林总,柠橙的由来是跟互联网上盛传的绯闻有关系吗?”
晏柠橙隔着屏幕,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寻舟。
他今天穿纯黑的西装,熨贴优雅,八风不动地回。
“首先,那不是绯闻,晏柠橙是我夫人,柠橙我是为她研发的礼物。”
“其次,我夫人没做过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扣到她头上,我会追究到底。”
盒子沉甸甸的,要双手捧着才好,爱意穿越时间门,直直的撞进晏柠橙心间门。
她看完了发布会的全程,将一张写着“赠桃桃—2009年4月13日”的cd放进碟片机中。
原以为会是少年林寻舟的表白安慰之类,这个日期晏柠橙忘不掉,是她被锁仓库、不听林寻舟劝告故意撞伤自己的第一天。
但其实是林寻舟唱了首歌,节奏鼓点雀跃的惊人,只唱了其中的一小段。
“yu hid there last time,yu knw me gnna find y
(若无处可去,便重回此地,你知道我终会来找寻你)”【1】
无论她在哪里,他都如约找到了自己。
分不清眼前的模糊视线的泪是因为喜悦还是别的什么。
“啪嗒啪嗒”的落到地面。
晏柠橙摸到手机给林寻舟发消息:【我看到了一个盒子,里面全是与我有关的东西。】
结束了发布会的林寻舟秒回:【在家等我。】
晏柠橙打字回:【我就在这儿,乖乖等你,哪儿也不会去。】
然后给徐扣弦发了消息:【你把准备好的材料都发我吧,我等下上网,自己来解决非法律范畴的那部分。】
徐扣弦答:【kk,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经过三两天的发酵,网上的风波到了顶端。
林寻舟回家时,晏柠橙已经抱着盒子侧卧在沙发上睡着了,因为搂着盒子而显得相当奇怪。
她睡得不太实,迷迷朦朦间门竟然感觉到怀里的宝贝盒子在外力的作用下脱手,反而用力抱得更紧了些,但能明显感觉到盒子正在渐渐从怀里脱离开来。
就离谱。
盒子成精了是吧?
晏柠橙愤然睁开眼睛,对上双幽深如水潭的凤眼,林寻舟右手怀抱着捧米黄夹杂淡粉的辛西娅玫瑰。
透明的花瓣儿带着破碎的美感,香气淡雅。
“吵醒你了?我怕盒子掉下来,正在往你怀里塞呢。”林寻舟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
“……”晏柠橙差点儿就信了,她一骨碌坐起来,双手抱好盒子,含混不清地讲,“才不要给你,这都是我的宝贝。”
林寻舟点头应声,“给你、给你、什么都给你。”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呀?”晏柠橙接过花束放在手边,歪头笑盈盈地问,“该不会是十年前吧?”
林寻舟认真纠正道,“是十年一个月零三天前。”
那天我第一次见到十五岁的晏柠橙。
晏柠橙呆坐着,直到温热的唇瓣含住她shǔn xī,才微微回过神来,小手推搡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讲,“那么久吗?那你那些年都干嘛去了啊?”
“偷偷看你、等你放学、装作自己没带伞跟你一起下山、时刻看着你,然后每年都在你生日时表白未果……”
旧物被心上人看到,再没什么可掩盖的。
林寻舟如数家珍的倾诉道处一切。
晏柠橙长睫轻颤,“那不对哦,你就没挑不是我生日的时候,给我写过情书吗?”
“当然有。”林寻舟自嘲地苦笑了下。
须臾间门晏柠橙脑海里略过了那封黑底金漆的情书,同一天她撞破林寻舟在走廊里抽烟,背影萧瑟寂寥。
他始终没有回过头,就仿佛没见过自己那般。
如果实际上,所谓“林寻舟的表弟”根本只给自己写过一封辱骂信,而另一封被扔掉的,其实是情书呢?
所以倨傲不羁、天之骄子如林寻舟,在“以为”被自己拒绝后,偷偷喜欢了自己许多年?
“那封情书,是你写的吗?”声音在颤抖,晏柠橙在确认着什么。
林寻舟与她对视,眼底的幽深水潭泛起漩涡,四目相对,不必再作答。
晏柠橙俯身,额头与他相贴,鼻尖磨蹭,呼吸间门都是彼此的气息,她听见自己的心声,“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错发图,我们会不会错过?”
“不会。”林寻舟坚定的否认,“那我会在柠橙研发好的时候找到你,跟你表白,告诉你,这是我尽全力为你研制的,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接受,那我就继续追。”
或早或晚都无所谓,我只爱你,不会有别人。
十七岁的林寻舟喜欢晏柠橙。
一十七岁、三十七岁……直到生命尽头的林寻舟,都只爱晏柠橙。
“我很幸运,桃桃是爱我的。”林寻舟勾唇,悠然讲。
晏柠橙微抬头,虔诚地吻他额头,“我也一样幸运,有得到你的爱。”
他们在沙发上热吻,玫瑰与旧日珍宝安静的见证。
晚餐吃猪肚鸡火锅,这道菜工序长,林寻舟要抱桃没空做,叫的外卖,连同砂锅一起送来的九分熟成品。
嫩鸡还塞在猪肚之中,需要食客自己斩件再咕嘟一会儿。
林寻舟在厨房洗着超市送来的海鲜,晏柠橙则倒坐在厨台上,晃着长腿捧手机翻看关于自己的言论。
新彻底静下来后看什么都大差不差,抄袭风波的走向偏离奇,甚至有人在故意把“霸凌”和“加害”者的头衔甩到她身上。
【我就知道她这种人傲慢无礼惯了,抄袭就承认,挨打就站直,真的很难吗?】
【拜托,都板上钉钉了,有证据就快点儿拿出来啊,等什么呢?黄花菜都凉透了。】
也有现实的朋友直接摔出当年的报道,表示晏柠橙才是校园霸凌里的受害者,她不是那种苦果独吞的人,肯定会奋起反抗,大家在等她。
有同为四色视觉者的粉丝,截取了《失算》中的某个片段,通过色阶调色来浮现出裙摆上的字。
普通人看起来就是墨绿色的连衣裙,实际上裙摆用小篆写了戏文。
晏柠橙写了《锁麟囊》的戏文唱词,“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初提笔在多年前,路梨矜穿着条墨绿的长裙,背对着晏柠橙唱这段,于是有了起笔的漫画剧情,未曾想到有人看了出来。
这位粉丝言之凿凿:【一个在大多数人都根本看不到情况下绘画细节的人,她怎么可能去抄袭?】
一零一八年秋至,沉寂多年的晏柠橙被推上风口浪尖。
喜欢她和厌恶她的人一样多。
但晏柠橙完全不在乎。
她抱着笔记本,整理着邮件里徐扣弦发给她的证据链,准备在吃饱喝足后直接曝光反击。
汤色浓白的猪肚鸡沸腾翻滚,鲜艳的枸杞做点缀,好不漂亮。
林寻舟给晏柠橙盛了满满一碗汤,带着胡椒的辛辣与草药味,脾胃都舒服。
猪肚弹牙,鸡肉清爽,用竹签穿好的竹节虾下锅就烫红,虾新鲜,肉壳分离,嘴巴一抿就脱开了。
“今天点了谁家呀,好好吃哦。”晏柠橙感慨道。
俗话说:没什么困难是一顿美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吃两顿好了。
晏柠橙的长微博是定时发送的,吃完饭时,已经发出了十来分钟。
配字很简洁:【现在请以墨女士针对自己的香炉与我十五年前素描作品重合作出解释。】
网路上局势一时大逆转,除开晏柠橙对香炉的澄清外,还因为路梨矜发了微博,她只说了两句。
认证带着“青年戏曲演员”的头衔,真名下场。
路梨矜:【我爱过一个人,一只桃桃受我所托,画了我与他的故事。漫画没有完结不是因为烂尾,是因为我们分手,还有事吗?】
不敢有、不能有。
国内戏曲新浪潮中最出色的青衣下场,再往下扒人家**,就是等着被告。
最最开始指责晏柠橙抄袭她小说脚本桥段的作者连夜删光微博注销账号跑路,心虚得让人大跌眼镜。
亲朋好友们转发了长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