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二章大概是晚上六点,到时候再见mua! (*╯3╰) (12)

华站在一处倒还真有些母女模样。

拜见过这两位长辈, 甄停云便将自己准备的两块安神香送给了杨琼华。

杨琼华显是另外有事,才说了几句便借口要去买制香课用到的香料, 叫人备了马车, 这就风风火火的拉着甄停云出门去了。

甄停云听了杨琼华这随口寻来的借口,心下更是疑惑:她记得制香课近来暂时不需要买新的香料啊?所以,杨琼华这究竟是要出门做什么?

直到坐上了马车, 身边也没人,杨琼华方才悄悄凑过去, 咬着耳朵与甄停云说了实话:“其实, 今天是荣自明约我出去的........”

甄停云闻言,不免打量起杨琼华的神色,犹豫着道:“你们不是定亲了吗?偶尔出门见个面还得拿我做幌子?”

杨琼华闻言,扑哧一声便笑了,笑得靠到了甄停云身上:“傻停云,我们又不像你和摄政王........”

甄停云想起自己和傅长熹时不时的就要见个面送个东西什么的,脸上一热, 嘴上还是硬的:“我和王爷也没什么!”

“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杨琼华摆摆手。

甄停云觉得自己仿佛想歪了,更是羞恼,红着脸反驳她:““子非我,安知我之思?”

杨琼华险些要笑歪了,甄停云推了她好几把,她这才坐正了身体,老实与甄停云道:“你和王爷,原就是差点就要成了师生,相处融洽,定了亲后自然也是十分亲密,不必计较许多。可我和荣自明既是订了亲,自然是要好好的计较计较的。”

甄停云看着杨琼华那张甜美可人的小脸蛋,试探着道:“计较什么?”难不成,杨琼华是要揍人一顿,拉自己去望风?

杨琼华也没瞒着,握了握拳头,一脸郑重,义正言辞的道:“当然是计较一下彼此的地位问题——这亲又不能退,我们谁上谁下,这对于我们下半辈子究竟要怎么过就很重要了。”

甄停云在乡里的时候也偷看过几本话本,所以听到这句“谁上谁下”就觉得杨琼华仿佛意有所指,可看着杨琼华这面不改色的模样又似乎是自己多想了.........

以至于,甄停云都点怀疑了:难不成,我真被那几本乱七八糟的话本子污染了?怎么什么事都能想到那上面去?是她污者见污,太容易想歪了?

心里这样怀疑着,甄停云嘴上还是要关切的问一句:“那,你们比试高下,带我去做是什么?”

闻言,杨琼华连忙来凑上来,拉着甄停云的袖子,朝她讨好的眨眨眼睛道:“哎呀,你就陪我一起去嘛。谁知道荣自明那家伙会出什么昏招,要是有你在的话,他肯定会收敛些的——毕竟,你是他未来舅母,他肯定也要害怕被摄政王沉湖的。”

甄停云捂着额头:“我不是说过了吗,王爷他根本没有把人沉湖过!”

杨琼华眨巴下眼睛,面上不太相信的模样,嘴上倒是利索的认了错:“啊,是我口误了。”

甄停云到底还是答应了杨琼华的要求,陪他一起去见荣自明,一是她拗不过杨琼华的软磨硬缠;二是她也怕杨琼华和荣自明真闹出什么来,出事了就不好了。

毕竟一个是朋友,一个是未来外甥,总不能不管吧?

这么一想,甄停云自己就把自己给说服了。

**********

不得不说,未婚夫妻脑回路如此清奇,如此凑对的,可能也就只有杨琼华和荣自明了。

荣自明今天约了杨琼华出来,还真是想要给人个下马威,以此树立起自己未来丈夫的权威。

因为有个公主娘,荣自明对于这些还是十分敏感的——虽然,在外时,惠国大长公主十分的给荣国公面子,偶尔还要因为荣自明这混账儿子闯祸挨打而掉几滴眼泪求个情什么的。可那毕竟是亲爹亲娘,背地里究竟是什么鬼模样,荣自明做儿子的还不知道嘛?

小时候,荣自明就见过亲爹被揪红的耳朵,被抓伤的脖子.......总之,由此可见荣国公背地里那糟心日子和可怜地位。反正荣自明小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最好是像舅舅一样,一辈子不娶,潇潇洒洒一辈子。

可惜,如今连舅舅也要娶亲了,荣自明再不好打着舅舅的旗帜反对婚事,只好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可是,哪怕要娶,那也得娶个柔顺些的吧?至少得是那种给她指东就绝不往西的那种贤淑温柔啊!

偏偏,他娘给他定的是杨琼华!

想起杨大将军那铁塔一般高大结实的身躯,想起杨琼华那些人高马大的兄长,想起杨琼华那刁钻模样........荣自明自定亲后就做了好几次的噩梦,什么fù_nǚ双打,兄妹双打,总之真的是吓得他眼圈都黑了,感觉自己下半辈子算是彻底完了,堪称是暗无天日,吓得他都没空去应付外头那些同为纨绔的狐朋狗友。

不过,荣自明那些个纨绔兄弟还是给他出了个注意——情势如此紧迫,那就得要在成婚前压服了杨琼华,确立起自己为人丈夫的威望,婚后日子才能潇洒啊。

荣自明一想:也对,兽园里雄兽和雌兽的也是经常要搞斗争确立地位的,可见男女之间的地位斗争也是不容忽视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那肯定是不能心存侥幸的,得要拼死奋斗,努力争取啊!

所以,荣自明都想好了,他等等见了杨琼华,就要借口让她看看自己的日常生活,带她去见识见识自己以往的丰功伟绩——他荣自明可是京里头最桀骜不驯的一头野马,可不是杨琼华那样的小姑娘,随随便便就能驯服压服的!

结果,荣自明心里都安排的差不多了,便见着杨家的马车到了。

荣自明心里有了主意,面上也带了笑,甚至还有点小殷勤的上前去,要扶杨琼华下来。

结果,杨琼华根本不要人扶,直接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身形利落,裙角微扬,发尾的辫子跟着轻轻一甩,在半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要不是她生得娇小,看着十分可爱,这模样都能称得上是英姿飒爽了。

荣自明见了,忍不住又有点怂,想起杨琼华打人时候的拳头,很没骨气的在心里嘀咕:别说,这姓杨的手脚真的是十分利落啊,打人踢人都疼得很!

没等荣自明调节完心态重新端正面色,便见着杨琼华转过身,掀开车帘,要扶车里人下来。

荣自明不由也是十分讶异:“你怎么还叫人了人来?是........”

荣自明原是想要问杨琼华她带了谁来,可那个“谁”字还没出口,这就见着了甄停云下车,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侧脸。

荣自明干笑了一声,模样竟还有些乖巧:“......啊,原来是舅母啊。”

与此同时,荣自明非常从心的在自己心里把行程单上那些秦楼楚馆的地界都给划了去——虽然,他是很想带杨琼华去见识见识,可要是带上甄停云.......

他毕竟还年轻,还想好好活着,并不想被亲舅舅沉湖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二更在晚六点。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情比纸薄..... 20瓶;28070800、溦溦 10瓶;18930660086 2瓶;小呆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弟子服其劳

荣自明毕竟是个识时务的人。

以往亲爹拎鞭子要揍他时, 鞭子尖儿都还没碰着他,他就能掉着眼泪, 哭爹叫娘一通乱嚎。若是见着了舅舅, 对方只略冷一冷脸,荣自明就能自动自觉的凑上去端茶倒水。

所以嘛, 见着未来舅妈, 荣自明立刻就非常老实了, 主动道:“你们是不是还没用午饭, 我在明月楼有个厢房, 过去就能用。”

杨琼华嘀咕:“这里离明月楼有些距离吧?”

荣自明:“......”

杨琼华和荣自明不愧是能互相送东西, 互相吵架的,这方面的脑回路立刻就对上了。杨琼华心念一转, 立刻就猜到了荣自明的算盘,环顾左右, 不甚客气的问道:“你原本是打算带我们去哪里吃午饭的?”

荣自明:“.......”

这时候,当然不能说是要带她去倦芳阁吃饭——虽然倦芳阁在京中也称得上是文雅之地,哪里的姑娘也都是卖艺不卖身, 尤其是倦芳阁的点心更是京中一绝。

可,到底也还是有些不合适。

这种地方是能带舅母去的吗?

他是觉得命太长, 还是嫌天气太热, 想下湖凉快?

荣自明一向都是识时务为俊杰, 当下已有了另一种说辞,委婉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问了下朋友, 京中糕点哪里好吃。他们就给我说了倦芳阁,结果我过来一问,才知道倦芳阁是那种地方.......唉,肯定是那些家伙捉弄我呢——我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身份?哪里能带你们去那地方吃饭?”

荣自明当即便端出了不与狐朋狗友同流合污的模样,一脸的冰清玉洁,嘴里则是急忙忙的道:“天色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去明月楼吧?我都饿了.........”

杨琼华仰起头,想要冷睨他,只是碍着身高,只得哼了一声。

荣自明只当没看见她这脸色,一手一个,直接把这才下车的两人推上马车

因着甄停云还在边上,杨琼华也没搞什么拳打脚踢,只是趁着荣自明推人,悄悄的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荣自明一贯怕疼,眼眶都要红了,简直要哭了,也只好悄悄的瞪她:真无耻!居然当着舅母的面动手!不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杨琼华朝他眨眨眼:又不是君子,反正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

这两人眉来眼去,甄停云只当是打情骂俏,居然还有一点点小欣慰:荣自明居然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唉,傅长熹就从来不这样,他一般都是冷脸的......

想起傅长熹,甄停云心里腹诽了几句,忍不住便又询问起来:“我听说王爷近日很忙?”

甄停云还挺好奇傅长熹都忙什么的。

荣自明虽是个纨绔,到底还有个公主娘和国公爹,摄政王又是他亲舅舅,对此倒还真有些了解,想了想便道:“皇叔是觉着陛下年纪尚小,宫中又很是寂寞,便起意要挑几个宗室子弟入宫伴读。这是好事,各家都眼红心热,恨不能把自家的孩子都送去给舅舅去瞧去挑的......毕竟事关陛下,宗室人也多,这样一家家的挑,岂不费力?”

顿了顿,荣自明不知又想起什么,不由道:“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太后还在南宫祈福,朝内朝外倒是已有许多议论——后宫无主,无人打理宫务,总是不好。”

当初,郑氏一入宫便是中宫皇后,因她生得美貌又很有些手段,自是极得先帝宠爱,压得六宫粉黛无颜色。再后来,皇帝登基,郑氏成了郑太后,那些个太妃早教她压成了鹌鹑,谨小慎微,大气也不敢出的,便是这会儿提起来也管不了大事。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陛下毕竟年幼,还未立后纳妃,后宫大半都是空着,也没什么大事。”荣自明说起来倒是十分的轻松,“舅舅一向仔细,捉大放小,早便令宋统领和安太医随侍陛下左右,只要陛下无事,朝里朝外自然也闹不出什么。”

所以,郑太后只得接着在南宫祈福,过年也不能回来。

傅长熹对此的态度显是十分坚决的。

朝臣见状,自然不愿在这事上与摄政王硬顶着。哪怕郑家,郑次辅不是傻子,心知摄政王这气一时半会只怕难消,不过是被女儿缠的无法,趁着要过年了,方才示意言官出来试一试摄政王的态度。

既摄政王态度坚决,郑家也就没再提这事,打算先叫郑太后在南宫再待几年——郑太后毕竟是皇帝嫡母,以后皇帝娶后、亲政......多得是理由要去请郑太后这嫡母出来的。

郑家眼下就全当是叫郑太后去南宫养名望去了——反正,以后回来还能说郑太后是在南宫吃斋茹素为先帝为国家日夜祈福呢,名声未必真就差了。

只是,郑太后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连郑家都不关心,其他人自然更加懒得理会。

荣自明更是没有多提,反到是因为不喜这些,转口说起明月楼的几道名菜来:“舅母你应该还没吃过明月楼的烤鸭吧?这会儿过去,正好能叫人给来一份,您可一定要尝尝味道。”

甄停云听着也起了精神,不由追问道:“我听说:外边吃烤鸭都是拿面饼卷着吃的?”

“是啊,”荣自明作为京中一号纨绔,对此十分精通,“明月楼不仅烤鸭烤得香,连面饼酱料这些也都是极好的。那滋味,真是别提多好了........”

杨琼华在侧,哼哼了两句:“既然你都知道明月楼的烤鸭好,那怎么还想带我们去吃倦芳阁的点心?难不成,倦芳阁的地界儿特别好?”

荣自明哽了一下,干脆拿了不在场的朋友顶罪:“还不是我那些不成器的朋友!居然胡乱与我介绍地方,下回我是再不理他们了!”

与此同时,荣自明的狐朋狗友们也都觉得鼻子痒痒的,一个个的打起了喷嚏。

其中一位乃是承恩公王家的公子,也就是先帝生母王皇后的王家,因他行四,人都叫他王四。这王四倒也算是京中一大纨绔,与荣自明颇有几分交情,就是他主动给荣自明出的主意,还主动掏钱请了两位妖妖娆娆的姑娘在边上赔罪。

堪称是为了兄弟,出脑子又出钱,铁哥们啊!

不过,这倦芳阁的姑娘也很有些本事,坐了一会儿便哄着王四几个接连吃了几杯酒。

美人在侧,美酒在前,王四实是有些个乐不思蜀,不一时便忘了自家兄弟。这会儿,诸人连着打喷嚏,王四方才慢半拍的想起来了:“哎呀,阿明怎么还没来?”

几个纨绔都反应过来:“是啊,这天色,也该到了才是。”

这般想着,他们便赶忙叫了坐在门口等吩咐的小厮出去打听清楚。

不一时,便见着小厮来禀,说是荣世子带着杨家姑娘去了明月楼。

王四不由扼腕叹息:“哎呀,这回儿咱们兄弟可真是遇着硬茬子了——这杨家姑娘八成是认得地儿,直接就把阿明给拽走了.......”

几个纨绔要说坏心还真没有,还挺有兄弟情的,这回儿还真为荣自明担心:“我听说杨将军那拳头足有碗大,阿明该不会挨打吧?”

“这可怎么办啊?”

“我们就坐这儿等?”

几个臭皮匠聚在一起,实在是有些一筹莫展。

还是王四一拍大腿儿,立时道:“不管了!先去明月楼看看,要是真动手,咱们做兄弟的也能拦一下。”

于是,众纨绔也顾不得自家找乐子,这就紧赶慢赶的往明月楼去。

顺便,他们还把那两陪喝酒的姑娘给带上了——明月楼不也有酒喝?!去哪里喝也是一样的!

毕竟大家也都是兄弟,虽然荣自明不争气,可他们也得帮着兄弟把这出戏给唱完啊!

**********************

只是,正身处明月楼的荣自明显然没有这些人想象中的水深火热。

甚至,他面上带着笑,正特别殷勤的给甄停云卷鸭肉吃。

这明月楼的面饼都带着儿热气,又薄又香,往里面加块片好的鸭肉,撒点儿才切好的葱丝和酱料,一卷儿就成了。

连杨琼华都跟着得了一个,吃得也觉不错——荣自明包的,总比丫头包的香甜!于是,杨琼华便使唤着荣自明再接再厉,自己吃了一个还要一个,倒是吃得挺美。

不过,杨琼华也没忘记自己要给荣自明找麻烦,确立自身地位的打算。故而,她吃了人家包的鸭肉,也没吃人嘴短的模样,反到是擦了擦嘴,便又长吁短叹的感慨起来:“我这都是沾了停云的光啊。要不,还不知你约我出来是准备怎么埋汰我呢!”

荣自明:“......”

荣自明有时候都觉得杨琼华有点可啪——打他的时候从来不留手,现在说他也不留嘴,仿佛就冲着弄死了他好当寡妇似的。

好在,荣自明作为京城知名纨绔,脸皮久经磨练,该怂的时候一点也不会放不下架子,立时便含笑道:“我这孝顺舅母的心,那是与孝顺舅舅一般的嘛.......”

甄停云:“......”

甄停云简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得不提醒对方:“我和王爷只是定亲,尚未成婚。”

荣自明对此不以为然:“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啊。对吧,琼华?”

杨琼华自是知道摄政王这亲事是不可能退的,下意识的点头。

荣自明开始互相伤害:“以后你也别总停云停云的叫了,要是叫顺口了,以后再改口叫‘舅母’又不习惯了。”

杨琼华睁大眼睛,气鼓鼓的瞪他,气得想掐人。

荣自明施施然的做了个鸭肉卷饼送上去给她,一副为你好的模样:“毕竟,礼不可废,便是舅舅他们做长辈的不与我们计较,可你也不能这样胡乱叫啊。”

杨琼华:“.......”好想掐死了这混账算了!

甄停云也是懒得理会这两个互相伤害的家伙,正要开口唤了明月楼的伙计过来,问一问那鸭架子汤什么时候能做好——她决定喝完汤吃完了饭就直接回去。

同时,甄停云心里暗暗腹诽:她当时八成是脑抽了,居然会答应杨琼华陪着出来!

然而,不等甄停云开口唤伙计进门,明月楼的伙计便已领着荣自明那几个纨绔兄弟进门来了。

领头的王四一进门便扫了一眼厢房里的一男二女。

王四是没见过甄停云和杨琼华的,所以他一眼稍过去,心里先琢磨着哪一位才是自家兄弟的未婚妻。这念头不过一转而过,王四思及杨大将军威武身躯,立刻就把手指向了一侧坐着的甄停云,顺便吩咐左右两个从倦芳阁带来的姑娘:“还不赶紧给杨姑娘倒酒?!”

王四想:都说看人先看骨,杨大将军身量高状,这杨姑娘便是生得不似乃父,那身量也矮不了。

所以,王四这次全凭身高认人。话才出口,包厢里坐着的三人皆是一脸的惨不忍睹。

反到是那两个倦芳阁的姑娘,路上早得了王四的提点吩咐,这会儿也是不慌不忙,袅袅娜娜的走上去,一人捧盏,一人倒酒,不一时便捧着满盏的酒递到了甄停云的面前,柔声道:“姑娘请用。”

甄停云有点尴尬,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抬目去看荣自明和杨琼华。

倦芳阁那穿蓝裙的姑娘见着,不由掩唇,语声柔柔,却是激将:“听说杨姑娘将门出身,不过是一盏酒而已,难道还要看荣世子的脸色?”

眼见着事情越发不可收拾,荣自明心里也急得很,偏又不知该如何解围,此时忽然灵机一动,这就伸手去夺了那酒盏。

一仰头,荣自明自己就给喝了。

众人目瞪口呆。

荣自明却是神色自若,怡然不惧:“正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舅母看我,那是教我乖呢!”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荣自明会被教训的,这算是过年前的最后一件事。过完年就快及笄了,总之,停云和先生的婚期会提前的,及笄后就能安排上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吖 30瓶;将叶子踩在脚下进行到 20瓶;小西瓜 7瓶;芯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来接你

本来, 荣自明的脸色就有些不对,这会儿伸手夺酒盏替甄停云喝酒, 那就更不对了。

尤其是,他还管甄停云叫“舅母”。

这些才从门口进来的纨绔们皆是看得目瞪口呆, 就连挨着甄停云左右坐着的两个倦芳阁的姑娘也都稍稍色变, 有些无措。

过了片刻,还是王四首先反应过来, 他上来拍了拍荣自明的肩膀,哈哈大笑:“你小子!居然也会与我们玩笑了!”王四只当荣自明是与自己等人玩笑,还悄悄拿手肘推荣自明,笑得险些伸不直腰,嘴里揶揄道, “你这一张嘴就管自家未婚妻叫‘舅母’的本事也是厉害了!兄弟服了, 服了!”

说话间, 王四还有模有样的给荣自明拜了拜, 表示自己真服了。

荣自明:“.......”宝宝心里苦啊!

荣自明感觉一这群猪队友也是没救了, 可他还是不得不再努力一下:“我不是玩笑, 这真是我舅母。”

因着荣自明神色郑重,王四等人也忍不住顿了顿。

过了半晌, 王四方才犹豫着, 弱弱道:“你就一个舅舅啊。”而且,摄政王这不还没成婚吗?哪来的舅母?

荣自明一脸义正言辞:“舅舅已与甄家订了亲,还是家母亲自给做的媒,我便是唤几声‘舅母’也是理所当然。”

王四:“.......”

王四觉得腿有点软, 差点没跪下去,好容易才振作起精神,连忙又去看那陪坐在甄停云身侧的两个倦芳阁的姑娘,连忙道:“还不赶紧出去?!”

那两个倦芳阁的姑娘此时也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什么,当下便也不敢多言,这就要起身出门。

也就在此时,甄停云倒是开了口:“算了,来都来了,也不必急着走,都坐吧。”

那两倦芳阁的姑娘一时呆愣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两张娇面也都渐渐涨红了。便是门口这些个纨绔,此时也都和被教训过了的大狗一般,低着头坐了下来,颇有些垂头丧气。

甄停云其实还有些生气——这要是自己不来,难不成荣自明和这些纨绔是想叫这两个明显不是良家女的姑娘来“招待”杨琼华?

虽然,杨琼华将门出身,估计也吃不了亏,掀了他们的酒桌反到是常理。可,事情也不能做成这样啊!这两人亲都已经订了,赌气归赌气,斗气归斗气,总不能用这种不尊重对方的法子来使对方低头吧?

想到这里,甄停云也没去理那些个纨绔,反到是转头看着边上两个倦芳阁的姑娘,温声问道:“不知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那两姑娘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呆怔了,试着去看边上的荣自明以及一群纨绔,人家都不敢与她们使眼色。

于是,这两姑娘也不敢再作,只得老实应声。

穿蓝色长裙的姑娘垂首应声:“奴家娇娘。”

穿鹅黄长裙的姑娘也接了一句:“奴家梅蕊。”

甄停云便又笑:“他们请你们过来,就是给我劝酒的?还是另外有什么吩咐?”

娇娘和梅蕊一时又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转目去看一侧的王四。

王四真的有点怕了,有心想要推脱,只是想起摄政王的威严又不敢出言冒犯,只得乖乖坐在一边,低头不说话。

眼见着王四这般做派,娇娘和梅蕊两个互相对视一眼,倒是都反应过来了,胆气也稍稍壮了些,索性便直说了——反正,连王四荣自明都已经服了软,她们也没必要硬扛着。

所以,娇娘立时便应声:“荣世子说了,杨姑娘脾气桀骜,让我们柔顺些,好叫杨姑娘瞧个好。”

梅蕊也道:“王公子令我们多说说荣世子往日之事,好叫杨姑娘知道厉害,压一压杨姑娘的气焰........”

甄停云听了,抬头去看荣自明和王四,又问:“真的吗?”

荣自明当时想的极好,还觉着主意不错,颇有些洋洋得意,如今被人道破,反倒觉出恼羞,脸上一阵阵的红,不由低声道:“是我糊涂,以后再不会了。”说着,又与一侧的杨琼华道,“我们私下里吵了好几次,我每回都吵不过你,还要挨打.......”

说起这个,荣自明更觉丢脸。

杨琼华瞧他脸上羞恼,反倒觉得胸臆为之一宽,连那口气都散了许多。

眼见着无人接口,荣自明只得咬咬牙,低头与她道勤:“我当时也就是一时气急,病急乱寻医的想了这臭点子........是我错了!”

眼见着荣自明又是低头又是道歉,杨琼华胸口剩下的气也都散得差不多了——其实吧,荣自明这点子落在她身上那根本不算什么,杨琼华直接就能掀了桌子把酒盏砸人头上——反正,他们两个一向都是吵吵闹闹的,彼此都不服气对方的。

也就是因着多了个甄停云,难免显出荣自明态度的不端正来,这才格外惹人生气。就连杨琼华都有些觉着对甄停云不住,叫她跟着看了一场闹剧.......

不过,荣自明都低头道歉了,杨琼华想着自己今日出来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半,这会儿也不气了,反倒过来劝甄停云一句:“算了,你也别生气了。”

甄停云又看王四。

王四连忙表忠心:“其实,荣自明他当初出这主意的时候,我心里面是非常不赞同的——这怎么行呢?夫妻一体,这都已经订了亲了,更该尊重对方才是,怎么能用这种法子呢?我早该劝他了!唉,以后要再有这事,我做兄弟的一定会吸取教训,好好的与他说,拦一拦的。”

荣自明感觉被兄弟捅了一刀,悲愤的简直要掉眼泪:“!!!!”

玛德,这还是兄弟吗?明明是他们一起出的主意,现在居然都推他身上了。

不得不说,这些纨绔的兄弟情也都是很塑料了。人家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他们是直接插兄弟两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真的是一点都不留情。

甄停云环视了一圈,险些要被这兄弟情给逗笑了,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唤了明月楼的伙计上来,叫他把先前说的鸭架汤给端上来。甄停云也就是尝个鲜儿,喝了小半碗的鸭架汤,这就起身要走了:“我还有事,得先回家了。”

杨琼华颇觉对甄停云不住,连忙起身:“我送你出去吧。”

荣自明自然也是要挺身而出:“我叫人备车去.......”

不等甄停云开口拒绝,她出明月楼的时候已经是跟了一串儿的人,大多都是京中出名的纨绔子弟,一连串的跟着,实在是引人侧目。

甄停云忍不住的就觉丢脸,恨不能走得再快一些。

结果,她才走到门边,就见到了熟悉的马车,一时顿住了步子,仰头去看。

侍卫立在车厢边,见到他们出来的人影,似是轻声禀了一句。

有人抬手掀开车帘,修长有力的骨节搭在玄黑色的车帘子上,白得有些晃眼,却又透出一种刀锋一般犀利的控制力。

车帘被掀开,露出熟悉的脸容,眉目深刻,高鼻薄唇,英俊到近乎锋利,锋利到如同刀锋,几可伤人。

是傅长熹。

也不知道荣自明口里那个忙得不可开交的傅长熹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在这里等了多久。

甄停云适才因着荣自明而生的气一下子就都没了,当下便步履轻快的上前去,清脆脆的叫了一声:“先生!”

傅长熹没下马车,修长的手掌在她发顶上轻抚了一下,语声是难得的温和:“听说你出来吃饭,我便想着来过来接一接你。”

说着,他恍若无意的抬起头,目光越过甄停云的肩头,看向背后那一连串的人。

此时,他的目光已无对着甄停云时的温柔,锋利到近乎刺骨,令人心生敬畏。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呀,抱住小天使们啾咪~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村尾一枝花 62瓶;工具人 20瓶;maggiefong 10瓶;芊芊 6瓶;yang.、梦之流光 5瓶;dyng 4瓶;小呆梓、晚安巴黎、2482830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期待着

在场其余人终于知道什么是区别对待了——摄政王明明对着甄停云时面上含笑, 语声温柔,轮到他们怎么就成了这种锋锐如刀剑的目光?

好在, 荣自明颇有自知之明,虽有些怕但还是磨磨蹭蹭的上前见礼, 小声唤道:“舅舅。”

傅长熹与他微微颔首, 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面容仍旧冷淡。

荣自明越发惴惴,连带着其他上来见礼的纨绔也都跟着忐忑起来,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是傅长熹首先开了口:“青天白日的,一大群人都聚这里做什么?一个个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成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 不疾不徐, 甚至没有一点的怒色, 只是冷冷淡淡的, 却给人以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压迫力。

从荣自明起, 到王四等人,一个个的低头垂手听着傅长熹的教训, 大气也不敢出。

傅长熹也懒得骂他们, 摆摆手便道:“赶紧回去吧,本王会叫人去与你们家里说一声——马上就要过年了,京里本就事多,你们这些人也都该好好管一管, 省的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傅长熹抬手赶人,荣自明与王四等自是喜不自胜,当即便要行礼告退,只是想起傅长熹说的“本王会叫人去与你们家里说一声”便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感觉便是回去怕也要挨一顿教训。

不过,毕竟也是在摄政王手底下熬过去了,就当是运气不好,长长记性吧。

倘京中纨绔分几等,荣自明与王四这些纨绔倒也算是一二等的了——他们出身好,虽然也经常做些个胡七八遭的事情,但还真没什么坏心肠更也不傻,很知道些眼色和事理。既摄政王发了话,他们便是再不甘愿,也都是乖乖应了,乖乖去做。

只是,荣自明这才抬了脚,还没与王四等一起走呢,便听傅长熹咳嗽了一声——

“自明,你留下——我是让他们走,不是让你走。”

荣自明后背一僵,紧接着全身都跟着僵住了。

王四等人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眼荣自明,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全当是做兄弟的最后一丝关怀,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再不走,难不成是要留这里与荣自明一起挨训?

是家里亲爹的家法不舒服,还是家里祠堂的青砖不凉快?何苦要留这里挨摄政王的训呢?

这般一想,王四等人十分识相的抬步跑了。

只有荣自明浑身僵硬的转过身,勉强挤出笑:“舅舅,还有什么事?”

傅长熹伸手扶了甄停云上马车,这才慢悠悠的反问了他一句:“听说,我把人沉湖了?”

荣自明:“......”

傅长熹顺势扫了眼一侧的杨琼华:“也不知是哪来的傻子编了这样的胡话?也不知信了这话的人,得有多傻?”

杨琼华和荣自明——恍惚间已成了“一对傻子”,两人一时脸色僵硬。

甄停云忍不住靠在傅长熹身边,偷偷笑了起来——她就说嘛,先生怎么可能会把人沉湖?!

眼见着甄停云靠过来,偎着他偷笑,傅长熹也没了接着教训外甥的耐心,抬手放下帘子,淡声道:“我要杀人,何必非得寻沉湖这样麻烦的法子?不过,你们要有兴趣,倒可以试一试水温。”

傅长熹放下车帘,车夫自是立时会意,扬鞭赶马往王府去。

倒有两个侍卫留了一下来,一个人拎了荣自明起来,准备叫他“试一试水温”,另一人则请杨琼华过去一同看。

杨琼华虽胆子大些,可到底还是个小姑娘,真没经过这阵仗,一时都吓得白了脸,小声道:“我不看行不行?”她都快哭了,雪白娇憨的小脸上难得的显出一丝可怜来,“我以后再不信这些胡话了........”

早知道她就听甄停云的了——荣自明这家伙本就不靠谱,谁知他说的话居然更不靠谱!

侍卫心知这位杨姑娘与未来王妃关系不错,又是荣世子的未婚妻,自是十分客气,只是态度仍旧是坚定不移:“殿下特意吩咐了,必要请杨姑娘好好看着。”顿了顿,又安慰道,“姑娘放心吧,有我们在呢,不过是试一试水温,不会出事的。”

荣自明:“!!!”你他妈的都要把我沉湖了,还不会有事?!

荣自明怀疑自己就是个假外甥,要不他舅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呢?!

**********

就这么走了,甄停云心里还有些小担心,难免要问一句:“现在都快要入腊月了,水这么冷,你这样折腾荣世子,该不会出事吧?”惠国大长公主和荣国公就只这一个儿子,真要有事可不得了。

傅长熹随口道:“这小子成日里胡闹,虽一无所成,身体倒还算是康健,下水泡一泡也不错,反正还有侍卫看着,出不了事。还能借此叫他醒醒脑子,长个教训,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顿了顿,他眉梢微抬,看着甄停云,语气里颇有些揶揄:“而且,这对他和那位杨姑娘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甄停云闻言,心下好奇,不免凑近了些,伸手揪着他的袖子追问道:“什么好事?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全给说了?”

傅长熹神色不动,口上徐徐道:“不能。”

甄停云看着他这气定神闲、吊人胃口的模样就觉有气,真想多踹他。

傅长熹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反到是笑了,玩笑般的道:“你离我这么远,我一点也不想说.......”

“所以,我就想这样,抱着你说......”说着,傅长熹伸出手,揽着甄停云的肩膀,半搂住了靠坐在身边的人。

他的动作极其温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度,甄停云一时推拒不得,又有些心软,便乖乖偎到了他的怀里。因为离得太近,她垂下眼睫时,依稀能够看见他衣袍上绣着的繁密暗纹,袖角的四爪金龙栩栩如生,似是随时都能腾空而起。倘闭上眼睛,甄停云甚至都能能够嗅到他衣带里的香味——那是龙涎香,当初负责制香课的虞先生就曾与她说过这一味香,实是令人印象深刻。

傅长熹必是在室内带了许久,衣袍间都已浸透了龙涎香的味道,哪怕此时也是久久不散。

嗅着这香气,甄停云不由的便生出些许熏然醉意,双颊发烫,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对方,一时都有些怔住了。

倒是傅长熹,他顺着先前的话,缓声道:“他们两人定亲这事原也有几分巧合,只是因着两人的脾气,定亲前后便大吵小吵总是不断,总想压过对方.......慧极必伤,过刚易折,这样针锋相对久了,反倒要伤感情。倒不如给他们个台阶,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和解的机会.......”

甄停云听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半懂不懂:“这和你让人带荣自明十一月泡冷水有什么关系?”

傅长熹:“......荣自明的德行,我还是知道一二的——哪怕是泡个冷水,他肯定也是要要哭爹叫娘,一通嚎,能把自己折腾的可怜巴巴。他不好受,杨姑娘必也是不会好受,说不得还会过意不去。这世间女子,多有慕强怜弱,她眼睁睁的见着荣自明受罪的可怜模样,少不得要心觉歉疚,说不定还要宽慰一通。如此,自然也就缓和了两人之前针锋相对时的戾气。”

而且,荣自明泡了水,衣衫也湿了,肯定还得换衣服什么的一通折腾........

傅长熹的话还未说完,忽然注意到了甄停云看过来的异样目光,他下意识的将喉中那些还未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转口问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甄停云用一种吃惊的目光打量着人,口上道:“......我忽然发现你居然还挺懂这些的!”

当初,甄停云不知道傅长熹身份时,只当对方是个家道中落的贵公子,这般年纪还是孤家寡人,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居然只她一个小徒弟,还怪可怜的;后来,她知道了傅长熹的身份,也知道了傅长熹一直不曾娶妻的原由,可心里还是隐隐觉得——就傅长熹这德行,郑太后那么明显的心意和态度他都没看出来,活该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

直到现在,甄停云听他徐徐说来,发现他居然还挺懂的!

傅长熹倒是被甄停云这吃惊模样逗得一笑,温声道:“我只是算计久了,多少懂一些人心罢了。可真说起来,有些事情确实是遇见了你,我才渐渐明白的.........”

说着,他还伸手在甄停云的发顶上轻轻的揉了揉。

甄停云原还在仔细思量傅长熹的话,眼见着他乱揉一通,又有些气,直接把人的手给推开了,小猫炸毛似的瞪他——

“我还要长高呢,你别总揉我的头!揉久了我要长不高的!”她说着,还嘀咕,“你自己老胳膊老腿,长不高了,还非得来害我!”

傅长熹实在忍不住,被她推得仰面倒开些,哈哈大笑。

护在车厢边的侍卫以及外面赶车的马夫听到了傅长熹这难得畅快的笑声,心下不由也宽了宽:王爷这些日子忙来忙外,也就只有与甄姑娘在一起时能够这般欢喜,实是难得啊!

便是他们做下人的,听着王爷这样的笑声,也是实在欢喜。

**********

马车一直到了王府才停下。

说来,虽然傅长熹入京后便住王府,不过是偶尔才去西山别院小住,可甄停云与他往来大半年,阴差阳错的,居然还是第一次来他这王府。

也正因如此,甄停云下车时还特意顿住脚,左顾右盼的打量了一番。

傅长熹道:“也没什么好看的。这王府虽建得早,其实我也没正经住过几次,也就这回入京,不好住去宫里,也不好住西山,只得在这住一住。反到是西山别院,那算是父皇早年赏我的,我年少时也喜欢游猎,时常也会去住一住。”

那会儿,孝宗皇帝疼爱幼子,视之为继承人,自然是要留他住在宫里,再不舍得叫他住去外头的。

这肃王府说来也就是个面子工程。傅长熹年少时多是住宫里,或是游猎是在西山别院小住几日,后来去了北疆,自然就住北疆的王府了。正因如此,傅长熹这些日子住着,其实还挺不习惯的.......

当然,第一次带未来王妃来王府,傅长熹嘴上这般说,心里还是存着些期待的。

毕竟,等他们以后成婚,在回北疆前,自然也是要住这里的。

到时候,他把这王府交给甄停云打理,想必才算是在京城里有了个真正的“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有点晚,主要是大姨妈来得太突然qaq,我真的是身残志坚的码完了这一章的。

ps.快收尾了,正在考虑十月是要三千全勤还是六千全勤....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君寒 48瓶;墨迹、32754111 20瓶;9999999、碗碗、溦溦、翻翻 10瓶;琬琬 7瓶;小西瓜、桃花花儿 5瓶;现在不想喝酸奶了、24828306、小呆梓、芯榆、晨熙麻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准备

虽然这肃王府只是傅长熹口中的“没正经住过几次”的面子工程,可实际上整个王府真的很大, 足足占了一整条街——由此可以看出孝宗皇帝以及先帝对傅长熹的看重。

傅长熹牵着甄停云入门时微微侧头去看还看踮着脚左顾右盼的小姑娘, 眉梢舒展, 倒是少见的露出了些笑容,神色也是难得的温和:“上回,我问你要不要提前婚期,你说你还没准备好。我想着这种事不是你自己闷头去想去等, 就能能准备好的。”

“所以, ”说话间, 傅长熹牵着甄停云的手,跨过门槛,左右侍从皆是跪地行礼,他的语声却仍旧是轻轻淡淡的, “我那时便想带你来王府看看, 看看我们成婚后住的地方, 你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傅长熹的话说得恳切, 甄停云也难得觉得妥帖,忍不住用小指头在他掌心挠了挠, 朝他笑了笑。

见着她这笑容,傅长熹也是难得的好心情, 想了想, 便道:“先去外院吧,我带你去看看我平日里时常出入的地方。”

这年头,男女有别, 内外有别,府邸略大些的都要分出内院和外院。一般的女子嫁人后最大的工作便是相夫教子,等闲连外院都是不好去的,做丈夫的自然也少有拿公事与妻子说的。

虽然时人也多说“夫妻一体”,要敬重妻子,可这敬重至多只止步于后院。大多数的男人都是不会喜欢叫妻子插手外事,否则便是公私不分了。

甄停云看书时便曾看过一则故事,据说前朝时有位京兆伊,颇有才干,私下里却喜欢为妇人画眉,因此被有司奏了一本,皇帝问起来,京兆伊便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这话说的不错,史书上也说了“上爱其能,弗备责也”,可实际上,那位皇帝此后到底还是没有再重用对方——多半是看不惯这样的。

傅长熹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他既是想要叫甄停云更了解自己,做好心里准备,自然是要从自己最常出入的外院起,叫她看个仔细。反正,以他这般身份,如今也不必顾忌旁人想法。

所以,傅长熹便带着甄停云去了他最常出入的外院书房、议事厅等。

这里是傅长熹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唐贺与谢秋雁这些心腹也是时常出入,便是此时都能看着一些幕僚等。因是机要之地,事关重大,无论是外书房还是议事厅,这些地方前前后后还有许多佩刀侍卫守着。

甄停云因是跟着傅长熹进去的,倒也没有人敢拦她。只是,她只随意看了几眼,便能看见那些仍旧警惕非常的侍卫,训练有素的围在边上,腰间配着长刀,颇有一种见过血腥的悍勇之气。

甄停云颇感压力,对此也确实是不甚在意,匆匆看过后便催傅长熹带自己去内院。也就是此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王府这么大,光靠走好像还真有点走不动。

她实在没有傅长熹这体力,从外院走到内院,哪怕只是走马观花的认个路,她也觉着脚疼。

偏偏,她跟着傅长熹,身后还有一堆的侍卫仆从,实在不好当众出丑,一直走到内院,身后跟着的人少了些,她才伸手去揪傅长熹的袖子,小声道:“......我走不动了。”

傅长熹:“........”

他忽然想起当初他去甄家时,那日出了不少事,甄停云也是如今日这般,顿住步子,仰头看他,小小声的说:“很累,走不动了。”那时候,他心下一软,便背着甄停云在甄家后院里走了半圈,好容易走到了甄老娘的院子里,又被人给赶走了——活似个免费脚力。

所以,甄停云这是故技重施,又想叫他去做免费脚力?

傅长熹沉默片刻,这才徐徐道:“我叫人给你抬软轿。”

其实,甄停云本来就是走的有点累了,有轿子的话当然好。可是,眼见着傅长熹这沉默模样,她反倒有些心痒痒的,得寸进尺的想要求更多的:“不要。”

说话间,她用手揪着傅长熹的袖子,仰头看他,眨巴了下眼睛,一双杏儿眼黑白分明,如同最干净的水晶珠子,光下看去,剔透明净,顾盼间,别有流波。

傅长熹被她那对晶亮的眸子看得心头一软,到底还是拗不过她,只得蹲下身,道:“行了,我背你去正院看看?”

甄停云却没有立刻趴上去,反到是左右看了看。

那些跟在后面的侍卫十分识相,立刻便退后了几步,低着头,不该看的自是不敢多看。

甄停云唇角微扬,这才上了傅长熹的背,轻车熟路的拿手环住他的脖子。她脸颊有些热,为了缓解这难得的不自在,她便转开话题,问道:“以后,我们成婚,是要住正院吗?”

“嗯。”傅长熹背着人,慢慢起身,声调依旧是沉稳且笃定的,“所以我才想带你去看看。”

甄停云眨巴下眼睛,又道:“那,要是我想接祖母过来小住......?”

“除正院之外,另有四个院子,你若喜欢,倒可以挑一个给你祖母。”傅长熹说得轻松,倒是难得的畅想了一下,“如今这些院子都空着,倘我们以后孩子多了,倒是能一个个的都给安排起来。这王府也算是满了。”

甄停云有点羞,又有点欢喜,还要故作气恼模样,伸手在他肩头掐了一把。

只可惜,傅长熹皮糙肉厚,肩肉结实,便是掐一把那也是不痛不痒的,连声闷哼都没有。

甄停云到底还是欢喜的,掐完了人,又没忍住,悄悄的脸颊贴在傅长熹的肩窝处,像是偷吃到了蜂蜜的小熊,偷摸摸的笑了。

傅长熹听到她的笑声,微微侧过头。

看着她线条秀美的侧颊似也露出梨涡,浮起淡粉色的红晕,他心下一时也有些欢喜。就这样背着这心上的人,低声问道:“所以,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

甄停云把头埋在他肩窝,小声道:“我还没及笄呢。”

说话间,她温热的鼻息如化开冻冰的春风,在他颈上轻轻拂过,微微有些痒。连同那些细软的发丝,都似情丝一般的软且痒。

傅长熹听出了这弦外之音,面上笑容更深,语声更加温柔:“嗯,等你明年及笄。我就叫钦天监给我们算个好日子,早些成婚。”

甄停云恼羞交加,悄悄的又掐了他一把,气鼓鼓的:“谁说及笄后就要算日子了!我都还没结业呢!”

傅长熹却知道她这回是口是心非,因他得偿所愿,心情甚好,哪怕被掐了也不觉疼,反倒觉着心尖上的那块嫩肉被掐了一下,心上痒痒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所以晚了。我正在想过年这段怎么写,写完了就能及笄礼,唉.....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sunshie゜浅瞳? 30瓶;爱笑小魔女 20瓶;衣洛 16瓶;maggiefong、柷衣 10瓶;桃夭 7瓶;被撕裂者 5瓶;时潆 3瓶;jessie、24828306、芯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过完年

比起甄停云与傅长熹此时的浓情蜜意,荣自明和杨琼华这头却堪称是水深火热。

杨琼华往日里与荣自明斗气, 左右不过是送只乌龟骂人“缩头乌龟”, 或是拳打脚踢几下——反正, 就她这身量,说来也不过是花拳绣腿,还真伤不了人........所以,但杨琼华眼看着侍卫砸开结冰的湖面, 拎着荣自明丢下去的时候, 她一张尚有稚气的小脸都白了, 来回看着那两个站着没动的侍卫,下一爱是的道,“你,你们还不把他拉上来?”

如今都快十二月了, 荣自明这么被丢下去, 就算不淹死, 也得冻死啊。

侍卫却道:“不急。”

杨琼华记得都快哭了, 她也顾不得立在自己两边的侍卫,红着眼睛把人推开, 自己便往湖边去,朝着湖里沉浮着的荣自明伸出手:“你快上来!”

荣自明一时也有些发怔, 他冻得脸都有些青白了, 眼见着杨琼华朝着自己伸出手来,下意识的便握了上去。

两人的手掌,一个娇小细嫩, 一个粗糙宽大,一者温软,一者冷硬。

如同火焰与冰面撞在一起,两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那两侍卫面面相觑,原准备着要说出口的话也就给咽了回去:其实,荣世子也是会泅水的,只是他每回受罚就惯爱在人前装可怜讨同情,这会儿方才显得可怜巴巴的。实际上,哪怕他们不动手,荣世子自己就能游上来。只是.......

两个侍卫思绪一顿,眼看着杨琼华费力的将荣自明从水里拎起来。

荣自明身上那些裘衣浸透了水,又冷又沉,早叫丢了开去,里面的外衣中衣等也都被浸透了,贴在身上,凉风吹过,浑身一哆嗦,只觉得寒彻入骨。

杨琼华咬了咬牙,干脆便将自己身上那件鹤氅解下来披在身上。

鹤氅上尚有余温,就这样披在荣自明的身上,荣自明只觉得连心也一起暖了起来。只是,如今都十一月了,杨琼华解了鹤氅,自己身上却只剩下件略有些单薄的袄子,婴儿肥的脸颊都被冻得有些发白了。

荣自明连忙便要将鹤氅还给她,嘴里道:“我不碍事的,要不还是还你吧,左右回去就能换衣服了......”

杨琼华见他冻得牙齿打颤还要把鹤氅还回来,心有不忍,嘴上却不客气:“你就省省吧,你身上都湿透了,这鹤氅沾了水,我哪里还能再披。”

荣自明只得停了要解鹤氅的手,又小声道:“谢谢你。”

杨琼华哼哼着替他:“男儿大丈夫,你这样扭扭捏捏的做什么,赶紧起来,回去泡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才是。对了,还得叫人给你备点儿姜汤什么的,要不你这时候泡一回冷水,明儿指不定就要病了........”

眼见着荣自明和杨琼华两人一面说一面走,言语和谐,被人忘在一边的两个侍卫只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无理取闹、坏人好事的坏婆婆。

不过,这般闹了一场,荣自明虽是身体康健,到底还是小病了一场。

惠国大长公主为此找了一回傅长熹这个弟弟的麻烦,很是不高兴:“你这可是重色忘亲——自明可是你的亲外甥,哪里能这样折腾?我瞧他病了一场,脸都要瘦了。”

傅长熹却道:“不过才几日,便是瘦了,哪里又能看得出来?”

惠国大长公主被噎了噎,然后才强词夺理的道:“我是他娘,知子莫若母,我说他瘦了就是瘦了。”

傅长熹翻看这公文,微微颔首:“嗯,那就瘦了。”

惠国大长公主一肚子火竟是被他憋灭了一半,最后也只能咬牙道:“你就一点也不心疼自己亲外甥?”

傅长熹叹了口气,心知这公文是看不下去了,只得把公文等合上推到一边,然后转过头,正色与惠国大长公主说道:“皇姐就是心疼太过,这才纵得他这样无法无天。他也不小了,过了年就要十八,再有一二年便要娶妻生子,是个大人了,也是时候该懂事些了........”

这道理,惠国大长公主不是不懂,可她只荣自明一个儿子,到底不舍得叫他吃苦,只能咬着牙道:“我与国公爷只他一个儿子,皇帝也只他一个表兄,难道真能看着他吃亏不成?等他日后与琼华成了亲,杨家就是他的岳家,他岳父还有几个舅兄,总能帮扶着的.........就不能叫他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杨家几个儿子,统共也只杨琼华一个闺女,一般人家难免要觉着娶了这么个姑娘回来,光是那如狼似虎、威武雄壮的舅兄们,自家儿子就要吃不消,只怕是没法子对媳妇挺起腰板。可惠国大长公主却知道自家儿子这样的,就得有个得力又强势的岳家。杨家这情况也是正正好,虽然杨大将军当时提了两个严苛条件,可惠国大长公主思来想去,竟还是觉着杨家最是合适,且底下一对小儿女又是彼此有意,索性便快刀斩乱麻的定了下来。

如此,哪怕惠国大长公主与荣国公以后早去了些,荣自明靠着这么个得力外家,还有皇帝表弟照顾,想必也不至于难过——以往,惠国大长公主就是这么想的,可如今却被傅长熹戳破,多少有些心情复杂........

傅长熹却凝目看她,淡淡道:“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皇姐,靠人不如靠己,自明他日后总还是要靠自己的。”

惠国大长公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听见去了些。

傅长熹又道:“南宫荒僻,皇姐以后还是少去为好。”

惠国大长公主闻言,心头一跳,竟有些不敢与傅长熹的目光对视。过了片刻,她才叹了一口气,坦然道:“到底也是好些年的感情了,我想着她往日里在宫中穿金戴玉,再没有受过苦。如今一人住在南宫,过年也回不了宫,多少也有些可怜.........”

傅长熹却是冷冷回了一句:“便是在南宫,她也有宫女太监服侍,依旧是穿金戴玉,高高在上的太后,何谈可怜?要说可怜,那也是被她欺辱、被她暗害的人。皇姐便有善心,也别放在这等人的身上,免得恶心了自己。”

惠国大长公主又被噎了噎,只好叹气。

傅长熹却是警告她:“郑氏心思叵测,皇姐还是勿要被她欺骗才是。”

惠国大长公主只得点头:“知道了,以后不去了还不成吗?!”

傅长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转开话题:“如今宫中无人住持大局,只得请皇姐帮着搭把手,倒不必十分小心,不出大乱子便是了..........”说着,便与惠国大长公主说了几桩要紧的宫务以及十二月里宫宴的种种安排。

说起这些,惠国大长公主一时也忘了荣自明还有郑太后的事情,反倒仔细的思量起年节时宫里的种种安排。

虽说如今皇帝还小,后宫无人,连太后也不在,可这时候总不能出乱子,还是得把这年也安安稳稳的过了,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惠国大长公主便是皇家之人,自然是十分注重这些。

与此同时,南宫中的郑太后亦是收到了郑家送来的密信。

自来了南宫后,郑太后不得不又换了往日里的华服美饰,盛装珠玉,而是穿了一身素色道袍,头束莲花冠,只有霜雪般的手腕上套着一串殷红如血的珠串,那到还真有几分潜心修道,为国祈福的模样。

郑太后的面容却依旧光艳照人,如牡丹盛时,哪怕是素色道袍也遮不住她那风流旖旎的体态。她是如此的美,唯一的瑕疵大概便是脖子上那还未好全的伤口——那是傅长熹用长剑抵着她的脖颈留下的。

那一剑,令她胆战心惊,令她美玉有瑕,令她从那人间至贵的帝王宫阙到了如今这荒僻少人的南宫。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以至于,郑太后都有些改了兴趣:她曾为那策马而过的少年而一眼误多年;如今被对方拿剑指着脖子,又为那郎心如铁的冷酷模样而觉心痒..........该说,不会愧是傅长熹吗?总是能够令人心动,令人沉醉。

只可惜,郑太后的心动与沉醉也不过是一瞬,当她屏退身边诸人,独自一人靠坐在小榻上,施施然的打开郑家送来的密信,一字字的看下去时,脸色就渐渐的冷了下去。半晌,她才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该死!都是趋炎附势之辈!都该死!”

当她入宫为后时,郑家还有她那父亲待她何等的殷勤小心;当她与父亲里应外合的图谋大权、当她为太后时,这些人怎敢如此轻忽与她?

如今,这些人不仅不敢直接上书让皇帝接自己这嫡母回宫,还劝她在南宫安心祈福,还说什么多留几年全当养望!可笑!荒唐!

郑太后一手便将那密信揉成了团,随手便丢进了香炉里。

眼见着香炉里的纸页被烧成火星,烧成灰烬,郑太后的眼里也闪过一丝狰狞而癫狂的神色。

她咬了咬牙,那张美艳的脸容上竟是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安心祈福?在南宫多留几年,休养生息?”喃喃的重复着信上的话,郑太后断然冷笑道,语气森然,“哪里能叫你们就这样如意了?”

这种地方,叫她再待个几年,不如叫她去死!

倘要她死,总得拉上些人才是。

郑太后心里转着各种念头,不知想到什么,眸子微微挑起,眼波流转如春水化开,红唇微扬,露出了一个令人浑身酥软的妩媚笑容。

.........

大约是心中主意定了,郑太后接下来的日子反倒是不折腾了,南宫上下皆是松了口气,可算是过了个好年。连带着宫里也跟着少了许多事,太太平平的过了这个年。

因着甄停云与傅长熹只是定亲,且早便与傅长熹说过了不想出席宫宴——毕竟她眼下还不是王妃,入一趟宫便要被折腾一回,也是怪累的。所以宫里的几回宫宴,甄家上下皆是无缘,倒是过年时得了宫里赐下的几盘子福菜。

这福菜也不知搁了多久,早就冷了,看着也是油腻腻的,还不急明月楼的烤鸭来得诱人。偏偏,这又是皇家赏下来的,到底是个好彩头,甄父做主,拿去供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了。

甄老娘颇觉脸上有光,还道:“咱们家如今可算是兴旺了!”说着,不免又想起早去的甄老爷,难免又添感伤,与甄父道:“可惜你爹没福,竟是没等到这天,连衡哥儿这宝贝孙子都没见着.........”

甄父和裴氏难免要在边上陪着说几句喜庆的话,这才逗得甄老娘重又开了颜。

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又拉了甄衡哲起来作诗作词的,听着边上的鞭炮声,竟也是难得的热闹欢庆。

可惜,过了年,老家倒是又来了一封信,是族里叔伯写给甄父的,说的正是甄倚云的事情。

当初,族里得了甄父的信,又收到了京里给甄倚云准备的嫁妆,自然也不敢耽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