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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冒牌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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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真龙天子 (1)

第43回

白翳觉得自己被嘲笑了,聪明才智受到了攻击,心情点值被扣的光光。

“翳儿你走慢些小心摔了。”

“……”

“翳儿要去哪儿?”

“去钦天监!”

白翳大踏步的在前面走,后面跟着萧锦毓,一群宫人看的目瞪口呆,能让大王这么跟着追的,也就白天师一人了吧,就连文案上发现了耗子,大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天师大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的,深受大王宠爱啊!

白翳跨进了钦天监的门槛,冯玉看见他就跟兔子看见了青菜似的,登登登就过来了:“大人来了。”

白翳看了圈儿,洪柳二人还没来,剩下的人有的人起身对白翳行礼,有人看见白翳跟看见鬼一样,怕的直接瘫地上了。

“至于吗?”白翳摸着自己脸,“我一直以为我长的不错。”

“……”这话简直没法接啊!

萧锦毓听了他的话简直想笑,哪有自己夸自己好看的,这白翳当真是奇人了,众人突然见到萧锦毓,简直激动的要抖成帕金森了,他们这等小官,哪有机会这么近的见到大王,大王也也不会到他们这来,这会儿大王居然是跟着白翳来的。

“参见大王,大王万岁。”

萧锦毓手一抬,众人起,刚才瘫地上的现在有人扶着他,白翳刚才没跪,反正萧锦毓从没要求过他,上次要跪也被萧大王扶住了,有了特权在哪儿白翳都泰然处之。

反正假装看不见某些人妄加揣测的眼神。

“他们二人可有好转?”白翳问冯玉。

冯玉回他:“回大人,都已无大碍。”

“那就好。”

“参见天师大人。”

一个人撩开衣袍跪在他面前,神态自若彬彬有礼,完全不怵萧锦毓的王八之气,两只眼睛也只看着白翳,十分专心:“下官陶亭,下官对天师那日的卜卦十分好奇,那日卦象应验后,下官就想请教大人,奈何总是见不到大人,今日得见,下官斗胆,想请天师赐教。”

白翳低头看着趴地上的人的后脑勺:“赐教什么?”

“请天师赐教,如何从钱币来推测所要发生之事的,但从这钱币,就能推测出了吗?所谓卜卦预测,也是提前预知,那万一因为说出了预测,而是事情改变了,从而影响卦象呢?亦或者,天师所占卜的事全都应验,那……民间有言天机不可显露,天师窥得天机,会不会……”

“大胆!!”萧锦毓听着他的话越听越生气,尤其是后面,不等他说完就出言呵斥住了他,“天师既卜卦,能窥天机,此本事世间难寻,岂容尔等议论!”

钦天监瞬间因为萧锦毓的发怒而陷入恐慌,众人纷纷跪下趴伏在地上噤若寒蝉,白翳看着他们,这一刻他深深感觉到了帝王之气。

死亡就在此处徘徊,不想承认,白翳此刻因为萧锦毓的脸色而有些腿软。但萧锦毓因为那人的话动怒,显然让他觉得心里,居然很高兴。

自己真是有点不正常了啊。

趁着全都低着头不言语的功夫,他又使用了老办法,去拉萧锦毓的袖子,然后还甩了甩。

萧锦毓:“……”这人说你坏话还要咒你寡人生气你居然叫寡人别气!!实在是太气人了!

白翳:“……”那人明显就是要气我的,我们生他的气那不就正中下怀吗!而且,我觉得他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啊,你看你就注意他了!

萧锦毓:“……”不,我没注意他,我只是注意到他针对你。

白翳:“……”说到底还是注意到他了。

萧锦毓 and 白翳 对视:居然不说话就这么懂了……

白翳默默转头,低头看着依旧跪在他面前的人:“陶亭,龟甲六爻之术来自周易,其卜卦结合阴阳、五行、八卦、卦象参断吉凶的筮占方法,龟甲内三枚铜币,每次卜卦得一卦象,六次后得出主卦。三枚钱币一共可得六十四个卦象。”

白翳声音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卜卦是为了预测,为何要预测,是为了防范,若能避过,自是好,若是比不过,那只能是命中该有此劫,我不防告诉你,我龟甲六爻之术,不但能算凶吉祸喜,上至天气,下至万事万物,你们所求的名、利、财、官、,婚姻,人事、房屋、出行、失物、风水、甚至疾病,无所不包。”

白翳感到自豪,周易占卜确实就是我大中华的一块瑰宝,非常神奇,“至于你说的天机不可泄露,呵,大王贵为真龙天子,本天师为天子卜卦,怎么能算泄露天机呢?”

不算泄露天机,就不会有报应,不会有惩罚。

说的好有道理。

大家都要信了,可只有白翳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扯淡,就是一种诡辩而已。

陶亭听到这话,身子一震,但依旧挺拔,垂着眼,将眼中的难以置信藏了起来,其他人则是伏低不语,只有冯玉仰着头看着白翳的时候难掩崇拜之情,更是在看萧锦毓的时候臣服的叩首。

白翳忽略掉他们复杂的眼神,他只看向陶亭,可以看出这人在强做镇定。之后他向萧锦毓看去,瞧,我三言两语就把他搞定了吧,比你生气好使。

可是萧锦毓看着白翳的眼神,让白翳有点,不能言喻,那眼神里太多的东西,他无法理解。

萧锦毓看着白翳略得意请求表扬的神情,低声笑了笑,听见大王的笑声,众人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徒手挖个坑把脑袋塞进去藏起来才好。

“天师若无事,寡人有些不解之处想请天师赐教一二。”

“不敢不敢。”

“天师莫要谦逊。”

两人一顿互相恭维,刘英在一边听着都尴尬了,被这么多人听着真的好吗,脸都红了啊。

陶亭跪了半天,刚才的话自己没讨到一点好,不但没让白翳拉面子,还得罪了大王,简直得不偿失,这会儿他只能道歉。

“下官方才失言,请大王赎罪。”

萧锦毓则说:“你口不择言辱了天师,自然是向天师请罪,向寡人请罪,寡人可做不了白天师的主。”

陶亭咬了咬牙,对白翳磕了个头:“请天师大人赎罪,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不必如此,望陶大人以后三思而后行。”别什么话张嘴就来。

白翳这边觉得有萧锦毓这么个靠山也是舒服极了,突然就想到一件事,趁着这会儿人在赶紧说:“大王,我有一事要想求。”

“说。”

“启禀大王,我现任天师掌管钦天监,可因为本身事务繁忙,故并不能时时刻刻都在这里,所以想请冯玉当我的助理,也就是,我不在的时候,他替我整理钦天监的事务,小事抄记在册每天散值后交付于我,若有大事随时禀报。我若有事交代,但又不能来,可让冯玉传达转诉。”

萧锦毓不知道助理是什么,但听白翳的话,应该就是他不在的时候帮助他做些事情,类似于太监总管的意思。其实钦天监比较清闲也没什么事,不来也就不来了,但白翳这么说,他还是点头:“允。”

冯玉跪谢,其他人,尤其是李奇,气的脑壳疼。他觉得自己这个正监已经被遗忘了。

第五十回

“大人,冯玉是管计时的。”李奇说。

白翳点头:“所以?”

“他若是做你的……助理,那岂不是不能计时了?”

冯玉拱手道:“启禀大人,下官定能两不耽误。”

李奇显然不同意这种说法,冯玉若是为白翳做事,那岂不是也踩到自己头上去了?

白翳问李奇:“如果他不能两者兼顾,那就找人替代他计时的活儿就好了,还是说,他的活儿能有他冯玉能做,其他人都无法替代?”

“自然不是。”

“还好不是,若你说是,那我就要问问你了,既然冯玉管漏刻计时无人可替,那说明冯玉很厉害,看怎么官阶只有区区八品?你说这事是不是很奇怪了。”

李奇已经气炸了,完全不像再和白翳说话,但白翳又有大王撑腰,刚才那个陶亭都没讨到好,面对真相只能先服软。

“大人说的是。”

“这事就这么定了。冯玉,”白翳吩咐道,“事有轻重缓急,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加油。”

“谢大人信任!”

等冯玉起身白翳已经走了,他一拍脑袋,新做的小玩意儿没拿给大人看呢,只能等散值后去汇报工作的时候再给了。

李奇看着冯玉面带笑意的样子,胸闷的更厉害了,又看了看柳洪二人的空位子,又心中恐惧。柳江春的书房烧的很彻底,里面好不容易收藏的字画都烧干净了,而柳江春本人虽没死,但也不太好,醒来后嘴都歪了,李奇觉得是被气的,洪翔家损失要小一点,就是他家小妾吓的够呛天天在家哭,洪翔本就心疾,这家里再有一位闹腾的,人也是够呛。

别人说白翳神机妙算,李奇觉得这白翳就是个乌鸦嘴。

此时,乌鸦嘴白翳和萧锦毓待在偏殿里,萧锦毓拿着毛笔在案前沾着墨写着大字,白翳在一边欣赏著名家现场泼墨,顺便yy一会儿要不要讨要一份留着收藏增值。

“真龙天子,”萧锦毓笑的咯咯的,“亏你说的出来。”

白翳满脸问好:“你不是大王吗?真龙天子不对吗?”历代皇帝不都是这么说的,大家也是这么形容皇上的,白翳不懂萧锦毓干嘛那副表情。

萧锦毓写字的时候光那架势都很是赏心悦目,白翳觉得光看脸就够了,字什么的根本不用看了,要是有手机拍个小视屏发网上,绝对粉丝蹭蹭的,一群人会抱着屏幕舔。

等白翳看够了,萧锦毓的字也写完了,毛笔递给刘英,刘英将笔放到笔架上,此时的纸虽不是那么白质地也不细腻,但不影响它珍贵的地位。

纸上的字,应该是个龙。

纸挺大的,字也很大,而且大气磅礴,白翳指了指一边的空白处:“大王落个款吧,再改个印章。”

萧锦毓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大越三十三年的落款,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袋,里面是一枚白玉小印章。

白翳看着那带着鸡油黄的白玉,不用说,铁定是和田玉,从那细腻滋润的质地,看着跟冒着油水似的,上面雕刻着什么,白翳猜多半是龙,不会是别的。

盖了章,落了款,这幅墨宝就成了。白翳恨不得搓手……想看看那个小印章。可是萧锦毓却含着笑收进了怀中。

带着白翳来到软垫处落座,萧锦毓才说:“之前你看的那些杂记,可有周边国家的介绍?”

“有,但我主要看的是大越的,”白翳回忆道,“其他国家的就看了位置和大致的介绍,并未细看。”

宫人上了茶水,退了出去,萧锦毓喝了一口,说道:“之前大越的国土也未曾如此之大,周边小国无数,战乱连连,大的吞小的,强的吞弱的,我萧家男儿抛头颅洒热血,才有了现在的大越,今日你说真龙天子,”他似乎十分感慨,“别国现在虽比大越小,但他们的国主也称之大王,也会被自己的臣子成为真龙天子。可这天子,这真龙,若是每个人都能叫,那也未免太多了点。”

是啊,白翳才想起来,除了大越还有其他国呢,除了这里,还有边外的那些草原,草原上有部落,部落之前也和国与国之间一样。之前他们谈论过霸权仁政权利的问题,他今天当众说萧锦毓是真龙天子没有错,在大越萧锦毓当然是挺天子,可是出了大越,萧锦毓就只是大越的大王,其他国家也只会称呼他大越的大王。

可白翳还是不太明白,萧锦毓的雄心伟略他能感觉到,萧大王现在这么年轻,之后说不定一步步能成为真正的霸主,就如同历史上的秦皇一样,统一其他国家。

刘英见状,上前对白翳说:“大人,恕奴才多嘴,奴才觉得,周边小国对我大越本就心惊胆战时时堤防,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如今天师来到我大越,为我王所用,大人的本事如今大越上下无人不知,那别国肯定也知晓了,今天大人说的话,更是让人坚信了我王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若无野心者,定师顺从天意归顺我大越别无二心,但若是有心人,似乎会觉得,只有得到天师的辅助,便能成为真正的天子,其他的大王,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多嘴。”萧锦毓斥责了刘英,刘英告罪,但萧锦毓用眼神表示了自己对这位大太监多嘴的满意,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萧锦毓见白翳迷迷糊糊的模样,心中矛盾非常,这么单纯的人,若真让他置于水深火热之中,那随时都会有危险,想想白翳细皮嫩肉的模样,从此后都会担惊受怕的,想想就有些怎么舍得。

但不管如何,白翳现在都身处其中,但若是此人要离开,他萧锦毓真是为难,同意他走他舍不得,不同意,万一白翳跟他翻脸,他还真不想到两人两看相厌的地步,毕竟他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白翳很对他的胃口,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也太苦逼了。

更何况萧锦毓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私信,白翳本身的卜卦只能,还有奇奇怪怪却又十分有用的主意,都是他需要的。

白翳听明白了刘英的话,问道:“所以说,我给自己挖了个坑!”是啊,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咋整,他见萧锦毓又不说话了,便有些不痛快,“我这自己把自己给坑了,你怎么没表示。”

“要寡人表示什么?”

“你,”白翳着急,“你要派人保护我啊,这不是必须的吗,我可是给你办事为你干活,而且我干的活多重要你知道吗?虽然今天的话是在宫里说的,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传出去,”他甚至觉得那个陶亭会不会本身就有问题,他现在看谁都觉得是奸细,“到时候结合前面那些说我的话,我这位上天派来的仙人,辅佐你。萧大王,我的生命安全你可要全力保护才是啊。”

萧锦毓问他:“你不走?”

“我走?”白翳激动的站了起来,“你当我傻啊,在宫里才安全啊,出去不是找死吗。”

萧锦毓起身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摸着他的手背,还拍了拍:“对,待在宫里才安全,待在寡人身边更安全。”

白翳挑眉看着他:“你确定?”宫里肯定比外面安全,但待在萧锦毓身边安不安全,这就不好说了。

“当然。”

我现代来的你别骗我,宫里肯定比外面安全,但待在萧锦毓身边安不安全,这不明摆的吗,自古帝王被袭击的几率就是普通人的数倍好吗。

“我要搬到韶华阁。”白翳说。

第五十一回 吃货的尊严

“住那边多不方便,”萧锦毓一本正经道,“宫中侍卫就那么多,大部分都在寡人身边,尤其是寝宫,你若搬到韶华阁,那寡人的侍卫就要分一大半给你,这样你我二人都有危险。”

“……”说得好有道理。

“你跟寡人住一起侍卫的问题就无需担忧了,况且寡人都睡在外侧,即便是遇到刺客,寡人也能保证你的安慰。”

“……”白翳顶着刘英‘炙热’的目光,对萧锦毓这种颠倒是非明明是在占你便宜可偏偏变成了英雄救美的行为,表示了不耻,“大王慎言。”

萧锦毓问了下时间,晚饭将至,他问白翳:“晚膳有何想食用的?”

白翳立刻双眼放光:“我想吃猪肉。”

“……”萧锦毓张了张嘴,又闭上,他对刘英点了点头。

刘英眼含热泪,下回吩咐。

白翳这个高兴啊,不断的幻想着晚上会给他上一碗红彤彤油乎乎的红烧猪肉,所以他并没注意萧锦毓的欲言又止和刘英眼里对他深深的心疼。

小冬子在一边也要抹眼泪了。

他家大人真是可怜,以前一定过的很苦。猪肉是平民穷人才吃的,他家大人能因为吃个猪肉都这么高兴,那就是平日里连猪肉都很少能吃上啊,那是种什么日子。

啊,听说大人从小就在山里跟着师傅修炼了,真真的可怜!

可是,即便这样,他家大人也依旧如此风华绝代。

小冬子一干人自此以后更是对白翳尽心尽力,力图不让白翳在生活上亲力亲为,一切能伺候的绝不让大人自己动手,要不是大人坚持,连撒尿扶唧唧的事他们都是想代劳的。

话说回来,萧锦毓带着白翳出席晚膳,公子恒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扇子,时不时摇一摇,一副风雅之态。

有句成语叫衣冠禽兽,送给他正好。

即便没有萧锦毓的事先入为主,他也不喜欢公子恒这种人,脸上仿佛贴了层假皮面具,让人看不透,叫人害怕。

费脑子的事白翳最烦,一会儿的晚饭,他就只管吃吃吃就好。

萧锦毓坐在上席帝王专座,白翳的案头摆在他的右侧,公子恒在他的左下侧,和白翳并没有真正面对面,错开了一些,说的更清楚一些,白翳要离萧锦毓更近就对了。

公子恒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萧锦毓颔首示意上菜。

一道一道餐食摆放在案上,每上一道,白翳就满怀期待,然后失落,再满怀期待,再失落。萧锦毓简直被他的模样逗的没法保持高冷,白翳自然是看到萧锦毓想要笑又强忍着的表情,默默的在心里给了他一个白眼。

眼神自然而然的扫到公子恒,对公子恒眼中一闪而逝的鄙夷,当然是没有错过。

老子只是很单纯的对食物的渴望,你们根本就不会懂,从什么都有的吃到什么都没得吃的这种转变,要是你们,你们准保会疯。

那公子恒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明目张胆的瞧不起自己。

白翳懒得理他,一心一意的等着自己的猪肉。

随着另一波食物被传了进来,小冬子上前伺候白翳,一边给白翳布菜一边小声说:“大人,请用。”

这段时间白翳已经get了从眼神读取消息的技能,看着盘子里两小块肉饼,和一碗貌似是猪肉末做辅料的豆腐羹,一碟炒笋尖儿,还有一块酱肉。萧锦毓和公子恒的桌上也有酱肉,看上去每个人都差不多,酱肉边上配了一小碟酱料,从颜色看很,半透明的似乎带着点果肉,白翳突然觉得这个酱是梅子酱。

光是这么想着,嘴里的唾液就分泌出来了,小冬子跪着伺候,给白翳切了一小块,沾了酱,放在小碟上,再送到白翳跟前。

白翳拿起筷子夹着放进嘴里。卧槽,虽然和预期的有点出入,但胜在猪肉味道好啊。

好吃!

白翳示意小冬子赶紧切!

小冬子麻利的切切切,白翳再次放进嘴里,嗯,这是家养猪,而且不是吃饲料的,肉质简直嫩啊,香啊。

古代作料没那么多,好在猪肉的肉质有加分,加上这梅子酱,啧,只恨不能拿手机写个两百字的点评。

萧锦毓看白翳吃的高兴自己也高兴,他肯定是不会有顾忌,该吃吃该喝喝,但公子恒留在宫里用膳,肯定不能毫无顾忌,加上这人心思重,还要注意别的事情,自然没有吃多少,看到对面那位天师大人,随一直在吃,但白天师长的好啊,即便如此,即便让公子恒瞧不起,可也改变不了白翳赏心悦目的本质。

美人就是美人,吃个饭都吃的这么好看。就是这美人太过肤浅,看见吃食就往无所依,看来也只是个贱民罢了,不足为据。

“兄长似乎对寡人的天师十分感兴趣。”萧锦毓看着他好一会儿了,这人真是好大胆,居然当着自己面看他家天师看的愣神,“是寡人这膳食不合口味?”

白翳闻言也抬头看他。

公子恒颔首行礼:“回大王,恒自小也是在此处长大,膳食当然没有不适,”他抬眼看了看白翳,说,“只是被大人吸引了罢了。”

你说话别这么暧昧我跟你没关系啊。

“可我一直在用膳。”啥也没干你一直看我干嘛。

“实不相瞒,恒最近有些食欲不振,故见大人胃口极佳,有些羡慕罢了。”

一听他身子不适,白翳放下筷子,中医模式开启:“吃饭乃是大事,民以食为天。每天睁眼第一件事,早上吃什么,干完活第二件事,中午吃什么,到了晚上还要想晚上吃什么,睡觉前还要想第二天吃什么。恐怕最让动脑子的就是吃这个问题了。”

“哦?”公子恒明显不认同,不但不认同,还对白翳这种说话相当不屑,“这不过是市井小民所想之事,家中无粮,自然是要为吃什么烦恼,家中富庶有粮有肉,每天里哪需再想那些,自然是做些其他风雅之事。”

啧啧,这优越感。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是指桑骂槐嘲笑我出身不好所以为了半斗米折腰。

“公子恒所言差异。”白翳挺胸握拳,为了吃货的尊严。

第五十二回 吃的意义

“要知道,这‘吃’一字,可是讲究颇多,吃什么,怎么吃。不可否认,平民食物有限,但正因食物少,更会为吃思索很多。这一顿解决了下一顿呢?即便还剩一点面粉,也会想一下,下一顿是吃面片还是面糊,如果有米没肉,就要想是吃菜饭,还是菜粥。一方面要吃饱,另一方面,也希望自己和家人吃的舒畅。试想一下,每一顿都在努力做到吃的饱又吃的舒畅,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你以为只有穷人这样?不然。”

白翳看着碗里的肉说,“有钱人有富庶的物质,食材也更丰富,食物多了,麻烦自然也来了。这些菜式有没有合他的胃口,有没有让他吃的高兴,这是个大问题。不要小瞧。吃的不高兴了,主子会发脾气,发脾气就会连累下人,下人战战兢兢一不小心又做错了事,主子更气了,搞不好还会出人命。再说主子,吃饭最忌讳的就是生气,一生气万一突发急症,得了,什么遗言也没交代,三妻四妾全上阵,最后一个家四分五裂,你说,这吃重要?”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将时间蹉跎在此处,简直荒谬。在吃上主子要花那么多心思,还要庖厨作甚?”

白翳看着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就闹心:“厨子只能琢磨主子爱吃什么,努力的去做你可能爱吃的东西,了他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吃饱和吃好是两回事,吃好又和吃的丰富不同。吃好,不但合口味,菜品赏心悦目,更让心神愉悦,因为一个美食高兴起来,那做其他的事也会被这份高兴所影响,”白翳指着自己的胃,“这个器官他不是死的,是活的,他在努力运转消化我们的食物,每天都不听的忙碌着,可我们还要用食物来虐待他,而他又在我们的身体里,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想想,是不是很残忍?还有我们的舌头,酸甜苦辣咸,都是舌头上的味蕾传递给我们的,想想,明明甜的好吃,你却要吃苦的,明明酸不拉几的,但你为了吃饱全然不顾舌头的感受,这是对它们的不尊重,也是在虐待自己。”

“连吃都不能好好对待的人,不会有太大的出息。”白翳最后这句结束语简直让公子恒脸白,就因为一个吃字,否定了公子恒一切的努力,公子恒都要气炸了。

可白翳似乎还不放过他,他拿起筷子夹子小冬子切好的肉片:“瞧这片肉,它原本并不是这样,原本它只是一片普通的生肉,放久了不但发臭,还会招蝇虫,是谁让它变成美味?是谁让他与众不同?是人。人为了吃,赋予了它们各种不同的样子,让它们变成美味,食者兴叹:回味无穷,唇齿留香,心满意足亦!当然,你可以不在乎这些细节,吃饱了就行,那为何不直接食用生肉?”他夹着肉给人看够了,这才蘸了蘸梅子酱,优雅的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若是这梅子酱再多一分甜味,这肉汁再浓一点,那就更好了,人生苦短,唯有美味与美景不可辜负。”

小冬子听着看着,直咽口水,再听听大人说的话,听了都觉得好有道理,大人对吃好有研究的样子,虽然之前觉得大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但今天似乎窥见大人亲民的一面。看看那如白玉般的手指,拿筷子夹肉都夹得那么好看!还有大人说话的模样,还有最后那句什么什么不可辜负,艾玛,论吃小冬子只服大人一人!

萧锦毓看着白翳吃,自己也吃了一片,可好像总感觉个白翳吃的不是一种东西,他光看白翳吃就能看饱了。

啊,他和白翳吃的肉确实不是一种肉。

真有那么好吃?

好像尝尝。

公子恒气的那优雅的气质都要把持不住了,白翳其实挺明白公子恒,公子恒就是那种把事业当做一切的人,吃,只要饱了就行,给啥吃啥,事业有成才更重要。

白翳怜悯的看看他,夹起一块笋尖儿,想到了一句打油诗:“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说完他噗嗤一乐,自顾自的把笋尖儿放进嘴里。

萧锦毓看着他,端起酒杯:“又有笋,又有肉,不该没有酒。”

白翳拿起酒杯朝萧锦毓敬了敬,抿了一小口,辛辣味直冲脑门儿,里面带着丝丝的甜,白翳忍不住又喝了一小口,等辣味下去,看着空空的杯子,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看着窗外,即将夜幕低垂,日落黄昏,此处不是他熟悉的地方,莫名伤感之情油然而生,回眸时对上萧锦毓的眼,萧锦毓被他眼中氤氲的水汽惊到,差一点从案前站起来。

看着白翳喝完酒后微红的脸颊,一汪神泉般的双眼,惹人怜爱的面庞,萧锦毓瞬间觉得桌上的食物都失了滋味,秀色可餐,原来是这般体会。

“翳儿刚才那句说的极好。”就是公子恒在这简直碍眼极了,害的寡人什么也干不了!都不能和翳儿须尽欢!真是讨厌至极!

“不是我说的,”白翳不好意思,“是李白。”

“李白是何人?”

“是位大诗人,是诗仙。”

“哦。”反正萧锦毓也不认识李白,也不想知道李白在那儿,哦了一下就打岔过去了,他现在只想公子恒赶紧滚,然后他带着他的白天师回寝宫好好秉烛夜谈一番。

他是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啊。

公子恒听到那两句简直不得了,好诗啊。李白写的?李白是谁?大诗人。大诗人在哪儿?萧锦毓不问了,公子恒很郁闷。没关系,你不问我自己去找,有名有姓还有诗句的,我不信找不到。

可怜的公子恒到死也没找到李白,可谓是死不瞑目。

一顿饭吃的公子恒郁闷非常,但这些细节做大事的人不能太在意,外面好不容易天黑了,赶紧的夜观天象吧!

第五十三回 观天象有血光之灾

第47回

撤了餐食,换上茶水,白翳悠哉悠哉喝了两杯才起身,众人都知道天师要夜观天象的事,当值的宫人一个个淡定非常,其实内心疯狂搓手表示激动,毕竟能亲眼看到这一神迹很不容易,真是命好赶上了,下班后也可以嘚瑟一下,尤其看到月下天师大人的容颜不要太美,可惜读书少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好懊悔自己命不好。

白翳仰头看天,星星藏在云中又出来,一轮弯月好似美人的柳叶眉,美景当前,怎么看都不够。

白翳看天,萧锦毓看他,公子恒心中焦急,但又不敢表现太过。

众人看白翳脸色凝重,似乎这星罗密布的夜空藏着什么巨大的玄机,谁也不敢出声,但都暗暗紧张。

其实白翳并不是看美景看呆了,只是在想,夜空不错,月亮很美,星星也十分耀眼,只是一会儿要咋说。

他也琢磨不透萧锦毓有什么安排,只是叫他随意,这就跟吃饭吃随便一样,特别难。但肯定有一点,公子恒来比没好事,萧锦毓似乎也是想坐等他搞事情。

他终于有所动作,众人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转过头来,他先看的公子恒,果然见公子恒面部肌肉紧绷,眼神闪着诡异的光……

这家伙到底在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白翳可不会自恋的认为这人是看自己夜观天象看兴奋了。

萧锦毓上前一步,问道:“如何?”

白翳看了他一眼,垂下眼,似乎再做很艰难的决定。没错,说谎什么的太痛苦了,心里好紧张。

“但说无妨。”

有了大王的金口玉言,白翳这才抬起头,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一般:“启禀大王,这宫中,怕是会有血光之灾。”

“……”

离得不远的宫人们听了都快哭了,带刀侍卫们一听这话手就立刻要拔剑了。

白翳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公子恒,公子恒神情也像其他人一样惊慌,但眼神里依旧很兴奋。萧锦毓倒是很认真的问:“何时?”

“今夜。”

仓啷一声,已经有侍卫拔出了剑,胆小的宫女因为这声音直接摊在了地上。

“拖下去。”

毫无情绪起伏的三个字,上位者的冷血无情。

白翳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

“祸从何来?”

麻蛋还问!

公子恒跟艳夫人有一腿,这祸,当然是,“女祸。”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萧锦毓偏头看向一个带刀侍卫,那人颔首领命,带着几个人快步而去。白翳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妖言惑众的神棍了。

不过看着架势,不知道是不是萧锦毓一早就安排好的,而公子恒似乎也变得不如刚才那般镇定。

因为并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所以白翳还是挺想凑热闹看八卦的。

很快侍卫统领便回来回报,已经将后宫控制住,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有人制止和禀报。萧锦毓点头,侍卫归位,连太医就来了,随时奔向前线。

看着在夜色中屹立的众人,白翳心中算着时间,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在十点上床睡觉,毕竟那衡松衡太师再三啰嗦要他上早朝莫要给大王招黑。

没让众人等太久,很快就有侍卫来报,说瑶美人旧疾犯了。

萧锦毓带着一干人等前往瑶美人的住处,路上白翳特意放慢步子走在后面,小冬子跟上,向他汇报,瑶美人就是长期卧床的那个。白翳点头,若是本身体弱多病,今天看见自己的院子全是侍卫,恐怕确实会吓的犯病。

来到小院,公子恒不便进去,白翳也不方便,可是萧锦毓说:“有何不便?天师乃寡人天师,断言‘女祸’,更当亲眼见证。”

我一点也不想见证好吗!

这男人对自己的后宫实在是不在意,可想而知,住在里面的女人会是怎样的可怜。

白翳看到瑶美人,便觉得不太妙。

瑶美人患的是哮喘,这毛病在现代都无法根治,更别说实在医疗条件有十分有限的古代了,许文春正忙活的为瑶美人施针,一看就是平时没少治,驾轻就熟。

喂了药扎上针,瑶美人终于缓解了下来,许文春退到白翳身边,询问白翳刚才自己行针的穴位可是准确。

白翳没想到许文春居然这般谦逊好学,便对他说:“此症在发病时若是用火针效果更佳。”

许文春一听就来了精神,白翳答应他下次会示范给他看,然后许文春很懊悔这次看不到,所以看着瑶美人,似乎希望瑶美人再犯一次病。瑶美人无辜的捂了捂胸口,看向萧锦毓的眼神更是楚楚可怜。

萧·不解风情·大王只看见白翳和许文春两人凑一块唧唧唧。

“启禀大王,”宫人惊慌失措提裙角奔过来,“请大王去看看艳夫人吧,艳夫人腹痛难耐恐有不妥!”

萧锦毓一声令下,转身带着众人乌央乌央离开了,一时间全本热闹的屋子,一下冷清了下来,瑶美人眼中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摇摇欲坠。

白翳实在有些看不过眼,日日在此独守空房孤单寂寞,没朋友没亲人也不能出门,正常人都会疯掉,更别说本身就有病的了,便对她说道:“与其在宫中郁郁寡欢,何必出宫去逍遥快活?”

“何出此言?”瑶美人诧异的看着白翳,“我并未想出宫,也未曾不快活,大人多虑了。”

“白翳!”

萧锦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听的出来声音的主人此刻心情不愉快,白翳麻利的转身出去了,果然,男人看他出来那脸黑的要滴墨了。

“我只是……算了,当我没说。”

“……”麻蛋!说话说一半!等晚上没人了再好好整治他!

宫女急的不行,众人到了门口就听见艳夫人呼痛的声音,许文春汗瞬间就下来了。

那肚子里的可是大王的血脉,龙种,不能有半点闪失的。

“大王!”艳夫人见到萧锦毓就向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大王救我!大王快救救孩子!”

白翳偷偷看了眼萧锦毓,萧锦毓面不改色的让许文春快些医治,他在心里对萧锦毓佩服的不是一星半点,反观公子恒,淡定非常,看着艳夫人捂着肚子,他眼中没有半点波动,果然是一个爹生的,这么能hold住。

萧锦毓不慌白翳能理解,但公子恒……那冷眼旁观的态度,就好像那孩子不是他的一样。

不是他的?

白翳蹙眉。

孩子肯定是公子恒的,这一点萧锦毓绝不会弄错,此刻公子恒半点着急也没有,他不是应该盼着孩子生下来,然后被萧锦毓当自己儿子养大,被封太子,之后顺利登基?他应该对这个孩子很上心啊,毕竟孩子没了以后可能也没这机会了。

难道公子恒计划有变?这孩子,本就是他不想要的了?

白翳眉头松开,看着许文春着急擦汗,看着公子恒眼中的算计,看着艳夫人绝望又怨恨的看向萧锦毓,又看她对上公子恒时那闪过的一丝念念不舍,最后,他将目光定在萧锦毓紧紧抿着的双唇。

“启禀大王,这……”许文春战战兢兢的说,“胎儿恐怕不保。”

第五十四回 君王无情?分人。

艳夫人一听胎儿不保,顿时痛哭失声,大喊着大王,萧锦毓被他叫的脑壳疼,但还是上前一步安抚她:“必须保住。”

“这,已经见红了。”许文春擦汗,他也不是神仙,他只是个御医,只能说尽力,但绝对不敢说没问题,更没辙,许文春只能看着白翳向他求助。

白翳觉得事情并不简单,皇宫里的人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心思单纯的,都是很角色,他是搞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他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好,那就是,萧锦毓绝对不能出问题。

“让我试试。”白翳一步上前拦开了艳夫人伸过来要抓萧锦毓的手:“夫人,若要保住胎儿切勿再乱动哭闹。”就这女人折腾的劲儿,不流产也被折腾掉了。

艳夫人此时看着白翳的眼中充满了不满,委屈的对萧锦毓哭诉:“大王,他怎可如此对我!”

白翳问她:“莫非夫人不想保住胎儿?”

艳夫人眼泪唰唰的流,咬着嘴唇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可以出了伺候她的宫女哭的稀里哗啦的,其他人都没出声。

“帮我点上蜡烛,许御医,借你针灸的一用。”白翳交代的同时,蜡烛就点好递了过来,许文春也拿出了针灸的布袋。

艳夫人好看的脸已经扭曲,冲着萧锦毓大叫:“大王他要做什么!大王救我!大王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

“他就是在救你,莫闹。”萧锦毓沉着脸希望这女人立刻闭嘴。

“大王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

可是艳夫人就想发了狂一样,突然起身伸手就向萧锦毓抓了过去,像是要抓住救命的稻草,可白翳见他那架势,指甲那么长,那是拉人吗,分明是要挠人啊。

没多想,白翳就出手拦住了她,艳夫人没抓到萧锦毓,倒是碰到了白翳,指甲在白翳的手腕和手背处,留下了几道血痕。

事发突然,萧锦毓见白翳受伤,顿时火冒三丈,上前拉着艳夫人的胳膊将她丢在床上:“寡人现在就告诉,孩子没了,你也不用活了,伤害本朝天师,胡闹导致龙脉不保,你说寡人要不要诛你九族。”萧锦毓看着艳夫人没了言语,双眼惊恐万分,心中恨不得将她丢出去,他的孩子?这女人真说的出口!

萧锦毓拉着白翳的手小心查看:“御医,快,来看看他的伤口。”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怎会无事!”萧锦毓气的吼了起来。

白翳只能先安抚他:“我先给他安胎,一会儿再看手,不会留疤的。”

“寡人担心的是留疤的事吗!!!”真是气炸了。“这女祸,还真是女祸。”只是没想到连累到白翳身上。

宫人不敢吱声,许文春左右为难,白翳从包里抽出针,接过燃烧的蜡烛,对许文春说:“许御医,你帮我。”

“是。”

“我要给艳夫人施诊,众人不便在此,回避吧。”

“寡人留下,其他人退下吧。”萧锦毓看了一眼公子恒,那一眼让公子恒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许文春按照白翳的吩咐解开艳夫人的衣衫,拿起针在火上撩红了针尖,艳夫人十分害怕,但更怕萧锦毓会杀她,只能忍着。

白翳下针极快,许文春舍不得眨眼的看着,火针就是许文春他们一直有所研究的煨针,行火针是门功夫,慢了深了都不行。太深,恐伤经络,太浅又不能去病,太慢会痛。他们几人一直只在自己身上练习,这次有幸得见如此造诣的煨针,许文春更加确定白翳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火针扎完,连艳夫人自己都不信,居然都没觉得疼,随后换了普通的毫针扎在几个穴位上,慢慢的,身下的血便止住了。

白翳问许文春她的脉象,许文春如实告知,话是医学术语,旁人不懂,但白翳听得懂,听完后便挑起眉尾,觉得这脉象很是有趣。

艳夫人肚子里的娃是白翳照看的,所以艳夫人的肚子是个啥情况白翳当然知道,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出血,现在许文春的话他就更加确信了。

这肚子是艳夫人自己弄的,至于为什么,恐怕只有问公子恒才知道了。肯定是下午的时候,公子恒找机会跟艳夫人见了面,然后才有所动作。

醒完针,血彻底止住,肚子也不再疼痛,但白翳还是跟萧锦毓说:“这胎是保住了,不过毕竟流了血,虽然不多,但这胎儿本身就是精血组成,不好说出生后会不会有问题。”

“这不用管,只要生出来就好。”萧锦毓对许文春说,“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证孩子活着生下来。”

白翳知道萧锦毓想要这个孩子,并不是喜欢,而是拿捏和威胁,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把柄,让公子恒看着。流产了孩子没了也就没了,公子恒不会心疼,但孩子活生生的,会哭会闹会笑,心是肉长的,更何况这种血缘之情。

许文春应了,只要孩子,不管大人。

不理会艳夫人的低声抽泣,萧锦毓过去,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艳夫人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双肩战栗。

萧锦毓转身,吩咐刘英换掉艳夫人殿内里外所有宫人,艳夫人瘫软在床上。

君王无情。

而此时这位无情的君王,正拉着白翳的手,仔细查看上面的伤痕,眼里满是怒气和埋怨。

“真无事。”白翳抽了半天手都没抽出来,除了换来萧锦毓的眼神攻击以外,没得到半分好。

许文春忙活完艳夫人,赶忙过来给白翳看手,并对他家大王保证:“下官这就回去备药,保证愈合之后不会留半分痕迹。”

“嗯。”

颠儿颠儿的回太医院,又颠儿颠儿的跑来,没办法,刘英盯着呢,萧锦毓拿过药膏亲自给白翳上药,许文春才进去自己盯着艳夫人用药。

白翳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几条抓痕,女人的指甲果然是利器,抓的时候并没多大感觉,但之后绝对是火辣辣的疼。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白翳看着萧锦毓给他一丝不苟的上着药,就好像他的手背上那几道伤痕,是他准备批复的奏折。

“可以了,”白翳对上萧锦毓的眼,“谢大王。”

将手垂下,手被宽大的衣袖盖住,萧锦毓看着那衣袖,眼神能把那袖子烧个洞。看不见白翳的爪子了,萧锦毓才有空跟公子恒聊聊。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萧锦毓,公子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大王。”

“今日可还尽兴?”

公子恒攥着扇子,已不复之前的平静,堪堪压住难以抑制的紧张,才道:“天师,果真神机妙算。”

萧锦毓沉默,只是看着他,公子恒心中明白,此人,已经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了,而是大越的王。

第五十五回 心思

公子恒终于滚走了,白翳也终于不用把背挺得那么直了,回到寝宫,他就软在了塌上,闭着眼睛侧卧在软枕上,根本就不想再动。

此皮囊的好处就是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有人觉得丑。就算白翳现在脱了袜子抠脚,都有人愿意变成他的手。

没错,长的好看的人永远都有特权。

小冬子春杏儿春桃儿给伺候他,萧锦毓张开双臂,刘英问询是否要沐浴,萧锦毓说:“去备水。”

“诺。”

白翳正迷迷瞪瞪的,鼻子就被捏住了,他挥着手不耐的睁开眼看着始作俑者,不敢发脾气,谁敢对萧锦毓发脾气,活的不耐烦了吗?

“大王,何事?”

“呵,”萧锦毓低沉的笑声让白翳心口一震,“翳儿何时变得这般有规矩了。”

白翳撇撇嘴,当然是吓的呗,就今天这架势,不敢回忆。而这样的夜晚,可能是宫里很普通的一个夜晚。

他不知道艳夫人那里换下来的宫人最后都去了哪里,会被如何处置。不敢问,也不想问。

怕萧锦毓吗?当然怕。

但会厌恶他吗?

并不会。

因为萧锦毓并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

他不是萧锦毓,他也不是大越的国主,所以他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指手画脚,自以为是。

“大人。”

“小冬子。”

“大人,之前冯大人来过,但大人在忙,就将这个交给了奴才。”

小冬子将小本子递给白翳,白翳头发上的发簪已经被取下,绸缎一般的黑发倾泻而下,给白翳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气息。

本子里记得是今天钦天监大家的工作总结,写的十分清晰,字迹也十分好看,白翳看的很羡慕,也觉得心虚。

他不能一辈子都不写字吧,可一些字,就不能装逼了,咋办。

“行了,”萧锦毓抽走了他手中的本子,丢给了小冬子,“你现在比寡人都忙,累了一日,沐浴休息。”

这次两人没有错开洗,等两人进去,两个木桶里都备好了热水,幸亏衡松不在,不然一定又会气的捂胸开启林黛玉模式,然后用颤抖的手指着白翳说‘成何体统’。

白翳被小冬子等人伺候,他觉得萧锦毓一直在看他,他回视了一眼就不敢在看了,萧锦毓双手大开放在木桶边缘,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优美强劲有力,水珠从肩胛滑落,真是好一桶荷尔蒙!

白翳闭着眼不再看他,可他自己的这幅模样看的小冬子脸都红了。

洗完澡擦干头发,小冬子给白翳拿来了他改装过的睡衣,尤其是内裤,光屁股直接穿裤子实在难受。

套上内裤再套上改良的睡衣睡裤,舒服多了。上面是宽松的长袖衣服,其实就是不扎袋子直接做成套头衫,裤子做成裤腿是缩口的,避免晚上睡着睡着裤腿就缩上来了。

“就你事多。”萧锦毓一边欣赏他的腰线一边说。

白翳不管,谁舒服谁知道。

“大人,牙刷来了。”

牙刷的刷毛处又被改良了一下,一共五根,他迫不及待的沾了牙粉刷牙,效果好的不得了,之后他递给萧锦毓一根:“大王,试试牙刷。”

“要如何用?”萧锦毓对这东西也十分好奇,刚出看到图纸的时候就觉得白翳的脑袋里装的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白翳替他沾了牙粉,然后教他使用,萧锦毓学的很快,漱完口后,对这牙刷是赞不绝口:“国库又多了一个进项。”

“别忘了我的份儿。”

“自然!”

萧锦毓屏退左右,拿着一个新的牙刷跟白翳上了床:“上次看你为上面的鬃毛烦恼,现在看来是改进好了,可竹子成本低,要卖的话价钱不会很高。”

“可这是消耗品,上面的毛用一段时间就会掉也会歪,那时候就要换,所以不可能卖的太贵。”

“若是平民用的和贵族用的一样,那贵族就不会买了,可这个小东西,光靠平民是卖不出太多钱的。”

“那你想怎么办?”

萧锦毓摸着竹子的手柄:“把竹子换着玉柄,银柄,平民还是用竹子的。”

“一个牙刷用玉柄!太浪费了。”

“浪费?”萧锦毓笑着摇头,“只要他们喜欢,再穷奢极欲的也有。”

听得出萧锦毓的无奈和不满,白翳突然觉得赚这些人的钱绝对是件很有趣的事:“那就叫他们哭着喊着买买买,赚光他们的钱!”

萧锦毓将牙刷放在枕边,和白翳躺下:“那寡人就等着这一天了。”

“咦?赚钱不是你的事吗!”白翳侧着身问他,“今天的事是公子恒搞的鬼吧。”

“应该是。”

“他这是要干嘛?”

萧锦毓头顶明黄的幔帐:“他应该知道了。”

“知道什么?能不能给个痛快。”简直急死人了。

“自然是知道了,寡人知晓艳夫人肚里的孩子并非寡人的。”

这绕口令……

“所以他找到艳夫人给她带话让她弄掉孩子?”白翳脑子都大了,“这艳夫人脑子有坑吗?让她弄她就弄!”

“并非一定要见面,找人传话也可以。”

“所以你换掉了所有宫人。”

如果是这样,只是这样,那这艳夫人够喜欢公子恒的,不过公子恒那张脸确实招女人喜欢,搞不好在床上也是蛮……打住打住,麻蛋总之这人简直就是个渣渣。

“在想谁?”

“想公子恒……不是,”白翳抗议,“打个商量,下次能不能别在我们谈论别人的时候突然问我在想谁。”

萧锦毓此时很放松,虽然他查过白翳,能查到了很少,身为大王,他对任何人都报以警惕,但本能的,他不想怀疑白翳,更愿意相信他。一个神棍,最多还是个小色鬼,这些萧锦毓都不怕。

“你今天夜观天象,真叫寡人刮目相看。”

白翳不好意思了,又怕别人听见,压低声音说:“我都是瞎说的。”

“那就更厉害了,瞎说都说的这么准,寡人的天师真是好生厉害,幸亏在寡人的龙床上,不然寡人简直夜不能寐睡不安生。”

白翳好想捶他,但又不敢。

聊了一会儿,白翳眼皮子就合上了,看着白翳睡的安稳,殿内淡淡得烛光映着他的睡颜忽明忽暗,从圆形的领口能看见白翳消瘦的锁骨,看着真是羸弱的很。萧锦毓还是没能开口告诉他,怕是那公子恒已经改了主意动了其他的心思。

大越出了个能掐会算的天师,孩子出生要等太久,以前那是没办法,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当然会放弃之前的,选择捷径,哪怕是铤而走险。

如今只有让白翳寸步不离,才能心安。

第五十六回 梦中卦

白翳觉得自己的身子很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自己,他想回来,可是身体却只能跟着往那个方向走,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然后他听见咣当咣当的声音。

声音闷闷的,很耳熟,白翳仔细听了听,啊,是摇卦的声音,是钱币在龟甲里的声音。

是谁在卜卦吗?

想去看看,所以不再挣扎,身体往那个方向去了,声音也越来越近。

一次,二次,三次……

六次后,声音停了下来。

什么卦象?他想问。

瞬间,他便看到了。

上卦为干,干为天,下卦为艮,艮为山,天下有山,天高山远,此为遁卦。

遁卦?

阴长阳消,小人得势,君子退隐,明哲保身,伺机救天下。

眼前漆黑散去,白翳看到满天卷地的血水,仿佛要吞掉世间一切万物,他站立的地方周围已经被血水吞没,前方滔天大浪血气熏人,血浪里风声鹤唳惨叫连连,虽然看不见人影,但依旧感觉是置身人间炼狱。即便白翳知道这这是一个梦,但也忍不住腿软心颤恐惧非常,血气十分浓重,几乎令他作呕。

血浪突然砸在他的跟前,脸上微凉,伸手擦了一把,满手的鲜血,他惊叫失声。

“翳儿?翳儿!”

“……”白翳挣脱掉梦中的束缚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萧锦毓焦急的表情,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可是发噩梦了?”

“是。”白翳反握住萧锦毓的手,“好多血,好可怕,我脸上……”

“脸上什么也没有,莫怕,”萧锦毓拍了拍他的后背,“梦魇罢了。”

“可是……”我都能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儿。白翳平复了呼吸:“什么时辰了?”

“该上朝了。”

“我觉得自己一夜都没睡。”

萧锦毓看着他:“让徐太医给你开副安神汤。”

“不,”白翳看着他,说道,“我梦见自己卜了一卦。”

萧锦毓一乐:“天师好本事,梦中都能卜卦了。”

“不开玩笑,”白翳说,“遁卦,清清楚楚。”

“何解?”萧锦毓见他眉头紧锁,也不敢怠慢。

白翳起身:“遁卦,字面上的意思,退避三舍。”

“退避三舍……”

“宜退不宜进,”白翳小声念叨,“退守可以保身,若轻举妄动则会招灾,”他看了下萧锦毓的脸色,接着说,“宜谨言慎行,待机行事。”

“待机行事,”萧锦毓思索片刻,小声道,“可这待机,要待到何时。”片刻后,似乎萧锦毓又想通了,不再是刚才不情不愿懊恼之色,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开,“等就等吧,左右你在寡人身边,若是时机合适,相信天师会卜卦告知寡人。”

白翳忘不了梦里铺天盖地的血海,刚才还有些担心萧锦毓回一意孤行,毕竟他也只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而已,但此刻听到他口气转变,似乎已决定明哲保身,便暂时放下心来:“昨日公子恒来,夜里我就做了那样的梦,实在不得不堤防,大王能进能退,实在让人佩服。”

“只是不忍看你着急罢了。”

“你信我?”

“为何不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从你说的卦象看,并不是让寡人一味的退避让步,而是远小人,以退为进,韬光养晦。”

白翳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就是,君子远庖厨的那位老师说的。”

“若是能见上一见,”萧锦毓突然住了嘴,呵呵一乐,“何须见他,他说的翳儿都知道,寡人只要听翳儿说即可。”

“……”啥意思?我咋听不懂呢。

萧锦毓捏了捏白翳的下巴:“在做这幅表情,寡人可就忍不住了。”

“???”更听不懂了好吗,我什么表情了!

白翳当然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更不知道自己这般穿着睡衣,领子偏到一边露着锁骨的姿势有多诱人,又没镜子。但即便有镜子,也没人喜欢摆一张对着自己的床吧。多惊悚。

明明睡在一张床上每天安安稳稳的什么也没发生,真是白瞎了白翳起床时那副好像被折腾过后精神不济的模样。萧锦毓真是十分的不爽。

宫人们进来伺候白翳穿衣,白翳也是第一次穿上了官服,看着质感,又是新作的跑不掉的。穿戴好后,萧锦毓已经走了。不知道萧锦毓上班是不是坐的好多人抬的皇辇,可惜了,不能搭顺风车,他只能靠自己11路。

都进大殿,白翳相当紧张,第一次来和大家一起上班,要知道,他可是十分怕生的,而且也不善交际。

更重要的是完全不知道应该站在哪里啊。

众人一开始都在叽叽喳喳,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俊朗的男子站在外面,一瞬间所有喧嚣都停止了,不用问,能长成这样的人不多,能长成这样的陌生人又是当官的,那只有新任天师一人了。

众人纷纷对他行注目礼,白翳迈着步子往前走,没听到一众的抽气声。

五品以下官员是没资格上朝的,也就是说,站在最后面,离大王最远的,那就是正五品了,越往前,官阶越高。可现在这个五品官儿的白翳,正在往前面走,都快走到太师那里去了,你说这些官员能不抽气吗。

白翳走着走着,看见熟人了,衡松。

“衡太师。”白翳奔着衡松就去了,没办法,熟人嘛,熟人就应该搓堆站。

衡松简直要咆哮了:“你白大人怎么过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上朝的吗?”白翳委屈,“现在又问我过来干嘛,早知道还不如对睡会儿。”

“……”我说的是这个吗!简直气死了,“咳咳咳。”衡松用帕子捂着嘴狂咳。

白翳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别激动别激动,注意身体太师,一会儿下班,不,下朝,我跟你一起回家吧。”

“咳咳咳咳咳!!!”

好在第一天除了这个站位的小插曲以外没出其他的乱子,官员们每天都汇报工作,一开始白翳还觉得挺新鲜,后来觉得还不如回去睡觉,也不知道谁发明的,非要大清早五六点就开大会!

一连几天都无事,这天白翳觉得,自己极限快到了,他发誓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下了班就跟萧锦毓请假,明天罢工。

进了大殿直直走到衡松旁边,还没说话呢,就听刘英的声音响 了。

“大王到!”

第五十七回 不要搞事情

虽然已经看了好几天了,可他还是不太习惯上班时候的刘英和私下他见到的那个刘英,完全不是一个气势。太监大总管,萧锦毓的御用大太监,果然是大王的代言人,让人不敢小视,白翳此时总能想到了书里记载的那些东厂太监九千岁等等。

“参见大王。”

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就白翳跟衡松站着。第一天上朝白翳就没跪,因为他看衡松也没跪,想跪的时候刘英说“大王有令,天师大人礼同太师。”所以他就没再跪过。

要说萧锦毓是真够意思。

当然后来他知道,衡松是免跪的,因为他身体不好又是大王的老师。

头戴金冠,器宇轩昂,双瞳冷峻犀利,衣袍上面黑色金线龙纹,下面红色衣摆颜色秀丽,上面绣满了纹饰。白翳心道,看了好些天了,怎么看都看不腻,萧锦毓这个真·大王这可比电视里演的帅多了。

有句话到龙袍加身也不像帝王,但萧锦毓就是穿着睡衣都盖不住浑身霸气。

白翳和萧锦毓的目光对上片刻,然后分开。

真正的俯视众生。

要是在多个探照灯就好了,给萧锦毓头顶从上到下那么一照,自带圣光效果。

白翳还在那yy,下面已经开始还会了。

也不知道今天咋回事,官员们一个个开始说话夹枪带棒的,萧锦毓越听眉头皱的越深,看的白翳想伸手给他弄平了。

“寡人记得,前几日李大人上报夏税只征收了四成,这几日可有进展?”

李大仁被点名,官僚们都看着他,衡松也转头,白翳自然不会放过看现场撕逼,大家虽然面上不喜不怒的,可眼里看热闹的情绪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幸灾乐祸的,担心的,事不关己的,都有。

白翳瞧那李大仁上面出列,战战兢兢的回复道:“回大王,田税之事正在加紧处理,目前已有进展。”

“说清楚。”

“……已征收到六成了。”

“哼。”

“司马大人可是有事要报?”萧锦毓问那个发出冷哼的官员。

司马元上前:“回大王,下官无事。”

“哦?”萧锦毓问,“真无事?”

“回大王,无所事事,当然无事。”司马元在殿上昂首挺胸,一脸的不高兴,白翳觉得很新鲜。

“他是大司空司马元。”

“大司空?”

衡松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是不满:“你不知道大司空?”

“不知道很奇怪?你就说他是管什么的。”

“工部。”

“哦,”白翳明白了,“工部尚书。”

“……上树?”

白翳抿嘴忍笑:“他跟那个李大人不合吗?李大人似乎是管税收的。”

“对,税赋土地都归他管。”

“肥差。”

“??”

见衡松求知的看着他,他好心解释了一下:“就是油水多,能捞钱,中饱私囊。”

衡松这会儿看着他已经从刚才的‘你傻吗’变成了‘你牛逼’了。

“怎么?”莫非是清官?不可能啊。

“你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不然呢。”

殿上司马元继续对大王说:“我工部本应该是最忙的,可现下工部众人居然无所事事,只能做一些修修补补的木匠活,大王,无事可做,可不就是无事吗。”

“为何如此?”

司马元看着李建冷哼一声:“下官找李大人要修建用的银两,可李大人多次推脱说没钱,要不就是税收如何收不上来他手里没有多余的拨给我们,次数多了,我也没这脸皮再去要,要也要不到,没钱怎么做事?索性大家都歇着吧。不过,今日李大人说税收已征了六成,那今日在大王面前,下官再厚个脸皮问问李大人,去年我要的修水利的银两,能不能拨了?”

“这……”李大人为难,“要银子的不止你们户部,再说,你要的银子数量也太大了,修建时间也长,这……大王,这和扔银子有什么区别,短期内看不到成效,实在不妥。”

“李建,天赋收了多少。”

“钱币差不多三百六十八万贯,粮食二百二十石。”

钱币听着多,折合成银子的话其实是不多的:“只对田地征收赋税吗?”

“田地征得最多。”

“商铺呢?”

衡松摇头:“少之又少,可忽略不计。”

“这不对。”白翳虽是个中医,但好歹也是个现代人,是个学霸,学中医免不了要读古代医药文献,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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