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说,他还真找不到回去的方法。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已经严重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因为你走了,我们所处的世界将会陷入混乱。”
余鹤将这句话反复咀嚼一番,最终得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答案。
在殷池雪的嘴中,自己就是那个救世主。
是大——英雄!
自己此次一道博物馆,不仅是为了救出被鬼怪缠身的邵明旻,更是全世界几十亿人?
玩呢?!
“如果你觉得麻烦,那我只能说不凑巧,只因为你是在她出现后第一个进入博物馆的人,而博物馆的功能,则是连接不同世界,完成时空转换。”殷池雪笑道。
“先不说那些毫无科学根据的穿越论,所以你的意思是,带我来到这边,去解决这件事?”
殷池雪笑笑:“你也不算太蠢,既然改变不了,不然学着接受反而会好过一点。”
“那我主要该做点什么呢,npc先生,给我一点提示呗,起码让我先把新手村过了吧?”
“很简单。”殷池雪微微扬起头,细软的发丝拂在额间。
“找到那个女人,帮她解决问题,然后,和我刷亲密值。”
“刷亲密值?”余鹤又问了一遍。
“对,通俗来讲,就是想离开这个世界,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帮物主解决生前遗愿,二就是刷亲密值,好感度达到一百。”
“那这个好感度要怎么刷啊,我送物资给你?”
殷池雪莞尔:“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谈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渣a们对我有特殊的仰望姿势》求预收!
文案:
因为一次失误,虞悯背负上巨额债务,甚至还要被十二星座渣男系统奴役。
虞悯:别和肤浅的我谈感情,要么给钱要么挨锤。
作为一个只能对系统言听计从的攻略游戏小白,虐渣是任务,但他喵和傅廷礼接吻是什么??
系统:你体会过被处女座支配的恐惧么?
系统:“叮——任务提示,虐渣打脸。”
虞悯:“没问题(大朗,该吃药了)。”
系统:“叮——副本任务开启——与傅廷礼达成 ‘春宵一刻值千金’。”
虞悯:“拒绝卡多少系统币。”
系统:“任务未达成将扣除人品值。”
虞悯:“傅哥哥,该睡觉了~”
系统:叮——恭喜来到最终关,sss地狱级攻略对象——处女座的傅廷礼。
傅廷礼:“你的呼吸好像频率有点不均匀。”
虞悯:(屏住呼吸)
傅廷礼:“憋气不好,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一秒五喷,骂人必带妈,但这个“妈”是指灵魂层次的“妈”,不是指玩家现实中的父母。
所以祖安人特有的
第3章 猩红新娘(3)
“等等,你说什么?我耳朵是不是塞驴毛了,和你谈恋爱?就你?那我还不如和村头那块石头谈恋爱来得实在。”
余鹤在听到所谓的任务后,只想笑,想仰天长笑。
是谁给他勇气说出这种话的,帮人家解决问题就解决问题,凭什么还得和他搭伙过日子,饭可以多吃梦还是少做。
“说实在的,要我接受你难度还是蛮大的,十四亿人口,优秀的人不在少数,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胡作非为。”
“那你想一辈子待在这边么?”殷池雪脸上是轻佻的笑。
“不想。”
“这么说吧,每个关卡都会有相应的副本,而副本就是感情支线,不好意思,我也不是特别想和你谈恋爱,但这是任务,除非,你有那个逆天改命的本领,不然就乖乖接受。”
“我想骂人可以么?”
“不可以讲脏话哦。”
殷池雪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又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回去?回哪?”余鹤愕然。
“你家啊。”殷池雪笑笑,“对了,别忘了换件衣服,你这身,太奇怪了。”
—————————
“爹,娘,我回来了。”余鹤推开面前那扇破旧的木门。
入眼便是残烛映照下寒酸的饭桌,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细小的可见颗粒,以至于余鹤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黄土味。
“回来了?累不累啊。”两位年近半百的中年人忙亲切地迎了上来。
余鹤望着他们,想着这二位应该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爹娘。
在自己的世界,父母已经于四年前的重大车祸中不幸身亡了,爸妈这渐渐变得陌生的字眼,在这里有幸能再喊一次,看来这个世界对他也不算薄情。
“哥,你回来啦!”
正在余鹤陷入沉思之际,一声甜甜的问候将他拉回现实。
他一回头,就看到身后站了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纯色的上衣,一条麻布裤子,两条麻花辫又黑又亮,大眼睛水灵灵的,脸上写满天真。
就是这样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谁能想到,在几十年之后,会化作孤魂野鬼,孤独游离于这世间。
殷池雪说,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那个女鬼的亲大哥,这个地方的大财主陈大福权势通天,坏事做尽,唯一的儿子还染上肺痨,没活过二十岁便不幸离世。
当时女孩和母亲在这财主家做帮佣,结果那老爷就相中了女孩,想着让她嫁进家门给儿子冲喜,但就在大婚前一天,他儿子就死了,财主老爷为了让儿子泉下亡魂有个伴,毅然决然让女孩给儿子配阴亲。
所以,天真烂漫的女孩,是被逼服毒而亡的。
而自己的任务,就是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这还真是很有难度,自己一个一穷二白的想和那个大财主做对,简直难于登天。
“哥,你发什么呆呢,赶紧吃饭吧,都凉了。”见余鹤在发呆,女孩赶紧撒娇地摇摇他的胳膊。
余鹤还有些拘谨,他望着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小丫头,悄悄叹了口气,捡起桌上的碗筷,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
没有当代的调味品,烧出来的食物真是一言难尽。
“哥,我今天问过陈老爷了,他说家里正好缺个洗粪桶的,喊你明天就过去呢。”
丫头手里拿着一只粗糙的窝窝头,笑嘻嘻地对余鹤道。
余鹤没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和他说话,还在那埋头苦吃,直到母亲在一边推了他一把:
“你这孩子,荷荷和你说话呢,怎的就知道吃。”
“嗯?”余鹤咬着窝窝头,抬头,诧异望向母亲,“是说,让我过去陈老爷家,洗粪桶?”
“是啊,想进陈老爷家的人都能把他家门槛踏破,陈老爷是待见咱家荷荷才给你这次机会,你去了可要好好做工,千万别偷懒让人撵回来。”
等等,什么情况?自己要去那个无良财主家刷粪桶?
不是,这tm是好事?怎么父母还有妹妹都一副仿佛自己在城里发了大财的期待表情。
余鹤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微笑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天杀的殷池雪。
洗粪桶这营生那是一般人干得了的么?自己的都嫌弃,更何况是别人,想想都要吐了好嘛?
余鹤现在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极力遏制住自己想把殷池雪拖出来先杀后剐的双手,颤抖着拿起筷子,牙关紧咬,又随手摸过一只窝窝头——
如果遇见殷池雪来到这个世界是他宿命中的一环,他认了,那么洗粪桶也是自己的宿命?
按照一般程序,吃过饭,本来该是和领导同事一起去泡个脚等个夜场,笑看x公子全场买单,再冲着身材火辣姿态撩人的美女吹个口哨……
但现在,不到八点,一家人就早早上了床。
余鹤的房间就是用破木板搭起来窝棚一样的建筑,连个房顶都没有,就蒙了一层透明油纸,还有多处破洞,清冷的月光顺着这些破洞洒进来,打在余鹤脸上。
他躺在那架简陋的木板床上,透过破洞望着天上的星空,不禁长叹一口气。
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不该曝光那个色.魔导演,自诩正义管什么闲事呢,小螳螂还妄想挡车,真是天真,如果不是一念之差,自己也不会流落至此,沦落到这般田地。
想着,又是一声哀叹。
他望着夜空,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困意袭来,余鹤随手拉过被子打算睡下,有什么明天再说好了。
可是这硬板床,这阵阵飘来的烂木头味,恍惚间,余鹤以为自己是睡在牛棚里。
哎,他觉得自己真的太难了。
他甚至不确定,明天会更好么?自己还有明天么?
正当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烧饼之际,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余鹤马上警惕起来,小声问了句“是谁”。
第4章 猩红新娘(4)
“哥,是我。”门外传来小丫头甜甜的喊声。
余鹤这才松了口气:“进来吧。”
小丫头端着煤油灯和一只餐盘进来了,一进屋,就冲余鹤俏皮地眨眼睛。
说实在话,毕竟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自己曾经被这丫头的鬼魂追得狼狈逃窜,并且小胖后辈也有可能已经在她手上遭遇不测,所以余鹤见到她的时候不免心中发憷。
“哥,我见你好像晚上没吃饱。”说着,小丫头将手中的餐盘递过来。
上面放着两只白面馒头。
余鹤楞楞地看着盘中的馒头,又看看笑得像朵花儿一样的小丫头。
他深知在这个年代能吃上一口白面馒头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而昔日那个温柔善良的小丫头日后却变成一个嗜血的魔鬼,无法想象当她被逼吞下迷.药,然后活生生扔进棺材下葬土埋,醒来时面对漆黑憋屈的棺材,是多么恐惧绝望。
“哥哥,你怎么不吃呀。”小丫头望着那只白面馒头,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
余鹤看出来了,这丫头是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担心哥哥饿着。
余鹤掰了一半馒头给她:“我最近在减肥,不要诱惑我,帮我解决一半吧?”
苏荷咬着手指,看看馒头,又看看余鹤,接着她羞涩地抿嘴笑笑,接过馒头。
“哥哥,等我们去了县城,一定要努力工作,赚大钱,以后每天都能吃上白面馒头!”小丫头举起那半块馒头,对着月亮发誓道。
看着她这个样子,余鹤只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无情暴击。
他用头碰了下苏荷的头:“好,一定要赚大钱。”
那一晚,余鹤意外睡得香甜,也意外的,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设定,其实他觉得还挺幸福的,在这个世界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依赖自己的可爱妹妹。
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守护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只是当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妹妹拖起来踏上洗粪桶之路时,他整个人就萎了。
苏荷一手挎着绣花包袱,一手揽着余鹤的胳膊,嘴里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拉着余鹤坐上了通往陈地主家的牛车。
微风,阳光,佳人,雏菊,构成了一副美妙的风景画。
苏荷跪在车斗边,探出半个身子随手摘过路边白色的雏菊,插在发间,俏皮地问余鹤漂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但此时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和粪桶相伴,余鹤就没了任何诗情画意,也只是敷衍地说了句“漂亮”。
“哥,我给你也插一朵。”苏荷说着,将手中那朵白色的小雏菊别在余鹤发间,还上下打量一番,接着捂嘴窃笑。
但此时的余鹤呆呆的,思绪混乱,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于是乎,他戴着这朵小雏菊下了牛车,满脸了无生望地跟着进了陈家大宅。
“丫头,这就是你哥哥?”管家打量着这头戴小花极富“雅兴”的少年,忍笑问了句。
“对,他叫苏荫,我哥哥可勤快了,您尽管吩咐就行。”
“看着是挺健康的,怎么傻乎乎的,脑袋没问题么?”管家望着这从进门就开始了无生望的小伙子,诧异问了句。
“哥,你发什么愣呢,李叔问你呢!”苏荷摇了摇余鹤的胳膊。
余鹤堪堪回神,望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管家,张口就是:“叔,能不能别让我洗粪桶。”
李叔无奈地笑笑:“大小伙子的还挑挑点点,想来这里洗粪桶的多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余鹤忽然觉得果然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办法沟通。
“那你去照顾我们少爷吧。”管家摆摆手,“我们少爷身体不好,有肺病,正好那个照顾他的丫头回老家探亲了,这段时间就由你来照顾他吧。”
余鹤一听,更萎了。
照顾一个肺结核,那还不如去洗粪桶,也不知道这个小少爷的肺结核是痰检阳性还是阴性,有没有传染性,但就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估计也查不出来吧。
但是肺结核的死亡率很低,最后这小少爷还是不幸离世,估计除了肺病应该是有其他什么合并症。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样才能避免苏荷嫁给这个病秧子最后还被迫服毒给人结阴亲。
想着,他扭头看了眼还在对李叔千谢万谢的天真小丫头。
她笑容灿烂,像是开在春天里的蝴蝶兰,明媚温柔。
余鹤看着,心头动了动。
不就是肺病么,大不了回去治,回去后医疗条件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和苏荷互相加油打气后,余鹤正式开始了他在三十年代的第一份工作。
换了工作服,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丫鬟领着余鹤来到了那个小少爷的房间外,将手中的药递过去,嘱咐道:
“现在天气冷,少爷体弱,千万不要让他受凉,而且少爷喜静,你看着就像个不老实的,可得规矩点,别扰了少爷清静。”
“我哪里看起来不老实了?”余鹤不服。
“还有,这是少爷的药,一日三次服用。”那小丫鬟直接跳过余鹤那个问题,自顾喋喋不休道。
“知道了知道了。”余鹤满口答应着。
“哎,真不知道李叔怎么会找一个男人来服侍少爷,看着就毛手毛脚的。”那小丫鬟最后看了余鹤一眼,不满地嘟哝了句。
余鹤虽然嘴上在微笑,但额头已经青筋暴起。
他鹤接过药,轻轻敲了敲那扇精致的雕花木门,问道:“少爷,我是来服侍您的,我可以进去么?”
良久,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一声:“进来吧。”
第5章 猩红新娘(5)
余鹤毛躁地推开门,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响,吓得里面那个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的男人一哆嗦,忙寻声望去。
就连余鹤自己都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嘟哝着这门什么材质这么凶。
床上的那个男人,看模样也就二十不到,瘦的麻杆一样,常年窝在屋里皮肤白的似纸,倒是五官精致的很,这么看去,就像是一尊脆弱易碎的瓷娃娃,在床上静候生命最后的时光。
“生面孔,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陈少爷微微抬眼,脸色苍白,病态显露无疑。
“对,我是新来的,您可以叫我阿荫。”
余鹤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端起药碗,用汤匙搅了搅那碗光是闻着就反胃的红棕色药汤:“少爷,先吃药吧。”
陈少爷望着那碗药汤,眉头紧蹙,微微别过头:“我不想喝,太苦了。”
“苦口良药嘛,不吃药病怎么会好。”说着,余鹤舀起一勺药汤送到陈少爷嘴边。
“我不喝。”陈少爷开始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
“乖,喝了它,你要是嫌苦我一会儿去厨房帮你看看有没有梅子,给你解解苦。”余鹤开始还算耐心地哄道。
“不喝!你拿开!”陈少爷干脆动手推开余鹤。
余鹤被推得晃了下,手中的药碗差一点就摔在地上,滚烫的药汤溅了几滴出来,烫得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现在终于被这臭小子磨得失掉了最后一丝耐心,把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
陈少爷偏头看了余鹤一眼,看出他有些生气,刚想放低姿态讨个好,但转念一想,他不过是区区一介下人,自己凭什么要屈尊降贵和他示好。
于是两人就互相不说话,这么僵持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余鹤摸了摸瓷碗,觉得药汤应该没那么烫了,他马上端起药碗,一把捏过陈少爷的下巴,强迫他转向自己这边,然后用老妈训儿子的架势怒道:
“我数三个数,马上喝掉。”
“你一个下人,还敢对我如此无礼!”
陈少爷奋力挣扎起来,还动手推搡着余鹤,但这病恹恹的躯体,不管再怎么使劲儿在余鹤看来就像给他挠痒痒一样。
陈少爷折腾的小脸通红,忽然间开始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刹那间,浓稠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在被子上染了斑驳猩红。
余鹤就这么瞧着他,禁不住微微皱了眉。
这种被家里宠到不知死活的小少爷就应该扔到贫困地区去体验体验生活,那时候就懂得自己有多幸福了。
“喝药。”余鹤还是固执地举着药碗,语气也不善。
“不喝。”陈少爷咳嗽着,还要抽空回怼他。
“行吧,你爱喝不喝,我还不伺候了,反正你喝不喝都是一死,就别浪费资源了,这么好的药材还不如留着给有需要的人。”
说罢,余鹤将碗放在桌上,起身要出门。
“对啊,横竖都是一死,我何不如让自己死前痛快一点呢。”
就在余鹤踱步到门口的瞬间,他听到背后传来这样沙哑的一句。
他愣了下,缓缓回过头,就见陈少爷正倚在床头,望着窗外枯枝,眼眶微微发红。
不行,不能让他死这么快,他死了,自己的妹妹还要跟着遭罪。
“死前痛快没用,只会让你更留恋这个世界,走得不甘心,要痛快,就痛快一辈子。”
听到这句话,那小少爷明显怔了下,他缓缓回过头,望着余鹤,脸上写满了哀愁。
“我还能,有一辈子么?”他这样问道。
这个问题,余鹤也不敢断言,毕竟这是一九三几年,医疗水平非常落后的时代,单靠那些赤脚医生,甚至都很难说是不是会给人越治病越严重。
“你现在考虑这些根本没用。”说着,余鹤随手打开了窗子,想通通风透透气。
“我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陈少爷疲惫地垂下脑袋,喃喃道。
“不是的,其实命运大多数时候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余鹤也不知道这种超前理论这无知的小少爷会不会懂。
“你生病了,是因为你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也不积极配合治疗,乖乖听医生的话,哪怕病不能根治,起码,也可以让你多活几年。”
“活着多没意思啊,每天就是坐在这间昏暗的房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病痛折磨着,孤独的等死罢了。”
余鹤觉得他没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和蓬勃,也没有年轻人对于未来的信心和期待。
不过想来也是,就他这样子,每天还真就是坐在房间里等死,哪有什么期待可言。
“你现在能站起来么?”余鹤忽然话锋一转。
“能,其实我走路也没大碍,但是大夫说我过多走动会伤身劳神,要我躺在房间里好好休养。”
庸医,绝对是庸医。
“好了,你这个无知的小少爷,别悲天悯人的,今晚九点,在房间里等我。”余鹤轻佻笑道。
“不要叫我小少爷,我有名字,我叫玉梓,不过,等你做什么。”那小少爷脾气还挺倔,听不得别人玩笑他。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要和别人说,还有,药一定要喝,我就不在这里看着你了,我相信你会喝的,对吧。”
“凭什么听你的。”玉梓少爷撅起小嘴。
余鹤笑着耸耸肩,一溜烟跑出了房门。
“一个下人,这么凶。”
玉梓小少爷不满地抱怨道,他无力地倚在床头,喘着粗气,眼神飘忽。
飘着飘着,就飘到了一旁的药碗。
他愣愣看了一会儿,最终伸出纤细的手,端过那只药碗——
第6章 猩红新娘(6)
“哥,第一天工作,感觉怎么样啊。”
中午,一堆下人凑在厨房里吃着剩饭剩菜,苏荷这小丫头似乎总也不安分,饭没吃完就抱着饭碗跳到了余鹤身边。
“就那样吧。”余鹤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见到玉梓少爷了么?”苏荷好奇地问道。
“见到了。”
“他长什么样子呀,说来听听,我还从来没见过呢。”苏荷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央求道。
“就……挺白的,很瘦。”余鹤敷衍道。
“没了?”
“嗯,没了。”
“玉梓少爷脾气好不好,他有没有欺负你呀。”小丫头继续喋喋不休地发问。
余鹤一想,就陈玉梓那不堪一击的小体格,他能一个打十个,于是道:
“没有,他不敢。”
小丫头一听,顿时双目放光,她双手托腮,惊讶道:
“哥哥,我怎么觉得你像变了个人似的?”
“嗯?此话怎讲。”
“以前的你,又胆小又懦弱,经常被大牛哥打的哭爹喊娘,现在的你,真像个男子汉,连玉梓少爷都不放在眼里。”
话是好话,就是听着有点别扭。
等等,那么问题来了,是因为这个世界里苏荷的哥哥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还是因为殷池雪动用了什么手段给这些人洗脑,强行安插了一个大哥给她,如果是因为苏荷本来就有个哥哥,那么她哥哥人呢?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样看来,殷池雪真的是个非常可怕的人,他拥有不为人知的能力,甚至是,自己的生死都有可能在他掌握之中。
还有,不是说要刷亲密值么,这小梆菜呢,怎么之后就不见人了?
正当余鹤沉思着,旁边突然挤过来一高大男人,正弯腰找着什么,说起来,他的屁股也不长眼,就这么直直地怼到了余鹤脸上。
“干嘛呀。”余鹤赶紧跳到一边,不满地擦着脸。
那男人赶紧站直身子,不好意思地冲余鹤道歉。
“越良哥,你来啦。”
还不等余鹤吱声,倒是一边的苏荷先轻轻喊了声。
余鹤顺势望去,就见苏荷这丫头双手正搅着衣角,双颊飞上两坨绯红,含羞带臊地低着头,时不时悄悄抬头看一眼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有情况。
看苏荷这个表现,余鹤的八卦之魂瞬间燃爆,他以自己专业的狗仔嗅觉打量这气氛怪异的二人,觉得,这二人一个比一个羞涩,满满的暧昧气息。
这个被称作越良哥的男人,身材高大精健,剑眉星目,小麦色的肌肤包裹着薄薄的肌肉,放到现在估计能达到国民老公的水准,和房间里那位病秧子小少爷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这越良哥,看起来似乎对苏荷也有那么点意思,就跟演电视一样,那手还颇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讲真的,一个人再紧张也不会主动做出电视剧中那样挠头的动作,除非是刻意在掩饰。
看他俩这浓情蜜意的,余鹤是真的酸了。
“你,你在找什么呀。”苏荷小声问道。
“哦,在下,在下在找衣服扣子。”说着,越良揪起自己的衣领给苏荷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余鹤在一边翻了个白眼:还“在下”,文盲还学人家装腔作势。
“你一会儿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吧,我帮你缝一缝,我房间里有多余的扣子。”苏荷说着,咬住下唇,但眉眼中还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别麻烦荷荷了,我来帮你缝吧。”余鹤插到两人中间,皮笑肉不笑地对越良说道。
“哥,你哪里会这种活儿,你还要照顾少爷,还是我来吧。”苏荷打断他。
“不就是缝扣子么,不是我和你吹,我小时候还获得过缝扣小标兵的称号。”余鹤继续不依不饶道。
自己这水灵灵花儿一样的大妹子,岂能随便就叫这小子抢走。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苏荷讶异。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就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就是了。”余鹤敷衍道。
当天下午,越良收到了未来大舅子亲手缝好的衣服,大舅子果然没有吹牛,那扣子缝的,就像工厂里的机器缝的一样精致。
越良开心地展开自己的衣服刚要穿上,却赫然发现,在衣服的后背,用几十颗扣子缝了一个“滚”字……
——————————
奶白色的月亮高挂天际,薄雾缥缈,被月光映照出的树影时隐时现。
余鹤蹑手蹑脚地贴着墙根悄悄向玉梓的房间移动过去,时不时做贼一般东张西望一番,等他移动到玉梓少爷的房门口,透过窗玻璃,看到里面烛影摇动,窗子上映射出一孤独的身影。
余鹤轻轻敲了敲门,在得到玉梓的允许后,他才踮着脚尖踏进去。
“你来了。”玉梓少爷说完,轻轻咳了几声。
看到床头柜上那只空空的药碗,余鹤欣慰地笑笑。
“你说让我等你,是有什么事么。”玉梓歪着小脑袋,好奇问道。
“穿衣服,跟我走。”余鹤催促道。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余鹤打了个马虎眼。
“可是父亲说不要我随意走动,对身体不好。”
“不要太把这种话当真,人要经常锻炼身体才会健康。”说着,余鹤从一旁的衣帽架上随手扯过一件白色的外套,胡乱给玉梓套好。
兴许是许久没有走动,玉梓刚下地就腿一软生生跪在了地上。
“使不得使不得,这还没过年呢,没压岁钱给你。”余鹤赶紧去扶他。
玉梓娇气地瞪了余鹤一眼,纤瘦的手用力推开他,倔强地扶着柜子往上起。
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玉梓这才勉强站了起来,他扶着墙,斜眼看着余鹤:
“如果被父亲发现,怪罪下来,我可不会替你说好话。”
“用不着,您还是管好自己吧。”余鹤白了他一眼,戏谑道。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迂到门口时,还特意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余鹤才扶着玉梓悄悄出了大门。
这可能是玉梓生病的三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外面的空气,比起自己那昏暗的小屋,原来外面的空气如此清新,自由。
下午的时候,余鹤都打听好了,市中心距离这边大概二十公里左右,每晚九点半会有进城送货的马车经过陈家大院。
刚一出门,恰好就见门口停了辆马车,车夫正在一边的小树林里小解,而那辆马车后面堆满了装着麦粉的麻布袋子。
余鹤打量着那车夫,趁他不注意,脚蹬上了马车,一个猛子扎进麦粉堆里,接着他伸出手,对着站在下面惊讶望着他的玉梓少爷伸出手,小声道:
“快上来。”
“你,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玉梓少爷这个时候却打起了退堂鼓。
眼见那车夫小解完正在系裤腰带,余鹤急了:“别废话,赶紧上来,一会儿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我不敢……”说着,玉梓下意识后退两步,警惕地打量着余鹤。
余鹤深吸一口气,跳下马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只手穿过玉梓的腿弯,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一个使劲儿将他打横抱起,直接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麦粉堆,接着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那车夫小解完回来,大咧咧爬上了马车,一甩缰绳,车轮便飞速向前滚动——
“你……”玉梓瞪大双眼,睫毛似停靠在花朵上扇动翅膀黑尾蝶一般。
“嘘,别说话,一会儿被人发现了。”余鹤伸手捂住他的嘴。
玉梓眉头紧蹙,不满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