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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反派后,他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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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广陵王脸上阴晴不定,但语气又隐隐危险,你那小身子骨哪经得起本将军手里这鞭子,况且你于我,还有这些将士都有救命之恩。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抽你。

傅时雨神色平静,缓缓道:王爷说笑了。

不必扯上情理,该罚便罚,草民只是承担该承担的。

广陵王觑着他宠辱不惊地神色,心里微微讶然。

没想到这小郎中瞧着文文弱弱,不堪一击,骨子里倒还有几分值得让人侧目的气节。

他心里愣神,察觉到对面有一道无法忽视的凌冽视线,广陵王抬眼,便见对面那小子正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

直勾勾的眼神如同是刚生出獠牙的幼狼,为保护自己的一席之地,正跟率领群狼的狼王正在进行无形的对峙和博弈。

广陵王心里冷笑,现在倒是开始不遮不掩,当着自己老子的面就敢护上了。

虽说不想就这么算了,但见着楚晏那身累累的伤痕,抬起的鞭子最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这人一老,心也就跟着软了,搁年轻气盛的时候,他今个非得把这孽子抽去半条命。

广陵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傅时雨,半开玩笑地说:起来吧,傅大夫,太医院那群太医候你多时了。

这些天本将军的这耳朵,都快被他们念起茧子了。

草民多谢将军宽宏大量。

见他不追究,傅时雨从地上起身,骤然对上广陵王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心里咯噔一下,装作浑然不觉地别过视线。

父王。楚晏终于舍得出声,我累了。

广陵王严厉地瞪他一眼,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也正是因为明白,他才气得胸腔涨疼,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沉默许久后,他才不耐烦道:先去歇息吧。

最近匈奴又有开始进犯的意向,你给我好好在军营里待着。

楚晏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看到广陵王和应逐走后,重阳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回了地,一脸劫后余生地说:看将军刚才的脸色,还以为真要抽傅公子鞭子。

傅时雨眉心一动,悄悄觑了眼对面神色冷然的人。

羡行!

听着远远传来一道焦急的呼喊,楚晏微微蹙眉,打眼看去,果然见一道月白身影磕磕绊绊地跑了过来。

见到楚晏跟前的傅时雨时,沈言亭脚步下意识地放慢,震惊不已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比起他的愕然和无措,傅时雨则显得自然许多,冲他淡然一笑,沈公子,好久不见了。

沈言亭回过神,神色僵硬,瞧着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好久没见着傅公子了,有些失了礼数,对不住。

没事没事。傅时雨随意地摆摆手,见对面这位主儿的眼神早飘自己身后去了。

沈言亭快步迈到楚晏跟前,一脸担忧地问道:怎么伤成这副模样了?

说着说着他话里便有些哽塞,眼里瞧着很是难过,这些天我到处找你,去问那些将士,他们也不知道你人在何处。

楚晏目光掠过沈言亭的脸,直直望向他身后的人,果真见他没丁点不舒服的样子,相反还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猛瞧,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楚晏心里冷笑,倒真应了沈言亭的问话,办事。

听着他回应,沈言亭脸上一愣,随即又立马欣喜起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受伤的肩膀,怎么伤这么重?疼不疼?

楚晏刚想躲,想到什么,他又干脆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任由沈言亭的手搭在臂膀上。

心知他故意做戏给自己看,傅时雨脸上挂着的笑意还是忍不住渗出了点冷意。

公子,我能下来了吗?朝落在马车里问。

傅时雨这才想起朝落还在里面,忙道:可以了。

朝落没来过大庆的军营,迫不及待地掀开帷裳,结果正好对上了沈言亭那双望过来的眼睛。

沈言亭瞥见那双清澈漂亮的黑眸,脸上呈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搭在楚晏肩膀上的右手也无意识地落了下来。

比起他含蓄的反应,不懂掩饰的朝落便显得直接许多,她脑子里闪过一丝抓不住的记忆,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退回马车,一屁股摔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两更,更新时间不限

第75章 处子

楚晏神色微凝,傅时雨则眯着眼,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沈言亭身上。

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沈言亭略显慌乱道:这姑娘是谁?

说完,又状似随口呢喃了句,怎如此怕生。

怕生?傅时雨跟着他重复着,微微笑道:平日里她常常待在闺中,没怎么见过生人。

恐怕是吓着了。

可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言亭僵硬着脸笑道:莫非在下与这位姑娘曾经见过?

说完,他便迫切地想靠近那辆马车,傅时雨上前挡住沈言亭的脚步,淡淡道:沈公子说笑了,她是我从小认在身边的义妹,怎会与你旧时。

楚晏听他有意想瞒朝落的身世,便冷冷瞥了沈言亭一眼,漠然道:我有事找你。

沈言亭正盯着马车出神,听到这话,眼里瞬间升起惊喜,什么事?

楚晏不言,转身往自己的账内行去,沈言亭愣了片刻,也急忙快步跟上。

见他们走了,傅时雨皱着眉,喃喃道:他怎么来了军营。

听说是混在太医里来的。重阳怕他误会,在一旁刻意的解释着,世子没让他来。

傅时雨脸上一怔,有些无奈道:重阳大哥,我不是在问你。

哦。重阳摸摸鼻子,我也不是回答你。

傅时雨懒得同他争辩,转身掀开帷裳,望着里面瘫坐在地,担惊受恐的朝落,他眼里沉思,语气却很是温和,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朝落抱着膝盖,胆怯不安地缩在坐榻旁,不敢挪动半步。

傅时雨头一回见她这般害怕的模样,奇怪地问:你认识他吗?

朝落失魂落魄地摇摇头,不知道。

我不记得。

傅时雨追问道:那你为何看见他,便想躲?

朝落一脸茫然地摇摇头,须臾,她又蓦地抬头,墨色瞳仁求救似地盯着他,含着呜咽说:我害怕,就是害怕。

她语无伦次地哭求道:公子救救我,救救我吧,好多人,朝落看到了好多人。

见朝落情绪激动,傅时雨不敢再多问,朝她缓缓伸出手,柔声安抚道:别怕,这里只有我在。

你先下来。

陷入深渊潭底的朝落,终于窥见了一丝微弱的亮光,她缓慢迟疑地伸出手,又很是胆怯地想缩回去,但傅时雨不给她犹豫的机会,不轻不重地握住朝落纤细的手腕,沉声道:不用怕。

没人能伤害得了你。

许是他语气里藏着不明显的坚定,朝落惶恐震荡的瞳孔里总算有了点神采,她重重地点点头,握着傅时雨的手下了马车。

羡行,你等等!沈言亭被地上的木头绊了个趔趄,差点狼狈地摔在草地里。

楚晏顿住脚步,意味不明地睨着他,问:你认识那个人?

沈言亭茫然不解道:谁?

知道他不会说实话,楚晏也懒得同他虚与委蛇,淡淡道:明日我安排马车,送你回去。

沈言亭脸色骤变,忙道:我不回去!

话音刚落,瞥见楚晏没什么情绪的视线,他心里一紧,解释道:我担心你,不想回去。

我不用你担心。楚晏毫不留情面地说:再者你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留军营里于我也是负担。

他字字生冷,句句戳心,沈言亭不禁含着泪花,控诉道: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凭什么我在军营里便是累赘,那位傅公子不同样也在军营里吗?

楚晏眉间微蹙,淡淡地看他一眼,说不上讥诮,也谈不上蔑视,但沈言亭心里却很是不舒服。

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硬要楚晏说出一个答案,嘴上才肯就此罢休。

楚晏凉薄无情地说:你同他不一样。

为何?沈言亭抹去颊上的泪痕,有些咄咄逼人道:他可以跟你上沙场杀人吗?

若他可以,那我也可以。

楚晏双臂吊的有些累,他轻轻往上提了提,见沈言亭执意要听,他便也如实回答:他是军医,可以救人。

你能干什么?

沈言亭喉咙一哽,刚想开口,楚晏却先一步开口打断,对,我忘了,你还可以弹几首小曲儿。

有空了可以给将士们当个乐子。

语罢,颊上便挨了一记重重的巴掌,楚晏危险地眯起眼睛,似鹰隼的双眸倏地瞪过去。

沈言亭气得浑身颤抖,见他这副要吃人的神色,又立马吓得跪坐在地。

心中一时百感交集,竟忍不住细细抽噎起来,哭着说:我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吗?

沈言亭清秀的脸上挂满晶莹泪珠,眼眶通红,委屈模样瞧着甚是可怜,若早知道你会这般恨我,当初就算砍了这双手,我也不会为了二钱铜板,去青楼里揽下琴师的活儿。

楚晏表情阴霾,幽幽道:到现在,你都还不明白。

无论你是当陪人作乐的琴师,还是当雌伏人下的小倌,我与你都绝无可能。

沈言亭笑容苦涩,嘲弄道:与我不可能。

与傅公子便有可能了,是吗?

他抬起头,一脸愤恨地盯着上面那张生冷无情的俊脸,讽刺道:原来这些年我也看错了你。

你同那些贪慕美貌的酒色之徒根本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的楚晏不见生气,倒是勾起了唇角,他鲜少笑,做出表情时总显得有丝诡异和古怪。

杂草再生,恶鬼临门,沈言亭,你做了什么亏心事,真以为不会有人知道?

他眸光森冷地说:之所以留你条命,并不是因为这些早就了结干净的旧情,而是有件旧事我还没查清楚。

你若想活些日子,便趁早滚回去,不然等我查明,你挂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定会被我当成献给别人的祭品。

沈言亭从未听过他这番长篇言论,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惊惶难安。

楚晏不再同他多说,凉凉瞥了眼他灰白的脸色,转身去了广陵王所在的中军帐。

刚刚听他父王说匈奴最近不太.安.分,楚晏心里有些在意,再加上庆国公的提前到来,他隐隐感到心神不安,总感觉必须位未雨绸缪的筹备些什么。

不过,必须得把傅时雨和朝落两人送去城池,不能再待在军营里了。

见沈言亭眼睛红肿,心不在焉地回到帐营,打扮成小药童的似锦急忙迎上来,担忧道: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沈言亭摇了摇头,沉默不语地坐在榻上,良久才说:我看到傅时雨也在军营。

他眸光阴森,仿若淬了毒,终于舍得撕开平日那副伪善的面孔,露出了藏在里面的狠毒獠牙。

听到傅时雨这个名字,似锦瞳孔紧缩,震惊道:什么?!

沈言亭阴着脸,继续开口:我看楚世子那样子,明显是对他动了心思。

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似锦略略沉吟,那今晚便行动。

嗯。沈言亭应了声,想起什么,他右手按着隐隐灼热的胸口,我好像看到了凤玉。

她在傅时雨身边。

凤凤玉!似锦脚步踉跄地后退几步,右手撑着旁边的四仙桌,难以置信道:会不会看错了。

她和凤岚不是早就死了?!

不知。沈言亭攥紧指尖,神色冷凝地开口:不管是不是,那人都必须死。

还有傅时雨,我也留他不得。

似锦不言,神色恍惚地点了点头。

应逐站在广陵王旁边,看着案上的行军地图,问:将军,属下愚昧。

去年世子不是才端了匈奴在山海峡的老巢,为何现在还要防备这个地方?

广陵王端起茶盏,吹了口袅袅升起的热气,叹道:匈奴首领为人狡诈,且英勇善战,想必早吃准了我们的心思,昨夜接到密报,曼达这些天率兵在山海峡的附近出现过。

庆国公坐在软垫上,慢悠悠地捋了捋山羊胡,深思道:依我看,他们或许是声东击西。

山海峡只是个引子。

广陵王嗯了声,也有这个可能。

不如先撤退如何?可去城里迎战。监军大臣提议道。

他是文官,骨子软,少了常年在沙场厮杀的血性。

广陵王隐怒地横他一眼,那监军大臣不敢多言,立马低下头颅。

庆国公没头没尾地说:世子初来乍到,便端了匈奴山海峡,倒也算为大庆争了口气。

来时便听到皇上对世子多加赞誉,王爷也算是后继有人。

听到这话的广陵王朗声长笑,黄毛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沾了几分运气而已。

话里表面是谦逊,语气却很是自豪,庆国公哪能听不懂他的意思,笑道:世子如何,老夫可瞧在眼里,我们这一辈人都老了,该是这些小辈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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