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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的喜欢总比昨天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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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回到顾家, 两人在庭院漫步。

顾寅眠说:“改日你带上我卡, 好好再招待一次你的室友。”

桑萸眨巴眼睛:“顾先生这么大方的吗!”

顾寅眠语气颇有些意味绵长:“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桑萸:……

“你不去吗?”

“她们怕我, 我去做什么?钱包比我本人更有魅力。”

还挺有自知之明。

“婚纱有没有特别中意的款式?”顾寅眠突然转移话题,眸色深了几分,“不许说随便。”

桑萸心虚:“可我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婚纱!不太懂这个。”

顾寅眠妥协:“行,我把待选设计师的作品册发给你, 你先挑,再同设计师商讨你的专属婚纱。”

她的专属婚纱吗?

桑萸害羞地点点头。

“那你的礼服呢?不需要提前做准备吗?”

“婚礼没人关注新郎,大家的焦点都在新娘身上。”

桑萸脸红红地看他一眼:“可新娘会看的呀!”

顾寅眠:……

灯下光影交错,小姑娘稚嫩的面庞比花娇。

顾寅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瞳仁里仿佛染了墨。

桑萸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

夜风下,月朗风清的男人不复往日冷漠儒雅的模样。

他们距离徐徐地拉近。

顾寅眠俯首吻住她唇。

身体的感知,心跳的频率, 全都这一刻失了控,再不受控制。

桑萸耳边像是炸开了烟花。

她能清晰看到男人根根分明的睫毛, 他因隐忍而微微蹙起的眉。

被吻得快呼吸不过来,桑萸想说话, 溢出唇的却是细弱的呜咽。

咚——

一声重物落地。

在这寂静又旖旎的夜发出明显的响动。

桑萸下意识推开顾寅眠,却险些跌倒。

顾寅眠迅速将她搂住。

数米开外,一身石榴红长裙、波浪卷发的妙龄女郎瞪圆明媚的眸,半晌都说不出话。

她怔怔盯着月下相拥的两人:“你、你们——”

顾棠梨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们, 脸羞得通红。

猛地提裙,她转身就跑,想起掉在地上的包, 她又匆匆折返,着急捡起来,再跑。

桑萸:……

是棠棠。

顾寅眠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融入黑暗的那抹倩影,微微挑眉。

桑萸窘迫地捂住脸。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棠棠怎么那么惊讶恐惧的样子?”

顾寅眠答:“恐怕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桑萸:……

没人告诉她吗?

那她,得吓成什么样子?

顾棠梨确实被吓得六神无主。

箭步冲回房间,她在落地窗下不停踱步。

是她眼花了吗?

并没有。

是她出现错觉了吗?

并不是。

那两人是假冒的吗?

什么鬼。

大哥和桑桑……

这不可能。

他们疯了吗?

他们没疯,她得疯了。

顾棠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行,她的小可爱怎么能配大魔王?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看了眼黑黢黢的窗外,顾棠梨佯装冷静地下楼。

恰巧桑萸顾寅眠并肩归来。

气氛迷之尴尬。

顾寅眠率先开口,带着一贯的威严:“终于舍得回家了?”

顾棠梨未语,气势先矮三分。

她懊恼地咬住红唇:“我说过,我有正事忙。”

不经意与桑萸投来的关切目光撞上,顾棠梨略心虚地率先移开。

等等——

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

顾棠梨连忙摆出审视的脸色。

顾寅眠慢条斯理说:“正好你回来,过两天陪桑萸挑选婚纱。”

顾棠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婚纱?什么婚纱?

桑萸极不好意思:“我,那个我,我要同大哥结婚了。”

顾棠梨:……

“你要嫁给他?”顾棠梨愣了半拍,怒道,“桑桑你再说一遍!!你居然要嫁给顾寅眠?什么情况?一定是他强迫你对不对?他欺负你对不对?你应该告诉我,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会帮你的啊!”

顾寅眠挑挑眉。

桑萸解释:“棠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

动静有些大。

顾氏夫妇与顾以凛先后下楼。

顾棠梨委屈地瞪着所有人:“你们竟都瞒着我!他俩要结婚了!你们还瞒着我。”

苏小灿诧异:“你居然不知道?我以为二哥同你说了。”

顾以凛一挑眉:“您可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和野丫头最近都没怎么联系!”

顾棠梨气得不行:“你说谁野丫头呢?”

顾廷尉连忙给二公子递眼色:没见你妹妹正生气,还火上浇油?

顾棠梨气不打一处来,怒火直指顾廷尉:“爸,你也不跟我讲。”

顾廷尉:……

夜色终于归于沉寂。

桑萸陪顾棠梨探望过爷爷,两人躺在床上聊天。

顾棠梨仍是愤懑不平,为桑萸不值。

“可我觉得,是我占了便宜啊!”

“你脑子没坏吧?”

“……”

“大哥既严谨又无趣,说好听点儿叫宠辱不惊从容淡定,说难听点儿,叫沉闷古板,永远都是那副无欲无求深不可测的样子。偏你又懦弱,你真嫁给他,岂不是被他压得死死的,永无翻身之地吗?”

桑萸轻拍顾棠梨的背,给她顺气。

顾棠梨:……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我有听的。”

顾棠梨快气成河豚,本就艳极的脸蛋添了几分生动,美得夺目。

桑萸像欣赏艺术品般望着她:“那你呢棠棠,上次我室友去榕城写生,看到你在拍电影,不过她没认出是你,你为什么会去拍电影呢?”

“别转移话题。”顾棠梨蹙眉,“我那事有你这事重要吗?先跟我讲清楚你的想法。”

桑萸沉默片刻,思索着说:“棠棠,你说,人都会戴着面具生活吗?”

顾棠梨嗯了声,人怎么会没有面具呢?

桑萸望着窗外,嘴角弧度浅浅弯起,眸中柔软:“美丽的面具下可能是丑陋,孝顺的面具下也许是自私,微笑的面具下兴许是悲伤,那冷硬无坚不摧的面具下呢?说不定藏着天底下最温柔的面貌,你说对不对?”

顾棠梨眼尾微翘:“你说大哥?”

桑萸笑笑。

“大哥很……温柔?”

“我发现,大哥和我想象中是有些不一样的。”

“他在你面前是什么模样?不是命令你只准你听他的吗?”

“没人这么!谈恋爱的吧?”

“……”

顾棠梨神情微妙。

可想起月色下两人拥吻的画面,顾棠梨不服气的嘟嚷:“也是,谈恋爱的男人都是流氓。”

桑萸:……

“好吧!不笑话你了。”顿了顿,顾棠梨充满自豪的说,“我大哥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我只是太意外,意外将来陪伴他的那人竟是你。”

“我也没想到。”

“桑桑,你老实同我讲,你俩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合着这么多年了,你俩其实早就暗戳戳看对眼了,是不是?”

“……”

熹微晨光洒满客厅。

昨晚桑萸同顾棠梨聊得太晚,她困倦地揉揉眼睛,有些不在状态地下楼。

视线不经意往下望,便见白衬衫男人独坐餐桌看报,柔和的光均匀地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薄薄的淡金色光晕。

桑萸像是看到了好久好久以前,那个站在顾老爷子身边的少年。

当年小小的她抬眸朝少年望去时,正巧窗外投来的光极艳。

少年清隽的脸就这么在光晕中显现……

轻抬凤眸,顾寅眠搁下报刊:“怎么?看傻了?”

桑萸:……

吃过早餐,顾寅眠开车送桑萸上学。

副驾驶座上,桑萸捧着婚纱样刊翻过几页,认真挑选。

她喜欢简洁明朗的风格。再者顾寅眠长她六岁,若婚礼她穿得太过繁琐夸张,站在他身旁,似乎会格格不入?

“我选好啦!”

“这么快?”顾寅眠就小姑娘指向的那页望去,小姑娘选中的是中国婚纱设计师郑薇薇,也是国际上排名第一的婚纱女王。

顾寅眠颔首:“这两天我约个时间,你和设计师见面谈谈。”

桑萸赧然地点点头,不大好意思地阖上婚纱样刊。

他们真的要结婚了啊?!

简直像做梦一样。

桑萸脸颊红红地把车窗摇下来,清晨的风裹着湿润,带走了些许臊意。

忽地,顾寅眠调侃道:“这么容易脸红的吗?”

桑萸刚降下烫意的脸颊陡然回升。

“这可怎么办?”顾寅眠话里似含着几丝玩味,“以后让你脸红的事情,还多着呢!”

“……”

桑萸强忍着不要转头,她僵着羞红的脖颈,定定望向车窗外。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理他!坚决的!

棠棠说得真对,恋爱中的男人果然都是流氓。

因为想到顾棠梨,桑萸憋着的一股劲儿逐渐散去,她眸中浮起犹豫担忧之色。

昨夜她们聊到很晚,顾棠梨最后向她承认,她确实有往娱乐圈发展的打算。

顾棠梨是名副其实的大美人儿,少女亭亭时,街上就有不少星探意图挖掘她出道,但都被婉拒。如今顾棠梨突然改变主意,她原话是这么说的。

“从小到大,我鲜少有什么梦想。做事情向来三心二意,又爱半途而废。虽然大哥严厉,经常强迫我学习,但我仗着长辈们的宠爱,次次都能耍赖逃脱。”

“转眼我都长那么大了。我知道长辈们怎么想,家中重担一直都由大哥扛着,他才能卓越,长辈们对他极有信心,认定只要他在,顾家就能一直这么延续下去。自然而然,养我区区一条米虫是没有问题的。于是,他们便也不指望我有出息。”

“但我不想再浑浑噩噩度日了,现在连顾以凛都开始创业,我也该为自己谋条出路,我不指望什么大富大贵家喻户晓,我只希望自己别再给大哥、给顾家增加负担就好。”

“既然他们都说我有些做演员的资质与天赋,那,我便放胆试试吧!”

“还有桑桑,你暂且替我保密吧。待时机成熟,我再同家里坦白。”

……

可是,瞒着顾家上下真的好吗?

晨辉里,桑萸忍不住转头望向顾寅眠。

但,他们不会同意的吧?

包括顾寅眠。想必他也是不愿棠棠在娱乐圈吃苦的。

“我长得有那么好看吗?”顾寅眠嘴角浅浅勾起,他没有看桑萸,深邃的眸直视着前方路况,“你今天,好像一直都在偷看我。”

桑萸默默把头缩回来。

“想看,就继续看,我又不收你的钱。还是你害羞了?”

“……”

“既然你害羞,算了,那就别看了。”

很快顾寅眠接话:“等下次你不害羞了,再接着看。”

桑萸:……

实在是忍无可忍,桑萸说:“顾寅眠,以前那些年,肯定都把你给憋坏了吧?!”

桑萸尤不尽兴,还挑衅的哼了声:“有本事你不要只对我贫,你把这些话说给爷爷听,说给伯父伯母听!让大家一起来瞧瞧你遮掩了这么多年的真实面目。”

顾寅眠:……

余光见小姑娘气嘟嘟的样子,顾寅眠既好笑,又觉得她可爱。

“那怎么行?”顾寅眠一本正经的说,“我这么有魅力的一面,只能给我老婆看。”

“……”

桑萸无奈想,有的人真的是好让人生气!

他天生就比别人生得俊朗清隽,头脑还优秀聪明。就连调戏人,也是无师自通,开窍的比谁都快。老天真是超级不公平。

周六,桑萸拿着顾寅眠的钱包变身小富婆,带着室友们胡吃海喝。

一整天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你们不要客气”,以及“买单”。

陈露盈三人看着桑萸潇洒付钱的模样,眼神满满都是崇拜。

搓完今天的第四顿,韩月洁抱着肚子撑得不行了,哎哟哎呦直叫。

桑萸关切地搀她:“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我给你刷顾寅眠的卡呀。”

韩月洁笑得不行,偏越笑肚子越痛。

她哭笑不得地说:“你放心,每多吃你家老公一颗米,我哪怕身体痛着,心灵也是快乐的。”

桑萸:……

逛到下午五点半,三个室友真情实感地都吃不下了。

桑萸很阔绰地买下许多水果蛋糕甜点巧克力等,一股脑给室友们提回去。

大包小包拎在手上,陈露盈瑟缩了下脖颈:“小桑萸,你这么败家,顾总会不会悔婚啊?好担心你哦。”

桑萸摆摆手:“他很慷慨大方的。”

目送出租车载着室友们远去,桑萸等顾寅眠来接她。

天边沉下玫瑰红的云彩,她缓步走在江畔。

黄昏下的悠长汉桥像是电影里的名场面,壮丽巍峨,充满或浪漫或悲情的故事情节。

桑萸站在桥下,遥望辽阔的江面。

岸边风大,桑萸发丝被吹得扬起,她抬手捋发,系在脖颈的浅黄色丝巾却不小心被风勾走了。

桑萸下意识伸出手,却没能够着那半空中的鹅黄色丝巾。

丝巾轻盈地随风飞舞,一路向北,奔向远方。

桑萸往前追,却见那鹅黄色丝巾忽然擦过某个男人的肩,又飞走了。

好在男人反应灵敏,他右手轻而易举便抓住半空中的丝巾。

桑萸松了口气。

她视线从握着鹅黄色丝巾的那只苍劲瘦削的手,缓缓往上移。

然后——

男人正在看她,他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故意向她挥了挥丝巾,旋即迈着步子朝她踱来。

等走到小姑娘面前,顾寅眠把丝巾重新给桑萸系好,环顾周遭,他慢条斯理说:“这么浪漫的地点和情节,要是换个别的男人,我们妹妹会不会对他一见钟情?”

桑萸赌气地对上他眼睛,故意说:“当然会啊。”

顾寅眠也不恼,只是脸上笑意深了几许:“那四舍五入下,就当你刚才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桑萸:……

顾寅眠又说:“走,带你去看海,算是庆祝你今天对我一见钟情。”

桑萸:……

车开过汉桥,桑萸遥望车窗外,火红的暮霭映红了江河,整个世界都被衬得好瑰丽。

水风吹过脸颊,桑萸慢慢地冷静下来。

她初初见顾寅眠时不过十二岁,而他也是青葱少年模样。

如何一见钟情?

车开了大半座城市,来到蔚蓝海岸。

天色已沉,星子点亮黑夜。

夜色下的平静海面深邃神秘,像极了顾寅眠本人。

双足踩过柔软的沙子,桑萸感受着难得的恬静与悠闲。

夜晚与大海交融在一起,有种让心放松的神奇魔力。

顾寅眠用目光描绘桑萸含笑的面庞,同她说:“婚期将近,但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像我承诺你的那般,我会给你时间适应,让一切都顺其自然。”

他深琥珀色的眸被夜与海染得浓黑,却很赤诚。

给她时间吗?

可爷爷的时间——

桑萸低低“嗯”了声。

“等等,接个电话。”手机响动,顾寅眠对桑萸说,“你在这等会儿。”

顾寅眠边讲电话边走远,背影逐渐融入无边夜色。

桑萸想,电话里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公事吧?

她无聊地用脚尖踢着柔软的沙子。

晚间海岸,隐约有远处欢笑声被风送到耳边。

实在是无聊,桑萸干脆蹲下身子,用手指在沙滩上作画。

不知不觉,竟画了一双卡通人儿。

完成最后一笔,桑萸下巴枕在臂上,盯着画出神。

“姐姐——”脆甜的孩童稚嫩声在身侧响起,桑萸下意识抬眸。

“哇,姐姐,你画的画好棒哦!”小女娃约莫六七岁的模样,她长得伶俐可爱,左手拿着支新鲜粉色玫瑰,那双清澈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盯着卡通人儿好喜欢的样子,“姐姐你怎么画的呀?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桑萸笑得很温柔,“我教你。”

“嗯嗯。”

女娃娃蹲下身子,跟着桑萸用手指作笔,她比比划划学着,勾勒得很认真,但画出来的线条却与桑萸的南辕北辙。

“小朋友,你家人呢?独自跑到这里,家人不会着急吗?”

“没关系,我妈妈在附近,呀——”

似突然想到什么,女娃娃猛地起身,她着急地在原地乱转:“哎呀那枝玫瑰花呢?怎么办,姐姐,花花不见了。”

粉玫瑰吗?

桑萸逡巡四周,从沙滩上寻到那枝花,笑着递给她:“在这儿呢,别着急!”

连忙抢过粉玫瑰,她眸中透出失而复得的喜色:“还好没弄丢,吓坏我啦!”

“姐姐,那个,其实这花花是送给你的!”过了会儿,小朋友难为情地把粉玫瑰递向桑萸,她脸上懊恼与羞愧并存,眼睛都红了,“可我居然把这事给忘了,那个哥哥还要我把你带去他那里呢!咱们快走吧姐姐,哥哥他肯定都等好久了,我真的好笨哦!”

桑萸被动地随小朋友往前走。

虽然诧异,她心底却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顾寅眠,他该不会是偷偷地!偷偷地给她准备了惊喜吧!

可他是那么浪漫的人吗?

他不会觉得这种行为特别幼稚吗?

他真的……

前方的路越发黯淡。

这片的路灯全都熄灭了。

又走了十余步,小女孩驻足,她甜甜仰头对桑萸笑,然后笑着跑开了。

桑萸动动唇,想叫住她。

下一秒,悠扬的钢琴声随海风拂来,空气被音乐符号牵引着,缓缓地在桑萸身旁流淌。

灯光缓缓亮起来了。

粉色玫瑰拥簇的沙滩上,男人坐在雪白钢琴之后。

暖调的光晕倾斜着落在他肩头,像坠了无数的小星辰。

是顾寅眠在弹琴。

桑萸无法动弹地定在原地,她目光几乎凝在那抹比星辰都更耀眼的面庞上。

春天的淙淙流水,树叶罅隙间的光芒,静谧的田野……

没有烦恼,身心自在。

男人十指翩跹在黑白琴键。

仿佛在邀请她随他《走过绿意》,走进他们今后充满阳光的人生。

最后一个琴键落下,音符戛然而止。

男人自钢琴旁起身,步步朝她踱来。

站定在桑萸身前,顾寅眠深深看她一眼,单膝下跪。

掌中红色丝绒盒弹开,里面躺着一枚钻戒。

“嫁给我。”男人声音低沉,眼神深邃,他专注看着一个人时,仿佛那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桑萸傻傻望着跪在她面前的顾寅眠,下意识将指甲扣入掌心。

是有疼痛感的。

所以,是真实的吗?

那个骨子里透着矜贵冷傲,明明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顾寅眠,真的跪在了她面前吗?

桑萸呆滞地与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眸对视。

她脸颊滚烫,几乎是本能地点头。

嘴角轻勾,顾寅眠起身牵起小姑娘的手,将那枚钻戒套牢在她指间。

与此同时,不远处腾地一声,烟花炸开,绚烂了整片夜空。

一簇紧接着一簇,世界好像都被染成了浪漫的绯色。

“你不用为我做到这步的。”

直至烟花散尽,桑萸的思绪仍沉浸在空茫之中,她仰望站在他身旁的男人,诧异震撼更多于欣喜。她所认识的,所了解的顾寅眠,不会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

况且他们之间,本就不是因为爱情才走到今天这步。

顾寅眠静静地回望小姑娘。

他能读懂她眼底的情绪,有心疼,也有很多暂时还不敢启齿的无奈与爱。

沉默片刻,顾寅眠望着她定定说:“可别人有的,我们家妹妹当然也要有。”

一场难忘的求婚,一场盛大的婚礼。

尽管他不是个浪漫的人,但他不想他的小姑娘留有遗憾。

他们之间,本就少了许多过程,她心里应该有很多委屈。

所以至少,他至少该献给她一份独属于她的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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