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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此多重(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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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此多重[穿书]》TXT全集下载_18

徐氏一开始只能忍着,看着,学着,甚至不能与阮修竹抱怨——阮修竹本就只是看着长姐的面上,想着找个能打理后院、真心照顾阮樱樱的女人才会娶了她,她自然不能够给阮修竹添乱。

所以,徐氏一开始只能忍着,看着,学着,慢慢的积攒经验,一直等到她觉着自己掌握的差不错了才出手,先是培植拉拔自己的忠仆,再是将院子里的那些老人旧人一个个的换了,接着又借阮樱樱得到阮修竹的信任,继而讨好继子、冷淡继女,调整与安国公府上的关系。随着阮修竹步步高升,她在京中夫人交际时也渐渐的有了底气,局面终于一点点的好起来.......

哪怕如此,徐氏这一路过来也是出了许多错漏,丢了不少脸,如今想起来,都觉面上难堪。她是真心为阮樱樱着想,这才想着在阮樱樱出嫁前与她说这些——有些事,出嫁前不学着,等出门嫁了人,自有别人教她,到时候就要付出千百倍的辛酸苦辣。

然而,阮樱樱听了这话却只是笑,抱着徐氏的胳膊,细声与她撒娇:“我知道娘是为我好。可,我不怕的——我和娘你当初又不一样.......我还有爹爹和大哥哥呢,他们肯定会护着我,不会叫人吃苦的......”

说着说着,阮樱樱唇角翘起,语声微扬,声调轻盈的像极了枝头的黄鹂鸟。

徐氏闻言却好似被针戳了一下,有些不自在起来:是了,阮樱樱是相府里娇养出来的千金闺秀,有阮修竹和阮行止给她撑腰,哪里是她一个乡野小户出身的可以比的?

徐氏自嘲一笑,多少有些心灰了,抬手抚了抚阮樱樱的发髻,便将那些教训的话都给咽了回去,只是笑叹道:“罢了,既你不想学,那便不学罢。”

阮樱樱闻言不由十分欢喜,歪在徐氏的怀里使劲的撒娇,软软的道:“易国公府上的六姑娘约我出去呢,娘.......”

她的话没说完,可那声调拖得长长的,甜的仿佛能流出蜜来。

都说动极思静,徐氏一昧的拘着阮樱樱学中馈,她自然是不喜欢的;偏偏阮家父子两个,一个忙着前朝之事,一个瞒着准备春闱,自然也没了空暇,也都不似以往那般可以时时的陪着她,宠着她。这般一来,阮樱樱难免觉着家中无趣,恰好得了易尔蓉相邀,她自然起了意,趁机拉着徐氏好一阵儿的歪缠求恳。

只是,易国公乃是燕王母家,易国公府上的六姑娘也就是燕王的表妹,徐氏听着自然也就起了警觉:“易国公府的六姑娘?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阮樱樱嘟嘟嘴,娇声道:“就是赏花宴那回。她人很好的,也很照顾我,我们也是早说好了要一起出门玩的。”

徐氏顿了顿,迟疑着道:“要不还是下回吧......你父亲特意叮咛了我,说如今‘燕王归京,吏部又要京察,朝中如今正多事’,他让我看着你,不要出门。”

阮樱樱小小声的道:“我们就是去慈恩寺烧个香,寺庙最是清净不过,便是外头有什么事也扯不到寺庙里来。”

因着当初阮修竹未告诉徐氏燕王再慈恩寺小住之事,更不曾提起阮樱樱与燕王之事,徐氏也不知其中玄机,听着阮樱樱这话,难免有些动摇。

阮樱樱又拉着徐氏的胳膊使劲儿的撒娇:“娘,娘,就叫我去一趟嘛。大哥哥马上就要春闱了,我这时候过去,正好也能替他烧个香,叫佛祖保佑他一切顺利。嗯,到时候再给你和爹爹求两个平安符......”

徐氏被她逗乐了,拿手在她额上点了点,失笑:“你这丫头!就会临时抱佛脚!”

笑过后,徐氏又叹气,端出为难模样,犹豫着道:“其实,你连着在宫里受了两回罪,我原也是想带你去慈恩寺烧个香,去去霉气,你这会儿想着要去礼佛散心自然也不是坏事。只是你爹爹那里......”

阮樱樱立马举手发誓,认真的道:“娘你放心,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要是爹爹怪罪下来,我自己担着。”

徐氏就等着这话撇清干系,闻言心下一宽,面上却叹气:“你啊......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的淘气。”

阮樱樱听出徐氏话音,知道她这是松口了,不由十分欢喜,连忙又抱着徐氏的胳膊说了一会儿好话。

母女两个亲亲密密的说了一会儿话,阮樱樱这才一骨碌的从徐氏身边起来,道:“那,我就先回去收拾收拾,迟些儿和易姑娘一齐出门了?”

徐氏凝目看着她,眼中闪过些什么,最后只是点了点头,温柔颔首,道:“去吧......”

顿了顿,她又似慈母般的叮咛一句:“早去早回,你父亲今晚要回来用晚膳的。”

阮樱樱一叠声应着,不一时,人就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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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得相见

其实, 易尔蓉当初在宫里见着阮樱樱是就已经知道这不是个可以深交的,不过是看在阮家以及皇后的面上才待她和善些, 出了宫后便已打定了主意:日后必要离这人远一些。

只是,哪怕易尔蓉已经打定了主意,待她听到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后也还是吃了一惊:她一向仰慕燕王这个表兄,敬若神明, 实在没想到对方竟会与阮樱樱相识, 甚至关系亲密?

易尔蓉并非那等心思浅薄之人,若是其他什么事,她既是起了疑心, 自是能够沉得住气, 慢慢的想法子,试探求证。可这偏偏事关燕王, 她与燕王乃是表兄妹,少小相识,早便起了意,这些年下来虽是心意不好样却是越发深了,那一腔情思几乎要入了魔。所以,她这头才得了消息便一时一刻都按捺不住,当即便要令人去阮家传话,邀了阮樱樱同去慈恩寺, 想着试探一二。

由此,也可看出《相府娇女》里的易尔蓉为什么会成为文里那惹人厌的恶毒女配。

阮樱樱却不知这些,她在家闷久了, 眼见着父兄忙着正事,徐氏这娘亲又板着脸教她中馈,实是憋闷坏了,这会儿碰着易尔蓉相邀,自是愿意借此出门。更何况,提起慈恩寺,她便难免的想起之前在寺里遇见的燕公子。

阮樱樱坐在妆镜前一面看着侍女为自己梳妆,一面想着先时与燕公子在慈恩寺中见面时的场景。

她年纪还轻,心思单纯,虽在宫中时也因着嫉恨阮清绮的地位荣华而想过要嫁燕王,可她对燕公子也确实是有好感的,一时也是难以割舍。此时想到要去慈恩寺,说不得便要与燕公子见面,她便觉着双颊隐隐发烫,说不出的赧然,心下暗忖:燕公子自然也是极好的,又英俊又温和,还有种从容不迫的气势,尤其令她喜欢。若是他的地位再高一些就好了,否则她都不知该如何与父兄说这个......

想到这里,阮樱樱不免叹息,略有些为难。她一时儿想着阮清绮做了皇后之后对她的轻蔑冷淡,一时儿想着燕王位高权重,一时儿又想着燕公子的种种好......这般左右为难的想了许久,一直等到她上了易国公府上的车轿也没个决断,最后只得安慰自己:她与燕公子乃是君子之交,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至于能不能修成正果,全看天意。而她在这事上,也只需随心而为便是了。

阮樱樱做好了心里准备倒是不为难了,反倒是一侧暗暗打量着她的易尔蓉心下思绪复杂,忐忑不安。

易尔蓉先给阮樱樱递了一盏茶,这才试探着问道:“听说你年前病了一场,想必今年也不怎么出门吧?不知去过慈恩寺没有?”

阮樱樱并不提防,随手接了茶盏,喝了口热茶,这才垂下眼,低声道:“是病了一场——我,我先时随我家夫人入宫给皇后请安,在坤元宫里出了些事,回来就病倒了......”

大约是因为两人是在宫中相识的,又或者说阮樱樱憋闷久了,实在是想要找个人说一说阮清绮的坏话,这一次她倒是没有似上回与燕王那般的欲语还休,反倒跟进了一步,虽不曾将话道明,可其中意思却是极明白的——她就是因为去给皇后请安,在坤元宫中出了事,这才病倒的。

易尔蓉想听的却不是这个,勉强拿出些耐心来,低声安慰她:“......宫里一向少不了事,你又是这样娇娇弱弱的,哪里经得住?”想了想,还是顺着阮樱樱的话问了一句,“皇后到底是你长姐,她就没护着你?”

阮樱樱就等着这话,心下妥帖至极,面上却要作出委屈模样,细声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我与姐姐虽是姐妹,可......”

话还未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仿佛真就是个被长姐刻意为难过却又不忍说长姐坏话的可怜姑娘。

易尔蓉实不想与她这般歪缠,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话题转回来:“亏得你家人一向疼你。”

“是呀。”阮樱樱抬手拭泪,她与易尔蓉说了阮清绮的坏话,自觉两人关系亲近不少,说起话来也没了避讳,语声微扬,甚至还带了些小女孩家的骄纵,“我那会儿病得不轻,娘是整日里盯着我喝药,爹爹下衙回来还要亲自喂我呢........”

别说,易尔蓉虽不像听这些,可听到这里还是不免有些羡慕阮樱樱:京中许多人家也都是疼女儿的,可似阮首辅这般疼女儿的也是少见——还真想不到阮首辅这般的性子也会亲自给爱女喂药。实是想不到。

易尔蓉眼里的羡慕令阮樱樱心情更好,她隐隐的便有了些优越感,接着往下道:“等我好些了,大哥哥又带我去慈恩寺,想着给我烧个香,也带我出门散散心。”

易尔蓉就等着这话,立时便接口,以退为进的道:“早知你年初就去过慈恩寺,今儿我就该挑个其他地方才是。”

阮樱樱连忙安慰她:“慈恩寺也好的,我上回去的时候在后院里碰.......碰见了个友人,略说了几句话,也没怎么走动,今儿天气也好,我们正好能一起逛一逛。”

易尔蓉听着阮樱樱的话,心中的怀疑确定了三分,一颗心仿佛被猫爪抓着一般,又疼又痒。她用手攥着底下的坐垫,指尖几乎嵌入薄绸中,面上却还带着淡淡的笑,状若无意的道:“这可好......也不知今儿能不能碰着你那个‘友人’。”

阮樱樱虽不知易尔蓉话中深意,可听她这般说,不免也想起燕公子来,想到上回相逢时,对方那句若有深意的“若是阮姑娘来时,我还在慈恩寺,自是会见面的”

想着想着,阮樱樱便觉着心里甜滋滋的,脸上也泛起薄霞来,只轻声道:“这可说不准。”

易尔蓉见她神情,心里恨得跟什么似的,面上还要挤出笑来:“也是。”

她心里爱慕燕王,自不会将气出在燕王身上,只一昧的迁怒阮樱樱,心下咬牙:必是这贱人故意用这矫揉造作的恶心模样勾引燕王表兄,燕王表兄他没见过这个,方才被她蒙蔽了。自己一定要想法子在燕王跟前戳穿这贱人的真面目,决不能叫燕王表兄被人骗了去。

易尔蓉到底是《相府娇女》里原装的恶毒女配,心下思忖着,眼眸微转,不一时便有了法子。

既心里有了计较,易尔蓉也不急了,面上含笑的陪着阮樱樱说了许多话,待得车轿到了慈恩寺,她还亲亲密密的执着阮樱樱的手,笑着道:“樱樱,不瞒你,燕王便在慈恩寺里小住。我们这般投缘,倾盖如故,燕王又是我的表兄,我们既是来了这里,我少不得也要为你引荐一二。只是不知,你可愿意?”

若是换做其他姑娘,忽而听到易尔蓉这般的话,肯定是要推拒一番的,毕竟贸贸然的随着才见过几次面的友人去见陌生男子,总是于礼不合,便是为了避嫌也得避开些才好。

然而,阮樱樱心里对燕王也是有几分向往的,她心里更没什么避嫌的想法,略一顿,便羞赧的低了头。

易尔蓉本已做好了劝人的准备,见她这模样,心里只是冷笑:果真是贱人省的贱种,相府里养大了也洗不掉那贱人德行——竟是一听说燕王就愿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拉着阮樱樱入了后院厢房,又道:“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先与表兄说一声。”

阮樱樱自是应了。

易尔蓉便先去寻了燕王。她是有些心眼的,之前察言观色也能看出阮樱樱与燕王或许并未互通身份,这会儿便一径儿的与燕王说着阮樱樱的好话:“先时宫里办赏花宴,我也去了一遭,倒是难得与她识得了。我瞧她虽未见过表兄,却也甚是仰慕表兄,今儿正好要来,便将她一齐带了来,正好也叫她见见表兄你。”

燕王自是知道宫中开赏花宴这事的,闻言不以为然:“不曾见面却说仰慕......呵,不过是贪慕虚荣,花言巧语哄骗与你罢了。”

人皆有偏好,燕王偏爱的便是那种白莲一般干净纯洁、柔弱堪怜的女子,先燕王妃便是如此,自然看不上宫中按着出身容貌一个个选出来的贵女,嗤之以鼻。

易尔蓉也不提阮樱樱的名字和身份,只小声替她说话:“表兄你想多了,她那性子最是单纯不过——我瞧她说起表兄你便红了脸呢,可见是真喜欢,假不了的。”

燕王心下不信,却也没有应声,只冷嗤了一声。

易尔蓉便拉着燕王往厢房去,又道:“表兄一定要见一见才好。”

燕王也算是看着这个小表妹长大的,多有几分纵容,也想着要见一见那“花言巧语哄骗”易尔蓉的姑娘,便也跟着过去了。谁知,推开厢房的门,一抬眼便看见了厢房里的阮樱樱。

阮樱樱正坐在屋中等着,大约是想着燕王之事,脸上还是红的。

燕王见了,心下难免也有些复杂:他先时与阮樱樱几次相遇,自觉这就是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虽不知道他的身份却是一心待他好,处处都极合他的心意,总能令他心软。

可他所以为的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此时正红着脸,满面娇羞的坐在厢房里等着见素未蒙面的“燕王”,似乎已经将之前的“燕公子”抛之脑后......

燕王一时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开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阮樱樱闻声回头看去,见着燕王面容神色,本还羞红的脸不由也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有点像是《甄嬛传》里皇帝一开始假借果郡王身份和甄嬛相交,回头被人说开,又怀疑甄嬛......

大家晚安,早点睡呀~

☆、常规操作

阮樱樱几乎是无法置信的看着燕王。

她脑中一片空白, 只怔怔的看着同易尔蓉一起走进来的燕王,心中杂乱的念头仿佛也在这一刻连成一线:燕公子?燕王?是了, 这原本就是一个人,是她太傻了,才会动摇徘徊......

猜到燕王的真正身份后,阮樱樱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是被骗后的委屈?还是被不必担忧的狂喜?

不过, 阮樱樱也没有太傻到底, 她虽心绪复杂但还是很快的意识到了燕王脸上那微微变动的神色。从小到大,她时常都能在与亲近之人的交流间迅速的抓到关键点,从而讨得对方的喜欢, 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所以, 阮樱樱几乎是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乌黑浓长的眼睫微微一颤, 眼泪便簌簌的掉了下来。

燕王还未整理好心情,也不打算开口,本想着沉默着将两人以往的故事都给掩饰过去。然而,此时看着阮樱樱的眼泪,燕王还未反应过来,那种习惯性的怜惜便涌了上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放缓了声调,问道:“怎么哭了?”

阮樱樱动了动唇, 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未出口,哭声便已先传了出来, 抽抽搭搭的哭着。

燕王眼里的冷色不觉便褪了去,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随即又顿住,重又问道:“怎么了?”

易尔蓉站在燕王身侧,眼睁睁的看着阮樱樱默默掉着眼泪,楚楚可怜,心里恨得滴血,简直恨不能直接扑上去抓花了那张矫揉造作、虚情假意的贱人脸皮!然而,当着燕王的面,易尔蓉却只能忍着,主动上前宽慰阮樱樱:“唉,樱樱,你怎么哭了呀?先前我说要带你来见大表兄,你不也是很欢喜的吗?怎么见着人了,反倒哭了?你这脸也变得太快了些........”

易尔蓉语声温温,虽是宽慰却也是火上浇油,刻意的提醒燕王——阮樱樱适才可是一派欢喜的等着见“燕王”的。

果然,燕王脸上神色也像是被凉水浇透了,渐渐冷了下来。他终于从习惯性的心软与怜惜中醒过神来,找回理智,冷静的打量起对面的阮樱樱。

像是意识到了燕王打量的目光,阮樱樱也抽噎着抬起头去看燕王,哽咽着质问道:“.......你,你怎么能骗我呢?!我之前那样相信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少女的声音里尚且稚嫩,带着哭腔,泪盈盈的眸子便像是水洗过的黑宝石,带着细光。

只这一句,阮樱樱便调转了局面,把自己放在了受骗者的位置,反倒指出了燕王过往的欺瞒来。

燕王看着她,忽然就有点生不起气来了——阮樱樱这个人仿佛是贴着他的偏好长出来的,初见面时便令他心生好感,之后几回相见更是处处的合他心意,总能戳到他心坎里。

事实上,在先燕王妃过世后,燕王已经很久没有起过这方面的念头了,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偏好有点不合时宜,且不提京中公卿显贵里能不能找出合他心意的女人,便是真能寻到如他偏爱的那般“白莲一般干净纯洁、柔弱堪怜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也是担不起燕王妃这个位置的,先燕王妃便是最好的例子——他喜爱白莲之净,但若是将采莲置于盆中,只会令白莲提前枯萎。

所以,自先燕王妃过世后,燕王便再没起过娶妻的念头,哪怕他膝下尚空,宫里也几次三番的催促,可他也没有改变主意。

只有阮樱樱.......

燕王长长叹出一口气,开口道:“我原也没想瞒着你,只是身份特殊,初见面时不好与你说罢了。”

易尔蓉此时正站在阮樱樱身边,眼见着燕王开口解释,几乎惊得瞪大眼睛——明明之前没到厢房时,燕王还说阮樱樱是“贪慕虚荣,花言巧语”,见着人时脸色也是立刻就冷下来了,怎么阮樱樱一掉眼泪一质问,反倒轮着燕王来解释了?

易尔蓉一向景仰爱慕燕王,实在没想到燕王会在这时候对着阮樱樱低头!

这,这也太荒谬了!

易尔蓉简直惊呆了,呆立在原地,一时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然而,无论是燕王还是阮樱樱,他们都没有留意到易尔蓉的神色变化。

阮樱樱并未接受燕王这隐晦的退让,闻声抬起头,用那含着眼泪的眸子看了燕王一眼,忽的便咬住了唇,一声不吭的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抬步往外跑去。

燕王顿了顿,神色几变,最后是心一横,起身追了上去。

屋中竟是只剩下脸色青白的易尔蓉。

若是阮清绮在此,知道了这事,肯定要安慰她的:坐下,坐下,常规操作——谁叫人家是男主女主,情比金坚,而你是恶毒女配呢。

*******

当然,阮清绮和萧景廷没多久也知道了慈恩寺里的这场闹剧,毕竟这事原也在他们计划之中,虽然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对他们来说也确实是个好结果。

说起来,阮清绮其实也有点失望——她出这主意的时候还想着男女主此时感情不深,这般挑拨一下,或许这两人就能掰了。没了燕王掺和,若是想要对付起阮樱樱来也方便许多。

然而,居然没拆开!

阮清绮越想越气,扭头看见案上摆着的苹果,这才不气了。

算了算了,比起阮修竹、阮行止这些有原型的人物,燕王也算是《相府娇女》里的原创人物,这种男主多半就是为女主特设的,一下拆不开也是理所当然。实在不必为这点事情生气!

现在重要的是苹果!她可是特意叫端砚给挑的大苹果,就等着喂萧景廷了!

想到这个,阮清绮就不气了,伸手去拿苹果。

因为是特意挑拣出来的大苹果,她手又不大,竟是一手抓不住,最后还是双手捧着拿起来的。拿着了苹果后,阮清绮便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萧景廷,口上提醒道:“陛下,这苹果.......嘿嘿嘿!”

萧景廷简直没眼去看阮清绮以及她双手捧着的那个苹果,他不甚自在的转开了目光,十分及时的开口将话题转了回去:“........说起来,你那妹妹也是个厉害人物。要不是她,这事也不会闹得这样大。”

说真的,萧景廷都要怀疑阮樱樱是不是故意的想给他帮忙的了。

本来,萧景廷和阮清绮也就是想着借易尔蓉的手挑拨一下燕王和阮樱樱,回头再把这两人在慈恩寺见面的事情捅到阮家,阮修竹必是要责问徐氏,徐氏无端被责难少不了也要心生不满,阮樱樱这当事人情绪激动之下多半也要跟着折腾一二.......这般一来,阮家后院起火,阮修竹头疼之际肯定也没精力再盯着前朝那些事,说不定就会出些纰漏。而萧景廷自然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然而,阮樱樱却不走寻常路,她竟没和燕王争执吵闹,反倒从厢房里跑了出来,不知怎的就跌了一跤,竟是跌进了山寺后院的放生池里,磕着了头不说,浑身都湿透了,还呛了几口水......这般一闹,也不必萧景廷想法子去与阮家通消息,燕王与阮樱樱的事情便再瞒不住了。

徐氏本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阮樱樱出门,听说出事自是吓了一跳,连忙拉上阮行止,一起赶去了慈恩寺去看阮樱樱,又派人去与阮修竹说一声。阮修竹最疼这个女儿,得了消息后都顾不得前朝那些事,直接赶去了慈恩寺接女儿。

因着阮樱樱出事时,就只燕王在边上,阮修竹又与燕王素有些旧怨,慈恩寺中见了面自然少不了要吵上几句。

这般一来,这事还真就闹大了,甚至闹得比萧景廷和阮清绮原本预料的还要大。

阮清绮听到萧景廷这话,其实也很有些感慨,忍不住跟着点头,道:“说不定,她就是故意折腾的——她往水里这一摔,燕王肯定是要救她的吧?且不提男女授受不亲,她落水时湿了衣服,燕王说不定也看了些去........这般一来,燕王哪里能怪她,说不定要为了负责主动提起婚事。”

说到这里,阮清绮又有些不放心,转目去看萧景廷,犹豫着问道:“你说,二妹妹出了这事,我父亲不会真就碍着名声答应了她和燕王的婚事吧?”

若真如此,阮家和燕王联姻成功,她和萧景廷岂不是白折腾一场,反倒给人助攻了?

萧景廷略作沉吟,还是摇头:“暂时不会。”

阮修竹本就是自视甚高,贪恋权势之人,加上他与燕王这些年来积怨极深,一般情况下自然不会考虑与燕王联姻之事。除非他势弱,考虑到情势,不得不低头求和,又或者是为了求得更大的权势,否则必是不会轻易在婚事上松口的。

阮清绮对于萧景廷的话半信半疑:她自然是相信阮修竹贪慕权势的,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放弃他的白月光,可,阮修竹对阮樱樱这个女儿的看重也是真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问题总是永恒且矛盾的。

《相府娇女》里阮修竹最后对燕王低头,肯定也有阮樱樱的缘故。不过,《相府娇女》里,燕王与阮樱樱的婚事也确实是磨了许久,几乎横跨大半本书,如今剧情才刚开头,阮修竹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答应下来。

阮清绮想通了这个,倒是放心许多,眼眸一转便又想起了自己手里捧着的苹果。

于是,她眨巴下眼睛,抬手将那苹果递到萧景廷嘴边:“陛下,该吃苹果了。”

萧景廷:“.......”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今天早点更新,抱抱大家~

☆、守诺精神

不知怎的, 话才出口,阮清绮就觉得有点儿耳熟。

顿了顿, 她才想起来:哦,是了,潘金莲药死武大郎的时候也是有一句——“大郎,该吃药了”。

想到这个, 阮清绮一时没忍住,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脸庞圆润,笑起来时双颊生晕,颊边的梨涡也像是盛着蜜, 甜滋滋的。

萧景廷见她捧着个苹果犹自傻笑, 脸就更沉了,神色冷冷的。

然而, 阮清绮仿佛没看见萧景廷那冷如寒霜的面容,不等他开口应声便又将苹果往前递了递,几乎要贴到萧景廷的薄唇上了。

萧景廷面沉如水,只冷冷看着她,一时竟是没有开口——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此时若是张了嘴,阮清绮这胆大包天的就敢直接把苹果塞他嘴里。

阮清绮自觉打赌赢了,有恃无恐,仍是笑盈盈的看着她。

所以, 萧景廷抿了抿唇,第一次在两人的对视中主动收回了目光。他先是侧过头,避开了几乎要塞到嘴里的苹果, 抬手掩唇,掩饰般的咳嗽了一声,这才道:“先放着吧。”

他其实也能勉强吃一点,只是自己想吃和被迫吃总是不一样的。

闻言,阮清绮不免有些怀疑,挑眉提醒他:“我与陛下可是打过赌——我若是赢了,陛下就要吃个苹果的。您这该不会是.......”想赖账了吧?

阮清绮没把话说完,可她怀疑的眼神却是直白无比的。萧景廷深吸了一口,脸色冷沉,姿态仍旧是沉稳的,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先放着,朕有胃口了自是会用。”

萧景廷不开口还好,他这一开口,阮清绮越发确定他是想要赖账了——等萧景廷“有胃口”,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阮清绮难得占上风,生怕事情就这样被萧景廷糊弄过去了,颇有些迫不及待,不禁又加了一句:“陛下乃是天子,金口玉言,总不会赖账吧?”

萧景廷简直要被气笑了,背部抵在座椅椅背上,乌黑的眸子冷凝着身侧的阮清绮,又看了她捧在手中的苹果,慢条斯理的道:“朕是答应了你,答应过要吃苹果。但是,朕可没答应过要何时吃。”

闻言,阮清绮气得涨红了脸,眼眸圆睁的瞪着他。

看着她这样子,萧景廷反倒觉着好笑,一直紧抿着的唇角微微扬了扬,状若揶揄:“更何况,这么大的苹果,宫里也是少见,皇后想必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阮清绮本还有些气,听他这般说又有些心虚,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道:“陛下没见过,那是因为以往摆到陛下跟前的苹果都是洗净切好的。”

说罢,阮清绮忙不迭的站起身来,主动道:“要不,我替陛下把这苹果给切了吧?也许,洗净切好后,陛下瞧着也能多些胃口?”

其实,萧景廷现下是真的一点胃口也没有,可阮清绮难得放低身段,这般的殷切主动,他倒不好一口拒绝。所以,他略一迟疑,最后还是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阮清绮悄悄的松了口气,再不多言,连忙起身去洗苹果,切苹果了。

苹果很快就洗完了,阮清绮本还想要亲自削皮切块,可她一向有些手残,也不习惯用刀,削了一会儿苹果皮,险些便要把苹果削去了小半。她瞪着手里那残了的苹果,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要多给萧景廷留些下来——于是,她把剩下的苹果交给膳房的人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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