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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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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未完的话又重新吞回肚子里。

若想阻止太子登基,鬼骑军便是他手里的最后一块牌,本打算先解决完匈奴进犯一事,但听现在太子既然已经开始监国,那另一枚鬼骑令的下落自然不能再耽搁。

见他迟迟不愿开口,傅时雨本打算就此止住话头,楚晏却突然说:太子监国了。

傅时雨眼里微惊。

边关消息闭塞,京城发生什么变故,等这边听到风声,恐怕已是十日过后了。

而真正令他不安的是,这次太子的来信中却只字未提监国一事。

他究竟是不愿,还是不敢,若是因为不敢,那是不是代表太子监国里,隐藏了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内幕。

而楚晏的下一句话也肯定了他的猜测,皇帝属意的是三皇子。

傅时雨垂死挣扎道:或许圣上现在改变了主意。

楚晏冷笑,直接打破他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不可能。

太子的母族是皇帝心里的一根刺,就算最后皇位注定要落在太子手中,他也不会轻易拱手交付于太子。

听他这么肯定,傅时雨倒有点好奇了,问道:为何世子这么确定?

楚晏抿紧薄唇,看着桌上烛台忽明忽暗的火光,目光深长地说:不是确定,是事实。

上一世太子逼宫,隋庆帝被囚禁于冷宫,听说死时整个人形如枯槁,瘦的只剩副骨架,且身上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一看便知受了非人的折磨,但饶是被这样对待,太子依旧没能得到隋庆帝手里那份名正言顺的诏书。

当年听到这消息的楚晏,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低估了隋庆帝对太子的恨意。

这样一个人,现在会心甘情愿让太子监国,插手朝堂,楚晏打心眼里不信。

傅时雨突然听到外面的雨声停了,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雨没下了。他呢喃了句。

乌云倏散,明月清风,青瓦上残留的雨水顺着屋檐,啪嗒落在檐廊上发出异常清晰的声响。

那走吧。楚晏重新系好披风,往门外走去。

傅时雨看了眼他的双臂,皱眉道:骑马的话,你的手能行吗?

嗯。

楚晏推开门,才踏出去,便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来自远方的冰冷杀意,脑子还没有反应,身体便本能地反手搂住傅时雨往旁边一躲。

一支闪着寒光的羽箭几乎是擦过楚晏脸侧,直直钉在了身后的门框上。

你进去待着。楚晏松开傅时雨,脸色阴霾地抽出腰间的佩剑。

凤阳是庆军驻扎的城池,也不知谁有这胆子敢来此处滋事。

傅时雨轻轻嗯了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薄凉的月光映着这个不大的院子,四周半人高的杂草丛里时不时传来一声秋蝉的短鸣,其他便没再有什么动静,

听到传来声音,重阳也提着刀奔了过来,出了什么事?

楚晏示意地看了眼身后,你带他离开。

重阳听出他语气里的凝重,不敢多言,刚想带着傅时雨走,从草里突地传来一阵窸窣的异响。

随后窜出十几道黑影,飞快地从院子的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随着他们靠近,当看到那些黑影身上的棕色盔甲时,重阳瞳孔紧缩,震惊道:这这是大庆的兵啊!

楚晏倏地皱眉,以为是有叛兵,但当对上这些兵的眼瞳时,又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太对劲。

世子。站在他们身后的傅时雨也发现了,他们好像被人控制了。

楚晏没开口,看着这些双眸空洞,四肢僵硬,步履却又灵敏迅速的士兵,记忆深处闪过丝什么,但又没来得及抓住这缕稍纵即逝的思路。

见那些士兵已经提着刀剑冲过来,他冷着脸说了句带他走,便率先迎了上去。

这丝没抓住的古怪,到底是什么

楚晏脑海里思绪千转,动作却一点不含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十几个士兵便被横着的刀背打晕在地。

这些士兵应是没有思想,也没有自助能力的傀儡,不然以自己现在这带伤之躯,绝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制服他们,

楚晏沉思片刻,突然瞥到底下的士兵耳朵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抬起脚,重重地把那士兵踢翻了个面,藏在鬓角后的耳朵清晰的暴露在月光底下,里面竟伸出来两根细细的触须,随后一只小指粗细的红色蜈蚣虫从耳孔里爬出来。

楚晏瞳孔微张,那丝刚刚没来得及抓住的光亮重新闪现在脑子里。

何生!!!

前世何生死的时候耳朵里也有这东西。

他终于明白了

为何小时候他和母亲被何生追杀,跌下山崖后,刚好被那人所救。

又为何一个普通的逃犯,可以帮王夫人寻到连朝中太医都辨不出玄机的药方。

最后他还有通天的本事混入军营,手里拿着失传已久的秘毒,三石散。

原来一直都是弄错了重点。

这一世何生的尸体被人烧了,他没来得及去看他耳朵里有没有这东西。

但不管有没有,何生都不是所有事的起因,而是

在背后操控他的人!

似察觉到什么,楚晏猛然抬头,只见一支迎面而来的羽箭穿透黑夜,眨眼间便近在咫尺。

不对

不对!

这支箭不是冲自己来的!

意识到某个可能楚晏,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让他如坠冰窟的恐惧感,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那道单薄纤细的青色身影,如同一束在夜里亮起的耀眼火芒,脆弱又异常高大地挡在了面前。

滚!别过

这句话还吼完,最后一个字便被迸溅在脸上的滚烫鲜血给打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两更,更新时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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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没救

楚晏脑子一瞬空白,本能地把往下滑的人捞在怀里。

刺眼的鲜血逐渐在青色衣衫上蔓延,如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雪地里,落了成片成片颜色鲜明的红梅。

傅时雨轻蹙着眉头,除了脸色森白,他五官平静地看不见一丝狰狞,他指尖攥着楚晏的袖摆,轻描淡写地扬着笑脸,世子,我说了。

以后我会救你一条命。

他语气轻松,甚至还带着讨人厌烦的得意。

比起身体的疼痛,傅时雨心里更多的其实是舒坦,当完成了一次重大任务时的舒坦。

说不上这股舒坦从何而来,但他就是止不住地想发笑,或许是因为像那本书上说的一样,真的保全了楚晏的性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楚晏的表情与他的欣喜形成两种强烈的反差,阴鸷的眼瞳里散发出肃杀的寒意,深处又能看出一丝隐约的张皇。

他紧紧捂住傅时雨汩汩流血的胸口,仿若被困在看不到阳光的牢笼里,明明愤怒到极致却又满是深深的无力。

傅稔。他嘶哑地喊。

稔是楚晏给傅时雨取的字。

第一次见这人的时候,心里只觉荏弱的像是依附别人成长的莵丝花,两指轻轻一捏就折了,空有副美貌,那时便随意取了个稔稔腻腻里的稔。

傅时雨很不喜欢。

常说别人叫他,听着像是妇人或者夫人的,楚晏后来便不喊了。

傅时雨瞳孔微张,明明是第一次听,但他却很清楚的意识到这名字是在喊自己。

混沌不清的脑子里好像闪过丝什么记忆,因为鲜血极速流失,身体的温度正在渐渐发冷,但胸口此刻却好像有团火焰在燃烧般灼热难耐,他莫名想看看平日里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上,此刻会是什么样的神色。

傅稔。楚晏又喊了遍,他语气阴冷,但细听又夹着一丝轻颤,不准

我不会让你死。

傅时雨没回答,中箭的胸口没多大感觉,可能是麻木了,浑身舒畅,哪儿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脑子昏沉的厉害。

他没力气再看楚晏那张因为暴怒而扭曲的脸,眼皮仿佛吊着铅石,很重很累,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以至于后面楚晏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清。

被惊醒的朝落推开门出来,正好看到那在朗月下中箭,仰面倒下去的羸薄身影。

公子

这两个字堵塞在喉咙里,她茫然空洞地瞪着眼,突然察觉到远处传来一道凛凓的视线,朝落莫名有种被毒蛇缠绕住咽喉的窒息感。

小心!

重阳怒吼一声,扑身上前,持刀劈掉朝着朝落而去的箭矢。

朝落迟钝地移着目光,却不是看向地上的断箭,而是看向对面屋檐上的那道白色身影。

他没遮面,坦坦荡荡地迎接朝落的视线,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丝阴狠的笑意。

沈言亭手里握着张弯弓,眯起只眼,锋利地箭尖精准地定在朝落的脸上。

还未松开弓弦,一柄势如破竹的长剑迎面袭来,他刚侧身避开,就被一股猛力击中后背,砖瓦湿滑,沈言亭脚步不稳,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他侧身倒在地上,摁住气血翻涌的胸口,喉咙腥甜,刚一张嘴,便是一口浓血喷出来,地上积着雨水的水洼也变成了淡红色。

沈言亭刚坐起身,又被凶猛一脚踹中胸口,他扬起下巴,眼前的景色有些摇晃,唯有那双赤红嗜血的双眸,在浓墨般的夜色里显得清晰如炬,

楚晏手里握着长剑,剑尖直抵着他的眉心,面无表情道:雪莲丹。

拿来。

沈言亭扯起嘴角,阴恻恻地笑道:什么雪莲丹?

楚晏没开口,攥着剑柄的手猛地用力,沈言亭的额间瞬间被刺出一道瘆人的血印。

怎么不动了?沈言亭像是没察觉到痛意,嘴角阴森的翘起,那张脸上再没有平日里的柔软凄楚,猩红的鲜血以鼻梁为分界,沿着脸颊蜿蜒而下,眼里全然是不加掩饰的恶意和狠毒。

杀我啊。沈言亭掌心握住锋利地剑刃,眼里没丁点害怕的意思。

沉默良久后,楚晏嘴角弯起一丝阴森的弧度,你虽然不怕死,但有人怕你死。

对吗?似锦。

沈言亭快速地闪烁了下,微微笑着说:似锦可不在这里。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重阳一脚将藏在大庆士兵里,准备伺机而动的似锦给踹翻在地。

楚晏看着穿着戴盔披甲,一脸惊恐瞪过来的似锦,淡淡道:雪莲丹给我,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长剑快速在手里翻了个转,随后对准沈言亭的肩膀上刺了下去。

啊!!!

沈言亭的惨叫响彻云霄,惊飞了树梢上栖着的群鸟。

公子!

似锦脸色骤变,刚想爬过来,重阳眼里生冷,泠泠刀锋比在她的脖子上。

见楚晏握着剑在沈言亭的肩膀里硬生生转了个面,沈言亭痛的五官狰狞作一团,抬眼看向楚晏不含情绪的双眸,心里突地浮起几分难言的恐惧。

似锦瞳孔震荡,忍无可忍地说:我给你!雪莲丹在我这儿!

你放了公子!

沈言亭咬紧牙关,拼命咽下喉咙里的痛呼,喝道:似锦,他不会杀我!

别给!

似锦像是没听到,置若罔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玉瓶,你放了公子,我便给你。

见楚晏没动,似锦眼里一沉,看向躺在朝落怀里的傅时雨,威胁道:你不放,那便让他给我们公子陪葬好了。

楚晏沉默片刻,深深插进沈言亭肩膀的长剑缓缓抽出来,压着他胸口的靴底也挪到了地面。

沈言亭捂住肩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同似锦隔空对视一眼。

似锦刚想上前,重阳刀背沉沉地压在她肩膀上,不耐烦道:东西交出来。

紧张的气氛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似锦攥紧手里的玉瓶,突然大声道:接着!

话音刚落,她把装着雪莲丹的玉瓶往另一个方向掷去,楚晏和重阳脸色微变,齐齐飞身跃上空中,似锦和沈言亭趁机往门外奔去,等楚晏握住差点摔碎在地的玉瓶时,那两人已经跑的不见踪影。

我去追回来,他们应该跑不远。重阳刚想出去。

算了。楚晏快步走到傅时雨身边单膝跪地,去找郎中。

是。

重阳不敢多耽搁,魁梧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道极速的闪电,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楚晏拿掉堵着瓶口的红布塞子,一颗拇指大小的白色药丸滚在了手心里。

这个有用吗?朝落忍着泪意,一脸担忧地问道。

楚晏眼里沉思,当年他偶然见过一次这颗传说能起死回生,长生不死的神丹妙药的模样,确实是这样没错。

只是当年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也不知是不是如沈言亭所说,喂给自己的是这颗雪莲丹。

但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冒险赌一把。

楚晏把傅时雨从朝落怀里抱过来,垂眸盯着傅时雨面无血色的脸,伸手捏着他下巴,很是小心地把那颗雪莲丹喂进傅时雨的嘴里。

因为失去意思,雪莲丹堵在傅时雨紧闭的齿关外,楚晏眼里急躁,隐隐还能看出一丝不安,他重新把雪莲丹含进嘴里,然后俯身撬开傅时雨的牙关,舌尖把药丹从舌苔上推进了喉咙里。

几息功夫,傅时雨惨白的脸色竟开始现出几丝红润,隐隐好像有醒转的迹象。

楚晏心里绷紧的弦蓦地松了,他亲了亲傅时雨的眉心,嗓子沙哑地呢喃着,没事了傅时雨。

说完,他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缓缓又重复了遍,没事了,傅稔

刚喂完药不久,重阳便扛着着一个穿棕色大褂的老大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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