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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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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大概是晚上六点,到时候再见mua! (*╯3╰) (5)

上亲吻,但十指连心,甄停云只觉得胸口的心脏还是不争气的跳了起来,急切的好似有鹿角顶在心上。就连她雪白的脸颊都不可避免的烧红了。

此时此刻,她实是说不出话来,恼羞交加的瞪了人一眼,这就红着脸匆匆下了车。

当她从车上下去,放下车帘时还能隐隐的听到车厢里传出的闷笑声,竟是难得的愉悦畅快。

甄停云只当没听见,快步进了女学大门。

谁知,这才几日不见,原就是学里风云人物的甄停云就更加出名了,一进门就又许多人悄悄看她,窃窃私语,还有上来搭话套近乎的。甄停云很是不自在,好容易才回了住的地方,结果连杜青青都是一脸惊讶的看她,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甄停云被她这耿直的话一哽,忍不住反问:“我为什么要不来啊?”

杜青青抓了抓头发,看着似乎也有些懵:“我听人说,你和摄政王定亲了。很多人都说,你马上就要做王妃了,肯定不会再来学里了。”

甄停云提醒她:“只是定亲。”而且,她也没搞明白做王妃与不来女学这中间的逻辑关系。

杜青青脸上一红,由衷感慨:“那也很厉害了。”

顿了顿,杜青青忍不住想歪了些,歪着头小声道:“说起来,咱们学里像你这么早定亲的姑娘也不多吧?”

甄停云:“........”

对着杜青青这堪称天真纯洁的问题,甄停云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最后只好深吸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提着包袱去了自己的床榻,开始收拾东西。

直到第二天,甄停云见了第二个“这么早定亲的姑娘”——杨琼华。

杨琼华见着甄停云,那简直是难兄见难弟,两眼泪汪汪。她抓着甄停云的手,真心实意的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我还以为我和荣自明的事情一闹出来,学里肯定会有不少人看我笑话。没想到,你和摄政王居然也定亲了........”

这简直不是分担火力,而是独自一个人吸引走了女学的全部火力,以至于杨琼华和荣自明定亲这事都显得不温不火的。

这么一想,杨琼华深觉甄停云这朋友没有白交。

甄停云还真没想到杨琼华居然和荣自明定亲了——该说惠国大长公主厉害吗?就这么几天功夫,一下子就把弟弟和儿子的亲事都给定下了?!

简直是神一般的速度啊!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是订婚了,先生终于不用担心打一辈子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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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里的日常

在心里惊叹了一回惠国大长公主这堪称惊人的态度, 甄停云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 这才放了几天假, 你们怎么就定亲了啊?”

正如杜青青说的那样, 女学里的女学生们大多不会很早定亲——毕竟能考上女学的一般出身都不低的,除非是指腹为婚或是家里早就相看好的, 一般都是想要把女儿在家多留几年,慢慢的挑个好亲事;至于那些寒门出身的女学生, 她们肯定是希望能够通过学习改变命运,也不会轻易定亲。

哪怕是甄停云这早定了亲的, 扪心自问:她和傅长熹的亲事这么快敲定,大半原因都是郑太后那日宫宴上提起和亲之事,又涉及北蛮使臣, 这才不得不把这事提前定下。

可杨琼华和荣自明.......

抱歉, 甄停云她就只记得这两人七夕时见过一次, 后面杨琼华似乎还提过她爹杨大将军因为发现荣自明给她送东西要揍人.......所以, 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忽然定下亲事了?

甄停云是真心将杨琼华看作好友,自然也更是担心。

提起这个,杨琼华就又叹起气来。她一手托腮,一手在案上画着圈, 压低声音与甄停云解释道:“也是我倒霉!上次我爹从我房里翻出了荣自明送来的那些瓶瓶罐罐, 一气之下就去荣国公府找荣自明算账了。听说荣国公也气的很,还亲自提了鞭子要抽荣自明。可惠国大长公主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就为着这事带荣自明来我家提亲。惠国大长公主身份高贵, 态度也十分恳切,说是荣自明行事轻率坏了我的名声,与其遮着掩着,倒不如叫荣自明负起男人该有的责任!”

说到“男人该有的责任”这几个字的时候,杨琼华简直是咬牙切齿。

甄停云估摸着杨大将军估计是很看重这个的。

果然!

杨琼华接着道:“我爹听了也觉得有理,想了想后就提了几个要求,一是要多留我几年,至少要等女学毕业才能成婚;二是如果荣世子娶了我,身边不可有通房妾室,三十无子方才可以纳妾。”

甄停云:“......你爹的要求还挺严格的啊。”她其实挺好奇杨大将军自己做到了没有?

前一条是要荣自明等个两年,要知道荣自明如今都十七了,再有两年就二十了,虽然跟他那个大龄光棍的舅舅没得比,可在一众公卿子弟里已经算是大龄了。至于后一条,这简直算是为难了——荣自明那可是出了名的爱美人。

杨琼华叹了口气:“其实吧,我爹也不是特别喜欢荣自明,觉得他那弱鸡模样实在是没出息,偏偏碍着我和他的事情,还有惠国大长公主的面子不好退却,这才故意捡了两个要求为难人的。结果.......”

“结果惠国大长公主她答应了?”甄停云好奇的道。

杨琼华:“惠国大长公主说是要回去再考虑考虑。我们家也就当这事是过去了——毕竟,这种‘再考虑’的说辞一般就是顾着彼此颜面的委婉拒绝了。结果........”

“你就不能把话一口气说完?”甄停云听她一段故事几喘气也是好闷。

杨琼华瞥她一眼,哼哼道:“结果,宫宴结束后第二天,她替摄政王去了你家提亲,第三天就来我家给荣自明提亲了。”

甄停云:“......”她都不知道惠国大长公主的行程这么赶。

杨琼华幽幽道:“听惠国大长公主说,她一直以来都十分担心荣自明的性子,就怕他也像是摄政王一样嚷嚷着要‘不婚不嗣’什么的,这才一直急催着他的婚事。原本,她是觉着我家条件苛刻的,后来经了你和摄政王的事情又觉得缘分难得,而且荣自明也确实是需要个强势的岳家,至少也能让他收收心,好好的管一管他。所以,惠国大长公主一口就应下了我爹的两个条件。我爹听得十分感动,也没推脱,立刻就答应了这婚事,我和我娘都没拦住!”

甄停云干笑了两声,安慰对方:“其实,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既然惠国大长公主都能答应这两条件,可见你以后也吃不了亏。”

杨琼华怏怏的:“可是荣自明那家伙,文不成武不就的,就是个纨绔!他那怂样,连我都打不过!”她虽然不算是标准的将门千金,可心里也是很想找个强势的男人,要么就是武能比得上她爹杨大将军,要么就是文能比得上裴如松.......结果,荣自明这家伙两边都不成!

甄停云只得安慰她:“你这不都和他互送东西了吗?可见你们也是有话说的,也不用这样嫌弃吧?”

杨琼华双手托腮去看甄停云。

甄停云莫名其妙。

杨琼华气鼓鼓的道:“这不还是都怪你!”

甄停云觉得自己都要冤死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杨琼华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眼里满含控诉:“要不是那天正好撞上你和摄政王一起放河灯,手牵手的乱逛,我们两个怎么可能会碰一起?要不是因为摄政王的恐吓,我们两个怎么可能会偷偷的传东西吵架?“

这要是放在之前,杨琼华是不会说的——毕竟甄停云看着就不像是知道摄政王身份的,抱怨起来反倒会牵扯出更多的问题。可如今甄停云与摄政王这婚事都已经定下了,杨琼华自觉自己这保密工作也算是做到位了,自然能开口了。

结果,杨琼华这一开口,甄停云反到是瞪她,简直不敢相信:“你,你早知道他的身份?”

杨琼华抬起眼睫,安静看天,有点心虚的止住声。

甄停云简直想要凑上去掐她:“你怎么这样啊!你都知道了居然还不告诉我!”

“那会儿,你不也总和我说你家先生多好多好嘛,我看摄政王对你也无恶意就没说了。”说着,杨琼华又小声道,“你不知道他多吓人——荣自明说,我要是说走了嘴,摄政王可能就把我沉湖了。”

甄停云目瞪口呆:“你一个博闻广识、见多识广的大才女,沉湖这种话你也信?”

杨琼华振振有词:“无风不起浪,荣自明总不能构陷自己亲舅舅吧?为什么不信啊?!”

虽然甄停云挺想给傅长熹辩解的,可想了想傅长熹的为人居然也不敢十分确定,只能嘴硬着道:“听着就不可能好不好!”

杨琼华哼哼着:“反正,我瞒你一回,你坑我一次,算是扯平了吧。”

甄停云倒是瞥她一眼,眨了眨眼睛:“这哪里扯得平啊?!”

杨琼华警惕的拿起手上的书卷,防备着甄停云动手:“.......你还想怎么样?”

甄停云微微的抬高下巴,慢条斯理的表示:“就,先叫一声‘舅母’听听?”

杨琼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就扑上去要掐甄停云的脸蛋,两人立时便闹成了一团,哈哈哈的笑了出来,一时间竟也去了许多的郁气。

只是,她们两人一顿笑,倒是引了校场上御射先生的注意,立刻便扬声道:“上课时间,保持安静。那边那一组的,你们现在可以上来了。”

甄停云:“......”

杨琼华:“........”

虽已过了中秋,可这会儿正值八、九两月相交,尚有几分暑热,也就是所谓的秋老虎。御射先生也是担心这些姑娘们在校场上晒得太久着了暑气这才将班上的女学生们分做几组,不仅可以一组组的考核,偶尔课上考核也可以小组间彼此较量。

甄停云与杨琼华这一组本就还未轮到,所以正在边上的小棚里休息,还是能说话轻松一下的。不过,甄停云与杨琼华这显然是轻松过了头,惹了御射先生不乐,索性就把她们一整组的人都给提溜了出来。

这一下子,不仅甄停云和杨琼华两人得出棚子晒太阳受罪,就连她们一整组的人都得跟着出来。也正因此,甄停云深觉落在自己背上的目光仿佛都带着刺——就那样扎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

于是,甄停云也学乖了,接下来的骑射课,她彻底闭了嘴,特别安静、非常安份。

反到是杨琼华,她心态特别平稳,根本不像是个刚定了亲又或是害了人的,依旧是状若无事的上着课,全然没把旁人的目光放在眼里。甚至,她还与甄停云道:“不遭人妒是庸才,她们要看你就让她们看好了.......”

顿了顿,她非常认真的补充道:“反正我这么优秀,不让人多看看也是可惜了。”

要不是才闹过事,才被骑射先生批评过,甄停云真想再去掐一把杨琼华这厚度惊人的脸皮。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等下了课,她和杨琼华又要去制香课,虞先生这日来得早,见着甄停云正坐在下面,倒是调侃了一句;“我总算是知道,你之前那块龙涎香是哪里来的了。”

甄停云脸上微烫,连忙转开话题:“先前先生所说的清心饼,我学着做了个香饼,不知先生可要试一试?”

“先等等。”虞先生也没拒绝,只是道,“另外也有几个人也做了香饼。等课上我会将你们的香饼拿出来,一一比较。如此,也能看出彼此的差距以及其中需要注意并且改进的地方。”

见甄停云听得认真,虞先生不由得便说了许多:“很多时候,香料分量上的细微变化,放在香饼上,最后的味道都会有所不同。这也正是制香这么一门课上的趣味所在——我可以肯定,你们这些人哪怕拿到的香方都是一般的,可最后做出的香饼比不是一样的。”

说话间,提醒上课的钟声响起,许多来迟了的女学生开始陆续的进入教室,甄停云也开始整理起自己桌前的书册。

等到女学生们都到齐了,这便起身与上首的虞先生行了一礼。

虞先生与她们微微颔首,笑着让她们坐下,又道:“我这里有几块清心饼,都是几位女学生们按照我上次所说的香方做出来的。正好,这次课上,我们可以一起来品一品这几块香饼的味道。用你们眼下所学到的知识来分辨一下,这几块清心饼的香味是不是有所不同?如果不同,究竟又是哪里与众不同?

众人闻言皆是不敢大意,连忙颔首应声。

只见虞先生站在台上,当着众人的面拿出香炉,先将香炉置于案前,然后再用器物衔着第一块香饼,轻轻的投入香炉之中。

满室寂静,香雾自炉中袅袅而起。

在此之前,她们一直是在分辨香料,这堂课可以算是她们第一堂品香课。所以许多女学生们都有些说不出的紧张,下意识的往前探了探,试着想要嗅清其中的香味。

甄停云亦是屏息凝神,闭上眼睛,仔细的嗅了起来。

她在制香上的基础略有些薄弱,所以并不能第一时间品出其中好坏,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块香饼并不是她做出来的清心饼。

这块清心饼的味道确实是与甄停云做的那块不一样。

清心饼的用料,上次课上,虞先生就已经说过了,主要是:沉香、细辛、蜀椒、白芍、龙脑香、西红花、白芨、桂皮等。

而甄停云闻着,这香料里的细辛、蜀椒以及桂皮似乎用的有些重了,虽然初时并不觉得,但是倘若香气如鼻,那股子的辛辣味便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虽然这确实是符合了清心一理念,但也确实是不是很好闻。

虞先生一脸从容的品着这炉香,时而垂目打量在座的女学生们,尤其是她比较看重的几个女学生的神色。等到香气盈满内室,虞先生估摸着在座的女学生们应该也品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问道:“你们觉得这香味如何?”

有一人应声:“辛辣刺鼻,可以清心。倒是可以配得上清心饼这个名字”

随即又有人接口:“但这香并不好闻,像药更偏向于像香!”

话声方落,又有人开始反驳:“虞先生早前也说过了这清心饼乃是‘以香料走窜,醒脑清心,曾入丸散膏汤’可见原就是丸散膏药一类,只是经了些许改良方才......”

“你也说了是经过些许改良!既然是香饼,倘若不好闻又有什么用?虞先生还说,这是晨间煮茶用的香呢,这香这么刺鼻,烧上一炉,只怕是连茶都喝不出来了。”

“若是不刺鼻,如何提神醒脑,如何清心?”

有道是“道理不辩不明”,女学生课堂上偶尔也会有女学生们争论辩说。

虞先生含笑看着她们争论,然后又去开了窗,使得室内的香气跟着散了散,微风入室,众人激烈的争执声也跟着轻了下来。

虞先生方才开口:“这块香确实是像药多过像香,所以我们来试一试下一块。”

因为虞先生之前已经开窗通风,等到室内香气散了后,她才小心的将另一块相饼放入香炉里。

香雾袅袅而起,一时间,满室都是清甜的幽香,

虞先生挑了挑眉,先是等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所以,你们觉得这一块香饼如何?”

甄停云觉得这一次的香饼比起前一块来更加甘甜温润,显然是调配了许多沉香,而且用料上佳,如花香又似果香,反到是龙脑、细辛、蜀椒等用的很少,反倒成了沉香的衬托,越发显出了沉香香气的醇厚甘甜。

不得不说,这香味实际上是很好闻的,就像是许多姑娘闺房里的清雅香气,清甜温雅,又似乎别有深意。可以拿来熏衣服,可以拿来熏头发,甚至是配置香囊。

但是这香饼却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确定——

它不可以用来清心!

甄停云微微蹙了蹙眉头,想起虞先生课前的话语,心里已然有了些想法:这香道果然奇妙,香料的配比也确实是个大问题——哪怕是用同一张香方,可是各人的偏向爱好,也使得她们做出来的香饼略有不同。

边上的女学生们也开始窃窃私语,她们都觉得这香气其实并不难闻,称得上好闻了,可这离清心饼的理念也略有些远了。

虞先生看着在场诸人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笑了笑,重又开始重复起开窗通风散香然后解说的过程:“其实,我能够从这已炉香里品出这位同学的用心——她显然是经过许多尝试的,也是有自己的思考,她知道清心香有些刺鼻,所以特意从中调和配比,加入上好的沉香,经过配比而使香气温润,容易入鼻,清香莹然,”

“当然,这是好事。我希望我的学生在调香中永远不要禁锢,要有自己的思考和想法。但是,”说到这里,虞先生神色微肃,认真道,“但是,也不能完全的随心所.欲,要尊重香方中的想要表达的意思,否则就是走歪路,反而失了香方所要表达的意思。”

“好,我们接着来试下一块香饼。”

说话间,虞先生重又将一块香饼投入炉中,然后让在座的女学生们开始品香。

这一次,甄停云已经闻出了这个味道,这是她做出来的香饼。

比起第一块香饼,这块香饼并不算十分刺鼻,但也没有第二块香饼的温润清甜。它其实有点淡,嗅入鼻中时隐隐有些辛辣,但也仅此而已了。

虞先生微微摇头,特意点评道:“比起前两块香饼,其实这块香饼更令我失望。”

甄停云下意识的坐正了些,准备将虞先生的话记下来。

只听虞先生徐徐说道:“她太小心了一些,沉香不敢多放,细辛也不敢多放,龙脑亦如此......我能理解制香人的想法,她肯定也是经过考虑的:太辛辣了不好闻,太清甜了又没了清心之意,所以个干脆就每样都一点点,彼此平衡。”

“有人会说,平衡不好吗?”虞先生冷着脸,严肃的道,“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有点早,但是药有君、臣、佐、辅,香料亦有君、臣、佐、辅。这君、臣、佐、辅各有各的位置,你不能为了所谓的平衡反倒放错了它们的位置,你必须要让这些香料各适其位。如此,香料才能尽展其性,制出的香才算是有灵性的好香。”

说着,虞先生又开始为众人举例:“如这清心饼,这是疗病之香,你就必须要知其理,得其法,然后从中推演出君臣佐辅的用料和和配比。”

“这样,我再举个例子。”虞先生略作沉吟,接着往下道,“比如说檀香,檀香燥大,一般甲字、甲午年这样土运太过的年份,你们会发现,一般香料铺里制香上都是少用慎用檀香,多用沉香为君.......”

“而丁香、片脑等皆是调和之香,也多是用来做辅。”

众人闻言,隐隐有了感悟,起身与虞先生行礼:“谢先生教导。”

虞先生显然很满意她们向学的态度,微微颔首,然后又道:“我也做了一块清心饼,正好可以与你们一起共赏。”

众人不由十分兴奋,要知道虞先生乃是香道大家,她所制的香价值千金,如今可以提供给在座所有学生品香,显然是天大的好事,

哪怕是甄停云和杨琼华,听闻此言一时也是一脸的跃跃欲试。

虞先生倒没有立刻烧香,反到是慢悠悠的开窗通风,然后又将最后一块香饼投入炉中。

事实上,这一堂课里,众人前后品了三炉香,各有不同,鼻子多少也有些累了,哪怕对于可以闻到虞先生这香十分兴奋,但肯定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甄停云难免也有些担心。

直到她闻见那香。

那香并没有想象中的香浓,反倒有些淡淡的,还未反应过来,鼻中竟已有了辛辣之意,认真细嗅,那香味似乎也渐渐清晰了。

甄停云之前学过辩香,已是认得大半的香料,也是制过清心饼深知其中配料的,可是如今嗅着这香,竟有些分辨不出其中香料——它们配合得太好了,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因为下午的骑射课而觉疲惫的身体似乎也轻松了许多,脑中更是无比清明,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清心香,这就是虞先生说的君、臣、佐、辅各得其位。

正所谓是“见贤思齐焉”,甄停云此时也是难得的振奋起精神,心下暗道:至少也得先把这香方学好了,说不定以后还能送傅长熹一块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忘记设置时间了。这样,为了补偿大家,明天给你们双更好不好?

ps.香料很多都是百度或是瞎诌的,请勿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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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没心肝的

然而, 甄停云这点儿雄心壮志就像是雨夜里的烛火, 本就风雨摇曳, 大风一吹就没了。

吹风的不是别人,正是杨琼华。

杨琼华提醒她:“九月就要两校联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甄停云:“.......”

甄停云一下子就蔫了。

这回中秋节,女学放假五天,甄停云原就是带了一堆儿的书准备回去看的。结果这一回去,又是要学习入宫礼仪,又是入宫参加宫宴, 宴上还差点被和亲北蛮,好容易没事了结果却知道了傅长熹身份, 没等她心里缓过气来, 第二天又被订婚了.......总之这放假的几天堪称是跌宕起伏, 可能坊间的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可是,甄停云也就是前头闷了几天,等她回过神来就想起了九月的联考, 想起了自己从女学里带回来的书。

总结一下的话,这五天的假, 第一天是回家送月饼,第二天是学习入宫礼仪, 第三天是入宫,第四天是被提亲,然后第四天从裴家回来后她就开始秉烛读书,想着把这耽误下的五天给补上。

读到最后简直觉得傅长熹都不算事儿, 说来说去肯定还是学习重要嘛。

傅长熹是摄政王又怎么样?能帮她考经史吗?

傅长熹和她定亲又怎么样?能帮她考礼仪吗?

所以,傅长熹又算什么?

甄停云又成了那个考前抱佛脚的考试机器,莫得感情。

只是,如今杨琼华这样问起来,便是甄停云自己都觉着这回放假确实是浪费了大半时间,这会儿对上杨琼华这样的真·才女还是很心虚的,只能说:“还算顺利吧。”

谁知杨琼华瞥她一眼,也是叹气:“唉,我回家这几日也没怎么翻书。”

“都怪荣自明这王八蛋!”说着,她又鼓着腮帮,气鼓鼓的骂起荣自明来,“听说他还把我送他的乌龟给养死了!下回我送他的王八蛋!”

甄停云沉默片刻,虚心求问:“这乌龟和王八,有区别吗?”

杨琼华闻言一顿,抬起手理了理自己发髻,面上依旧是闺阁千金的端庄文静,嘴里却是没有半句好话:“乌□□是圆的,王八头是尖的。换句话说,我送他乌龟是敬佩他缩头不出的精神,送他王八.....呵呵!”

甄停云:“......你高兴就好。”

虽如此说,甄停云和杨琼华这对难兄难弟还是非常同情的互相鼓励的一番,等到女学下学后,两人一个捧着书回杨家,一个捧着书回宿舍,反正都是用功的很。

临走前,杨琼华还悄悄与甄停云咬耳朵:“听说周青筠这几天也没过好。”

甄停云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据她所知,如她和杨琼华这样倒霉的可能真没几个。周青筠又是倒了什么霉?

杨琼华也跟着眨了眨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子,眸光极是清亮。只听她压低声音,笑着道:“燕王妃不是给你送了如意吗?先前旁人都以为她是替世子相看,是选中了你。结果宫宴的事情一出来,你和摄政王的事情也就定下了,燕王妃便说那如意那是她做嫂子的替摄政王相看的。所以,世子这亲事又成了悬而未决的大问题.........大概也是为避嫌疑,燕王妃请了周青筠和几个姑娘过府说话,特特夸了周青筠她‘人如其名,有青竹之志,君子之风’,看重之意是再掩饰不住的.......”

杨琼华说到后面,忍不住啧啧:“我估摸着,周青筠应该也快定亲了。”

甄停云想起燕王世子傅年嘉,不免有些唏嘘,唏嘘过了倒也替他高兴——燕王妃的眼光不错,周青筠确实是个极好的姑娘,傅年嘉若能想通,肯定也会喜欢的。

杨琼华虽不知傅年嘉的事情,可她也跟着唏嘘:“哎呀,你还记不记得当初考女学时,我们三个一起考试?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谁能想到,我们这才入学呢,结果就一个接一个的定亲了.......”

甄停云推她:“好了好了,你赶紧上车,这天都要黑了,还不回去?!”

杨琼华气鼓鼓的瞪她:“说起来,就是你开的头!”要不是甄停云和摄政王这么快就要定亲,惠国大长公主估计也不一定会想通,更不会答应杨家那几个苛刻的要求,直接上门提亲!

甄停云脸上一烫,推了她上车,顺嘴回了一句:“行了行了,你也别气了,赶紧回去给你家荣自明送王八吧!”

杨琼华这都已经上了马车,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气得要要跳下来和甄停云掐一顿。

甄停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主动提醒她:“还有人呢,你注意仪态!还是赶紧回去准备九月联考吧!”

于是,杨琼华卷到一半的袖子又放下去了。

..................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甄停云与杨琼华又开始了紧张又痛苦的考前复习。

就连杜青青,也不知是被女学里那些女学生们临考的紧张感染,还是被同屋的甄停云带动了,她也跟着甄停云一起秉灯夜读。

只是夜里读书,油灯又只那么亮,实在是费神又容易困倦。为了不犯困,杜青青还想了好多法子,比如说去女医处开了清凉的膏药抹在太阳穴,又或是每晚的泡花茶,甚至读书出声........

总之,甄停云也因此得以每晚一杯花茶,喝着倒是颇为提神,看书时的注意力也跟着集中力。

当然,她也不全是上课看书,偶尔还要抽点儿时间制香——那日制香课上,她得了虞先生的话,颇有醍醐灌顶之感,平日里若是看书看的累了便琢磨着制香。她很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这才上了几天制香课,无论如何都是比不得虞先生这样的大家,也就盼着能得对方一二水准,若能赶在九月九日重阳节前制出几块还过得去的清心饼,正好也能拿去送人。

犹有暑热的八月下旬就在这样的忙碌中过去了。

甄停云忽然觉得十分充实,等到九月初的两校联考开始,甄停云坐在考房里,看着摊开在面前、等着她去解答的卷子,忽然就忍不住的想笑。

事实上,在考前,甄停云的心里一直很紧张很忐忑,觉得自己基础太薄,复习时间不够.........可真到了考场上,看着卷子,她反倒觉得心头安宁,就连一直躁动不安的心脏似乎也悄悄沉了下去。

等她写完了面前的卷子,抬手交卷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上次都能考个前百,这次应该也可以吧?

如果真考砸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不算是大事——以前她考女学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筹码,挑门好亲事跳出甄家这个麻烦窝,远离梦里的那个未来;可是她和傅长熹都已经订了亲,这最开始的理由自然也就没了。

现下想起了,离开了那个最初的动力和压力,她反倒更加能够享受眼下堪称自在的生活,以及学习的过程。

正如楚夫人曾经与她说过的那样——

“无论是爱还是恨,再激烈也无法久远,只有我们看过的、学到的东西,那是能够伴随我们终身,永不会辜负我们的。”

“学习也会很辛苦,同时也会很快乐。”

........

几场考试下来,等结束的时候,甄停云疲倦且欢喜,真心觉得自己简直看破红尘,可以去出家了。

结果,当她收拾好包袱,大包小包的提着,准备回去过重阳假期,便见着了等在了女学门口的傅长熹。

自订了亲,傅长熹没了往日里的高冷模样,那模样简直恨不能把两人的婚事昭告天下——虽然,甄停云觉得如今京城里也没几个人不知道这事了。可架不住傅长熹他张扬啊,如今女学门口这么多人,他偏就坐着王府的马车等在门口,一副要接未婚妻的模样。

于是,才觉着自己看破红尘的甄停云一出门,立刻就被拉入了红尘里。她才从女学门口出来,眼见着傅长熹在侍卫的提醒下想要下车走一圈,连忙跑上去把人又给推回去了:“你别下来,这里都是人呢!”

说话间,甄停云都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形形色色、极具深意的目光,简直如芒在背。

傅长熹却不在意这些,他先看了看甄停云因为熬夜而略显消瘦苍白的小脸,再看看她那慌乱的神色,不甚满意的道道:“我难得来一趟,你这是什么表情?”

甄停云回过神来,朝他眨眨眼,哄人道:“我是太惊喜了啊。”

傅长熹并不很信她的话,但还是很乐意听这甜言蜜语,便又追问道:“那,想我没?”

虽然很想彩虹屁一下,把人哄好了。但是甄停云还是不得不委婉提醒他:“距离我们上次分开,都没有一个月好么!”

傅长熹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她拉上马车,淡声提醒她道:“准确来说,是二十二天。”

甄停云一下子就卡住了——她忽然发现,傅长熹记忆居然这么好,以后两人吵起架来比翻黑账自己肯定是吵不过他的啊.......

傅长熹全然不知甄停云已经想到了日后的夫妻吵架上,见她还在发愣便顺势捏了捏她的手心,不悦道:“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倒好,见个面还要不高兴!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

说着,傅长熹忍不住在自己心里骂了一句:真是个小没心肝的!

甄停云虽然没听到傅长熹心里那一声骂,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眨巴了下眼睛,生硬的转来话题,转口道:“对了,我给你做了块香饼!既然你来了,正好能给你。”

说着,她就将自己这几日费神做出来的清心饼拿了出来。

傅长熹还真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心思,下意识的看了看那装着香饼的木匣子,想着她在女学里也想着自己,心下不觉也是一甜。不过,他很快便又挑了挑长眉,警觉的问道:“怎么忽然想起要送这个?”

甄停云瞪他,一对眸子黑白分明,看人时尤显得神态认真:“所以,你要不要?”

傅长熹斟酌了下,还是点头:“当然要!”

“那你还想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做什么?”甄停云是真心觉得傅长熹不好对付——冷脸对他就觉得她敷衍,给他送东西又怀疑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唉,再不好对付,两人已经定了亲,以傅长熹这身份也不能退,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狠、忍、滚,三大策略,她就只能先选忍了。

甄停云叹了口气,抬手装着香饼的木匣子塞到了傅长熹手里,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的道:“我才刚考完试,有点累,还是别说这些了。要不还是先回去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更有点短,不过有加更,晚上六点更新。

ps.晋江评论改革后,感觉回留言就像是再和小天使们说悄悄话,除了彼此外其他人都看不见,我会认真看抽空回复哒23333~

pps.明天起可能会曝更吧,大概~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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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螃蟹

傅长熹这才想起来甄停云才考完了试, 见她脸上微白,倒是心疼起来, 拿了个软枕递过去:“这里离别院还有段路,你先靠着休息会儿?”

甄停云接了软枕却只是抱在怀里,然后在车厢里左右顾盼,目光很快便落在了傅长熹的身上。

直到此时, 她才注意到傅长熹身上穿的是藩王礼服,赤红的衣袍上是金线绣出的四爪蟠龙。乌黑的长发被金冠束起, 面容如记忆里一般的英俊,近乎完美、堪称无暇的英俊, 甚至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甚至, 因为衣袍发冠缘故, 他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加的端重冷肃,威仪自生。

这样的人, 无论何时总是人群里最醒目的存在,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利无比,给人以无比巨大的距离感和无比可怖的压迫力。

甄停云看着看着, 忍不住哼了一声,抱着枕头,转口问他:“你才从宫里出来?”

傅长熹并不瞒她, 微微颔首。

提起宫里,甄停云自然很快便想起了郑太后对她莫名其妙的恶意,于是便试探着问道:“你是去慈恩宫了?”

见她这样感兴趣, 傅长熹索性便直说了:“重阳宫中是要摆宴的,所以,太后特意问我一声,要不要给你准备位置。”

想起笑里藏刀、满怀恶意的郑太后,甄停云直觉自己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瞪大眼睛,警惕的道:“那你怎么说?”

傅长熹并不把郑太后放在心上,只是见她这般警惕,还是温声安抚了一句:“你上次不是说不想再参加宫宴吗?我替你回绝了。”

顿了顿,傅长熹看了甄停云一眼,补充道:“所以,我提前派人去甄家说了,今天接你去西山别院吃顿饭,算是提前补了重阳那天的饭。”

其实,重阳宫宴,甄停云既是不去,傅长熹原也是不想去的。可这回乃是前朝后宫分别设宴,不仅是郑太后,连小皇帝也要出面,他做摄政王的若是不去,直接缺席,少不得要被底下那些古板老派的言官参几本,说他‘目无君上’、‘意图不轨’。

所以,只能紧赶慢赶的过来接他家小姑娘,趁着这时候还有闲,带她去别院,两人一起吃一顿,既补了重阳那顿饭,也算是解了这些时日的相思之苦。

只可惜,甄停云全然没理解傅长熹这苦心,反到是兴冲冲的去揪他的袖子,问他:“有螃蟹吗?”

她仰着头看人,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落了星子的湖面一样。

傅长熹既无奈又觉好笑,只得微微点头:“嗯,有的。”

听说有螃蟹,甄停云高兴的不得了,抓着傅长熹的袖子表白:“我就知道先生你最懂我,最疼我了!我真的是想吃螃蟹想好久了!先生你真好!”

傅长熹听着她这一连串的甜言蜜语,也没纠正她欢喜之下的那几句“先生”,只漫不经心的考虑着:这时的秋蟹最是肥美,京中多显贵,每到此时多要赏菊吃蟹,故而京里也是一时蟹贵。以甄家的家境,倒也不是吃不起螃蟹,只怕是没有什么好螃蟹,也吃不了几顿。所以,他回头要不要叫人再挑几箩筐的螃蟹送去甄家——既然她喜欢吃,总不能就吃一顿吧?

不过,傅长熹很快便又否决了这个念头:算了,送多了反倒不美,甄停云这回也就三天的假,送多了她也吃不到多少,反倒便宜甄家那些人。倒不如就送一筐,全当是钓鱼放饵,等重阳宫宴过了,再叫她出来陪自己吃螃蟹好了......

傅长熹心里转着各种念头,面上倒是不显,依旧是面容英俊,神容冷肃。

甄停云听说了要吃螃蟹,一时也是百病全消,当下便喜孜孜的把自己怀里抱着的那个枕头放到了傅长熹的膝上。

然后,她在傅长熹惊讶的目光里,毫不客气的把头靠了上去——虽然感觉有点赌气又或者作死,可是她就想要压着傅长熹休息!

傅长熹怔了怔,脸上似有一瞬的空白,但仍旧是没有拦着她的动作,反到是堪称纵容的由着她放枕头,然后枕在上面。

等甄停云躺下了,他才试探着伸手在她鸦黑的鬓发发间摸了一把,见她只闭着眼睛似乎并不生气,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养在北疆王府那一院子的毛茸茸。

既然两人都要定亲了,以后肯定还是要住在一起的,家庭矛盾这东西也得提前解决了。

傅长熹轻轻的用掌心抚着少女的绿鬓,指尖碰着那柔软冰凉的发丝时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动作更显轻柔。他试探着问道:“你喜欢猫吗?”

甄停云闭目养神,闻言便也含糊的应了一声:“可爱的话还可以吧。”

傅长熹回想了一下自己养的那几只猫,觉得毛绒绒的一点也不丑,于是便接着往下道:“那狗呢?”

甄停云闭着眼睛,乌黑的眼睫仿佛是停在花叶上的蝶翼,轻轻的动了动。她的声音听上去软绵绵的:“狗也只喜欢可爱的,大狗或是野狗我都不喜欢。”

傅长熹想了想自己养在北疆后院里那只威风凛凛的黑獒,委婉道:“那黑獒呢?其实我觉得它和你的马兰头也差不多,都是通体乌黑的那一种,还很温顺机灵......”

话声未落,便见着靠在他膝上的甄停云已经转了头,睁开眼睛,直视着他。

傅长熹忽然有种说不下去了。

甄停云便接口问道:“所以,你养了只黑獒?”

傅长熹点点头。

甄停云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虽然不太喜欢那种又黑又壮还有点吓人的狗,可到底是傅长熹养的,没道理要逼人家为自己改变生活方式。所以,甄停云重新闭上眼睛,表示:“那你养吧。”

顿了顿,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蓦然的睁大了眼睛,瞪着傅长熹:“除了猫狗,你还养了什么?”

傅长熹忽然有点心虚,只好含糊的回了一句:“........你猜?”

甄停云坐直了身体,抽出那软枕直接摔到傅长熹身上:“你之前说了不骗我的!还猜个鬼?快说!”

傅长熹就像是个爱宠太多的混蛋,一时竟也只能想起最心爱的几个,只得一面回想一面道:“嗯,有两只猫,一只黑獒,一只狐狸,一只海东青,还有一头狼........”

话还没说完,甄停云就气得不行,忍不住揪着枕头打了他一下。

气死她了——人家嫁人后要琢磨着如何应付公婆,如何和通房妾室等争宠.....结果轮到她,没有公婆也没有通房妾室,只有一院子的毛茸茸!

甄停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毛茸茸的,要不怎么会被傅长熹看上?

正想着,傅长熹便在边上火上添油的加了一句:“........其实,我养的那只狐狸挺可爱的,银白色,和你也有点像”

甄停云:“.......”

啊啊啊啊,气死她了!

好在,甄停云这气到底还是没气多久,很快便又气鼓鼓的抱着软枕重新躺到了傅长熹的膝上,哼哼着道:“别吵我,我睡一会儿到了再叫我。”

她说话时有些气哼哼的,声音里隐隐的带着鼻音,不像是生气,反倒更像是撒娇,轻轻软软的。再加上她正好枕在傅长熹膝头,随着马车的颠簸在他膝上磨蹭着,蹭得他膝盖微痒。

傅长熹喉结微动,下意识的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泄露出自己此刻的异样。

甄停云之所以能过心无旁骛的熬夜看书,主要也是因为她年纪轻体力好,还有一门说睡就睡的好本事——无论是熬多久的夜,她只要头沾着枕头,一闭眼的功夫就能去梦周公,更本没有碰上过杜青青所谓的失眠睡不着的情况。哪怕是现在,躺在马车里,靠着傅长熹,她只闭了闭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傅长熹则是略出了一会儿神,等他回过神来,耳边已能听到甄停云那匀称而沉静的呼吸声,原本一直提着的心似乎也放下了些。

只是,他的目光却还是忍不住的落在甄停云的脸上,她睡着睡着便侧过头去,大半张脸都陷在了软枕里,露出的小半张却是雪白柔软的,白得发亮,而她的唇瓣则是淡的出奇。

傅长熹忍不住想: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好,肯定是熬夜了!

等她醒了还是的说一说她——她一个人住在女学里,身边又没有人关心或是服侍,要是连她自己都不注意,整天熬夜,别是成绩还没赶上就熬坏了身体吧?

而且,她只是没及笄的小姑娘呢,这么小,身子也没长开,要是熬夜熬多了,长不高怎么办?

有那么一刻,傅长熹简直生出了老父亲一般的忧愁。

等愁完了,他的思绪又有些飘远了,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的在甄停云的颊边碰了碰,漫不经心的勾勒着她有些柔软的唇线,指腹似乎还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像是小小的火苗,滋啦一声,将他的指腹烧得生疼。

傅长熹感觉胸腔里的心跳似乎也漏了一拍,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提醒自己:她还没及笄,还有两年。

于是,傅长熹将手从她颊边移开,只轻轻的抚着那略有些凌乱的鬓角,似是想要帮她将那些不服帖的碎发都抚平了。

因为怕吵醒甄停云,傅长熹的动作极轻,如同是守着宝库的吝啬鬼,悄悄的用绒布擦拭着库里唯一且最珍贵的宝物。

.........

马车到了西山别院的时候,天边金乌即将西坠,映红了大半的天空,明霞如锦缎般的铺张开来,云团则似锦缎上的云纹,轻盈得不可思议,柔软得不可思议。

傅长熹坐在马车上,看着正睡得香甜的甄停云,虽然有些不忍心把人吵醒但还是伸手在她颊边轻轻的戳了戳:“到了!”

甄停云含糊的说了一声什么。

傅长熹没听清,只得微微俯身。

因为俯身的缘故,乌发从他肩头滑落下来,在甄停云的颊边摩挲而过。

有些凉,有些痒。

甄停云睡得有些迷糊,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只抓到几缕柔滑冰冷的乌发,含糊的呢喃了几句。

傅长熹叹了口气,只得俯身,贴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她:“到别院了,别睡了,陪我进去吃螃蟹。”

吃!螃!蟹!

这三个字就像是火苗,滋拉一声,很快便把甄停云睡得迷糊的脑子炸得清醒了。

甄停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脸上也有了精神!

见状,傅长熹忍俊不禁,趁她才醒还迷糊,用指腹在她温软的面颊上轻轻的揉了揉,笑道:“真这么喜欢吃螃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其实我也好想吃螃蟹的,嘤嘤嘤

二更到了。我去码字准备明天的曝更啦。

ps.上章我中午的时候稍微修改了下,买的比较早的小天使有兴趣可以重新看下。

pps.悄悄话我都回啦,小天使们也可以在后台的【发评记录】中查看已发评论、回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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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黄

说起螃蟹, 甄停云简直是眉飞色舞,精神奕奕:“我是早就想吃了, 只可惜这会儿螃蟹价贵, 女学饭堂里没有。”

女学生们去女学饭堂吃饭是不用钱的, 因为饭钱已经包括在了学费里。正因如此,女学饭堂尤其讲究一个“开源节流”,才会把剩饭剩菜收集起来喂猪, 自然也不可能在螃蟹这么贵的时候买螃蟹做菜。

所以, 甄停云和杜青青两个爱吃螃蟹的大晚上躺在床上, 竟也只能嘴上犯馋。

一个说清蒸螃蟹配姜醋, 特别鲜美。

一个说蟹黄包子咬一口满嘴流黄,醉蟹吃起来鲜甜鲜甜的,还有一丝丝的酒香。

甄停云在这方面见识不及杜青青, 说到后面也就光听杜青青说了, 也是从杜青青嘴里听说了六月黄大闸蟹还有海蟹的事情。

“外头的人也管那‘六月黄’叫‘童子蟹’,挑的也都是公蟹, 壳脆肉紧实,最重要的是蟹黄饱满,那黄肥的很, 咬上一口就像是流沙一般鲜美。真的真的超好吃的,在我们南边还有句话就是说‘忙归忙勿忘六月黄’。”杜青青说起这个就忍不住的流口水,“我爹年轻时还去过海边,听说海边的螃蟹和我们平时吃的也有些不一样........”

甄停云听她说的这些,更馋了。故而, 好不容易考完试,从女学里出来,听说傅长熹要带她吃螃蟹,甄停云简直有种困了有人递枕头的喜悦。

此时,螃蟹正在眼前,甄停云想起自己和杜青青流口水说螃蟹的夜晚,想起杜青青那些话,哪里还顾得上傅长熹。

不过,定了定神,甄停云从车厢里爬起来,很快便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颊,眼睛亮亮的看着傅长熹:“我听人说,六月黄也很好吃,就是几年六月的时候我就忙着考女学,也没吃到。明年六月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傅长熹见她乌溜溜的眸子转着,好像是小动物一般,忍不住就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点头应了:“好,我陪你吃。”

他想,不仅是明年六月,以后的每年六月,他们都可以一起吃六月黄!

甄停云这时眨巴了下眼睛,像是占着了便宜的小狐狸,都要喜孜孜的摇尾巴了——杜青青说,六月黄蟹当属阳澄湖为最佳,偏偏阳澄湖离京城又这么远,她要想吃的话估计得费不少功夫不少钱,还不如跟着傅长熹,尝个新鲜儿就好。

这么想着,甄停云忍不住又就着傅长熹的袖子给人拍马屁:“先生您真好。”

傅长熹看着她,眸光漆黑,唇角微微翘了翘。

然而,甄停云拍完马屁,很快便松开了抓着他袖子的手,越过坐在前面的傅长熹,动作轻快的跳下了马车,顺嘴问道:“先生,我们今天是吃清蒸蟹吗?”

不等傅长熹应声,甄停云已经快步入了院子,嘴里道:“我都闻到螃蟹香味了.......”

傅长熹:“.......嗯。”

忽然有种人比不上螃蟹的感觉怎么回事?!

*********

因着这事是傅长熹入宫前便交代下去的,别院的人也都早早准备起来,桌子是摆在院子里的。

此时,傅长熹与甄停云方才从外头进来,便见着院中的桌子上已摆了满满一桌,皆是热腾腾的,就连酒水都是热过的。

院子两侧则是摆着好几盆的海棠和菊花,皆是品相不凡的名品,只可惜甄停云鼻子里闻到的是螃蟹香不是花香,自是不会注意这些,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去,往桌上看了一眼,心下很是欢喜的。

桌上正中央果然摆了一大笼的大螃蟹,这些螃蟹乃是用蒲叶包着蒸出来的,蒲叶颜色已是被蒸透了,如今打开了就能闻着里头的螃蟹香气还有蒲叶的浅香。

桌边则是摆着各色菜肴和点心。

有奶汁鱼片、爆炒羊肉、排骨炖莲藕等等,另外还有玛瑙葡萄、红白软子石榴、红菱这几样这时候才有的鲜果儿。

边上那一碟子正新鲜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显然是给甄停云备的——诗里说“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说的便是重阳节时登高的习俗。只是自来闺阁女子甚少出门登高,所以便以借着糕与高同音,用吃糕点来代替登高。

甄停云见了,连忙拿了一块来,想了想,又分了一半给傅长熹——她是要来吃螃蟹的,可不能被这些糕点给填了肚子!

傅长熹叫人拿了蟹八样出来,又叫端水给两人净手。

待净了手,他方与甄停云道:“这螃蟹你先吃着,厨房蒸笼里还有,等你吃完了再叫他们端上来。”

甄停云连忙点头,又眼巴巴的看着傅长熹:“先生,我剥蟹剥的不好。”

傅长熹其实挺想说:你剥的不好,那就少吃点呗。

只是,甄停云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到底还是觉得心软,只得道:“行了,你坐下吧,我给你剥。”

顿了顿,又道:“先喝点儿热酒,这螃蟹性寒,如今入秋,天气也渐渐冷了,你要吃多了必要胃寒,疼起来便又不好了。还是得先喝点儿热黄酒抵一抵的。”

甄停云连忙点头,又帮着用小碟子调配姜醋蒜汁,殷勤道:“先生,我给您调酱汁,我调的味道最好了,以往在家吃螃蟹,都是我给祖母调的!”

傅长熹自小便是个要强的性子,大小事都不喜欢假以人手,所以他其实也是会剥蟹的,甚至可以说是剥的极好,不一时便揭开了螃蟹脐盖,挑了蟹黄出来,然后又剔蟹胸骨。螃蟹的八条蟹腿则被他完整的剔了出来,蟹脚白得微微泛红,颜□□人的很。

甄停云正调配酱汁,见着这个忍不住就咽了咽口水,朝着傅长熹仰起头,红唇微微展开。

傅长熹自是会意,唇角微翘,嘴上却是冷冷说她:“就你事多!”

话虽如此,他还是用筷子捡了红白相间的香甜蟹肉,蘸了蘸甄停云调出来的酱汁,然后递到甄停云嘴里。

甄停云一口就吃了,因为太急切还咬了下筷子。

红唇沾了些酱汁,尤显得鲜嫩娇红,真正的唇红齿白。

傅长熹喉结微微动了动,眸光也跟着一沉,但他很快便转开了目光,低声道:“给我倒杯酒。”

甄停云这才想起来傅长熹至今都还没吃上什么,连忙亲自斟了一杯热酒,递到傅长熹的嘴边,笑道:“先生您先喝点儿,我再给您夹菜吃。”

傅长熹低头喝了一杯酒,一时只觉得酒水的辛辣从喉间一直往下,不觉抿了抿唇,掩饰般的道:“你是想糊弄我接着帮你剥螃蟹吧?”

甄停云朝他笑,颊上生双靥,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就像是最好看的水晶珠子,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傅长熹又看着她颊边的梨涡,心里便痒痒的,很想伸手去戳一戳,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咳嗽了一声道:“‘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张嘴吃蟹的怕也不是我这剥蟹人?”

话声未落,甄停云已是眼疾手快,立时便拿筷子给他夹了块蟹肉,蘸了蘸酱,递到了他的嘴边,堪称是殷勤备至。

因为桌子宽大,筷子也不够长,她难免要跟着起身,身子前倾,下意识的凑近了些。

傅长熹看着她,见她肌肤透白,眼眸乌黑,红唇微张,长长的眼睫像是蝶翼般上下扑闪着。

那么近,近的仿佛他一低头便能亲到人。

傅长熹适才下腹的酒水似乎又烧起来了,颊边也是隐隐的发起热来,下意识的吃了一口,只嚼了两下便囫囵吞了,虽未尝出什么味道却还是点点头,道;“还算不错。”

甄停云得了他这话,这才喜孜孜的又夹了块蟹肉,自己蘸了蘸酱汁,一口吃了。

傅长熹见状,颊边好似烧得更烫了——甄停云给他夹蟹肉,自己吃蟹肉,用的都是同一双筷子。

恍惚中,他又想起当初甄停云第一次与他学箫,那时候也是两人同用一支竹箫。

只是,那时候竹箫也不算是紧贴嘴,且那时两人皆是心知肚明,每回用时都是要特特擦过一回的。

哪里像是现在?

想到这里,傅长熹忍不住便咳嗽了一声。

甄停云抬目看他。

傅长熹便放下手里的螃蟹,道:“再给我倒杯酒。”

甄停云闻声便停了筷子,连忙去给倒酒,只是这才递了酒杯过去顺势看了眼傅长熹的脸色,不由道:“先生,你的脸有些红.......这酒这么厉害的吗?”

傅长熹:“........”

傅长熹仰头喝了那杯酒,酒水如同刀刃一般自口中滑过,满嘴的辛辣,脸上亦是一阵的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 六月黄也是今年才听说的,明年我一定要试试~

第二更应该是中午十二点,三更应该是在晚六点。有没有四更就看运气吧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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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

君:请用更强大的购买率向我开炮 甄停云不要脸, 他还要脸呢!

见着元晦丢金子,甄停云一时也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连忙伸手接了下来, 悄悄在手上掂了掂, 确定这应该就是自己交给元晦的那块金子。

她放下心来,眉眼弯弯,嘴甜如抹蜜:“我就知道先生不会亏待我!”

元晦倒不在意一块金子,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看不惯她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薄唇微抿, 眉目更是冷峻, 冷冷冷哼了一声。

甄停云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她十分大方的拍胸脯保证:“先生只管放心,都说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 就算没金子,我肯定也是要孝敬您老人家的, 您这一路上开支我就包了,绝不会叫您掏银子的。”

与此同时,她悄悄的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当然, 不会掏银子,可能会掏金子呢。

甄停云说得振振有词,元晦本还想要辩驳几句,例如“我没你这么大的女儿”、“我还没你想得那么老”又或者“我不必你养”,最后还是忍了忍, 忍得额角青筋微跳,这才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好险没开口。

甄停云说罢,抬眼去看元晦,见他再没别的吩咐,方才抬步出去与六顺吩咐了一声,让她拿着这金子去外头买套茶具,还有茶叶和煮茶的火炉......

六顺也是第一次见着金子,眼睛都直了,拿着金子的手都有些抖。

甄停云依依不舍的看着那块金子,想了想,还是多叮咛了六顺几句:“这事先别与祖母说,东西买回来后就先搁在你和八珍的屋里吧。对了,这回要买的东西可能有点多,你也不必急,路上多小心,慢慢来就是了。”也就是六顺品性敦厚老实,要不然甄停云也不放心把金子以及买茶具这事交给她。

六顺勉强回过神来,连忙脆声应了,忙不迭的出去买东西了,生怕金子留身上久了不小心就被丢了。

甄停云叹了口气,这才转回房里,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当着元晦的面读帖练字。

大概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甄停云一静下心来做事,那就必是十分的专注用心,心无旁骛。

以往她在家练字的时候,甄老娘有时候在屋里唤她,唤了好几声都不见人,急了出来一看,这才发现她在练字或是看书。甄老娘脾气急,当时就上去将她拎起来。结果,甄停云反生甄老娘的气,倒打一耙,说甄老娘重儿子轻孙女——明明当初甄父读书进学时,甄老娘就很小心,生怕打搅了儿子学习,轮到孙女就不上心了,还打搅她学习........

为着这个,祖孙两个前前后后也掐了几回架,还冷战过几次。甄老娘到底年纪大心软了,加之她身边也只这么一个小孙女,既是知道了孙女这狗脾气,她老人家也只得服个软,再没有在甄停云用功时候找她麻烦了。

如今,甄停云坐在桌前,提笔写字,亦是一笔一划,认真专注。

元晦则是靠在床边想事,不觉间又出了会儿神,只觉脑边隐隐约约有些零碎且模糊的片段。可他若是凝神细想,脑中便会一阵阵的刺痛,如同尖刀刺入脑中,刀刃一阵乱搅,就仿佛是血肉模糊的疼。

只是略想了一会,元晦已是想得脸色发白,额角亦是渗出密密的冷汗,偏却什么都没想出什么来。

所以,他只能选择暂时放弃,期待那些记忆能随着时间流逝而一点点的被自己找回来。

既是放弃了回忆,元晦又正靠坐在床上不好起身,手边更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实在是百无聊赖。他的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也没找出什么能引起自己兴趣的东西,最后不得不落在了甄停云身上。

甄停云正坐在案前练字,乃是他上回纠正过的坐姿。她仍旧是安安静静的模样,凝目抿唇,低垂眼睫,提笔临帖。

她的姿态端正而沉静,提笔时微微抬手,露出一截细白如霜雪的手腕。

从元晦的角度看过去,她侧脸线条秀美,莹莹如白雪。鸦羽般浓密的乌发则是被梳成了端正的发髻,髻上还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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