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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此多重(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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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此多重[穿书]》TXT全集下载_31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阮行止竟还是神色如常,不露半分颜色,仿佛真就是个一点想法都没有个好兄长,就盼着妹妹早日出嫁一般。

阮清绮目光一转,也是无趣,便又不再说了。

就这样,几人重又抬步往马场去,说了一会儿骑马的事情。

阮清绮从贤妃处学了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会儿对着阮樱樱这新学的倒是能端出架势,说教般的说上几句。

因有燕王在,阮樱樱倒不好使性子,只低头应着,面上仍旧是温柔腼腆的模样。

只是,阮樱樱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自小,她在阮家便处处比阮清绮强,不仅父母兄长疼她,便是阮清绮那痴肥丑笨的模样也是上不得台面。因着阮家寒门起家,阮修竹养女儿自也十分讲究,自也是请了女先生教女儿读书的——当然,这上头,阮樱樱是主要的,阮清绮则是附带的,便是那女先生也知道阮家态度,难免偏着阮樱樱写。故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阮樱樱自觉都比阮清绮强了许多。至于骑射,阮家毕竟是读书人,倒是没教女儿学这个。

阮樱樱不会骑马,自然也不觉得阮清绮会,如今看着阮清绮端着皇后架子口口声声说要教她,心下自然是委屈不服的。偏阮清绮是皇后,现下又端着好姐姐的虚伪模样,阮樱樱碍着燕王也不好发作,只强忍着恶心,勉强憋了一团火。

幸而,阮清绮也没逮着一个使劲恶心,很快便也住了嘴。

阮樱樱松了口气,这才抬眼往边上转了转,很快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那匹白马——那是燕王专门给她挑的马匹,温顺听话,有它配合着,自是事半功倍。尤其有燕王手把手的教着,阮行止在侧看着,她心下安定,心无旁骛,学起来更是神速,适才便骑着跑了一圈。

如今,见着那匹白马,阮樱樱心头便忽的起了个念头:阮清绮口上说得厉害,真论起来只怕还比不上她呢!

一念及此,阮樱樱眸光一动,不由便又看了眼阮清绮,紧接着便道:“常言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姐姐不若便上马教我吧?”

说着,她又抿唇一笑,眉目弯弯,颊边微晕,说起话来也很是亲近的模样,“我与姐姐也是许久未见了,不若便一同上马跑一圈,如何?”

阮樱樱越说越觉着自己这主意好,面上笑得美,心里想得更美:正好,她能借此在燕王与萧景廷跟前表现一二,更能扒了阮清绮那惺惺作态的恶心嘴脸。

☆、菜鸡互啄

阮樱樱的话声方才落下, 一侧的燕王便侧目看她,眸光如电, 显是不甚赞同。

“樱樱,不许胡说!”阮行止也开口唤了一声,看着阮樱樱,语声微冷, “娘娘跟前, 你怎可这样无礼?!”

阮行止看着阮樱樱的目光亦是严厉,形容端肃,就连语声都是难得的冷沉。

阮清绮却是暗暗冷嗤了一声:阮行止这般多半还是为了维护阮樱樱——他赶在阮清绮开口前先训了阮樱樱几句, 阮清绮若是再借题发挥便显得心胸狭隘了。

只是, 阮樱樱却没能领会到阮行止的维护之意。她心下想得正好,冷不丁被阮行止这般一说, 脸色立时便白了,眼眶微红,下意识的咬了咬粉唇,嗫嚅着为自己辩解道:“我,我就只这么一说。”

她低头时,唇瓣被咬得微微泛白,雪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无辜可怜,模样楚楚, 真正的无声胜有声。

阮清绮只扫了一眼,就能猜到阮樱樱这会儿是在心里不服,指不定还怨到了阮行止身上——虽然《相府娇女》是参考现实写的, 但因为这文寄托了继妹太多的臆想,文里的人物大多都有ooc倾向,只有阮樱樱真就和她那继妹一个德行,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恶心模样。

正如阮清绮所想,阮樱樱现下正气阮行止说话不留情面:她就只这么随口一说,何至于上纲上线吗?更何况,本就是阮清绮故意端着架子恶心她,阮行止不替她说话便罢了,她看不过眼说上几句竟也错了?

阮樱樱本就因着她与阮清绮如今的地位差距而分外敏感,时常患得患失,这才会千方百计的想着念着以往那些事,以此证明自己并不比阮清绮差,说服自己家人还是向着她的。也正因如此,阮行止现下这态度对她来说等同背叛,实在令她无法接受——要知道,以往在阮家时,无论她和阮清绮出了什么事,阮行止总是站在她这边,可如今却......

哪怕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因着这点小事就发作,但阮樱樱还是不自觉的惶恐起来,就像是自己抱在怀里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了一般:明明不该是这样的!阮清绮比她丑,比她笨,比她不讨喜,就该一辈子被她踩在脚底下!明明所有人都会喜欢她、向着她的,怎么就.......

阮樱樱越想越觉委屈,心寒至极,眼里仿佛针刺一般的酸疼,只强忍着才没哭出来,难免迁怒阮行止,暗想:果然,平日里嘴上说得再好,真到紧要关头,哥哥他还是向着阮清绮这个亲妹妹的。也对,毕竟人家如今已是皇后至尊,自己这个庶女自然是无足轻重......

眼见着阮樱樱红着眼都快掉眼泪了,阮清绮终于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阮清绮的笑声清脆悦耳,恰好打破了眼下这僵硬到尴尬的气氛,众人神色都稍稍的缓了缓,松了口气。只阮樱樱听着这笑声,心下一突,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阮清绮,雾蒙蒙的眼里写满了控诉与怀疑。

阮清绮也没心虚,坦荡荡的对上她投来的目光,很快便扬了扬唇,笑着接过话:“二妹妹难得开口,我做姐姐的也不该有什么托词。这样,我们便一起上马跑一圈吧。”

阮樱樱没想到阮清绮应得这般干脆,不由一怔,看着呆呆的,像是没反应过来。

还是燕王主动给自己未婚妻解围,接口道:“樱樱她年纪小、不懂事,适才说的也都是孩子话,皇后很不必当真。更何况,她也是才学马没多久,真要叫她上马去跑,本王都不放心。要不,还是算了吧?”

燕王主动给递了台阶,阮清绮却不想就势下台阶——她是有心想要给阮樱樱个教训的:阮樱樱这样的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一向都只会怪罪旁人,迁怒旁人,既然她说了那蠢话,就该给她个教训。

所以,阮清绮笑了笑,只打趣似的道:“皇叔瞧着二妹妹,自是觉着她年纪小,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里哄着宠着。只是真说起来,二妹妹与我同岁,如今都已及笄了,还真算不得小姑娘。更何况,骑马这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是我自己也都是新学的,不过是跑个一圈,也算是练一练手。”

说着,阮清绮又转眸去看阮樱樱,好声好气的询问对方的意思:“二妹妹,你说呢?”

阮樱樱已是恢复些理智了,自然能够察觉到燕王与阮行止面上的不赞同,心下也隐隐有些后悔,想要退却了。只是,她一贯不肯在阮清绮跟前低头服软,适才的话都已开了口,阮清绮又这般问她,便是心知这事不妥也不好就此收回已经出口的话。

最后,她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应了下来:“就依姐姐的意思吧。”

说着,阮樱樱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匹白马,提前说道:“那是王爷特意给我挑的马......”这种事当然得要有用得顺手的马便是事半功倍,想到阮清绮这还是初来马场,必是没有合用的马,单这点上便输了一半,这阮樱樱心头安定不少,越发觉着自己胜算在握。

阮清绮确实是没有合用的马,不过她在宫里练了好些日子,虽驯不了烈马,寻常马匹总还是能够驾驭的。故而,她也不急,反到是转过头去看萧景廷,眨巴下眼睛,笑问道:“二妹妹的马是皇叔给挑的,陛下不若也给我挑一匹吧?”

萧景廷看着她这笑盈盈的模样,目中不觉也染上了笑意,随口便应了下来:“好。”

与此同时,萧景廷看着一侧的燕王与阮樱樱,心下越发觉着燕王的眼光十分奇特——虽然先燕王妃也不是个好的,但阮樱樱这样的就更糟了,也不知道燕王究竟是怎么看上的。

事实上,燕王如今也确实是十分糟心,只是不好显在脸上罢了:阮樱樱才刚学起,那点儿骑术实是上不得台面,更是比不了人的。偏她还没有自知之明,不顾自己和阮行止的阻拦,一昧的争强好胜,非得要和人比上了.......

燕王滤镜便是再厚,此时再看她,终究还是免不了觉得她莽撞愚蠢——天真单纯是好事,可若是过了头便是莽撞愚蠢了。

阮行止虽不言语,但心里自也是有些不高兴的。

只阮樱樱还一派欢喜,想着要在此事上压过阮清绮,在燕王与阮行止跟前显露一手。故而,她都没去看燕王与阮行止的脸色,欢欢喜喜的跑去牵马,甚至都不必借助旁人,自己便上了马。

另一头,萧景廷则是给阮清绮挑了一匹黑马。

萧景廷并不觉得阮清绮会输给阮樱樱,挑马时也没太仔细,就只挑了匹最顺眼的。

阮清绮顺势抬手在马头上捋了捋,将那一撮油亮的皮毛往后捋,觉着手感颇佳,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不过,眼角余光瞥见一侧的萧景廷,她又忽的起了兴致,故意凑头过去,贴在人耳边说话:“我瞧燕王脾气不错,他教二妹妹骑马时倒是比陛下当初教我有耐心多了。”

这还真不是阮清绮故意乱说的,虽然她适才只遥遥的看了几眼,但是只要一回想起自己在萧景廷手底下学马时的凄惨过往,阮清绮便很是感慨:怪不得一个是男主,一个是男配呢——至少在教人骑马上,燕王这个男主是既细心又有耐心,胜过萧景廷这个动不动就骂人蠢的男配百倍千倍。

萧景廷这个男配显然也很没有胸襟,听见阮清绮这般夸赞燕王,他当即便沉了脸,冷笑出声,颇有讥讽之意。

阮清绮不免又瞥了他一眼。

萧景廷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皇叔平日里可没有这样的耐心。他现下肯这样用心,自是因为他和你二妹妹已经订了亲。”说到底,燕王这是教人骑马,也是提前和未婚妻培养感情,甚至说的过分点,都算是谈情说爱了......

阮清绮一时没明白他的暗示,只习惯性的杠了一下:“那,我和陛下不也已经成婚了?”

闻言,萧景廷心头好似是被什么戳了一下,以往许多堵在心头的东西也都跟着涌了出来,一时间竟是有些豁然开朗。不过,他并没有立时应声,只抬起眼,深深的看了阮清绮一眼。

阮清绮被他这一眼看得后背微凉,就好似是被什么凶恶猛兽盯上了一般。她下意识的有些慌了,只面上强撑着,嘴硬道:“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萧景廷收回目光,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倒是提醒朕了,你与朕已经成婚了,论理也该比他们更亲近些。”

阮清绮:“......”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萧景廷这话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般。

幸而,现下是在外头马场上,萧景廷也没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太多,很快便转开话题,道:“你那二妹妹可是胸有成竹,你可有把握?”

说起这个,阮清绮也轻松了许多:“陛下放心,我这骑术虽只是初学,比起二妹妹来还是很有把握的。”

虽然,她和阮樱樱两人的骑术,在燕王以及萧景廷这些人的眼里多半就是菜鸡互啄,但是阮清绮觉得自己肯定啄得更厉害——阮樱樱都自己主动送上门了,她怎么能辜负这般好意呢?

就算不摔断她两条腿,也得摔断一条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晚安,爱你们哦~

ps.皇帝有一点点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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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断腿了

因着萧景廷给挑的那匹黑马略有些高大, 阮清绮上马时不免要借了个力,还是搭了搭萧景廷的手, 但她到底是有经验的,跨身上马的动作干脆且利落。

燕王远远看着,便知道阮清绮比之阮樱樱来还是有些底子的,越发不看好阮樱樱。

只是, 阮樱樱这会儿正一派欢喜, 显然是听不见话的,燕王犹豫片刻也没多说,只温声叮嘱她:“皇后应该也就是想要试着跑一跑, 不会与你计较的。你就当时跑着玩, 也别太快了,小心别摔倒。”

阮樱樱抿了抿唇, 软声道:“王爷教了我这样久,费心劳神的,我心下实是感激的都不知该怎么说了。正好皇后也在,我这是想着试试手,正好也叫旁人都知道您教得有多好......”

她身上穿着的骑装是来西山前徐氏特意让人给做的,葱绿配柳黄,本就是极娇嫩鲜妍的颜色,越发衬得她肌肤雪白, 脸若莲瓣。

此时,她正在一边,仰头去看燕王, 乌发覆额,明眸皓齿,单是那依依的姿态便十分的惹人怜爱。

虽然燕王适才也觉着阮樱樱莽撞冲动,可心下到底是喜欢她的,对上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明眸,听着她细声软语,终于还是软了心肠,就连语声也缓了许多:“那你也该小心些,你自己的安全才最重要。”

阮樱樱嫣然一笑,语声里不觉便带了一丝丝的甜:“就算是为了王爷,我也会小心的。”

燕王看着她的笑容,到底没再说下去。

一侧的阮行止直到此时方才加了一句:“你小心些。”

阮樱樱想着阮行止适才偏帮阮清绮的话,心下便有些不喜,只下意识的露出笑容,朝着阮行止一笑:“嗯,哥哥放心吧,我都省得的。”

其实,无论是燕王还是阮行止都能想到阮樱樱与阮清绮两人一起上场,阮樱樱必要吃个大亏,只是眼见着阮樱樱如此信心十足,他们那些话便也都说不出口,只想着到时候多看着点,不叫出事便好了。

阮樱樱就着燕王的手上了马,这便有模有样的骑着马上前去。

阮清绮已是骑在黑马上,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见她过来便拉了拉马缰,作出将要前行的架势,口上则是徐徐道:“二妹妹且不必急,我们才上马,还是先慢跑一会儿,稍作适应。”

阮清绮很是了解自己那个继妹的性子,由此及彼,自然也就了解阮樱樱的性子——真正的既自傲又自卑,自己这般说,她只会越发的不肯服输,越发的要与自己争抢。

果然,阮清绮话声一落,阮樱樱便已脆声应下:“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她重又抬手挥动马鞭,显是想要趁机抢在前头,压过阮清绮。

阮清绮早便算到了她的反应,紧接着便一夹马肚,她身下的黑马便也跟着跑了起来,竟是正好比阮樱樱快了半个头。

阮樱樱本都想好了要借此压人一头,没成想却被阮清绮抢了个先,脸上神色便绷不住了,一时红一时白的,难看至极。

亏得如今两人都在马上,切马速也都不慢,边上无人,阮樱樱这变脸的本事也就只阮清绮一个看见了。饶是如此,阮清绮也觉着大大的出了一口气,胸臆为之一舒,说不出的舒畅,就连说话时的语调也轻快了许多:“二妹妹应是初学吧?这速度会不会太快了。要不我还是慢一点,等一等二妹妹你?”

阮樱樱:“......”

阮樱樱听着这话,脑中一阵阵的嗡嗡响,一口血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险些便要呕出血来了。她最是忍不了这个,眼眶都急红了,身子似也跟着晃了晃。

可惜,这会儿边上可没有人替楚楚可怜的阮樱樱说话,阮清绮便耐着性子等她回答——阮樱樱这人记吃不记打,必是不会轻易对她认输的。

果然,很快便听见阮樱樱咬着牙挤出声音:“不必!”

说话的同时,她扬起手上的马鞭,身下的白马也跟着加速了,眼见着便要超过身前的阮清绮了。

阮清绮早有防备,自不会就这样教她超过去,也跟着加了快了速度。

其实,眼下这般速度对于阮樱樱与阮清绮这样的初学者来说已经是很快了,再快只怕就要稳不住了。然而,阮樱樱却是被逼急了:她适才信心满满,若真是输了阮清绮,岂不成了笑话?更何况,阮清绮那神态、那声调,分明就是故意嘲讽她——是了,阮清绮答应的这般干脆,肯定是早就想好了,故意算计她,要看她笑话的!

此时的阮樱樱自不会觉得这事本是自己开口提起,也是自己一口答应,想要借此压过阮清绮而起的;她只恨阮清绮先时故意藏拙,如今又装腔作势的算计她、玩弄她!

她一向敏感,情绪激荡之下越发不肯服输,不由连连挥手扬鞭,非得要加快速度,超过阮清绮不可。

阮清绮虽是早就估算好了她这反应,见此情况还是不由暗自摇头:就阮樱樱这样控制不住情绪,一激就要失控的,摔断腿估计也是.......

阮清绮一面想一面让开了些,没等她心下的那个念头转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便听得一声惊惶的叫声。

紧接着,便看见那匹很是温顺的白马终于被连连挥动的马鞭所惊动,竟是撅蹄子甩了甩,,骑在它身上的阮樱樱本就坐得不稳,此时自然就被甩了下去。她对此实是没有半点准备,只来得及发出惊惶的叫声,很快便摔倒了递上去。[なつめ獨]

阮清绮面无表情的想着:看样子,摔断腿这事不是“估计”,而是肯定了。

当然,想归想,阮樱樱都当着她的面直接摔下去了,阮清绮也不好装眼瞎没看见,也跟着拉住马缰,翻身下马,跑着上去查看:阮樱樱已经晕过去了,此时正软软的瘫在地上,乌黑的发髻散乱开来,掩住了大半张脸,仍可看见她面容苍白,雪面覆尘,颊边还有细微的擦伤,蹙眉闭眼,形容楚楚。

阮清绮一面叫传太医,一面在心里暗想:阮樱樱这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可别是恼羞成怒,索性装晕逃避吧?

当然,这想法实是不好与人说,身后的燕王与阮行止见此情景也都急忙忙的跑了上来。

阮清绮十分自觉的让出位子,让给这两人心急如焚的男人。

阮行止原是走在前头,只是蹲身去看时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微顿,动作也慢了一拍。于是,晕倒在地上的阮樱樱便被燕王揽到了怀里。

眼见着燕王一面揽着人,一面探手去看怀里人的脉象,阮清绮也不免感慨了些男女主角的情比金坚,随即又端出愧疚模样,很是虚伪的将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都怪我,一时没跟上,竟是看着樱樱摔下来,救助不及......”

“此事实是怪不得娘娘,是樱樱她自己冒失了。”燕王看过脉象,虽心急却也没失了分寸。再者,他素来理智,也知道这事实是怪不得阮清绮,很快便抱着晕厥过去的阮樱樱起身,转口道,“只是,樱樱现下摔得厉害,还是要早些处理才好。马场这头实是不方便太医救治.....不如,便叫本王先带她回去?”

阮清绮自不会拦着,但她并未立时应声,反倒看了眼施施然走过来的萧景廷。

萧景廷走在后头,姿态从容,施施然的——当然,他的步子其实也不慢,只是前头有健步如飞的阮行止与燕王作对比,便越发显得他步履轻缓。不过,他倒是正好赶上,主动开口,口气倒是难得的关切:“皇叔说的是!二姑娘这情况耽搁不得,皇叔也不必这般多礼,还是赶紧带人过去吧。”

有了萧景廷的话,燕王也不耽搁,立时便抱着晕厥过去的阮樱樱往回走。

阮行止犹豫片刻,到底还记着身份礼仪,没有立时跟上去,先与前头的萧景廷与阮清绮行了一礼,口上道:“臣妹出事,臣实是放心不下,还望陛下与娘娘圣度宽宏,容臣随之一看。”

阮清绮实在懒得看这张脸,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过去:其实,这时候她也该一起过去看看的,只是她心知这时候过去说不定就要撞上阮修竹这个超级大渣男了——她如今见着阮行止这个渣哥已经快要受不了了,这要是在看见阮修竹岂不是要恶心吐了?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所以,阮清绮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也就没说要跟着去,只抬手抚了抚额角,为自己解释道:“二妹妹出了这样的事,我原也该去看看的。只是,今儿出了这样的事,二妹妹还是当着我的面摔下来,我这心里实在是......唉,我如今胸口还砰砰跳着呢......”

说着,阮清绮又看了眼萧景廷,想叫他给帮个腔。

萧景廷会意,十分配合的伸出手,揽住了阮清绮的肩头,温声接口道:“朕瞧皇后脸色也不大好,还是不好在外头吹风,先回去叫太医看看吧,可别惊处病来。”

察觉到萧景廷的动作时,阮清绮的肩头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萧景廷却状若无事,仍旧是端着脸,伸手将人揽到了自己怀里,仿佛是准备安慰受惊过度的皇后。

阮行止却并未立时心里告辞,仿佛还有什么话想说,欲言又止的看了阮清绮一眼。

萧景廷注意到他的目光,顺势将不甚服帖的阮清绮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冷冷扫了阮行止一眼,赶人般的道:“赶紧去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皇后这里还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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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头杀哦

看着被萧景廷护在怀里, 几乎要看不见脸的阮清绮,阮行止终于还是将话都咽了下去, 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下。

待得阮行止一走,阮清绮立时便翻脸不认人,起身推开了“动手动脚”的萧景廷。

萧景廷收回手,长袖落下, 掩住了那只适才拦着阮清绮肩头的手掌。在长袖的掩饰下, 他手掌微拢,指尖轻轻的碰着,仿佛是在回忆着适才那温热而柔软的触感, 面上却仍旧是淡淡的, 只以微带讥嘲的语气缓缓道:“皇后可真是用得着朝前,用不着朝后。”

阮清绮:“......”

阮清绮一时也有些无言以对——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态度不好, 不过现下是在马场里,那些下人离得远却也能看清此处场景,她实在不想在这里为着这种事与萧景廷争辩。故而,她抬手掩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状若无事的转口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是接着练马,还是回去?”

萧景廷打量着阮清绮的面色, 见她面上毫无一丝羞色或是愧色,心下不免又生出些莫名的情绪,唇角轻轻扯了扯:“还是回去吧——阮二姑娘才摔了, 现下都还没醒,皇后不也受了惊?”

阮清绮慢半拍的想起自己先前打发阮行止时的说辞,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虽然无论是萧景廷还是阮行止,对她这糊弄人的说辞都是心知肚明,可她和阮樱樱毕竟是姐妹,面上总还是要过得去的。阮樱樱现下才摔了,昏迷不醒的,她做姐姐的便是不去探望也不好无事人一般的继续练马,倒不如直接回去躺着呢......

阮清绮想通了,伸手摸了摸黑马的马头,然后将之交给马场管事的內侍,便要牵着萧景廷回去了。

谁知,阮清绮才伸手过去,萧景廷便避开了。

阮清绮:这就尴尬了......

好在,萧景廷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态度容易令人多想,只顿了顿便开口解释道:“你换只手。”

见阮清绮一脸茫然,萧景廷沉默片刻,还是纡尊降贵的解释道:“你这只手才摸过马头。”

阮清绮也不知道自己是拿来的胆子,听到萧景廷这话,她忽的便起了玩心,故意用那只摸过马头的手往上够了够,顺势便碰着了萧景廷的鬓角,眨巴下眼睛,不耻下问道:“现在算是摸过‘龙头’了?”

萧景廷显然是没料到阮清绮胆肥至此,在被她手掌碰到的同时,他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抬眼去看对方,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阮!清!绮!”

“我就.....一不小心碰到了。”阮清绮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话声未落,阮清绮便已很有危机感的往后跑开了。

萧景廷紧接着便追了上去。

帝后二人这才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马场。

烈日灼灼,草木葳蕤,绿荫成片,两人的背影都被拉长了,不知不觉便连在了一处——萧景廷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了阮清绮。

萧景廷实在气不过,伸手在阮清绮的发顶上揉了好几下作为回报,竟是难得的幼稚了一回。

******

比起阮清绮与萧景廷近乎幼稚的玩闹,燕王与阮樱樱这头倒是不大顺利。

燕王抱着阮樱樱到了临近的屋舍后便让人请了太医过来看诊,顺道又让人去与阮修竹说一声——虽说,阮樱樱从马上摔落这事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可今日毕竟是他带着阮樱樱去的马场,也是他亲口答应了阮修竹会护着阮樱樱安全的,如今阮樱樱出了事,自然是该与阮修竹这个做父亲的说一声。

太医很快便来了,看过后倒也松了口气:“万幸,阮姑娘不是头朝地,摔得不重,脸上也只一点擦伤,上点药便好了.......”

要知道,这年头还有不少人是坠马而亡的,若阮樱樱直接头朝下这么一摔,就算没有直接死也多半去了半条命;而姑娘家最重脸面,若是阮樱樱摔了脸,落了伤疤,只怕日后都不好见人,虽说她和燕王已定了婚可毕竟还未成婚呢.......

太医这般一说,燕王不觉也松了口气:也是,只要性命无忧,脸上未落下不可弥补的伤疤,其他的都还好说。

太医素会看人脸色,先往好里说,眼见着燕王神色稍缓,这才接着说起严重之处:“不过,阮姑娘这腿倒是摔得厉害了,臣可以开些接连断骨的膏药,再配以内服的汤药,将养上三个月,差不多便能好了.......”

果然,燕王听了后只微微蹙了蹙眉头,轻轻颔首,又问了一句:“可会影响以后?”

太医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应道:“这就要看阮姑娘养伤的情况了,若是顺利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若是养得不好,只怕到了阴雨天,腿的伤少不了又要发作......”

燕王一顿,转眸去看榻上的阮樱樱,目中便不由显出些微的怜惜来。

沉默片刻,他才开口道:“你去开药吧。还有需要避忌的最好也都记下。”

太医行礼应是,这才起身去写药方子。

恰好,此时有王府侍卫上来,在门外禀告,说是府上有要事。顾忌着榻上还在昏迷的阮樱樱,燕王倒没有立时起身,只问了侍卫几句,坐在榻边等了一会儿,一直等到阮行止赶到,方才将阮樱樱这处的情况略说了说,将阮樱樱交给阮行止这个亲兄长,这才起身离开,亲自处理自己王府之事。

燕王走后,阮行止一人守在榻边,瞧着幼妹苍白的脸容,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哪怕知道这妹妹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倒底是自己看护着长大的幼妹;哪怕心知阮樱樱落马之事大半都是她自己的缘故,见她这般气息奄奄的躺在榻上,终究还是有些不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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