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再无动静, 桑萸试探地唤:“顾寅眠?”
男人含着倦意, 嗯了声。
桑萸蜷缩在他怀里, 一动不敢动:“你醒了吗?”
他回:“似醒非醒。”
桑萸:……
“那你睡吧。”
耳畔是他短促的一声笑:“不然呢?”
桑萸浮想联翩,有些羞,又有些恼。
横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顾寅眠将下巴抵在她肩上, 鼻音有些重:“今晚我抱着你睡,让你慢慢熟悉我的味道。”
桑萸:……
夜过于漫长,桑萸终是在窘迫中沉沉睡去。
却苦了立下豪言壮语的顾寅眠。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温香软玉在怀,再强的意志力也得土崩瓦解。
漆黑的房间,顾寅眠感受着怀里平稳的呼吸声,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何为自讨苦吃?这就是了。
婚礼的后天, 桑萸便去上学。
大三学业吃紧,她不想耽误太多课程。
顾家长辈很尊重他们的决定, 反正蜜月旅行什么的,都可以往后推延。
去教学楼的路上, 陈露盈悄声问她:“桑萸,看见我们送你的礼物了吗?”
桑萸语含歉意:“对不起呀,这两天有些忙,我回去就看。”
陈露盈偷笑:“我们三人穷得叮当响你是知道的。所以呢, 我们为你凑了份小礼物,希望你别嫌弃哒!”
桑萸脸颊红红:“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
陈露盈暧昧地说:“希望你看到礼物时, 也一样高兴哒哈哈哈!”
桑萸:……
婚礼喜糖与巧克力余下许多,临出门,苏小灿把桑萸书包塞得满满的,叫她送给同学们吃。
到了工作室,桑萸分给大家,只推脱说有亲戚结婚,这些零嘴多得吃不完。
得了糖巧克力,同学都很会说场面话,让桑萸帮忙传达他们对新人的祝福之情。
陈露盈在旁边意味深长说:“放心吧,祝福那么多,新人肯定能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
桑萸:……
桑萸在孙柔桌上也放了盒糖与巧克力。
倒不是示好或炫耀的意思,既然其余同学都有,总不好独独略过她。
上课时间,孙柔回到座位,看到那两盒碍眼的东西,她脸都气绿了。
偏有好心同学提醒道:“是桑萸带来的糖,说是她家亲戚结婚,这些吃不完,所以分给我们了。”
这些糖巧克力一看就是高档货,不是市面上买得到的那种。
似是瑞士定制,包装细致精巧。
孙柔双手握拳,十指泛白。
嫉恨如熊熊烈焰,几近把她湮没。
什么亲戚结婚?
明明是她自己结婚,和那个姓顾的男人。
原以为他们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却没想到——
孙柔并非出身显贵,她家境只称得上小康。
但她自小美貌嘴甜,一路以来,结识了不少非富即贵的男人。
前天孙柔闲时翻看朋友圈,正巧看到有位富二代发布的新动态,那天他恰好在参加婚礼,而婚礼上的新人,赫然就是顾氏最新掌舵人顾寅眠与桑萸。
那男人竟是西锦数一数二显贵的顾氏子孙?
既然如此,像他这种天之骄子,为什么要娶桑萸这种满大街都有的女人?
孙柔不可置信,不甘嫉妒得快要发狂。
凭什么?凭什么桑萸可以,而她就不行?
整日课程结束。
桑萸同室友们挥别,小跑着奔向顾寅眠停在校门外的车。
新婚的第二天。
他家小顾太太看起来很活泼,风吹起她额间乌发,脸颊因奔跑生出浅浅的粉晕。
像是在邀请他轻咬一口。
顾寅眠忍住了。
他轻笑说:“发生了什么好事?瞧你笑得那么甜。”
桑萸有些脸红,难道她不是一直都这么笑的吗?
顾寅眠给她系安全带:“家里煨了参鸡汤,说要给你补身子。”
桑萸受宠若惊:“我身体很好呀。”
顾寅眠漫不经心说:“没办法,你体谅下苏女士第一次当婆婆的心情!估计还新鲜着!”
桑萸:……
用过丰盛的“儿媳妇”晚餐,桑萸开始拆礼物。
新婚那日许多宾客都送了礼,堆满整整一间屋。
桑萸随意翻了翻,便失了兴致。
她找到室友们送的粉色礼盒,解开蝴蝶结绸带,揭开盒子的刹那,桑萸表情很精彩。
那是一套很sexy的睡衣。
布料简直少得可怜。
红黑色,蕾丝,透明……
“桑萸?”走廊外传来顾寅眠低沉嗓音,“你在里面吗?”
猛地阖上礼盒,桑萸紧张得鼻尖都在出汗。
偏她慌乱至极,礼盒竟被她右手无意拂到地面,轻微一声“啪”,挑逗意味十足的蕾丝睡衣露出庐山真面目。
“你先别进来。”桑萸臊红了脸去捡。
但为时已晚,顾寅眠已推开门。
而桑萸正捻着那薄薄布料准备塞回盒子里。
两两对望。
顾寅眠诧异地看了眼满脸通红的小姑娘,然后,他目光定在那几近透明的睡衣上。
尴尬。
桑萸把睡衣拿在手里不是,扔了也不是。
片刻,顾寅眠淡定地移开目光,他眼神落到别处,看起来从容不迫的样子:“妈找你,等下去趟她房间。”
桑萸细如蚊蚋般嗯了声。
旋即,顾寅眠踱步离开房间:“那我走了。”
桑萸:……
回到卧房,顾寅眠面无表情的脸色终于变得狼狈。
失笑地倚在墙面,他松了松领口,唇间溢出一声无奈喘息。
原以为把人顺利娶到手,至此他便能高枕无忧。
哪知路途漫漫,任重而道远。
他的意志力,未免还是太差强人意了些。
桑萸从苏小灿房间回来时,顾寅眠已冲完冷水澡。
轻易被激起的旖旎总算被暂时压制。
顾寅眠不露声色地擦拭着湿发:“妈同你说什么?”
桑萸避开顾寅眠投来的视线,她特地走到离他很远的地方,把卡放到桌面,不安的说:“妈妈把婚礼礼金都交给我们了,我说不要,但她非要给我们。”
顾寅眠哦了声:“你拿着吧。”
桑萸忍不住抬眸看他:“我……”
目目相触,桑萸倏地躲闪开来:“太多钱了,还是你处理比较妥当。”
顾寅眠眉眼晕开笑意:“你总是瞅着地板干什么?地板长得难道比我好看?”
桑萸:“……”
顾寅眠不以为意说:“先放你那,有需要时,我找你拿。”
桑萸只好妥协。
洗完澡,桑萸安安静静躺到顾寅眠身旁。
他在看一本红色硬壳书。
桑萸摸出手机,准备随便刷刷新闻打发时间。
宿舍群里有未读消息,点开看,这帮始作俑者们正在问,问她觉得这份礼物怎么样,还问顾寅眠喜欢与否。
桑萸:……
她们怎么好意思呀!
连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桑萸偷偷瞥了眼顾寅眠,决定不要理这群小坏蛋们。
把手机放到一旁,桑萸把身体埋进被褥里,闭上眼睛。
“准备睡了?”顾寅眠从书里抬眸。
“嗯。”桑萸没有睁眼。
顾寅眠搁下书,关灯。
窸窣声中,他侧身拥住那团绵软,声色低哑:“一起睡。”
桑萸:……
黑暗里,触觉与感官格外敏锐。
桑萸不自觉绷紧脚趾,男人呼吸之间的暖意拂过她脖子,痒痒的。
还是没办法适应。
或者说,好像很难忽视他的存在。
上次在那辆车里,桑萸是第一次意识到顾寅眠也是个有生理需要的男人。
如今他们亲密无间地睡在一起,他真的,毫无反应吗?
这是不是证明,他对她,其实没多少兴趣呢?
日渐清冷的深秋夜晚,桑萸脸颊生出滚烫的热意。
她赧然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与黯然。
耳畔呼吸声均匀,桑萸辗转着翻身,她更睡不着了。
她望向黑咕隆咚的窗外,惆怅地抿抿唇。
在此刻之前,桑萸从未考虑过这方面的事。
女人的魅力是什么呢?
漂亮的脸蛋?还是完美的身材?
她好像……
桑萸下意识揭开被子瞄了眼自己的身体。
室友与棠梨都曾夸她身材好,所以,顾寅眠注重身材这方面吗?
是不是她年纪太小了?
很幼稚?
都二十了。
不过小他六岁而已。
桑萸翻来覆去,动作尽量轻浅。
她再度转换姿势时,一道幽幽的男声忽而传来,似含叹息:“再不老实,后果可就要自负了小姑娘。”
桑萸:……
男声黯哑,语气别有深意。
桑萸身体僵住,杏眼睁得圆且大。
许久许久。
桑萸躲在被子里,嗡声说:“也不是,不可以的。”
很快又说:“我们不是因为爷爷才结婚的吗?你、你不想要个孩子吗?”
这些话用尽了桑萸的勇气,她羞得像是只熟透的小龙虾,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气氛缄默。
顾寅眠的眸色被夜染得浓黑,复杂盛满眼底。
他在沉寂里轻轻开口:“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桑萸忍不住辩驳:“我不小了。”
顾寅眠嘴角微弯:“睡吧。”
隔了会儿,桑萸慢吞吞嗯了声。
她明白。
这是拒绝的意思。
顾寅眠不想碰她。
羞怯赧然在这刹那烟消云散,心底只余难堪。
“桑萸,”片刻,顾寅眠黯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徐徐响起,“我说过给你时间适应这一切,所以,下次如果你再说类似的话,我不会再放过你,知道吗?”
“……”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顾寅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的底限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意志力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夜半,桑萸睡得迷糊,依稀听到浴室传来轻浅的水流声。
她凭感觉伸手去摸,身旁空无一人。
当时也没觉出不对劲,桑萸蒙头睡到天亮,醒来才隐约生出几分猜测。
清晨的阳光笼住男人英俊的沉睡面容,桑萸匆匆收回目光,她掐了把脸颊,却挥不去心口的烫意,原来顾寅眠对她,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对吗……
写生画展已经结束,桑萸把展出的画都搬回画室。
她又挑了两幅,打算拿去让潘教授指点挑选。至于艺之美的评选,桑萸并不抱希望,重在参与就行了。
晌午在宿舍睡了会儿,桑萸用清水洗脸,有些倦怠地同陈露盈去画室。
陈露盈没有午睡的习惯,她很有精神地在吃石榴:“桑萸,你很困哦?”
桑萸蔫蔫点了下头。
陈露盈暧昧地轻笑:“昨晚没睡好哦?”
桑萸一时没听出言外之意,嗯了声。
陈露盈笑嘻嘻道:“新婚嘛,蜜里调油,我懂哒。”
桑萸:……
算了。
本想解释一番的桑萸老老实实把话咽回肚子里。
如果她否认,估计陈露盈会说她欲盖弥彰什么的。
深秋的校园被银杏叶的金色填满。
行走其中,说不出的浪漫惬意。
课业画到一半,桑萸揉着眼睛望了会窗外。她的四幅画都已经选好,但潘教授今日不在学校,只能明日再去找他。
桑萸起身把画搬到另边,以免挡住空间。
动作间,盖在画框的浅灰色绸布倏地滑落在地。
“桑萸我来帮你。”吐掉嘴里的口香糖,陈露盈蹬蹬跑来,同她讲,“也不知道潘教授会选哪一幅诶?反正我特别喜欢《寂静深处有人家》,我猜……”话语戛然而止,陈露盈声音突然变得既严肃又震惊,还含着几分恐惧,“桑萸——”
“嗯?”桑萸回眸看陈露盈。
仿佛见到什么可怕的画面,陈露盈眼睛睁得极大,怒意像是要在她脸上蔓延开来。
桑萸跟随她视线落定在墙角。
那幅《寂静深处有人家》,已面目全非。
画框的钢化玻璃不见了,墨般的颜料大团大团泼在画布,再看不出原本模样。
做这事的人似对画或桑萸有极大意见,还用刀在画布上狠狠划了十多道。
狰狞的刀痕仿佛是一张张裂开的大嘴,向她们无情又嘲讽地笑着。
“桑萸。”足足半晌,陈露盈才从巨大的不可置信中回神,她怔怔望向身侧的女生,一时竟说不出安慰的话。
作品对于创作者意味着什么,根本无需赘述。
所以,她没办法开口。
视线凝在那幅被毁掉的画上,桑萸看起来没有反应,可沾上两撇油画颜料的手却颤抖不止。
沉默了会儿,桑萸揭开剩下三幅画的画布。
潘教授点名要的《寂静深处有人家》与《沉睡小镇》都被毁了。
只有今天上午才挑好的两幅油画幸免于难。
渐渐地,四周有同学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围过来,尖叫着,谩骂着,怀疑着……
到最后,每个人都开始为自己开脱。
耳畔仿佛有无数只蜜蜂闪动着翅膀,桑萸脑袋像是要炸开。
吵嚷声中,有老师过来主持大局。
这并非小事。
尤其桑萸的那两幅油画已被潘晓岳指定,极有可能择其一去参加专业赛事艺之美。
简短商量后,系主任王哲在班上召开会议,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无非是想让那人自动站出来。
还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主动招认的话,他们会酌情处理。倘若被查出来,那事情可能就不是简简单单一声道歉就能解决的了。
画室寂静无声。
没人开口。
王哲扫了眼众人:“桑萸你跟我出来下,剩下的人,要是有什么线索,或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可以单独来同我谈。”
木然地走出画室,桑萸下意识用手捂了下眼睛。
外面的光线太强了。
王哲以为小姑娘要哭,他尴尬地看了眼远方,心生不忍。
方才校安保已调动附近摄像头查看,在昨天傍晚六点到七点的时间,摄像头画面竟全是黑幕。
由此推断,犯人可能是在那个时间范围内作的案。
“平日有没有与谁发生过矛盾或摩擦?”
桑萸摇摇头,很快又迟疑了下。
王哲抓住她眉眼间一闪而过的停顿:“想起来了?”
“没有。”
王哲点点头:“目前怀疑是同你认识的人,但也不能断定。这事查起来不太容易,你……”
小姑娘长得乖巧温软,静静站在这儿,不哭不闹。十分招人怜爱。
加上又是潘晓岳看中的学生,想来也有几分艺术天赋。
王哲张了张嘴,把“你看开点”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发生这种事,谁能看得开?
画作是自己的心血,独此一份,不能复制。
就算再提笔重画,也是画不出当时的心境了。
“今天早些休息,剩余的课别上了,我替你请假。”王哲和颜悦色地说,“去吃点好吃的,或者约朋友看看电影,放松一下。”
桑萸点头,道了声谢。
静静远离画室,桑萸漫无目的行走在林荫路。
走啊走,她忽地站定在一棵高大楠木下,大簇的黄色小花落了一地,有些已凋零枯萎。风吹一吹,就没了踪迹。
桑萸眼眶发酸,蹲在地上拨弄小黄花。
下午3:25,画室气氛凝重,陈露盈扫了眼身侧的空位。
桑萸没有再进来。
陈露盈冷眼望向周遭,她视线在若无其事的孙柔脸上停顿半秒,旋即移开。
起身离开画室,陈露盈拨通一个新存的电话号码。
铃声盘旋耳畔。
片刻才被接通。
“喂?”男声低沉,透着成熟与稳重的魅力。
“我是陈露盈。”陈露盈脸上没有笑意,她尽量简短地再次开口,“学校出了些事情……”
天色渐渐黯淡了。
太阳往西边沉坠,林木罅隙间渗出红金色的光芒。
桑萸坐在楠树下的木椅,托腮看一群蚂蚁搬运粮食。
她不记得自己坐了多久。
时间是不是不早了?
该回家了吗?
桑萸起身,久坐的双腿微微酸麻。
静站须臾,桑萸低垂着头,往校门走去。
水泥路铺满树叶的影子,桑萸专心地避开它们。
“喂——”
熟悉的含着低笑的声音忽而传来,像是不切实际的幻音。
桑萸只僵了半秒,没有顿步。
男声又笑了,像是无可奈何:“都不等等你家顾先生吗?”
桑萸:……
呆呆望着那个风清月朗的男人,桑萸有些反应不及:“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几分钟了。”
“你怎么在这里?”
倚在树身的男人挺直脊背,朝她踱来:“今天下班早,以为你还在上课,所以随便在校园走走,没想到竟会捕捉到发呆的顾太太一枚。”
桑萸下意识辩驳:“我没有发呆的。”
顾寅眠哦了声:“那你在做什么?”
桑萸:“好吧,我就是在发呆。”
顾寅眠失笑。
桑萸无语地看着他。
走到桑萸近前,顾寅眠牵起她手一起放进风衣外套的口袋,疏淡眉眼里氤氲着笑意:“我好多年都没看过电影了,今晚陪我去趟影院?”又问,“我们是不是还没一起看过电影?”
“没有啊,几年前的暑假,你带我们去看过的。”
“与龙凤胎一起?”
“嗯。”
“那不算,今晚我们不带那两只电灯泡。”
“……”
“可我昨晚答应回家帮二哥测试游戏的。”
“二哥?”
“嗯。”桑萸不明所以。
顾寅眠施施然睨她一眼:“不该改口叫二弟吗?”
“……”
实在是忍俊不禁,桑萸扑哧一笑。
她几乎可以想象顾以凛听到二弟时的抽搐表情,应该,还挺好玩的?
进电影院前,顾寅眠接到一通电话,看了眼身旁抱着爆米花的小姑娘,他并没有避开。
“嗯”了声后,顾寅眠说:“我们现在在电影院,我待会让人去找你,你把东西交给他就行,麻烦你了。”
“怎么了吗?”
“没事。”顾寅眠挂断电话解释说,“一点小公事,让我助理去办就好。”
“那个长得很可爱的小谭哥吗?”
“可爱?”顾寅眠双眸微眯,俯首盯着小姑娘问,“他哪里比我可爱?”
“……”
幸好她没有吃爆米花。
否则一定糗大了。
桑萸强忍着即将崩坏的表情:“你好像不属于可爱挂的吧?”
顾寅眠带她去买甜筒,轻哼了声:“那我属于什么?”
桑萸想了想,禁欲吗?高冷吗?可有时候他故意逗弄她的时候,又还挺……妖孽的……
看完电影,他们又去吃宵夜,然后散步。
将近十一点,顾以凛打来电话。
桑萸讪讪瞅了眼来电显示,心虚地不敢接,她把手机递给顾寅眠:“二弟的电话。”
顾寅眠眼尾挑高,从容不迫地按下接听。
那边叽叽咕咕迫不及待说了一大堆。
无非是指责桑萸重色轻友,有了老公忘了哥哥,还问顾寅眠是不是就在她身边?
“你们俩倒是挺潇洒,顾寅眠那只大尾巴狼挺能的是不是,你凭什么陪他不陪我?我……”
“就凭,”顾寅眠突然截断顾以凛的话,轻笑一声说,“就凭我是她老公,而你,是她二弟。”
电话那头明显被“二弟”这个称谓噎住。
桑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