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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此多重(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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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此多重[穿书]》TXT全集下载_10

阮清绮盯着他那张已没了笑容的脸,谨慎而又小心的回答:“一般吧。”

其实,对于阮清绮来说这些水果都挺好吃的,毕竟,她为了减肥整天吃些个没滋没味的东西,如今便是吃个苹果都觉得很是好吃。

萧景廷大约是看出了她的警惕,忽而挑眉,猝不及防的低头在她唇边咬了一口,顺势用舌尖在她唇上掠过,尝了尝她唇上的苹果汁。

阮清绮:“........”

阮清绮简直被萧景廷这不按理出牌的动作吓了一跳,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正要伸手去推人,萧景廷却已经快她一步,慢慢的站直了身体,补充般的点评道:“确实是一般。”

阮清绮羞恼交加,忍着胸中那团火,冷笑着道:“那还真是委屈陛下您了!”

古代居然也有耍流氓的!而且她都这副德行了,她自己照镜子都觉得辣眼睛,萧景廷怎么就能低着头咬下来?还是该说:不愧是《相府娇女》里天字第一号的变态?

萧景廷却深深的看她一眼,反问道:“生气了?”

阮清绮不知怎的更生气了,咬了咬唇,一字一句的道:“没有!”

与此同时,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算了!反正,她这个样子,萧景廷这个样子,对比一下其实吃亏的怕还是萧景廷这个狗皇帝吧?

不过,阮清绮心下还是有些奇怪:萧景廷他怎么就忽然......忽然就咬人了?

这般想着,阮清绮忍不住又抬眼去看萧景廷。

萧景廷正看着她,此时对上她那满是疑惑的目光,倒是又弯了弯唇,似笑非笑:“看样子,皇后也不是算无遗策......”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好了,下一更应该是周日零点,到时候再见~

本章接着送红包,时间截止到下章更新,也就是周日零点,(*  ̄3)(e ̄ *)

☆、想咬回去

莫名其妙的被萧景廷损了这么一句, 阮清绮气得咬牙,偏又不好为着这事与他吵——萧景廷看着也不是很在意咬人这事, 她若是计较起来,岂不显得她很在意?

所以,阮清绮深吸了一口气,倒是没有发作, 只睁大眼睛, 气鼓鼓的瞪向萧景廷。

她憋着气不说话,心里却忍不住的暗暗腹诽着:呵呵,就萧景廷这神鬼莫测的脑回路, 要是真有人能够跟上他的思路, 岂不是也成了和他一样的变态?!

阮清绮自觉自己是个正常人,自然是不会与这等变态同流合污的。

虽说阮清绮这些时日确实是瘦了些, 脸庞却还是圆圆的,这会儿因着生气鼓起雪腮,看上去就更圆了,像是河豚,仿佛戳一下就要炸开来,看着竟是有种莫名的可爱来。

尤其是她正仰着头,睁大眼睛瞪着萧景廷,眼眸亮晶晶的, 目光是后宫中少见的明亮直白,直白到连她眼里的羞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萧景廷的心情忽然便好了许多,神色稍缓, 这才道:“朕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先走了。”

按理,萧景廷要走,阮清绮这个皇后是要起身相送,一路儿把人送到殿门口才行。然而,阮清绮这会儿正生气,又觉着自己这回是是给萧景廷打了白工,实是不想理他,第一次耍脾气没起来,就这么坐着没动。

萧景廷心情正好,也不计较阮清绮的失礼,反到是抬手在她的头上抚了抚,像是安抚一般,然后才抬步往外走。

眼见着萧景廷一声不响,这都走到殿门边,阮清绮最后还是没忍住,出声叫住了人,问道:“陛下这是要去哪里?”

萧景廷顿了顿步子,倒也没有瞒她:“长青宫。”

正如阮清绮先时打趣萧景廷的那样,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会儿确实是萧景廷拉拢吏部尚书的机会——德妃之前在凤仪宫里被阮清绮揭了面皮,虽说之后有陆太后为她解围,阮清绮也不想再做追究,可德妃到底是丢了大脸的。再者,德妃此人还算是后宫称病的开派祖师级别人物,这会儿已经是“病”上了。

所以,这种时候萧景廷此时过去,只需稍作抚慰,便是雪中送炭,德妃少不得要感激涕零,两边的关系也能来个□□.......

不过,眼见着萧景廷说走就走,阮清绮又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抿了抿唇,侧头看了萧景廷一眼,“哦”了一声,颇有些意味深长。

两人目光相接,神色各异却都没有说话,殿中竟也是静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萧景廷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补充道:“朕今晚在坤元宫用晚膳,你记得令人提前准备。”

说罢,不等阮清绮应声,萧景廷已是轻一拂袖,抬腿出了殿门。

阮清绮没来得及应声,只得坐在位置上看他走远,气鼓鼓的想着:就萧景廷那种数米粒般的吃法,这还得“提前准备”?不过,萧景廷既是说了,阮清绮腹诽完了后,还是不得不唤了端砚来,特意叮咛了一声。

端砚老老实实的应了。

阮清绮吩咐完了晚膳的事情,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没吃完的苹果,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适才萧景廷咬人时那在她唇上蹭过的水红色的柔软舌尖,以及后面那句点评般的“确实是一般”。

约莫是阮清绮这人在这方面反应太慢,适才又光顾着生气,直到此时想起来,她方才慢半拍的觉着耳颊烧热,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亏得端砚正垂首立着,并未抬头去看阮清绮,自不曾注意到阮清绮的神色变化。

阮清绮脸上烧得厉害,再看看自己手里那吃了小半的苹果,实是有些食不下咽了,索性便将这苹果往案上一放,随口吩咐道:“你让人进来,把这里收拾收拾。我迟些儿便要歇了。”

因着阮清绮近来努力减肥,生活称得上是十分规律:早起时先作一会儿伸展运动,然后起身用早膳,用过早膳后逛一会儿园子消食,接下来或是与前来请安的嫔妃说话,或是去小书房消遣;待得午时,用过午膳再去园里散步消食,回来后便借口歇息在殿里做瑜伽,做完瑜伽补个眠便又是将近暮时;待得用过晚膳再去园里散步消食,回来沐浴更衣,做个全身按摩后便可以就寝了。

所以,这个时辰,阮清绮口上说“我迟些儿便要歇了”,端砚也都已经习惯,当下便应了下来,很快唤了宫人上来把案上的果盘以及未吃完的苹果都给收拾了。然后,她才领着人轻手轻脚的退出殿去,如往常一般,只留阮清绮一人在殿中。

边上没了人,阮清绮紧绷的肩头放松下来,心情也轻松许多。她索性也不想萧景廷的事情了,爬上床榻,褪去外衣后便做了一整套的瑜伽。

比起一开始做瑜伽时的吃力,阮清绮现在已是好多了,许多动作甚至已经渐渐标准起来。但是,这一整套坐下来仍旧是汗湿寝衣,气喘吁吁,累得她倒头就睡。

只是,就在她靠在枕上,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时,脑中忽而便又想起了萧景廷那张脸。

说起来,他的鼻子是真的很挺,当他低下头,凑到她唇边咬人时,鼻尖还在阮清绮脸上戳了一下。

阮清绮打了个哈欠,在临近梦乡时,做梦般的想着:要是他下回再敢咬人,她一定要咬回去——到时候就咬在萧景廷的鼻子上,看他还有什么脸出门见人?!

********

萧景廷浑然不知阮清绮正在做梦想着咬回来,他正在长青宫里与德妃说话。

德妃之前在坤元宫里装了一回晕,虽有陆太后解围,但也不得不跟着去了一趟慈宁宫。

陆太后秉性倨傲,虽说碍着德妃的背景,出手护住了她,到底还是嫌弃德妃手段不够。原本,陆太后本是想着,德妃比阮清绮这个皇后早入宫,又有吏部尚书给她的人手,在后宫里经营颇深,憋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气,这会儿动起手来肯定是能叫阮清绮或是阮家丢个大脸的。陆太后也没拦着,甚至不想去管,只等着看一出好戏,杀一杀皇后的威风。

然而,哪里知道,德妃这般的不中用,最后竟还要陆太后亲自出手救人。

陆太后不免失望,把人唤来慈宁宫后也没给德妃留脸面,又训了德妃几句。

德妃先是在坤元宫被皇后言语刻薄,揭了脸皮,好容易装晕躲了过去,到了慈宁宫又被陆太后一通训。她到底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小姑娘,便是有些心机也不过如此,到底还是没撑住,出了慈宁宫便真的气急攻心,真的病倒了。

这会儿,萧景廷过来瞧她,德妃病中方才稍稍有些宽慰,一颗心又酸又软的。

萧景廷早便知道德妃气病了的事情,这会儿坐在她榻边却又端出才知道的模样,反倒冷着脸说她:“你都病成这样了,怎的不早些派人来与朕说一声?朕还是午膳后,听皇后说起的。”

从萧景廷口里听到“皇后”二字,德妃下意识的便攥紧了被角,咬住了毫无血色的唇瓣,几乎是费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她本就正在病中,靠坐在榻上时脸色仍有些苍白,忍了口气,仰头去看萧景廷,乌黑的眸中落下泪来,苍白病弱里更添了几分楚楚姿态:“妾这些日子总是病着,病中神思不属,倒是在坤元宫里说了错话,倒叫皇后娘娘见笑了。此时,太后娘娘都已教训过妾了。此皆是妾一人之错,实不敢因此打搅陛下......”

无论此事究竟如何,陆太后先时已派了程公公去坤元宫说话,将德妃的不打自招说成是“德妃娘娘久病,难免有些疲乏,有时候说错了话也不一定”。至于坤元宫有蛇惊到了阮樱樱这事,也就成了个“意外”。

有陆太后定基调,德妃便也顺着话说是自己病里说错了话,萧景廷也就这么听了。

反正事情究竟如何,宫中有脑子的都是心知肚明,只是要给德妃又或者说是德妃背后的陆太后以及吏部尚书面子,替她圆话罢了。

萧景廷也随口应了一句,没什么诚意的安慰她道:“这也没什么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过是些小事罢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得了这话,德妃眼眶微红,心里却是稍稍安定了些。

正好,宫人端了德妃今日要用的汤药上来。

德妃瞧着萧景廷的脸色,可怜巴巴的叫着苦,想要让萧景廷给喂药。

萧景廷却避开了她看过来的眼神,侧头去问宫人,太医是怎么说的,脉案与药方子又是如何。

宫人一一说了,一边的德妃总算消停了些。

萧景廷问完了事,这才又安慰了几句:“太医院里那些太医用药都是讲究一个‘稳’,虽是见效不快,可都是为身子好。你也别总嫌苦,要好好喝药。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养好身子,无论什么事都及不上你的身子重要,还是要早些把身子养好才是。”

萧景廷说得敷衍,德妃听着却觉心头火热,总觉着萧景廷话中有话,那句“无论什么事都及不上你的身子重要,还是要早些把身子养好才是”仿佛是在暗示她什么似的。

虽然萧景廷至今也没在长青宫里留夜,可他也并未在贤妃、淑妃两人的宫里留夜。至于坤元宫,萧景廷确实是时常留夜,可是按着敬事房的消息,皇帝是从未碰过皇后的——想也知道,以皇后这般的仪容,皇帝又哪里能够看得上?

故而,德妃想着想着,想得深了,脸上便不由烧红起来,含羞道:“妾,妾知道了。”

萧景廷只看一眼便看出了德妃是想歪了,可他却也没有理会,反倒是神色淡淡的说起另一件正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了点事,更新稍微晚了点。不说啦,我先去给上两章的小天使们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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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剧情

说完了自己要说的正事, 萧景廷也没立时便要德妃的回应,只是轻声点了她一句:“朕说的事, 你也仔细仔细想一想。。”

德妃并非真就是那等儿只会使小性子的女人,家里既是将她送入宫里,该教的东西还是都教了的。故而,萧景廷说的事, 她倒还真就听入了心里。

她靠在榻上, 仔细的想了一会儿,怔怔的有些出神,闻言方才回过神来, 连忙颔首, 笑应道:“陛下说的是好事,妾回头会派人去家里说一声的。只是, 此乃国事,妾也做不得主.......”

说到底,萧景廷这事还是得要吏部尚书点头去做,德妃为人女的只能帮着说话却不好直接就做了亲爹的主。

萧景廷听她这般说,便知她是听入心里了,神色稍缓,反倒安慰了她一句:“你也不必太操心了,要紧的还是自己的身子。”

闻言, 德妃心下一软,抬眼看去看萧景廷,眼波流转, 脉脉含情。

奈何,郎心如铁,不为所动。

萧景廷说完了正事,自然不打算在长青宫久留,略说了几句后便起身出门去了。

德妃一直坐在榻上,眼见着萧景廷走远了,这才长叹了口气,开口唤了自己贴身的大宫女画屏上来,低声吩咐道:“叫人准备笔墨,我要给家里去信。”

画屏见德妃脸容苍白,难免担忧她的身体,便劝她道:“娘娘,太医也说了,让您一定静养,不可劳心费神。便是要写信也不急一时。”

德妃却是不以为然,反倒冷笑:“你懂什么!”

她也算是看透了,这宫里做什么都得讲究个出身背景——要不是阮清绮好命,有个首辅爹,就她那般德性,哪里能做皇后?哪怕德妃自己,此回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哪怕被揭露了,到头来太后不还要出手护她?皇帝不还是要来看她?德妃也不至于自作多情的以为陆太后与皇帝这般仅仅是为了她,她知道这些人不过是看重她的出身背景罢了。

所以,这信肯定是要写的。

若是事成,再有皇帝暗中扶持,她父亲这个吏部尚书未必真就永远都比不上阮修竹。

德妃心里想了一回,重又叫备笔墨。

画屏眼见着劝她不住,只得叫人在榻上设了小几,又亲自给送了笔墨,小心的服侍着德妃将那封信写完了。

德妃本在病中,费神写完了信,面色已是十分不好,险些吓得长青宫里又叫了一回太医。不过,饶是没严重到要叫太医,德妃这日的药算是白喝了。

********

萧景廷从长青宫出来后便回乾元宫里理了一会儿事。

虽说如今内阁里头有阮修竹这个首辅兼顾命大臣在,萧景廷也做不了什么,但他还是把那些折子都给看了。等到时候差不多了,他方才抬手揉了揉额角,起身往坤元宫去。

正是要用晚膳的时候。

阮清绮与萧景廷现下倒也习惯了一起用,主要是这两人口味与胃口上一向十分接近。

不过,阮清绮主要是为了减肥,许多东西都是想吃又不能吃,能吃的也都是尽量少吃,一般就是吃菜叶子或是啃果子。

萧景廷则是见着一桌饭菜便犯恶心,哪怕他这几日试着用了用据说健体开胃的安神茶也没能好多少,太油太腻的更是受不得,反倒是清汤寡水和只加了盐与胡椒的菜叶子更易入口。

一个是想吃不能吃。

一个是不想吃勉强吃。

一桌吃饭,瞧见对方神色,心情总是十分复杂的。

萧景廷用得少,甚至比阮清绮还少些,只略动了动面前几样便搁了手中的木箸。

阮清绮也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叫人将东西收拾收拾,开口询问萧景廷:“陛下可要与我一同去园子里走一走?权当是消食也好.......”

这话,阮清绮之前也问过几次,萧景廷一向都懒得理她。他是标准的利己主义者,这种出门吹冷风又没什么好处的事情肯定是不做的——有这时间和力气,还不如回乾元宫看折子呢。所以,阮清绮问了也是白问,如今不过是走个过场,随便问一句,就算是看在两人这塑料夫妻情上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萧景廷今日竟是一口便应了下来:“也好。”

阮清绮正打算撇开萧景廷转身就走,闻言不由呆了呆,一下子顿住了。

萧景廷瞥了眼她这呆模样,倒是挑了挑眉梢,缓缓起身。见阮清绮站着没动,他便逗弄般的伸出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阮清绮生得胖,脸庞圆润,侧颊掐着时肉乎乎、软绵绵的,手感极好。

萧景廷掐着人,不觉想起前不久夜里偷掐的那次,心下微动,面上神色如旧,很快收回手,道:“走吧。”

说罢,他首先抬步出去了,身形高大,英挺瘦削。

阮清绮慢半拍的回过神来,来不及说话,忙追了上去。

此时天色将晚,天边只余下淡淡的一抹晚霞,似灰烬里的火,明亮而又即将熄灭,将一缕明光映照在人眼底。

宫人內侍们跟在后头却也十分知趣,悄悄的落后几步,好叫帝后二人并肩而行,彼此也能说说话。

走了一段路,阮清绮方才想起问萧景廷:“你特意去了趟长青宫,应该不只是为了安慰德妃吧?”

“自然。”萧景廷随口应了一声,略作沉吟,也没有瞒她,直言道,“我与她说了京察之事。”

官员考核主要分做京察与外察,一个是考察京官,一个是考察地方官员。

按照本朝的规矩,四品以下的官员的考察多是由吏部与都察院考核,吏部尚书若是强势些直接就能决定四品以下官员的升迁任免。故而,吏部尚书多称天官或是太宰,权势盛时可与内阁大学士比肩。而四品以上的官员考核则是需要官员自己上书自陈,由内阁以及皇帝裁定。

如此,在官员的考核任免上,吏部与内阁实际上是互相监督制衡的。正因如此,本朝以来便甚少有内阁首辅能兼任吏部尚书的——毕竟,若两者兼具,岂不真就总管天下官员任免?

只是阮修竹这个内阁首辅深得孝成帝的看重,在内阁里一手遮天。孝成帝过世后,阮修竹又临终托孤的顾命大臣,权重不可一世,便是吏部尚书少不得也要看阮修竹的眼色行事。

.......

阮清绮并不是傻子,先是顺着萧景廷的话想了一回,然后便又抬眼去看萧景廷,试探着道:“你是想借刀杀人——借着京察,让吏部尚书出手替你剪除阮家党羽,扶持他抗衡阮修竹?”

萧景廷神色如常,随口“嗯”了一声,想了想,补充道:“京察原是六年一次,去岁就该办了。只是那会儿朕初登基,首辅为了安稳朝局便一力将京察给推后了。如今也是该准备起来了,若真是一直拖着,吏部这六部之首岂不成了吃干饭的?”

阮清绮却不觉后背生汗:之前,阮清绮纵容德妃对阮樱樱下手,为的也是让吏部尚书与阮修竹两人生出嫌隙。萧景廷夸她“一石四鸟”时,她心下其实也是得意的,如今想来却觉得自己的手段比起萧景廷来,简直就像是小孩过家家。

萧景廷用的不是阴谋而是阳谋,他用权利去诱惑吏部尚书——毕竟,吏部尚书不可能真就甘心一辈子屈居阮修竹之下。只要吏部尚书起了这个念头,想要与阮修竹争斗,那他少不得要往萧景廷这头靠一靠.......

想到这里,阮清绮忍不住又回忆了一下《相府娇女》里的剧情发展。这毕竟只是玛丽苏狗血小说,说来说去都是你爱我我爱你的,自然不会细写里面的朝堂动向和权利争斗,但阮清绮根据小说剧情,对于书里的朝局走向也有个大概且又模糊的概念。

小说前期,陆太后、燕王以及阮修竹三方对立,萧景廷这个新帝其实也没什么存在感,只能算是傀儡一般的存在。阮樱樱这个女主自然也卷入了三人之中,阮修竹宠爱她,陆太后厌烦她,燕王又与她互生好感;

小说中期,随着阮樱樱与燕王暗中往来,两人好感渐深,而阮修竹终于发现女儿看上了自己的死对头,断然出手阻拦,而阮樱樱作为玛丽苏女主自然是“痛苦又无奈”的在父亲与爱人之间摇摆着。也就在此时,萧景廷这个新帝作为变态级男配终于异军突起,开始破坏男女主的感情,男配女配一齐搞事情;

小说后期,阮清绮这个恶毒女配被饿死在宫里,萧景廷则是厌食症加重,自己把自己饿死了。而阮修竹终于点头答应了阮樱樱与燕王的婚事,男女主终成眷侣,燕王登基称帝,阮樱樱也成了皇后。

如今细想,到了中期的时候,萧景廷肯定已经不是最开始的傀儡皇帝,手里肯定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否则也动不了手。说不得萧景廷这回真就成了事,就此拉拢了吏部尚书......

阮清绮越想越觉得心情复杂,重又抬头去看萧景廷时,乌黑明亮的眸子里也不免生出了些微的警惕和怀疑,试探着道:“这种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还是说,你又想我做什么?”

萧景廷:“......”

行叭,我不和你说,你嫌我不信任你,几次三番的让我信任你。

我和你说了吧,你又怀疑我另有居心。

所以说,做男人真的真的是很难的。

作者有话要说:萧景廷:做男人好难,做阮清绮的男人更难。

阮清绮:要不,你别做男人,去做...太监?

ps.我好像是周二上夹子,所以周二的更新可能要晚一点了,具体到时候再说~最后,抱抱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天使,炒鸡爱你们哒~

☆、夜深难眠

有些事情真的是禁不起想, 至少阮清绮是越想越觉得萧景廷这么个心机深沉之人忽然与她推心置腹,肯定是别有居心, 另有图谋。

所以,她看着萧景廷的眼神也越发警惕。

被人这样看着,萧景廷自也没什么好心情。只是,他素来厌烦解释, 哪怕被阮清绮这般怀疑, 也不过是冷睨了人一眼,淡淡的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你先问的朕?”

虽萧景廷语声平淡,阮清绮还是很敏锐的觉察出了其中隐隐的不悦。她回过神来, 连忙收回目光, 反应极快的转开话题:“前面那几株梅花树乃是先帝为太后亲手手植,陛下可要去看看?”

说着, 阮清绮上前几步,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几株梅花树。

因着这几株梅花树乃是孝成帝为陆太后手植的,意义不凡,尤显特别,以至于坤元宫周近也只有这么几株的梅花树。这么看着,那几株梅花树多少还是有些孤单的。不过梅花品行高洁冷傲,就只这么几株, 倒也别有意境。

因已是将近正月,枝头的梅花已不复盛时,只有零星的几朵红梅正开在枝头, 仍旧如胭脂般的明艳,凌霜傲雪。

萧景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几眼,神色如常,语气里却带了些微的讥诮:“这样的物件,你要喜欢看,宫里到处都是。”

阮清绮立时便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事实上,如陆太后与孝成帝这般的帝后,实是大周开国以来的独一份。

孝成帝还是太子时,身边就只这么个太子妃。登基后,百官请孝成帝为子嗣计,广开后宫,选秀纳妃,孝成帝却不肯应。他为着陆太后虚六宫,独宠一人,当真是如民间夫妇一般一夫一妻,同起同卧。

虽说朝臣一开始也因着子嗣之事多有微词,可陆太后先后生下一儿一女,帝后二人更是恩恩爱爱二十年,从未有改。

时日一久,宫内宫外也都默认了这个事实。而宫外更是爱用帝后恩爱这一典范来编写话本故事,传颂帝后的爱情,一时间当真有几分“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的意味。

以孝成帝待陆太后这心,在坤元宫边上为爱妻手植梅花树不过是小事罢了,这宫里头必是还有许多的“帝后爱情结晶”,正如萧景廷所说的那样“你要喜欢看,宫里到处都是”。

只是,这帝后恩爱的爱情故事传颂了二十余年,偏偏在孝成帝死前又冒出个萧景廷。

萧景廷的存在就像是打在陆太后脸上的巴掌,陆太后满心的憋闷,气恨难言,便是外头自然也少不了议论。

至于萧景廷,他作为当事人,心里多半也是不好受。

毕竟,萧景廷的出生本就是始于孝成帝酒后的一次意外,出生后又被养在冷宫里。那时候,上有恩爱如一人的帝后,下有明德太子,萧景廷纯粹就是个多余的存在,哪怕活着也得瞒着帝后,更见不得人。

作为这么个见不得人的庶子,萧景廷多半是从懂事起便要学着提心吊胆,艰难求生。他的厌食症说不得也是因此而来的.....

想到这里,阮清绮不知怎的也有些莫名的情绪,心下微软,重又回头去看萧景廷。

斜阳悄悄地落下,天边最后一缕暮色似也跟着沉了下去,一时间天地都跟着暗了下来。

昏沉而又模糊的光线里,萧景廷的侧脸线条也柔和了许多,他凝视着不远处的几株红梅,薄唇轻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清绮主动开口道:“毕竟是先帝待太后的一片心意,要不,还是叫人把这几株梅花树移去慈宁宫吧?”

萧景廷回头看她一眼,眼中神色微深。

不知怎的,阮清绮隐约能从他那张冷淡的面容里看出纵容的意味,想了想,便试探着道:“我本就觉着,这里这么几株梅花树,看着未免孤单。等这几株梅花树移去慈宁宫,陛下不若也给我种几株桃花树?反正,马上就要开春了,想必很快就能看见桃花开了。”

萧景廷并未立时应下,反倒先问了一句:“怎么是桃花?”

顿了顿,又点评道:“俗气。”

自来,梅兰竹菊便并称花中四君子,分别象征着傲、幽、坚、淡这四种君子品性。陆太后容貌明艳照人,脾气却很有些倨傲冷淡,孝成帝为她种梅花,自然是暗赞她如梅花般高洁冷傲,人却如梅花般明艳。

与之相较,阮清绮选桃花,自然就显得有些俗气了。

阮清绮却不管这个,只顺着话道:“这有什么,我就喜欢俗的、热闹些的。”

萧景廷只垂眸看她,一时未言。

阮清绮便伸手拉着他的袖子,拉着人往前走了几步,抬手往边上一挥,颇有些挥斥方遒的豪迈气势:“而且,我还想种多种一些呢。若是只有几株桃花的话,未免也太冷清了。还是要成片成林,这样等花开了,才是如云如霞,云蒸霞蔚一般。”

萧景廷在侧看着她挥手示意,不免也扬了扬唇。

不过,萧景廷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孝成帝只种几株自然没什么。阮清绮雄心壮志要种个桃花林,若真是要萧景廷自己动手,只怕种树种到明年开春也种不完吧?

所以,萧景廷铁石心肠的拒绝了阮清绮的美好设想,淡淡道:“行了,回去吧。”

阮清绮被他打断思绪,多少有些不乐意,回头瞪他一眼。

萧景廷神色如常:“你要做梦,还是先回殿里,沐浴更衣,把被子盖上再做吧。”

阮清绮:“.......”真的是太过分了,就不许人有点儿梦想?!

虽然知道你是狗皇帝,可你未免也太狗了一点吧?!

......

大概是阮清绮心里骂的太厉害,又或者说萧景廷这人真的是太狗了,反遭了报应。这日夜里,阮清绮沾着枕头便睡了,萧景廷倒是久违的失眠了。

事实上,因为厌食症的缘故,萧景廷的睡眠一直不大好,太医暗地里也给他开过一段时间的安眠汤药,只是这种药喝多了后效果便越来越差,而且萧景廷也很讨厌自己喝过药后那种迟钝且又困顿的反应,熬过初登基时那一段最难熬的时间后,他很少再用那个汤药了。

所以,有时候,他是真的很讨厌阮清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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