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英镑可不算多。”
班纳特先生却有着不同意见:“第一篇拿到十二英镑也不算少,如此算来,第二篇玛丽可以争取拿到二十四英镑,第三篇四十八,等到第十篇的时候,她的财产可是要比你们几个的嫁妆加起来都多了!”
简:“……”
早在伦敦的时候,玛丽就用同样的算法算过一笔账了!真不愧是fù_nǚ,简哭笑不得,连这调笑的脑回路都是一样的。
不过无奈归无奈,简对玛丽的写作之路也持以乐观态度。她帮玛丽拆过读者信件,自然知道读者对新连载的期待。
何况简生性宽厚温柔,看自家妹妹自然是怎么都好,玛丽写的连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连她这种看不得凶杀案的读者都免不了好奇后面的故事发展呢。
“玛丽很认真的,”于是简郑重夸奖道,“第一篇故事刚刚刊登在杂志上,便开始构思第二个故事了,而且玛丽同我讲了讲想法,我觉得这个故事可能比凶杀案还要精彩。”
“哼。”
听到父亲姐姐都在夸奖玛丽,在一旁的莉迪亚冷哼一声。
“区区十二英镑而已。”
玛丽临走前害莉迪亚禁了足,又时时刻刻被她写信提醒那五顶帽子——整整五顶!还要她亲自绣花装饰,她在伦敦游玩的时候,莉迪亚在家拿起针线就生气。
见玛丽回来得意洋洋,莉迪亚可不满意:“十二英镑够买什么?有什么值得炫耀。”
玛丽扬起了笑容。
莉迪亚咄咄逼人,玛丽倒是不生气,见她气呼呼的表情玛丽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
“啊,你不提帽子,我都快忘了,”玛丽笑吟吟道,“我那五顶帽子呢?早就说好了我要亲自检查的,必须比你戴的要好看,不然你得给我重新做。”
“帽子帽子帽子,”莉迪亚早就等玛丽这句话呢,“给你做好了!小气吧啦的,可不许说我不讲信用。”
“等回去之后给她就是了,”简温言道,“别吵架。”
“回去?我已经带过来了!”
莉迪亚终于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显然在朗伯恩禁足的这段时间,莉迪亚除了绣花也没事可做,便将同玛丽的赌约当成了头等大事。
眼下好歹是结束了,莉迪亚一听玛丽要帽子,二话不说,反身跑去马车里,直接将秀好的五顶帽子拿到了玛丽面前。
“一顶不多,一顶不少。”
她气冲冲地说:“我的手艺比女帽店只好不差,你写什么小说拿了十二英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去绣花卖帽子,拿到的钱一点也不比你少!”
玛丽挑了挑眉:“哦?不去招惹聊骚军官们,准备去当女工了?”
莉迪亚:“你——”
见小妹又要气到跳脚,玛丽不再搭理她,笑吟吟地检视起她给的帽子来。
平心而论,莉迪亚虽然为人轻浮、脑子也不太好使,但她这股自信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或许是为了赌气,不让玛丽看轻自己,莉迪亚绣过的这五顶帽子,的确各比各的好看。禁足时期左右无事,她也不爱读书,肉眼可见地在帽子上花了不少心思。
卖十二英镑嘛……不太现实,却也呈现出了几分设计感。玛丽不敢说比伦敦的设计好,但要比梅里顿女帽店卖的那些精致许多。
玛丽心满意足地收起了五顶帽子,勾了勾嘴角。
她抬眼看向满脸挑衅的莉迪亚:“别忘了还有五顶呢,我可等不及威克姆先生‘吃回头草’啦。”
说这句话,玛丽明摆着是要气莉迪亚的,但她把威克姆先生一词脱口时,坐在一旁的伊丽莎白却默默变了脸色。
二姐的细微神态变化,自然没逃过玛丽的眼睛。
等到班纳特先生准备带着几位班纳特小姐返回朗伯恩时,趁着其他姐妹没注意,玛丽偷偷拽住了好久不见的伊丽莎白。
“怎么回事,”她也不打机锋,“我看你有心事,莉齐。”
“我没……”
伊丽莎白话说到一半,见玛丽目光灼灼、神态笃定,便知道瞒不住她,索性叹了口气,收回了否认的话。
“在罗辛斯庄园的时候,”她说,“达西先生向我求婚了。”
哎?
玛丽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
原著中的达西先生也是在这个时候向伊丽莎白求婚的,现在两个人之间没有误会,达西先生也好好道歉了,就算伊丽莎白拒绝了达西,总不会闹得向原著一样难看。
只是……这和威克姆先生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区什么大型犯罪现场,你们想笑死我吗!其实老福真的就是握了个手而已啊,不怕他把你们集体捉拿归案吗,包括玛丽!
玛丽:??????
下面又到了喜闻乐见的玛丽欺负女孩子环节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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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红娘好难当47
47
“在罗辛斯庄园, 达西先生向我求婚了。”
——然而玛丽却没有向上次简和宾利先生互诉衷肠一样高兴。原因很简单,如果伊丽莎白同意了求婚,她肯定不会对家人保密的。
回朗伯恩一路上吵吵嚷嚷, 直到晚上准备休息前,伊丽莎白才找到机会, 把这件事告诉了简和玛丽。
“什——达西先生?!”
果不其然,生性内敛简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但鉴于早在伦敦之前, 玛丽就偷偷地与简说过达西先生对伊丽莎白的心意,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看了玛丽一眼。
玛丽拼命对着简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把二人之间的对话告诉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
然而姐妹之间能有什么秘密?伊丽莎白颇为无语地看着玛丽和简隔着空气对暗号:“你们两个当我是傻瓜吗。之前玛丽在我面前上蹿下跳, 喋喋不休地说着达西先生的好话,好呀,他一求婚, 我全明白了, 她肯定是被达西先生早早收买了!快说, 简,是不是这丫头又出了什么馊主意?”
玛丽:“我才没有!”
伊丽莎白:“你在我这儿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我不听你辩解。”
玛丽:“呜。”
见玛丽露出委屈兮兮的神情, 简噗嗤笑出声。
她摇了摇头:“这你可冤枉玛丽了, 莉齐。她只是早早地将达西先生心仪于你的事情告诉了我而已。”
谢天谢地!简还是恪守了她们之间的诺言, 没有把全部的实话告诉伊丽莎白。
玛丽确实心存万一他俩不成,再想办法撮合的主意。幸好简反应快,她只坦白了一部分, 而这一部分就足够伊丽莎白抬手猛戳玛丽脑门了。
“你果然是知情者,”她敲了敲玛丽脑袋瓜,气哼哼地开口,“明明知道这件事,却先告诉简也不告诉我?!”
“痛痛!”
玛丽捂着脑门往简身后躲,嘴上还要狡辩:“你要我怎么说嘛,我一说‘达西先生’两个词,你就一副我不管我不听的架势,要不先消除误会,我说了你能信?”
这倒也是。
伊丽莎白想到之前对达西先生的片面印象,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她可不后悔自己产生过偏见,在达西先生再三道歉之前,伊丽莎白的偏见也是从他的所作所为中产生的,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
简一边安抚玛丽,一边看到伊丽莎白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也收敛了轻松的态度。
“你没有把这件事情说给大家,”简担忧地说,“是因为你拒绝了达西先生,是吗莉齐?”
伊丽莎白回神。
向来聪明伶俐的二姐微微扬了扬下巴,她保持着平静的语气:“是,我拒绝了他。”
玛丽:“为什么呀?”
其实早在伊丽莎白独自回来,还要私下说明达西先生求婚一事时,玛丽就心中便有了大概。
“是啊,莉齐。”
在简看来,达西先生的条件是一顶一的,他为人正直、见识过人,虽然不太会说话,还有些傲慢,但却是一位知错能改的人。
这样优秀的男士,倾心于伊丽莎白,根本就是天生一对呀。
“既然达西先生已然向你道过歉,你也接受了,”她柔声说,“知道他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卑劣之人,为什么还要拒绝他?”
“因为我不喜欢他。”
伊丽莎白理所当然地开口:“他突然求婚,着实吓了我一跳,明明除了道歉之外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他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他,总不能因为他腰缠万贯,就盲目答应成婚吧。”
果然是伊丽莎白风格。
得到这样的答案,玛丽好不意外。伊丽莎白的爱情观同《傲慢与偏见》的作者简·奥斯汀是一样的——即物质条件固然至关重要,但感情方面的理解和相爱同样必不可少。
玛丽相信假以时日,伊丽莎白会和原著剧情一样理解达西先生的好,并且深深为他的优秀的吸引。但她也赞同此时此刻伊丽莎白的回绝:物质金钱绝非能使女性让步的全部条件。
“那你怎么回复的他?”玛丽问道。
原著里罗辛斯庄园的剧情可谓是相当精彩。达西先生一面情难自禁,直接向伊丽莎白求婚;一面又摆出了一副我如此屈尊纡贵爱你,你还不抓紧感激涕零地姿态数落了她全家。
可谓是直男到家了,玛丽想到小说情节就忍不住想笑。
但现在二人之间没有误会,也没有偏见。伊丽莎白的拒绝即便在情理之中,玛丽也免不了好奇当时的场景。
“我说这太突然了,”伊丽莎白坦言,“至少在当下,我无法答应他。”
玛丽和简闻言默契地对视一眼。
“在当下”不答应,不代表着未来不答应呀。伊丽莎白没把话说死,就证明她对达西先生还是有好感的。
真好啊。
玛丽放下心来。看来不用她在折腾什么鬼主意,只要别再出误会,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也会因为欣赏彼此而走在一起的。一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幸福画面,她就忍不住高兴。
之前想办法消除误会是正确的选择!
既免去了简和宾利先生因为误会而强行分开的折磨,也让达西先生早早地意识到了问题,同伊丽莎白尊重且平等的交谈,看到两位姐姐都在朝着幸福的道路上飞奔,不用承受原著中的曲折的哀痛和折磨,玛丽感觉就像是自己也解决了终身大事一样。
只是……她可不仅仅有两位姐姐。
“其实达西先生求婚,在下面我要同你讲述的事情相比都是小事。”
伊丽莎白收敛了思索的神情,她微微拧起眉头,因为自身的担忧和愤怒而忽略了玛丽和简的眼神交流。
“虽然我没答应达西先生的求婚,但他还是很大度地表示了理解,”她说,“这样的表现同威克姆先生口中的菲茨威廉·达西全然不同。”
啊,玛丽顿时懂了白日在客店时她提起威克姆先生,伊丽莎白会变脸色了。
“于是我便出口同达西先生对质了。”
伊丽莎白说到这儿,露出愤愤地神情:“威克姆在欺骗我们!根本不是达西先生不给他牧师之位,而是他主动放弃了那个位置,索要了大笔钱财离开了。待钱财花光时又恬不知耻地找上了达西,被拒绝后才来到梅里顿,准备加入民兵团的。”
“什——”
简瞪大眼睛:“竟然有这种事?那为什么达西先生不说明呢?”
伊丽莎白:“……”
听到这个问题,伊丽莎白看上去很是不甘心,但她还是平静了下来:“这事关一位无辜之人的名誉,达西先生将事实告诉我,是因为信任我,我必须承担他人的名誉。”
她说的坚决,简和玛丽也不好再追问。
但玛丽知道伊丽莎白口中的无辜之人是乔治亚娜·达西小姐。和莉迪亚一样,达西先生这位美丽天真的妹妹也被威克姆的花言巧语欺骗,决心与之私奔。
区别在于被达西先生阻止了自家妹妹的天真冲动,而莉迪亚则是真的干了傻事。
“如此看来,”简总结道,“这位威克姆先生,不仅不靠谱,还是个品性低劣的小人……玛丽看人果然没错。”
这都是穿越带来的金手指啦。
回想起威克姆本人,要不是知道原著剧情,玛丽可不敢说自己能够一眼看穿他漂亮的外皮。渣男就是渣男,实际上威克姆先生的双商非常之高,因而他行事作风才让人信服、无懈可击。
可惜他的聪明没用在正途上。
“现在的问题是,”玛丽就着伊丽莎白的话说下去,“莉迪亚鬼迷心窍,死活不肯相信现实,该怎么办呀?”
伊丽莎白勾了勾嘴角:“少拿腔拿调,我倒是觉得你早就有了主意,不然为何非要激将她,要她同你赌帽子不可?”
玛丽听到揶揄也只是笑。
她确实有一点想法。
其实玛丽并不介意莉迪亚寻找爱情。在她看来,大胆选择自己的如意郎君、主动出击,是一件有勇气,且热烈表达自我、追求独立灵魂和独立思想的表现之一。
但这个前提是,首先你得有独立的灵魂和思想。
莉迪亚要是真的能嫁个人品优秀、相貌英俊且深爱她的小伙,即使当一辈子无脑傻白甜,反而挺快乐的不是吗?现在的难点在于,不管大家怎么说,莉迪亚就是被威克姆的英俊糊了眼睛,认定了他就是个好人。
按照玛丽看来,莉迪亚这种傻姑娘,非得自己摔个跟头才能发自真心地意识到错误。而且得摔个狠的,粉身碎骨的那种。
但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嫁错了人可以反悔离婚,大家都对此习以为常,在当下这个问题就大大不同了。
何况再怎么说这也是她妹妹呀,玛丽可以和她吵架欺负她,别人不行!
“莉迪亚平时最喜欢帽子,”玛丽说,“所以要她拿帽子当赌注,这样等她大输特输的时候,下次再犯傻,不听父母和姐姐们的话,总得考虑考虑她那几顶心爱的帽子吧。”
所以玛丽只能暂时用这种小手段激将莉迪亚,反向引导她逐步思考。
毕竟大家都知道威克姆是什么人了,想要他暴露嘴脸再容易不过。问题在于,威克姆过后还有其他渣男,莉迪亚不自己学会如何辨别人性,她迟早会栽跟头的。
而就在玛丽琢磨着该如何绕过乔治亚娜·达西小姐的过去,让威克姆的渣男属性彻底暴露在莉迪亚面前时,他自己就主动上门,给了玛丽一个现成的机会。
转天一大早,班纳特先生见天气不错,难得决定离开朗伯恩,到梅里顿的驿站看看。玛丽左右无事,就随父亲一同去了。
她同班纳特先生在街头散步,迎面就撞见了已然换上红制服的威克姆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简:莉迪亚这丫头真是太糊涂了,怎么办呀?
玛丽和伊丽莎白:哦我的傻白妹妹[怜爱.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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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红娘好难当48
48
习惯了伦敦的车水马龙、喧嚣热闹, 还有那灰蒙蒙的天空和总是笼罩在城市中的阴霾,一下子回到澄澈明亮的家中,玛丽反而感觉有些别扭了。
如此安静, 如此平淡,连莉迪亚早餐时的吵吵嚷嚷, 在听多了工厂机器运转声的玛丽看来都不那么刺耳了。
唉,乡村生活闲适散漫, 适合年老之后退休来安度晚年,可玛丽才十九岁呀。
刚回来一天,玛丽就开始思念伦敦的生活了。
班纳特先生见玛丽在餐桌上闷闷不乐,难得没有开口揶揄, 他只是摘下了眼镜:“今天天气不错,我打算去梅里顿转转。”
莉迪亚不假思索:“我也要去!”
玛丽抬头:“那我也去逛逛吧。”去梅里顿转转至少比憋在家里好。
见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要跟过去,班纳特先生想了想, 便把马车叫了过来。
到了梅里顿, 莉迪亚二话不说就跑去女帽店, 直接把父亲和三姐甩在原地。
而向来不关心女儿们生活状态的班纳特先生,难得关心起了玛丽在伦敦的行程。
平日里玛丽和父亲独处的时间不多,眼下难得机会, 她也不着急自己闲逛, 便挽住了父亲的手臂:“散散步吗, 爸爸?”
“简说你在伦敦时仍然没放下查案的事情,”班纳特先生任由玛丽撒娇,“可是真的?”
“当然。”
玛丽正愁如何同爸爸提及这件事呢。
他一主动问起, 玛丽便言简意赅地将在伦敦协助福尔摩斯先生查案的过程转述给了班纳特先生——当然了,玛丽自动省去了她跑去贫民窟,以及一名詹姆斯·莫里亚蒂的爪牙当场死在她面前的场景。
说到最后,玛丽郑重其事地总结道:“现在,福尔摩斯先生为了深入调查案件,已经出国到欧洲去了。”
班纳特先生点了点头,也看不出他是否对此感兴趣:“如此看来,你就没了用处。”
玛丽摇头:“我有,爸爸。”
班纳特先生:“哦?你说说看,你还有什么用处?”
玛丽:“侦探先生嘱咐我说,若是有机会,可以去米尔顿看看,那里说不定会有线索。”
此话落地,玛丽免不得有些紧张。
虽然现在玛丽已经有十九岁了,但在十九世纪,没结婚的乡绅小姐,没有经济独立之前,还是要受监护人看管的。要是班纳特先生觉得这过于荒唐,那玛丽基本上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离开朗伯恩,前往遥远的北方了。
只是班纳特先生还是那副神情,不见他认同,也不见他反对。
“嗯,”父亲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去米尔顿啊。”
“那爸爸的意思是……?”玛丽小心翼翼地问。
“区区米尔顿而已,还能拦着你不成,”班纳特先生说道,“你就算打定主意搬去伦敦,独自租个房子一辈子不嫁人,我也不会意外的。”
玛丽心中一突。
十九年来,她从来没对父亲说过任何关于未来的打算——事实上,玛丽在阅读原著时,就觉得班纳特先生性格着实古怪。
说他迟钝吧,可这个人言谈幽默、反应迅速,把身边的大半人物都看了个通透;可要说他聪明吧,聪明的绅士又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女儿们不管不问,眼睁睁地看着莉迪亚荒唐到同渣男私奔的地步。
父亲这样的人放在小说中不觉得有什么,可同他面对面交流时,班纳特先生这总是无所谓,又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态度,让玛丽莫名觉得捉摸不透。
就像是现在,她连做梦都想搬去伦敦独自生活,可是父亲是怎么知道的呢?
见玛丽愣住了,班纳特先生眨了眨眼,率先笑出声:“怎么?难道我说中了你的心事。”
玛丽回过神来。
她神情复杂地看向班纳特先生:“要是……你的确说中了我的心事呢,爸爸?”
“那你可得努力创作了,”班纳特先生完全不意外,“至少也得成为一个有名有钱的老姑娘,才不会被人置喙。”
“你不惊讶吗?”
“我惊讶什么。”
班纳特先生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你要是不想经济独立,写什么连载?好好找个人家嫁了岂不是更好。”
这倒是。
再怎么不管,父亲就是父亲,朝夕相处下来,哪怕看看平时玛丽平时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和跑去伦敦投稿侦探小说的行为,也能猜出大概。
这让玛丽放松下来,到底是爸爸呀,不过……等等。
玛丽陡然回神:“那,那爸爸是支持我了?”
班纳特先生不答反问:“我不支持你,你就不会想办法说服我吗?”
当然会了!
那一刻,玛丽心中半悬着的石头隐隐落了地。
最近都是好消息呀,福尔摩斯先生的握手礼,再加上父亲主动提及这件事,对于玛丽的经济独立计划都是大大的有利。
虽然班纳特先生保持中立态度的事实并不叫玛丽意外。在十九世纪,一位父亲什么都不管不问着实很是过火,但玛丽是穿越来的,他无所谓的态度反而给了她莫大的自由。
“爸爸,你真是太好了!”
所以玛丽闻言仍然十分高兴,她亲昵地靠在父亲的手臂边忍不住撒娇:“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这个容易。”
班纳特先生还是那副调笑般的语气:“等到你的小说稿酬高达六千英镑的时候,还能记得自己在朗伯恩有位父亲就行了。”
“爸爸!”
玛丽哭笑不得,先别说她肯定不会忘记家人,光说一篇小说的稿酬开到六千英镑,那可真是一掷千金啊?
“怎么,成名之后不管不顾家人的事例屡见不鲜,”班纳特先生格外认真地说,“不过,我之所以同意你去米尔顿,是因为咱们在米尔顿有位亲戚。但你真的要去,得等简结婚之后才行。”
这个不用多说。
眼下离夏天也不远了,就算现在的铁路发达,一来一回再加上追查线索,那也得花不少时间。
玛丽是绝对不会错过简和宾利先生的婚礼的,她已经心心念念很久了好不好!
“那就等到婚礼结束再走,”玛丽许诺道,“我都等不及啦,到时候一定会来很多客人,莉迪亚那个小丫头免不了又要疯一阵。”
班纳特先生冷哼一声。
他挑了挑眉,看向前方:“我看她现在也挺疯的。”
玛丽顺着班纳特先生的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街边的莉迪亚……以及正在和她热切交谈的威克姆。
“……”玛丽挑了挑眉。
前一天玛丽还在想该如何开启威克姆这个话题呢,今天他就主动送上门,来得真是时候。
同威克姆交谈的莉迪亚手中还拿着一顶极其漂亮的女帽,玛丽之前在伦敦见不少女士戴过,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她余光瞥见玛丽和爸爸一起走了过来,像是做坏事被抓似的缩了缩,再察觉到玛丽的视线落在自己新买的帽子上,当即把漂亮的女帽藏在了背后。
玛丽:“……”
她失笑出声,这什么小孩子耍脾气,莉迪亚今年都十五岁了,又不是五岁!
而威克姆见莉迪亚这般反应,转过身来,看见班纳特先生和玛丽时,帅气潇洒的面孔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不得不说,莉迪亚脑子不太好使,但审美却是一顶一的。绣花绣的精致前卫不说,看脸的眼光也没得挑。威克姆先生本就英俊,换上军官的红制服更是显得器宇轩昂,连玛丽也被他这无可挑剔的笑容晃花了眼。
他大步走向前:“班纳特先生、玛丽小姐。”
那日玛丽和莉迪亚定下赌约时班纳特先生也在场,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拂了威克姆的面子:“先生。”
玛丽也礼貌道:“很久不见,威克姆先生。”
威克姆双眼一亮,他对待玛丽时的态度和对待莉迪亚时一样热切:“的确很久不见,玛丽小姐,刚刚听莉迪亚小姐说,这段时间你去了伦敦?”
“是的,”玛丽点头,“我和简去舅舅舅母家中住了一阵……不过,你最近在梅里顿没同莉迪亚见面?为何是刚刚听说呢。”
“你不在的日子里,威克姆先生陷入爱河啦。”
班纳特先生不轻不重地补刀:“他深深爱着梅里顿的金小姐,都传到我的耳畔了。”
金小姐的财产丰厚,在梅里顿远近闻名。早在玛丽去伦敦之前,她就听闻了威克姆转头去追求金小姐的消息,班纳特先生故意说出来,无非是暗地嘲讽威克姆先生追名逐利罢了。
但渣男就是渣男,厚脸皮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听到班纳特先生的话,威克姆俊朗的面孔中浮现出几分淡淡地惆怅,但他还是保持着笑容:“不再是了,先生。”
莉迪亚闻言不禁惊讶地瞪大眼:“发生了什么事?”
威克姆摇了摇头。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金小姐决定从梅里顿搬走,离开这里了。而我是一名军官,不得不跟随集体生活,是决计不能跟她离开的。”
话说的富丽堂皇,然而实际情况,怕不是因为金小姐的监护人察觉出了威克姆的动机,直接把她带走了吧——又不是每个监护人都像班纳特先生一样,任女儿们自由发展的。
但玛丽并没有揭穿他。
一来她没证据,二来莉迪亚已经禁足这么久了,玛丽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怕不是会让她心生忤逆情绪。
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都做得出的。
威克姆渣不渣,不应该让玛丽揭发,而是应该让莉迪亚自己发现。
因此玛丽迎着莉迪亚紧张的目光,不仅没有出言嘲讽,反而流露出关切的神情,出言宽慰道:“真是抱歉,威克姆先生,请你打起精神来。”
“我是决计为了我的责任留下的,”威克姆厚颜无耻地说,“尽管难过,可我不会失责。谢谢你的鼓励,玛丽小姐。”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先生,”玛丽赞同道,“过阵子就是我姐姐和宾利先生的婚礼了,到时候势必会来不少人,也会开不少舞会。刚好可以转换心情。”
“我不觉得自己还有心情跳舞。”威克姆先生苦笑道。
是吗。
“假设舞伴是伊丽莎白或者莉迪亚也没心情?真是可惜,”玛丽揶揄说,“上次宾利先生走的匆忙,说好的舞会没有开成,我觉得莉迪亚一直很期待呢,她很想同你跳支舞。”
威克姆闻言愣了愣,而后看向莉迪亚。
“真的吗?”他问道。
“你不尝试着邀请,怎么知道呢?”玛丽回。
高大的青年浮现出惊喜的神情,他彬彬有礼地问莉迪亚:“莉迪亚小姐,若是下次舞会你共同在场,你愿意和我跳舞会的第一支舞吗?”
莉迪亚:“我当然——”
她话说到一半,瞥见了玛丽脸上挂着的、再标准不过的假笑模板。
“……”
这几个月来的委屈和寂寞顿时涌上心头,莉迪亚忘记什么也不忘记玛丽临走前笑吟吟的那句话——她说等到威克姆先生失恋时,一定会回头过来找自己。
现在他的确失恋了,玛丽已经说中了一半。并且几个月来他都客客气气地保持距离,唯独今日碰见要主动打招呼,还顺着玛丽的话题,要邀请她跳舞?
原本想要兴高采烈答应威克姆的莉迪亚,意识到这点后,笑容立刻凝固在了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玛丽:答应他呀,你不是一直想和威克姆跳舞吗,他都主动邀请你没邀请伊丽莎白了呀:)
莉迪亚:笑容渐渐凝固.jpg
感谢 似寒、我书读得少你别骗我、张幺歌、神与玫瑰 的地雷,张幺歌 的手榴弹,感谢 小小汐x10、逆羽、梧桐x10、肉多多x3、pptx3、好x4、今心为念、大喊一声x20、绿染、晋江是个小妖精、theplasx30、yunx5、情深、君司夜x5、alize艾蕾兹x2、十七七x20、fffire。、夜叉先后x2、諵x2、待续、太医x10、流景公子、时妄卿x4、雪糕x20、loveflishx5、安柒柒、懵懵懵x29、怀表兔子x20、笙海碧落、笙歌ヾお浮生未歇?う、日常表白大大呀、南方喃子、vvx10、h.a.tx37、嘘喵玄、顾念未晚x5、霜降x2 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
47、红娘好难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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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最近格外沮丧。
等到简和玛丽归来, 她把打赌赌输的五顶帽子交给玛丽后,长久的禁足也就结束了。可在绣花的时候,莉迪亚日日盼夜夜盼的日子到来后, 她反而没那么高兴。
因为禁足结束后的日子根本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美好。
简和宾利先生的婚礼在即,爸爸妈妈还有简成日忙碌、准备婚礼的事情。昨日宾利先生刚刚来信, 说自己三天后即将回到内瑟菲尔德参与筹谋婚礼的大军之中,这更是让朗伯恩翻了天。
大家一忙, 平日里最受宠爱、最无法无天的莉迪亚自然失去了家中宝贝的地位。特别是对莉迪亚宠溺过度的班纳特太太,眼下她正为大女儿的婚礼忙的头昏脑涨,根本没工夫管莉迪亚怎么想。莉迪亚几次任性,换来的无非都是训斥和责骂。
这样的委屈, 原来的莉迪亚哪儿受过啊?
一切都是从宾利先生搬到内瑟菲尔德庄园开始的。
仔细想来,就是在那次招惹小偷的舞会上,玛丽大出风头, 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吸引旁人的注意力, 和人交流也热切了起来, 全然没有了之前自视甚高、爱答不理的模样。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平日最不起眼、最不惹人喜欢的玛丽抢走了,莉迪亚哪儿能甘心。
她难过极了,甚至有些生气宾利先生搬到了朗伯恩附近。
特别是莉迪亚越是难过, 就越在意玛丽说过的话。
她说威克姆先生一旦只要她们没有多少钱财可以继承, 会离开甩开自己追求别的有钱小姐, 她说对了;她还说等到威克姆先生发现别的有钱小姐追不到手,自然会回来勉为其难讨好莉迪亚的。
而自从金小姐离开梅里顿、莉迪亚在街头碰见威克姆先生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切态度。
威克姆先生就是威克姆先生, 还是那么英俊,还是那么体贴,说的话句句都进了莉迪亚的心坎里,莉迪亚原本应该高兴的,可是每当她打算高兴的时候,玛丽非笑似笑的神情就会先一步浮现在莉迪亚的脸前。
……讨厌的玛丽!!
就知道卖弄书本,故意和大家反着说话,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出风头,讨厌死她了!
莉迪亚不想承认威克姆先生是个贪财好色的人,但玛丽的话总是在她的脑海中挥散不去,搞得莉迪亚既舍不得疏远威克姆先生,又不敢答应他的舞,她十五年的人生中,还是有一次心情那么复杂过。
几天以来威克姆先生的邀请示好,全被莉迪亚含糊带过了。更让她难受的是,她在这里沮丧忐忑,而一切的罪魁祸首,讨厌鬼玛丽却还是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就像是今天。
班纳特太太一大早就颐指气使地吩咐几个班纳特姐妹干这干哪,每个人都领了相当琐碎的任务。莉迪亚正和凯瑟琳嘀嘀咕咕抱怨呢,玛丽就已经撸起袖子麻利地干完了自己分内的工作,然后拎着纸笔书本,抢先在客厅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开始斟酌她的连载。
等到剩下的班纳特姐妹忙完时,玛丽已经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了。
伊丽莎白见她停笔,好奇地问道:“在构思新故事吗,玛丽?”
玛丽:“嗯。”
简:“玛丽说,这次要写个马戏团的故事呢。”
伊丽莎白颇为惊讶地开口:“马戏团的凶杀案?”
玛丽:“……”
怎么第一个反应都是这个,悬疑推理也不仅仅是凶杀案好不好!天天死人也太血腥暴力了吧。
“是盗窃案。”玛丽解释。
“盗窃案?”
伊丽莎白眨眨眼睛:“和马戏团有关?你快给我讲讲思路!”
有什么好听的!莉迪亚气鼓鼓地想。
不就是侦探小说吗,莉迪亚觉得那无聊死了——当然她觉得任何书本都特别无聊。前阵子简把一本崭新的杂志寄回家,说玛丽的连载就刊登在上面,班纳特先生反复看了好几遍不说,这回来后还左一个玛丽的故事,右一个玛丽的故事。
到底又什么稀罕的呀?
莉迪亚又嫉妒,又有些不甘。见简和伊丽莎白,甚至是凯瑟琳都起了好奇心,坐在了玛丽身边,她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迈开步子,跟着硬邦邦地坐了下来。
“你干什么啊!”凯瑟琳被莉迪亚狠狠撞了一下。
“怎么,”莉迪亚瞪了回去,“我不能坐在客厅里吗?”
这就是要跟着大家一起听玛丽讲构思的意思了。
莉迪亚听玛丽讲构思?
不得不说,玛丽想到过小妹会生气、会郁闷,但她想不到莉迪亚还会跑过来听她的故事——要是她感兴趣,至少先把正在连载的《连环杀手棋局》看了吧!
不过就像莉迪亚自己说的那样,她想坐在客厅里,谁也拦不住。
所以玛丽只是略微惊讶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了简和伊丽莎白。
“和上次一样,”她说,“我只有一个大概的构思,最终成稿,或许同现在的想法全然不同。”
“那便说说灵感吧,”简宽慰道,“好文章总是需要修改的。”
“灵感来自于一位美国的富商,他是开马戏团的,叫做p.t.巴纳姆。”
“啊。”
伊丽莎白闻言,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是那位为女王演出的巴纳姆!”她说。
“什么?”凯瑟琳茫然地问道。
猜也知道伊丽莎白会知道巴纳姆的存在。
几年以前,她们的父亲班纳特先生带回来的杂志报刊中,有刊登过关于p.t.巴纳姆的文章。也是在那篇文章上玛丽才知道,现在巴纳姆还活着呢。
他的名声在几十年前便传遍了欧美大陆,1844年的时候甚至带着他的马戏团来到伦敦,在白金汉宫为女王演出,这在当年可谓轰动一时。
伊丽莎白平日同样喜爱读书,自然是读过这段故事了。
“这位巴纳姆,他的马戏团一度轰动了全球,原因无他,他的展览格外与众不同。”玛丽对凯瑟琳解释。
“有什么不同?”凯瑟琳追问。
“会杂耍的侏儒、从独立战争活到现在的黑人女仆、身体长在一起的双胞胎,以及长胡子的女人等等。”
“长胡子的女人?!”
凯瑟琳无比惊恐地复述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长胡子的女人?”
具体有没有、是不是真的,玛丽也不知道,毕竟她也没有亲眼见过巴纳姆的马戏团展出。
对于这位传奇人物的了解,还得多亏休·杰克曼的音乐电影《马戏之王》,看过电影之后,她才去大概了解了一番真实的p.t.巴纳姆究竟是什么样的。
电影中的故事情节励志且温柔,强化了浪漫、淡化了现实,就像一个梦境般美好。但现实中的p.t.巴纳姆,则是备受非议和斥责。
无数人说他蔑视人权,说他用谎言骗观众购买门票,玛丽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如何,但按照现代公共关系的理论来讲,巴纳姆有个比马戏之王更为响亮的称呼。
——公关之王。
玛丽没学过公共关系,身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普通人,按照她一个外行的观感,玛丽倒是觉得他还可以称之为十九世纪的营销之王和包装之王。
十九世纪的人们指责巴纳姆用谎言包装自己的展览,从而使得人们忽略了售卖的物品本身。然而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不过百余年的时间,当下人们仍然口诛笔伐的“不道德”,会成为无比普遍的事情。
资本主义发展到二战之后,社会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消费主义引导下社会中的任何事物,乃至于人,都是能够被娱乐消费的对象。人们的精神生活进入了近乎于狂欢的状态中——特别是在互联网步入每家每户之后。
任何事物都是商品,任何商品都可以加以包装。这样的现象愈发普遍之后,逐渐地我们消费的不再是商品,而是一种虚假的“景观”。
大家沉浸在充满着广告宣传、营销引导的景观社会中,处处是作秀,处处是表演,处处是虚假的“公关”,至于它本来面目是什么,本质究竟是什么,已经不是最为重要的了。
玛丽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商业手段,所以她这几日翻阅当时批判巴纳姆的评论和新闻时,强烈的反差感让她颇为感慨。
相比之下,怪不得有些现实主义作家宁可怀念过去的贵族阶级作风,也不愿同新兴的资产阶级同流合污了。
玛丽这种自诩清醒的现代人,道德底线反而不如十九世纪的人们呢。
这让玛丽对接下来的案件有了一个稍微与众不同的思路。
“我也想写这么一个马戏团,”她说,“和巴纳姆的马戏团一样,成员不是侏儒、就是残疾,他们靠着自身缺陷赚取金钱,来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
“那这和盗窃案有什么关系?”伊丽莎白追问。
玛丽陷入了片刻的思索。
她仔细斟酌语句,同时也在迅速地清理自己的思路。
“因为,”她说,“马戏团的老板在抵达巴黎的第一天就宣布,他来此的目的不在于演出。”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要带着他的马戏团成员,”玛丽拉长音调,“去偷巴黎最宝贵的那幅画——蒙娜丽莎。”
作者有话要说: 姜花没读过关于公共关系学科的知识,只是之前看完《马戏之王》时查了一下人物资料和后世评价之类的,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所以我还是选择了我学过的切入点来展开构思了。姜花个人比较认同德波关于景观社会的理论,但我也知道很多学者也对他的理论持相反意见,文史哲方面嘛,总归是没有确切对错的,如果姜花有所疏漏或者偏颇,欢迎拿书本打我脸,我不一定会修改文章内容,但是书我一定会去看的w
感谢似寒,感谢 大门朝南x5、helenx6、粥粥两碗粥x5、篱箐x5、曦梦x20、吴岊撡x70、笙歌ヾお浮生未歇?う、有一只豆喵x20、拔丝辣条x7、大莹家x21、小梅子、小狐狸x5、今心为念、绿染、淳化x5、莲雨茶香x5、似寒、諵、张幺歌x5、风子、爱唯先生x20、nightingale 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
48、红娘好难当50
50
“马戏团的老板在抵达巴黎的第一天就隆重宣布, 他来此的目的不在于演出。他要带着他的马戏团成员,”玛丽拉长音调,“去偷巴黎最宝贵的那幅画——蒙娜丽莎。”
玛丽的话音落地, 其余的几位班纳特姐妹统统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他的目标可真大讶!”凯瑟琳忍不住惊呼。
毕竟是达芬奇的世界名画,从古至今, 蒙娜丽莎在各个悬疑小说影视中被各种盗贼或者盗贼团伙偷走的次数大概比地铁上路人丢钱包的次数都多。
而实际上,在1911年的夏天, 蒙娜丽莎还真的在卢浮宫被人偷走过。然而盗贼并非用了什么高明的措施,不过是躲在卢浮宫内部,等待闭馆后拿走画作,撬锁离开而已。
现在距离1911年, 其实也不是那么遥远。
伊丽莎白最先反应了过来。
“直接公布了自己的偷窃目标,”她难以置信地说,“这不是自找警察上门吗?”
“对呀, ”玛丽笑眯眯道, “老板将这条消息直接公布给报社和杂志, 第二天无数报纸都将这句话印在了头版。警察得知后,自然是第一时间把老板和马戏团的成员统统拘押了起来。”
“那他该怎么偷画呢?”简好奇地问。
“不止是你好奇,”玛丽回答, “所有人都很好奇。毕竟偷东西是一件不能让旁人知道的犯罪行为, 老板如此公诸于众, 岂不是失去了先机。然而马戏团老板只是放出了消息,他和他的马戏团什么都没做。”
伊丽莎白微微蹙眉:“如此一来,警察抓的就是无罪之人。”
玛丽:“是的。老板的律师找上门, 警告警方,他们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关押整个马戏团,他们的演出已经订好了,若是因此取消巡演,马戏团的损失,以及买了票的观众权利就要警局负责了。”
“所以,”伊丽莎白接道,“警察无奈之下,又不得不放过了马戏团老板。”
玛丽点头:“但消息已经放了出去,全巴黎的人都知道马戏团的老板此行的目的是偷画,无数谩骂、征询朝着马戏团袭去,一时间想要采访老板的人络绎不绝,无数民众因此想要购买演出票,一睹放话要偷蒙娜丽莎画像的马戏团是什么样的。”
“然后呢?”伊丽莎白问。
“在这样火爆的情况下,巡演不得不在巴黎加场,即使如此也一票难求。在无数媒体的追问下,老板才最终吐露了进一步的消息。”
“什么消息?”凯瑟琳好奇追问。
“《蒙娜丽莎》在巡演最后一场演出,会作为压轴展品公开展出。”
“那警察总需要做点什么吧,”简无比担忧地说,“这可是世界名画呀。”
伊丽莎白闻言笑出声。
不等玛丽回应,她便开口:“我猜,接下来就轮到菲利普·路德先生出场了。”
玛丽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
果然伊丽莎白是最了解她的人,即便时代差异的鸿沟导致她仍然不能完全理解自己的想法,但伊丽莎白深谙玛丽的脾气,亦和玛丽一样尊重知识和书本,能猜到妹妹的小说走向,完全不奇怪。
“警察左右无法,”玛丽说,“就请来了我们大名鼎鼎的路德侦探,希望他能阻止名画被偷。”
“接下来接下来呢?!”
凯瑟琳瞪大眼睛。
她也读了玛丽的已然刊登的小说《连环杀手棋局》,但和其他教育良好的乡绅小姐一样,凯瑟琳也觉得凶杀案有点害怕。可她一边害怕,一边还有点好奇发展。
这也是为什么凯瑟琳今天也非得听玛丽的新故事构思。
好在马戏团的偷窃案不如《连环杀手》棋局吓人,反而凯瑟琳觉得,这故事比凶杀案要有趣多了。
“接下来……”玛丽拉长语调。
自然是路德侦探发现,所有的豪言、所有的犯罪预警,都不过是一场为了卖门票,为了打出名气而营造的噱头罢了。
玛丽把开头这部分如此细致地讲述出来,初衷同在内瑟菲尔德庄园内讲述爱德蒙·坎伯的案件一样,为的是观测这个时代大家的反应。
要换二十一世纪,早在玛丽说出马戏团表演门票因此大卖时,听众们就已经能够猜出老板的真实动机是为了买票。
但在维多利亚时期,如此声势浩荡,用无关紧要的谎言包装一个毫不相干事物的宣传方式,连真正的p.t.巴纳姆也不曾干得如此直接。
其实按照玛丽从百余年后带来的视角看,她并不觉得马戏团老板,或者说巴纳姆本人做错了什么。
不真实吗?是的。欺骗了观众吗?是的。不道德吗?是的。
然而资本主义社会中真正能够左右认知存在的,只有物质金钱的交换这一形式本身,谁逼迫观众们掏钱购买门票了呢,谁告诉他们说出口的话一定就是真的呢。
就像是玛丽构思的马戏团老板,他真正售卖的不是马戏团表演,不是边缘人士的付出,而是一场全民参与的盛大狂欢。
十九世纪的人不曾听闻这样的娱乐模式,玛丽却深谙其中道理。
“接下来,是菲利普·路德看透了一切,老板的计划失败了吗?”伊丽莎白问。
“事实上不论如何,”玛丽并不在意伊丽莎白着急打断自己,“老板的计划都不能算失败。”
要是菲利普·路德成功阻止了老板,他的本意不在于偷窃蒙娜丽莎的画像,路德自然也没有任何理由逮捕他;若是侦探没有拆穿老板的奸计,那就是最著名的侦探败于马戏团老板,更是为他的马戏团增添了一份传奇色彩。
——不论如何,在警察把菲利普·路德找过来、侦探参与此案时,老板就已经成功了。
“到底怎么回事呀,”凯瑟琳嘀咕道,“玛丽你不要卖关子!”
听到凯瑟琳这么好奇,玛丽偏偏不说了。
这个故事和《连环杀手棋局》不一样,玛丽要是直接把结局说出来,还有什么看头?所以她见凯瑟琳着急,反而放弃了继续解释的心情。
“反正最终结局一定是侦探拆穿了老板的把戏,”她笼统地说道,“放心好啦。具体的情节安排,我也没想好呢。”
比如说为了完成这出盛大的狂欢,为表演增添一个精彩的结局,老板总得多少意思意思,策划一个真正的盗窃案,或者让“蒙娜丽莎画像”以其他方式和形式出现在最后一场表演中。
再比如说,性格强硬的侦探菲利普·路德得知一切不过是戏弄公众的表演后,他又该做如何反应呢?
最后还有一个重点是,这样的剧情安排显然是不符合当代道德观念的,看看媒体当年是如何辱骂巴纳姆本人的就知道啦。
玛丽还得给马戏团老板找一个更贴合现实、更容易为人接受的动机。
所以想好大概构思,真的仅仅是一个开始呀。一开始打算写盗窃案的时候,玛丽还觉得故事会比《连环杀手棋局》简单呢。然而待她具体展开思路、查找好思路后,感觉一点也不比凶杀案容易。
玛丽长叹一口气:“看来又有的改了。”
见玛丽满脸担忧,简出口温言宽慰道:“好文章就是修改出来的,你不要着急,上一次认真考量的结果你也看到了,不仅第一次就顺利过稿,大家对你的连载也非常期待。”
这倒是。
她不能心急,创作不是一件能容纳浮躁焦虑的事情。
而且玛丽乐观的很,《连环杀手棋局》还要三个月才能连载完毕呢,而第二个故事,玛丽算了算也应该在五万到七万词之间。
三个月成稿,再发给霍尔主编,她觉得她可以的。
想到这儿玛丽好受了点。
“我尽我所能,”她轻松说道,“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我的连载,而是简的婚礼呀!”
“胡说,明明同样重要。”
简的脸红了红,可脸上幸福的笑容却出卖了她:“少来羞我。”
“那怎么能一样重要。”
玛丽格外认真:“我的创作只满足我自己,但是简的婚礼可是给大家带来快乐呀。”
到底是朗伯恩第一位出嫁的小姐,简的婚礼自然是意义非凡。何况宾利先生可不是一般的如意郎君——他是超级完美,和简必须是天生一对。
而且宾利先生选择在内瑟菲尔德庄园结婚,他的亲朋好友势必会赶来。这意味着不仅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能再次见面、促进感情,还意味着……
玛丽的目光一转,落在了莉迪亚身上。
“你休息好了吗?”她笑眯眯问道。
莉迪亚:“……”
这几日来莉迪亚看见玛丽就浑身不适,见她满脸笑容,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玛丽理所当然地开口:“没什么,就是好奇你怎么还不回复威克姆先生。你不是早就想和他跳舞了吗?”
“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玛丽说,“你不和他跳舞、他不向你倾诉衷肠,我该怎么拿到新的五顶帽子?”
“……”
“莉迪亚你的针线活做的真不错,比起伦敦女帽店的新款式也不遑多让。”
“…………”
玛丽这挑衅般的话语,果不其然戳爆了莉迪亚,她站了起来:“你胡说!我才不信……不信威克姆先生是坏人,你就是想出风头才这么诋毁他的!”
“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玛丽笑道。
莉迪亚还是嘴硬,但是她语气中的犹豫早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了出来,这次反驳显得有些心虚,可没玛丽前往伦敦之前那么有底气了。
“但是我觉得,你要是和他跳了舞,”玛丽继续说,“不出多久,他肯定会说原来他最爱的是你,之前都是被金小姐的富裕财产迷了眼,真爱是金钱不能衡量的——好歹没了钱可花,至少你长得好看,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嘛。”
“他才不会!”
“说不定他还会劝你私奔。”
玛丽说出这句话时,几位其他的班纳特小姐纷纷倒吸了口气。
“反正爸爸妈妈是决计不可能让你嫁给他的不是吗,”玛丽收敛了笑容,“你若是不信,就答应他试试。五顶帽子换来看清一个人,好像也不亏吧?我倒是希望我自己大错特错,你要不要试试看,莉迪亚?”
莉迪亚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
“你满嘴鬼话,”她尖叫道,“我绝对不会再相信你了!”
说完就像是多呆一秒都会被玛丽说服似的,攥着拳头跑掉了。
平日里和莉迪亚关系最好的就是凯瑟琳,她见莉迪亚跑开,有些焦急地试图跟上去安慰她,却没玛丽一把拦住了。
“让她自己去想。”
玛丽说道:“好话不听,坏话也说尽了,我就不信她还不肯动动自己那没多少的小脑瓜。”
要是这都不能让莉迪亚自己看清一个渣男的本质,那玛丽觉得这姑娘是真的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hhhhhhh都说了灵感来自于巴纳姆了,那肯定是搞营销呀,想不到吧.jpg!
玛丽:感觉欺负莉迪亚就像是训猫咪,罚多了她再干类似的事情总会想想吧……
感谢 拔丝辣条、zoey27040、茕花酱是什么酱x4、似寒 的地雷,感谢 无所谓雪、。.x10、藏剑x5、泉觉x10、莱斯特是我的说、j(^^)cl、似寒、茕花酱是什么酱x5、一生守候,十年无邪x5、情深、党在我心中、香砌x20、亭亭isswind、南方小蜡烛、莫潇音、alize艾蕾兹、wwz岁月x15、张幺歌x3、迷路的某只 的营养液,爱你们么么哒!又有姑娘的营养液被屏蔽了_(:3∠)_!是哪位姑娘领养一下!
49、红娘好难当51
51
三天之后, 莉迪亚答应了威克姆先生下一次的舞会邀约。
这件事情还是凯瑟琳告诉玛丽的。
趁着天气好,玛丽一大早来到了梅里顿的客店——霍尔主编认为走邮政路线寄信稍微有些慢,所以直接托人将连载着《连环杀手棋局》的新一期《海滨杂志》样刊带给玛丽。
而玛丽也把之前整理好的新连载思路写了个梗概, 装在信封里,请来者再将信件托付给霍尔主编, 为的是询问他对下一个连载的思路意见。
在十九世纪编辑和作者的关系,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作者完稿之后, 再将稿件寄给编辑,等待是否过稿的消息。
这样的好处在于,所有的创作权全部在作者的手上,是作家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进行创作。至于刊登与否, 则是创作之后的另外一个程序了。
但在二十一世纪,一部分出版社或者杂志社的编辑,更倾向于率先阅读作者的大纲和样章, 与作者及时沟通, 先签下作品版权再让作者创作的合作模式。
这是创作过程对市场的妥协——编辑的绩效考量完全在于读者的多寡, 以此为角度来干涉作者创作,多少能保证一些作品的商业价值。
站在文学发展的角度来讲,玛丽并不完全赞成这样的方式。
如此工作, 自然是能保证出版的文本是读者喜爱、杂志社能够拿钱的, 却是完全将文学当成了商品看待。作者很容易丧失自己的思考、自我的表达, 将本身的创作动机完全凝聚在金钱上。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种合作模式既能加快编辑审稿的效率,作者呢, 也能获得来自编辑的专业建议,是个双赢的方案。
玛丽现在的创作动机也只有金钱一词。
她也不是没幻想过自己能成为巴尔扎克、司汤达或者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的大文豪——做梦还不行嘛。先不论其作品能卖多少稿费,单单是名留青史一词,对于玛丽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来说就已然是莫大的诱惑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没钱吃饭,哪儿来的力气创作?玛丽觉得自己还是专注现实,保证自己能够依靠稿费经济独立后,再想如何创造文学作品的社会价值和艺术价值吧。
所以她还是选择了二十一世纪的合作模式,先把剧情梗概交给霍尔主编,让他站在经验丰富的编辑角度上提供一些建议,增加过稿几率。
把信件交给负责跑腿的青年后,走出客店,玛丽回复凯瑟琳:“莉迪亚答应了威克姆的邀约,那不是更好吗,我马上又有五顶崭新的帽子啦。”
凯瑟琳:“……”
陪同玛丽的凯瑟琳几度欲言又止,她犹豫片刻,才小心试探道:“你是真的觉得威克姆会提出私奔这种荒唐事吗,玛丽?”
玛丽勾了勾嘴角。
“你要是和莉迪亚一样不信,”她说,“我也没办法。”
“我信。”凯瑟琳轻声说道。
这换来了玛丽讶异的目光,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四妹继续开口:“你能帮助专业的侦探破案,而且都连载推理小说了,鉴定一个人的品性总比描写谋杀案简单吧。”
“这不一定。”
虽然凯瑟琳是在夸赞自己,但玛丽还是摇了摇头:“现实中的人心远要比虚构的角色更为深不可测。”
不过,凯瑟琳这番话倒是着实让玛丽有些惊讶。
在原著中,凯瑟琳这位班纳特家排行老四的妹妹,给玛丽留下的印象就是……没有印象。
而现实中的凯瑟琳基本也是如此,她没什么主意,也没什么爱好。因为年龄和两位大姐差的有些大,玛丽又是那种闷头读书不爱社交的性格,因而凯瑟琳身为姐姐,反而成了莉迪亚的小跟班。
日常生活中除去偶尔和莉迪亚吵吵架抢抢漂亮帽子,也不过是女孩子家的小打小闹,总体来说基本上是莉迪亚喜欢什么,她就喜欢什么。
只是莉迪亚毫不关心玛丽的创作之路,这点玛丽很清楚,不过她完全没料到,凯瑟琳会对自己的连载产生兴趣。
几天前还在听她关于马戏团的故事梗概,几天后主动陪她来取样刊,这副模样可不是姐妹之间的客气友好。
“原来你也喜欢侦探小说,”于是玛丽说,“我之前都没发现,凯蒂。”
凯瑟琳脸一红:“之前不太喜欢,我觉得这都是男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不是谋杀就是犯罪,又血腥又可怕。”
玛丽:“然后?”
凯瑟琳:“然后你的连载刊登在了《海滨杂志》上,爸爸喜欢的不得了,来回看了好几遍,还在餐桌上夸奖你。我就去看了看,发现推理小说比我想象的有趣多啦。”
好吧,这种“真香”体验谁没有过呢。
玛丽失笑出声。
不管她之前怎么想,现在她看上去倒是兴致勃勃地,谁还会嫌弃自己的妹妹对书本感兴趣。
“那你要是有兴趣,”她说,“我就把之前读过的几本推理小说推荐给你。”
“我更想知道菲利普·路德先生的故事!”
凯瑟琳鼓起勇气开口:“我是听到你今天来拿样刊,才特意跟来的,就是想知道……后面的情节发展是什么样的。”
玛丽:“……”
凯瑟琳:“怎么?”
玛丽:“没什么,我很高兴!”
凭空多了个认可自己创作的人,玛丽确实高兴。简和伊丽莎白向来同自己要好,她们当然会支持自己,而凯瑟琳不一样了。
她并不是出于关爱自己才爱屋及乌,而是发自真心喜欢作品本身呀。
“那你要这么着急,”玛丽大大方方地把样刊递给凯瑟琳,“就先去看吧。”
凯瑟琳双眼一亮:“真的吗?你不需要先看吗?”
玛丽:“连载是我写的,我不需要看也知道剧情。”
至于排版错误,或者拼写错误之类的,玛丽自认为没有霍尔主编专业,她放心他的业务能力。
而且,这一期连载要正式展开剧情了,身为作者,玛丽自然是最熟悉作品的那个。按照霍尔主编断章狂魔的习惯,她大概能猜测到本期连载会卡在那一个剧情点上结束。
第二期连载,接上期卡的绝妙断章,菲利普·路德在听到爱德蒙的话后,第一个反应便是问道:“你是来自首的吗?”
“是的。”爱德蒙承认了。
“那你杀了谁?”路德问。
他的问题换来了爱德蒙一个笑容,魁梧木讷的爱德蒙笑起来显得有些森冷。
“这就要靠你自己去发现了,侦探。”——爱德蒙的目的不仅是自首,还在于下战书。
即使菲利普·路德仍然未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可正义感早已深深地植入他的灵魂中。而且退一万步来讲,他的妻子亦是他破案时的助手,就算路德想继续沉沦而不接下凶手的挑衅,爱人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他的。
所以路德第一时间将爱德蒙送去了警局,然后正式开始调查。
之前歇洛克·福尔摩斯在阅读完《连环杀手棋局》的第一期连载后,抛出了三个针对案件的可能性,让玛丽心服口服——想要调查一件没有找到被害人的凶杀案,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跳脱这三个可能性之外的答案了。
所以玛丽笔下的路德,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该教区的失踪人口。
好在这并不算难,工业小镇虽然繁华,但邻里之间相互认识。牧师将此事公诸于众之后,大家震惊恐惧之余,也迅速地帮助警察和路德侦探找到了答案。
镇子里确实有位女士失踪了,那就是爱德蒙的母亲。
爱德蒙的母亲为人严苛、控制欲强,因此和邻里之间的关系不是太好。大家喜欢憨厚却又机智的爱德蒙本人远胜于她的母亲,一年之前她离家去南方“探亲”,事实上,要不是这件事,根本没人想到去追究她到底是探亲探了一年,还是失踪了。
隔了整整一年,就算是有所线索也消失了大半。为此路德不得不采取最为原始的排查手段,一点一点地搜集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