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没,我妈经常夜班,家里就我和我弟弟。你吃,你多吃几个,我在何安家都吃饱了吃了好多萝卜干。”晚上何安怕学霸饿着,把早上的剩粥给热了。张钊心里头有火,一口吃不进去,倒是苏晓原心大,坐在餐桌前用小勺,喝了一大碗。顺便把盘子里的辣萝卜干清光,还把碗给刷了。“吃呗,我以前找他来也吃那个。”张钊笑着说,抬头是清朗夜空,星星倍儿闪亮,月亮还倍儿圆,“那是他爸妈从环卫局带回来的。”“啊环卫局还发这个”苏晓原没接触过社会,像个头一回探查民情的公子,听什么都稀奇,“那我是不是把叔叔阿姨的菜吃了”张钊又接一把花生米儿,嚼着,继续给仙鹤科普民情。“不是,这几年国家重视环卫这部分了,餐饮也好,早餐的榨菜吃不完能带回来。他家里不是有个大儿子嘛,叔叔阿姨老往回带,一小袋儿一小袋儿的,单位也不管。你看吧,何安瞧见你爱吃,下礼拜能给你带一口袋来”“真的啊那可别给我带,我不缺吃的。”苏晓原往嘴里送了一颗,拿门牙咬着吃,“班长,我觉得你今天特不一样。”“是吗”张钊不明显地直了直腰,“还行吧,表现一般。那你觉得我凶不凶啊”“挺凶的往后咱俩,再加上昌子,多帮帮何安吧,他家太不容易了。”苏晓原把手里一小把吃完,擦擦手,突然想告诉张钊一件事,一件和今天毫无关联的小事。自己的事。“我今天其实是头一回坐自行车,你可别把我摔了啊。”苏晓原喜欢迎风吹的感觉,像快跑,头发都被吹乱。张钊心里噗地破了个肥皂泡儿,满脸都是小水珠。“啊从前没人带过你啊。”前头有个减震带,他赶紧嚷嚷:“呦呦呦前头震啊你扶稳了”苏晓原赶忙搂他腰,搂紧了再震还挺有趣的。“大姨夫以前说带我,结果大姨怕我别脚,就没让我坐过。”“这简单啊,你要想学我教你。”张钊心里噗通通的,叫水珠砸懵了,比爬珠峰还紧张,“我、我买个新车教你。”“我不敢,教不会我。”苏晓原看着悬空晃荡的右脚,有些恨它。要是它能走,自己也可以跑步,就说不当个体育生,那一定也是个跑步很好的男生。要是它能使劲儿,自己也学自行车,天天骑车上下学。和小运一样,骑个特别酷的死飞,唰一下拐着弯儿的刹车,比谁都快。可恨完之后苏晓原又感谢它,要是它真废了自己连走都走不了,别这么挑剔,人得学会知足。他感谢右脚,右腿,还有每一只脚趾尖儿加厚的袜子。张钊不懂自己的一番好意为啥被打回来:“有什么不敢的啊,我扶着后座又摔不着你。”心里有些不舒服的情绪,想折腾,恨不得把车一停,现在就教他。“我不行,骑车我我头晕,平衡差。”苏晓原随便编了个理由,可确实着迷于风里快跑的肆意轻快,“我也喜欢坐车,你”他不敢说,因为自小很少提要求,但张钊的痛快让他放心,“你要是不累,明早接我来行吗”说出来,苏晓原紧紧抓着张钊的运动衣,才发现他的橙色背心那块儿有一层白。是汗,是他下午跑步出的汗,干透之后凝固成类似盐粒的东西。他不禁又被体特生的努力震撼到了,这是跑了多少啊,真像陶文昌说的,是个跑步牲口。“真让我接啊”张钊深呼吸,怕后座的肥皂泡儿被震碎了。可他又想摆谱儿,不想叫小仙鹤觉得自己好说话,他说什么自己都答应。“你家多远啊,太远了我可不管,早上我得训练。”说完张钊后悔了,干,要万一特远怎么办,自己装的逼,反悔多没面子。苏晓原还当他真问,急得想说具体住址。“不远,我走就10分钟,你骑车快的话几分钟就到。”“那行,勉强接你一回。”张钊立马答应,还觉得自己这一招耍得倍儿棒,“抓稳了啊,快到学校了,你给我指路。”没多一会儿,张钊望着苏晓原指的高板楼,心里不禁发出质问。你丫这破楼就不会建远点儿吗离学校这么近很不科学啊“我家就这楼,你记好啊。”苏晓原没带过同学回家,他最羡慕的就是那些能叫同学回家一起写作业的人,上小学自己被孤立,班同学互送新年贺卡都没人给他准备。“记得住,你上去吧,我回学校还车。”张钊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这时候张叔儿肯定下班了,还个屁。“那我走了啊,明早你早点儿来,我借你抄作业。”经历了一晚心惊胆战,苏晓原对体育生有了好多改观。他没接触过这帮练体育的男孩子,从前学校里也有,但都是重点培养的文体两开花,傲气得很。张钊和何安不一样,他们特好,特有人情味儿,还把自己当兄弟。“那什么”张钊不想叫他上楼,好像还想说点儿啥,“你家住几层啊”“啊哦我家12层,顶层,你瞧那个窗户。”苏晓原也不想走,老觉得俩人有话没说完,“瞧见没有,那是客厅,我在客厅里写作业。那扇亮着的是睡房,黑着灯呢,我妈上夜班。那个是我和弟弟睡的屋,他在里头复习他初三,学习也挺好的。”说完之后,苏晓原觉得自己贫了,人家就问一句,自己干嘛呢。“那我走了啊,明天见。”“明天见。”张钊也摆了摆手,堵在楼洞口,怕风吹进去。吹着吹着,双腿之间升腾起一股熟悉的蠢动。17岁的大男孩儿刚吵完一架,赢得不止是张钊的义气,还有小和尚的兴奋。回家他跳过凯撒的热情欢迎仪式,关门电脑启动,xx网启动,纸巾盒预备,小和尚预备办大事儿然后小和尚表示不喜欢今晚的片源。办大事儿的时候管什么喜不喜欢,片子掐头去尾总共就十分钟精华。张钊换了一部,继续办,然后小和尚表示这部还行,但关键时候冲不上去。干张钊弓着腰,换了一部又一部。小和尚一会儿兴致勃勃,一会儿兴致缺缺,既不让人痛快,又不让它自己痛快。张钊思来想去,试着搜了一部关键词为平胸的纯平的那种。小和尚表示就是这个感觉小和尚痛快了,张钊也痛快了,可沉淀之后他渐渐发觉这事儿不对劲啊,这事儿他妈的不对劲吧他和小和尚哥俩儿得好好琢磨琢磨张扬习惯周末才回家住,可今天周一,例外。宿舍里那个不省心的倒霉孩子感冒了,一烧就烧两天。他烧就烧呗,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烧死啊,给他哥吓得嚷嚷好几通电话,恨不得直接从瑞士飞回来。真受不了,杨光都多大了,他哥还不撒手。张扬进屋做好了被凯撒扑的准备,却静悄悄的,好像有阴谋。紧接着,他就看见了阴谋。“妈的张钊你丫是哈士奇吗”张扬往睡房里找,瞧见张钊光着个膀子。面前是自己亲自组装的欧式床头柜,和千挑万选从国外背回来的裸女台灯。张钊正拆在兴头上,十字改锥、一字改锥摆一地,像个破烂儿摊子。凯撒在旁边盯着主人看,不知道人类抽什么风呢。满脸都是惆怅。“你他妈有毛病啊”张扬气死了,为了照顾宿舍那个臭小子两天没睡,刚想回家补觉,“你丫”张钊叼着一个螺丝母,可怜巴巴又可恨可气地说:“哥,我好像又遇上珠峰了,巨逼高,是世界上最高的喜马拉雅”“喜马你大爷的拉雅”张扬朝他后背就是一脚,“你丫先把家具给我安上”作者有话要说:大虾酥、花生米儿、萝卜干、红牛:你们俩谈个恋爱太废零食了吧第22章 蠢动了张扬挖着哈根达斯,心疼自己的家具。“你是不是抽风啊,知道这表是哪儿带回来的吗这是我辛辛苦苦从拉斯维加斯背回来的,你丫给我安上”张钊被打惨了,裸着的后背印上一个大大的五指山红,从小到大也就堂哥能治他:“你打我这么使劲儿不怕出人命啊,不就是个表嘛”手里也没闲着,先把裸女胳膊安上。一看。“干,安反了,这是左手”“我没打死你都是给凯撒面子,凯撒过来,别陪着你那二逼主人抽风。”张扬招了招手,凯撒立即跑过来拍马屁,伸着舌头哈嗤哈嗤要冰淇淋,“诶,还是你乖,咱们吃冰冰啊,不理那二逼。”“凯撒你就二吧,谁给吃的跟谁好。”张钊安上左手,再琢磨右手,“养它的时候我就后悔,别人都买黑背啊杜宾啊,我他妈买个哈士奇,家里像养了个拆家办的”“少来啊,我们凯撒乖着呢,张嘴,吃冰冰。”张扬喜欢狗,但他又懒又怕脏,所以从来不养。别说收拾狗大便了,光是每天遛狗就能把他烦死。张钊开始研究床头柜,自己拆的家,跪着也要安上:“它乖个屁,一到夜里就嗷嗷嗷嗷,再吵一回我麻利儿买黄酒大葱去,请何安昌子来家里吃狗肉火锅。”“你丫少逼逼,赶紧安上。”张扬才不信这套。凯撒刚接回家就大病一场,在狗舍传染的细小,差点小命归西。狗舍的意思是你们给送回来,我们绝对负责,可以换一条健康的新狗。那会儿堂弟初三,课都没有心思上,下了训练疯狂往医院跑。张钊妈妈不喜欢带毛的,烦得要死,凯撒小时候就在这屋里养病,吓得张扬都不敢看。先是萎靡不振,然后就是吐,最后拉血。那么小一只哈士奇,可爱得像个玩偶,可笼子底下的置换层全叫血盛满了,像恐怖片里杀过一家几口子。凯撒也很懂事,从不拉在垫子上,一步一摔也要去洗手间,给堂弟心疼得直嘬牙床子。医院开点滴开了一周,说能撑过去就撑过去了,张扬赶去宠物医院交钱,看见堂弟像抱小孩儿似的,一边哄一边拍着拉血的凯撒,陪它打点滴。可能上天最后被打动了,也可能是上天根本不想收二哈的灵魂,凯撒就这么支棱着过了一周,竟然自己站了起来。真和兽医说得一样,就是7天,7天能好就好,不然就死。“凯撒啊,你可长点心吧,跟着这么个二逼主人你没出路啊。还是我好吧往后给我看家,我给你吃好的住好的,雇个阿姨遛你,咱们天天吃冰冰”张扬的半盒哈根达斯都喂了狗,又去问地上蹲着的那条,“你,到底怎么了,有问题解决问题,别拆我家具。”张钊正在研究抽屉,这东西拆的时候特别爽,有个小卡子一样的开关,一扒拉就拆掉了。可安装时候内外滑轮总对不上,弄得满头大汗。“哥,我遇上珠峰了,真的巨逼高啊,肯定是世界上最高的喜马拉雅”“说人话。”张扬扒拉开凯撒的尖耳朵检查,很干净,养得还真细心。“哥,我内心有股蠢动。”张钊一本正经地说,“说不上来,反正每天浑身过电,随时能下楼跑圈儿。”张扬不以为然:“你丫不是早就这样儿了吗过电你跑圈儿去啊,我就不信了,每天来个一万米你丫还能有心思翻越珠峰。”张钊不知道这股蠢动算什么,也不敢断定。他没谈过恋爱,但这种感觉应该是出在某个小姐姐身上,苏晓原是什么他是个男的啊,胸平平的,单薄一小片儿。思来想去,他把这种行为归类于单身太久,看什么人都很清秀。“哥,我问你,你谈过恋爱吗”“我靠,你丫是思春了”张扬不屑,“你看你哥这张脸,再看你哥这腰身,能没谈过恋爱嘛。我跟你说啊,上高中时候应该恋爱一下,不然多吃亏啊。将来你一回想,都没有一场说动手就动手的恋爱,终身遗憾。”张钊放下螺丝刀,蹭着地板过来,比听讲认真:“什么叫说动手就动手是说动手动脚那样儿”张扬一巴掌扇他后背:“你荷尔蒙旺盛憋的吧动手动脚那叫流氓”张钊咽了一口唾沫,想起苏晓原躲着自己,骂你这样儿,像个流氓。“那你说的动手是什么意思”他继续仰着头问,嗓子干干的。“没法儿说你。”张扬一看就懂了,堂弟明年18岁,正是那啥最旺盛的时候,“动手就是你为了一个人敢和一个班单挑,懂吗因为你这个年龄谈恋爱就是特纯,没杂念,就一门心思想对人家好。等你上了大学走入社会就知道人心复杂,再想谈这么纯洁的恋爱就没机会了,二逼。”“哦这样儿啊。”张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我不想谈恋爱,昌子会哄姑娘开心,我又不会没姑娘喜欢我啊。哥,你高中谈恋爱的时候,亲嘴儿了吗”张扬无奈地看着这头人形哈士奇:“亲了啊,初吻,特纯。你到底有完没完啊这么个屁事儿就珠峰了”“是伸舌头的那种亲嘴儿吗嘬了”张扬渴着问,哪壶不开提哪壶,充满对生理常识的求知欲,“互相嘬舌头什么感觉你女朋友没揍你啊”张扬原本没想法,叫他接连询问,想起高中时曾纯洁地喜欢过一个男生,可回忆起来一点儿都不美好。“我女朋友叫我亲得美着呢”张扬被问烦了,“还有没有别的烦恼,赶快问啊,我困了。”“有,还有一个。”张钊急赤白脸地问,“哥,我老想欺负新同学,咋办啊。就那种今天欺负他,明天还想欺负他。他特淡定,还特善良,我就是懒得跟他耍心眼儿,否则能把他怼到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