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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千万遗产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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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千万遗产重生了》TXT全集下载_3

岳海洋:……

就为了告诉他这个?他心说这小麻烦精一走,谁还再见着她呀,管她叫什么呢。

岳海洋:“行,我知道了。”

刚转身去推自行车,胳膊又被拽住,小麻烦精依旧小小声问:“哥,你叫什么呀,你叫岳海洋对不对?”

岳海洋想了一下,他有说过吗?

“不是你路上说,你们村大多数都姓岳、你也姓岳吗,刚才司机不就叫你海洋吗。你看,你刚才跟人司机介绍我是你妹,我都不敢大声问了。”

“对,岳海洋。”岳海洋顿了顿说,“赶紧上车,可别乱跑了,你这丫头要真是我妹妹,我一准狠狠骂一顿。”

徐年脑袋一缩,赶紧溜回车上坐好。

司机瞧见俩嘀嘀咕咕小声说话,笑呵呵道:“你们表兄妹俩感情可真好。”

徐年隔着车窗,看着岳海洋骑车走远,笑了下问司机:“师傅,您跟我哥很熟呀?”

“还行,反正早就认识了。”司机说,“你哥这人可真不错,实诚,仗义,有担当。”

“实诚仗义有什么用。”徐年撇撇嘴说,“您看我哥长这么帅,又高又帅,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娶上。”

“听说现在不是有对象了吗。”司机说,“这女人呀,可得有眼光,光看着眼前人家缺爹少娘、负担重,嫌人家穷,可是你说像你哥这样的,吃苦能干,人品好,人家将来不会混差了的。”

那是!徐年心里说,算你识货。

“他那个对象你认识吗,我一直在外边上学,都还没见过呢。”徐年问。

司机摇头说不认识,旁边三十来岁的女售票员插进话来:“我认识,就我们这镇上的。”抬手指了个方向说,“就住西北角那块儿,人长得也不错的,个头跟我差不多高。这两人年纪都老大不小了,人家跟他们一样大的,孩子都能上学了,要说结婚还不很快么。”

这个女售票员一听就爱八卦,嘴里更好套话,徐年立刻转向女售票员聊了起来。

“早前我哥家庭原因耽误了,他自己也不着急,这都三十了呢,得亏遇上这女的,两人年龄都不小了,我们也没见过,也不知合不合适。”

徐年这么有意一引导,果然女售票员就打开了话匣子。

“可不是嘛,那姑娘也是耽误了,要不也不能等到二十好几。听说是前头找了个对象,处了一段发现男方不着调,退了,后来人家又给介绍一个,又拖了一阵子,不知什么原因又退了,第二回是男方先退的。哎,反正是婚姻不顺耽误了。姑娘倒是不错,然后别人给他们介绍的,该到他俩人有缘分。”

徐年心里切了一声:我谢谢你了,对不起,她跟我家老男人可没缘分。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没有,下辈子也别指望了。

中巴车停留等客,又等了大半个小时才发车,等到了祈安县城,也就中午时候了。徐年慢慢悠悠出了汽车站,先找个干净地方解决了午饭,下午就雇了个拉客的小三轮,在小县城里四处溜达。

巴掌大的小县城,也就那么几个正在施工的工地。徐年都给他考察了一遍,方便她明天“守株待兔”,坐车先回瀛城市区,她行李还在瀛城的宾馆呢。

而岳海洋那边,莫名其妙粘上个麻烦精,也没法再去上工了,骑车一路回家,打扫一下院子,就开始张罗午饭。

家里这情况,他不可能不会做饭,不说做得多么好,反正家常的饭食他都会。

他平时干建筑工,家里的农活就留给了老三,还养了一头牛。等老三岳海防一手牵着牛、一手背着筐回来,岳海洋已经把午饭做好了。

“大哥,你咋在家呢,清早不是去上工了吗?”

“没去,半道有点事,又回来了。”岳海洋道。

说来话长,他懒得说。

下午兄弟两个一起下田,去花生地里锄草,牛就顺手牵着,用一根长绳子拴到路边吃草,这样牛吃不太饱的,花生地里拔的草都归拢好,太阳落山时候两人一牛一起回家,那草正好背回家喂牛。

平常家里也就他们兄弟两人,进了家门就各自忙碌,岳海防去做饭,岳海洋就喂牛、饮牛,院里的菜地浇浇水。

“海防,田里现在活儿也不多,我看你一人也干得过来,明天我去上工,就住在工地了啊,每天骑车来回跑也累人。”

“行,大哥你去好了,家里我都能行。”岳海防把锅里的辣椒炒茄子铲出来,端在手里顿了顿,“大哥,家里这几亩地也没大出息,我想出去打工你又不让,我看等秋收完了,我也跟你去干小工吧。”

“行啊,干小工一天也十八块钱呢。”岳海洋点点头,问,“你跟你那个宋姑娘怎么商量的?你说你们两个正处着呢,我让你去外地打工算怎么回事儿,不太好。等你们正经订了婚,你出去打工,或者你带着她一起去,我都不管你。”

“我们俩还行,就是……”岳海防顿了顿,期期艾艾道,“她爸妈原先不是不同意吗,嫌我们家这样,没有公婆帮忙,穷得叮当响。现在好不容易松口了,要三金,订婚要五千,说是多要点儿,怕闺女过了门受穷……说要是答应了,就请媒人上门去。”

“……反正都是钱的事儿。”岳海洋从他手里接过盘子,端着进了堂屋。

订婚五千,加上三金、订婚衣裳、酒肉礼物什么的,又得两三千,加起来七八千。这还不知道结婚要多少彩礼呢。

他那边呢,更厉害,未婚妻要三万。

岳海洋无奈摇摇头,这都什么逻辑,因为他们家穷,没有父母帮衬,就故意多要点彩礼?

他盛饭坐下,拿筷子指了指岳海防:“你呀,你就不能跟那姑娘好好商量一下,订婚礼哪有要这么多的,平常人家都两三千,镇上再有钱的人家,也就听过有给四千的,她爸妈能要价,你也能还价呀。”

岳海防呐呐道:“我说了,可是……她也当不了她爸妈的家,好不容易她爸妈同意了,那人家还说了,说你那边未来嫂子还要三万呢。”

“要三万我说给了吗?”岳海洋没好气地斥了他一句,放下筷子,有点没食欲了。

老二结婚娶媳妇就够不容易的了,可以说倾尽全家之力,现在家里这边四间房,预备他自己和岳海防结婚用,都是兄弟几个自己动手建起来的,想尽办法省钱,自力更生。

结果房子解决了,卡在彩礼上了。

岳海洋重新抓起筷子,敲了敲桌子:“等明年海胜再考大学,又得不少钱,你看看,看看你大哥连骨头带肉值多少钱,你把我卖了吧!”

“二哥手里也没钱,帮不了几个,他还不当家。”岳海防觑着岳海洋的脸色,试探着说,“大哥,要不,去跟二叔三叔张张口,借点儿?咱们也就结婚成家的一桩大事了,他们当初可满口答应照顾的。”

“你呀,就别想了,各家有各家的日子,各人靠各人自己。”

岳海洋不愿意提他两个叔叔。

他父亲在矿上出事死后,按政策可以照顾安置一名子女亲属,进矿顶班当工人,那时他才十四,年龄不够,没法顶班,母亲就想放弃这一项照顾,改为多要点死亡补助金。但是他爷爷奶奶不同意,作主让年纪正合适的三叔顶了班,当时还允诺说,爷爷奶奶和叔叔们都是亲的,将来肯定帮着抚养照顾他们孤儿寡母几个,不会不管的。

结果问题就来了,爷爷奶奶过世了,他三叔进矿当了工人之后,对他们几乎没过问过,反正人家在一两百里之外的煤矿,人家过得好好的,你也轻易见不着人家。

而本村住着的二叔二婶呢,一肚子怨气,说当初工人名额给了老三,他们老二家本来就吃亏了,凭什么还让他们帮忙养孩子。

因此岳海洋跟两个叔叔来往都很少。他是个硬气的男人,只相信自己。

兄弟两个聊了几句,刚端碗吃饭,外头大门一响,窦月铃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盖着白笼屉布的小竹筐。

“海洋哥,海防也在家呢,”窦月铃笑吟吟走进来,“吃了呀,那个,海洋哥,今晚我蒸馒头,我寻思你们大男人家不会做饭,给你们送几个来。”

“谁说我不会做饭了,中午还做了发面大饼呢。”岳海洋咽下嘴里的饭,放下筷子,慢悠悠站起来笑道,“月铃,真不用,这怎么好意思,再说我们家里有饭,也吃不完,你赶紧拿回去吧。”

“大饼是大饼,馒头是馒头,邻里邻居的,我送来你还嫌弃怎么地。”窦月铃笑眯眯进了屋,把小竹筐往往桌子上一放,嗔笑道,“你就尝尝,你看看我的馒头有没有毒,能不能药死你。”

说着拍拍手,自顾自转身走人,走到院子里又转身问:“海洋哥,你明天是不是还去县城上工呀?”

“对。”

“那我明天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我想去县城玩,买点东西。”

岳海洋道:“你去镇上坐车吧,你一姑娘家,我骑自行车去没法带你,风吹日晒、尘土飞扬的,还不安全。”

“我不,我就赖着你,就让你带我,我还省四块钱车票钱呢。”窦月铃背着手俏皮地笑了下,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走出大门,还体贴地把大门关好了,岳海防转着眼珠子看岳海洋。

“我说大哥,月铃这阵子往咱家来的可挺勤啊。”

岳海洋自顾自吃饭,没搭理。

“大哥,我看月铃对你有意思。”

“别瞎说。”岳海洋夹了一筷子菜,喝粥。

“瞎没瞎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岳海防咂咂嘴,“啧,要说窦月铃,长相我看比韦叶莲强,比韦叶莲还小了两岁呢。”

韦叶莲是岳海洋订了婚的对象。

岳海防揶揄地斜眼看他:“大哥,我要是你……”

“我要是你,我就好好吃饭。”岳海洋瞟了他一眼道,“这种话以后少说,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钱钱钱,看看你哥连骨头带肉值多少钱,你把我卖了吧!

女主:我买我买我买我买……(跳脚举手喊破音)。

☆、熊孩子

徐年回到瀛城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就退房走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打车直奔祈安县城。

小县城最像样的宾馆也就是政府第一招待所了。政府招待所以前就是招待机关事业单位来客的地方,改革开放前是不对外营业的,现在随着改革开放,也对外营业了。而且可以预见,未来五到十年大概还能保持住“县城最好”的宾馆老大地位。

不光是条件档次问题,最关键的,政府招待所从安全性来说,绝对是最佳选择。所以徐年直奔招待所。

政府招待所跟政府大院一条街,相隔也就两百米,一个大院子,主建筑是一栋五层高的客房大楼。眼下各级政府正在招商引资的大背景下,徐年打扮洋气讲究,拖着个大行李箱,出租车直接送到大楼门厅前,让前台服务员一看,瞧着倒像是哪里回来的归国华侨呢,于是格外殷勤,一路帮她拿行李送进房间。

办完入住手续,进了房间也没停顿,徐年把东西放好,收拾一下随即出来。

为了今天的“守株待兔”,她特意换了身俏丽舒适的休闲装,白球鞋,大遮阳帽,随身小背包,清清爽爽上街去。

徐年出门沿着大街往前走,这条街应该是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了,两旁主要都是县里的机关单位,公安局,劳动局,再往前过了十字路口,城中心商业区,商场以及各种店铺,经过教育局和供电局门口,就到了她要找的第一个建筑工地,没挂什么工程项目的牌子,徐年昨天下午溜达的时候就打听了,是供电局新建的单位宿舍楼。

迎着朝阳,工人已经开始忙碌干活了,徐年走进去,靠工地进出口一堆工人在搬砖、运水泥,满眼的钢筋砖头。

工地上出现个洋气漂亮的妹子,马上就吸引了一堆眼球,打小工的基本都是些小青年,纷纷盯着她看,有的还起哄打口哨。

徐年对口哨声恍若未闻,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一个五十来岁的工人身上,看样子像个小工头,工人都是黄色安全帽,他戴个蓝色的,长相也和善忠厚。

相由心生,徐年相信这一点,比如尖嘴猴腮的人,她绝对会敬而远之。

“大叔。”她走过去。

“哎,你这小姑娘,怎么进工地来啦,”那人迎上来,指了指高高的脚手架,又指了下自己的安全帽,“工地上不安全,闲人免进。”

“嗯,我知道了。”徐年乖乖巧巧地笑了下,“大叔,我找人,你们这儿有个叫岳海洋的工人吗?”

“岳海洋啊,有这个人。”那人打量着她问,“你是他啥人啊?”

徐年:“我是他妹妹。”

“噢,他在上边呢,”那人抬手指了指四五层楼高的脚手架,招招手叫来一个小青年,“小王啊,你去把海洋叫来,说他妹妹找他。”

可怜岳海洋一大早跑来上工,一层层爬上四楼的脚手架,刚砌了几块砖。

一早出门,他还被窦月铃耽误了一下,窦月铃一早等在门口,非要坐他自行车来县城,拉着他自行车后座不放。

岳海洋指指东方刚冒红的天空说:“哪有人这么早跑去逛街的,人家店里都不一定开门,我急着上工呢,你可别捣乱了啊。”然后骑上车就跑。

窦月铃跟徐年的事情不一样,窦月铃又是本村的,满村都熟人,他今天要是堂而皇之骑车带着窦月铃出了村,晚上恐怕还得把她带回来,一来一回,村里人还不知道说成什么呢。

所以他骑车就走,窦月铃在后边气得跺脚。

岳海洋不瞎也不笨,窦月铃不挑明,邻里邻居他又不好直接撂脸,可他是一个订了婚的男人。

窦月铃跟他们家住得很近,前后院隔了两家,也算是邻居了。窦月铃二十四,跟他妹妹海兰年纪相仿,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玩。

窦月铃十六七岁初中毕业出去打工,一走好几年,今年春忙时候回来就没再出去,家里人说姑娘大了,先不出去打工了,留在家里准备找对象。

结果这倒霉孩子,整天就往他跟前凑。

二十多公里的路,岳海洋匆匆骑车赶到工地,好歹没有迟到。结果刚爬上去开始干活,小王攀着脚手架喊他,说他妹妹找他。

岳海洋的妹妹海兰嫁在外村,离县城不远,有时候的确会来看他,或者给县中的小弟送点吃的。所以岳海洋没做他想,忙从脚手架一层层爬下来。

“是你?”

初升的阳光有点晃眼,岳海洋看看面前的人,浅灰色裤子,米白休闲上衣衬着粉黄的内搭小t恤,白球鞋,怎么看怎么跟这乱糟糟的建筑工地不搭。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呀,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岳海洋扭头扫了一眼几个吹口哨的小青年,看看自己满是灰泥的劳保手套,认命地脱下来往口袋里一塞,随手拍拍身上的灰土,取下黄色安全帽拿在手里,示意她跟他出去。

“哎呦喂,我说小姑奶奶,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怎么还没回家呀?”

走出工地蓝色的围挡墙,岳海洋瞥了她一眼,自顾自走到路对面的树荫下,看着她的眼神颇有些无奈。

徐年没想到这么顺利,第一个工地就找到了,心情大好,背着手慢悠悠走到他面前站定,抿嘴笑。

“还敢笑,什么地方你都敢乱跑,就你这样,掉一块砖头都能砸死你,你知道工地上都是什么人吗。”

“我来找你啊。”徐年一脸无辜。

“……”岳海洋这会儿是真怀疑她脑子有问题了,顺势往地上一蹲,眼睛看着她,脑子里想着对策。

徐年一看他蹲着,笑眯眯也在他对面蹲下了,相距也就一米,脸对脸。

“……”岳海洋,“你蹲这儿干吗呢?”

徐年:“那你怎么蹲着呀?我站着不好跟你说话。”

“我一建筑工,爬高上低,整天站着干活,有时间就喜欢蹲着,歇歇腿。”岳海洋嫌弃的眼神看她,“你一小姑娘家家的,你这么蹲着好看吗?”

徐年笑眯眯不接这这个话茬,笑眯眯看着他的脸。她的老男人真帅,年轻时候比她想的还要帅,不是俊美阴柔的那种帅,就是眉目硬朗,阳刚大气,浑身男子汉的味道。

在徐年眼里,连他身上的水泥沙灰都更增添了他男人的魅力。

帅。

“哥,我知道你烦我,你看我老给你添麻烦。”徐年扁扁嘴,抽抽鼻子,努力做出一副可怜相,“可是你看,我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吗,我实在是没办法,我一个人在这异地他乡,谁都不认识,谁也不敢相信,你说像我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容易吗,要不是逼急了,我能一个工地一个工地找你吗。”

岳海洋有点头疼。工地有多乱,鱼龙混杂,没人比他清楚。

“你一个工地一个工地找来的?”

“没,”徐年翘起一根白|嫩嫩的手指头,“我本来打算挨个找的,结果头一个找到这儿,就找到你了。”她停了停,笑嘻嘻问道,“哥,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你怎么还没回家?”想起她说没办法、逼急了之类的那些话,岳海洋问,“没钱了,还是钱包让人偷了?”

徐年:“要是我说没钱了,接下来你是不是就给我钱,让我买票回家?”

“你想得美。”岳海洋面无表情往她来的方向指了指,“看你也不像穷人家孩子,真没钱了,从这儿往前走,去公安局,有困难找警察,给你家里人打电话。”

“家里人不管我,我不能回家。”徐年端正了一下脸色说,“哥,我现在是真有难处,所以才来找你,哥你是好人,你看你能不能请个假,我们找地方聊聊,我保证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不然你看,我们俩这样蹲在这儿,也不方便呀,让人看着也不好看。”

像是印证她的话似的,路上开过来两辆运料车,放慢速度拐进工地,司机一条胳膊搭着车窗,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看。

“你呀,幸亏不是我妹妹,我要有个你这样的妹妹,都能给你愁死。”岳海洋指了指方向,“小妹妹,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我也帮不了你,真有难处你就去公安局,你看我还得干活呢,你再跟我捣乱,我半天的工资又没了。”

自家老男人这么难哄的吗?

徐年这会儿有点懊悔了。她原本还想着找个稳妥的法子接近他,可谁知道刚到村口,恰好在村口遇见他了呀,干脆就先黏住他,找借口接触。现在好了,被嫌了吧。

总得把这个谎圆过去。

反正她现在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就算任性胡闹,耍点儿赖皮也无伤大雅。

徐年撇撇嘴,看着他站起身走人,看着他就要走进工地大门了,徐年一溜烟跑过去。

“你怎么又跟来了?”岳海洋皱眉看她。

“哥,我帮你干活。”徐年一撸袖子,露出白生生的小细胳膊,“哥,我就在这帮你干活,等着你下班。你爬高上脚手架我干不了,我可以当小工,搬砖、卸水泥,我要跟你证明,我不是那种闲的没事故意给你添乱的熊孩子。”

她四下里一张望,瞧见刚才帮她找人的工头大叔,一溜小跑过去。

“大叔,我能在这儿给您干小工吗?您给我一个安全帽,你放心,我有力气,能干活。”

工地上不是没有女的,农村女人在工地上干活也有,泼辣吃苦能干也不比男人差,可像她这样十七八岁、漂亮娇艳、还穿这么干净洋气,一看衣服就很贵的……真没有。

所以工头大叔眼神疑惑,扭头看看岳海洋问:“海洋,怎么了这是?”

徐年抢着说:“没怎么。大叔,我真打算在这当小工,我陪我哥一起干。您放心,您先看看我能不能干,不能干您可以不要我。”

她上辈子吃过那么多苦,什么活没干过?不过徐年琢磨着,自家老男人不可能让她在这儿干下去。

果然,岳海洋走过来,歉疚地说道:“张叔,您别理她,这跟我闹别扭呢。叔,真是对不住,我家里有点事,我想请会儿假。”

“没事,你去吧,”张叔挥挥手说,“你妹都找来了,一准有事啊,你赶紧去看看。”

岳海洋领着徐年离开建筑工地。路边都是法桐树,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树下的林荫往西走。

☆、干事业

“说吧,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哥,我不能回家。”

被他眼睛一盯,徐年缩缩脖子:“哥,我都跟你说了吧,我今年十八,高中刚毕业,我到这儿来,是被人给骗了。”

岳海洋瞥了她一眼:“早看出来了。”

顿了顿问,“那你怎么让人骗了的?”

“我跟你说的那个同学,其实不算很了解,她就是在我们学校借读过半学期,在一起玩过一阵子。前段时间她给我写信,邀请我来她老家玩,还跟我推荐这边环境好,政府都在招商引资,要跟我合伙做生意。”

“我寻思都是同学,她哪能骗人呀。她说她家里很有钱,现在我们成年了,应该开创自己的事业,她想用招商引资的名义,让我来跟她一起创业办厂什么的,这样能享受到政府的帮扶优惠政策。”

“你就信了?”

“对呀,”徐年点头,弱弱说道,“我们不是高中刚毕业吗,没考上大学,又没有工作,你看现在城里这么多待业青年,整天游手好闲的。我也是想找个出路,也想干事业,信上我们说的好好的,所以我就来了。我哪知道她是骗人的呀。”

“打算骗你的钱?”岳海洋语气一顿,“不对,想骗你钱,怎么都不露面见你?还查无此人。”

“也不一定是。”徐年说,“我琢磨,她一开始吧,也可能就是虚荣心作祟,爱撒谎,为了面子撒谎,吹牛说自己家很有钱,可以跟我一起创业做生意,她以为我跟她一样说着玩的,她没想到我是说真的。”

“哥你看,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为了面子随口撒撒小谎呗,我现在想想,可能她到我们学校短期借读,连名字都是假的呢,还给了我一个假的老家地址。”

“小丫头之间说几句话,真假搞不清你就敢大老远跑来投奔,你有没有脑子。”岳海洋吐槽道。

“我现在知道错了。”徐年伸出一只小手,卖乖地拉拉他的袖子,“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一看你就没有一点恶意,所以我昨天逼于无奈,就只好先赖上你了,多亏你帮我。我自己也知道人生地不熟,遇上个流氓地痞我就完蛋了。”

徐年眨着水雾蒙蒙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努力想要感动他。

她的老男人,外表坚强硬气,其实心底柔软,很软很软的。

岳海洋看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还真信了几分。他扶着一棵法桐站住,顿了顿问:“既然知道被骗了,那你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回去啊。”

“哥,你不知道,”徐年摸摸鼻子,“我来之前家里也不同意,跟家里都闹僵了,定了君子协议的,我要是在外边混不下去,就得乖乖滚回家去,让父母安排嫁人……”

徐年停了片刻,轻叹,两眼幽幽望着岳海洋,“哥,我才十八岁呀,他们要是把我嫁给我自己不喜欢的人,万一吃喝嫖赌,家暴打我,把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怎么可能!”岳海洋侧目,斥道,“净胡说八道。”

“真的,我爸妈有个熟人,早就对我不怀好意,那老头都44岁了。”徐年说。

上一世两人结婚时,他刚好44岁。

岳海洋这次是真不信了,问道:“你家庭条件应该很不错,你父母怎么可能把你嫁给岁数大这么多的对象。”

“可是他很有钱啊。”徐年委屈地扁扁嘴,“那个人比我爸妈有钱有势,他看上我了,就想让我嫁给他,哥你知道什么叫商业联姻吗,我妈最喜欢钱了,特别贪心,只要男方足够有钱,甭管什么人,她恐怕都会让我嫁,哪有人嫌钱多的。”

其实她说的这也不全是假话。上一世她经历过一次退婚,一次离婚,虽说不光是因为父母,可也都离不开父母的干涉影响。

“所以我现在,只能靠自己生存创业,不然我就完蛋了。我们那儿的女孩子不受重视,不能自立自强,你就得听家里的,让你嫁人换彩礼。”徐年摊手。

岳海洋肩膀半靠着法桐树,表情意味不明,琢磨着她这些话有几分真实性,想了想问:“那你现在怎么打算怎么办?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帮不了你。”

“哥,我其实就是想先找个地方落脚,我自己也不敢乱跑,坐火车来的时候,我就被二流子骚扰过,还想偷我东西。”徐年眨眨眼,“哥你看,人生地不熟的,两眼一抹黑,我敢相信谁?所以我昨晚愁了一晚上,还是决定来找你。”

“你也就昨天才认识我吧。”岳海洋面无表情吐槽道,“你知道我什么人,好人坏人?坏人脸上又没写字,指不定我正好是人贩子呢。”

“哥你不是人贩子,你要是人贩子,我昨天就没得跑了。”徐年嘻嘻笑道,“我在这地方就认识你,不找你我找谁呀。”

岳海洋噎了一下,这叫什么啊,雏鸟情结?刚出壳的小雏鸟,第一眼看到啥就认定是她的鸟妈?

“帮你找工作,还是帮你找住处?听你的意思是想在这边落脚做生意?”岳海洋眼睛乜她,“小丫头,不是我瞧不起你,你一个才十八岁的姑娘家,就想在异地他乡落脚做生意,没那么容易。”

他知道南方一些发达省份重商,当地人全国各地跑,落地生根,开店办厂做生意。可在他看来,这不包括徐年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

“所以我原本是投奔朋友来的呀。”徐年讨好地嘿嘿笑,“哥,虽然我遇上骗子,可这不是还有你吗。你也别小看我,我是有决心干事业的。”

“别叫我哥。我可要不起你这样的妹妹。”岳海洋没好气地说道,“我到底怎么沾上你这位小姑奶奶的,我穷得叮当响,就一农民,工地上出苦力的,我能帮你什么呀。”

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徐年往地上一蹲,讨好地嘻嘻笑道:“哥,你看我反正都赖上你了,你就当多了个妹妹,你昨天都跟人说我是你妹了,好人做到底,不能半路不管我呀。”

岳海洋:“……”

徐年说:“哥,你看咱们站这儿说话都累人,就不能找个地方坐会儿吗,再不然,你骑车带我在这县城转转看看,帮我参谋参谋,看能做点儿什么生意。反正你上午都请完假了,也不好再回去干活了。”

岳海洋想了想,那行吧,九十年代的小县城,让她这样一个外地来的漂亮小姑娘到处乱跑,真不行。

他去骑了自行车,带着她沿着县城几条主要街道转悠。

中午太阳热起来,民以食为天,在徐年的要求下,岳海洋带她去吃午饭。他没招待过这个年纪的年轻女孩,也不知道该带她吃什么,两人就去了一家当地小有名气的面馆,吃当地特色的盖浇面。

说这家面馆有名气,是因为它不光处在县城最繁华路段,味道好有特色,还是从八十年代初开起来的,听说老板是个国营饭店退休的厨师,退休后就办起了这家面馆,如今七十多岁了还能亲手煮面。

面馆门脸不大,楼下除了厨房只有两张长方的小桌子,老板指引他们去了楼上,楼上也就七八张桌子,人不算多,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

徐年自己点了个雪菜肉丝盖浇面,却抢着给岳海洋点了个西红柿牛肉盖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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