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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皇家老男人(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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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大概是晚上六点,到时候再见mua! (*╯3╰) (3)

却是灯火通明,有如白日一般。

郑太后已是将白日里那身绯红色纱衫换下,此时穿一件湖色的家常丝袍,姿态慵懒的靠坐在位置上,随手翻看着下面人查出来的结果。

郑家累世官宦人家,孝宗时出了个首辅,哪怕孝宗晚年因故见弃,被迫告老,但郑家在朝多年所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仍旧是在的。以至于先帝登基后又因种种考虑娶了郑氏女为后。如今内有郑太后,外有郑次辅,先帝当政时又因体弱而管不了许多事,郑家这些年经营之下自有许多可用的人手与关系。

所以,郑太后此回有心,傅长熹又并未上心隐瞒,只是一查,立时便有了结果。甚至,底下的人心思玲珑,不一时便将甄停云的身份查了个底朝天,仔仔细细的报到了郑太后处。

就连之前燕王妃给甄家送了一柄灵芝如意的事情都没有落下。

郑太后此时看着这个,自然不会以为燕王妃是想为傅年嘉聘世子妃,只当是燕王妃这做二嫂的代傅长熹相看送礼。

这样的事情,连燕王妃都知道,自己却被瞒了个结结实实。

若非今日忽然起意,还不知何日才能知道!

想着想着,郑太后抓着纸页的手指不觉便收紧了些,胸口剧烈起伏着,那张美艳的脸容似乎也有一刻的扭曲狰狞。

她几乎是咬牙着牙,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好啊,原来就连燕王妃这做二嫂的也是知道的!她们一个个的都是心里清楚,单只瞒着我一个!”

话罢,郑太后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压住怒火,转头又将案上那张宫宴名单拿了起来。

想起傅长熹离开前说的那句“此事太后做主便是”,她也冷了脸,淡声吩咐宫人:“把那甄家姑娘的名字也给添上!”

宫人连忙应下。

郑太后忽而又心平气和了,甚至露出了笑容,用那染着蔻丹的指尖在案上点了点,意味深长的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能叫摄政王都动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经典一问:你是要甜月饼呢,还是咸月饼?

牵手啦(#^.^#)

晚六点还有一更。

我jio得最近加更频繁,今天双更后应该要休息一段时间了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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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

因着中途去了一趟西山别院, 甄停云回到甄家时,时候也是不早了, 便是甄父也已下衙回来。

既然回了家, 甄停云这做女儿的自然是要先去正院去给父母问安。她行过礼,先把自己从点心铺子里买的两包月饼送上去,嘴上解释道:“倒不值什么钱, 只是马车从东大街过去, 我瞧那家点心铺子挺热闹的, 买的人也多,想着应是不错, 且又是顺路,便凑趣买了两包孝敬爹和娘。”

甄父心知从京都女学回家原是不必走东大街的, 根本不是顺路,估计就是想着去买月饼方才绕的路。虽说这两包不值钱,到底是女儿心意,甄父听了心里也是极妥帖的,不由也是一笑,亲自接了来:“你这孩子, 确是有心了。”

裴氏也是难得温和,招招手,叫了甄停云到自己跟前来,握着她的细细打量,倒是有些心疼模样:“我瞧着你倒是有些瘦了.......”

甄停云回道:“娘放心吧,我这应是苦夏, 待得天气凉些就好了。”

裴氏却没听进去,犹自叹气:“唉,你一人住学里,还是要注意身体才好。上回我是怎么与你说的?这学习还是要劳逸结合,你总这样用功,反把自己熬坏了。”

甄父也在旁附和:“你娘说的是,无论如何,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体。”

甄停云站在边上,垂首应了,并不多话。

裴氏原还想着与小女儿好好说话,到底是亲母女也没必要闹得太生疏了。只是如今见着她这敷衍模样,裴氏到底还是有些火气,强压着火,勉强笑道:“你要再这样不知爱惜自己,我与你爹必是没法放心的。实在不行,明年便搬回家里来住吧?”

甄停云却是摇头,姿态看着十分恳切:“娘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姐姐明年就要结业,说不得也要论及婚事,我若搬回来,到时与姐姐一个院子,家里必是又有许多事,岂不累着娘您。”

裴氏不悦的蹙眉,声音也稍稍有些生硬:“行了,你既是喜欢住在学里,那就住着吧。”

甄父眼见着这对母女说着说着便要吵起来,连忙叫了女儿到自己跟前来,转口问起她这些日子的课业,在女学里与同学相处如何等等。

比起裴氏浮于表面的关心,甄父显然是上了心的,他甚至知道女儿九月里就有两校联考,温声鼓励她:“你上回就考得极好,这回只要名次不落那就算是稳住了。你也别太心急,你学里那些同窗多是四五岁便要握笔学字的,基础自是比你扎实些,偏这学问一道自来没有捷径,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只要你不心急不丧气,用心进学,这天道酬勤,总能有所进步。哪怕是慢慢的、一点点的进步,终有一日也是能追上她们的。”

甄父这话倒算得上良言了,甄停云听了倒是郑重点了点头。

甄父见她这般懂事,心里更是欣慰,本欲再说几句,看看天色,想了想,关心的问了女儿一句:“对了,你这从学里回来,可是用过晚饭了?”

“还未用。”甄停云摇了摇头——她从女学出来直接就去了西山别院,等了元晦回来说话,把月饼送人后就急忙忙的赶了回来,还真没空吃晚饭。

闻言,甄父一时十分心疼,连忙便吩咐厨房给她煮碗面,口上又与甄停云道:“厨房这会儿应该还有鸡汤,叫人拿来煮碗鸡汤细面想还是方便的。你啊,多少还是要吃点儿,喝点儿热汤,这样胃里才舒服。”

若是裴氏那点虚伪的关心,甄停云还能忽略,可甄父这般的关切,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甄父不免重又抬眼去看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儿。

只见她站姿笔直,双髻鸦黑,脸颊雪白,只脸上似有倦色。

甄父心下不知怎的也有几分酸软:若是长女这么晚回来还未用饭,肯定是要先吃过了再来正院这里请安赔罪,少不得还要缠着他们撒娇卖乖。只小女儿性子老实认真,从女学回来的路上还要绕道去给父母买月饼,一路赶的辛苦,偏她一下车便往正院来请安,连饭都顾不上吃。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为人父母的有时候难免偏心那会撒娇会说话的孩子,只是偶尔想想那被忽略的老实孩子自也是心疼的。

甄父心里疼惜小女儿的懂事,难免埋怨妻子粗心——往日里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必甄父操心多嘴,裴氏早就准备的妥妥帖帖,再挑不出半点错来。偏偏到了小女儿这里,一向周道的裴氏就有些不上心了——倘她真的上了心,自是会提前让厨房热上饭菜,眼下女儿回来立时就能吃,也不费多少事儿。

只是,甄父并不想为此与妻子起争执,没有多说,只温声让女儿先回去休息,关切道:“你才下车,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我迟些儿叫人把鸡汤细面送去你屋里。”

甄停云点点头,重又起身与父母行礼。

正欲起身出门,她的步子一顿,回头去看甄父,脸上倒是有些迟疑:“要不,爹还是叫人把汤面送祖母院里吧。我也是许久未回家了,少不得要去与祖母请安,也许今晚上就歇祖母院里了。”而且,她也想顺路把自己做的那包月饼给甄老娘送去。

甄父对此也是赞同的:“也好。”

目送着女儿离开,甄父眼角余光便瞥见了裴氏的脸色,皱了皱眉头:“你这又是怎么了?”

适才为着厨房饭菜的事情,他已是忍了下来,偏此时又见着裴氏这脸色,难免便露出些不高兴来。

甄父冷下脸,裴氏自也不高兴,淡声回了一句:“我这是替家里高兴呢——停姐儿这样孝敬她祖母,祖孙和乐,可不就是大好事。”

“沅君,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甄父压着火,低声与妻子讲道理,“当年,是你把停姐儿留在老家,也是母亲费心尽力的将停姐儿养大了,这十多年的祖孙感情,倘婷姐儿不知孝顺,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一提起“当年”,裴氏便觉着自己心里那邪火怎么也压不住。她的眼眶也红了,细齿咬着唇,哽咽着道:“那是我生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我想把她丢下的吗?若不是......若不是母亲当年那般刻薄刁难,我又如何又会丢下自己的亲骨肉?”

“如今倒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怪起我来了!”对于女儿的冷淡,丈夫的不悦,裴氏简直是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她红着眼睛去瞪甄父,语气尖锐的反问道,“难道,这还成了我的错?!”

甄父见状连忙去揽她的肩,低声安慰:“好了好了,是我失言,你也别气了。”

闻言,裴氏眼里强忍着的眼泪反是忍不住了,簌簌往下掉,抽噎着道:“是我不好,不该总想当年那些事......”

甄父闻言,心下更软,连忙温声抚慰。

好容易哄得裴氏擦了泪,夫妻两个夜里榻上说话,倒是不免担心起二女儿的亲事。

说来,裴氏心里是极向往燕王府这般高门,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个文人清高,觉着这亲事也不是自家上赶着求来的,是燕王妃自己看上女儿的。所以,她这些日子也很端得住,只当没这事,既不往外说,也没主动去打听燕王府的意思,只想在家里等燕王府下一步的动作。

结果,等来等去,燕王府再无半点动作,时间一长,裴氏也是暗暗心急,悄与甄父道:“上回燕王府送了如意来就再没动作,也不知燕王妃是怎么想的。”

甄父倒是很稳得住:“这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定下的事情,再看看吧。”

裴氏不免道:“我就担心王妃一时兴起看重停姐儿,回头又想反悔,岂不耽搁了停姐儿。”

甄父安慰她:“停姐儿明年才及笄,你还是先想一想倚姐儿的事情吧。”

提起甄倚云,裴氏又叹气,深觉自己生了这两个女儿真真是没一个不愁人的:“你说倚姐儿自小伶俐懂事,再没有叫人愁的,怎么偏这婚事上就这般不顺.......”

这话,甄父也不知如何应,拍了拍妻子的肩,含糊道:“好了,睡吧。”

*********

郑太后的懿旨是第二日清早到甄家的。

这懿旨一到,裴氏就再不愁了,心觉甄停云能得太后看重去参加宫宴,肯定是燕王妃从中出了力——指不定,燕王妃是想着在宫宴上,直接请动皇上太后赐婚呢。

便是甄父也是如此想。

只有甄停云有些懵——先生不是说,燕王妃不会再有动作了吗?既如此,太后又为什么会叫她参加宫宴?

只是,此时离八月十五的宫宴只剩一天,还真没有多少时间留给甄停云发懵,裴氏虽高兴但也没忘记正事,忙抓了女儿过来问道:“你们女学的礼仪课学到哪了,可是学到了宫规礼仪了?”

甄停云摇摇头表示还未学到宫规。

此时,甄停云是真有些后悔了——之前杨琼华就与她说过宫宴的事情,特意提醒过她,让她早做准备。结果,她没上心,此时便是有心准备怕也是有些晚了。

裴氏对这答案倒也算是有所准备,失望的叹了口气,旋即与振作起精神,急声与甄停云说道:“眼下时间紧急,只得临时抱佛脚先学点儿应付了。我记着你大舅母早前给你三表姐请了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如今只得先带你过去,叫那位嬷嬷给你赶一赶规矩,至少明儿宫宴不能误了事。”

甄停云也知轻重,此时自是点头。

裴氏又转头与甄父商量了几句,这才叫人备好了车马,带着甄停云去了裴家。

裴氏这时候带着女儿匆匆过去,裴家上下倒也吃了一惊。好在,待裴氏将事情说了,众人也只有欢喜的——能够被太后点名参加宫宴,可不就是难得的好事。

裴大太太早前因着凭证的事情,先是被公公责骂,又是被丈夫教训,连儿子都委婉说了她一句,很是郁闷了一回。好在她原就是个伶俐人,此时已是缓过气来,也没留下什么芥蒂。此时,她听了裴氏来意,这便笑盈盈的握住了甄停云的手,笑着赞道:“我就说,停姐儿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裴氏忙道:“她小孩子家的,还有许多要学的呢。今儿也是实在有些急,这才厚着脸皮过来,大嫂不嫌就好了。”

“一家子人,我又怎么会嫌这个。”裴大太太只是一笑。

因知时间急,也没多耽搁,这便叫人给请了那位宫里出来的李嬷嬷出来给甄停云教授宫规。

甄停云虽有些紧张担心,心里却是有主意的。她待这位李嬷嬷也十分客气,也十分坦然,一见面便直说了自己的情况,毫无隐瞒:“我自小长在乡间,不知规矩,不过是在女学里学了几日礼仪,尚未学到宫规。如今得太后娘娘恩典,得以参加明日宫宴。我也知道这一日功夫学不了许多,只求大面上不失礼便是了,若有需要讲究、或是注意的地方,也请嬷嬷仔细与我说一说。”

李嬷嬷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个心里敞亮的——直接道了底,又讲了要求,还额外求了提点。李嬷嬷也喜她的坦率,想着这位姑娘年纪小小却能列席宫宴,日后前程必是少不了的,自也是要用心教她的,连忙道:“姑娘言重了,我自当尽力。”

顿了顿,李嬷嬷又道:“这宫里的跪、坐、起、走、说话、谢恩等都是讲究规矩的,只姑娘这回是去参加宫宴,若只面上过得去,赶一赶倒也可以,只是就怕这费时费力,要累着姑娘。”

甄停云连忙道:“嬷嬷放心,我小时候在乡里碰着农忙时也是做过活的,这点儿累还是受得住的。”其实,她这所谓“做过活”也就是帮着给人送个水什么的,但她这身体确实是比一般的闺秀要结实许多。

李嬷嬷该说的都说了,也没再耽搁,立时便捡着重要的教了甄停云。

这一日,甄停云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在裴家用的,还是直接送到屋子里,一边吃一边听李嬷嬷说些宫里的事情。

李嬷嬷大约也是怕她紧张,还与她略说了几句先帝后宫的几件逸事,倒也算是有趣。

这般练了半日,裴老太太见外孙女累得很,便留她在裴家歇了,明儿再一起入宫——裴老太太身为一品诰命,自然也是能够入宫参加宫宴的。

**********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

李嬷嬷等便已叫了甄停云起来,捧了昨日里赶出来的青色薄绡纱裙出来给她换上。

这姑娘家多爱娇嫩鲜亮的颜色,李嬷嬷怕甄停云不喜欢这青色,便额外多说了一句:“太后美貌惊人,肌肤玉白,往日里多爱大红大紫,尤显肤色,宫中无人能与之争艳。只是前两年因着先帝的缘故,太后这才换了素服。今日过寿,少不得要换身鲜亮的衣服,姑娘穿得清淡些,入宫时也能少些事情。”

甄停云原就觉着自己只是去赶个过场,陪个末席,自是也不打算太高调,笑着接了那青色薄绡纱裙。

洗漱过后,又叫人梳好了发髻,上了妆,甄停云便抬步去裴家正院里陪着裴老夫人这位外祖母用早膳。

裴老夫人也正等着她,仔细的打量了一回装扮一新的外孙女,面上便带了笑:“坐吧,先用膳。”

甄停云便依言坐下。

虽说裴阁老如今已是入阁为相,裴家起居用度却也没有太过奢靡,早饭也不过是些寻常的粥点小菜罢了。甄停云想着入宫这事,也没敢喝太多粥水,也就拣了几个扛饿的奶香馒头和红豆蒸糕吃了。

裴老夫人见她吃得香,脸上不由也是显出笑来:“还是你们小孩家好,胃口好,瞧你吃东西,我都有了胃口。”

甄停云对着老人总是更多几分耐心,忙给裴老夫人夹了块茯苓糕:“那可好,您也得多吃些。”

裴老夫人笑着吃了。

这般说了几句,外头的天渐渐亮了,已有几分鱼肚白。

车驾已是备好了,甄停云便扶着裴老夫人起身,两人一起上了车。

裴家的马车倒是宽敞的,因着裴老夫人年纪大了,车上还特特铺了厚实的褥子,坐着是极舒服的。只是甄停云却不敢就此放松,坐在裴老夫人身边,请教了些宫宴的事情——这般宫宴,裴老夫人来来回回肯定也是经了许多的,比起李嬷嬷这么个宫里出来的宫人,自有自己的见识。

到底是自家外孙女,生得也像女儿,裴老夫人自是不会藏私,也捡着紧要的与她说了,又安慰紧绷着的外孙女,柔声道:“你年纪还小呢,便是有一二不好的,想来太后也不会太计较的。”

说话间,马车已出了裴家的大门。

因是十五中秋,又是太后圣寿,难得的热闹,这时候街上已有行人匆匆的脚步声,以及往来人声。

甄停云靠在窗边,听着那熙熙攘攘的人声,不知怎的竟也放松了下来,眉目稍稍舒展。

马车很快便到了宫门口,只是前头还有别的要入宫的命妇,她们这一车还需在后面候着。等待的空隙,甄停云悄悄的掀开了一角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正前方的宫门口立着几个身着甲衣的侍卫,正在检查着入宫的车驾。而越过侍卫的肩头,便能看见那高大巍峨的宫门,以及宫门后延绵不绝、高耸的宫墙,错落有致的宫殿,以及宫殿上方的各色琉璃瓦。

清晨的第一缕清光从云间折入宫城,落在琉璃瓦上。

如同溪流撞见山石,晨光飞溅,每一片的琉璃瓦似是都染了金光。

甄停云从乡间来,从未见过这样恢弘壮丽的所在,一时竟是看呆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会恢复一日一更啦,这章特意码的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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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小天使们么么哒mua! (*╯3╰)

顺便推荐下我的存稿文《公主的过期白月光》,有点像是古代版粉丝和爱豆的爱情故事~

作为新朝唯一的长公主,上有皇帝亲爹,下有三个嫡亲兄弟,宋晚玉胸无大志,只想躺平了享受她醉生梦死的美好生活。

白玉为堂,金做屋,

珍珠如土,玉如石,

华服香车,千金裘,

......

结果,她哥把她已过期的白月光送了来。断腿断手,毁了一半的容,就剩一口气的那种。

宋晚玉:......唉!

******

一句话文案:你是我永不过期的爱情

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年轻,人人都说你美。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情人》

我认识他,永远记得他。那时候,他还年少,英俊无俦,世人都听过他的名字,无数人仰慕他如天上明月。现在,我只想告诉他,我一直都爱他,从那年起,直到今日,从无转易。

——宋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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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

甄停云与裴老夫人坐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 前面的马车一辆辆的过去,很快便轮到她们了。

守在宫门口的侍卫按着规矩检查了马车和马车里的人,确定了身份, 很快便让她们进去了。当然,也不会让她们在宫里乱走,很快便有人领着她们去了慈恩宫侧殿, 让她们先在侧殿等着。

裴老夫人悄声与甄停云解释道:“太后如今应是在前头接受群臣贺寿, 待得从前头转回慈恩宫, 才会由公主王妃领着我等入殿行礼。”她担心甄停云太紧张,特意安慰了一句, “也就是走个过场,不必太紧张。”

甄停云点点头,暗暗道:怪不得要这么一大早的起来准备,这一整套流程也够繁琐的,等前头折腾完又是后头折腾,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宫宴呢。

不过, 这是在宫里, 最是需要谨言慎行的地方, 甄停云虽心里有些腹诽,面上依旧是恭顺的, 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待入了侧殿,里头已是有许多诰命等着了。

甄停云和裴老夫人来得不算早,但也不算很晚,她们在侧殿等了小半个时辰, 险些要把脸上的妆都热化了,这才得了太后传召,随着前头的燕王妃以及惠国大长公主一起入殿行礼贺寿。

这行礼姿态,李嬷嬷是前后教了好几次的——毕竟一群人姿态如一,倘她做得不好,立时就显出来了。也正因为李嬷嬷的教导,甄停云眼下的动作虽然有些僵硬但还是顺利的完成了。

然后就是太后免礼,令诸人起身归位。

甄停云随着裴老夫人起身,裴老夫人作为一品诰命倒是得了位置,甄停云却是只能站在边上,好在她早有心理准备,只恭谨立在一侧,规规矩矩的。只是,她很快便注意到了来自上首的视线。

那视线不加掩饰,锋利如刀剑,正从头到尾的打量着她,隐隐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恶意。

甄停云作为臣女自然不好抬头看回去,只能在心里揣测着现下正在上首打量她的是谁?

适才入殿的时候,她粗粗的看了眼,坐在正中凤位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郑太后,左右两边则分别坐着皇室公主与王妃。不仅有甄停云早前见过的燕王妃以及惠国大长公主,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王妃以及太长公主。

真说起来,甄停云也只认得燕王妃和惠国大长公主,以她那日在赏莲宴上所见,这两人绝不会以这样隐含恶意的目光打量着她..........所以,究竟是上首的那位贵人在这样打量她呢?

就在甄停云心下惊疑的时候,忽而便听得上首郑太后与燕王妃说笑的声音。

殿中大半的人都是恭谨且小心的,也只有作为今日正主的郑太后方才能够如此随意并且自然的说着笑。大约是周遭静极,郑太后的声音轻轻的却极清楚,听上去轻柔婉转,似还带着一丝令人浑身酥软的甜意:“听说皇嫂极喜欢那甄家姑娘,还赠以如意,我这心里好奇得紧,早便想着要见一见的了,只是一直在宫里,也没个机会。”

不待燕王妃应声,郑太后已用那慵懒且随意的语声唤了一声:“我记得今儿的宫宴是加了她的名字的,可是来了?”

侍立在郑太后身侧的女官立时会意,开口报了甄停云的名字,令她出来与郑太后行礼。

裴老夫人心下亦是十分惊疑,但还是轻轻的握了握外孙女的手以作安慰。

甄停云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闻声上前,行礼问安:“臣女甄停云,贺太后千秋。”

郑太后坐在上首,身体微微往后靠,握着扶手的双手正轻轻的摩挲着浮雕上的凤首。她心情愉悦的看着甄停云在下方跪地叩首,眯了眯眼睛并未出声叫起,只让她这么跪在殿中,似是仔细端看着。

殿中原就极静,此时更是无人出声,燕王妃与惠国大长公主心下已觉不好,正欲开口解围却又听郑太后莞尔一笑,柔声与甄停云道:“你且跪得近一些,这么远,我倒瞧不清你的脸了。”

既郑太后没让她起来,甄停云也只得膝行着往前挪了挪。

左右坐着的是朝廷诰命夫人,上首坐着的是郑太后与公主王妃们,宫女太监们则侍立在边上,只有甄停云跪在殿中,几乎能够感觉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如芒在背。

甄停云神色如常,心里却不觉升出一种说不出的委屈:虽然太后身份尊贵,而她她这身份在殿里估计算是最低的几个了,跪一跪也没什么,全当是给郑太后拜寿了。可是甄停云到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此前虽也经过些事情,可郑太后这样当着这么多时近乎刻意的折辱仍旧令她有些受不住。

郑太后依旧是谈笑自若,眼见着甄停云跪在地上一点点的挪到近前,便道:“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甄停云依着李嬷嬷教她的规矩,微微抬头,正好能叫坐在上首的郑太后看清她的脸而又不失规矩,显出恭谨。

郑太后黛眉微蹙,似有不悦:“再抬高点。”

甄停云只得仰着头去看郑太后。

因为离得近,甄停云甚至能够清晰无比的看见郑太后的脸——甚至,明光之下,那张脸几乎是纤毫毕现。

郑太后比甄停云想象的更加年轻,更加美貌。因为今日乃是她的千秋寿辰,自是头戴金冠,身着朱红凤袍,妆容精致,那张脸在珠翠的映照下正如李嬷嬷所说的那样“美貌惊人”。

甚至,因为甄停云是跪着仰视的缘故,她看着高坐凤位的郑太后,只觉对方那种迫人的美艳如同雪上明光,令人不敢久视。

与此同时,郑太后亦是细细的打量着甄停云的脸,一面看一面在心里挑毛病:眉毛太细,鼻子不够挺,嘴唇也不够红,这模样分明还是个没长开的小姑娘,未免太稚嫩了?傅长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小姑娘?

郑太后心里琢磨着,目光掠过一侧坐立不安、意欲开口的惠国大长公主与燕王妃,心下冷笑,面上倒是端出慈和模样,笑道:“果然是个标志的孩子,快起来吧。”

甄停云跪得有些腿软,起身时略有停顿,但还是站直了。

郑太后又朝她招手,竟是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跟前,笑着与燕王妃道:“还是皇嫂有眼光,我也是好些年没有见着这样标志出众的小姑娘了,竟是一刻都不舍得她了。”

燕王妃笑容略有些勉强,但还是笑着应和了两句:“能得太后这声赞,倒是她的福气。不过我瞧这姑娘性子有些羞赧,不若便让她回外祖母身边吧,省的吓坏了她。”

郑太后却是一挑眉,黛眉如春山,眼波若春水。她淡淡的道:“皇嫂是觉着我吓人?”

燕王妃不由道:“是我失言,我自罚一杯。”

郑太后看着她喝了酒,这才拉着甄停云的手,转目去与裴老夫人道:“这孩子生得好,规矩也好,今晚便叫她跟在我身边吧。”

裴老夫人也跟着起身,委婉回道:“只恐她年纪小不懂规矩,伺候不周,反惹娘娘不快。”

“无事,”郑太后随意一笑,“今儿这样的好日子,我哪里会与她一个小姑娘计较。”

既郑太后如此说,裴老夫人也不好多说。

惠国大长公主正想着是不是要派人把傅长熹叫来,便见着郑太后握着甄停云的手问长问短,似乎适才的折辱不过是众人多心,她真就极喜欢甄停云,毫无半点恶意。

惠国大长公主与燕王妃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皆是复杂,但她们到底还是没有多说,只与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令人出去报信。

郑太后看在眼里,心里不由连连冷笑:果然!不仅是燕王妃知道,惠国大长公主也是知道这事的!单就只瞒着她一个,可真是她的好嫂嫂,好姐姐!不过,这会儿惠国公主派人出去又有什么用?傅长熹现在还在前头忙着,报信的人过去要时间,见着傅长熹也要时间,便是傅长熹闻信赶来也要时间。只要自己在他赶来前将事情敲定了,便是他真的来又有什么用?

这么想着,郑太后面上笑容越发温柔,她看着甄停云以及甄停云身上那件青色绣云纹的绡纱裙子,微微摇头,笑着与甄停云道:“你如今正当年纪,且又是这般的好模样,正该好好打扮才是,怎的还穿得这般素净?记得我年轻时,便极爱大红大紫,鲜亮又显白。你这样,岂不辜负了这韶华光景?”

事实上,郑太后如今也仍旧年轻,只是她这般说,言辞切切,反倒很有些推心置腹的模样。

甄停云只得垂首谦虚:“臣女蒲柳之姿,哪里敢与娘娘相较。还是素净些好。”

郑太后掩唇一笑,仿佛真就是被她的话逗乐了,又或者是似是觉得她这模样十分有趣,想了想,吩咐左右宫人:“我记着昨儿下头有人送了一条大红薄绡金绣牡丹的长裙,我瞧着倒是极适合她们小姑娘家。你们且带甄姑娘去试一试。”

不待甄停云开口推拒,郑太后一抬手,已是把甄停云交给了那几个宫人。

几个宫人显然是受过训练的,半推半扶,无形间便将甄停云的推拒给化开了,不一时便将人引到了侧殿去。

郑太后则是好整以暇的与边上的燕王妃以及惠国大长公主说着话,时不时的便要笑一笑,仿佛真就没把甄停云的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惹得惠国大长公主与燕王妃两人关心则乱,既怀疑郑太后可能知道了这事,又担心这就是郑太后一时心血来潮.......

而侧殿中的甄停云则是站在殿中,看着宫人捧了那条郑太后口中的大红薄绡金绣牡丹上来,服侍着她换上。

甚至,为了配合这长裙,宫人们又请她坐下来,轻手轻脚的将她的发髻拆了打乱,重新给她梳了个高髻,又在她耳边挂了一对儿摇曳生辉的金珠子。

一番折腾后,宫人们又看着给她修饰了一番妆容,这才笑着拿了镜子上来,口上道:“姑娘且看看,可还有要改的?”

甄停云下意识的的便往镜子里看了一眼,见到镜子中的自己,心里不由也是吃了一惊——这般的华丽庄重的打扮之下,她身上少女的稚嫩清甜似乎也被掩住了不少,更添几分女人才有的鲜灵妩媚。

这又是与她平日装扮截然不同的一种美。

甄停云却不由的咬住唇,心中油然生出一种近乎悚然的怀疑:郑太后究竟想要做什么?

此时此刻,甄停云的心里无比清晰,她甚至已然看透了郑太后言笑晏晏下的恶意。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目光隐含恶意,坐在上首打量着她的人估计就是郑太后。只是,甄停云不明白的是:按理,以她的身份,哪怕是被燕王妃看重也不该招惹到郑太后这样的恶意。

难不成,郑太后暗恋傅年嘉这个侄子,所以才特别讨厌她这个被燕王妃看中、险些成为燕王世子妃的人?

........

甄停云心里不知转过多少皇室乱/伦秘闻等等,越想越觉得郑太后今日行止古怪,还不知要对她做些什么,更是不想出去了,站在原地顿住脚,再不挪位置。偏偏左右的宫人都是郑太后的心腹,虽不知郑太后的具体安排,但也知道这时候耽搁不起,立时便推着甄停云出去,嘴里恭谨劝道:“姑娘还是别耽搁了——这马上就要开宴,总是要入席的,可不好再耽搁。

说罢,又如初时推甄停云入殿一般,几个宫人半推半扶,很快便将甄停云引到了侧殿去。

只甄停云穿戴梳妆打扮的这一点时间,前头果是已经开宴。

郑太后就坐在上首的位置,眼见着甄停云被人推出来,不由也是抬眼多看了一下,随即便是眼前一亮,仿佛是极喜欢她这模样,连声道:“快过来,叫我好好瞧瞧。”说着,她便用伸手握住了甄停云的手,似是察觉到了甄停云手上的湿汗,仿佛十分关切:“怎么,第一次参加宫宴,心里害怕?”

甄停云只觉得自己那被人握住的手似乎是被湿冷滑腻的蛇尾环住,她微微垂首,低声道:“常听人说‘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臣女第一次入宫,实是心下惶恐。”

郑太后只是笑:“这有什么好惶恐的。今晚上你便跟在我身边,总不至于叫你这才入宫的受罪。”

仿佛真就是喜欢甄停云,郑太后还真就叫甄停云站在自己边上,似是一刻都离不得。

甄停云简直都要怀疑郑太后是不是有病了。

直到那些外邦使者入席,上前贺寿。

甄停云站在郑太后身后,正好能够看见一个称得上奇装异服的英武男人上前来,他脸庞黝黑,目光精亮,正是北蛮特意派来贺寿的使者。这使者显是学过礼的,恭谨上前来郑太后行过礼,待得起身,便用他略显生硬的汉语说道:“尊贵的太后,我代表汗王带来王庭最真挚的祝福。愿我们两国的友谊能够在长生天的庇佑下,与雪山一般永在。”

郑太后微微点头,姿态高贵,端起酒杯与来使笑道:“替我想你们汗王问好。”

郑太后容貌倾城,只这一笑,便令人目眩神迷。

北蛮使臣怔了怔,随即便慌忙的应了下来。

郑太后的目光在北蛮使者以及身侧的甄停云身上一掠而过,随即便又放下酒杯,笑着道:“我已知晓你们北蛮的心意,也明白你们想要化干戈为玉帛的决心。既如此,两国联姻之事也未尝不可。”

此言一出,满殿的人声都静了下来。

事实上,对于北蛮的态度,朝中一直分做两派,一派是摄政王为首的主战派,一派是郑家为首的主和派。

两派争议实是由来已久。

孝宗朝时,北蛮气盛,兵马正壮,差一点就要越河打入京城,朝野惶然,这时候乃是主和派占了大半,便是孝宗皇帝本人也是倾向于和。所以,似裴老太爷那样的主战派直接便被罢官去职,在当时的郑首辅的一力推动下,孝宗皇帝也点了头,方才有了宁国大长公主和亲北蛮的事情。

其后,肃王傅长熹远赴北疆,连年对战,连消带打的化解了北蛮的刀锋,也渐渐改变了孝宗皇帝的态度,以郑首辅为首的主和派见弃失势,主战派的裴老太爷起复,此后主战派渐渐占了上风。傅长熹身在北疆,连年争战,磨出的刀锋却是越发锋利,已是打得北蛮连年后退,越发顺服。

只是,事随时迁,随着郑氏入宫,正位中宫,郑次辅入朝,先帝又是体弱,一贯不喜多事,朝中又渐渐有了主和的声音。当然,这些主和派与当年那因为畏惧北蛮威势而欲退而求和的主和派又有不同,他们与天子说的是:穷兵黩武终究不是正途,北蛮如今已经没了当年气焰,并不足为虑,实在不该再打下去。这样连年的争斗不仅耗费钱粮人命,也养壮了傅长熹这藩王的兵马,于居于帝都的天子实无半点益处。再者,便是真的打下了北蛮的地,那也是荒芜蛮荒之地,不好管束,不利生产,简直是毫无半点用处。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着北蛮顺服,两国重新结好,停兵止戈,休养生息。

如今,郑太后过寿,北蛮来使贺寿,不知怎的竟是重提了联姻之事。

当然,北蛮人也是知道厉害的——当年他们兵马正盛,两国联姻时自然是只要帝王亲女、真正的公主,以及公主所带的大笔陪嫁;如今北蛮有意求和,自家知道自家分量,也就借口“听闻天子未有公主,也无皇妹”为由,请皇室选宗室之女或是大臣之女册为公主,嫁去北蛮,以结两国之好。

偏偏朝里有个傅长熹在,他深恨和亲之事,自是极力反对。

郑太后原本是不欲在此事上与他争执的,只是甄停云这事到底还是叫她生了恼,也就改了念头,心里不乏恶意——既然你这样喜欢这个姑娘,那我就将她嫁去你最最憎恶的北蛮。以北蛮那里的习俗,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指不定每几年就能把人磋磨死了。

一想到傅长熹可能因此而气急,甚至会一改往日里对她的平淡态度,对她怒目而视。会用他那深如幽潭的眸子,含着怒火看她,郑太后心里反倒有一种诡异而又自得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便如美酒一般,令她熏熏然。只见她微微一笑,抬起那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甄停云,笑与北蛮来使道:“你看她如何?”

那北蛮使者汉话学的一般,此时又被郑太后笑容所摄,一时竟是没明白郑太后话中之意,反是呆了呆。

直到郑太后不悦蹙眉,那北蛮使者方才抬目去看站在郑太后身侧的甄停云,那张黝黑的脸上竟是不觉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他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当即跪倒在了地上,连声道:“谢太后垂爱,臣待我国汗王以及大王子谢太后恩典。”

没错,他是来给他们家大王子求娶公主的,原就不是想要真公主,只是想要个态度,倘若这公主能够带着大笔嫁妆嫁去北蛮,那自然就更好了。原本,因着傅长熹的反对,这北蛮使者已是有些失望,觉着事不可为,只想着在宫宴上讨好这太后,得些赏赐也不算白来一趟。

谁知,这寿宴上太后却是开了金口,亲口许了联姻之事。

至于太后身边这姑娘究竟是何身份、是何来历,北蛮使者是不关心的——反正,到时候这姑娘和亲北蛮,朝廷肯定会给个公主的名头,有这么个公主名头就够了!

一时间,郑太后面上含笑,北蛮使者伏跪于地,简直是感激涕零的谢太后恩典。

众人都没想到郑太后竟会有此行径,皆是一惊一怔,待得反应过来,太后已说完了话,北蛮使者也谢了恩,此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立在郑太后身侧的甄停云却是彻底呆住了,浑身血液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住了,脑中一片空白——这样的事,郑太后能开口,北蛮使者能谢恩,可她这另一个当事人却是连话都不知该如何说。

恰在此时,忽然听到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这声音如雷霆一般,落在殿中,轰隆的炸了开来,令在座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和亲之事,乃是国事,朝中自有公议,太后岂可在宴上随口玩笑?!”

随着这声音的传入,有人阔步自殿外进来。

满殿安坐的人闻声时已是变了神色,此时看见这人身影,皆是心下一惊,随即便也跟着起身行礼,哪怕是坐在上首的公主王妃们也都纷纷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只有郑太后仍旧坐着,只是她抓着扶手的素手不知不觉间已是更紧了,美艳的脸容竟是有一刻的僵硬,仿佛是在最轻松得意的一刻,猝不及防的挨了一鞭子。倘若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郑太后雪白的侧颊微微有些紧绷,竟像是在咬着腮帮一般。

此时正站在郑太后身边的甄停云却是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来人。

她其实还没有完全呆住,她很清楚:这种时候,她也该跟着众人一起跪下行礼。

可是......

可是,她看着来人的那张脸,耳边的人声似乎也都小了下去,就连鼓噪的心跳也随之一窒。她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下意识的睁大眼睛,看着那人一步步的进入殿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嗯,明天中秋,我会在明早尽量把掉马和订亲这两件事敲定。

当然,傅长熹这种都要提亲了还死捂着马甲的,掉了马甲后肯定是要挨揍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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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的王妃

来人阔步自殿外来, 很快便行至殿中。

只见他身量高大,宽肩窄腰,步履行动间已有了龙行虎步的气势, 威仪自生,哪怕还未走至人前,已是令众人心下敬畏, 伏地行礼, 甚至不敢抬眼去看。

他发束金冠, 身着藩王礼服。衣上绣蟠龙,腰间佩玉带, 面容英俊已极,神色端肃冷凝。

譬如刀剑出鞘,刀锋上犹凝血粒和寒气,无声的横于殿上,不必言语便令诸人俯首噤声。

甄停云眼也不眨的看着那张脸,那张熟悉到令她陌生的脸容——是元晦!

或者是, 他就是那个甄停云久闻其名却不见其人的摄政王, 傅长熹。

之前所有的困惑, 所有的疑难,都在这一刻迎刃而解。

怪不得, 她在马厩救了对方的那几日,摄政王的车驾反常的在路上停了好几日;怪不得,无论是御射、书法、算学还是琴箫,他都可以信手拈来, 仿佛无有不会;怪不得,他送的玉佩和玉箫上面都刻着熹字;怪不得,摄政王入京那日,他回别院时行色匆匆;怪不得,燕王府的小郡主会特意屈尊去他的西山别院;怪不得他能把《女史箴图》的真迹放在一箱子珠玉里送她,仅仅只是作为生辰礼;怪不得原本看中她的燕王妃会这么轻易的改变主意........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甄停云却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沉默片刻方才回过神来,随着众人一起跪下行礼。

傅长熹看到她跪下的那一刻,脸上神色微变,随即便抿了抿唇,免了诸人的礼,然后转目去看那北蛮使者。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这些年傅长熹在边境的凶名,北蛮人比朝里这些人知道的更清楚。那北蛮使者在听到傅长熹声音的那一刻便绷紧了身体,乃是草原上的野兽遇到危机时下意识的反应,此时看到傅长熹抬目往来,他竟是浑身上下都跟着汗毛竖起。

但是,想起临行前汗王的交代,大王子的恳求,这位北蛮使者还是尽量挺直了腰背,挤出笑来:“我听说,你们有一句话叫‘金口玉言’,意思是主上的话一出口便不可更改。既然尊贵的太后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答应了两国联姻之事,要将那位姑娘许配给我国的大王子。小臣也已当着众人的面谢了恩,摄政王此时再出言反对,似乎不大好吧?”

说着,这北蛮使者仿佛是占了理,寻到了说下去的胆气。他环视一圈,忽然沉下脸,扬声喝问道:“还是说,你们自诩上国,实际上却是不讲信诺,没有规矩!就是这么欺辱我等前来求好的友邦?”

此声落下,众人脸色也跟着一变,不少人心下也觉着既然太后已经开了口,这北蛮使者也当众谢了恩,虽然太后这决定颇有可议之处也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尔反尔,显得朝中人心不齐、口径不一,反失了上国体面。

再者,左右不过是挑个不知名的臣女册为公主,且又不是自家的姑娘,倘若送去北蛮真能得个几年太平,两国止戈,这未必不是好事。

只是,傅长熹闻言笑了笑,五官轮廓似是更深了,有着刀刃一般的锋利的棱角,英俊无匹。他淡淡道:“看样子,你虽是北蛮人也是读过书的,本王这里正好也有几句话可以教一教你。”

“‘大心而无悔,国乱而自多,不料境内之资而易其邻敌者,可亡也’。”傅长熹说话间扫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郑太后,然后又回目去看那北蛮使者,一字一句的道,“‘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上首的郑太后被他看了一眼,美艳的脸容似也僵了一瞬,面色发白——傅长熹引用的乃是《韩非子·亡徵第十五》,前半句话的“大心而无悔,国乱而自多”分明就是借此讥讽她狂妄自大而不思悔改,国家混乱还自我夸耀。

而后半句话的“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说的是:国家小而不处卑位,力弱而不畏强势,没有礼仪而侮辱邻近大国,贪婪固执而不懂外交的,指的正是北蛮。

那北蛮使者确实是读过书,虽不似郑太后这般一听就懂,但略想了想也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他脸上一时青一时白,只觉得那从傅长熹口里吐出的“可亡也”三个字就像是贴在皮肤上的刀刃,不是威胁,更胜威胁。他咬着牙,环视左右,见众人皆沉默并不出声帮腔,只得色厉内茬的反问了一句:“王爷是威胁我?”

“不,是提醒。”傅长熹眸光幽深。

北蛮使者仍旧不愿放弃,只得死死咬定了:“这毕竟是太后亲口允诺,金口玉言,你们寻常人都是一诺千金,太后所言怎可朝令夕改?!”

傅长熹唇角微扬,声调冷淡的讥讽道:“你都说了是太后允诺,你怎么不让太后嫁去给你们那什么大王子?!”

“傅长熹!”郑太后终于再坐不住,抬手叩在凤座扶手上,咬牙叫出他的名字,厉声道,“你放肆!”

边上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他们之前只作看戏,如今却是连忙上前劝摄政王言辞不要太放肆——无论如何,这话还是有些过了!太后的身份何其尊贵,怎可和亲北蛮?皇帝不要脸了吗?朝廷不要脸了吗?

傅长熹似也反应过来,挑了挑眉:“是了,太后不能嫁去北蛮,否则便是置先帝颜面于不顾。所以.........”

只听他语声一顿,似是含着即将爆发的冷怒,众人本能的止住声。

却见傅长熹自抬步上前去,长臂一伸,立时便将立在郑太后身侧的甄停云拉到了自己身前。

傅长熹站在阶上,手上牵着甄停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在场众人,一字一句的反问道,“本王的王妃就能嫁去北蛮了吗?还是说,你们一个个都想把本王的脸丢到地上,踩上两脚?!”

适才傅长熹的举动已是令人瞠目结舌,此言一出,在场诸人都震惊失声,木呆呆的看着傅长熹以及他牵着的甄停云,几乎以为自己眼花耳聋了。就连裴老夫人,她也有些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牵着自己外孙女的傅长熹,仓促间手肘一动,连带着将案上的杯盏都给拂落了。

傅长熹则是视瞻左右,将众人此刻的神色都看入眼里:郑太后的惊怒、惠国大长公主的欣慰、燕王妃的轻松、北蛮使者的惶然惊恐、裴老夫人的不敢置信.........还有甄停云的冷淡。

傅长熹从阶上下来,牵着甄停云的手把人带回殿中,他的面容端肃如旧,如同出鞘利剑般冷肃,然而众人没看见的是,借着长袖的遮掩他正悄悄的捏了捏甄停云的手掌,以作安慰。

甄停云仍旧是冷着脸,或者说惊讶太多,感情太多,她的脑子仿佛也有些钝了,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什么表情,也没力气去做出什么表情。

傅长熹没哄好自家小姑娘,只得把自己这一团怒火迁到北蛮使者身上。他看着这脸色惨白说不出话的北蛮使者,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我记得你们北蛮有一个习俗——只有最英勇的武士才能赢得美人。要是你还不服气,那么你可以代你们大王子,与我比斗一场,生死不论。”

北蛮使者原就是惊恐交加,此时闻言简直是摇摇欲坠,哪里还能应声?他几乎是咬着牙才没晕过去,心里简直气得要死,甚至都骂起郑太后了:这天/朝人怎么都这么歹毒!那郑太后看着美艳娇弱,结果居然指着摄政王妃说是要和亲,现在倒好,惹了个凶神.......他妈的,他是来求和的,不是挑衅的好吗?

“如何?”见着北蛮使者久久不应,傅长熹也有些不耐,将手在了腰间的长剑上——他身为摄政王,有入殿上朝不解剑的特权。

这是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动作。

北蛮使者见状,一激灵的回过神来,腿一软,十分从心的便跪了下来。

此时此刻,北蛮使臣也顾不得自己颜面,低了头,哆哆嗦嗦的道:“是,是下臣不知就里,痴心妄想,冒犯王妃了,还求王爷恕罪。”

傅长熹这才觉着满意了些,想着宫宴还未结束,便又看了看左右位次,施施然的吩咐宫人给他加一桌,特特道:“王妃与本王同坐。”

其实,在场许多人都挺想问一问“殿下您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殿下您究竟是何时娶的王妃”........只是傅长熹语声虽是淡淡,形容却冷肃端凝,众人到底还是畏惧这位摄政王一贯以来的威严,不敢太过冒犯,只得把这问题咽了下去。

倒是惠国大长公主,看着傅长熹如此轻易的将“王妃”两个字说出口,心里不由也是既好笑又好气,但她作为长姐,还是情不自禁的开始琢磨起来:若是现在开始筹办婚事,不知能不能赶在年底前完婚........

这样仔仔细细的想了一回,惠国大长公主方才慢半拍的想起了:甄停云似乎还未及笄?

唉,一般人家都是及笄后方才出嫁,要是甄家疼女儿想要多留几年的话——惠国大长公主不由得便想起前不久自己派人代儿子去杨将军府上提亲,杨将军虽是没有一口拒绝却也是提了个要求:他家只一个闺女,想着多留几年,最好等到女学毕业。

这要是甄家也要学杨家,非要等到甄停云女学毕业才肯嫁女儿,那自家弟弟不还要再等个两年?

想一想自己打了二十多年光棍的弟弟,惠国大长公主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了一下,难受的很。她只得又将自己的目光移了开去,往边上看了看,却见宫人们都已动作起来,依着傅长熹的吩咐,很快便在郑太后身侧加了两个位置。

傅长熹带着甄停云坐过去,颇有些“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偏要坐在你面前,看你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虽然甄停云仍旧是冷着脸不说话,可傅长熹又是给她倒酒,又是拿点心的,说话都不避人,边上都能听得进——

“这是果酒,喝不醉人的,你尝尝味道?”

“这月饼也是甜的,玫瑰豆沙馅的,和你给我做的差不多.......”

...........

对面坐了这么亲亲密密的一桌,可以想见,郑太后这个寿宴过得多么难受。甚至,从傅长熹带着甄停云坐到了一边起,郑太后便再没说过几句话,等到宫宴匆匆散了,她也不过是略说了几句场面话,很快便拂袖回了慈恩宫。

这一场寿宴,堪称是开头高调,中间跌宕,结尾匆匆。

哪怕是让郑太后本人说,这也算是她人生里过得最痛苦的一个生辰——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坐在对面,和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亲密无间。这简直是一种堪比酷刑的折磨,郑太后简直被恶心的连一滴酒水都喝不下去。

她简直无法想象,傅长熹究竟为什么会看上甄停云这样的小丫头?

他年少时,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他也能毫不动容,那是何等的定力?

孝宗皇帝为他赐婚时,他也能坚决而断然的拒绝她的堂姐,一意孤行的独赴北蛮,那是何等的决心?

这样的定力,这样的决心,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怎么就会看上甄停云这样的小丫头?

郑太后心里总有一种笃定,觉得自己总有一日能够打动傅长熹,重新续上傅氏与郑氏当年未结的姻缘。可是她却是绝不相信始终对自己无动于衷的傅长熹会被旁人打动。

只要一想起这日宴上,傅长熹看着甄停云的目光........

郑太后一想起那般场景,便觉胸口怒火汹汹,气得再忍不住,抬起手便将殿中的那些玉器瓷具皆是打落在地。

玉器与瓷具碎了一地,满地的狼藉,郑太后却仍旧是立在其间,面沉如水,神色阴冷。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通禀之声——

“娘娘,郑次辅求见。”

郑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嫉妒与怒火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似乎也稍稍平稳了一些。她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面上的神色,用纤长白皙的手指扶了扶髻上的钗环,缓步往侧殿去。

慈恩宫的宫女太监们皆是伏跪于地,恭送太后。直到郑太后的身影消失在殿中,她们方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整理起这满地的狼藉——碎了的瓷具和玉器都要清扫出去,换了新的上去;脏了的地毯也要重新换过,殿中香气繁杂要开窗通风,重新更换香炉里的香饼..........

这样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殿中一切俨然如旧。

而郑太后则坐在侧殿里与郑次辅见面说话。

到底君臣有别,哪怕郑次辅是做亲爹的,此时见面还是要先与郑太后行过礼。等到郑太后给他赐座,屏退左右,殿中只余下郑次辅方才收了面上恭谨。

郑太后却是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父亲这时候过来,可有什么事?”

郑次辅此来却是来兴师问罪的。他看着自己的太后女儿,压低声音喝问道:“北蛮这事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吗?你说话做事前就不能多动动脑子,多想一会儿?哪怕事先与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也好啊!如今大庭广众的胡乱应允什么和亲,又被摄政王三言两语的驳了去,你做太后的脸要往哪里放?”

郑太后听了只觉不耐,侧过头去,脖颈纤长挺直如天鹅颈项。她神色冷淡,显是不欲多说:“事已至此,父亲又何必多说。”

郑次辅最是了解自己这个女儿,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此时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冷笑:“我看你是还没死心吧?”

郑太后沉默片刻,转目盯着他,半点也不退让,慢慢道:“您不也没有死心?”

fù_nǚ两人久久对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心里都很明白对方的意思。

郑次辅心知郑太后对傅长熹的情意;而郑太后亦是知道郑次辅派人刺杀傅长熹的事情。

事实上,他们虽是fù_nǚ,实际上却更像是盟友,从郑太后当年入宫为后起,郑次辅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女儿——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养在深闺的女儿竟有这样的智谋。

于是,从郑太后入宫起,郑次辅也跟着步步高升。他们fù_nǚ两人便如志同道合的盟友一般里应外合,排挤异党,一步步的往上爬,攥取着至高的权利与地位。

哪怕先帝初时立后乃是多方考量,可先帝体弱多病,久居深宫,郑太后又是这般的美貌惊人,体贴知意,夫妻相处久了也难免要动些真心。先帝不知不觉间便偏了郑太后这个爱妻以及郑家外戚许多,使得郑家越发的权重。

再傅长熹出现之前,郑次辅是极看重、极满意自己这个女儿的,唯一不足之处便是女儿没能给先帝生下个带着郑家血脉的皇子。可这也不要紧,还是能够补救的。毕竟,小皇帝才出生便去母留子,抱到了郑太后膝下抚养,既是嫡母又有养育之恩,说来也不算很差了。只要之后再给小皇帝娶个郑氏女,生下具有郑家血脉的皇子,郑家约莫还能再保几十年的富贵荣华。

只是......

只是,郑次辅与郑太后这对志同道合的盟友唯一的争论点却在傅长熹身上。

郑次辅对这位摄政王既忌惮又畏惧,早就想要除之而后快,方才会派人在摄政王入京途中刺杀,可惜失败了;郑太后却是有意怀柔,希望能与傅长熹化干戈为玉帛,百般的温柔,步步妥协,可傅长熹依旧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她也失败了。

事已至此,再生气似乎也没什么用了。郑次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冷静下来,他缓了缓神色,显出慈父一般的关切,轻声劝道:“娘娘,您已是太后之尊,尊荣已极,何必还非要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人和事呢?”

郑太后没有说话。

殿中明烛摇曳,珠光盈盈,宛如白日。

郑太后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仿佛也被灯光照得透亮,美得不可思议却又毫无表情。

此时此刻,她看上去仿佛就是一尊雕像,有着铁石般的心肠,不动不摇,绝非人言所能打动。

见状,郑次辅也明白了女儿的心意,很快便收了慈父面容,只得道:“既如此,那么等摄政王娶妃那日,老臣再来与娘娘说话吧。”

话声未落,郑次辅已是起身行礼,抬步出殿了。他前脚还未跨出殿门,便听得殿中噼里啪啦的声响——那是郑太后砸东西的声音,她装的再不动如山,到底还是被他最后几句话给惹怒了。

郑次辅心若明镜,没有回头,脚也不停的离开了慈恩宫。

此时此刻,郑次辅心里竟也有些盼望傅长熹能够早些成婚娶妃——在他想来:女人的爱恨总是很激烈很软弱,也很莫名其妙。也许,到那时候,郑太后对傅长熹也就由爱生恨了也不一定。

傅长熹当日也很想成婚娶妃——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吩咐唐贺去准备聘礼了,可惜甄停云不答应。

这日宴散,傅长熹拉着甄停云的手与裴老夫人说了几句话,道:“老夫人不必担心,本王送停云回去便是。”

裴老夫人便是见惯了大场面也没想到自家外孙女竟是能得摄政王的看重。因着她从裴老太爷处听了许多有关摄政王的事迹,堪称是印象深刻,哪怕摄政王此时和颜悦色的与她说着话,她心里也难免有些惶然,自不敢驳,连忙道:“那就麻烦王爷了。”

“无事,”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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