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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桑萸的订制婚纱于深秋时分送达。

设计师郑薇薇经验丰富, 加之桑萸要求不多, 所以婚纱从设计到完成, 效率极高。

雪白婚纱在水晶灯下散发出圣洁璀璨的光芒,顾棠梨眸露惊艳:“好美啊桑桑,你快试试!”

“嗯。”桑萸赧然地接过精致婚纱,在顾棠梨帮助下, 小心翼翼地穿上。

婚纱设计风格是低调中的华贵。

胸前并非传统款式,是由白纱拼凑成凤凰的两片翅膀环抱住娇躯,裙摆自然散开,纯美中透出小小的性感。

穿戴整齐,桑萸害羞地缓缓松开捂住胸口的手,杏眸如含春水。

她忐忑不安地问:“好看吗?”

顾棠梨几乎看呆:“漂亮死了。桑桑,你身材可真好, 大哥好幸福!”

桑萸:……

“脸红什么呀顾太太!”顾棠梨语含戏谑,“或许我该改口叫你小嫂子啦?”

“棠棠!”桑萸窘迫不已, 那娇嗔模样真像一颗水灵灵的人间蜜桃。

“好啦不闹你啦顾太太,我给你拍两张照片。”

桑萸配合地面露微笑。

顾棠梨边拍边感叹:“大哥真的赚了诶!”

桑萸羞红了脸:“棠棠, 你把照片发我两张好不好?”

“好啊,你想发给大哥看?”

“嗯。”

“小桑桑——”

“我想知道他满不满意。”

顾棠梨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哪方面的满意啊?”

“婚纱呀!”桑萸才领悟到顾棠梨话里的另一种意思,她局促得不行,眼神有些委屈, “棠棠,你怎么也变得越来越坏了。”

“什么叫也?”顾棠梨笑得像只小狐狸,“还有谁对我们家小桑桑更坏来着?”

“……”

不愧是兄妹。

一脉相承的腹黑。

桑萸从顾棠梨那儿讨来照片, 待心跳平复些,她将婚纱照传给顾寅眠。

紧跟着敲字说:【婚纱到啦!你觉得婚纱怎么样?】

怕顾寅眠误会,桑萸特地标明,她问的是婚纱!

等待回复的过程,紧张又莫名的雀跃。

桑萸单手托着下巴,眺望远处秋意甚浓的景色。

滴滴——

听到提示声,桑萸条件反射般迅速点开新消息。

顾寅眠:【很美!】

紧跟着:【抱歉,刚有些事在处理。】

桑萸回复:【嗯嗯,我也觉得婚纱好漂亮的。】

顾寅眠:【……】

顾寅眠:【我说的是人。】

桑萸:……

蔚蓝办公大楼。

顾寅眠扫了眼安静下来的通讯界面,收起手机,含笑走出金色旋转门。

黑色汽车候在门外,副驾驶门拉开,顾寅眠俯身上车,前往icc总部洽谈明年的战略合作事宜。

助理小谭紧跟着钻进副驾驶座,偷偷拿眼神瞄后面的boss。

boss正旁若无人地看着手机,仿佛很专注,眉眼间尽是缱绻的温柔。

原来boss也可以这么温柔的吗?

小谭总觉得人间不真实。

若不是近日上上下下都在大张旗鼓地筹备婚事,小谭当真以为boss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结什么婚哦!哪儿来的结婚对象哦!结果——

好吧,果然是他太天真太年轻。

boss竟然真的要结婚了!!!

听说结婚对象还挺神秘,迄今内部流传的版本也不知真假。

有说boss的结婚对象是世家联姻,有说是灰姑娘上位记,最搞笑的还说是什么养在顾家的童养媳。小谭初初听到时,也是醉了。什么年代了哦,还童养媳?

顾寅眠抬眸,捕捉到小谭脸上古怪的神情,他微微一挑眉:“怎么了?”

小谭忙收敛面部表情,壮着胆子说:“boss,先前您消失那几天,是去找您未婚妻了吗?”

顾寅眠嗯了声。

小谭难以置信又无法理解:“boss,我跟您这么久,除了最近您偶尔消失几天,可谓是对您的去向了如指掌,您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要不就是回家,哪儿来的时间谈恋爱?难道您的未婚妻果然是……”

顾寅眠眼尾扬起,随他说:“养在顾家的童养媳?”

小谭脸色瞬间就白了。卧槽,boss居然对公司里流传的八卦这么清楚?不过他想说的并不是童养媳来着,而是毫无感情为了利益的世家联姻啊!

顾寅眠声音散散漫漫的:“什么年代了,别乱说。”

就说,怎么可能是童养媳?公司里的人啊,就是想象力太丰富脑洞太清奇。

却又听顾寅眠轻飘飘道:“不过是养在家里的妹妹而已。”

小谭:……

妹妹vs童养媳?

小谭默默地、默默地好像get到了什么!

距离婚期还有整整一周。

人逢喜事精神爽,顾襄伯近日精神许多,做复健特别积极。加上顾蓉蓉要带孙子陈浩初赶回国内,顾老爷子更乐得合不拢嘴。

桑萸白天有课,等她被顾以凛顺道捎回家,姑祖母顾蓉蓉与陈浩初已稳坐客厅。

老爷子与妹妹顾蓉蓉手拉着手,聊得甚是欢喜。

顾棠梨与陈浩初则并肩共看一部手机。

桑萸视线轻轻望去。

顾寅眠慵懒地坐在沙发另侧,似有些无聊的样子。

他今日没去公司,姑祖母与浩初表哥归国,是他亲自去机场接的。

等到最后两个小辈回家,顾蓉蓉自是又高兴一番,拉着两个孩子不停说着亲热话。

夸完顾以凛,顾蓉蓉慈祥地望着桑萸,若有深意地与顾老爷子交换眼神:“亏我之前还心心念念盼着这孩子去罗马留学呢!结果小姑娘的人没盼到,竟盼来了桑桑和寅眠的婚礼!你们两孩子可真是的,其实私下早就对彼此有意了吧?怎么瞒到现在?姑祖母险些就要做遭人嫌弃的事了呢。”

顾寅眠不露声色地浅笑,那风淡云轻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听懂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桑萸只好跟着傻笑。

倒是顾襄伯有些尴尬,他哼哼了两声,指着顾寅眠骂了句“小兔崽子”。

顾蓉蓉立即圆场:“我们家寅眠和桑桑多般配!哥哥真是有福气,就是桑桑年纪还小了些,再大点,他们给哥哥你生个胖重孙子,四世同堂,多幸福。”

顾襄伯被哄得眉开眼笑。

桑萸赧然窘迫的同时,又有些心酸与茫然。

她与顾寅眠婚后,便是要打算生个宝宝了吧!

爷爷一直都想抱重孙子的。

宝宝吗?

桑萸飞快偷瞄顾寅眠一眼,又匆匆收回。

脸颊旋即染上两团火烧云。

桑萸不好意思坐去顾寅眠身边,正巧顾棠梨叫她,她便坐到他们身边。

陈浩初是那种很热情很阳光的大男孩。

加上大家一直都有通讯联系,很快,那点生疏隔阂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至夜幕降临,孩子们仍聊的热络,桑萸笑眼弯弯,同陈浩初说着什么。

顾寅眠颇有些不是滋味地起身。

经过他们身侧,他故意轻咳了声。

这声动静石沉大海,一小点浪花都没能激起。

落地窗外已是黑漆漆一片。

桑萸留在客厅与大家聊天吃宵夜,都没发现顾寅眠什么时候不在的。

将近九点,她收到顾寅眠传来的讯息。

顾寅眠:【没困?】

桑萸回:【还好呀,我们在吃宵夜!酒酿汤圆,你要吃嘛!】

顾寅眠:【呵!不吃。】

为什么要“呵”呢!感觉很像是在冷笑!

桑萸正要回复,顾棠梨拉起她手:“桑桑,我们带浩初表哥去庭院散会步。”

桑萸笑着点头,暂时收起手机。

月色皎洁,几人畅聊不断,时间过得极快。

十点半,一行回房间休息。

顾寅眠房间的灯仍亮着。

起初桑萸并不觉什么,眼下回过味儿,她便觉出一些些不对劲了,顾寅眠他是不是有些心情不好?

等其余人回到各自房间,桑萸走出卧室,蹑手蹑脚敲响顾寅眠的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由内而开。

顾寅眠穿着深灰色丝绸睡衣,他望着鬼鬼祟祟生怕被人撞见的小姑娘,语气莫名有些幽怨:“你舍得回来了?”

桑萸:……

身姿高挺的男人挡住门,好像完全没放她进去的意思。

桑萸无辜地眨眨眼,完全不清楚,她怎么招惹他生气了。

桑萸露出笑容:“你还没睡呀?”

顾寅眠阴阳怪气地嗯了声,他单薄的眼皮耷拉着,懒懒睨她一眼:“要睡了。”

桑萸有点不知所措:“哦,那、那你睡吧,晚安!”

眼见小姑娘转身要走,顾寅眠眸色暗了暗,他一把抓住她纤细手腕,将人从灯光朦胧的长廊拽回明亮屋内。

桑萸猝不及防失去重心,撞入他坚硬的胸膛。

“哒”,房门在她身后沉沉关上,伴着这声响动,桑萸神经下意识绷紧。

她推开顾寅眠的身体,往后退两小步,细声嘟囔:“你、你不是说要睡了嘛!”

“是要睡了,”顾寅眠语气淡淡的,“但你不是来了吗。”

“那我们,不如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男人一双凤眸迷离而深邃,说话突然拖腔拉调的,每个字咬音都很重,很慢。

“……”

桑萸吓得转身就跑,她双手握住门柄,将要拧开的瞬间,却听身后徐徐传来一声低笑。

桑萸:……

她又被顾寅眠!给耍了!

桑萸全身都在发热。

她真是又气!又忍不住羞窘。

“过来,我们好好聊会儿天。”

桑萸憋屈地瞪着他,她后背抵住门,不肯听话。

顾寅眠唇角弧度往上扬,语气含嗔,却听不出责怪她的意思:“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桑萸把视线投向黑咕隆咚的窗外,不理他。

男人又是轻轻一声笑。

那笑像是羽毛,在她心尖扫了扫。

桑萸莫名有些心虚。

她没有看顾寅眠,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脸上。

她现在好像是越来越大胆了!虽然更多是在顾寅眠面前。

但之前面对孙柔,她态度也强硬了好多。

这都是以前她不曾拥有的模样。

这是为什么呢?

桑萸偷偷去瞄顾寅眠,却与他含笑的眸戛然撞上。

桑萸:……

这次没有惊慌地挪开目光,桑萸慢吞吞朝窗下的顾寅眠走去,她抿抿唇:“你今晚生气了吗?为什么要生气?”

顾寅眠不答反问,很理所当然的样子:“知道惹我生气,怎么现在才来哄我?”

桑萸:……

“我起初不知道你生气!今晚姑祖母和浩初表哥都在,爷爷那么开心,大家也都很高兴!而且我都没同你讲话,实在不懂哪里招惹了你生气。”桑萸越讲越觉自己无辜。

顾寅眠对上小姑娘那双水汪汪的杏眸,轻嗤了声:“你还知道你今晚半句话都同我讲?”

桑萸:……

难道他,就因为这个而生气了吗?!

她眼底满满都是惊诧。

顾寅眠指责她:“左一声浩初表哥,右一声浩初表哥,叫得倒是挺亲热,还陪他庭院漫步?殷勤!”

桑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顾寅眠挑眉:“我冤枉你了?”

“冤枉倒是没有冤枉。”桑萸学他不紧不慢的腔调,眼底却忍不出生出几丝笑意,“可表哥再怎么亲热,也不及哥哥更亲热吧?”

这话实在有些暧昧,桑萸说完脸颊便红得吓人。

顾寅眠愣了愣,难得滞了半拍。

一贯都是他调笑小姑娘,这会儿反被调戏,竟觉得……极不真实。

有风从窗户罅隙溜进来,蓝色窗帘波浪般摇曳。

桑萸窘迫不已:“我、我困了,要回房间睡觉。”

顾寅眠被小姑娘给逗乐了,现在知道害羞了?

交叠的大长腿散开,顾寅眠气定神闲地起身:“我送你。”

桑萸:……

他们房间隔得那么近,哪儿用得着送呀?

替小姑娘拧开房门,顾寅眠趁她进去前,突然压低嗓音说:“下次不能再因为别的男人而冷落我,知道了吗?”

桑萸:……

日复一日,婚礼的前两天,桑萸在顾寅眠陪同下,去机场接叔叔和大伯两家人。

他们是她爸爸的亲兄弟,理应见证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被养在顾家的这些年,其实桑萸鲜少再同杏城的亲戚联系。

每逢新的年岁,小叔叔桑骏会给桑萸打压岁钱,不多,比不上顾家长辈给的零头。

桑萸很感动。

她知道婶娘对她颇有微词,若知情,婶娘断然不肯让叔叔给她打钱的。

所以哪怕再少,也是叔叔瞒着婶娘偷偷存给她的。

但时间与距离的隔阂,实在容易让人生疏。

桑萸几乎认不出他们了。

大伯桑远头发半白,小叔叔桑骏也不再年轻。

印象里打扮得还算时髦的婶娘与大娘都老了,脸上爬满憔悴与皱纹。

时光把记忆之中的他们全变了样。

见了面,不止桑萸紧张,对面也很局促。

幸好同行的还有的三个小辈。

桑远子女双全,此次同行的只有长女桑依依,小儿子在外地出差。小叔桑骏膝下有两个比桑萸小的儿子,名叫桑学致和桑学材,此时两人都站在桑依依身旁。

“堂妹好久不见,我是桑依依,你长得好漂亮,姐姐都认不出你了!”大伯长女桑依依率先开口,她打扮偏轻熟风,一身焦糖色的针织长裙,外搭米色长风衣。仪态言行均得体,想必已在社会立足。

“姐姐好,你们路上累吗?”桑萸抿唇笑笑,她目光跟着扫向小叔叔家的两个儿子。

“不累。”小些的桑学材对她友善地笑了笑。

望着桑学材那张肖似小叔的脸,桑萸突然有些晃神。

幼时经常欺负她的两个男孩子都长大长高了!

桑萸以为自己再看到他们,可能会有些芥蒂,但很奇怪,她并没有。

或许是这些年她在顾家生活得很好。

好到那些曾经受过的委屈,都不值一提了。

桑骏怜爱地望着小侄女儿说:“不累不累的,你们给我们订的机票都是头等舱,太浪费了,何必花那么多钱。”

“叔叔你们难得来西锦一趟,舒适最重要,其它不必在意。”顾寅眠姿态并不高,他脸上笑容比寻常要深一些,“车候在外面,先去酒店休息如何?路上我们可以慢慢再聊。”

顾寅眠安排得极周到,他很照顾众人情绪,既没让任何人遭受冷落,也出奇配合他们的话题。

反倒衬得桑萸的存在可有可无。

晌午的秋阳不算温柔,他的侧脸轮廓在光芒下更加深邃。

桑萸悄悄仰头望着顾寅眠。

她心底暖融融的。

像雪后初霁的第一抹阳光照在了脸上。

曾经的亲人对桑萸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对他们的感觉很复杂,有理解有感激,但也不是没有委屈的。

所以,此刻有顾寅眠在她身边,真好。

桑萸幅度很轻地用小手偷偷拽住顾寅眠的衣角,她嘴角弯起满足的弧度。

十二岁来到顾家的那一天,真的真的是她人生中最庆幸的一件事情!再没有比这更庆幸的事了。

晚上顾家请桑家众人吃饭。

桑萸劝了好久,才打消顾老爷子亲自出席的想法。

不是旁的,桑萸虽不再在意那些过往,但她到底对婶娘他们曾经的刻薄心存忌惮。

顾老爷子身子不好,她不想冒一丁点险。

晚八点,西锦檀卯餐厅雅厢内,该来的人俱已到齐。

顾氏夫妇有涵养地同桑家人寒暄,起初气氛还算和谐。

席半,喝了两杯酒的桑骏忽然眼眶半湿,他满是感慨地望着桑萸道:“桑萸,小叔看到你如今将要嫁人,真的很高兴。老家的那套房子我同大哥商量,决定当做嫁妆交给你处理。这是你爷爷留下来的,这些年老城房价涨了不少,看你是想留着,还是想卖掉,都归你做主。”

此话一出,餐桌有片刻的寂静。

婶娘笑着的脸立马沉了。

坐在她附近的大娘面色也不好看,还斜着眼睛瞪了眼大伯桑远。

桑远闷青着脸,一声不吭。

桑家几个小辈顿时也有些讪讪的。

将举在手里的酒杯搁下,苏小灿与丈夫顾廷尉对视一眼。

说实话,他们还真不在意桑桑有没有嫁妆,桑桑既然养在他们家,便是顾家的半个女儿,该准备的他们都会备下,区区一套杏城的房子,真没人放在眼里。

但若是那边长辈们满怀真挚的心意,桑桑高兴,他们也高兴。

怕就怕——

婶娘终于忍不住开口,她面上是笑着的,态度看似温软,语气却很坚硬:“那房子爸生前也没说要留给谁,这些年都是我在打扫修缮,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再说我们家学致今年刚上大学,学材过两年就要高考,都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哎,若是我们家条件好,我肯定不会说这些话的。”

大娘也跟着轻咳了声,说:“我们依依也快结婚了的,得还房贷呢!”

“妈!”桑依依惊呼出声,神情十分尴尬。她早叮嘱过她母亲,有异议家里人私下商量,万万不要闹到台面上惹人笑话,就算婶娘糊涂,她也不要掺和。顾家可是西锦数一数二的大户之家,谁在乎那套破房子?

怎知她母亲听后却更气了,还说什么既然顾家千好万好,那就别贪这房子,好好做她的豪门太太去。昨晚桑依依好不容易才劝住自己母亲,眼下却功亏一篑。

桑骏瞪了眼老婆,脸涨得通红,他胸口剧烈起伏,就差拍案而起:“我说给桑萸,就给桑萸。”

“桑骏,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谁让你自作主张了?”

“再说一百遍,我也是相同的话。”

“你……”

面对老婆的反对,桑骏依旧态度强硬。

这些年,他对侄女儿何止是心存歉愧?桑萸的爸爸,也就是他的二哥桑岩,向来是最疼他这个弟弟的。可他故去后,他却没能好好守住他唯一的血脉。

而且这套房子爸生前曾立过口头遗嘱,就是要留给桑萸。难道她连这都还想贪图吗?

雅厢内犹如乌云笼罩,暴风雨将至。

顾寅眠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出出闹剧,眼神冷厉凛冽。

双拳攥紧,他抿成直线的唇动了动,正要开口,一团小小的温软突然覆住他微微颤抖的手。

顾寅眠侧眸,便对上一双澄澈干净的杏眸。

那眸中透着安抚,像夏日拂面而来的清风,吹去他心中的烦躁,让人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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