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就是不知道田里的旱情有没有得到缓解。在宫里的白翳当然不知道外面对他的态度是个什么样的了,毫无准备的他在第二天一早就被萧锦毓抓了起来。
白翳可怜兮兮的任由萧锦毓摆弄,甚至因为眼睛睁不开委屈的要哭,睡不够什么的简直太虐了,以前在医院的时候每逢周末一定要躺床上睡一整天,别人的休息是逛街约会到处玩,他觉得这样休息实在很累,根本算不上休息,真正的休息根本就是宅在床上睡睡睡!
萧锦毓恨不得把他的眼皮给用小棍子支起来,可是看白翳哼哼唧唧的模样,又心中不忍,可是自己都穿戴好了,这人还软着骨头,瞧宫人们一副‘我们很懂’的表情,萧大王心中很郁闷啊,明明什么也没干啊,这家伙睡觉睡的死沉的。
而且,萧锦毓萌生了一个念头。
做大王貌似真的很苦逼,敲这位五品天师大人睡的,多舒坦,还要寡人伺候!!
就这样浑浑噩噩之中,他迷迷瞪瞪跟着萧锦毓出了大殿,当然,他这幅姿态,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万物不入眼的出尘脱俗。
等白翳真正醒过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车上了,这马车比他第一次坐的马车不知道豪华多少,他撩开马车的窗纱,看到了街道。
“已经在街上了?”
“嗯。”
白翳顺着声音回头,看见萧锦毓黑如锅底的脸,白翳直接上手给萧大王把了脉:“大王双眼微红面色绍沉,虽精神矍铄,但心神耗费过多。恕在下直言,大王还需宽心些,心浮气躁不是养生之道。睡眠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实则关系根本。阳气自动而之静则寐,阴气自静而之动则寤,不寐者,病在阳不交阴也。”
“……”寡人生气是因为谁啊!!“听大人的意思,寡人是阴阳失调了?”
这话咋听起来怪怪的:“此阴阳失调非彼阴阳失调,不过适当的那啥一下也确实有助于睡眠,嗯,等回宫后我给大王开点药,其实最好是食疗,咦?对了,我们这是去哪儿?”岔开话题,他可不想跟萧锦毓在这里讨论房事。
萧锦毓已经习惯他说我啊我的,知道这人不受礼仪束缚,但也没有太过越矩之事,也就放任他了。
“去城楼。”
“去城楼做什么?”白翳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十分华丽,有看看萧大王,穿的十分正式,是帝王朝服。
莫名的一种带自己出场的错觉。
马车停了下来,萧锦毓下了马车,王八之气侧漏的厉害,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朝拜声让白翳有些腿软心跳。
“平身。”
众人谢恩后纷纷站起,一睹圣威严天姿。萧锦毓转身,然后朝马车里伸出手。
白翳看着他宽大有力的手掌,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第二十七回 高处不胜寒
白翳跟在萧锦毓的身后,上了城楼,身后一声声的‘大王’‘圣人’,似梦似幻。层层台阶,长砖青石,站在上面,能看见小城的街道,远处巍峨的高山,雄伟绵延的宫殿,宛如蛰伏的巨兽,让人望而生畏。
心跳如鼓,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实。
刘英大声说了什么,白翳无心去听,下面的人群人声鼎沸,跪拜着喊着求天师赐福,看不清他们的脸,但白翳知道那些人脸上一定是带着憧憬和渴望的。
白翳看了看萧锦毓,萧锦毓说:“本地已四月有余未下雨,前日你断言两日内有雨,昨日大雨,百姓纷纷说是你将雨带来,寡人自是不信你是仙人之说,但你既有金口断言的本事,又身负天师重任,理应造福百姓,为寡人安定民心。”
站着这个岗位拿着工资就要干好活儿,这个道理白翳懂。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只需站在寡人身边,看着他们即可。”
“不用笑笑吗?”招招手什么的也不用吗?第一次上城楼还是跟大王一起咋就没有手机呢!自拍了发个微博什么好流弊的啊。
“不用。”回宫对着寡人随便怎么笑,就是不能在外面笑,“在外无需多此一举。”
“哦。”白翳看着下面,用温和的目光安抚着下面的群众,有些人居然激动的哭了,手里还捧着不知道是米还是啥,撒了一地。
莫名一个邪教头子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等大家的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萧锦毓开了金口:“今年祭风神,将由天师亲自主持。”
话音一落,下面又是一阵欢天喜地,就好像人人都中了五百万一样。
白翳本来挺兴奋的一颗心因为这话一下就啪的一声,心砸到地面了。
“无需多言,回去再说。”
萧锦毓声音很小,白翳也轻声了嗯了一声,这一声低喃宛若呻吟,撩的萧大王心里痒痒,看了白翳一眼,白翳眼睛亮亮的。
“从高处俯瞰,感觉如何?”
“一览众山小。”白翳说。
“高高在上,人心向之。”
白翳心一凉,生怕萧大王疑心他想篡位,这个大帽子可不能随便戴!
“但,高处不胜寒。”
“高处不胜寒……”萧锦毓嘴里念叨琢磨着这句话,“天师果然大才。”
安抚了民众,民众先后瞻仰了大王和天师的荣资,大王他们是不敢说什么的,但天师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看一眼就能神清气爽,要是能说上一两句话,不知道能不能多活十年。
回宫后小冬子将百姓如何形容白翳的都告诉了他,希望他家大人也高兴高兴,白翳其实不太明白了,不管是在杂记看的还是刚才出去瞄的一眼,这大越一直太平,并不像是民不聊生、民众们需要封建迷信做精神支撑才能活下去的国家,可偏偏他只是占卜应验了一次就如此,真是难以理解。
这里的人是不是特别好骗呢?
白翳瞬间想了想如果出去摆摊算命赚外快的可行性,肯定比看病开药赚得多来得快。
不懂就问,他问萧锦毓,因为萧锦毓给了他天师一职,让他主持今年那个什么社稷祭,所以其中缘由他肯定知道。
萧锦毓听罢,说道:“民间自来多信奉鬼神之说,鬼,相貌丑陋可怖。神,天人之姿凡间难有。”他看着白翳,“为了来年有个好收成,有个好运道,举行祭祀答谢神灵,也是自古流传的习俗。神明无影无形,看不见摸不着,每每有事民众都倍感不安,祈求神明,可神明听见否?”
“所以,你是说,他们看见我,觉得就好像看见了神灵,心里有了寄托,”白翳明白了,“因为能看见我,所以觉得他们说什么我都能听见了。”
“自然。”
“我又在宫里,在大王身边,所以他们觉得更安心了,更臣服于大王您了。”
萧锦毓翘起嘴角,笑。
白翳一挑眉:“那也就是说,这个天师其实并不是非我不可,如果有个长的比我好的,比我有本事的,就能取而代之,谁都行,反正只是要个寄托,我也不是必须的存在。”想想,危机感啊。
“莫要乱说。”萧锦毓看着他一身新的官服,很是俊俏,“刘英。”
“奴才在。”
“带他去钦天监。”
“诺。”
“……”之前还没封官职的时候,这人大人大人的叫的欢,现在封了官职了,叫自己就变成‘你’了,善变的男人!
不过,空降的天师去钦天监上任,绝壁是去拉仇恨的好吗!就不用缓一缓吗!
小冬子有跟他说过,原来钦天监一直是正监和副监在管,正监是从五品,升了官就能是正五品了,现在他一个空降的直接是正五品……
白翳很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表示担忧。
不知道古代的职场之争会不会相对好一点。
麻蛋,怎么看就觉得萧锦毓是故意的。
第二十八回 空降钦天监
第28回
白翳跟着刘英,刘英备了马车代步有马车这,他问刘英是不是自己要换件衣服再去,刘英说:“回天师,不用了,您的官服都是大王亲自准备的,不必再换。”看大王对你多好啊,天师一定要好好给我们大王祈福才是。
看看自己身上的长袍,月白色,好看是好看,就是颜色太淡了,很容易脏,好在这里空气没那么糟,不然这一身再加上黄土那简直精彩。
白翳也不知道一会儿去了应该说什么,一团乱,叫他坐那儿一句话不说给人看病还行,这……给大王当神棍,太有压力了。
到了钦天监,白翳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儿,里面的人或是在写字的,或者在看书的,亦或者是站在窗边看着天空的,还有打哈欠的,都纷纷转头看向白翳。
“刘公公。”一男子上前行礼,好奇的打量着门口另一位面如冠玉神态温和,俊美的宛如画中仙的儿郎。
李奇心下了然,恐怕这位就是还未上任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天师白易了。
果然是惊为天人。
“李大人,这位便是大王御封天师白易白天师。”刘英侧身,让大家好好欣赏一下大王的天师。
刘英将人带到介绍给大家任务也就完成了,白翳虽很不想孤军奋战但也不能拉着刘英,毕竟刘英是萧锦毓的大太监。
“白天师,昨日便得到消息,对天师也有耳闻,只是不得而见,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李奇一番话说的客气,90度的大礼让白翳有些受不起:“李正监不必如此。”这些文绉绉的话都快把白翳搞疯了。
不过他扫了一眼,没看到熟人,他可是个相当念旧的人,如果有个熟人在,即便关系不那么好,但情绪不至于太紧张。李奇见他似乎在找人,便问道:“天师大人可是在找人?”
“是的,不知安大人可在。”
听到他这话,有人不客气的‘切’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比较安静,所以基本大家都听见了。
有人看热闹,有人事不关己,发出声音的人是个啥意思,明白人都清楚。
李奇回头用眼神警告了一下那人,姓安的这儿只有一个,所以差不多知道是谁了,上回那人被安排跟着白大人出去求雨就挺大个不乐意,结果昨日下雨的时候,那人就跟失了魂似的。
“天师有所不知,安润虽在此监管天气变化,但主要在太尉部任职。太尉部离这里不远,白天师可是要唤他过来?”
“不用了。”白翳懒得跑了,既然过来了,他准备在这里看一下关于以前祭祀时的手记,好做参考。
“我等已接到意旨,知晓白天师会主持今年的风神祭,为大王为天下祈福,不过,祭祀这事通常都是由太尉部来操办主持,钦天监,只掌推历法,观测天象,定四时,报更、警晨昏,天师若是要询问祭祀事宜,还是要到太尉部比较合适。”
白翳目光扫过众人,又看向李奇,他面色如常,但心中了然,看似这李奇对他的到来表示接受,但实际上并不服气,甚至刚才提到安润的时候,也有些瞧不起,估计那安润的官职小的不是一星半点。而因为萧锦毓只任命他掌管钦天监,并未说连同太尉部一起,但这次祭祀又是他来主持,所以似乎他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
但白翳忍不住在心中要笑,这群头脑简单的凡人。
即便他不知道太尉部具体要做什么,但既然是国家机关,执管祭祀活动,那就是所有的包括跟帝王有关的还是无关的祭祀,祭祀社稷、宗庙和朝会、丧葬等甚至其他更多乱七八糟的,都要管。
萧锦毓任命他为天师,又不让他掌管太尉部,那意思很明显啊,就是不让他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活儿。说白了,他没有任职,自然不用在其位谋其职,但大王叫他主持什么就主持什么,这叫什么?这叫御用啊同志们。
本来他对自己官职比李奇大一丢的事还有点内疚,现在看看倒也不必了。从刚才进门就能感觉到这个钦天监闲的只能打苍蝇,在现代社会,这种清闲工种在公务员里应该是最向往的吧。
锦毓的私心,也没必要告诉别人知道,白翳自己知道就好。
你们不爽吗?很好,看你们不爽我就爽了。
而对于萧锦毓称呼自己变成了‘你’‘他’,他似乎有了自己的理解。
第二十九回 职场古代现代都一样
第29回
白翳没走,反倒在办公室里溜达,闲庭散步的模样确实让人错不开眼,但也让人十分的牙酸。
李奇的不服气是肯定的,刘公公亲自带着来,说明了圣人的重视,但给白翳按在钦天监而不是太尉部,李奇就想不通了。
如果是负责祭祀,明明应该去太尉部才是。
所以李正监理所当然的阴谋论了一下,觉得大王并不是真心想用白翳,只是为了顺应当前的形式而已。但作为一个从五品的官,也不会当面怂白翳,再怎么说现在白翳也是他的上司。所以他建议白翳去太尉部。
本以为白翳听了他的话会回去找大王,结果这人这么淡定的转悠……
李奇挺生气,觉得白翳是在看不起他,是在故意显吧自己嘲笑自己。
是啊,自己一个从五品,想他也没做过错事,一直循规蹈矩老实本分的做自己分内的事,熬过这一年说不定就能升职加薪了,从五品和正五品的待遇那可是有差别的,结果来个空降的。
除了颜好,还有其他本事吗!
一定是一个魅惑君主之人。
白翳并不知道李奇给他打的flag,不过见他们的眼色,也知道不会把自己放眼里,天高皇帝远,来了就只能靠自己,回去找萧锦毓告状,嗯,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
“能问一下,我的座位在哪里吗?”白翳溜达完,问李奇。
“……”李奇憋屈,“任职命下的匆忙,还并未给大人安排位置。”
“哦。”白翳微微颔首,“是这样。”
“是。”
“你的意思是怪大王临时起意了。”
“……”李奇胸闷了,“下官并未这么想。”
“可你刚才这么说了。”白翳性格向来温和,但并不是没脾气,说白了就是有时候懒得理你,但他可从没说过自己不计较什么。
生存法则,自然淘汰。他可不想给人唯唯诺诺好欺负的感觉,不然以后的职场路会很难走,能别说在这古代生活了。
萧锦毓给了他一个五品官,能不能接得住,还要靠他自己。
大王丢脸没什么,他丢脸那可不行!
好像哪里不对……
“这样吧,”白翳抚手一笑,“现在就叫人去准备,应该很快吧,我就先随便坐个地方等着。”
李奇行礼:“天师折煞下官了,哪有让天师随便坐的道理,天师要是不介意,就先坐下官的位置吧,下官这就叫人去准备。”
“那就多谢了。”
“……”
有人看不过眼,起身道:“李大人的位置岂能随便容他人坐,天师莫要强人所难,如若天使不弃,就先做小人的位置吧。”
声音很大,表示不服,梗着脖子,这是觉得自己欺负人了?
白翳瞅了瞅他的位置,说道:“你那位置靠近门口,容易着风,我很娇弱的,吹风会头疼,头疼就不能欺负祭祀了。”
“你!”
“王良!”
被李奇出声斥责,王良闭嘴。
白翳坐到了李奇的案前,李奇找人给白翳安排办公桌,王良跟着一起出去,出门的时候还甩袖,生怕白翳不知道他的心情似的。
白翳看着案边的册子,有些上面沾上了一层浮灰,这表示这本册子一直没人动吧,那自己看看没问题吧,只要不动李奇的东西就成。
翻开册子,上面记得是头一年上半年的日历和发生的事,还有要准备一些大事的时候上面都批注了当时批算的凶吉,甚至哪天有雨哪天大雪都记的十分详细。
白翳不仅暗自感叹,毛笔字啊,小方块字啊,可以没有钢笔,自己是实在不太会写着软笔,咋办!没有这个技能咋装逼!总不能总让人代笔吧。
“大人,请用茶。”
白翳抬头看着面前的青年,身穿藏蓝色长衫,虽十分干净,但能看出这衣衫穿洗过多次了,青年浑身上下十分朴素,但收拾的很立正,最重要的是,这人微笑的模样挺叫人舒坦,但在这一屋子共事的糙汉子的衬托下,显得很是细皮嫩肉了。
“你叫什么?”
“下官挈壶正冯玉,掌刻漏记时。”
青年跪在白翳案前,态度谦和,对有人嗤之以鼻的声音,当听不见。白翳余光瞄了一眼,屋里几个人里,有一个露出担心的表情,其他几个都面带嘲讽和不耻。
其实真真好笑,识时务者为俊杰,自视过高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管这个冯玉是不是真心要巴结自己,但这份眼力见还是很可以的。
“漏刻记时,”漏刻啊,古代人的智慧!艾玛真是有真品呢。白翳来了兴致,,“带我去看看。”
“是。”
冯玉跟着白翳出了屋子,不理会一屋子的羡慕嫉妒恨。
第三十回 得脑残粉一枚
第30回
其实白翳认为冯玉可能并不是真的要巴结自己,因为一路上跟冯玉说话,这人态度谦和,看着自己的时候双眼自带bingbing的闪光,到更像是小粉丝见到心中爱豆的那种……
莫非是粉上自己了?
不是白翳自恋,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冯小玉同学的眼神实在是太纯粹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白翳突然有了一种心灵寄托。和萧锦毓相处的感觉的不同,萧锦毓毕竟是大王,是大越的王者,是百姓的圣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跟他一起虽然白翳把他当大腿,但相处起来还是很有压力的。
把萧锦毓当朋友不太现实,白翳现在只能把他当上级和心灵寄托。人们对自己的第一次总是包涵复杂情感的。
但冯玉不一样。
第一,冯玉的职务比他低,而且特别低,他问了,八品。
第二,冯玉跟他年纪相仿。
第三,冯玉长的还不错,而且即便家室一般,但也没有自卑或者觉得别人都瞧不起他的敏感。
综上所诉,跟冯玉说话的时候,白翳十分轻松,两颗心走的比较近。
人生寂寞如雪,要是找不到一两个说话的人,在医学上,这样的人会心理变态。
“真的!白大人真的觉得这个漏刻很精致?”冯玉在听见白翳说十分喜欢这个漏刻并且夸赞漏刻精致的时候,就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白翳。
“是啊!”
白翳几乎要把脸贴上去了,看着铜质的漏壶,水滴从壶孔流出,流进下面一个容器中,在这个容器里有一根刻有标记的标竿,类似现代钟表上显示时刻的钟面,用一个竹片或木块托着标杆让它浮在水面上,容器盖的中心开一个小孔,从小孔里就能看见标杆上的标记,从而知道具体的时刻。
这就是古代人民的智慧啊!
要知道现代的一刻钟等于15分钟,就是从漏刻来的!
啊啊啊啊啊,白翳真想激动的大叫几声,但是为了和自己天师的职称相配,他必须保持微笑和冷静。
“十分精致。”白翳摸着铜壶上的雕花。虽是古董,但他现在在古代,可以随便摸,“现在除了这个计时,还有其他的吗?日冕还用吗?”
“日冕也用,只不过日冕在阴天和雨天的时候便用不了。”
“这个不受限制。”
“对。”
看得出来冯玉似乎很喜欢这个漏刻,这个漏壶挺大的,铜壶又沉,倒是不怕丢,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人人家里的漏刻都这么大。
“白大人有所不知,这个东西并不是人人家里都有,寻常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太阳过日子罢了。”
看来冯玉家是没这个,所以他才会这么喜欢:“你是因为喜欢这个漏壶,所以很喜欢计时的工作吧。”
“嗯。”冯玉就像看着橱窗里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每天看着,却知道自己永远买不起。
为什么会学医?当初自己的父亲因为查出患病时已经晚了,住院积极治疗后还是过世了,当时白翳还在上高中,当时他在想,如果自己懂医,平时就能多注意父亲身体的潜在隐患,是不是父亲能得到及时的治疗。
学霸的他并没有选择国内顶尖的学府,他选择学医,而后因为更觉得中医更加能探测身体状况后,从西医转投中医。
学医相当辛苦,但因为喜欢,所以他甘之若饴。
直到在医院实习完上任没多久就挂了。
看见冯玉,让白翳想到了自己学医的日子,仿佛感受到了古代那种英雄惜英雄的一见如故。
他拍了拍冯玉的肩,鼓励道:“很好,以后在工作中也要保持这种热情和单纯的喜欢!”
被上级夸奖的冯玉几乎感动流涕,要知道,他每天饱含深情的擦拭铜壶的时候,都被人当成神经病好吗!现在居然被新来的领导夸奖和鼓励了,这种被认同的欣喜,被肯定的兴奋!
而且,这不是别人,是天师大人啊!说下雨就下雨的天师大人!
“大人!”冯玉咣当跪在了白翳的面前。
白翳的大人里几乎出现了自动os:恭喜你收到脑残粉+小弟一枚。
第三十一回 再次卜卦
第31回
白翳又跟着冯玉去看了一边空地上的日冕,顿时又对古代人浑浑噩噩看时间很艰难表示了慰问和同情,不过这样的日子,也透着一丝悠闲。
宫里的一花一草一物,无不透着浓重的时代感,虽然并不是自己生活过的那个时空的世界,但他觉得,除了朝代的名称不一样,掌门人不一样,其他的没什么区别。
冯玉不明白白翳为什么刚才还很高兴,突然就沉默了下来,眼神里透着一丝哀伤。
“大人为何面露难过之色?可是这日冕有问题?”
“并未,”白翳说,“只是想到了从前的事罢了。”
从前的事?啊,明白了,白大人是天师嘛,天师本领很大的,还要修炼什么的,山中一日人间一年。
嗯嗯,往事如烟,一出山很多年就过去了物是人非blabla……
白翳一点也不知道冯玉脑补了一个一百万字的修仙虐文,要是知道的,现在立刻马上就让冯玉辞了工作在家专心写小说,自己给他当编辑安排出版什么的……
两人回到钦天监,白翳的办公桌已经搬回来了,摆在单独的一个位置,虽然没有独立的办公室,工作环境也是开放式的,但视线宽阔,屋里的人都能一览无遗,就是办公桌的周围太过杂乱了一些,让白翳穿着这一身衣服坐在那儿,明显很不符合此时氛围。
“没人打扫一下吗?”
“打扫并不归钦天监管。”一个男子开口。
白翳眼神扫过去,是刚才帮李奇的那个人,冯玉上前揽了活:“此时也无事,下官来打扫吧。”
冯玉手脚很麻利,工作热情十分饱满,就是白翳看着其他人无事一身轻的模样,心里好气啊,就是有一种自己人被欺负的感觉,可他也不能说他自己来打扫。
好生气啊。
白翳觉得自己现在虽然官居五品,是大王御赐的天师,可是毛用都没有,空架子一个。
凡事只能靠自己。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给自己配的软垫没有在萧锦毓宫殿里的软垫舒服,而且有些薄,白翳跪坐下,让冯玉给他拿了一些他们的工作记事和工作资料。
冯玉马上要去计时,白翳让他弄完后回来给他当临时秘书,冯玉很高兴的出了钦天监,过了片刻,几个人也结伴先后出去,白翳也没在意,没事上个厕所放放风什么的跟他也没关系。
这边白翳看了好几本记事的本子,其中包括不少星象的,差不多了解了他们的工作范围和工作能力,对于占卜这一块,除了星象预言一些大事以外,占卜的范围也就是这日子的凶吉,宜什么忌什么了,也了解到了萧锦毓说的风神祭,是在立夏前做的祭祀活动,为了祈求这一年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
看看日子,也是不远了。
拿起茶杯,里面的水都喝完了,他这才发现冯玉还没回来,看了一眼座位上,人都在,这小子干什么去了?计个时这是穿越了还是怎么了?
准备起身去外面寻他,就见冯玉回来。看到冯玉的模样,白翳直接站起身来:“你这是……”掉坑里了还是爬墙去了?
冯玉不敢抬头,往前蹭了两步跟白翳靠了罪就要往自己座位上躲,白翳气道:“过来!”
冯玉迈着小步子来到白翳跟前,头压的低低的。
“抬头。”白翳见他犹豫,又道,“怎么?本大人说话不管用?”
“不是。”
冯玉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们欺负,自己家室不好,官职不高,似乎也是被欺负惯了,抬起头来后,白翳简直被他平静又但担心自己挨骂的表情气的爆炸:“被谁打的?”
“……没有,我……”
“别跟我说是自己摔的!我可是天师,说谎是要被上天责罚的。”
白翳不笑的时候十分清冷如仙,可是生气的时候,那也是冷到结冰,尤其是听到会被上天责罚,有人紧张的咽了咽吐沫,也有人不信。
冯玉红着眼睛说:“真没事,大人快别生气。”他跪下磕头道,“让大人生气,下官罪该万死。”
“你何罪之有。”一共屋里刚才出去过的人除了冯玉就后面那个家伙了。
需要知道他们叫什么吗?不需要。
白翳跪坐下,从怀里拿出了那个占卜过下雨的龟甲。没错,他就是拿回来了,还天天带在身上,装逼就要装的像,好在龟甲也不大。
对于他的举动,一屋子人都有点懵逼,又有点害怕,只有冯玉觉得他家白大人都自带仙人出场的圣光了。
坐定,想心中之事,摇龟甲,卜卦。
一爻出。
“三字经有云: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句话是说,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好的,只是由于成长过程中,后天的学习环境不一样,性情也就有了好与坏的差别。”
二爻出。
“孔大夫云:德者,本也;财者,末也。是说道德是根本,财富只是枝节。他还说过:德不孤,必有邻。有道德的人不会太孤单,一定有志同道合的人来和他作伴。”白翳勾唇冷笑,“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三爻出。
“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四爻出。
“是以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也;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自臭也。墨子悲于染丝,是之谓矣。君子必慎交游焉。”
五爻出。
“见人善,即思齐,纵去远,以渐跻;见人恶,即内省,有则改,无加警。”
上爻出。
“唯德学,唯才艺,不如人,当自砺;若衣服,若饮食,不如人,勿生戚。冯玉,”白翳对冯玉说道,“我说这些,你可明白。”
白翳每说一句冯玉双眼后变得更加坚定,看向白翳的目光也越发尊重,此时见白翳唤他,知道这些话是白大人对他所说,跪地叩首道:“下官明白,谢大人教诲。”
卦象已出,贲卦。
“上卦为艮为山,下卦为离为火,山下有火,火燎群山,”白翳起身收起龟甲,“猛火燎山,玉石俱焚,草木皆尽。你二人注意家宅吧,还有,”他看着那二人,其中一个眼珠突出赤红,另一个嘴唇带紫,“有病就快去看,药不能停。”
“你什么意思!”
“说你家里会起火,你两人会得急症,这都听不懂?冯玉,跟上。”白翳衣袖一甩,迈开步子走了。
第三十二回 很好,敢跟寡人抢人?
白翳心情很不美丽,不过卜完卦后,得知这两人会倒霉家宅不宁,他心情就稍微好了一点。反正看你过的不好我就好了。
这冯玉被揍,打给谁看的?还不是给他看的。这和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他自认为性子纯良是个好人,但可不是什么圣母。
拐过殿外的长廊,白翳看到小冬子和两个丫头在那里候着:“怎么在这儿?”
“回大人,大王只让奴才在这里等。”小冬子有点委屈,他挺担心他家大人一个人的,万一被欺负了呢,可大王不让跟着,他们也只能干着急,这会儿终于见到白大人的,上下仔细看看,还好还好,并无不妥,只是,“哎呀,这位公子是受伤了?”
“他是记时官冯玉,小冬子,你给冯大人找个大夫看看。”
“原来是冯大人,”小冬子行礼,“那奴才这就带冯大人去太医院了。”
白翳回身对冯玉说:“你跟小冬子去吧,”他又不放心,交代小冬子,“可千万记得,这脸可千万别留疤了。”
“奴才晓得。”
冯玉跟着小冬子走了,白翳依旧气呼呼的,看着那张被打的青一块肿一块的脸,他就来气。带着春杏儿春桃往寝宫走,很‘巧’的跟日理万机的萧大王顺利会师。
萧锦毓看着他,带着几分笑意道:“如何?”
白翳心里再怎么不爽也不能冲萧锦毓发泄对不,人家是大王啊:“挺好。”
萧锦毓一下就乐了,看着白翳明明在闹情绪,可怎么看都觉得在跟自己撒娇似的,伸手捏了捏白翳的脸颊:“啧,怎么没有肉。”
“……”脸胖才有肉了好吗!我才不要嘟嘟脸!
“可是饿了?寡人叫人备了点心。”
白翳刚才的不爽一下就治愈了一大半了:“那我先去吃?”
“去吧。”
“大王呢?”
萧锦毓仰天叹了口气:“寡人乃劳碌命,哪有空享清福。”
白翳真是想翻个大大的白眼,告退后进屋被人伺候洗爪子然后开吃。白翳一边吃一边想要不要去厨房搞几样心点心出来。
这边萧锦毓没去别的地方,此刻他面前正跪着冯玉,冯玉跪趴在地上肝儿都在颤,搞不明白怎么大王就召见他了,他可几乎没咋见过大王的面,见过一次也是远远地根本看不清,现在在龙威之下,他只想回家找妈妈。
“抬起头来。”
冯玉抬头。
“易儿把你带回来的?”萧锦毓霸气全开,“把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告诉寡人。”
“遵旨。”这大王叫白大人真是亲切啊,所以大王根本只是想知道白大人的事呢。顺利get到萧大王意图的冯玉,将今天的事非常客观且真实的全部通通告诉了他家大王,连他们发出的拟声词‘切’,‘哼’,还有眼神,都很好的模拟了出来。
萧锦毓对冯玉狗腿的行为用眼神表示了赞许,甚至对他能将白翳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也表示了夸奖,然后他眼色微沉,问道:“你想所求何物?”
最了这么多,想要什么?
冯玉双眼锃亮毅然决然的说道:“大王,下官想常伴天师左右,为奴为仆都可!只要能跟随天师大人!”
“嗯?!!”很好,敢当着寡人的面抢寡人的人!
“啊,不是,下官的意思是,”冯玉忙解释,“天师大人博学多才,所说之事之理,下官听后很受鼓舞受益颇深!下官想拜天师为老师,跟着老师一起学习,望大王成全。”
咚的一声,旧伤未好,额头又磕头磕了一大块青色。
“天师大才,兰质蕙心,所言倒是和太师衡大人不谋而合,”萧锦毓说,“不过,收徒之事,寡人不好替易儿做主,此事你还需自己去求他才是。”
“谢大王!”
“给他治治伤,然后带他去见易儿。”
刘英吩咐了小太监,然后跟在了萧锦毓身后。萧锦毓一路上回味着白翳在钦天监卜卦时说的那些话,然后对刘英说道:“若是日后他生二心不再为我所用,必需除之。”
刘英擦汗,大王你这么张口说着口是心非的话真的好吗,于是,十分擅长揣摩帝心的刘英说道:“大王,韶华阁已收拾妥当了。”
非常好。
韶华阁,位置偏僻,周围有假山有山桃花林还有庭院有巨大的荷花池,最重要的是,这韶华阁在荷花池的中间,要划着小船才能过去。
嗯。非常适合圈养某人。
第三十三回 枕头
小冬子让冯玉进来的时候,白翳正坐在窗边发呆,他对在这里的生活突然很迷茫。他是那种只求安稳的人,安稳的学习,安稳的到医院实习,合适了就直接留在实习医院,不像其他人那样为了前途为了更好的发展奔来走去。
他就是这样,甚至总走一条路,吃着同样的套餐,穿着类似的衣服。
说他没追求也好,没目标也好,其实他知道,他只是懒。
懒得改变,懒得去面对未知的未来。
来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变数,所有的事都不被自己所预料,甚至不知道他会在这里留多久……如果迟早有天会离开,那抱大腿还有什么意义?
“大人。”
白翳闻声望过去,看到冯玉的额头他皱了眉:“擦了药没?这一会儿没见你额头怎么回事!”磕头用这么用力吗!
“回大人,擦了。”冯玉行礼,“太医说无大碍,过几天便会恢复。”
白翳当然也知道他没事,要是自己手边有药材,他能自制药膏给他用,可是自己现在啥也没。:“回去煮个鸡蛋剥了皮在脸上滚一滚。”
“是。”虽然不知道为啥,但白大人说的肯定没错。
冯玉跪下,郑重叩首道:“下官有一事相求,还请大人赎罪。”
“何事?”
“下官想拜大人为师。自知十分唐突,但下官敬仰大人,方才大人教诲的那番话,让下官受益匪浅,只是很多不甚通透,还想大人指点一二。”
“若只是指点,并不需要拜师,你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告诉你,无需这般。”
“可下官想跟随大人,大人的学识是下官见所未见的,下官不想错过。”冯玉收起了温和的表情,一脸的坚定,好像白翳不答应他就要长跪不起似的。
白翳可不想这样,老师传业授道,尤其在古代,不但要教知识,还要教做人,传道、授业、解惑一样不能少,是相当严肃的工作,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就能知道古人对师父是何等在意。
白翳资质让他讲讲大道理还行,收徒弟,那还是算了吧。
“活到老学到老,学无止境,你我何必拘谨于形式。”
“可万一哪天大人收别人为徒了,下官会很不甘心。”
冯玉十分委屈,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似乎都要掉下来,白翳心一软,说道:“容我考虑考虑。”
“谢大人!”
虽然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是不。
冯玉欢天喜地的问了之前白翳说的几句话,有些不是太懂的白翳跟他讲了讲,听得冯玉两眼快跳出桃心了,几个在殿内伺候的宫人垂首心中也默默的记着白翳的话,不放过学习的机会。
毕竟人家这会儿跪着求拜师呢,他们这多好的学习机会啊,必须珍惜。
晚上用过晚膳, 萧锦毓问他有没有同意,白翳摇头:“同意了就要负责任,我可不想。他以后一直是好人还好,万一做了坏事变成坏人,那我这个当老师的岂不是要勒脖子上吊啊。”
“胡言乱语!”萧锦毓斥责他,“这话岂可乱说,哪有把死挂在嘴边的。”
白翳眨眼睛:“我只说勒脖子,又没说要死,我可怕死了。我用面条勒脖子不行吗。”
“面条?”萧锦毓思索,“面条是何物?”
白翳扶额,在悠悠历史长河,真正长型面条可是宋朝才发明出来的,之前的煮面都是片状或者柳叶状,他在厨房弄过一次疙瘩汤,厨子也是第一次见他这种做法,那看到长条的面这里也还没有被研发出来。
“明天做给你吃?”白翳握拳蠢蠢欲动。
萧锦毓含笑点头:“可。”
走到床边看到那硬邦邦的枕头,白翳握拳抵在额头,他把这事给忘了,可他实在不想晚上再睡这个了。
“大王,宫里太医那里可有蚕砂和决明子?”
萧锦毓转头叫来刘英让他去问,刘英领旨立刻去办,白翳又叫住他:“再问一下可有干茉莉花,有劳刘公公了。”
“天师折煞奴才了,奴才这就去。”
等了一会儿,很快就有小太监过来回报,说有。白翳一刻都等不了,站起来就要冲出去,萧锦毓一把将他抓回来,给他披上外衫:“衣冠不整往外跑,成何体统。”
“大王赎罪。”白翳赶紧又穿好,对萧锦毓说,“大王等我,一会儿给你个惊喜。”
“有惊喜,甚好,”萧锦毓也穿戴好说,“不过寡人耐性不好,随你同去。”
白翳调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后一边走一边交代门外的小冬子,让他准备粗布和针线。到了太医院外,白翳就闻到了久违的中药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十分满足。
“真好闻!”白翳心中小人已经趴地打滚儿了,可面上还要故作淡定,“好香。”
“怪癖。”萧锦毓毫不留情地下了结论。
值班的太医和太医的学生看到大王驾到纷纷下跪,萧锦毓好心情的让他们起身不用多礼,他不知道白翳要干什么,但他告诉太医们只管配合白天师就好。
很快蚕砂决明子和干茉莉就找了出来,数量虽不多,但做两个枕头足够了。
小冬子带着布也来了,随着来的还有春杏儿春桃和一干跟着白翳伺候的宫人,她们听说大人要针线就立刻跟着了,女红刺绣她们在行。
一群人懵逼看着白翳指挥着几个人剪布缝纫,有人甚至觉得天师大人有些任性,大晚上了不睡觉居然还拉着大王一起,实在不妥。
白翳这边已经到了忘我的境界,毕竟这是这个朝代第一个,不,第一对枕头。
时间仓促,东西有限,先这么用着,等以后再弄更好的,至少现在这个也不会太差,最多是以后在款式上做一下调整。
很快,随着最后的针脚落下,枕头完工。
白翳抱着枕头献给萧锦毓:“大王,看!以后睡觉再也不会硌到脑袋了!”说完,他抱着枕头忍不住将脸在枕头上蹭了蹭,里面的茉莉花传来幽幽清香,十分怡人,这时候他已经把什么气质什么装逼通通都忘在脑后了。
萧锦毓看着白翳,目光越发深邃。
第三十四回 大王要赚钱
第34回
枕头最好了,下一步就是回去上床睡觉了,临走前白翳看着太医们炯炯有神的眼睛,刚要开口,就听萧锦毓霸道的说道:“今日之事,不可多言,改日再议。”
“是。”众人明白此种厉害,反正白天师就在宫中,很方便。
没错,大王就是料事如神非常明智,早早将天师留在身边。嗯嗯,果然天佑我大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寝宫,白翳迫不及待的将枕头换了上去,两个枕头并排摆放,白翳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蜜汁尴尬。
“大王,我什么时候能自己睡?”
“白天师资质过人,”萧锦毓伸直双手坦然的让宫人伺候他脱衣,“今日的枕头昨日的疙瘩汤,你就不怕自己睡有人半夜把你掳走?”
“不至于吧……”白翳捏着被子坐在床上,“虽然是有所不同,可办法不都是想出来的吗?”他跟萧锦毓解释,“好吃的都是想出来的,枕头不也是通过一次次睡才改良的吗。”
萧锦毓整理好,坐在床边:“可朕都睡了这么久了,也没想到你这个方法。”
没办法,咱这个现代人,实在睡不惯这个硬疙瘩,有点迫不及待了,但总不能虐待自己。不过这事还是要怪萧锦毓,如果他自己住,哪有这么多事。
见白翳闷闷不乐,萧锦毓从善如流的安慰他:“寡人寝宫很安全,易儿无需担心。”
“嗯,嗯?”你叫我什么?“易儿?”
萧锦毓邪魅的一笑……
“有件事我想说一下,”白翳觉得,是时候把名字的问题提出来了,“以前我叫白易,交易的易,我想改一下。”
“易儿想改成何字?”
“改成树林阴翳的翳。”
保险起见,他在床上,比手指当笔,划拉了一下这个字,萧锦毓却说:“看不真切,你写在我手上。”
白翳捏着萧锦毓的手,在他手掌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翳字,写完后,自己原本捏着萧锦毓手的手,怎么就被萧锦毓给握在手心了。
抽了抽,没抽动。
萧锦毓在他手背拍了拍:“寡人记住了。”
手松开了,白翳也不知道该说自己被调戏了,还是自己被占便宜了。可萧锦毓一脸正气,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宫人退出内殿,白翳躺下,舒坦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听大王说:“此事不可告诉他人。”
“嗯?”白翳偏头,看着躺在他旁边的萧锦毓,“枕头的事?”
“嗯。”
“大王想如何?”
“尚未想好,”萧锦毓问他,“你可有什么想法?这枕头本就是你弄的。”
白翳很是惭愧,对他说:“等日后多弄点材料,就可以做更好的枕头,里面的填充物不同作用也不同,最初的药枕李时珍的书里有记录,‘苦荞皮、黑豆皮、绿豆皮、决明子等作枕头,至老明目’,所以这可不是我弄的。”
“李时珍是何人?”
“是一个很厉害的中医、药物学家,他用了近三十年时间编成了《本草纲目》, 收载药物 1892 种,附草药图 1000 余幅,并且注释了药物的性味、主治、用药法则、产地、形态、采集、炮制 、方剂配伍等,并载附方 10000 余,是个十分了不起的人!”
“你认识他?”萧锦毓说,“按你所说,此人不但十分了得,也非常严谨,而且,三十余载,非一般人能做到,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白翳看着萧锦毓求贤若渴的眼神,就无言以对了。
要是这个朝代真的有李时珍,那他绝对拼死一命也要见上一见好吗!这么牛掰的人,如果能在这里的话他第一个就奔出去把他找到。
“可有难处?寡人只是希望,如此能人能为寡人所用。”萧锦毓对白翳说,“易儿有所不知,我大越春夏季才好,一入冬,常有人感染这样那样的病症而丧命,每每转凉,寡人也心神难安。不瞒你说,不止平民,就连身份显赫之人,也不能幸免。在寡人眼里,那些都是寡人的子民,心有不忍,却无能为力。”
白翳很是好奇:“太医们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入冬后大越很多医馆都会做义诊,虽极力医治,但收效甚微。”
做义诊其实很花钱的,白翳他们医院每次出去到乡下义诊,钱是哗哗的,别看棉签纱布都是小东西不值钱,可是数量一多那也是吓死人。所以政府会给拨款,还有一些赞助。
所以他问萧锦毓:“医馆做义诊,压力也很大吧。”
“嗯。”
“那大王你压力也很大吧。”
“是啊。”萧锦毓面露脆弱之色。
白翳心中触动,果然再强的男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也会想找个肩膀靠一靠,更别说萧锦毓这个大王了,他手中的可是一个王朝,下面无数黎民百姓,还有各种官员,官员家里还有熊孩子,还有一堆想嫁到宫里的花姑娘……
“医馆做义诊,都是自己贴钱吗?”
“国库会出一部分。”
“就国库出?”白翳问,“其他人不出吗?”
“其他人?这种事,就算寡人叫别人出,他们虽不会抗旨,但也不会甘心,甚至会搪塞寡人,这种明摆着扔银子的事,谁会干。不过,”萧锦毓话锋一转,“现在寡人有了主意,能充盈国库。”
“什么办法?”看他瞧着自己,他忙撇开关系,“别看着我啊,先说好,我是个正经的天师,可不去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以为寡人要你去做什么,”萧锦毓靠近他小声说,“你这枕头甚好,寡人想好好利用一下。”
“……”白翳瞅他,“你想卖?”
“不可?”
当然可以啊!但是这事要好好说一说!
白翳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大王准备怎么卖?卖给谁?是开店还是私下兜售?”
“按你说的,这枕头里面可以按照药用价值填充其他物质,寡人以为,达官贵人最关心的除了官位和牟利之外,就是自己的身体了,身体安康,才能手握大权。”
萧锦毓看的如此通透,倒是让白翳眼前一亮:“所以大王只想做他们的生意?”
“他们的生意最好做。”
“没错,钱权不分家,有权有钱的人最怕的就是没钱没权,也最怕有一天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落到别人手上,如花美眷,家财万贯,所以,”白翳笑眯眯,“大王怎么卖我不管,但,我那份儿……”
“你那份儿?”
“别装傻。”
“没装,易儿不说明白寡人怎么懂?”萧锦毓也笑眯眯,“所以……”
身为一个一穷二白的人,没点钱那怎么行!
跟大王谈钱,白翳觉得自己挺牛逼的,虽然有点羞于启齿,但该说的还要说啊,而且他怎么也算是技术入股呢。
想想好像哪里不对……
第三十五回 应验
第35回
白翳原以为自己会费点劲,心里临时打了不少腹稿,但最后都没派上用场,萧锦毓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因为是高端定位,所以这个枕头肯定不能在外面像卖菜一样卖,物以稀为贵,谁都知道这个道理。而且萧锦毓甚至都已经订好了价钱,白翳虽然目前还不太了解外面的物价,但已经是大王定的价,又是买个土豪劣绅的,想必是不便宜。
对于卖不卖的出去这个问题,萧锦毓又让白翳吃了一惊,因为萧锦毓准备利用一下名人效应,就是自己。他的任务只需要多研究几种药用枕头就好,其他都不用管。
他最关心的分账问题:“一成?你说给我一成!!”
“寡人要费心还要费力,不但要出材料还要出人力,怎么?一成嫌小?”
当然少啊!
白翳脑子一转,说:“二成!可以按照需要给枕头开光。”
“成交。”
“……”感觉被骗了怎么破,“奸商!”
“无奸不商,”萧锦毓看他过着被子脸朝里,觉得好笑,“怎么不高兴?”
“你本来就准备给我二成的,却说一成,然后让我自己加到二成,”白翳转过身气鼓鼓的,“小气。”
“若是寡人一开始说给你两成,怕你也不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定要和寡人讨价还价一番,寡人如此做,你我皆大欢喜,而且易儿也心甘情愿。”
说的好有道理,我都无话可说。
这坑是自己跳进去的,可好不甘心!
白翳只能继续转过身闭眼假装睡觉:“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天师肯定会尽心尽责的。”
“那寡人就等着易儿其他的枕头了。”
白翳又转过身,想到一个点子,又神采飞扬的说:“对那些特别有钱有势的,可以给定制,上门把脉算卦定制专属枕头外加开光一条龙服务,这个定位的可以针对高端人士。”
“嗯,比如在宫里当官的那些。”
看着萧锦毓面色不善,白翳也没有说宫里的那些事,想必不管啥皇帝朝中都一堆破事,他白翳又没这脑子,也不想干这种脑力活,更没这野心,就和萧锦毓再接再厉的聊枕头,一直聊到仿佛看到无数的银子金子从窗外飞了进来似的。
萧锦毓看着熟睡的白翳,嘴角挂着甜美的笑,他伸出手指,在他嘴角戳了戳,睡梦中的白翳又穿上了那熟悉的白大褂,在下班后数着自己的挂号单,算着这个月的工资,结果有人在戳他,简直不能忍!
啪的一下,萧锦毓的手指被打了一下。他将手收回来,看着自己被打的手指,居然有点麻麻的。能打萧锦毓的人,已经没有了。
很好,你引起了寡人的注意。
这话萧锦毓当然不会说,白翳早就引起他的注意了,不然干嘛把他安置在自己身边,只是这样的行为相当危险。
但是,有时候危险和收获也是成正比的。
如果当初自己把白翳赶出去,哪里会有今天的天师,明天的枕头。
嗯嗯,明天又可以反驳衡太师了,省得他整天哔哔。
白翳睡的非常好,起来后萧锦毓早就走了,小冬子听到动静见他起了,赶紧叫人来伺候。
“大人,大王交代,大人用过早膳后可随意安排,若是不想去钦天监就不必去了。”小冬子给白翳系腰带,声音里都带着高兴,“大人穿这身可真好看。”
“本大人昨天不好看吗?”白翳逗他。
春杏儿春桃一乐,知道她家大人又在逗小冬子了:“大人穿什么都好看。”
“对对,瞧奴才这张嘴,”小冬子抬手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大人玉树临风、仙姿佚貌,穿什么那都是好看的。”
白翳毕竟是现代人,看不得他们这般自残作贱,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脸颊,不赞同的数落道:“下回可不准这样了,本就是逗逗你们图个乐,哪能这样?下回我也不敢跟你们说笑了。”
“奴才知罪,大人别气坏了身子。”
白翳拉着小冬子起来:“要是这么也生气,我早就西天去了。”
“大人可万万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看她们尽心伺候又小心翼翼,白翳也换了话题:“又是新的?”他看看衣袖,昨日那见月白色的长衫应该是收走了,这件款式和昨天那件差不多,但添加了不少绣工。袖口祥云银线,衣摆初的暗纹花色,一看这布料就非凡品。
肯定是萧锦毓安排的。
看来还不是太穷……
不过这颜色,要不是春杏儿告诉他这是荼白色,他都不知道。也是难为这些姑娘了。不过萧锦毓怎么就认定自己喜欢这些淡不拉几几乎看不出来差别的颜色呢?
事实证明,萧锦毓并不是认为他喜欢,而是觉得他穿这些颜色好看。
早饭就那些东西,白翳觉得自己改善伙食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大人,去哪儿?”小冬子询问。
白翳看着外面天气不错:“去钦天监。”
迈进钦天监,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来人,白翳看到昨天的炮灰二人组,他已经知晓了这二人一个叫柳江春,一个叫洪翔。
关于这个翔字,咱就不说了,反正古代人也不懂。
柳江春看到白翳,很是不屑,柳江春和洪翔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柳江春起身说:“大人来了,正好下官有一事不明,本以为今天见不到大人。”
他说完,还生怕白翳不明白似的,看了看天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白翳知道时间不早了,所以这话是说自己上班迟到了吗?
“何事?”白翳走到自己作为,冯玉已经端上了热茶,桌子也锃亮,东西码放的很整齐,非常好。
柳江春面露嘲讽:“昨日大人说下官家宅有火,可直到今日,都无事呢。”
白翳看他:“你就这么想家里着火?”
柳江春嘴角抽了抽,洪翔上前,假模假式的行礼:“下官自然是担心家宅的,只是,大人贵为天师,若是不准,咱们钦天监的人自然是不会说出去,可万一……啧,始终是有损天师大人的英明。”
“今天不是还没过吗?着什么急,再说了,”白翳一乐,“想必作夜你们二人已经下令家中不得用火了吧。”
因为昨天白翳走之前算了卦,说他们家里有火灾,这二人回去的路上就商量好了,不准用火,所以到今日都平安无事。
他不信白翳,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想了这个办法。
没有着火,那白翳卜卦就不准,不准的话那就不是个合格的天师。
但没想到白翳居然知道他们的打算。
“是有如何?这再正常不过,难道要放任火自己烧起来?”
白翳不理会柳江春,继续说道:“既然你二人已下令家中不能用火,那如果家中起火,可别说是谁故意放的,毕竟今日大家都听见了,你们可以做了防范的。”
“哼,强词夺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只是把事情阐明出来,怎么是强词夺理,”白翳拿了一本册子翻开,不再看他,“难道你自己下的命令,最后着火了还要赖在我身上不成?难道是因为我长的好看就觉得我好欺负?”
“……”
二人说不过他,也不想和他多说,但心中暗笑,没火烧个屁,就等着丢人吧。
但谁也未曾想到,这大白天的,还没到下班时间呢,有宫人急忙进来禀报:“启禀天师,柳大人和洪大人的家奴在宫外,说是家里着火了。”
白翳一挑眉,看着那二人。
第三十六回 急救
不得不说连老天都在帮他。
白翳心中也松了口气,想想重生穿越大神,也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如果大家没在一起,还指不定这二人会不会脏水乱泼,虽然这事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但肯定难免他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乱找人发难。
咦?好像也不能说没关系,卦是自己算的。
白翳想到怀中的龟甲,还真准。
现在回想起当初爷爷逼着自己学周易时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没想到有一天还真能用上了。
“柳大人!柳大人你怎么了!啊,洪大人!”
白翳闻声回神,看见柳江春已经倒地,而好巧不巧的,那个洪翔也捂皱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正往下滴。
一旁的人急着奔出去喊人叫太医,冯玉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经是目瞪口呆,他再望向白翳时,更是崇拜加敬畏。
就洪翔这已经难受的要挂了的模样,还不忘抓着那报信的宫人问:“快……快说!我家……我现在……火势可控制住了?灭了没!灭了没!!”
“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那小太监被他抓的一个踉跄差点栽在他身上,“火已经灭了,听外面的奴仆说,只是烧了书房而已,大人宽心。”
“!!”洪翔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嘴唇紫的厉害。
白翳赶忙让人散开:“别都围在这,让他透透气。”
一看是白翳,大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跟他保持距离,白翳对他们的避之不及表示很满意:“冯玉扶着他把他放平,让他躺下来动作轻一点。”
同僚们见柳江春已经倒下了,洪翔这边看上去情况也十分糟糕,都不想去靠近,这万一要是死了岂不是晦气,而且,他们也知道这二人的为人,怕被牵扯,故都没人搭手。白翳只能叫冯玉上去,跟自己一起原地将洪翔躺下。
“别紧张,你这还要回家清点财务呢可别死这儿了,慢慢呼吸,瞪我干什么,眼睛不疼吗。”白翳回头问其他人,“那人如何?”
“没死。”
“……”白翳佩服他们的直白,“掐他人中!”然后又叫冯玉,“给我找几根针越细越好。”
冯玉麻利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一阵风的回来了,一块布上插着长长短短的针,都很细粗细,“不知道大人要什么样的我拿了好几种。”
“很好。”
这样临危不乱的人简直就是人才,果然是要做自己学生的人!
先过去给柳江春的头顶和耳尖扎了几针,耳尖被针扎了后血珠子立刻冒了出来,有人哎呀了一声,又捂住嘴,白翳扯开洪翔的衣服,让他坦胸露腹,抽出针直接先扎了内关。
可惜现在没有长针,不能一针两穴。
白翳心中所想,手中不停,并不是针灸的专用针,但现在也只能凑合了,看洪翔紧张的模样,白翳警告他:“别乱动。”然后又被身后的人交代:“血不用管,让它流出来。”
针没几根,所以只扎了重点穴位。
两名太医已经进来了,现在还胸口起伏喘着气,白翳不得不佩服他们身体是真好,跟着几个年轻的学生背着药箱,见太医来了,白翳让开,好让太医给这二人医治。
第三十七回 舆论
两人都是急症,洪翔还好,心脏病,喂了药后太医又在其他地方施针,慢慢的症状缓了下来,这会儿虽没有完全好,但回家静养,针灸再加汤药也能恢复,就是柳江春麻烦一点。
太医给两人喂的药应该是救急用的,给两人扎上针,醒针的功夫,太医冲白翳拱了拱手:“天师大人。”
“太医。”这人虽不是许文春许太医,但也面熟。啊,想起来了昨晚见过,真巧。
“没想到大人居然对针灸也有如此真的造诣。”
白翳这会儿真是挺感慨的,这针灸已经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了,他们学的都是老祖宗总结下来的东西,经过了千百年长期的医疗实践,多少中医用了多少脑细胞,被他们现代人占了便宜。现在学完了再转头回来,被一个古代人说‘你针灸造诣了得’,想想也很惭愧。
白翳原本以为王太医会说赐教赐教一起研究研究,可王太医起了针治完后就走了,特别潇洒,根本没有半分好奇的意思。
这这这,不合常理啊。
其实他不知道,王伦内心激动的不行,恨不得找他研究三天三夜,但现在宫里谁不知道他是大王的人,而且,谁手里不攥着点看家本领,教给别人了他还混啥,所以既然不抱希望,就干脆不提了。
这边洪翔已经不似刚才那般难受,他家的家丁也在宫外候着接他家老爷回去,洪翔看着白翳,十分不服气,又非常愤怒,就好像白翳真的烧了他全家似的。
白翳虽心中不喜,可他也没想到居然这两人会在他面前犯病,所以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医者仁心,唉,就这样吧,反正如果这人继续这么大脾气,迟早还会发病,到时候有没有这么好运气,就不知道了。另一边柳江春也悠悠转醒,可神智还有些迷糊,被家人给抬走了。
今天发生的事萧锦毓自然已知晓,对那二人他是不甚在意,就算死在宫里也无所谓,但他没想到白翳居然会出手相救。
“我是个中医。”萧锦毓问他的时候,他挺胸回答。
萧锦毓看他:“寡人觉得,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