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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扉的迷人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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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大明星22 (6)

一旁的霍晟盯着他半晌,才提醒他们该用晚膳了。

霍晟的房间是府邸客房里最华贵的一间,而江扉刚巧就在隔壁,霍晟练了多年武功耳力极佳,屏息凝神时能听到隔壁房间里江扉走动的细碎脚步声,也能听清楚他在浴桶里撩水的淋漓声与舒服的喟叹声。

霍晟一向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干过如此鬼鬼祟祟的事情,若是看到旁人这样他必定会军法严厉处置,可真正换到自己身上时他才发现那股怦然的心动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欢喜的叫人发疯发狂的忍不住做许多蠢事。

他惊鸿一面的心上人就在隔壁,而在军中混久了的他早就抛下了繁文缛节克制守礼的皮囊,内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君子,或许比小人还要卑劣。

静静等着隔壁人的声息渐渐变得平稳绵长后,霍晟无声无息的从窗子溜到了隔壁,然后落在床边借着漏进来的月光贪婪的凝视着睡梦中的江扉。

江扉的脸上还泛着洗浴后的浅粉色,发尾还有些湿漉漉的,他的眼睫纤长,嘴唇薄红,被月光笼着便完全是霍晟梦里任人宰割的柔顺模样。

似乎是被他侵略性的目光惊扰到了,江扉的眉头微微蹙起,迷糊的小幅度翻动着。

霍晟便立刻点了他的穴道,看到他又毫无防备的陷入昏沉的睡梦中后,实在忍不住捧着他的脸吻上朝思暮想的唇,轻柔的辗转shǔn xī间却也不敢太用力,怕会留下红肿的痕迹露馅了。

良久,霍晟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他的唇,又摩挲了对方沉静优美的面容好一会儿,才解开他的穴道,又如同一只敏捷的鹰无声无息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窗子紧闭,房间静谧无声。

章节目录 50.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10

这几日江扉和霍晟都在靖安王府里住着, 霍晟看着是个久经沙场的肃杀将军,实际上却幽默风趣,很善于说话, 和江扉这样冷淡寡言的人在一起聊天也根本不会冷场。

江扉难得遇到他这样知情知趣的人, 觉得和他待在一起也蛮有意思的,平日在府邸里又没有什么事,因此不出几日下来,两人的关系便亲近了许多。

一日霍晟带他和永安去郊外骑马,永安骑着小马还是有些害怕,嚷嚷着要霍晟抱他骑。

霍晟瞥了旁边的江扉一眼, 才慢悠悠的说。

“永安, 我的马上只做我的婆娘,你难道是想挨打吗?”

永安一听立马转移目标, 朝着江扉撒娇说。

“江哥哥, 那你带我骑马好不好, 我自己怕。”

霍晟自己都还没和江扉共骑过, 哪里容得了永安这个小孩子先占便宜, 立马挤在江扉回答前扬起缰绳抽了永安的小马一下, 沉着脸说。

“不许装可怜!”

受惊的小马哒哒的往前跑了,永安吓的拽着缰绳趴在马背上瑟瑟喊着“叔父救我”,旁边跟随的侍卫们立刻就追了过去。

江扉蹙着眉头, 担心的夹紧了马肚子说。

“永安好像很害怕, 我们快过去吧。”

侍卫们都被霍晟使个眼色过去跟着永安了, 现在只有江扉和他同行, 他抓紧二人独处的机会笑着说。

“那头小马性子温厚,又有那么多侍卫跟着他,永安没事的。况且我们要是一直溺爱着他的话,他永远也学不会骑马的,就让他自己溜达着吧。”

永安是霍晟的侄子,江扉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就和他慢慢的并行溜达着。

他想起来刚才霍晟说的话,忍不住好奇的问。

“你这马背上真的没有坐过人吗?在战场杀敌救别人的时候也没有吗?”

霍晟早就等着他问自己这个问题,闻言回答说。

“军营里的人都知道我的马背是不坐人的,若是在战场上救人,那我也是把他们拎起来扔到最近的兄弟马上。”

江扉笑了一下,说。

“你倒还真是怪,又不愿意成婚生子耽误人家年华,又给自己的马背留个女主人的位置。”

霍晟见他笑起来便心痒难耐,借着同他说话的机会扭头直直的盯着他,敛起了痞气笑意的神色正经到不行,漆黑的眼眸显得格外深沉。

“所以啊,要是能找个愿意随我一同去边关的就再好不过了。”

江扉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叹说。

“那你这希望怕是要落空了,女子都娇软体弱,哪里会经得起这一路奔波和边关的严寒呢。”

霍晟原本没想露出心思,但这几日二人轻松的相处让他不禁生出了想要更进一步的心猿意马,于是眼眸里渐渐流露出了一丝克制不住的灼热。

他盯着江扉,开玩笑似的笑着说。

“也不是非女子才行的。”

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在霍晟有些异样的目光中变得暧昧了起来,江扉一愣,脸上的笑意淡了,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说。

“将军,午膳的时间要到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霍晟就是要让他察觉出自己的这点隐秘心思,逼他一寸再退一寸,于是也若无其事的说。

“好,永安好像就在前面,我过去把他叫回来。”

他们是在酒楼里用的午膳,下午又直接带着永安在集市里逛了逛,江扉与霍晟说话的时候还是含着笑的,态度看起来和前几日无异,但霍晟就是能敏锐的察觉到他又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道墙,将自己隔绝在外。

霍晟懊恼自己一时心急把人逼回去了,但却不后悔。

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在府邸外候着的管家见到他们终于回来后连忙走上前急急的传达说。

“将军,江先生,七殿下已经候了两个时辰了,说要见江先生。”

楚棹?

江扉翻身下马便快步往府里走,霍晟盯着他急匆匆的清瘦背影,眯了眯眼后也下马跟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吩咐后面和小世子共骑一马的侍卫说。

“把永安送回屋里休息吧。”

在厅堂里安安静静等着的楚棹一直望着府邸门口的方向,终于看到江扉的身影后,他立刻就立起了身,清淡的面容上涌出了掩饰不住的欢喜,朝江扉疾步走过去说。

“二哥,你回来了。”

皇子出宫是要得到皇上允许的,江扉诧异的看着他说。

“你怎么出宫了?皇上允许了吗?”

他怕楚棹是私自溜出宫的,到时候违反宫规了就麻烦了,楚棹也清楚他是在关心自己,心里一暖,抿唇笑着说。

“二哥,我这次出宫是奉命来寻江湖艺人为父皇寿宴表演节目的,所以才能过来找你。”

他的目光越过江扉落在了跟过来的霍晟身上,眼眸里飞快的掠过了一丝暗光,然后他蹙起了眉,失落的拉着江扉的衣袖低声说。

“二哥,我好久都没见你了,好想你啊。”

听到这句话的霍晟身形一顿,他挑了挑眉,然后走到厅堂的座位上翘着腿懒洋洋的说。

“七殿下可都已经弱冠了,怎么还像个没断奶的孩子缠着江先生呢。”

楚棹对于江扉身边出现的任何男人都抱有警惕,但只有几个人会让他生出竞争的敌意,现如今除了楚颐之外,霍晟是第二个。

真是讨厌死了,无论二哥在哪里都会有人和他夺和他抢。

楚棹垂下的眼睫微微颤抖着,唇也紧紧抿在了一起,看起来怯弱又惶然。

江扉毕竟算是将他一手带大的,看到他这样便心软了,朝霍晟颔首说了要回房后就牵着楚棹离开了。

他刚转过身霍晟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不高兴的盯着他们亲昵的姿态,目光落在楚棹目不转睛凝视着江扉的清秀相貌时微微一顿。

他迟疑的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这个单薄瘦弱的七皇子有些眼熟,不是那种在朝中偶然瞥一眼的耳熟,而是他之前征战沙场时遇到的某些人,或是某个外族的眼熟。

江扉只把楚棹牵出厅堂就松开了手,楚棹心里失落,又试探性的去碰他的手。

江扉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温和的开口问。

“你何时回宫?”

楚棹闷闷的说。

“今日宫门下锁前就要回去了。”

他处理完江湖艺人的事就眼巴巴的过来找江扉了,却被告知江扉和霍晟及小世子一大早就去郊外骑马了,他就一直心怀妒忌的在这里等着。

原以为江扉不住在宫里便不必见到楚颐,自己虽然想的紧些却也安心,可当看到那个高大英俊的霍将军的瞬间他又后悔了。

哪里是更安心,分明是给了其他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他一想到这里便心里嫉妒的发酸,忍不住出声说。

“二哥,你住在这里住不惯吧,我向父皇请旨让他允你和我同住好不好?你是他的孩子,他不会忍心看你独自落在宫外的。”

江扉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推给他一杯回答说。

“不必了,我已经是个庶人了,进宫没名没分的到底是不好。你别担心,靖安王夫妇对我都很好,待我也极周到。”

楚棹的指甲无意识的抠着茶杯,皱着眉不赞同的说。

“可是那个霍将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戾气又极重,二哥你不要同他待在一起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这话就不自觉僭越了,江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楚棹也猛然意识到江扉并不喜欢他干涉自己的事情,神色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怯生生的不安说。

“二哥,我、我只是担心你。”

江扉低头摩挲着茶杯光滑的边缘,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

“皇上寿辰快到了吧,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楚棹见他没有原谅自己,情绪低落的回答说。

“已经准备好了,是我寻来的四尊无量寿佛。”

他想到江扉这时已经没有了皇子的优待,便殷殷的主动说。

“二哥,我替你也准备一套礼物可好?到时候父皇龙颜大悦,说不定就会复了你的皇子之位。”

江扉思忖了片刻,摇头说。

“你不用为我操心,我自己献礼便可。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宫吧,免得误了下锁的时辰到时候被皇上责骂。”

听到他这样赶自己走,楚棹自然是万分不舍,赖着又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江扉立在府邸门口望着他的马车驶离后转过身,看到霍晟正倚着门框低头沉思着什么,瞄见他准备进府后忽然开口问。

“七殿下的生母是谁?”

江扉奇怪的看着他,回答说。

“是宫里一个地位卑微的宫女,后来早早就死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霍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

“我以前没留意过,今日见了七殿下忽然发觉他和我以前在南方遇到的一个善用蛊毒的外族族长有些相像。”

江扉啼笑皆非的说。

“楚棹他从未离开过京城,又哪里会去过南方,这天下间没有血缘却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兴许只是偶然罢了。”

霍晟也笑了,漫不经心的说。

“那就是我多虑了。”

他阅人无数,对于人相貌里的特点记得尤为清楚,当初那名亦敌亦友的外族族长左眉与耳后分别长着一颗不起眼的小痣。

方才他在一旁看楚棹与江扉分别时细细观察过,楚棹在同样的地方也有一模一样的痣。

章节目录 51.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11

傍晚的时候外出的靖安王夫妇也回来了, 见到霍晟后欣慰不已,晚膳时五人围坐在一起欢悦的嘘寒问暖着,江扉即便只是个客人也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

因为靖安王夫妇回来了, 所以江扉就不必再时时看着小世子, 他便整日待在房间里为皇上画万寿图。

霍晟这次回京是受到了皇上的传召,但以前等他述职后不久就会回边关,这次拖了些时日一是因为舍不得江扉,二是因为皇上亲口要他再留些时日,说是有要事要商议。

可到底是什么要事,皇上也没有说。

霍晟乐于这样清闲的日日找江扉聊天, 看他安静的执笔作画就能这样痴痴的看一下午, 惯于舞刀弄枪杀人浴血的心也平静了下来,颇有些岁月静好的眷恋。

不久后到了皇上寿宴, 群臣皇子都进宫赴宴, 皇上提前让宫人送来了江扉赴宴的衣服, 居然是皇子规格的华服。

江扉不明白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也领旨收下了。

霍晟换完衣服后就在他门口百无聊赖的等着他, 等听见门开了后抬眼看去, 整个人都僵住了。

江扉这几年穿惯了简朴的衣物,乍然换上这矜贵的华服还有些不习惯,怕自己穿的时候哪里穿错了, 不禁忐忑的问。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是我哪里没穿好吗?”

霍晟的喉结滚了滚, 四肢百骸的血液都以一股极度亢奋的频率冲撞着薄薄的皮肤, 似乎都要冲涌出来似的。

他浑身燥热,指尖都有些微微发麻,竭力克制着剧烈的心跳立起身,然后装模作样的认真打量了他一番后说。

“你的腰带后面没系好,我帮你再弄一下。”

江扉便毫无疑心的转身背对着他,清瘦的背脊笔直如松,腰身被束的盈盈一握,霍晟将手伸过去的时候忍不住又束了些,便听到江扉侧头说。

“将军,太紧了。”

霍晟就立在他身后,因为身高的缘故垂眼能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与白皙的面容,薄红的嘴唇柔顺的抿着,看着让人很想含住亲吻。

他神思恍惚的恩了一声,作势帮他重新束好才不舍的松开手说。

“好了,我们走吧。”

江扉转身朝他笑了一下,那唇便微微弯了起来,冷淡的神色也柔和了许多,望过来的乌黑眼眸如同含着脉脉的情意。

“好。”

他们两人一同坐马车进宫,靖安王夫妇与小世子在前面的马车里,霍晟和他独处在封闭的空间里,目光总忍不住往他身上瞄。

江扉正掀着帘子往外面看,这座他几年未曾涉足过的深宫因为皇上举办寿宴而张灯结彩,处处都显出一股喜庆祥和的氛围,路边的宫人们瞧见了马车纷纷跪下来行礼,头惶恐的磕在了地上。

江扉松开手收回了望出去的视线,心不在焉的想着在长秀园里的母亲,也没有留意到对面霍晟的隐晦视线。

下了马车后他们赴宴,因为身份不同,所以他们坐的席位也是不一样的,霍晟欲言又止的看着江扉,末了只是嘱咐说。

“寿宴结束了我在门口等你,我们一起回府。”

江扉点了点头,然后才在太监的带领下走向自己的座位,越走就越惊愕,因为他的座位竟然被安排到了离皇上很近的地方,是皇子间仅此于楚颐的位置。

他立着没有坐,迟疑的问太监。

“我当真坐在这里?你没有带错吗?”

太监惶恐的弯身说。

“皇上的确吩咐您坐在这里,还请二殿下入座。”

二殿下?

江扉抬眼瞥了主位的龙座一眼,然后依言坐了下来。

对于他地位的骤升,群臣与皇子都愈加诧异的窃窃私语着,皇子们疑心父皇要恢复他二皇子的身份,心情复杂的与交好的兄弟发泄愤恨,群臣们则心怀鬼胎的猜测这皇位继承人会不会又展开新的争斗。

皇子间最后出现的楚颐漫不经心的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他穿着尊贵的太子金袍,举止间已然隐隐有了君临天下的傲人风范。

路过旁边座位的时候他猛地停下了脚步,惊异的盯着垂眼端坐的江扉,口中的那声“二哥”差点就涌了出来。

众人朝他行礼,江扉也看了他一眼然后立起来弯身道“太子殿下”,他直愣愣的看着江扉温顺垂下的头,只觉得心猝然跳的很快,一股不知所措的欣喜涌了上来。

可在众人看来却以为他是对突然恢复二皇子身份的江扉如临大敌,看不顺眼。

楚颐压下心里的喜悦不形于色,过去掀开袍子坐下来,端着酒杯的时候手都还是颤抖着。

他的余光能瞥到左侧的江扉,对方穿上华贵的衣袍便愈加风华夺人,沉静俊秀的侧脸白皙如玉,每寸眉眼都让他魂牵梦绕。

他习惯压抑着自己真实的渴望,所以在江扉去长秀园的时候没有看过他,在江扉住在靖安王府的时候也不曾过问,可每次亲眼见到他的时候那些情愫便实在按捺不住,他只有勉强才能不露声色。

上次他差一点就能吻到江扉了,可是却让他逃走了。

这一次

楚颐捏着酒杯的手慢慢攥紧了,年轻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群臣皇子们列位后皇上和后宫嫔妃才过来,整晚的寿宴都如常,皇上对于突然间复宠江扉的事情只字未提,直到寿宴快结束的时候才终于有按捺不住的臣子开了口,谨慎的说他以庶人身份位居皇室尊位于理不合。

皇上这时才终于瞥了江扉一眼,这一眼随意又冷淡,丝毫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爱目光。

他说。

“二皇子原本犯了大罪理应终生囚于长秀园,但他毕竟是朕的孩子,朕素知他性行温良,雍和粹纯,因此这次有心想要给他一个机会戴罪立功。”

江扉无声无息的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了,即便心里有了不安的预感,但他还是谦卑的回答说。

“多谢皇上,草民定当全力以赴,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楚颐怔怔的看着垂头跪着的他,一时间不知是该防备还是该惊喜,紧接着就听到皇上说。

“边关的蛮族多年来骚扰我朝,意图吞没我领土,其贪婪之心当诛。江扉,朕命你为总统领,霍晟大将军为副统领,待你平定蛮族凯旋归来时便是你恢复二皇子身份之日。”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先前还在担心江扉会对皇位有所威胁的其他皇子们顿时放下了心来,群臣们望向江扉的目光也都满是惋惜和同情。

原因无他,蛮族是与本朝势力不相上下的一族,他们生活在北上草原,骁勇善战,每一次出兵攻打蛮族时都是两败俱伤,鲜少会有胜仗,因此多年来一直都是一大隐患。

近几年来他们蠢蠢欲动的试探着骚扰过几次,但在本朝出兵镇压后又恢复了平静,两方人能维持表面的和平就已经实属不易,想要平定蛮族岂不是难于登天。

皇上派给了江扉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分明是要他老死在那荒漠边关。

楚棹的脸色惨白,霍晟也脸色大变,目光复杂的盯着江扉,心里竟不知是高兴他能和自己一起回边关,还是忧心他无法适应那里的干裂环境。

而楚颐在听完皇上话语的刹那间就猛地看向了皇帝身旁的皇后身上,阴寒目光里的惊怒如同刀子似的刺了过去。

皇后不轻不重的觑了他一眼,红唇微微一笑。

江扉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看不惯自己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但这是皇命,他不得不以感激之态恭恭敬敬的应下。

皇上见他温顺的接受后,语气也温和了些。

“在率兵北上前你就住在宫里吧,陪朕说说话,你也好和你多年不见的兄弟们聚一聚,增些情谊。”

冠冕堂皇下包藏的警惕与多疑是在怕他出宫逃走,可江扉怎么可能会逃走呢,他的母亲还在长秀园,父皇多的是把柄来要挟他。

边关就边关吧,只要母亲过的好就行了。

寿宴结束后江扉在太监的带领下往自己暂住的宫室里走,刚走几步就听到霍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转过身看到霍晟一脸寒色的盯着自己,拧着眉头沉声说。

“我去请皇上收回成命,边关那地方的环境太恶劣,你又没有任何领兵经验,过去只会送死。”

江扉笑着摇了摇头,身为当事人倒是很平静的说。

“皇上在群臣面前下旨是不可能会收回的,霍将军,与其担心我行不行,你还不如早点告诉我边关和蛮族的情形比较好,也好让我早做准备。”

皇上是铁了心想要赶他走,下令说十天后就让他们启程去边关,江扉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快掌握相关的信息。

这的确是件不可能的任务,可他也要尽力而为。

霍晟的脸色极度难看,盯着江扉的眼眸黑沉沉的,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片刻后,他才沉声开口说。

“江扉,有我护着你,你别怕。”

江扉诧异又动容的看着他,然后笑着说。

“那就多谢霍将军了。”

群臣不能在宫里停留太长时间,所以霍晟和他匆匆说了几句话就不得不离开了,江扉被太监带领到了一处招待外臣使者的阁楼里暂住。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独自在房间里静坐了一会儿就打算洗漱就寝了,刚换上亵衣要灭灯时,他听到宫人敲了敲门,恭恭敬敬的说皇上召他。

这么晚了皇上召他还有什么事?

江扉满腹疑问,但还是再次换上今晚的宴服随宫人一同过去了。

章节目录 52.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12

寿宴散去后楚颐都没顾得上去找江扉, 直接朝着皇上和皇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到了养心殿门口被拦下了,宫人诚惶诚恐的说。

“太子殿下, 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歇下了, 还请您明日再来吧。”

楚颐压抑着快要失控的怒气,寒着脸一字一顿说。

“本王有要事找皇后娘娘,你进去禀告一声。”

宫人哪里敢打扰皇上和皇后,苦着脸不住的劝他,就在楚颐实在忍无可忍的要冲进去的时候,皇后从里面出来了。

她觑了宫人一眼, 吩咐说。

“皇上今日饮酒太多已经睡下了, 你们夜里警醒点,可别贪睡。”

宫人连忙跪下来唯唯诺诺的应声。

皇后这才看向了楚颐, 仿佛没有看到他脸上的阴戾似的, 笑吟吟的说。

“颐儿既然这么晚了还有要事找我, 那我们便一同回宫吧。”

一路上楚颐都忍着没在随行的宫人面前质问她, 到了主殿关上门后才终于爆发了出来, 暴怒的瞪着皇后寒声问。

“母妃, 是不是您让父皇派江扉去边关平定蛮族的?他现在已经是庶人了!对我们根本就没有威胁!您为什么还要步步相逼!”

斜倚在美人榻上的皇后也沉下了脸,一双美目犀利的盯着他,厉声说。

“颐儿!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本宫为什么非要把他赶走吗?本宫要是再放任他活着的话, 我看你总有一天还是会为他坏了你的前途!”

“母妃!”

楚颐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像是有烈火熊熊灼烧着疼痛难忍, 他紧紧看着皇后, 面容上的暴戾几近扭曲,咬着牙隐忍的说。

“母妃,儿臣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见江扉一面,您能请父皇收回成命吗?”

皇后冷冷的看着他,说。

“颐儿,你若是真的对他毫不在意的话,那么无论他在长秀园还是去边关就都和你没有关系。本宫告诉过你万事都要斩草除根才安全,你现在这副模样叫本宫怎么能放心?本宫告诉你,只有江扉死了本宫才可以彻底放心!”

话音刚落楚颐就将桌上的物什全都挥了出去,抑制不住的怒气将他的理智都烧的一干二净,他的眼眸里都泛着血红色,瞪着皇后的时候显得冰冷的不近人情。

皇后的心一凛,随即又稳稳的笑了,等清脆的碎裂声接二连三的落下后才放柔了声音说。

“颐儿,这世上并非只有江扉一个男子,本宫在偏殿里为你准备了人,你若是让本宫看到你对江扉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的话,那本宫便再想一想。”

软硬兼施的说服牢牢拿捏着楚颐的七寸,皇后笃定他一定会答应的,不过过了今夜无论楚颐还对江扉念念不忘还是散去执念迷恋上其他人,她都不会将江扉留下。

江扉是楚颐的魔障,是皇上的耻辱,也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个人必定要除。

楚颐自然也听出了皇后话语里的意味深长,知道她非要自己证明才可,他扶着桌子的手痉挛的攥紧了精美柔滑的桌布,片刻后呼吸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后,说。

“母妃若是骗儿臣的话,儿臣就不要这太子之位了。”

这句话让皇后陡然加深了对江扉的杀意,她没有料到那个江扉对楚颐的影响居然会如此之大,但在面上她依然笑盈盈的说。

“本宫怎么会骗颐儿呢,夜已深了,颐儿你快回偏殿吧,别让人久等了。”

楚颐垂下眼向她告退,修长挺拔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外,皇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一双美目满是阴冷。

偏殿里燃着不知什么味道的浓香,楚颐关住门走到桌边的时候看到桌上有一壶酒,便坐下来沉默的独自喝着。

寝殿里除了他还有另外一道呼吸声,细微又急促,好像十分紧张。

楚颐不愿意去内室,可他也清楚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来摆脱自己的心魔,江扉是男子,这天下长的漂亮的男子那么多,他又何必把心放在一个根本不喜欢自己的人身上。

或许尝过了男子的滋味后他发现也不过如此,他也不是非江扉不可的。

心不在焉的将壶中的酒快喝完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是鹿血酒,那淡淡的腥味被室内的熏香盖住了,又因为他刚才神思恍惚没有察觉出来,所以大半都已经咽下了。

他厌恶的皱了一下眉,撂下酒壶就起身往床榻走,身体由于鹿血酒的效用已经有些发热了,心跳止不住的战栗着。

垂下的床幔影影绰绰的遮住了里面的景象,他挑开床幔,看到躺在里面的是一个美貌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还不大,没有完全长开的面容纤弱动人,喉结也还不明显,看起来雌雄莫辩如同女子。

他看到楚颐后瑟缩了一下,然后脸上浮起了一层羞怯的绯红,忐忑又期待的看着他,怯生生的声音细软的如同谁家未出阁的女子。

“太子殿下请、请让奴才服侍您就寝吧。”

他坐起身红着脸去解楚颐的衣服,身上只披着一件轻薄的纱衣,纤细的身形一览无余。

楚颐伸手就要推开他,却突然发现他垂下眼的柔顺姿态竟然和江扉有几分相似,怔神的刹那间少年就已经贴了上来,身上的熏香愈加浓烈。

少年含羞带怯的小声说。

“太子殿下,奴才名□□欢,今年十四岁。”

楚颐的浑身发烫,心里却阵阵发冷。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太细太软,身上的香味也太浓了。

他的身上明明应该是很好闻的皂角香,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只会翘起来一点点,谁都能看出来他骨子里的冷淡和疏离。

可楚颐知道他以前对自己有多好,会把自己抱在怀里耐心的教自己读书认字,会故意板着脸轻斥说“楚颐别胡闹”,会无奈的纵容着自己的顽劣脾气,却从来都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

他想要的不是一个少年一个男子,他想要的只是江扉,也只能是江扉。

少年羞答答的想主动亲他的时候突然被一把推开了,楚颐方寸大乱的摇着头往后退,浑身难受的都快要死掉了,心脏处传来的绞痛让他酸楚的几乎要落泪,嘴里无意识的不停喃喃着“二哥”。

少年不知所措的连忙下床去扶他,却被他随手拿过桌上的砚台就丢了过来,是一副全然不肯让人靠近的凶狠模样。

少年被扔过来的砚台砸中了手臂,当即就尖叫了起来,他害怕的看着突然发狂的乱丢东西的楚颐,哭喊着赤脚跑出门去找皇后娘娘了。

听到剧烈声响的皇后走进屋子里看到楚颐的癫狂模样后就变了脸色,为了让楚颐今夜和那少年欢好,她不仅准备了鹿血酒,还用了大剂量的熏香催助,非要楚颐今晚忘了那个江扉不可。

楚颐现在气血上涌的厉害,本该早就与少年缠绵,可他却偏偏谁都不肯亲近,只是几近痉挛的喊着“二哥”。

当初皇后就问过太医,太医说若是这样的情形下楚颐不发泄出来的话,势必会对他以后有所影响的。

她看着试图上前钳制住楚颐的宫人又被他暴怒的拿东西砸开后,恨恨的踹了跪在脚边抽泣的少年一脚,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没用的东西!”

然后她转身叫来自己的心腹,沉着脸冷声吩咐说。

“以皇上的名义把江扉召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心腹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应声后就飞快的消失了。

跟随着传召的宫人从阁楼里离开后,江扉走了一段路然后蹙起眉,疑窦的问。

“这不是去养心殿的路吧?”

宫人连忙弯身颔首说。

“皇上今晚宿在了皇后娘娘的宫里,所以奴才奉命直接带您去凤祥宫。”

江扉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

“好,那你带路吧。”

这个时辰深宫的人早就坠入深梦中了,江扉发现宫人带自己走的是小路,沿路没有看到一个宫人或是侍卫,他想着皇上怕是有什么秘事要和自己说,所以才不想被人看到。

走进凤祥宫的时候里面也静悄悄的,宫人将他带到偏殿门口,然后垂头说。

“二殿下,皇上就在里面等您呢。”

江扉看了一眼紧闭屋门的主殿,心里在刹那间闪过了一丝狐疑,但人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他就不再多想,推门就走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熏香,目之所及并没有皇上的身影,江扉犹豫的出声问。

“皇上?”

回答他的是一声醉醺醺的咕哝声。

他试探的朝着内室走了进去,看到瘫坐在满地狼藉的地上的楚颐后大吃一惊,下意识开口问。

“楚颐?你怎么在这里?”

楚颐抬起眼,猩红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但目光却是毫无焦距的,而是单纯的对于外来者的警惕与排斥。

他的呼吸是不正常的急促,仿佛濒死之人似的,听起来令人心惊。

江扉便困惑又担心的问。

“楚颐,你怎么了?”

他不太敢走过去,也不愿意走过去,就只是站在楚颐三米远的地方蹙眉望着他,身上的华服穿的还是晚上赴宴的那一身,映在了楚颐混沌的视线里。

他的瞳孔骤缩,喃喃了一声“二哥”,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饱含着无法言喻的炙热情愫,恨不得要将其含在嘴里咬碎了似的。

江扉的眉头蹙的更深了些,不冷不热的说。

“楚颐,你看起来不太好,我去找宫人照顾你。”

说完后他转身就往外走,头也不回的清瘦背影让楚颐突然间清醒了一瞬,他霍然暴起一把扑向了江扉,从身后将人死死锢在怀里。

江扉在就寝前刚沐浴过,身上清新的皂角香让楚颐彻底失去了理智,他贪婪又无助的埋在江扉的颈窝里,有些委屈的嘟囔着说。

“二哥他们都骗我那不是你谁谁都不可能替代你你只有一个一个”

江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从后颈喷过来的炙热鼻息几乎都将皮肤烧烫了,而且他清晰的感受到了楚颐对他的渴望。

他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厌恶的寒声道。

“楚颐,滚开。”

冷冰冰的话语像把刀子无声的戳进了楚颐的心里,他又疼又酸,想像个被训斥的孩子扑在江扉怀里嚎啕大哭,也想把他这冷淡的面孔撕裂揉碎了,想要彻底的抱着他。

江扉弓起手肘去顶他的胸膛,身后的人沉闷的挨住了这一下,却顺势捉住了他的手腕,江扉只觉得腹部被坚硬的东西硌的一痛,然后整个人就被拦腰扛了起来。

他惊怒的挣扎着去捶踢楚颐,对方却如同坚韧的磐石纹丝不动的将他扔到床榻上,然后覆了下来。

床幔被扯动了片刻后,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猝然伸了出来,攥住床幔的力道大的止不住发着抖,痉挛了张开五指的时候像是在无声求救。

紧接着另一只宽大的手强硬的覆住了这只手,直接将那一角床幔扯掉压了回去。

漆黑的夜里主殿的门无声开了,身穿凤袍的皇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偏殿紧闭的门,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疲惫。

她闭了闭眼,叹息的吩咐心腹侍女说。

“明日起就说二皇子染了风寒不见客,若有谁试图闯进阁楼,一律拦下。”

侍女垂头道。

“是。”

章节目录 53.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13

偏殿的门落了锁, 每日只有楚颐和送饭的宫人能进去,凤祥宫里的所有人都对皇后忠心耿耿,对于偏殿里的人视而不见, 眼观鼻鼻观心的噤声保密。

楚颐推门进去的时候床前正跪着一个送午膳的太监, 跪在地上的身影纤细瘦弱,蓝色的太监服穿起来还显得宽松了些。

他漫不经心的吩咐了一句“下去”,那太监便下意识抬起头惊惶的看了他一眼,对上他黑沉的视线后又哆哆嗦嗦的立刻低起了头,唯唯诺诺的应声往外走。

但对视的一眼间楚颐就已经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是那晚母妃送到他床上的少年, 怎么现在又以太监的身份进来了?

他厌恶的冷声道。

“以后不准进来!”

说罢他还不解气, 径直一脚将经过他身边的小太监直接踹到了地上,一面在疑心母妃是否又在暗自算计着什么, 一面又为自己那晚差点和他亲近觉得万分嫌恶。

身材纤弱的太监被他踢的哎呦一声跌倒了, 委委屈屈的模样看起来我见犹怜, 在楚颐眼里看着却觉得他分明是在不死心的刻意勾引。

怒气上涨的刹那间, 他听到床榻里响起了江扉的声音, 又冷又薄。

“他还是个孩子, 你欺负他做什么。”

于是那股怒气硬生生的止住了,他瞥了太监寒声让他快出去,等门被关上后快步朝内室走了进去, 掀开床幔时声音已经带上了欣喜的笑意, 全然不再提起那个小太监。

“二哥你醒了, 饿不饿?午膳已经送来了, 你起来吃一点好不好?”

殷勤的话语没有换来江扉的半分温和,他恹恹的闭着眼不说话,整个人都陷在了柔软的被褥里,瘦削的下颌这几日又尖了些,看起来荏弱又可怜。

楚颐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脸,粗糙的指腹摩挲着他苍白的唇,充满了爱怜与疼惜。

“二哥,你睡得太久了,我抱你起来用午膳吧。”

不等江扉回答,他就小心翼翼的穿过江扉的后颈搭在肩上稍微用力,就把人轻轻揽在了自己怀里,然后甜蜜的环抱着他喂他喝粥,细致的尝了尝温热才喂给他喝。

江扉倚在他的颈窝,微微垂着眼沉默的喝着,单薄亵衣下的温热肌肤让楚颐有些心猿意马的吻了吻他披散的长发,然后事无巨细着絮叨汇报着自己今天上朝的事情。

江扉始终默不作声的听着,等一碗粥快喝完的时候他开口说。

“楚颐,北上的日子快到了,你也该放我走了。”

话音刚落楚颐揽着他的动作就猝然一紧,他一时间没说话,呼吸凌乱了一瞬又平静了下来,低头亲了亲他的鬓角。

低沉的话里满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父皇只是想亲眼看着你离京而已,二哥,我已经派人去寻江湖的千面郎君了,他会在那日易容成你的模样在父皇的注视下离开,所有人都可以放心了。”

像是偷偷做了一件大事似的,他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沾沾自喜的骄傲,小声凑在他耳边甜蜜的说。

“你放心,母妃也不知道,我要把你偷偷藏起来变成我一个人的。”

江扉瞳孔骤缩,霍然伸出手打翻了他手里端着的瓷碗,然后那只手失态的揪住了他的领口,微微沙哑的声音不敢置信的问。

“楚颐!你是不是疯了!”

他惊怒又痛恨的目光被楚颐看的一清二楚,他静静的看着江扉黑白分明的瞳孔,伸出手将他用力到发白的手一根根抠了下来,然后紧紧攥在了掌心里。

他的声音极其温和,还带着一点哄宠溺的。

“二哥,你还没有喝完,我命人再盛一碗给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江扉就用另一只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在连日的缠绵里被削弱的力道并不大,甚至还有些软绵绵的,可楚颐就觉得脸颊好疼,一直疼到了心窝里。

江扉这几天食不下咽,身子也虚弱了不少,打完他后扶着床榻微微喘着气,声音冷冰冰的。

“楚颐,我们是兄弟,你是要违背人伦做这悖德之事吗?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的太子之路就彻底断了。”

最后一句话已经带着明显的警告,楚颐却依然神色不动的盯着他,甚至还浮出了开心的笑意。

“二哥,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想了想,他又认真的说。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父皇不想让我当太子我就不当了,二哥,我就带你离了皇宫,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好吗?”

他不顾江扉的抗拒强硬的将他搂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头,横到后背的手抚摸着弧度优美的蝴蝶骨。

怀里的这具身体温热又瘦削,嵌在他怀里刚刚好,待在他心里也正合适。

江扉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苍白冷淡的脸上露出了一股难以遮掩的厌烦,这副表情楚颐在这几天里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可每次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很难受。

像是整颗心都被江扉攥在了掌心里肆意揉捏着,毫不珍惜他的爱意,也从来都不会被感动。

他不想难受,于是扣着江扉的后脑迫使他仰头接受自己的亲吻。

江扉的挣扎被他压制住了,交融的呼吸间渐渐弥漫出危险的暧昧,江扉的手腕被他扣在了床榻上按着,像是鸟儿的羽翼被硬生生折断了似的。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嗫嚅着打扰说。

“太、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召您立刻过去。”

楚颐不耐的怒喊道。

“滚!”

小太监被吓得不敢出声,片刻后响起的是皇后心腹侍女的声音。

“太子殿下,娘娘正在主殿里等您,还请您即刻过去。”

连心腹侍女都派来召他了,楚颐再不悦也不得不停下了拥吻江扉的动作,他沉着脸将被褥盖在江扉身上,然后温柔的亲了亲他紧闭的眼睫,眷恋的低声说。

“二哥,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派人送来一碗粥,你记得喝。”

江扉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床榻上,他睁开眼看着楚颐,乌黑的眼瞳像是漂亮却毫无感情的琉璃似的,唇上还染着水润的红,白皙的下颌上是被楚颐不自觉用力捏出来的鲜艳红痕。

他看着楚颐说。

“今天的那个太监,你让他来送粥。”

江扉第一次主动跟他提要求却是关于旁人的,楚颐不免狐疑又嫉妒的问。

“为什么是他?二哥,你喜欢他?”

闻言江扉嗤笑了一声,像是根本就不愿和他这样心怀不轨的人多说,只是又恹恹的闭起了眼,淡淡的说。

“他年纪太小,我看着于心不忍,觉得挺可怜的。”

楚颐愣了愣才明白了过来,江扉是皇子间最年长的人,当年亲自将好几个皇子养大了。

楚颐知道他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又很容易心软,现在被亲手养过的兄弟这样折辱势必会心情郁结,要是让他把可怜的小太监也当做小孩子来养的话,兴许心情就会好一点了。

思忖了半晌后,他还是点了点头,笑着说。

“那我让他一会儿就过来,不过二哥你也别太上心了,他只是个太监而已,权当逗逗趣罢了。”

轻描淡写的话是娇生惯养居于高位的人才能这样说出口的,在他们看来地位卑微的人都是贱命一条,如同蝼蚁死不足惜。

江扉懒得再和他争执这固有的念头,别过脸就不愿意再看他,从下巴延伸到颈窝的线条优美流畅,方才被扯乱的亵衣露出了凹陷下来的锁骨,深刻分明。

楚颐摩挲着发热的指尖,抑制着贪恋的冲动俯身吻了他的唇角一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偏殿,关紧了门。

寂静的偏殿内燃着安神助眠的熏香,江扉自从那晚被皇后的人骗来进了偏殿后就没有再下过床,这一方深宫里的幽屋居心叵测的困住了他,整个凤祥宫的人都视若无睹的隐瞒着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的响了一声,然后一个踌躇的脚步声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和之前送午膳时一模一样。

是那个小太监。

江扉想起来他懵懵懂懂的清秀面孔,撑着手肘慢慢坐起来靠住了床头,然后掀开床幔看向了垂着头怯生生靠近的小太监,温和说。

“把粥给我吧。”

小太监忌惮着楚颐凶神恶煞的命令,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紧张的盯着地面小步挪到床边,然后举高了手里的瓷碗,惶惶的小声说。

“二、二殿下,太子殿下要您喝完,不然就、就要把奴才拖出去喂狗。”

他怕极了楚颐,低贱的性命全然被拿捏在了江扉的一个举动之间,细软的声音委委屈屈的,又满是战栗的害怕。

这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生的又这般好,本该是鲜衣怒马张扬肆意的活着,如今却沦为了深宫里的一个匍匐的蝼蚁。

江扉接过碗拿勺子搅了搅,漫不经心的问。

“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啊了一声,下意识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他,想起什么后又赶紧低下了,然后老实的回答说。

“奴才□□欢,春天的春,欢喜的欢。”

“倒是个好名字,多大年纪了?”

“十四岁。”

江扉的语气温和,苍白俊秀的面容又含着微微的笑意,披着头发穿着亵衣的模样看起来随意又放松,而且也没有苛责春欢不自觉傻傻看着他的大胆举动。

春欢忐忑不安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偷偷看着安静喝粥的江扉,脸微微红了。

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他是被亲戚卖进宫的,原本是要直接去当小太监的,不过刚好皇后因为楚颐的事让侍女寻相貌出众的少年,瞧见了春欢就把他带来凤祥宫找嬷嬷调教了几天,然后送到了楚颐的床上。

原本春欢能进宫就已经很惊喜了,他还没来得及对宏伟奢华的建筑发出震撼的赞叹,就又稀里糊涂的接受了要服侍太子殿下的命令,期待又害羞的等着被宠幸,哪想到居然被赶出了偏殿。

皇后气他没用,就让他去净身房里净过身当了小太监,不过她还留着后路怕楚颐何时来了兴致要宠幸男子,于是就把春欢留在了凤祥宫。

自己宫里的人总比外面的要听话。

春欢年纪小,长得又柔美,被楚颐赶出来当了太监就一直被凤祥宫里的其他太监们嘲笑欺负,虽然都不是健全的男人,但他们阴暗的心思在看到怯软的小美人时都忍不住活泛了起来。

春欢总是被其他太监轻佻的捏捏脸摸摸小手,他害怕又不敢反抗,总是躲到角落抽抽搭搭的掉眼泪,后来楚颐要找个送饭的宫人按时去偏殿伺候,那些太监宫女都怕楚颐会喜怒无常的惩罚他们,于是就把最好欺负的春欢推了出去。

不过这个活儿也没有其他人说的那么难呀,虽然楚颐的确会总是看不顺眼的骂他踹他,不过常常都会被床榻上的江扉阻止,春欢对江扉感激的不得了,又羡慕的不得了。

太子殿下是脾气这么坏的人,能治住他的人除了皇后娘娘也就是这个二殿下了,可真厉害呀。

春欢投来的濡慕目光强烈到江扉根本无法忽视,他瞥了脸红的春欢一眼,心里想着这个小太监呆呆傻傻的模样还真有点可爱。

章节目录 54.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14

春欢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即便生活过的坎坷流离了些,不过心性却始终都是乐观活泼的。

虽然他成了小太监,以后也没办法娶妻生子了, 不过在深宫里有的吃有的穿, 睡的屋子又不漏风,他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而且现在他还遇到了这么好的人,这个被外面的宫人传言说最不受宠最落魄的二皇子分明顶顶好,会温和的问他以前的日子,会夸他勇敢,还会笑着摸他的头。

春欢从未没有遇到过对自己这么温柔的人, 他眼巴巴的想多和江扉待着, 可楚颐却根本就不准任何人进来,春欢只能在送膳食进来或者楚颐不在的时候才能趁机和江扉说说话。

他之前被嬷嬷调教过, 对于男子间的情事也懵懂的了解一些, 更何况楚颐对于江扉的亲昵与占有欲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春欢纳闷的想着他们明明是兄弟, 兄弟间也可以这样吗?

可是没有人敢提出这个心照不宣的事实, 他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只好也憋着不说, 因为皇后娘娘很凶的警告他们说谁敢说出关于江扉的一个字就拔了他们的舌头,让他们生不如死。

春欢才刚十四岁,他还没活够呢, 他还不想死。

不过在凤祥宫外面走动的时候他听到其他宫人偷偷说二皇子风寒太重一病不起, 皇上却没有任何宽慰, 也没有要他延期离京的打算。

那个传言和二皇子关系很亲密的七皇子每天都会去二殿下居住的阁楼外面求见, 却从来都没有被允许进去过,春欢还听说他去养心殿门口跪着求皇上派太医去为二皇子治病,不过那件事被皇后拦下了,还以风寒易感染为由加强了阁楼的戒备。

连那个赫赫有名的霍晟大将军也以要商讨边关战事为由请求见二皇子,不过皇上根本就不管这个事了,都是皇后在全权负责,自然也滴水不漏的挡了回去。

春欢曾偷偷见过七皇子失魂落魄回宫的落寞背影,真的很想跑过去偷偷告诉他说他想见的二皇子根本就不在阁楼里,而是在皇后的凤祥宫里呢,被太子殿下关着不肯放出来。

可是他不敢,他实在是太胆小了。

晚上在偏殿外面的台阶上蹲着守夜听到里面传来的压抑声音时,他也胆小的根本就不敢说话。

他隐隐约约听得到江扉模糊破碎的声音,像是被揉碎了一样带着喘息的崩溃哭腔听的他心里又慌又怕,好想跑进去让太子殿下不要再欺负二殿下了。

二殿下那么好,那么温柔,太子殿下怎么忍心把他欺负哭了呢。

春欢每天晚上听到的时候心情都很难过,他焦灼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沮丧的觉得自己好没用啊,他想救救二皇子,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救。

在皇上下令江扉和霍晟率兵回到北上边关的前一天,春欢送早膳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怯生生的问。

“二殿下,他们说您明天就要离京了,是真的吗?”

天真的话里还有藏不住的欢悦,他不知道楚颐暗中安排好的一切,只替江扉感到高兴,以为他终于能从这不见天日的昏暗偏殿里走出去了。

这时楚颐刚去上早朝,他在离开前和江扉温存过,整个偏殿里都还弥漫着暧昧的浓烈味道,春欢一走进来脸刷的就红了。

江扉侧身背对着他躺在被子里,皱巴巴的亵衣散落在了床上,春欢偷偷望过去的时候看到他的一截肩颈露了出来,雪白皮肤上的斑驳痕迹犹如被野兽啃噬撕咬过似的,让人只看了一眼就心惊的慌张避开了视线,仿佛再多停留一秒就会被那凶狠的野兽咬断了脖子似的。

听到春欢的话后,江扉低低咳嗽了几声,然后慢慢的翻过身来看着他,沙哑的声音像是含了一把沙子似的粗粝,不过语气依然极其温和,甚至十分温柔。

“春欢,我有件事要求你,你能帮我吗?”

那些王亲贵族从来都不会对一个卑微的太监说“求”,春欢呆了呆,傻傻的嗫嚅说。

“可是我我什么都不会做呀我太笨了”

江扉看着他局促又沮丧的神情后笑了一下,那笑意浅淡却真切,苍白沉静的面容便绽放出了粲然的风华,只一瞬就摄人心魄。

春欢的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着,痴痴的望着他忘记了说话,连口水都差点要流下来了。

江扉的笑意淡了,眉眼却还是柔和的,掖在被褥里的手摸索着伸了出来,把掌心里的一个蓝色香囊递给了他,温声说。

“明天的时候你帮忙把这个给霍晟将军,好吗?”

春欢愣愣的低头,最先看到的却是他手腕上的一圈痕迹,是被人死死锢着用力过度而留下来的,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他突然间鼻头一酸,闷闷的想着二皇子殿下明明也是皇子,为什么皇上对他这么不好呀,皇上知道他被太子殿下欺负了会狠狠责罚太子殿下吗?

江扉的手落在了他的头上,然后轻轻的揉了揉,叹气说。

“你怎么哭了呀。”

春欢连忙擦擦发红的眼圈,接过他手里的蓝色香囊小心的塞进怀里后,信誓旦旦的仰头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认真说。

“二殿下,奴才一定会办到的!”

江扉笑了笑,说。

“多谢你了。”

第二天就是江扉这个二皇子和霍晟将军在文武百官的欢送下离京的日子,霍晟焦灼的等了多日终于继皇上寿宴那晚后再次见到了江扉,对方依然是那副沉默冷淡的模样,骑着马朝他微颔首的时候,霍晟却冥冥觉得哪里不对劲。

列队声势浩大,皇上立于首位慨然的说着望子成龙的期望,还鼓励的在江扉的肩上拍了拍,立在后面的霍晟看着江扉同皇上相拥着露出父子情深的坦然模样,眉头皱了起来。

等所有仪式都结束了,霍晟和江扉分别翻身上马,一同往宫门走的时候他侧头问。

“江先生,你的风寒好了吗?”

江扉朝他微颔首,客气又疏离的说。

“已经好了,多谢将军关怀,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吧。”

霍晟恩了一声,驾着马往前走的时候余光总忍不住瞥向旁边沉静挺拔的人身上,心里莫名浮出了一阵烦躁,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忽略掉的。

可是他想不出来是哪里,只好就这样心事重重的率领jūn_duì离宫往郊外走。

一行人都是身强体壮的将士,走了两个多时辰到了一处宽阔的树林后霍晟下令原地修整,瞥了江扉一眼后翻身下了马,走过去将水壶递给了他。

“江先生你也渴了吧,先喝点水,咱们的路比较长,晚上可能要在野外扎营了。”

立在马旁的江扉伸手接过了水壶,温和的道谢说。

“谢谢霍将军。”

他蜷缩的指节虚握住水壶的刹那间霍晟忽然愣住了,目光落在他虎口处经年的老茧时凝滞了一秒,然后不易觉察的收了回来,神色无异的笑着说。

“江先生如今可是总统领,我不过是副统领,您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江扉笑了笑,拧开壶盖仰头喝水的时候白皙的脖颈在渐渐暗下来的日光里显得格外耀眼,如同白玉似的温润美好。

霍晟却神思恍惚的盯着他的手,方才窥到的那一眼在脑海里反复闪现。

江扉不爱习武,偏爱舞文弄墨,所以他手上的茧子长在了指腹,可方才霍晟无意窥到的那双手的老茧却长在了虎口的地方,那是因为长期使用刀剑才会留下的印记。

他不是江扉。

这个荒诞的念头从霍晟的脑海冒出来的时候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盯着江扉的目光从疑窦变成了凛冽的杀意,在昏暗的树林里如同藏在暗处的嗜血野兽,充满了滔天的愠怒与凌厉。

这是假的江扉,那么真的江扉在哪里?

他为什么今天没有出现?是自己不肯来所以找人伪装自己,还是还是有人不让他来?

乱糟糟的念头像一团线理不清楚,他又愤怒又惶恐,生怕江扉会在这个疏漏的时刻出了什么事,不过要想知道江扉到底在哪里,眼前这个假江扉肯定知道!

他沉着脸杀气腾腾的就朝假江扉走了过去,对方正笑着轻抚着马头开玩笑似的说着话,熟稔顺毛的动作与之前他们去郊外骑马时的生疏完全不一样。

果然是不同的,他竟然会粗心大意到根本就没有察觉出这个假江扉的不对劲!

混蛋!

他痛恨又懊悔的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步伐又重又疾,骇然的面容几近扭曲,一声暴喝就要喊出口的刹那间,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士兵忽然莽莽撞撞的一头撞到了他。

霍晟阴沉着脸就要把这个浮躁的家伙拎到一边去,手掌却被胡乱塞进了一个质地绸软的东西,还缀着细碎的穗带。

身材瘦弱的士兵撞上他宽厚结实的胸膛后反而自己被弹到了地上,柔嫩的掌心被粗糙的草丛扎红了,头上戴的盔甲也砸到了头。

他疼的哎呦就叫了出来,声音细细弱弱的,哪里像个士兵?

霍晟僵硬的看着掌心里的蓝色香囊,他记得很清楚,江扉亲口说过这个蓝色香囊是他母亲亲手为他缝的香囊,里面装着长秀园里种的花草叶子,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所以这个蓝色香囊从未离过他的身。

霍晟喉咙艰涩的攥紧了手里的香囊,在和马儿聊天的假江扉疑惑的扭头看过来前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然后面色不耐的把跌在地上的士兵拽了起来,拎着他边大步走边训斥说。

“你怎么这么笨,来这边给我做五十个俯卧撑,不做完晚上不许吃饭!”

像个小兔子扑腾的士兵目光惊恐的望了过来,清秀动人的一张脸白的过分,眼眶里积蓄着可怜的泪水。

霍晟只扫一眼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士兵,余光瞥到假江扉毫无疑心的又收回目光继续逗着马儿后,紧绷的心松了下来。

他把小士兵拎到稍微远的偏僻地方,飞快的扫了一眼四周确认安全后,拧着眉沉声问。

“你到底是谁?江扉的香囊为什么在你手里?他现在人在哪里?”

咄咄相逼的森寒声音和凌厉浴血的眼眸直接把小士兵吓的脸色惨白,他双腿发软的紧紧靠着身后的树干,咽了咽口水才用快哭了的声音哆哆嗦嗦着说。

“二、二殿下被被太子殿下关起来了就、就在凤祥宫里面”

霍晟从这句话就能推测出江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脸色骤变,松开小士兵就迅疾的跑了过去,等小士兵惊慌失措的追过去的时候,霍晟已经将要紧事都吩咐了副将,然后利落的翻身坐上马就要抽鞭子回去。

为了帮江扉把蓝色香囊亲手送到霍晟手里,春欢费尽心思才好不容易混进了士兵队伍里,忍着酸麻的劳累委委屈屈的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寻找了和霍晟私下说话的机会。

他现在脚上都磨出了泡,浑身都是臭烘烘的汗,早就想赶快离开这里回宫了,一见霍晟要丢下自己连忙瞪大了眼睛急忙喊。

“将军!将军你别丢下我啊!我也要回宫的!”

不远处懒洋洋倚着马喝水的假江扉敏锐的立刻看了过来,然后微微扬起了眉,脸上浮出了一丝兴味。

霍晟只偏头瞥了春欢一眼,简短的吩咐副将给他一匹马就扬着马鞭子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春欢的视线里。

他茫然的立在原地没动,旁边的副将看着他白净的小脸,把马儿的缰绳塞给他时不自觉放温了声音说。

“将军让我给你备一匹马,喏。”

春欢呆呆的仰头看着嘶鸣了一声抬起前蹄的高大马儿,慌慌张张的松开马缰绳跑到了身后的树后面躲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怯生生的看到休息着的粗糙士兵们疑惑望过来的目光后,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缩在树后面害怕的蹲了下来,抽抽噎噎的委屈哭着说。

“我、我不会骑马呀呜呜呜我想回宫”

章节目录 55.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15

烈烈的风声迎面呼啸而过, 密集的鞭打声与马儿急速的飞奔声如风一般掠过了疏林长路,霍晟的心早就飞到了那森严重重的深宫中,紧绷的面容溢出了在战场上都少见的气急败坏。

勒着缰绳的掌心都被磨的发热了, 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蓝色香囊, 用力到那只香囊都被他捏扁了,柔软的布料间有什么在硌着他。

他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伏身用拽着缰绳的手扯开香囊束带,然后手指伸出去摸索着夹出了香叶间的字条。

微微颤抖的手将字条展开后,霍晟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恳求霍将军于亥时在此处等待,若得相救, 江某感激不尽, 必定重谢。另劳烦霍将军暂时护春欢周全。江扉字。

旁边画的是一幅简略的地图,不需要从宫门经过就能从小道上潜入。

这字条在香囊里藏得久了都染上了一丝林叶的清香, 霍晟忍不住将字条凑在鼻翼间细嗅着, 仿佛还能闻到江扉亲手写下这行字时的墨水味。

已近傍晚的天色里渐渐出现了遥远皇宫的威严轮廓, 霍晟将地图记下来后就将字条重新塞回了香囊里然后放在紧贴着心脏的内袋, 心跳似乎都加快了许多。

江扉在等着他救自己。

单是这个念头浮起, 霍晟便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满足的喜悦, 他在战场上是为了王朝为了子民而战,可现在他是为了去拯救自己的心上人。

“驾!”

跟随他已久的马儿也通人性的感受到了他汹涌澎湃的情绪,千里良驹嘶鸣着飞跃奔跑,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终于沿着山路跑到了江扉标明的那个地方。

霍晟对于皇宫的构造不熟悉, 只能从砖墙的新旧与过分静寂的荒芜来判断这里可能是冷宫附近。

他夜视极佳, 在这黝黑的荒林里屏息凝神也能听到数十米远的地方, 可如今还是一点声响都没有,静的让人心慌。

马儿也焦躁的在原地踱着步,踩着落叶的咯吱声被放大了无数倍砸在霍晟的耳朵里,他想直接冲进去把江扉抢出来,可他知道江扉必定有自己的计划,他轻举妄动的话只会坏事。

但这样干等着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声音从一墙之隔的远处传来,仓促的脚步声明显是拼命朝这边跑过来的,喘息声急促的像是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似的。

而在他后面的不远处是紧紧追过来的杂乱脚步声,霍晟甚至能幻觉般的听到他们在喊着“在这边”“快点追上他”的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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