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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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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3)

平静如常,冷清道,“那是你三老板,你好好工作,勤恳加班,等回头我让他给你签个,工作光荣。”

闻言徐扣弦连忙摆手拒绝,“那还是算了,男神给签的工作光荣,怕不是要我死在工位上。”

“男神?”邵恩唇角轻扯,笑了一下,“原来卓峰是你男神啊?”

徐扣弦点头肯定。

邵恩笑容渐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带上了那副金丝眼镜,修长的手指握着牛皮纸袋,单手递给徐扣弦,眯着眼温声道,“那就为了你男神加班加点吧。”

徐扣弦还没能正式入职,楼下没她的工位,好在邵恩办公室大,她就直接抱着笔记本在邵恩办公室里工作起来。

邵氏律师事务所坐落在商业区,独立三层的工建,一层大堂跟工位,二层是隔音会客室,三层是就完全做了合伙人跟特约律师的办公室。

除了第一层以外,二、三层中间镂空,从四周往下望,能直接看见第一层的情况。

据说是某名家设计的,顶篷高能缓解人心理压力?

邵恩对设计师这个委婉的说法嗤之以鼻,但这设计的确是方便员工不敢偷懒,毕竟你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的老板就在头顶望着你。

晚上邵恩有个局,有位当事人胜诉后非要庆祝,邵恩推脱几次,下午对方又打了电话来热情邀约,再驳面子不好,邵恩只能赴约。

邵恩的办公室是三居格局,推门是办公室,再往里是开放式书房,最内一间是卧室带独卫跟浴室。工作狂魔邵恩有时候懒得回家,就在公司凑合,凑合久了,卧室倒也有模有样。

他进内室把身上这套沉闷的西装换了,在一众衬衫里随手挑了件深色的套上。

邵恩推门出来时候徐扣弦正写到困惑处,咬着笔斟酌措词,听见声音昂头看过去。男人换了衣服,暗紫色把他衬的更精神,正低头单手在扣衬衫,抵是习惯了只有自己在办公室一个人,邵恩没在里面完全扣好才出来。

衬衫才扣到胸口处,隐约还能看见微隆胸肌,平直的锁|骨,再往上是凸起喉结,跟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也许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这是很平常的一幕,但放到邵恩这种素来衬衫扣到顶扣,领带打到一丝不苟的人身上,就显得有些惹眼了。

徐扣弦迅速低头,用余光偷瞟,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只是脸颊不争气的坨红暴露了她。

邵恩不动声色的把剩下的扣子扣好,徐扣弦看没看到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故意的。

****

在律所加班是常态,关系好的往往会组团订外卖,徐扣弦对这片不熟,她来的晚,下午才到,也不算饿,在邵恩离开以后就放飞自我的脱了鞋,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会客沙发里整理文件。

没过多久手机就响起来,陌生号码。

徐扣弦接起来才发现是送餐小哥,她好意提醒道,“我没订外卖,您打错了吧。”

外卖小哥那边是焦急的声音,反复确认道,“邵氏律师事务所,徐小姐对吧?”

徐扣弦下意识的回道,“是我,可我没点餐。”

“我下一家快超时了,这样,我给您放前台了,您自己来取吧。”外卖小哥一轱辘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徐扣弦怔了下,给邵恩发消息,问他:[你给我订的外卖?]

那边回的很快:[嗯,加班管晚饭的。]

徐扣弦:[……那谢谢老板了。]

邵恩:[不客气。]

徐扣弦下楼去拿外卖的时候,总觉得一楼大厅的氛围有些奇怪,好像有多双视线都在打量她,使得她不由得加快了步调往楼上走。

徐扣弦来的时候是上班时间,大家对她的关注度不高,毕竟律所委托人来来往往,可现在已经傍晚,邵恩先前离开,她从邵恩的办公室出去,再拎着盒外卖回来上楼,这幅画面就有点儿诡异了。

徐扣弦刚上楼,大家私下的小群里炸开了花。

汤凝:[刚刚上楼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苏希:[我看她好像是进了邵律办公室。]

高筠:[……]

小团体内都知道高筠喜欢邵恩,今年白色情人节时候,高筠还给邵恩送过礼物,邵恩没收,直接挡了回来。

苏希立刻试图扭转话锋:[我可能是看错了,再说了,邵律不是早就走了吗?]

高筠松了口气,抬头望上去,心又沉下来,三楼只有一个位置灯火通明——邵恩办公室。

另外两个合伙人,郑成上了岁数,每天六点准时走人,卓峰更是基本不来。

晚餐高筠是彻底吃不下去了,她决定私聊邵恩的助理孙庆,皱着眉头编辑了几次消息才发出去。

高筠:[小孙,家里还好吧?有需要帮忙的你就说话,你不在,邵律最近还忙得过来吗?]

看似非常友好的关切同事,实际上在试探邵恩近况。

可惜高筠的如意算盘没能打响,孙庆是独子,守孝的事情都落在他身上,头七还没过,他自然是无心回复这种普通朋友的寒暄。

****

楼下有人愁肠百结,楼上徐扣弦则是就着下饭情景喜剧《武林外传》吃的正开心。

邵恩点的晚餐,十分符合女孩的口味。

餐盒外层是粉红色樱花方块布包着,餐盒有三层,每层都分了六宫格,冷热层隔开,肉、鱼、菜、加上几种小甜点跟精致的手捏饭团。

足足十八种,营养搭配,十分用心,且没用什么油腻做法,每份分量都不多,全部吃完也不会怕胖。

徐扣弦边吃边感叹道,“邵律果然没少勾搭妹子,还挺上道的。”

殊不知这顿晚餐是邵恩特地委托了应谨言,应谨言为她一个人定做的。

有市无价。

自然精致用心。

邵恩给应谨言打电话时候,刚说到,“能麻烦你晚上帮我做份女孩子吃的外卖吗?”

应谨言就欢快道,“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徐二吃。”

邵恩清了清嗓子回,“嗯,她吃。”

应谨言干脆答,“那我能做。”

邵恩没多问,倒是应谨言难得的话多,“你是不是喜欢徐二啊?”

邵恩没回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问应谨言,“你跟她很熟?”

换了应谨言不答话,应谨言迟疑了下,才回应道,“算是吧,从前很熟,晚餐我来搞定,你放心吧,挂了。”

应谨言先挂了电话,邵恩叹了口气。

****

应酬结束时候已经是深夜,邵恩喝了几杯,出来之前就找了代驾,坐在车上看手机消息。

律所-高筠:[邵律,我打扰下,你办公室里有个陌生女人,我去前台问了,她没登记,到现在还没走,我怕是来……您看这事儿?]

消息来自一个小时前。

邵恩指骨弯曲,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头疼,他同前面代驾司机讲,“改去邵氏律师事务所。”

代驾司机热情道,“好嘞。”

邵恩回她:[恩,我知道,我家的,在我办公室等我接她,有什么问题吗?]

此刻已是凌晨,诺大的律所大厅只剩下高筠一个人,她拒绝了好友,说自己有工作没处理完,实际上只是在跟自己较劲,想知道楼上的女人同邵恩到底有什么关系。

微博已经刷到了大前天,才等到邵恩的回应,直白不带分毫遮掩。

高筠登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独演了一场闹剧,台下空空如也。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在营业qvq,求天使们收藏评论爱我一下!

应谨言x萧默,隔壁完结文《手控的自我修养》,邵恩大概在44,45主要出场,其他时候客串【?

☆、第十四天。

第十四天。

邵恩走进律所的时候,大厅还亮着明灯,听见脚步声,高筠回过头循声看去。

邵恩信步走近,他好像没少喝,脸上泛了点红。

密闭空间待久了,任何气味都会被放大的异常明显,高筠闻到浓重的烟酒气,动了动嘴唇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欣长的背影就已然匆匆走远,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高筠是抱着侥幸心态等在律所的,结果这么晚了,邵恩看到她,熟视无睹,甚至连假意的问候都不愿意同她分享半句。她有些气急,涂了艳丽指甲油的手指把桌上的纸张捏皱成一团,高筠把纸张摊开,再揉成团撇进垃圾桶里,拎包刷卡离开。

快步走到三楼自己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邵恩放慢了脚步,低头嗅了嗅自己衬衫,眉头微蹙,轻轻的拉开半掩的办公室门。

徐扣弦蜷缩在沙发上合眸睡着了,茶几上摆着大开的笔记本电脑,跟圈画了满篇的文件。

邵恩愣了下,轻手轻脚的走进办公室,小心绕过徐扣弦,进卧室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还顺手从书房拎了本书。

女孩子的睡颜出奇干净,浓密的长睫毛敛着,在眼帘处打出一小片弧度,呼吸均匀,粉唇开合,锁骨发散在白皙的脖颈边,领口被沙发蹭的有点儿往下,一字锁骨露了半边。

他见过她的各种样子,只是上一次见到她睡颜的时候,还在拉斯维加斯的清晨,自己的怀里。

睡着时候的徐扣弦最乖巧,跟清醒时候大相径庭,偏偏也最动人。

那时候邵恩刚认识她没几天,至多是肉|体关系,可那天清晨邵恩是动过些疯狂念头,比如说,徐扣弦说不开心想做诉讼,那他可以教他;又比如,她不想去相亲,那就别去了,没钱不工作也没关系,他可以养着她,她想要的自由,他都完全有能力给得起。

只是有些话,当时那个环境下没能说出来,以后也就没什么立场跟机会了。

毕竟你见过谁一夜情过了三个月后,还有脸突然跟对方说,“我想跟你谈个恋爱的。”

黄花菜都特么的凉透了。

去跟徐扣弦讲这些?活着不好吗?

邵恩就半倚着沙发靠背,安静的端详了徐扣弦一会儿,慢慢踱步到桌子前,才发现随手拿的书是本小说—《洛丽塔》。

书房里基本上是工具书,拿的时候他没走心,随便抽了本,坐定才发现是小说,邵恩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买过这本书,他毫无印象,可又懒得回书房再换一本,随便的翻开了一页,就倒扣在了桌子上。

转椅绕了圈,邵恩正对着落地窗,商业区仍有高楼的几层亮着灼眼灯火,凌晨的北京像是沉眠的巨兽,亮灯的几层是夜行捕食者,正对着巨兽虎视眈眈,殚精竭虑妄图能够瓜分巨兽其中一块儿。

邵恩对着夜色若有所思,身后传来稀疏响声,邵恩转回去,徐扣弦已经醒了,抬着手背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她睁眼看见邵恩后,赶紧又多揉了两下。

不远处的人越发清晰,徐扣弦终于肯定自己是睡醒了,她哑着嗓子冲邵恩说,“起诉书我写好了,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

说完她伸手把笔记本抱到腿上,把起诉书用邮件给邵恩发过去,发完又有些好奇,问了句,“你怎么回来了?”

北京天气干,她在空调房睡了一会,口干舌燥,音调较平常哑了好几个度。

邵恩没回话,起身兀自进了内屋,出来时候手里多了个一次性纸杯,垂眸看她,低声道,“喝点水吧。”

看着徐扣弦仰头把杯中水饮尽,邵恩才解释道,“白天看的小说没看到结局,我强迫症,看不见结局睡不着,就回来拿了。”

听起来就……非常合情合理的解释,徐扣弦没多说什么,视线停在邵恩的身上。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他不穿衬衫的样子,邵恩洗完澡后穿了身黑色连帽卫衣,紧身牛仔裤,蹬了双运动风板鞋,单手插在兜里,懒散的站着,很是居家的打扮。

这样的装扮配上柔和的灯光,让徐扣弦有些恍惚,她在邵恩身上莫名的读出了几分不太真切的少年感。

邵恩就站在原地,由着徐扣弦的视线打量。

半响,徐扣弦不合时宜的问了句,“叔叔,你体检报告是真的吗?没谎报岁数?你真八八年吗?”

闻言邵恩没恼,反而笑了,他弯腰,低头让徐扣弦能完全看清出自己的脸。

邵恩把距离控制的极佳,算不上特别近,还在安全距离内,却又能感受到对方呼吸出的热气迎面而来,徐扣弦睁大眼睛,甚至能够清晰看见邵恩脸颊上细碎的小绒毛。

“嗯?八八年的,怎么了?”邵恩眼角微斜,笑着逗徐扣弦。

他每吐出一个字,都有温热的气息扑在徐扣弦脸上,徐扣弦被逗的小脸通红,嘴上倒是不饶人,她怼回去,“那我九五年的,喊叔叔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嗯,那就喊叔叔吧。”邵恩抬起头,踱步到书桌前,折返时候手里多了车钥匙跟钱包,“起来吧,送你回家了。”

徐扣弦从沙发上爬起来,双手伸到背后,左右晃动脑袋,拉扯了几下睡的酸痛的肩胛骨。

回神装电脑的时候,徐扣弦发现笔记本键盘上,多了张身份证。

身份证照片上的邵恩留着寸头,清俊的少年。

生日那栏,1988年5月4日。

下一秒,徐扣弦摸出了手机,开始给身份证正反面拍照。

邵恩没阻止她,就是饶有趣味的看她这一系列操作,等徐扣弦装好电脑把身份还给邵恩的时候,徐扣弦眨着黑眸,戏虐道,“五四青年啊邵律。”

邵恩抿唇看她,略微颔首。

“发了啊邵律,赶明儿我就拿你身份证网贷去,你就不用还款,跟他们打官司就行,我们八二分成。”徐扣弦举着手机,得意洋洋道。

接过身份证放回钱包里,邵恩安静看她,眼眸里漾着深邃潭水,缓缓开口道,“嗯,好主意,就这么决定了吧。”

“啧,你还真同意啊?”徐扣弦咂咂嘴感叹道,“你这样是不行的,都是法律从业人士,有没有点儿防范意识了?”

“徐扣弦,怎么不皮死你?”邵恩已经拎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包转了身,回头喊她,“走了。”

****

徐扣弦又去了个卫生间才下楼,她走的比邵恩慢,她就眼睁睁看着邵恩绕开车头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徐扣弦,“……”

她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刚低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捏着串车钥匙映入眼帘。

徐扣弦的手指触到邵恩温热指尖,勾过车钥匙,唇角上扬,“怎么?邵律这是想等我开车送你回家?”

“我晚上喝酒了,作为良好公民,五四青年,遵纪守法,我开不了。”邵恩含笑肯定了她的想法。

徐扣弦乐了,晃了晃车钥匙,问他,“你怎么就肯定我有驾照?”

“你没有吗?”邵恩反问。

徐扣弦不可置否,“有倒是有,就是我开车,你敢坐吗?”

“都敢让你拿我身份证去借高利贷了,还会怕把命给你?”邵恩应道。

徐扣弦讲不过他,关了车门绕上驾驶位,把座椅往前调的间隙,邵恩就已经合了眼。

“你家住哪儿?”徐扣弦问。

“开去你家吧,我自己打车回去。”邵恩没睁眼,淡淡道。

近来晚上叫车软件总是出事,邵恩就是为了送自己回去才特地回的公司,徐扣弦此刻内心轻如明镜。

她没开车,侧目看向窗外,昏黄的路灯映着空旷的道路,两侧是巨大的梧桐树,夏日夜晚依然蒸腾着白日的高温,徐扣弦想说些什么,喉咙滚动,话到嘴边又还是吞了下去。

“要去喝酒吗?”徐扣弦清脆的声音漾在静夜里。

“嗯,那去吧。”邵恩仍是闭目,面上读不出任何表情,回应道。

****

酒吧选在徐扣弦家附近,是家典型的清吧,后半夜大部分人都已离场,徐扣弦跟邵恩两个人承包了整片吧台。

早先邵恩喝过一轮,此刻并不贪杯,倒是徐扣弦已经换了第二杯。

两人随口闲聊,也都问有问答。

“为什么想做律师这行?”邵恩拿杯碰了徐扣弦的问。

“我妈是个法学教授,我爸是法官,我不学法律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了吧。”徐扣弦抿了口酒,自嘲笑了下,又道,“那你呢,为什么做律师?”

“你本科时候听没听过那句话。”邵恩问。

“那句?”徐扣弦疑惑道。

“如果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谁会出来做律师。”邵恩答。

徐扣弦被他逗乐了,“邵律,何不食肉糜啊,每小时收两千五美金,这都算穷的话,大部分挣死工资的人都可以去跳楼了。”

邵恩仰头喝了一大口,烈酒入喉有丝丝辣感,“没说现在,以前念书时候是真的穷。”

徐扣弦单手托着腮,大有听故事的样子,可邵恩再也没能往下说,只道,“都是旧事了。”

喝完酒后,邵恩踩着熹微晨光送徐扣弦回家,再自己离开打车走的。

办公室里,被倒扣在邵恩书桌上那本《洛丽塔》,翻到的那一页第一句,“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

作者有话要说: 邵禁欲:我的老婆为什么这么皮??

弦妹挑眉:说谁皮?

邵禁欲:我皮,我皮。

☆、第十五天。

第十五天。

周一阴天,乌云密布,北京的早高峰车水马龙,地铁通道里摩肩接踵,唉叹跟焦虑盘踞在每个谋生者心头,挥之不去。

徐扣弦起了个大早,精细的化了淡妆,身上套了西服套裙,锁骨发挽成发髻拿卡子别在脑后,深棕色公文包双手拎着盖在膝上。

全身镜里映着一个标准的白领角色。

仅不到三个月,徐扣弦就已经记不起曾经那个蓝灰色长卷发,戴异色美瞳,穿紧身裙踩细跟高跟鞋,扮相张扬的自己了。

始终是没有人能抵抗时间,拒绝成长。

****

徐扣弦到的早,在人事哪里闲聊了一会儿,等办公室里人来的差不多了,人事才带着她去工位上。

非诉多半是团队协作创收,律所二十多位非诉律师,分了两组人,现下忙的主要有两个案子。

一个是某上司公司基金发行转让的公司业务。

另一个是国际贸易公司涉外上市。

涉外业务那边正缺人,徐扣弦被分到了涉外那组,很不幸,高筠这个小团体也在负责涉外业务。

涉外业务已经进行到一半,前期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

徐扣弦跟一圈人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就把捧了满怀的底稿抱回座位上开始翻阅。这一读,就是一上午,徐扣弦是被饭菜香气拉回的现实,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同事已经打开了外卖盒子。

徐扣弦没多想,松动了下筋骨,用手机订了个最近的煎饼果子,就继续低头看底稿。

她看的很慢,斟字酌句的掂量,连吃饭时候也没停止。

却不知私下自己已经被讨论了彻底。

三人微信小群里消息不停的发出。

汤凝:[这个徐扣弦是不是就是昨晚从邵律办公室里出来那个女的啊?]

苏希:[我觉得很像。]

高筠:[……没错,是她。]

苏希:[走后门进来的?完了,该不会该不会把案子搞砸了吧。]

高筠咬着牙打字:[那就只能我们多干点儿,当没她这个人呗,谁让人家有人罩着呢。]

苏希:[哎,筠筠你就是太善良了,职场上能遇到你这种前辈,这女的就偷着乐吧。]

汤凝的工位背对徐扣弦,她悄悄回头下头,看见女孩子低头翻文件的动作,手里举的煎饼果子迟迟没有落嘴,汤凝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最终选择没在群里多踩徐扣弦一脚。

邵恩临时接了案子出差,没来公司,徐扣弦低头看了一整天案子底稿,完全没能留意到办公室里暗流涌动。

对非诉律师这个行业来说,徐扣弦过于漂亮了,加上又是突然空降,就更容易被私下热议。

几乎在所有与人打交道的行业里漂亮都是张通行证,可往往也背负着花瓶名号跟深厚误解。

这行工作强度极大,授薪律师就更甚。

熬夜是家常便饭,忙起来就住律所的人也不乏少数,蓬头垢面根本没什么功夫去打理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精致美貌的女孩子少之又少。

入行久了,如高筠跟苏希这种爱美之流,初时也是淡妆浓抹,现在除了要会客的场合,其余上班时候都是素面朝天的来,而汤凝则一直是学生样子,黑框眼镜齐刘海高马尾,体型微胖,从来都不打扮自己。

在上市业务方面,非诉律师主要负责与其他中介方一同协助要上市公司顺利的通过发审会,并且从合法角度发现问题并及时修正辅助上市企业逐步规范。

团队里每个人负责的东西不一样,沟通跟交流必不可少,徐扣弦花了两天才看完手头的底稿,第三天开始加入讨论的时候她才觉出几分发现了不对劲。

徐扣弦自认为自己的态度极度谦逊,团队内其他前辈也纷纷点头,可只要自己一讲话,就有两个坐的很近的女生奋力否决,每次探讨都像是一场对怼。

起初徐扣弦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同这两个女生素未谋面,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是扫到工位名牌才知道的,对方又有什么理由针对她?

直到她需要反复跟高筠确认一份项目事宜的时候,才读出不是滋味,徐扣弦连着问了几次,高筠都含糊其辞,最后徐扣弦直接放弃跟高筠沟通,直接打了客户公司法务电话,拿英文交流,把问题问了个明白,自己解决掉了。

挂了法务电话,徐扣弦回望高筠,女人也在看自己,眼底的寒意一闪而过。

徐扣弦就这么直勾勾的盯回去,嘴角绽出一抹讥笑。

下班的时候高筠先走,走过徐扣弦工位的时候,听见女声柔和,可话语带刺。

徐扣弦同高筠说,“这里是律所,签法律意见书时候,大家都担责任,你把职场勾心斗角那套不入流的伎俩搬过来用,是准备让整组人给你陪葬?可惜你还不配。”

高筠只在原处停了徐扣弦一句话的时间,就匆匆离去,她被徐扣弦这话顶的脸的一阵红一阵白。

作者有话要说: =w=社会我弦妹,上一章发现时间线跟前三本有出入,容我回去阅读一下时间线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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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天(下)。

第十五天。

徐扣弦怼过高筠后的几天都相安无事,涉外上市案稳步往下进行,直到一天清晨。

高筠反复确认了现在是十点钟,徐扣弦的工位上空空如也,她耐着性子又等了会儿,十点五十二。

高筠在私下的小群里发:[姓徐的没来上班,要不要怼她?]

苏希回的很快:[这才入职不到一周,就开始迟到,后门就是后门进来的,什么玩意。]

汤凝没表态,高筠借着接水走到汤凝座位前,拍了拍她肩头,低声道,“看微信。”

汤凝这才不得不发表意见:[别了吧,万一是她请假了呢?]

苏希:[不可能,我刚刚问过人事了,她没请。]

安静的律所大群里突然弹出一条消息,多数人都是屏蔽工作群的,但这条消息@了全体成员。

律所-高筠:[@全体成员,我想问一下,我们组案子这么忙,新人无故旷工是撂挑子了?]

律所-高筠:[@徐扣弦,没责任心,干不了就别耽误大家,你以为你还在家呢?普天之下都得惯着你?]

□□味十足的两句话。

汤凝好心私聊高筠提醒她:[筠筠,是不是说的太过火了啊?快撤回吧。]

高筠对好友的提点视而不见。

律师干久了,都是人精,隔岸观火岂不乐呼?所以除了苏希以外,就只有对高筠有意思的一个男律师附和了一句,而徐扣弦根本没回。

半响后手机一震,邵恩回复了高筠。

律所-邵恩:[图片]

图片是公司内部考勤记录,徐扣弦昨天早上有打卡进门,但昨晚没打卡离开,今早也没有打卡记录。

公司门禁极严,必须要刷卡才能通过。

所以完全不可能存在两次不打卡,还离开了公司的情况。

可能性只有一种,徐扣弦从昨晚就没离开过公司,只是不在工位上罢了。

律所-邵恩:[首先,她没旷班,其次,就算是旷了,那也是我惯的,有意见以后直接跟我说就行。]

律所-高筠:[……]

高筠这明显是一盆脏水没扣对人,邵恩出来护着了,群里再也没人讲话,大厅里静的针落可闻。

****

徐扣弦在十几分钟后抱着文件夹从楼上下来,耳机塞在耳朵里,面上是难掩的困倦,打着哈欠,还没出楼梯口,就被众人的视线包围。

徐扣弦不解这份视线的由来,她微低头,就看见手机屏幕上工作群的几条消息,当即愣在原处,点开以后,脸色愈发阴沉。

半分钟以后,寂静的大堂里有清脆的女声响起。

“昨天晚上我就在公司加班,根本没离开过,因为中英时差,所以一早上就接到客户电话,一楼信号不太好,我就上楼找了个窗边接,到现在才确认完我手头这份文件内容。”徐扣弦平静的解释道,翻开文件举着手机拍了张照片。

她冲着高筠的工位走过去,步调缓慢,每一步都让高筠倍感挣扎。

徐扣弦用力把文件夹摔在桌子上,垂眸怒视高筠,笑着说,“还有,我是新人,才疏学浅,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无意中得罪了到各位前辈,还请多关照。但我还是想请教一下各位前辈,是不是因为说瞎话构不成诽谤罪,就可以闭着眼睛说瞎话了?”

高筠自知理亏没敢吭声,徐扣弦仍在继续讲,“你自己看看你这份工作报告,第四十六页有没有逻辑性悖论?我们做的工作,不允许有任何模糊不清的表达,不允许有任何不严谨假定论证,连错别字、格式、标点符号都不允许有任何一处错误。

我觉得能够独立完成一份完美的工作报告,是一个法律工作者最起码的操守,是对法律最基本的敬畏,请问前辈入行这么久,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低级错误?是同事为你买的单不够多?”

徐扣弦一顿,环顾四周,“还是普天之下皆你家长呢?”

她原封不动地把高筠说的话,全部当面回敬回去。

律所里鸦雀无声,苏希还在盘算怎么帮着好友撑个腰,明恋高筠的小律师正措辞怎么安慰高筠。

徐扣弦低头,划动手机屏幕,工作大群里出现一张图片,来自“律所-徐扣弦。”

@全体成员。

图片是工作报告,有一句再明显不过的的逻辑错误,唯二想帮高筠说话的人也泄了气。

律师脱离实习期执业后,所有的后果都要由自己承担,法律文书工作的披露是不可能被原谅的。

高筠的脸色苍白,动了动唇,低声说道,“对不起。”

徐扣弦挑眉回她,“大家都是学法律的,说对不起就能解决事情,我们大家一起去喝西北风算了”

☆、第十六天。

第十六天。

丧假结束的第一天,孙庆就觉得自己要失业了,原因是他的地位受到了极大威胁。

他亲眼看着自家大律师,跟当事人约好了时间谈事,椅子刚坐下,还没聊几句。

邵恩只是低头看了下手机,却面色骤变。立刻同当事人致歉说自己有急事,要先去处理,随后再约时间详谈。

孙庆本来以为是自家老板遇上了什么大事,才把车开的飞快,结果路上的景物渐渐熟悉起来,孙庆才发现邵恩这是往律所赶呢。

路上手机震了几下,得了空的孙庆低头看手机,工作群里的消息并不太多,但都是爆炸性的互怼。

令孙庆张口结舌的是邵恩也下了场。

“邵律啊,徐扣弦回消息了。”孙庆小心提醒道。

邵恩握着方向盘,开的很稳,声音低沉,“回什么了?”

于是乎贴心小助理孙庆颤颤巍巍的给正开车的邵恩复述微信群里刚发的内容。

徐扣弦发了一张图,所以孙庆就读了图上内容,内容很明显有一处前言不搭后语。

听孙庆读完邵恩松了口气,他太紧张徐扣弦了,差点儿就忘了这姑娘很刚,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邵恩又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我一直没关心过律所里同事的个人情况,我想问问你,这个叫高筠非诉律师,是智力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邵恩自己都被气笑了,调侃道,“傻子是不是不能当律师来着?”

孙庆擦了擦头上冷汗,附和道,“反正我一直觉得高筠这个人挺奇怪的,她总是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说我回家处理丧事,都快到二七了,她突然过来问候我……”

“……”,邵恩也沉默了。

徐扣弦在群里发图的时候,邵恩已经快开到律所,孙庆读完图片内容,邵恩车速不减,一把轮把车停进车位。

邵恩开门下车,疾步走到律所正门口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孙庆疑惑的看着自家老板。

就发现,邵恩垂眸正在重新打领带,他打得仔细,并且还不忘拿出手机黑屏当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

孙庆受到了一万点惊吓,自己不过是回家奔丧了半个月,为什么邵恩就性情大变了呢。

****

邵恩刷卡走近律所的时候,徐扣弦还站在高筠面前,同她僵持不下,全场都寂静无声,唯有邵恩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循声看过去,邵恩一身黑色,眉目冷清,读不出表情,信步朝徐扣弦站的地方走近。

徐扣弦没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邵恩走过来,直到有清淡的檀木香气涌进鼻腔。

徐扣弦扬手,把手里的工作报告给邵恩,“这份。”

邵恩没说话,低头扫了一眼,又翻回首页去反复确认了签工作报告的人名,才启口说话。

他倒是没直接责问高筠,而是皱着眉头,缓缓问高筠道,“你对得起你实习期时候,带你的老师吗?你实习时候你犯错,你老师帮你担责任,你的文件出错,你老师要跟在你身后改,教了你一年整,你才有资格成为一个律师。现在你还在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你老师知道教出你这种人,会很遗憾吧。”

众人闻言,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不是特别皮,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男女主一直很皮【。

这两天短小我也知道,哭嘤嘤。

但!后天喜提v后,我们连着三更两天!群摸摸哒!

☆、第十六天(下)。

第十六天。

邵恩这话问的太过扎心了,但凡是有点儿资历的律师基本都带过实习生,跟在他们身后不停的解决问题,解释条款,翻来覆去的教,实习生还是犯错,被气到头疼欲裂的感觉又上来了。

高筠被心仪的人当众这样批评,气急攻心,说话也不过脑子,她争辩道,“那组里别人也没说我的工作报告有问题啊。”

此言一出,组里其他律师一齐看向高筠。

“……”你跟这拉特么的谁下水呢?

徐扣弦冷笑了一声,讽刺道,“你可省省吧,我是才进组,所以拿了所有文件看,你那份工作报告怕是其他同事还没来得及查阅。另外,都是一组人,我本来是想帮你改完就算了的。”

忽然有声音小声嘟囔起来,“上次高筠的文书我也主动帮她改了。”

立刻有不同的声音也说,“我也是,上次跟她一组的时候,我帮她更正了,我还特地提醒她了呢。”

墙倒众人推,也不过如此。

高筠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手足无措之间辩解说,“我已经很努力。”

“朋友,你知道吗,极大多数情况下,输家都喜欢说自己尽力了。”徐扣弦摇摇头,替高筠总结道,“我能力不足,所以同事活该帮我背锅,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被接二连三的嘲讽,高筠红了眼眶,默不作声。

此刻徐扣弦倚着桌子一角,站的随性,头发捋在一侧,脸上写满了因为通宵达旦而留下的疲惫,气色极差。

反观高筠,虽说泪眼婆娑,可化了妆,红唇明艳刺眼。

高筠看向好友苏希,像是在求助,可苏希飞快的别过脸,不去看她。

学法的都习惯了讲道理,通宵加班的人被丝毫不用心的人恶意中伤,不打脸当包子才是活见鬼。

再加上高筠实在是不会讲话,这种场面下,没人会背离群体,去同情高筠。

“你是一名律师,你不能犯错,这个职业不比其他,你犯了错,就是板上钉钉,没有人会去包容你,原谅你。”

从业之初,大家都被老师这样告诫过。

徐扣弦的话讲完,整个大厅就又归于安静,只有高筠的啜泣声断断续续。

半响后邵恩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不耐烦,“差不多就算了,加害者还真拿自己当受害者了?哪根葱啊,这社会不相信眼泪,跟徐扣弦道个歉把工作交接完,自己提交辞职信吧。”

说完邵恩就转身上楼,吃瓜小助理孙庆紧跟其后,孙庆三步一回头,总觉得徐扣弦有些眼熟。

徐扣弦依旧杵在原处没动,高筠抬眼恶狠狠的瞪她,“你还不走?”

徐扣弦打了个哈欠,眼神不屑,“等你跟我道歉呢。”

“对不起。”高筠声音尖锐。

“以后可做个人吧。”徐扣弦扔下这么句讥讽到极致的话,转身回到自己工位上补觉。

****

徐扣弦小睡了会就被叫醒,她没什么起床气,睁眼看见汤凝举着手机,面上含笑,指着外卖界面问她,“快订饭了,我们平时都是一起订的,今天吃这家,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突如其来的善意。

高筠的工位上已经没了人。

自己点了好几天外卖的徐扣弦随便指了一个石锅拌饭,回了一个微笑,“那就这个吧。”

“好的。”汤凝欢快回道,抱着手机跑了。

****

吃过午饭后是午休时间,徐扣弦上楼,敲响了邵恩办公室的门。

孙庆见来人是徐扣弦,十分知趣的借口说自己去买喝的,飞速撤离现场,还不忘随手带门。

邵恩显然是刚吃完饭,外卖盒还堆在桌上没来得及收拾。

“对不起,上午意气用事,在律所闹的这么大。”徐扣弦低着头,直截了当的致歉,不论占不占理,在工作时间吵架都是个错误的决定,律所本来就忙,还耽误了大家工作时间。

当时也是气急了,压不住自己,事后徐扣弦觉得自己做事有些过了。这又不是她家产业,闹的这么大,总归是不太好的。

“没事,你没错,那种害群之马,早该开了。”邵恩唇角噙着笑意回道。

他的语气忽然沉了几分,使得听起来更为郑重,“徐扣弦,你记好了,不管你在别的地方工作需不需要如履薄冰,最起码在我这里,你可以随心所欲。”

徐扣弦抬眸看邵恩,正午阳光透过落地窗,毫不吝惜地在他宽阔肩头起舞,修长的手指握着眼睛布,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金丝眼镜。

也许是昨夜没睡,恍惚间有一瞬,徐扣弦觉得自己逆光望见了神明。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徐扣弦攥紧裙角问,视线因为水汽氤氲而略显模糊。

“因为你喊我一声师父,我这人极度护短,所以你对固然好,错也没关系,所有的事情,我来扛。”邵恩昧着良心答。

徐扣弦半响呆站着,半响没说话,耳畔又听见清冽的男声说,“能当人家徒弟的时候,可以多闹腾多放肆点儿,反正有人背锅,抓紧机会,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话是好话,也很感人,就是听着让徐扣弦想磨刀。

徐扣弦扯了扯嘴角回,“.....行吧,反正我坑定你了。”

邵恩把金丝眼镜架回鼻梁上,眸色一沉,答道,“乐意奉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三更两天,因为蠢发了存稿,所以只能手动开v,上午十点左右更,爱你呦。

全文有纲,坑品文风有保障。

非全职,人这种生物需要鼓励跟支持才能走的更长远。

本文高糖,甜心蜜意,齁到入土,我是牙医让我来~

期待你的订阅,鞠躬。( づ w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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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写《你尽管吻我[娱乐圈]》,专栏三本同系列完结文,脑洞多,大家随意收就完了——

【新晋影帝x金牌编剧

不混出样子就得回家继承亿万家业二世祖x没事在家族连锁产业体验人生的千金大小姐】

薄幸还是个十八线小明星的时候,最喜欢在剧组发了工资后,去烧烤店撸个串。

左手啤酒,右手烤串,再看看烧烤店里元气满满的漂亮打工小妹。

后来薄幸拿了当红影帝,依然不改从前的习惯。

直到有一日知名狗仔爆出,“白鸽奖影帝疑似跟烧烤店打工妹相爱”

消息席卷各大媒体头版头条。

薄幸,“在追,没追到。”

按年发微博的金牌编剧宋知非转发了薄幸的澄清微博,一套问号三连“???”

坊间流言四起,直到薄幸第一次开直播。

长卷发女生出现在屏幕里,直接坐在薄幸腿上,温软女声响起,“要抱。”

手臂揽住纤腰,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女生的手,直播里传来喘|息声跟低哑的男声的,“再给我亲会儿。”

这段视频被黑粉拿着诟病良多。

有人连着买了三个月热搜头条,“泡到了,怎么,有意见?”

薄幸简介从白鸽奖获奖者变成了“宋知非的丈夫”。

薄幸此生放荡不羁,从雕塑系转油画,画着画着觉得艺术无趣索性就投入了影视圈。

从前见惯了各种模特不|着|寸|缕,直到望见穿着连体泳衣的宋知非。

只是呼吸缠绕,心头火就已燎原,再无冷清矜贵之谈。

薄幸先招惹过宋知非,宋知非记仇的壁咚回来,转身就被床咚了一辈子。

“你在荧幕上常常见我,我在床上日日见你,理应如此,公平公正。”

☆、第十八天。

第十八天。

十月四号, 同学聚会的日子。

徐扣弦难得有一天在十二点前睡了觉,早起把自己收拾妥当, 从进了律所后, 她好像就没再打扮过自己了。

她握着化妆刷对镜仔细的化,酒红色眼影铺在眼尾, 眼皮中间点了亮片,下垂眼线,把眼睛拉圆, 显得无辜又可爱,涂了镜面西柚色口红。

在一众精致的饰品里,挑选了坠着星星的耳环挂上,裙子素色一字肩,染黑的头发乌亮, 扎成半丸子头顶在头顶。

全身镜里徐扣弦隐约找到了自己十几岁时候的影子, 她不得不承认, 大学时代,是她现下看来,自己最好的时光。

徐扣弦特地早到, 没成想有几个人提前组了牌局的,来的更早。同学聚会要了个巨型包间, 能摆两张十二人圆桌, 还配了自动麻将机跟扑克牌。

她进门的时候,正赶上有人胡牌,十三幺喊的震天响, 麻将牌翻倒在桌上的声音脆生的厉害。

输了钱的正扼腕叹息,赢了钱的冲徐扣弦招招手,热情的喊她,“徐扣弦来了啊,老铁挺旺我啊,666啊。”

说话的是以前班里班长,为人处事圆滑,也是真的热衷于为了同学们好,尽职尽责的。那时候奖学金什么都有班长一份,也没见同学们有过半分怨言,可见这人人缘之佳。徐扣弦刚回国那阵,找人内推简历,班长也没少帮着忙乎,两人关系不错。

徐扣弦笑笑,走过去,抱拳道,“那班长赢了钱,分我一半?”

班长一拍桌子,“行啊,莫得问题。”

牌局又打了一轮,开始不停的有人推门进来,于是大家收了牌局,开始三两成群的闲聊起来。

班长手气不错,连着和牌,打完以后主动跟徐扣弦攀谈,“工作定下来了?”

徐扣弦点点头答,“邵氏律师事务所。”

班长听完若有所思道,“挺好,邵恩这人还行。那你是以后就准备在国内发展了?”

“大概是吧。”班长是站在朋友角度关切的问,徐扣弦也是真心实意的在回答。

“国内这世道。”班长欲言又止,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好像也没什么资格给别人意见,最后说,“路选好了,就加油吧。”

徐扣弦颔首,“我会的。”

****

徐扣弦拿了杯喝的坐在窗边玩手机,时不时的有人过来寒暄几句,徐扣弦也接几句话。

突然有大片阴影笼下来,徐扣弦抬眸,看见“四朵金花”人手一杯喝的,绕成一圈笑吟吟的站在眼前。

徐扣弦顿时感觉脑壳疼,秉着教养,还是举行杯先问候,“好久不见啊。”

说完她就仰头把大半杯鸡尾酒喝光了。

“四朵金花”是以前读书时候,大家对某个寝室的“尊称”,她们整个寝室人都不是善茬。

起初徐扣弦并没对这四个人有什么偏见,她不喜欢也不相信道听途说的诋毁。

直到有一次跟吴贤在校门外的小吃摊上吃馄饨,做馄饨的是位老婆婆,弓着腰带着厨师帽,除了刮风下雨都会按时出摊,味道不错,价格便宜,分量也多,深得学生们的喜爱。

徐扣弦来的时候,四朵金花已经吃了一大半,突然有一朵金花站起来,喊老婆婆过来,说碗里有根头发丝。

老婆婆连忙道歉,手足无措的说,“这碗不要钱了,实在是对不起。”

那朵金花还是得理不饶人,另外三朵也跟着附和,还举着手机念法条,给老婆婆科普食品安全法,“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安全法》第九十六条规定,生产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品或者销售明知是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品,消费者除要求赔偿损失外,还可以向生产者或者销售者要求支付价款十倍的赔偿金,所以这碗免单不行,你要赔我们四个三百二十。”

“婆婆,赔钱吧,我都没让你赔一千,来这还有一条补充,我读给你听听,增加赔偿的金额不足一千元的,为一千元。我们几个就算宽宏大量了,你知道的吧?”大花还在吓唬老婆婆。

徐扣弦看着老婆婆不言不语,扶着桌子,身形有点儿晃动,她皱着眉头,低声跟吴贤说,“这四个人是不是过分了?且不说老婆婆带着帽子会不会掉进去头发,就说八块钱一碗馄饨,赔价款十倍应该是八十,她们要求赔四个人的价款成十,至于对这样一个老人家咄咄相逼吗?”

吴贤叹了口气,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所以啊,有很多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说完吴贤站了起来,走到四朵金花那桌,扶住老人家,轻声问,“奶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四朵金花的脸色瞬变,不可思议道,“学长,这是你奶奶?”

吴贤点头,“对,我亲奶奶,怎么了?”

徐扣弦跟在吴贤身后,也搀住了老人家,甜甜的喊,“奶奶。”

“没怎么,没怎么。”刚刚找茬儿那朵花迅速掏出了五十块钱扔在桌上,起身就准备走。

徐扣弦立刻伸手把人按下,从兜里摸了二十块出来,递过去说,“剩下两块不用找了,当我打发叫花子了。”

四个人脸色都不好,面面相觑,最终也没选择在学长兼副辅导员吴贤面前,去跟徐扣弦吵架,就这么怯怯离开了。

但她们跟徐扣弦的梁子也就这样结下来了。

念书时候徐扣弦总是年年包揽一等奖学金,从馄饨摊事件过后,就开始有风声,说徐扣弦走后门的拿奖学金。

传闻传的有鼻子有眼,就像是亲眼看见一样。

说来徐扣弦小时候性情是真的好,被泼了脏水,也还是平平淡淡没什么反应,不解释,也不争吵。

吴贤跟室友为她抱不平,都被徐扣弦拦阻了下来,这事闹的风风火火,甚至传到了徐扣弦爷爷哪里。

徐止勃然大怒,给徐扣弦在法学院当院长的叔叔打电话,徐扣弦就在一旁削苹果,削完了切成小块,用牙签叉着喂给爷爷,哄老人家,“没事的爷爷,要是叔叔帮我,又不知道学校里要传什么话了,我相信说瞎话的人,会有天来收的。”

然后她桩桩件件给徐止分析利弊,最后阻止了徐止出手帮她。

隔年期末考试,四朵金花里有两朵在刑法考试时候互传纸条作弊,被监考老师抓到现行,徐扣弦当场站起来指正另一朵花在书桌底下使用手机。

她们学校对期末考试作弊一概严惩,三个人都被吊销学位证,姓名跟“光荣事迹”被挂在教学楼红榜门口。

考试作弊者,被钉在耻辱柱上以儆效尤。

徐扣弦走后门拿奖学金的谣言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她本来就人品极佳,学习也认真,相识的人对谣言嗤之以鼻。

但时至今日,寝室四人,三个都作弊的事情,还在大学考试前被老师拿出来说道。

大学毕业至今大家组织了几次同学聚会,徐扣弦也来过三两次,都没见到过四朵金花,大家提起她们也都讳莫如深。

徐扣弦完全没想过会撞见,如果知道会遇上这四个难缠的主,她就在家补觉,不来了。

****

“呦,稀客啊,徐大壮回国了啊?”大花浓妆艳抹,穿着抹胸小裙子,语气不善。

徐扣弦把身子往后仰,手指捏着手机来回转动把玩,不冷不淡的回了句,“嗯,回国了。”

“你不知道,我们姐妹可惦记你了,老说起你,美国不好吗?怎么回国了啊,现在在哪儿高就啊?”大花又问。

徐扣弦还没来得及回,当时被徐扣弦举报考试用手机的三花酒抢了话茬,象征性的拍大花,“哎呀老大,你说你这话问的多尴尬,多少人在美国读完书以后留不下的,你说是吧,徐妹妹?”

徐扣弦“嗯”了下,先是垂眸回了邵恩一条消息,心情大好,唇角勾起,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这些年我确实是混的一般,有辱母校声誉了。我有个妹妹今年也考了政法,期末考前老师还提起你呢,真是如雷贯耳啊。不过论混的不好,我可不敢跟你们四位争,承让了。”

“徐扣弦,你不要太过分了。”三花怒呵道,声音没压住,惹得场内同学们都侧目而视。

“呵呵,你觉得我过分?那就过分呗。”徐扣弦依然是在笑,不过笑容里嘲讽的意味一览无遗,“我又不指望你喜欢我过活。”

这四个人念书时候就组小团体,到处招惹是非,说坑蒙拐骗也不为过,三个人没拿学位证,四个人都没通过司法考试。

对法学生来讲,这四年就等于是白读了。

至于她们混的怎么样,徐扣弦是真的不知道,她也从来没关心过。

她生下来就在罗马,还在罗马有房、有车、有大把地皮,真犯不着花时间去关心这些无谓的人。

不过她也不怕事,大学时候跟四朵金花被造谣时候才十七岁,那时候脾气是真的好,不愿意多计较,举报时候也是真的为了公正。根本不怕打击报复,毕竟徐家背景在哪儿立着,能伤害到她的人,还真不多。

本科毕业后国外职场浮沉了几年,见到形形色色的人,圆滑的性子被磨砺的越发有棱角。

这世界有时候,你不说话,别人就拿你当软柿子捏。

可很抱歉,她徐扣弦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四朵金花被气的上头,反观徐扣弦正垂眸开心的玩手机。

屏幕上开着微信界面,是在跟邵恩聊天。

前一条,邵恩:[在干嘛?]

徐扣弦:[同学聚会,在跟以前的对头们撕逼呢。]

邵恩:[嗯?那你要加油,输了有辱师门,别回律所上班了。]

两分钟后徐扣弦怼完,回邵恩:[师父父,嘤嘤嘤,我输了。]

邵恩在跑步机上跑步,听见提示音,马上调慢了速度,回她:[乖,没把人怼哭,在你这里就算输对吧?]

徐扣弦被逗笑了:[啧,你怎么知道的?]

邵恩抿唇回她:[我看上的徒弟,是不会输的。]

我喜欢的人,也不会输的。

****

四花为了两个姐姐鸣不平,还在思量怎么能怼到徐扣弦,就听见身后推门声响起,接着是吸气的声音响起,大花拍了拍她,让她回头。

吴贤一身挺括黑色,面上挂着柔和的笑,推门大步朝她们走过来。

毕业四年,大家都走在奔三的路上,吴贤当时比他们大三四岁,现在算下来也有三十出头。

却没发福秃顶,反而还是如从前一样挺拔清俊,深得受时光厚爱,没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吴贤就朝着她们方向走,对四朵金花的示好视而不见,在沙发侧面停下了脚步,温润道,“徐扣弦,好久不见。”

徐扣弦听见有人低声唤她的名字,才不情愿的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抬眸看见吴贤,徐扣弦神色泰然,轻点了下头,回他,“学长,好久不见了。”

“你还是没变,跟以前一样。”吴贤立在沙发侧,俯视徐扣弦跟她闲聊,四朵金花插不上花,悻悻去跟别的同学聊天。

徐扣弦礼貌的没再看手机,回望吴贤,扯了扯唇角,冷淡答,“学长看起来好像也没变过。”

这话题似乎没办法往下接了,吴贤就站在沙发旁边,低头刷手机,徐扣弦亦然,时不时有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相互寒暄几句,然后沉默着等开席。

****

班长是那种极有眼力劲的人,吃饭的时候特地没把徐扣弦跟四朵金花安排在一桌,反而把徐扣弦跟吴贤分在了一起坐。

同学聚会也无非是大家聚在一起,吹牛逼,扯年少旧事。

席间觥筹交错,大家互相夸耀,说自己最近接了什么案子,时而还互换下名片,掏手机扫二维码,约定以后经常来往。

这种场面徐扣弦见多了,也并不觉尴尬,时不时也插嘴附和几句,聊的算欢快,吴贤比他们早毕业几年,律师这行拼年限多,吴贤在他们这桌算自己努力情况下,混的最好的了,所以来敬酒的基本上没消停过。

吴贤举着杯连着喝,空闲时候也还不忘在徐扣弦喜欢的菜转到眼前时候,帮她夹上几筷子。

有同学挤眉弄眼的内涵吴贤跟徐扣弦道,“徐扣弦这次回国发展,不是为了贤哥你吧?”

徐扣弦还未来得及解释。

吴贤就先开了口,“别乱说了,她不是为了我回国的。”

他又一顿,清了清嗓子说,“但我希望她是。”

众人哄笑,有看热闹的喝高了打趣道,“回头婚宴记得给兄弟们发请柬啊。”

徐扣弦敛眸不言语,她没去驳吴贤的面子,也没回应,吃着碟里菜,轻描淡写转了话题问,“你跟嫂子过的可还行?”

打趣的人每次同学聚会都会喝高,痛哭流涕自己英年早婚,天天跟老婆打架,开始大家还秉着同窗之情好心安慰他,久了以后,大家都懒得理他,放任他一个人干嚎了。

经徐扣弦这么一问,那人马上闭了嘴。

徐扣弦又起了个平常的话题,大家聊的开心。

****

饭后让酒店把饭桌撤了,窗帘一拉,又加了几张麻将桌,瞬间从饭堂变成了多功能娱乐场所。

人分了两波,一波棋牌娱乐,一波唱歌闲聊,气氛融洽。

前面有一个寝室的四个兄弟,勾肩搭背的唱筷子兄弟的《老男孩》。

“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年的热血。”

四人合唱调跑的厉害,只是几个快到而立之年的男人都唱哭了,少时谁不是一腔热血,岁月轰鸣而过,又有几人未曾向现实俯首低头。

徐扣弦端着盘西瓜,窝在一角安静的吃,听他们唱,大家过的好像都不太开心,点的歌都不怎么喜庆。

有人试图活跃气氛,招呼吴贤来给大家唱一首,吴贤没拒绝,他给自己点了首粤语歌,《幼稚完》。

吴贤是广东人,但本硕都在北京读的,毕业后也留在北京,平时都说普通话,还带着点儿京腔的儿化音,很少有人知道他会讲粤语,所以他字正腔圆的开腔唱歌时候,在座的都吃了一惊。

吴贤是盯着徐扣弦唱的这首歌,他唱的用心,情真意切,歌词描写的故事,像极了他跟徐扣弦的当年。

“时间流过谁也要长大吧 ,而你和我前行全是分岔。

自此分开了你落力前行,得我幼稚地停留。

被岁月放大了牵挂,几千天近况幸福吗?

每日忙碌吗?仍然是那么认真吗?

……

转眼多少年,仍然想当年。”

曾几何时,他也对徐扣弦暗生情愫,那时候徐扣弦还小,他是在认真的等她长大,但没有然后。

那时候副院长私下找过他说徐扣弦的事情,他选了导师帮他推荐工作,也因此开始躲着徐扣弦,把所有的情绪掐断在胚芽之中。

如今他功名渐成,徐扣弦也回国发展。

再见到她的时候,吴贤才忍不住想到要去表达些什么。

聪慧如徐扣弦不是听不出吴贤想说什么,只是她早就不是十几岁时候的徐扣弦了,就算还记得当年旧事,也想不起当年心情。

她坐就在原处,垂头漫无目的的刷手机,看知乎上别人写故事,偶尔切到微信,邵恩回她一句,她就回一句。

权当没听出吴贤的意思。

邵恩很少跟她闲聊,今天好像是心情很好,话不少,且有好奇心。

邵恩:[你们同学聚会都干什么?]

徐扣弦:[老三套,吃饭,递名片,唱歌打牌。]

邵恩:[那都差不太多,还有,上午遇见你男神了,签名给你要了。]

邵恩:[图片]

图片上是一句钢笔字,“加班光荣,努力工作!”

署名“卓峰”

徐扣弦:[……你是怎么跟卓老师,要这么没节操下限的签名的?]

邵恩:[我跟他直说的,我说我徒弟是他迷妹,让他就写这个,他就写了,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加班?]

徐扣弦:[你还有能点人性吗?]

邵恩:[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没人性?]

****

徐扣弦没注意到,她低头刷手机的时候,四朵金花跟坐在她斜对角的几个人换了位置。

在那四个人口里,听见了邵恩的名字,徐扣弦才竖起耳朵。

“你知道吗,这几年名声鹊起那个邵恩,是被女大款包了,捧他出来上位的,否则怎么可能第一个案子就那么好的资源。”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这事,据说他长得挺帅的,是靠脸吃软饭那票的。”

“而且打官司走后门,跟法官关系特别好……”

“现在这世道,干点什么都不容易啊,还是出卖色相来钱快,毕竟笑贫不笑……”大花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一壶冰橙汁就从头顶倾泻而下,夹杂着冰块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地上。

始料不及,另外三朵金花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其中一朵最快反应过来,尖叫起来,“徐扣弦,你特么的有病吗?”

大家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过来,只见徐扣弦一手一壶橙汁,居高临下,不假思索的把另一壶也灌到发声女人的头上。

众人沉默了,“……”

大花气急败坏,那袖子抹脸,站起来想要扬手打徐扣弦,却被另一只手制住,吴贤抓着大花的手臂,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耐烦道,“别动手。”

大家见状也纷纷凑上来拉偏架,徐扣弦的人缘跟名声不知道好这四朵金花多少倍,况且吴贤在他们读书时候一直就带着他们,亦师亦友,大家自然都是跟着吴贤站队,向着徐扣弦更多一点儿。

“你们瞎吗?看不见谁是先动得手?”为大花发声也被泼了冰橙汁的三花被女同学拉着,歇斯底里挣扎道。

徐扣弦抱臂站在原地,眼底是寒光泠然,让人望而生寒,连着包厢里的空气都被拉低了几度。

他们都没见过徐扣弦生气,即使当年徐扣弦被泼脏水说奖学金走后门,传的沸沸扬扬,班上所有人都知道流言是从四朵金花这传出来的时候,徐扣弦也没有表现出过怒意,永远都是好脾气的样子。

却也只有这种人,是最可怕的。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有意或无意的踩到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啪。”徐扣弦扬起手,响亮的耳光打在三花脸上,时间凝结在这一秒钟,三花显然没想到徐扣弦会再当众动手,她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徐扣弦。

徐扣弦笑了,她生的美艳,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不自觉的上扬,虽然今天的扮相走青春挂,也掩不住妩媚。

“当初你们四个人合伙造谣我,我懒得计较。这巴掌我当年没打你,是我没教育好你,我以为每个人都是有家长的,很可惜,是我误会了,所以今天我替从前的我跟邵恩一并打回来。”

“主观臆断且说大声出来,就是要做好挨打准备的,错了就认,挨打要站直。这点儿觉悟都没有,你红口白牙睁着眼说什么瞎话呢?”

徐扣弦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

“草,你特么的跟邵恩什么关系,这么护着他?你是他姘头吧?”大花漫骂道。

徐扣弦扬起手,又落下,摇了摇头,揉了揉腕骨,叹了口气无奈道,“打你都嫌弃脏了我的手,你听不懂人话,去怪我不会犬吠不太合适吧?”

“……”众人更加沉默了。

曾经多好的师妹啊,背着大书包上学,勤勤恳恳多可爱啊,当团宠不好吗?

现在怎么这么能怼人了?

不过……反差萌超可爱的啊。

从前是四朵金花对不起徐扣弦先在,她们本来就不占理。

而且是不邀自来的,大家酒足饭饱正愁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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