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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扉的迷人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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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大明星22 (19)

白了一些, 神色平静,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乱一分。

而胸口也没有一丝鲜血流出来。

江扉震惊的看着他,喃喃道。

“怎么可能.....”

就算是修真者和魔修, 心脏也是最脆弱的地方,除了那些被当成傀儡的魔修外,任何人只要被剜了心脏就会失去生命,但是狄岸居然.....

他这样不敢置信的恍惚模样似乎很让狄岸喜欢,狄岸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江扉踉跄的跌到了他的怀里,然后被按着头贴在了狄岸的胸膛处。

狄岸轻笑着说。

“你听听,我有心跳声吗?”

江扉浑身僵硬的贴在他的胸口处,那里一片死寂。

狄岸伸手抚了抚他温凉的侧脸,瞧见他止不住的牙齿打着战,便怜爱的好心说。

“我是一缕残留的神识,纵使肉身毁灭,我也是存在的。”

抚摸着江扉脸颊的指腹沿着白皙的皮肉往下落到了脆弱的脖颈处,隐隐约约的黛青色血管跳动着,将这具身躯变得温热而鲜活。

狄岸低下头,贴在他的耳边,放低了声音缓缓的说。

“也就是说,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可以侵入你身体的任何一处,你想试试吗?”

话音刚落,江扉就猛地抬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溢出了冷锐的寒气,薄红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冰冰的脸色跟冰渣子似的。

狄岸是无法用平常的办法消灭的,这一点他居然忘记了。

江扉忍耐的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浑身的杀气与竖起的尖刺便烟消云散。

他垂着眼,低声说。

“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以他的修为,是杀不死狄岸的。

狄岸看到他难得的示弱模样,愉快的勾起唇角。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里没入的剑身,惋惜的说。

“虽然你伤不了我,但要想寻找一副合适的肉身还是不太容易的,现在你毁了这具身体,要怎样赔我呢?”

江扉沉默着没有回答。

不过狄岸也没想让他回答,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血红色的眼眸里掠过了一丝幽光。

他松开江扉,然后起身立了起来,意味不明的看了江扉一眼就出去了。

江扉本能的察觉到不安,只是这狭窄的山洞根本没有他藏身的地方,他便只能心事重重的回到石床上忐忑的等着狄岸回来。

片刻后狄岸就回来了,他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朝床上扔了过来。

江扉只见黑影掠过,便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再看过去,发现被狄岸扔过来的居然是一条粗壮的黑色蟒蛇,身上的鳞片犹如漆墨,正嘶嘶的吐着蛇信子朝江扉缓慢的爬了过来。

江扉的脸色刷的就白了,他向来不喜这种潮湿阴暗的冰冷生物,厌恶的扭过头说。

“你捉一条蛇来做什么?别让它过来。”

立在不远处的狄岸闲闲的看着他泄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漫不经心的低笑着说。

“看样子你不喜欢我如今的肉身,不过毕竟我是要与你双修的,我便只好为了你寻一副新的来喽。”

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江扉瞳孔骤缩,他听得懂狄岸说的是什么,可他不敢相信狄岸会这样对他。

他脸色苍白,牙齿战栗不止,眼前几乎阵阵发黑,连已经爬到他身边的黑蟒用坚硬冰冷的鳞片蹭着他白皙的手背,他都僵硬的动弹不得。

半晌,他才像是被揉碎了似的,低低的哀求说。

“狄岸....求求你,别这样。”

狄岸专注的看着他畏惧的怯弱模样,很轻的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一只手随意的将黑蟒拿起来放在了江扉的肩上,江扉便立刻要往床下跑,却被狄岸搂住了腰直接按在怀里。

黑色的蟒蛇缓慢的爬上了江扉的肩头,冰冷的鳞片贴住露出来的肩颈时,江扉被冰的瑟缩了一下,在狄岸的怀里轻轻发着抖。

狄岸自身后吻了吻他的耳垂,然后饶有兴趣的拨弄着黑蟒,说。

“你怕什么,它只是想亲近你,况且你也必须要熟悉它,恩?”

江扉抓住了他的衣袖,低着头,肩膀颤抖着,从齿缝里挤出战栗的哭腔。

“狄岸,我错了,我知错了。”

黑色的蟒蛇从江扉细腻的脖颈绕了一圈围住,蛇头亲昵的贴着他的脸颊蹭着,好像在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垂下来的巨大蛇尾沿着他身上本就轻薄的衣衫钻了进去。

江扉像是被折断似的微微弯着身,几近崩溃的发着抖,狄岸将他抱得更紧,享受着他朝自己依赖的贴近的动作,愉快又不容置疑的拒绝了他的哀求。

“坏孩子,错了就该接受惩罚,不然你会继续犯错的。”

结道大典举办的前一天,狄岸兴致勃勃的亲自去民间订制了两套结道的大红衣裳,还买了好些东西精心布置了山洞。

他这抹神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从未与谁亲近过,起初说要和江扉结为道侣也只是为了激怒容琼,现在果真到了结道大典的这一天,他居然也有些期待。

夜晚的时候他回到了山洞里,江扉垂着头蜷缩在角落里,黑色的蟒蛇就在他旁边盘起来,蛇尾懒洋洋的圈着江扉细瘦的脚踝,完全是一个将所有物占为己有的动作。

狄岸将神识的一部分放在了蟒蛇身上,知道江扉今天乖得很,又想到明天就能将整个修真界搅的一团乱,他的心情便十分愉快。

“等明天结束了,你想哪里玩我就带你去哪儿。”

狄岸将江扉搂在怀里,手指缠着他黑色的发丝,江扉的头枕在他的肩上,安安静静的任由他又亲又摸,过了一会儿才出声问。

“你明天到底想做什么?”

狄岸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随口说。

“没想做什么,就是觉得太无聊了,给大家找点乐子罢了。”

说到明天他便又兴奋了起来,得意洋洋的继续说。

“看着修真者和魔修为了除掉我这个大魔头居然联合起来,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明天会有什么好戏。”

江扉沉默了片刻,又低声说。

“你这样是引火烧身,明天会死的。”

听完后狄岸忽然低头看着他,然后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盯着他沉静冷淡的面容问。

“怎么,你怕我死?”

刚说完他就自言自语的回答说。

“不对,你应该是想等我死了就跑掉吧,跑到哪里?容琼的身边吗?”

当初在容琼体内被镇压的不爽涌上心头,狄岸此刻看着容琼的心上人就乖顺的躺在自己怀里,心情无比畅快,可转念想到万一明天江扉真的跑掉了.....

狄岸的眼眸一暗,脸色沉了下来。

他嗤笑了一声,轻佻的捏了捏江扉的脸,戾气满满的说。

“你可别想跑,要是我明天死了,那也要拉你一起死。”

这句话提醒了他什么,他盯着江扉沉思了半晌,似乎是在考虑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就下定了决心,将真气凝聚在指尖把江扉的手腕划破了一道,取了他的几滴鲜血,又依法取了自己的鲜血混在一起,口中不知念着什么。

这是江扉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咒语,繁复又冗长。

他不知道狄岸在做什么,但就算做什么他也无法拒绝,索性就沉默着。

过了良久,狄岸才终于念完咒语,交融在一起的鲜血分成了两股,犹如有生命般爬到了他和江扉的手腕上,然后以一模一样的印记烙了上去。

鲜红的图案被白皙的皮肤衬的愈加灼目,衣袖稍微往上一提就能看得到。

江扉怔怔的伸手抚摸着,并没有疼痛的感觉,但那印记成形的刹那间他的灵魂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

“这是什么?”

与他的不安截然相反的是狄岸的满意,他也摩挲着江扉光滑的手腕,终于回答说。

“这是共生契约,从此我们共生共死,而且无论你跑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弟子18

短短的一句话就将江扉拖入了深渊里,手腕上的红色如同狄岸那双赤红色的眼眸始终在紧紧盯着他。

江扉感受到了一阵窒息感, 心里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毕竟这并不是第一次他面对这样偏执的情况了。

他闭上了眼, 无力的靠在狄岸的怀里,低声说。

“我累了,想休息。”

没有看到江扉的愤怒或是其他的激烈情绪,狄岸颇为意外的扬了扬眉,不过他对于江扉的乖顺很满意, 就心情不错的答应说。

“好,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可是有大事要做呢。”

黑蟒被他赶到了床下, 只好不情不愿的盘了起来,温顺的垂下了头。

第二天清晨狄岸就起来了, 他将山洞的结界加强了一倍, 又嘱咐黑蟒守好江扉才出去,江扉自己在山洞里待着,身上已经被他亲手穿上了订制好的红色衣袍。

短短的时间内就算再好的裁缝也做不出完美的衣袍, 不过这身也已经算很精细了,上面缝了凤凰的图案,针脚细密,烈烈灼目。

江扉没有管外面发生的事, 自己就继续昏昏沉沉的睡着,恍惚中忽然被近在耳边的打斗声吵醒了。

他揉着眼睛起身看,发现有人闯进了山洞里正和黑色蟒蛇厮杀, 那人一身红,手腕上是清脆坐下的铃铛,只是看模样是个男子装扮,用的也是修真界的法术。

江扉看到他熟悉的装扮时心便骤然一惊,可看到他修长笔直的男子身躯,又动摇了起来。

这人....怎么和铃铛的装扮那么像?

来人的修为显然极高,只有狄岸一缕神识的黑蟒蛇斗不过他,片刻后便被打落到了一旁,那人便立刻朝江扉走了过来,一句话都没说就拉起他往外走。

江扉踉跄的被他拉着,惊疑的问。

“你是谁?”

对方偏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戏谑的笑意,勾着唇角压低了声音绵绵的说。

“玉郎,怎么才短短几日你就不认识我了,可真让奴家伤心啊。”

这语气虽是含羞带怯的,可声音分明就是男子的低沉声线,染着年轻的鲜活力。

面容更是无比熟悉。

江扉登时如五雷轰顶,猛地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盯着他,似乎要极力辨认他到底是不是在骗自己。

铃铛看他脸色惨白无法承受真相的可怜模样,又瞧他衣裳繁复不便逃走,就走近一步弯身直接将他抱了起来,然后身姿矫健的就朝外面跑去。

江扉脑海乱糟糟的,驮着他的肩膀结实硬朗,怎么都和印象里的那个铃铛相差甚远。

他颤抖着手试探的摸了一下男人的肩胛骨,坚韧的皮肉下的骨骼很大,完全不像个女子,更何况江扉想起刚才他立在自己面前时的模样,比铃铛要高出许多。

不,或许他们只是兄妹罢了,他一定是在骗自己,铃铛怎么可能会是个男子?

察觉到他摸自己的男人笑了一声,游刃有余的逃跑还有工夫促狭的说。

“你现在可别摸我,等出去了有的是时间给你摸。”

江扉的手撑在他的肩头,没说话。

山洞外的修真者和魔修们都已经打成了一团,狄岸心情畅快的坐在主位上看着这群被自己三言两语就挑拨离间的两拨人,坐收渔翁之利。

正闲闲的欣赏时,一道凌厉的剑风便倾袭而来,狄岸眼皮一挑,拍了一下椅子就腾空跃起躲了过去。

一身煞气的容琼面无表情的立在他面前,森森的问。

“江扉在哪里?”

他的白袍上染了不知谁的鲜血,一双漆黑的眼眸溢出了冷锐的杀机,犹如堕魔的神祗令人不寒而栗。

狄岸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懒洋洋的说。

“哟,看你这架势是要堕入魔修吗?不如跟我一块成为这修真界的主人如何?江山分你一半,美人嘛....也可以分你。”

容琼听不得他这样狂妄的语气,直接就飞身前来攻击他,招招狠毒,逼的狄岸也不得不全神贯注的来对付他。

他们二人都已经到了大乘期,难分伯仲,不过现在容琼已经快疯了,这股不要命的攻击略占上筹。

狄岸往后连退了几步,举起手笑着说。

“我认输,江扉就在前面的山洞,还给你。”

话音刚落容琼就立刻沿着他说的方向过去了,狄岸慢吞吞的跟在后面走,唇角的笑容愈加畅快。

总之他都与江扉结了共生契约,无论江扉在哪里,他都能找到。

要是能把这堂堂的修真界第一天才玩弄在股掌之中,那可真是好玩极了。

不等狄岸心里想着该怎么把修真界搅乱时,就听到了容琼愤怒的吼声,下一秒对方就已经欺身逼了过来,剑锋抵住了他的脖颈。

容琼像是濒临爆发的凶兽,阴沉的盯着他问。

“江扉呢?”

狄岸一愣,脸色微变,目光越过他落在后面的山洞。

结界已经被破坏了,原本守着江扉的黑色蟒蛇浑身是血的缩在角落里,不知生死。

这下连狄岸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难以想象在这修真界居然还有修为如此高的人,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迎着容琼的目光说。

“不管你信不信,江扉被人抢走了。”

从阴暗的山洞离开到地面时正是清晨,江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日光了,不自觉伸出手闭住眼,然后慢慢地睁开,从指缝间恍惚地看着稀薄的日光。

背着他的铃铛身姿轻盈,熟门熟路地避开了外面驻扎的修真者和魔修,然后用修为直接一跃千里,渐渐到了有百姓居住的城里。

不过他没有停留,一直经过了好几个城镇才终于落脚。

江扉隐隐意识到了什么,看到城门口刻着的“阳春城”时瞳孔骤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铃铛这才把他放了下来,怕他会溜走便紧紧捉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亲热的揽着了他的肩膀,边往阳春城里走边得意洋洋地低声说。

“玉郎,我可没有骗你,我真是在阳春城住着的。”

江扉被他扯着往前走了两步,凝在“阳春城”三个字上面的目光才收了回来,冷淡的垂眼问。

“你抓我来这里做什么?”

铃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理所当然的说。

“当然是带你回来成亲了!你说好了要娶我的,现在可不许耍赖呀!”

手腕上清脆的铃铛声和他欢快的年轻男声混在一起居然也不显得突兀,江扉闻言恼怒地冷声说。

“你根本就不是女子,之前也全都是在骗我的,我如今怎么可能会和你成亲!”

走在前面的铃铛倏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直直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

“玉郎,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既然说好了要娶我,就一定要娶我。”

当初直接促使江扉萌生出迎娶铃铛的念头的缘故是因为喝醉的他玷污了铃铛的清白,可他清清楚楚记得那时候自己印象里是同一个女子翻云覆雨,现在铃铛却其实是男子,那么由此看来铃铛必定对他做了什么手脚。

铃铛为他编织了一个美好的陷阱,又亲手打碎了他。

江扉只觉得遍体生寒,对当时没有发觉异样甚至还心悦于他的自己感到无比懊悔,也厌他更甚。

迎着江扉冷若冰霜的神色,铃铛也好似没看到似的,笑嘻嘻的捉着他的手往阳春城里走。

他们先去了一间客栈要了一间房间,江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警惕的立在窗边盯着他,铃铛坐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托腮看着他,神色还如往常那样含羞带怯。

江扉一看他女子似的面容便觉得心口钝痛,偏过头去看窗子外繁华的街道。

一会儿有人敲了门,江扉立刻警惕起来时,铃铛已经迫不及待的过去开了门,接过门口人递过来的东西就又关上了门。

江扉看着他手上的明红色衣衫,很明显是女子款式的。

再一看铃铛正脱去身上利落的男子衣裳,连亵衣都没有留,修长的身子流畅漂亮,江扉却很快就避开了视线。

耳边响起了骨骼错位的咯吱声响后,江扉才错愕的又看了回去,只见铃铛的身躯正缓慢的缩小,好像骨头都融化起来重塑了似的,不消片刻便从高挑的男子变成了骨架娇小的女子。

不过也只是身形变了,平坦的胸膛与下面却做不得假。

之前始终还对铃铛的身份抱有一丝希望的江扉如今亲眼所见他成为了自己心里的铃铛,面色发白,难以置信的神色里夹杂着彻底的失望。

铃铛三两下便穿好了衣服,他抬眼看到僵住的江扉,清咳了一声,刻意扬高的声线便还是那黄鹂般的轻快。

“玉郎,我好看吗?”

他说着还拎着裙摆在江扉面前转了一圈,娇俏明艳,笑容甜美,琥珀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江扉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白皙的手死死按在窗棂上,黛青色的血管都要爆裂出来似的,漆黑的眼眸溢出锋利的寒气,冷冰冰的说。

“别再这样叫我。”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弟子19

铃铛一怔,笑意淡了一下, 却又迅速扬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

他径直朝江扉走来, 然后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逼他无法挣脱, 才用随身的黑鞭勾起了他的下巴,饶有兴趣的盯着冷淡如玉的面容,愉快的说。

“早在你亲口承诺我的时候,你就无法反悔了,玉郎, 跟我回家吧。”

江扉没有想到铃铛居然真的在阳春城有家, 而且身份还是当地一座赫赫有名的府邸中备受宠爱的女儿。

年迈和善的父母好似以为铃铛就是他们的女儿,见铃铛回来了便殷殷的拉着他进来, 等铃铛介绍说江扉是他即将要嫁的郎君后,两位老人更是喜出望外, 热情的不停询问着江扉。

江扉虽然修为暂时被限制了, 可他也能看出来这府邸和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铃铛名义上的这对老夫妻更是和蔼至极,连他都不忍心揭穿铃铛的事, 只好随口应着。

一起用过晚膳后,老夫妻便先回房歇息了,江扉看着亲自送他们到门口并叮嘱仆人细心照料的铃铛,不禁蹙起了眉。

铃铛哼着歌儿又回来坐在了江扉身边, 然后兴高采烈的说。

“玉郎你听到了吗?明日我们就请算命先生算个良道吉日成亲好吗?娘亲和爹爹总盼着我找个好人家,刚才还偷偷跟我说你玉树临风很是好看呢。”

铃铛的言语俨然便如真的待嫁女子似的,谈起那对老夫妻时, 语气亲切又熟稔,说是没有情感都不会有人相信。

江扉竟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眼前的铃铛真的是位男子吗?

发觉江扉恍惚的目光后,铃铛顿了顿,然后蓦然凑近,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用力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压低的声音恢复了男子的低沉。

虽然声音依旧是噙着笑意的,但江扉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不快。

“玉郎,我就是铃铛啊,你在透过我望向谁?再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可是会生气的喔。”

被偷袭的江扉吃痛了一下,然后猛地就往后退,差点就从椅子上栽倒。

还好铃铛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才没有狼狈的掉下去,两人的距离离得极近,温热的呼吸都熏在了对方的面颊上。

江扉立刻偏过头,蹙起的眉头始终都没有舒展,漆黑的眼眸里如同含着一层霜,薄红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冷漠的直线。

他用力推开了铃铛,然后立定,漠然的问道。

“我的房间在哪里?”

铃铛盯着长身玉立的他,脑海里却突然想起来了前几日从狄岸的山洞里救下他时的场景。

昏暗的山洞,黑色的蟒蛇,衣衫凌乱的青年因为被软禁太久,皮肤莹润雪白,痕迹浓重斑驳,神色慵懒又冷淡,宛如被圈养起来的惑人精怪。

那时铃铛的心神都荡漾了一瞬,只是逃走要紧,他便将刹那间的迷乱压制了下去,现在总算回到了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仓促的旖旎念头便如潮水流泻了出来。

他不自觉舔了舔嘴唇,笑的眉眼弯弯,起身柔声道。

“我带你过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到他们成亲的洞房花烛夜才行。

对于他心里一瞬间掠过的危险念头,江扉浑然不知,便沉默的跟着铃铛去自己的房间,只是发现自己和他住在同一个院落后立刻表示出了明显的抗拒。

“我不想住在这里。”

铃铛发现他没有跟上来,回头朝他笑道。

“玉郎,我们快要成亲了,不住在一起的话会让别人笑话的。”

“我说了不想住在这里,也不会和你成亲的。”

江扉加重语气又强调了一遍,神色已经有些不耐了,说完没等铃铛回答就自己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被腰身一紧,紧接着整个人就被巨大的力道往后一拽。

他直接嵌入了铃铛的怀抱里,紧接着便被捉着手往里走,缠在腰上的长鞭的另一头被铃铛看似轻巧的握着,任江扉怎么挣脱都无法摆脱。

铃铛强行把他推进了屋子里,然后半威胁半劝着问。

“玉郎,住在这里,或是到隔壁和我一起住,你要选哪个?”

江扉蹙着眉去解自己腰上的鞭子,闻言压着愠怒,瞪了他半晌后勉强妥协说。

“我住这里,你把绳子解开。”

细长的鞭子将江扉细瘦的腰身完全显现了出来,铃铛的目光在他的腰身黏了一会儿才收回鞭子,然后随手束在了腰后。

“玉郎,你在这里好好歇息,明日我再来找你商议成亲的事。阳春城你还不熟,若是想出门了我陪你,或是叫来王伯陪你。王伯你见过的,就是咱们刚进门时见到的管家。”

从铃铛说的话看来他似乎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江扉的神色微变,在他离开之前忽然问。

“王伯也是魔修吗?”

铃铛愣住了,然后坦然的笑着说。

“你居然发现了呀,没错,这里只有我和王伯是魔修,所以你不用担心其他人。”

想了想,铃铛又歪了歪头,语气甜蜜的绵绵说。

“玉郎,你可不要想着逃跑哦,虽然我不像狄岸那样会用黑蟒来疼爱你,可我要是生气了,也是会狠狠惩罚你的喔。”

江扉骤然僵住了,难堪的神色里夹杂着一丝恼羞成怒,直接背过身没有再看他。

看着他清瘦的背影,铃铛轻笑了一声,然后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铃铛果真邀请了阳春城里最负盛名的算命先生来府上,父母也都十分看重他们的良辰吉日,坐在其中的江扉不发一语,沉默的听他们热络的将成亲的日子决定了下来。

铃铛欢喜的晃了晃他的手,琥珀色的眼眸里都是害羞。

“玉郎,半个月后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了,你高兴吗?”

在两位老人期待的目光下,江扉怎么都无法破坏当下的氛围,他闭了闭眼,才艰涩的出声回答说。

“高兴。”

铃铛的父母当即欣慰的笑开了,拉着他们语重心长的交代着成亲的事宜,对于铃铛的疼爱与江扉的满意显而易见。

半个月过的很快,江扉不怎么出门,只是被铃铛主动带着出去逛了两次,那个王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明为保护,实则在替铃铛监视着江扉。

不过江扉也跑不掉,他此时陷入了困境里,失去修为又无人能来救他,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半个月后这场盛大的婚宴引来了整个阳春城的关注,江扉穿着大红的新郎喜服,恍惚的看着对面蒙着红盖头的人,好似自己果真是在和心爱的女子成亲似的。

只是很快他又清醒了过来,在全堂人祝福的目光中犹如提线木偶和铃铛结拜成亲。

总之铃铛又不是女子,这成亲便也如同心照不宣的闹剧,根本算不得数,更何况就算江扉拒绝,铃铛也有的是办法让江扉乖乖的照做。

一整日过后,江扉被簇拥着进了婚房,大红的喜纸贴在窗子上,屋子里染着红色的长烛,两排丫鬟们端着喜庆的东西笑吟吟的看着他。

江扉不知道铃铛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才满意,沉默的在喜娘的提醒下用喜秤挑开了铃铛的红盖头,然后与他系了同心结,坐在一起喝交杯酒。

一个俊秀如玉,一个明艳动人,丫鬟们红着脸窃窃私语的说着他们有多般配,喜娘则笑容满面的高声说着祝福语。

繁复的仪式过后,喜娘和丫鬟们总算都退了出去,江扉笔直的背脊渐渐松懈了下来。

他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然后伸手解两件喜服系在一起的结,旁边的铃铛连忙阻止了他,噘着嘴嗔怒道。

“你急着解什么,这多好玩呀,我要把它剪下来藏着。”

江扉便松开了手,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把结剪下来放到匣子里,模样欢喜又好奇,跟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似的。

恋恋不舍的合上匣子后,铃铛转身看到江扉起身就要往外走,立刻问。

“你要去哪里?”

江扉冷冷的看着他,白玉似的一张脸被烛火映上了一层柔软的光晕,他面无表情的说。

“现在你总该玩够了吧,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

他的手刚碰到门板,身上就被突如其来的禁锢法术困住了,动弹不得的僵在了原地。

铃铛大步朝他走过来,咯吱咯吱的碎响被清脆的铃铛声遮住了,短短的几步路,走到江扉面前的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身形,身上的女子喜服也被撑裂了。

他沉着脸盯着江扉,不高兴的说。

“玉郎,今晚是我们的洞房夜,你怎么能不陪我呢。你既总觉得我是在玩,那我便玩到底算了。”

江扉微微睁大了眼,不明白他的意思,下一秒就被他抱起来扔到了床上,随即铃铛整个人都覆了上来。

盛大的婚宴结束后的多日,阳春城还在传着铃铛与江扉郎情妾意的小道消息,连父母两人也不好意思派丫鬟去催自从成亲后便多日没有出门的两人,只盼着能早点有大胖孙子。

王伯端着食盒,敲了敲婚房的门。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弟子20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铃铛只松松披着一件亵衣, 接过食盒便要关门。

王伯及时开口说。

“教主, 您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铃铛停下脚步看着他,不带笑的面容看起来要阴沉一些,不过面对王伯,他的脾气还是很温和。

“王伯,我只是想再玩一玩。”

王伯看着他, 年迈的身体常年佝偻着, 头发也已经花白,但一双眼在历经人世后依然冷静, 望着铃铛的目光无奈又宠溺。

他轻斥的叹息说。

“教主,他身上并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您早就不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而且手下来报, 说是那魔气和越天门大弟子离这里越来越近了,可能会发现我们的。”

铃铛撇撇嘴,虽然有些不耐, 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

“王伯我知道啦,我下午就出去,这总行了吧。”

王伯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说。

“教主,一切要以我们的大事为主, 您千万不能真对他...”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只是想看看能让堂堂的容琼和上古尊者的神识都为之着迷的美人到底有什么资本,王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玩玩而已。“

王伯看着铃铛满不在乎的神色, 却并不相信这次从他口中说的“玩玩”。

他的目光落在了铃铛空荡荡的手腕上,神色复杂的说。

“教主,若您真的不在意,那您的铃铛怎么不见了“

铃铛之所以叫铃铛,是因为他手腕上的那串铃铛是亲生母亲留下的,铃铛从小到大活了近千年都没有摘下来过,可是现在却不见了。

在王伯的质问下,铃铛难得露出了心虚的神色。

他摸了摸鼻子避开了王伯的视线,搪塞的说。

“玉郎的皮肤白,我瞧他戴着铃铛怪好看的,就一时戴在他身上玩玩,一会儿就拿回来。”

王伯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只能语重心长的尽量劝阻说。

“教主,您要是喜欢就把他收到身边,只是现在不是沉溺的时候,您要以大事为重啊。”

立在门口听王伯训斥了半晌,铃铛已经心不在焉的朝屋里面看了好几眼,王伯见状也不再叨扰他,一句“那老奴就退下了”还没有说完,铃铛已经迫不及待的关上了门。

王伯叹息的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开了院落。

下午铃铛总算出门去处理魔修的事务了,王伯则留下来为他守着江扉。

这段时间在屋子里待的太久了,江扉也终于出门了,只是他也不愿接触别人,就只是在院落里待着,王伯在门口默默的坐着,毫不避讳的直接看着他。

天气清爽,偶尔会风吹过会带来一丝寒意,江扉安安静静的坐在躺椅上,望着高墙外的远空发着呆。

他的模样依旧白皙俊秀,神色也冷冷淡淡的,只是却比王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有了不易觉察的改变。

高高的衣领还是能看得到下颌处被噬咬出来的痕迹,新旧的鲜红色重叠在一起,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愈加明显,薄薄的嘴唇也好似泛滥着汁液的蔷薇似的,潮湿红润,即便没有扬起一丝一毫的弧度,却也令人觉得摄人心魄。

现在的江扉比起之前,更多了一份被浸润过的糜烂风/情。

王伯看了他一会儿就不敢多看了,莫名感到心悸,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大天之骄子偏偏会对他念念不忘。

这样一个薄情无欲的人,又拥有这样灾难般的美貌,对于处于顶端的强者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修真者的时间漫长又无趣,任谁都想要将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美人折断,然后捏在掌心里肆意亵玩,可起先是兴趣,渐渐的便会将他们的心都栽了进去。

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可其实江扉才是唯一的赢者。

静谧的院落只有风儿吹过和花瓣落下的窸窣声响,王伯低头想了很久,然后慢慢抬起头。

看到江扉白皙手腕处系着的金色铃铛时,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江公子,容琼和狄岸还在外面大肆寻找你,你应该不想被他们找到吧。”

听完他的话,始终沉默的江扉淡淡的说。

“被他们找到和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

王伯并不清楚江扉与容琼和狄岸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不过从他隐隐流露出排斥的神色看来,他们做的应该也是和自己教主一模一样的事情。

可王伯几乎是看着铃铛慢慢长大的,当然要为他说话。

斟酌了片刻,他叹了口气,诚恳的说。

“老奴不知道你和另两位的纠葛,但老奴知道教主是真的很喜欢你,他的铃铛从不离身,是顶顶重要的东西,可如今他却给了你。”

手腕上的铃铛是在洞房那一晚铃铛为江扉戴上的,他用莫名的目光盯了江扉很久,新奇的好像是初见,又像是在思考为什么江扉会令人如此迷恋。

之后他突然摘下来手腕上叮当作响的铃铛,一串串的亲手戴到了江扉的手腕上,看来看去后满意的说。

“我就知道你戴起来很好看。”

之后这些铃铛就没有从江扉的手上脱下过,还被铃铛用了法术加固,只有他才能摘下来。

铃铛很喜欢他戴着铃铛摇摇晃晃清脆作响的模样,这些时日以来就没有停歇过,江扉现在已经对这铃铛声厌恶至极,可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声音。

他只知道自己从见到铃铛起,这些铃铛就一直在铃铛的手上,原本他以为这只是铃铛为了配合女子的身份戴起来的装饰,现在听到王伯解释才知道这铃铛居然如此重要。

可再重要又如何,对于江扉来说这只是他恨不得脱离的束缚。

他无动于衷的冷声道。

“给了我又能怎样,收回去照样还是他的。”

“不,这是不同的,你对于教主来说是不同的。”

王伯语气笃定的重复了好几遍,沧桑的声音在回忆起往事时流露出来了一丝伤感。

他怔怔的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好似看到了什么似的,满是皱纹的脸上浮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教主从小历经坎坷,九死一生才侥幸活了下来,这家人的女儿曾经救过年幼的教主,像姐姐照顾着他,后来却因教主而死。教主便顶替了那女孩的身份继续当这家人的女儿,他们年纪越来越大,被教主的法术蒙混过去,便当真将教主当做女儿宠爱。”

王伯说完默然了一会儿,继续叹息的说。

“教主是被迫成为魔修教主的,他被前任教主下了诅咒,只能终生不断追逐着血腥与杀戮。老奴知道他宁愿当个生老病死的脆弱人类,可是他没办法,只有在成为铃铛的时候他才是快乐的。江公子,教主他有苦衷,你如果能谅解他的话,教主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王伯真心希望江扉可以自愿留在铃铛身边,他已经活了很久了,对于修为也不再看重,唯一牵挂的就是怕自己逝去后就再也没有可以劝说铃铛的人。

铃铛看起来笑眯眯的,其实这只是他在极度的压抑下逼自己营造出来的快乐一面,王伯非常担心当铃铛终有一天不能再控制住那些负面情绪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铃铛需要陪伴,需要爱。

江扉始终面无表情的听着王伯絮絮叨叨的说着关于铃铛的事情,他的心冷如坚石,没有露出任何动容的神色。

在王伯最后充满期盼的望着他时,他才很轻的笑了一下。

这是明显的嗤笑,冷冰冰的。

“我说我不愿意的话,你会怎么对付我呢”

王伯被噎了一下,但转念想到或许是因为江扉还在怨铃铛太过强势,他便紧张的说。

“教主想要什么东西,不择手段都会得到,可他是第一次对谁这么上心,你别以为他是在羞辱你,其实他表达情感的方式很扭曲,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以为的哪样我以为他故意装作女子来骗我,以为他将我困在这里逼我成亲,这些都只是我以为的吗?”

江扉冷笑了一声,不给他回答的时间就继续嘲弄的说。

“你与其这样威胁我,怎么不劝你家教主换一个目标?我永远都不会动情的,你劝我留在他身边,最后反而是在害他。”

王伯吃惊的看着他,竟不知该回答什么好。

突然他的神色微变,默然的垂下了头,片刻后铃铛从外面回来了,依旧挂着欢喜的笑容,径直就走到江扉面前同他亲昵的说着话。

王伯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忍不住抬头时,正看着面带笑容的铃铛朝他投来了警告的一瞥。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

蹲在椅旁的铃铛拢了拢江扉的衣领,然后爱不释手的用手背贴着他被风吹的发凉的脸颊,没等着他回答就自顾自的继续交代了今天的事。

“我刚才派人把他们引开了,玉郎你放心,没有人会找到这里的。”

江扉拨开他的手,翻身背对着他,手腕上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弟子21

铃铛没有生气,依旧笑眯眯的去捉他的手缠着玩。

金色铃铛下的白皙手腕上还有着红色的印记, 铃铛没有见过这个形状, 追问是什么江扉又不肯说, 他就只能用铃铛挡住才高兴一点。

戴上了他的铃铛就是他的人了,每寸皮肤每个印记也都是他的。

晚上照例又折腾到很晚,江扉迷迷糊糊间感受到铃铛忽然停了下来,离开片刻后又回来了,然后轻声细语的摸着他的脸哄着说。

“玉郎, 你乖乖的睡觉, 我临时有事要出去,明天再回来。”

江扉闭着眼不说话, 浓密的眼睫还挂着泪,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铃铛便忍不住又动情的与他温存了半晌才急匆匆的离开了。

身旁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 江扉半梦半醒的睡了一会儿才渐渐恢复了力气。

床榻和身上一片狼藉,他便起身自己去隔壁的房间沐浴,慢慢清理干净后已经临近清晨了, 天蒙蒙亮,四周静谧无声。

江扉已经了无睡意,便在小院里待着,他留意到往常都寸步不离的王伯并没有在铃铛离开后出现, 便忽然意识到这次铃铛可能遇上了什么麻烦。

而这,或许也是自己逃跑的唯一机会。

江扉迟疑的朝门口走近,然后打开了木色的门, 外面的景致优美,被日光笼罩上了一层稀薄的光。

他试探的慢慢伸出手,又跨过门口往外走,心里刚一喜,整个人就被无形的墙壁牢牢的拦住了似的,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刚悬起来的心骤然跌落了下去。

江扉自嘲的一笑,默然立了片刻后怕经过的仆人会发觉他的异样,便打算转身回去。

这时,他的余光却瞥到不远处的树下立着一位仆人。

灰色衣衫的仆人手里拿着一把扫地的扫帚,面容平平无奇,但是却没有寻常仆人的怯弱神色,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知道已经偷看了多久。

江扉被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冒犯了,正要冷着脸转身时,手腕处几乎被遗忘的红色印记处忽然热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怔住了。

与此同时,久未听到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因为愤怒和嫉妒而显得格外阴冷,如同紧紧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呢喃似的。

“江扉,这魔教教主娈宠的位置,你坐的舒服吗?”

江扉抬起眼看向那仆人,不发一语。

“他弄的你可有本座舒服?本座听你们夜夜缠绵,可没有了黑蟒,他真能满足你吗?”

如同错觉般,江扉看到那仆人灰色的衣袖间滑过了一丝深黑色的坚硬鳞片。

他瞳孔骤缩,面容绷的极紧,漠然的说。

“堂堂的一个上古尊者如今却要躲在低贱仆人的躯体里,真是可怜。”

狄岸的脸色刹那间扭曲了,他压抑着骤然暴涨的汹涌情绪,怒极反笑的盯着江扉,诱哄说。

“随本座走吧,你若是答应了,本座便救你出来。”

江扉看着他,轻笑了一声,说。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说什么救我,何况落到你手里和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差别。”

在之前二人相处的过程里,江扉对于狄岸的心高气傲十分清楚,甚至连无意间贬低了他都会被弄的生不如死,而现在狄岸居然会躲在仆人的躯体里隐忍不发?

那时狄岸记恨在容琼的躯体里被压制,因此后来才故意抢了江扉来报复容琼,现在江扉被铃铛从他的山洞里偷走,睚眦必报的狄岸应该是直接打上门来和铃铛厮杀起来才对,又为何要忍气吞声?

江扉便猜测狄岸一定是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敌铃铛,才不敢轻易露面的。

说完后江扉便不再停留,直接回院落里关住了门。

留在原地的狄岸气的恨不得立刻就要冲过去,但刚提起真气便痛苦的捂住胸口,生生咽下了涌到喉咙的鲜血。

他不由得再次怨恨起陷入疯魔的容琼,若不是因为容琼走火入魔,他又怎么可能会被打伤,那么现在也就不会需要时刻忌惮着那个趁人之危的魔教教主了。

千辛万苦埋伏在这里许久,他一定要夺回江扉。

狄岸面容阴沉可怖,盯了院落的门良久才离开。

这天一直到晚上铃铛才回来,风尘仆仆的,衣裳上都是灰尘和鲜血。

他沐浴后才清清爽爽的凑到江扉身边,神情看起来还是不大高兴,沉着脸说。

“那个容琼真是疯了,他为了找你走火入魔,现在都已经被逐出越天门了。”

江扉垂眼沉默着,对于容琼的事情无动于衷。

看到他这副冷淡的模样,铃铛既松了一口气,又不禁感到心寒,忍不住想起来了之前偶然听到他和王伯说的那些话。

他拉过江扉的手十指相扣,然后依恋的贴在自己的脸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放软语气情意绵绵的说。

“玉郎,你不喜欢容琼和狄岸也就罢了,可你是喜欢我的呀,当初你我两情相悦,怎么如今你却对我这般冷淡?”

他故意说的幽怨凄凉,琥珀色的眼眸里也盈着水雾,好似真是个被遗弃的可怜女子。

只是江扉现在不再对他心软,先前仅有的一丝朦胧情意在这段时日也被碾的烟消云散,瓷白的面容宛如画儿似的,心肠也真跟无情无欲的画一般冷硬。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铃铛,说。

“我爱慕的是那个天真善良,明艳动人的女子,而不是一个蓄意欺骗并玩弄我的魔修。”

铃铛显露出真实的身份后,江扉便对之前他的一切都产生了怀疑,在树林里遇到土匪是假,醉酒后偶然春宵一度是假,连那时彼此暧昧的情意,也是假。

铃铛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便立刻接着说。

“可我只是身份变了,对你的情意却是真的呀,你若只喜欢女儿家的我,那我便一直以女子的身份陪你,这你满意了吗?”

话音刚落,江扉蓦然逼近,铃铛被他罕见的主动迷惑住了,竟以为他要吻自己,顿时就呆住了。

可江扉只是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指节泛着青白,平静的问。

“你说你可以当女子,那你能为我生儿育女吗?女子会逼迫我雌伏承欢吗?”

铃铛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年轻的面容上露出了羞怒的神色,他反握住江扉的手腕将他顺势推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的瞪着他,蛮横的说。

“我都已经这样妥协了你还步步紧逼,不管怎样我们都已经拜堂成亲了,你愿意也好不愿也罢,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江扉处于下位也还是冷冷的看着他,嗤笑道。

“那你还说这些做什么,不必管我,你魔修教主爱做什么便做。”

说着他就闭上眼,不挣扎也不求饶,温顺的正是铃铛想要的,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铃铛恼怒的盯着他,既想不管不顾的把这个老是和自己对着干的人撕碎了,可又实在舍不得,好像守着一件易碎的珍宝不知该如何保护。

他沮丧又焦躁,低下头闷闷的咬了江扉的肩头一口,骄纵的故意说道。

“你知道乖就好,但凡让我发现你有一丁点别的小心思,你就完蛋了!”

用力的手在江扉的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红痕,铃铛怜爱不已,又克制不住心头涌起的暴虐,正想要把人搂着亲热时,忽然听到了王伯的千里传音。

铃铛神色大变,立刻就跳下床往外面走,紧张的促声说。

“你自己早点歇息,不用等我了。”

江扉看着他比上次更加凝重的神色,心里突地一跳,隐隐预感到这个夜晚并不会平静了。

果然半个时辰左右他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打斗声,便立刻冲了出去,因为院落被结界困住了,他只能在门口远远的望着。

阳春城里都是平民百姓,深夜的时辰静谧无声,在夜空中却有几道人影缠在一起打斗,江扉看到正竭力用结界保护着府邸不受影响的就是铃铛,身边还有王伯和几名陌生魔修在保护着他。

而他们对面一身杀气的赫然就是容琼。

容琼与之前清冷高贵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穿着一身玄衣,神色冷漠又阴戾,毫不留情的招式毒辣至极,即便被围困住也全然不退缩,真跟疯魔了似的。

江扉大惊,见他要有将整座阳春城都毁了的意图,立刻扬声叫他的名字。

“容琼!”

在激烈混乱的打斗中,容琼刹那间就回过了头。

看到立在院落门口神色愕然的江扉时,他立刻就斩杀了面前阻拦的魔修,径直朝着江扉飞去。

同样发现江扉出来的铃铛脸色大变,气急败坏的边追过去边命令说。

“杀了他!不准他过去!”

在他的命令下有越来越多的魔修涌了过来,容琼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江扉,炙热又痴迷,还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温柔,好似他们已经几生几世都没有见过了似的。

连江扉都被他的目光看的心惊。

容琼被魔修们团团围住,铃铛趁机回到江扉身边,愤怒的把他往院落里面推,脸色铁青的怒吼道。

“谁准你出来的!进去!”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弟子22

气极的力道很重,江扉的腕骨几乎都被他折断了, 他忍着痛, 沉声说。

“他是为我而来的, 你一味藏着我只会逼他把整个阳春城都毁了。”

他知道铃铛对阳春城的感情比自己要更深,王伯曾经说过铃铛被救后就是在阳春城长大的,直到现在也会时常回阳春城住着。

这里是他被救赎的地方,他不可能看着阳春城被一寸寸毁掉。

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他在意的许多人。

普通百姓的生死在修真者的一念之间就能被定夺, 更何况现在容琼已经逼到了府邸里, 最危险的就是那对浑然不知的老夫妻。

铃铛定定的盯着江扉,神色挣扎了几秒后, 他解开了结界,然后将江扉抱起来就往阳春城外跑。

始终凝视着江扉的容琼见状, 立刻跟了上去。

猎猎风声穿过漆黑的长夜, 江扉被铃铛锢在了怀里,他扭头朝后面看去,紧追不舍的容琼身上满是屠杀的鲜血, 犹如罗刹般可怖,钉过来的目光溢出了显而易见的偏执与疯狂。

江扉的脸上浮出了一丝茫然,他怔怔的望着如疯如魔的容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声说。

“你留着我也没有用, 反而还浪费这么多手下白白送死,这是我与容琼之间的事,本来就与你无关。”

正极力将容琼往阳春城周围的魔修聚集地引的铃铛闻言, 很凶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阴沉的警告说。

“我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放手,人也一样。”

一个两个都是这么固执,像是幼稚的小孩在拼命争夺玩物的所属权。

江扉蹙起眉,懒得再说话了。

容琼不知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修为暴涨,又因为完全不要命的攻击方式,这样多的魔修们居然也困不住他,很快就被他追了上来。

铃铛只好临时停下将江扉放在一棵树上,然后在他身上施了重重结界,才纵身投入混战中。

这场修真大能之间的争斗惊动了半个修真界,只是他们都能感受到这可怖的威严,都顾着往更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并不敢过来参战。

激战持续了几个时辰都没有结束,铃铛人多势众,可容琼就算受伤了也完全不管不顾,依然红着眼一身煞气的屠杀肆虐,竟让铃铛这个魔修教主都暗暗心惊。

他刚才被无意伤到了,便暂时退下来焦躁的想着该如何解决掉容琼,正出神之际,他的余光瞥到有人飞快的接近自己,立刻警惕的施了攻击法术。

来人躲了过去,然后停在与他相隔不远的地方,举起手表示没有恶意。

铃铛看着他的面容,依稀记得这是府邸里一个普通的仆人,顿时狐疑的沉声问。

“你是何人?”

仆人一笑,负手而立的姿势颇有一丝睥睨之气,开口说。

“本座想和你做个交易。”

这个自称一说出来,铃铛就猜到了他是谁。

最开始铃铛接近江扉的目的就是因为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又邪恶的气息,他以为那是藏在江扉身上的,想要将这种力量据为己有,便步步为营将江扉推进了自己的圈套里。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江扉在和狄岸双修时不免被他的气息侵入,才会被铃铛误会的。

而后铃铛对于江扉的兴趣大过了对那股力量的寻觅,又零零碎碎听说了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茬,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是他和狄岸第一次见面,而上次他们有交集还是因为铃铛从他的山洞将江扉偷走了,所以严格来说他们应该是敌对关系。

可狄岸现在居然说要和他做交易?

一想到这个人居然能在自己府邸里潜伏多日还不被察觉,铃铛便暗暗竖起了全部警惕,狐疑的问。

“我们能做什么交易?”

狄岸朝不远处无情杀戮的容琼昂了昂下巴,然后将沉沉的目光落到了树上的江扉上,扬起唇角愉快的说。

“容琼现在已经疯了,照这样下去我们只会争个鱼死网破。你虽然人多,但并不清楚怎样才能打败容琼,本座可以帮你。”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我看你如今的修为也并不比我高到哪里去。”

铃铛的嗤笑让狄岸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但他想到自己的计划,又强行忍了下去。

“本座不以修为取胜,你只管说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本座就坐收渔翁之利,到时江扉只归我一人了可不是正好。”

铃铛气的直跺脚,却还是不肯完全相信他。

“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帮我?不等我们两败俱伤了再出来,反而这时要和我做交易?”

尽量耐心的和铃铛谈了这么久已经是狄岸的极限了,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不耐烦的直接说。

“本座受了伤,需要你们魔修的东西来治疗,但本座在秘境里待的太久不知如何寻找,需要你的人手。”

清清楚楚的交易才最让人安心,铃铛思索了一会儿,又看着那边王伯都快要支撑不住了,才终于勉强点头答应。

“好吧,我答应你。”

癫狂的容琼不知疲倦的斩杀了无数魔修,才终于浴血冲了出来。

他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痴痴的望着江扉,始终攥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着,然后脱力的松开了自己的佩剑,用力将江扉揽在了自己怀里。

江扉一直都在树上观望着容琼的形势,刚才才发觉铃铛不见了。

他心里莫名觉得不安,不由得推了推容琼,蹙着眉说。

“你快走。”

容琼不肯放开他,满身的血腥味将他完全包裹住了,背脊也一寸寸的放松了下来,将江扉死死嵌在自己的怀抱里。

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呢喃说。

“迎玉...我终于找到你了。”

如释重负的话语里是满满的欢喜,江扉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脑子一片混乱。

他望到了远处人间炼狱般的尸体们,不适的又用力推了推容琼,催促他说。

“快点离开这里。”

容琼眷恋的蹭着他细腻的侧脸,呼吸急促的扣着他的后脑吻了上去。

与遍身血污不同的是,容琼的吻依旧干净湿热。

江扉总是不愿与人亲吻,之前容琼同他双修时有时索吻被拒绝了便也没有再尝试,有时却不顾他的抗拒也要固执的坚持,好似纯情的少年郎将所有不言而喻的赤诚心意都融化在了这温柔的吻里。

从越天门备受尊敬的大弟子堕落成人人唾弃的疯狂杀戮者,放弃了所有的名望与修为,只是为了寻找自己,江扉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容琼会这样做。

屠杀过后的深吻是不合时宜的,江扉却在这时有一瞬的迟疑,没有立刻推开他。

他犹豫着伸出手,却感受到容琼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拥抱着他的巨大力道全都卸了下来。

身后有人将他拉离开容琼,江扉便终于看到容琼的心口被一双手破膛而入,径直将元丹捏碎了,他的脸色一寸寸的灰白了下去,轰然倒在了地上。

立在他身后的狄岸看着自己的满手鲜血很是嫌弃,在朴素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抬起头看向江扉,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江扉如坠冰窖。

拥着他的铃铛看着狄岸,不满的说。

“你竟是用玉郎来当诱饵的?早知如此我才不会答应你,万一你刚才没有及时趁容琼失神的时候杀了他,反而被他抢走了玉郎可怎么办?”

狄岸看着他充满占有欲的搂着脸色苍白的江扉,立在原地没有动,悠闲的回答说。

“总之现在容琼的元丹已经被本座捏碎了,江扉也没有受伤,不过是被吻了一下罢了,那你答应我的事也要做到。”

他的话提醒了铃铛什么,他立马把江扉转过来正对着自己,然后生气的伸手擦着江扉的嘴唇,用力到都将薄薄的嘴唇擦破皮了也没有停止。

铃铛盯着江扉的唇,愤愤的嘟囔说。

“玉郎是我的,谁都不准碰。”

江扉的指尖都在发冷,唇上被擦破的触感火辣辣的,很疼,他忍无可忍的伸手推开了铃铛,恍惚的目光还茫然的望着失去了全部声息的容琼。

铃铛也发觉了他的出神,立刻挡住了他的视线,不高兴的说。

“你不准再看别人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说着他就飞快的带着江扉远离了这片荒芜之地,江扉垂头沉默着,脸颊被夜风吹的发凉,又白的惊人。

铃铛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心疼的将他的头埋在了自己的怀里,放慢了回去的速度。

温暖宽厚的胸膛里是蓬勃有力的心跳声,江扉听了一会儿,闭住了眼。

与狄岸的交易从第二天就开始了,铃铛派人去寻找狄岸需要的所有东西帮他疗伤,原本他不想让狄岸留在府邸里,毕竟他可没忘记之前两人还是敌对关系。

不过受伤的狄岸很有自知之明,态度客客气气的,在江扉面前出现时也没用过分的目光看他,铃铛便也渐渐放下了心,宽容的允许他住在离江扉最远的院落里。

解决掉容琼这个心头大患后,铃铛的心情一连多日都非常好,便拉着江扉上街逛。

江扉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好像容琼的死并没有带给他任何触动,这让铃铛的心情又很复杂,在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彻底得到江扉的心。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弟子23

集市热闹繁华,满满的都是最朴实的人间烟火气, 铃铛早就辟谷了, 可他还是拉着江扉品尝阳春城里好吃的点心, 看到什么都很有兴致。

阳春城里不少人都认识女子装扮的铃铛,看到他和江扉亲昵的模样便知道江扉就是铃铛的郎君,小商小贩们便都说着甜言蜜语祝他们夫妻美满,热情的兜售着贩卖的小东西。

铃铛看中了一枚玉佩,非要江扉给他买。

“玉郎, 之前你送我的那枚玉佩被容琼抢走了, 我不要了,你给我买一枚新的!”

出门之前铃铛将钱袋塞给了江扉, 就是要享受被他当做娘子宠着的感觉,江扉便从钱袋里掏出碎银给了商贩。

铃铛见他根本就不挑玉佩, 撅起嘴缠着他说。

“玉郎, 你给我挑一块嘛。”

小贩也见机的说。

“这位公子,您瞧您家夫人长的这么美,怎么忍心惹她生气呀, 还不快买一块玉佩好好哄一哄。我这里的玉佩啊都是上好的货色,保证童叟无欺!”

这集市上的玉佩就算被小贩说的天花乱坠,不过在修真者看来一眼便能识别出优劣,铃铛自然知道这玉佩其实不值几个钱, 他只是想要江扉亲自为他挑。

江扉蹙着眉,随手挑了一枚血红色的玉佩,铃铛接了过来, 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开心的笑靥如花,亲亲密密的挽着他的手臂便依偎在了他肩上。

江扉没有理会小摊眉开眼笑的祝福,也没有推开铃铛,将钱袋收了起来就继续沉默的陪他逛。

中午他们在集市的酒楼里用的膳,铃铛从半开的窗子瞧见了一家糕点,非要江扉亲自去给他买,江扉便只好过去了。

拎着糕点往回走的时候他没有留神,无意撞到人后下意识道了歉。

对方听到他的声音后却是一愣,然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叫道。

“江扉!”

太久没有人这样正式的喊过自己的名字了,江扉抬眼发现对方居然还是一个老朋友,错愕的问。

“豆豆?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江扉就飞快的瞥了一眼酒楼的二楼,好在小摊支起来的棚子遮住了窗子的视线,因此铃铛应该没有看到。

陈豆豆激动万分的看着他问。

“你下山后一直都在这里吗?你过的....”

江扉时刻都有可能会被铃铛发现,他不愿浪费时间,便打断了陈豆豆的话,摇头说。

“我还有事,现在必须要走,你怎么会在这里?越天门出了什么事吗?”

遇到陈豆豆是意外的一件事,他不知道容琼死去的消息有没有传到越天门,便问出了口。

这一问,陈豆豆的脸色就立刻沉重了下来,眼圈也红了,他咬牙切齿的说。

“之前大师兄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越天门,师尊一怒之下将他逐出了越天门,可其实还在派我们不断的寻找大师兄的下落。前几日师尊突然带回了大师兄,但他的元丹却被人捏碎了,我们都以为大师兄已经没命了,是师尊费劲全力将他勉强救了回来,可如今大师兄还是危在旦夕,连师尊都说他只能为大师兄延续几月的生命,我们便想去蓬莱仙岛寻找仙草救活大师兄。”

本以为容琼死去的江扉突然听到他还活着,怔了几秒,然后垂下眼,低声说。

“蓬莱仙岛一直都只是传说,去寻找仙岛的人向来都是有去无回,你们又为何偏要去?”

陈豆豆抹了抹眼泪,然后信誓旦旦的说。

“大师兄是我们越天门的希望,我们一定要救活他!”

江扉看着他不畏生死的毅然神色,蹙起眉不知该如何劝,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含笑的声音。

“玉郎,你怎么还不上来呀?奴家都等急了。”

江扉猛地回过头,看到铃铛正倚着门框看着他,笑的温软动人。

发现江扉的动作后,陈豆豆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脸顿时红了,结结巴巴的小声问。

“江、江扉,这是你的....”

“奴家是玉郎的妻子。”

铃铛含羞带怯的望了江扉一眼,便要扭着腰走过来,江扉并不想让他接触到陈豆豆,便直接对陈豆豆说。

“我已离了越天门,便不再是修真人,豆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绝情的话,江扉便疾步过去拉着铃铛就往回走,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才反应过来的陈豆豆怅然若失的在原地立了一会儿,便回客栈里去找师兄弟了。

被江扉直接拉到了府邸,铃铛也没有制止他的行为,只是娇嗔的问。

“玉郎,酒楼的午膳还没有用完,你就带我回来,就这么不想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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