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到。
“陛下觉得呢?”
萧泽看着那张像是胡乱涂抹的纸,说:“尚可。”
作者有话要说: 萧泽:不明觉厉。
这章有些苏,但是我设想了很多次,合情合理……这题是古代数学难题之一……我也想不到,会这么简单,所以女主只能苏一回了。我还专门解了一遍,所以我都会的题,女主怎么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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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013
萧泽回到宣政殿时,天色已晚。宫里烛火通明,福成迎上来伺候他更衣。待换了一身黑色常服出来,暗卫又从梁上飘了下来,手里提个食盒说:“陛下,孟小娘子白日送您的点心,您忘记带回来了。”
萧泽拿朱笔的手一顿,淡淡道:“朕何时说朕收了?”
暗卫有些愣神,说:“属下擅作主张,请陛下恕罪。”
萧泽抿着薄唇抽出奏折来批阅,没有搭理,却问:“陆鸣岐那里可有消息?”
陆鸣岐本名陆川,字鸣岐,是长安四大世家之一,陆家的嫡长子,也就是下午在书局与萧泽一起的男子。
“回陛下,陆公子传来消息,沈玉楼指使下人杀人嫁祸孟朗的证据,已经由陆家的名义送到陈琦手中。”暗卫回到。
萧泽颔首,淡淡嗯了一声说:“下去。”殿内烛火摇曳,宫灯里的火苗跳跃,室内安静的很。
暗卫抱拳低头应下:“那属下告退。”说着,拎起地上的食盒,准备飞回梁上。
“东西放下。”萧泽忽然说到,声音凉凉。
暗卫怔怔,看了一眼萧泽见他神色认真的批阅奏折,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快步走到案桌前,将手里的食盒放下,便准备离开。
岂料萧泽补充了一句:“留给白羽吃。”
暗卫脚下一个趔趄,心里咕哝说:您若是不解释还没什么,这一解释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暗卫离开后,福成弯着腰进来,低声说:“陛下,太后那里又送来了两个宫女,您看……”
萧泽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冷冷到:“退回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来问朕。”
“可太后娘娘说,这是教习您房事的宫女,说大梁历任皇子都有的。您早就该收用的,这都拖了好几年了,再拖下去她就无颜面对先帝了。”
萧泽冷哼一声,想了想,将朱笔扔到桌子上:“带进来。”
“是。”福成弯着腰出去,关门的时候还心想陛下这莫不是终于开窍了?寻常皇子十五岁便会有教导房事的宫女,可陛下倒好一直推脱,这都十八了还连个女人也没有碰过。
就连为了躲避女人,身边伺候的大多都是太监嬷嬷,连个年轻貌美一点的宫女也不见,一直住在处理奏折用的宣政殿,从来不回自己的寝宫紫宸殿。
若今日真的能开窍,就算是孟太后派来的人,那也可以啊!
所以福成出去的时候,对二女态度还算好,笑眯眯的对她们说陛下宣召,让她们跟上。二女喜出望外,太后娘娘往宣政殿送了那么多宫女,都没能见到陛下圣颜,今日终于召见了自己,怎么能不令人激动?
若是能侍寝成功,那她们就是陛下第一个女人!怀着忐忑激动与期盼,二女低着头进了大殿,跪在地上神情羞涩。
大殿里很安静,偶尔听见烛火的噼里啪啦声,二女伏在地上等候年轻俊美的天子唤她们起身。可是直到跪的双膝发疼,也不见上方有反应。
二女渐渐撑不住,身形摇动,黄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单薄轻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形。二人咬唇,希望少年天子能怜惜她们,身子也就越发的颤抖。
可她们不知道,萧泽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在批阅奏折,并没有看到。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泽终于批阅完奏折,冷冷清清分声音响起,带着刺骨的凉意:“抬起头来。”
二女心里一动,含羞带怯的抬起头,看了过去。
只见年轻俊美的天子,正在汉白玉台阶上,穿着一身黑色常服,面容冷淡,五官犹如刀削,垂着眼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她们眼睫一颤,羞得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就要低下头。
“真丑。”忽然,少年天子开口了,可是却让二人动作顿住,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眶含泪,摇摇欲坠。
“福成,给太后娘娘送回去,以后不要再将这般丑的女人送来宣政殿,朕眼睛不舒服。”萧泽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像脏了自己眼睛一样,飞快地收回目光。
“陛下……”二女眼泪刷刷的流下,妄图激起他的怜悯之心。
“带下去!”萧泽厉声喝到。
福成连忙让人将二女拉了下去,一点也不温柔。反正只有陛下青睐的,他才会好言好色。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了那位孟家小娘子。暗卫早已经查出来,她是孟太后的亲侄女,可陛下对她的态度却与一般女子不同。
难不成,陛下只喜欢女童?
翌日,方明淮一案开审。
因已知晓孟朗不会有事,反而会无罪释放,婵衣便让时风把马车停到府衙外的树下,耐心等待。
孟府也派了人来,看到她行礼也是不耐,草草了事。婵衣心里挂念着孟朗,也未与那几人计较。
不多时,孟朗便从府衙里出来,婵衣步履如飞迎上去,笑容灿烂的挽着他的胳膊,一面往马车上去,一面昂着头说:“快些回去,红裳在家中已经备好饭菜。大兄这些日子在牢里,想必吃了不少苦头,赶紧回去补一补。”
孟朗揉揉婵衣的头,笑着说:“好。”
两人并未多看一眼孟府的人,可孟府的下人却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朗,心想大公子怎么就被放了?不是已经证据确凿,只待今日定罪吗?
“大……大公子,您怎么出来了?”一个小厮结结巴巴到。
孟朗还未说话,婵衣便扭过头笑眯眯到:“我大兄行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府尹大人见我大兄无罪,自然就释放了呗!”
“可郡主分明说……”
“郡主说什么?”婵衣轻笑。
“没……没说什么。”几人低着头对视一眼,眼里皆是不解,却也知晓赶紧回去禀报舞阳郡主。于是他们连忙向婵衣告辞,就要急忙忙离开。
婵衣和孟朗并未阻拦,只是任由他们离去。
“这下子,舞阳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婵衣得意洋洋的说到。
孟朗摇摇头,但笑不语。
婵衣很快回过头,掀开帘子让孟朗先上,那样子真当孟朗身娇体弱。孟朗没有拒绝,含笑先一步上了马车,婵衣在下面说:“大兄,座位上放了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了。”
孟朗应下,婵衣便放下车帘在车外等候。
“哎,小娘子,您快看!”时风坐在车椽上,忽然拿着马鞭指着府衙门口,示意婵衣快看。
婵衣侧目,一群衙役神色肃穆,脚步匆匆的出了府衙,往街上去了。
“难不成是去抓什么犯人的?可怎要的了这么多衙役。”时风好奇。
“许是有什么要事。”婵衣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并未放在心上。
“婵衣,我们回去吧!”孟朗换好衣服,掀起车帘唤婵衣上马车。婵衣点点头,提着裙摆上去,然后唤时风快些驾车。
时风“哦”了一声,扬起马鞭叫马车走动起来,车轱辘滚动起来。
这边婵衣回了康乐坊,拉着孟朗忙前忙后,一会儿倒茶一会儿送点心,兄妹二人气氛甚好,红裳和时风也进进出出,忙着准备饭菜烧热水给孟朗洗澡。丁点大的院子里,却温馨的很。
不同于婵衣他们的热闹,此时孟府里的情形并不好,舞阳郡主站在堂前,来回踱步,神色烦躁。
“你说什么,玉楼被京兆尹带走了?怎么回事,陈琦哪来的胆子,敢上侍郎府拿人。”
“回三娘子的话,今日中午我家公子本在府中等京兆尹将方明淮一案判下来,给孟朗定罪的。谁知道没一会儿下人回来说孟朗被无罪释放了,紧接着便有衙役上门说是奉京兆尹的命令,缉拿方明淮一案的杀人凶手,我家大人和娘子阻拦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大公子带走了。”
“我家娘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已经回王府去找王爷去了,临走前,让老奴来通知您一声,请您也赶快回王府去。”舞安郡主府的老嬷嬷颤巍巍的回话。
“陈琦那个墙头草,怎么可能不顾我父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舞阳郡主一挥衣袖,将桌子上的茶盏全部挥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准备马车,去王府!”她忽然一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婢女们连忙跟上,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孟朗竟然毫发无损,还将玉楼扯了进去?”路上,舞阳眼神阴郁,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原本已经成定局的事情会大反转。
伺候的婢女们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惹得她不高兴,拿自己出气。
很快便到了怀王府,舞阳郡主不等下人带路,一路飞快地直奔怀王书房。
“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琦怎么敢违背您的意思,放了孟朗,反而抓了玉楼?”她一进门就问。
作者有话要说: 萧泽:看把我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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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014
“你还好意思说,你让我向陈琦施压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孟朗杀人一案是你和你的好姐姐一起设的局?要不是舞安刚才告诉我,我如今还被你们蒙在鼓里。”怀王一甩衣袖,脸色铁青。
“陈琦此番敢不惧我,明目张胆的去舞安府上拿人,那就说明他身后定有人给他依仗!你让为父怎么办,一个弄不好玉楼怕是就回不来了!”
“不行!”舞安郡主尖叫。
“父王,您可得救救玉楼啊!那上门抓人的小吏说,玉楼杀人之事证据确凿,女儿就这一个儿子,您可得救救他啊!”她说完,就伏在一旁哭泣。
她就不该听妹妹的话,让玉楼去做那事,现在将玉楼搭进去了可怎么办啊!那方明淮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不同于普通老百姓。哪怕玉楼身份尊贵,也是要重判的!
“你大哥不在府上,我亲自去一趟陈琦那里试探试探,看究竟是何人要动玉楼。”怀王虽然气恼两个女儿不懂事,但也不可能真的放任自己的外孙不管。
然他还是忍不下怒火,来回走动到:“你们也是胆大包天,居然设局诬陷孟朗杀人,要知道这长安城可不是为父能一手遮天的!如今陛下羽翼渐丰,岂容得了此事?”
“舞安你先回去等着,等有消息了我让人通知你。你以后少和你姐姐混在一起,成天不学好。玉楼都是被你这个做娘的害的,一个侄儿掺和姨母家的事情做什么?”
“女儿知错了,还请父王快去吧!”舞安忙擦干眼泪,说到。
“还有舞阳,你最近给我消停点,至于那孟扶风那平妻,你不要招惹了。孟朗有功名在身,你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害了。”怀王一甩衣袖,冷冷说到。
被点到名,舞阳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怀王一瞪,有些悻悻然,只好也低声应下。待怀王走了之后,舞阳忙给她姐姐赔罪:“姐姐,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你侄子都已经被抓进去了。”舞安不耐烦的打断,红着眼眶径直往外走去。
舞阳知道她这是怨怪自己,冷哼一声,神情恨恨。都怪孟婵衣那贱丫头,害的自己被父王训斥,姐姐也对她不满。她说为什么孟婵衣那贱丫头那日在府上胸有成竹,原来是仗着背后有人!
她倒要看看,这贱丫头是扒上了谁!
婵衣和孟朗还不知道,沈玉楼被京兆尹的人带走了。孟朗一出府衙,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回了康乐坊。等知道这消息的时候,还是时风在街上听人说的。
“沈玉楼被抓,说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婵衣惊讶地坐直身子。
原本她就怀疑这是一场局,为她大兄设的局,没想到还真是。所以这沈玉楼,是少年救出大兄后,又将真正的杀人凶手给找了出来,还让京兆尹扛着怀王府的时候权势,缉拿进大牢?
这少年,居然这般厉害。
“沈玉楼这次可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想要诬陷大兄你,却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真是令人拍手叫好。”婵衣又躺倒到美人榻上,手里捧着一杯清茶,像个小仓鼠一样,小口小口的抿着。
孟朗拿着书,侧目看她说:“倒是要谢谢你救的那位公子,不仅帮我沉冤,还将真正的杀人凶手找了出来。”
“不过,连怀王也不惧怕,你救的这位公子身份怕是不简单,改日我和你一起去,好好谢谢他。”
婵衣歪着脑袋,想到昨日的事情,脸蛋有些发烧,缩到软榻上低声说:“不用谢,反正你妹妹我也谢过了,可是人家不领情。”
孟朗说:“礼不可废。”
婵衣想了想,发生昨日的事情,再见少年两人定会很尴尬,还不如带着孟朗去缓解缓解。
下午,孟府又来了人。原来是孟扶风听闻孟朗无罪释放,心中大喜,连忙唤了人来康乐坊让孟朗和婵衣搬回孟府。
婵衣没让人进门,让红裳回了下人:“出去告诉他们,孟府门槛高,是清贵的人家,我与大兄不敢高攀。”
“你这狭促的丫头!”孟朗摇摇头,声音里全是无奈与宠溺。
孟府原本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孟家祖父不过八品小官,后来若不是孟扶风中了探花,被舞阳郡主看中,孟太后又成了先帝宠妃,孟家怎么可能有今日的富贵?这样的人家,在长安城世家和书香门第眼里,只能算得上暴发户,今日婵衣用清贵这两字,一是讽刺此事,二是讽刺当日孟扶风不肯救孟朗,拿来搪塞的话。
等孟府的下人回去,将这话复述给孟扶风,自然又惹得孟扶风大怒。
“逆女,逆女!”孟扶风气的直拍桌子。
孟朗休息了两日,恰好又逢婵衣去给萧泽施针,婵衣给来接她的暗七说了一声,带着孟朗去了平康坊的宅子。
按例是婵衣自己过去的,但是想是萧泽已经知道婵衣带了孟朗上门,所以下了马车后,来了一个黑衣男子引路。
“孟公子,孟小娘子请随属下来,我家公子已经等着了。”
“有劳。”婵衣点点头,带着孟朗跟上黑衣人。
她在这里已经独自走了几回,自然知晓这方向并不是往日去的地方,婵衣也没有多问。心里猜测,恐怕是因为她大兄的原因。
很快,婵衣两人便被引到会客的地方,到的时候,萧泽已经等在那里。
“小女见过公子。”婵衣行礼到,然后介绍:“公子,这是家兄孟朗,今日随小女一起来事为了道谢的。”孟朗跟在她后面拱了拱手。
萧泽没有看婵衣,颔首到:“孟公子。”
婵衣也不敢看萧泽,又给孟朗介绍:“这位便是救了大兄的公子,大兄……大兄唤……”她有些迟疑,才恍然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萧泽的名字。
“萧沉音。”萧泽淡淡到。
“萧公子。”孟朗行礼。
萧沉音?婵衣心想,这名字可真好听。
待孟朗和婵衣落座后,孟朗开口到:“昭和此次前来,是向公子道谢的。感谢公子出手相救,才叫昭和沉冤昭雪,公子请受昭和一拜。”说着,孟朗跪坐在那里深深的行了一礼。
萧泽端着茶盏,低头疏离到:“本是以救命之恩相换。”
“话虽如此,在下还是要谢谢公子。”孟朗并不见尴尬。
“随你。”萧泽说了一句,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见萧泽如此清冷,孟朗也不知如何搭话,三人便安静的坐在那里,气氛有些凝滞。婵衣低着脑袋,则开始想一会儿该如何化解她和萧泽之间的尴尬。
过了许久,萧泽忽然起身。
婵衣下意识抬头看去,便见他正低头看自己,一双漆黑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些骇人。婵衣心想,莫不是自己轻薄了他,他现在还在生气?
她咽了咽口水,正想说点什么,却见他已经移开目光,说:“到时间了。”
婵衣明白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连忙站起来,对一侧的孟朗说:“大兄在此等等,我先给萧公子针……治病,很快就好。”
差点说漏嘴,要是让大兄知道自己给一个男子针灸,大兄非得气的晕倒不可。
孟朗看看一脸冷淡的萧泽,心里有些惊惧他的气势,冲婵衣点点头,不免有些担心她。这萧公子看得出来并非池中之物,婵衣年纪小小,怎么应付得来?
萧泽见婵衣起身,冲孟朗点点头,转身径自离开。婵衣早已习惯他这幅模样,回头眨眨眼睛便连忙跟了上去。
萧泽人生的高大,迈的步子自然也大,婵衣跟在后面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两人几次相处下来,婵衣也明白萧泽虽然看起来很冷,但是却不为难自己,于是胆子越发的大。
她快步跑上前,歪着脑袋说:“公子,等等小女。”
萧泽并未理会,脚步依旧很大。
婵衣也不在意,继续跟在他身后说:“公子,小女要为前几日的事情向您道歉,是小女太莽撞,望公子见谅。”
“道歉?”萧泽脚步一顿,随即加快,冷冷的扔下一句:“不必!”
婵衣却当没有听见,故意低着头怯生生说:“小女一向胆小,那日冒犯到公子,小女心里害怕公子怪罪,这才仓皇跑了出去。小女不是故意的,公子可否原谅小女。”
说完,她眼巴巴的看着萧泽,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懵懂无知。
上次是自己反应太过,完全忘记,十二岁未出阁少女根本不懂男人的身子。回去思来想去后,便找了一个借口。只说自己是害怕被骂跑了出去,半点也不提自己是因为摸了不该摸的地方。
刚好自己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再装的无辜一点,萧沉音应该就不会多想了吧!
萧泽脚步微顿,忽然扭过头来看婵衣,婵衣猝防不及之下,险些撞到他胸膛。萧泽退后一步,漆黑的双眸看着她,薄唇微启:“你何错之有?”
婵衣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轻声说:“小女差点伤到公子……”
“不知廉耻!”
萧泽忽然脑海里闪过,她此刻在心底是否说的是,差点伤了他那处……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婵衣,转身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公子!”婵衣一脸懵逼,怎么不按她设想的来……
萧泽穿过垂花门,向自己的院子里去了。婵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思索哪里出了错。
他为何就认定自己是小色狼呢?
难道真让自己一脸天真的问他,为什么身上带根棍子,他才相信自己不谙世事?
婵衣:=_=
虽然,她真的不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 婵衣:我有点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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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015
萧泽走的很快,他面色冷冷,心里却是在思索,自己让婵衣给他针灸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原本这女童就年纪小小,还色心不改,对自己垂涎三尺。往日他打算的是平日远着她,针灸的时候再冷一点,不给女童半点希望,到时候她自然会死心。可如今看来,这女童脸皮甚厚,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矜持,一直轻薄自己,自然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用意。
萧泽抿着薄唇,走到院子里的翠竹前,忽然停下脚步,喊到:“暗一,出来。”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飘然而至,身着黑衣的青年脸上面无表情,与其主人神情极为相似。他跪在地上,垂着眼眸抱拳问:“陛下唤属下有何吩咐?”
萧泽负手而立,看这摇曳生姿的青竹,在空中沙沙作响,忽然开口到:“去告诉赵清,让何太医来一趟这里。”
“是。”暗卫没有问为什么,应下后很快便去了。
赵清与这些暗卫不同,赵清是光明正大的天子近卫,而这些暗卫,则是从来不出现在人前,单独为萧泽效命,一心忠于萧泽。见过的人甚少,其中婵衣便是一个。
“萧公子!”很快,婵衣追了上来。
“萧公子,小女适才说错话了,还请萧公子见谅。”
萧泽没有说话,阔步进了屋子里。婵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厚着脸皮跟上去。萧泽见她进来,一言不发的脱下衣衫,示意她施针。
婵衣垂着头,有些丧气。一切好像又回到刚认识的那日,他眸色疏离,神色冷冷,好似自己不存在。等了一会儿,见萧泽还是没个动静,她就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药箱里取出泛着寒光的银针,绷着脸蛋给萧泽施针。
萧泽没有抗拒,两人沉默着,一直持续到施针结束,萧泽也未曾看一下婵衣。期间,他一直闭目养神,任由婵衣在他身上动作。
婵衣收回针,低声到:“萧公子,小女不知道哪里惹了您生气,若还是那日的事情,还请公子原谅,小女不是有意的。”
她的声音很低落的样子,垂着头像只战败的公鸡,又像只蔫蔫的小白菜。萧泽的手指微动,似乎是想要去摸摸她的脑袋。可是还未付诸行动,就已经回神。
平心而论,这女童是自己在所有女人中最不讨厌的了。可是,这女童却对自己抱着不轨的心思,他自然不能给她希望。对于上次的事情,他心中更多的是羞恼,并非是厌恶。
她与太后送来的宫女,感觉并不一样。
然萧泽并未将这点微末不同放在心上,在他心中,女子烦人又祸水,在家国天下面前微不足道。
可看到这女童失落,萧泽还是解释了一句:“你我并不合适。”
正在忐忑自己怎么惹了这位大爷的婵衣忽然抬起头,一脸疑惑。
“公子这话是何意,婵衣不明白。”
萧泽移开目光:“你虽愚笨,但对我的身份应该猜到了些,你我二人并不合适。不该有的心思,便不要再有。”
“……您的意思是,不要让小女再心悦您?”婵衣迟疑到。
她理解的没有错吧,这人是以为自己喜欢他?
萧泽没有说话,但那副神情确实是默认了。
婵衣听了,低下头身子一抖一抖的,还发出些抽泣声。萧泽眉头一皱,扣住她的肩膀说:“哭甚?”
“小女……小女没有……哭。”她声音断断续续,似笑又似哭。
萧泽听出不对,伸出纤长白皙的手,钳住婵衣的下巴,将她的头忽然抬起来,盯着她笑的满眼泪花,红扑扑的脸蛋,说:“你在笑?”
“没有,没有。”婵衣忙摇头。
“你在笑。”萧泽冷冷到,这次是肯定句。
“小女没有,小女就是伤心。”婵衣不是傻子,哪怕自己不喜欢他,此时也不敢告诉萧泽。否则萧泽知道真相,恼羞成怒了,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在笑。”萧泽看着她的眼睛。
婵衣笑容一敛,缩缩肩膀,心虚到:“好吧,小女在笑。”
“你笑什么?”
“小女说之前,公子可否答应小女,不生小女的气,也不要怪罪小女?”婵衣说。
萧泽眼睛一眯:“若是不说,便……”
“我说我说!”婵衣下意识伸手扯住萧泽衣袖,忙求饶到。
萧泽低头看了一眼,抬抬光洁如玉的下巴,示意她说。
婵衣扣扣手指头,低声说:“小女笑,是因为高兴……高兴公子终于知道小女的心意了,小女觉得不枉小女心悦公子一场。”
这时候,敢说自己笑他自作多情的话,婵衣估计自己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萧泽拧眉,心到果然自己没有猜错。
“不过公子您放心,既然您开口了,小女便听您的,自此不再心悦您。绝对不会烦扰到您,这样……可以吗?”婵衣最后打量着萧泽的脸色,一面问到。
萧泽颔首:“最好如此。”婵衣的上道,让他颇为满意。
但那句到嘴边的,让她不用再为自己针灸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到底说,他这是出尔反尔。
“那公子……还有别的事情吗?”婵衣的眼睛弯成月牙,虽然极力压下嘴角的笑,但还是在眼睛处泄露出来。
“无事。”不知为何,萧泽心里闪过一丝不适。觉得女童脸上的笑,有些刺目。
“那小女便先告辞了。”此婵衣从座位上爬起来,准备离去,余光瞥见桌子上的点心,就想起了自己前几日忘记在这里的点心,于是问:“公子,小女那日把点心落在您这里,不知道食盒在何处,小女想顺道带回去。”
萧泽眼皮一掀,淡淡说到:“不知,许是被下人拿走了。”
婵衣一听,长长的啊了声,神情间不乏失望之色。
萧泽想着,那日夜里肚子饿,自己白吃了这女童的点心,现在又骗她食盒不在此处,到底有些对不住她。加上今日说开,她也承诺日后不再心悦自己,那他应该给她一点奖励的。
但他没有对婵衣说,而是等婵衣和孟郎离去后,由暗七提了一个大大的食盒送到孟宅,食盒里面总共五层,放了五种不同的点心。
“这是公子家里厨房里做的点心,公子说孟小娘子喜爱吃点心,就让属下拿了一些送过来。”暗七一板一眼到。
婵衣摸不准少年是什么意思,不许自己喜欢他,但又送点心来……撩拨自己?
她摇摇头,提着食盒进屋。等打开尝尝的时候,她才发现这点心精致小巧,晶莹剔透,光泽如珠似玉,味道甜而不腻。看这手艺,定是独门绝技,非普通人家聘请的起的。
真是壕无人性啊!婵衣咋舌。这盒子点心,怕都抵得上他们家一个月的嚼用。
下午,孟宅来了一位客人,是孟朗在国子监的夫子,因为他沉冤昭雪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长安城,祭酒知晓自己误会了孟朗,心里愧疚万分,承诺让孟朗重新入学,找了教策论的夫子上门。
孟朗在会客的前院招待了人,两人在里面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出门由孟朗亲自将策论夫子送上马车,等走远了才回到宅子里。
“大兄何时回国子监?”婵衣从东屋出来问。
“明日,婵衣问这做什么?”
婵衣背着手走下台阶,昂首得意到:“我与王静姝打赌大兄若是无罪,便要王静姝当着众人的面,向大兄你赔礼道歉。”
“真是胡闹,国子监和女学那样的地方,怎可胡来呢?”孟朗不赞同到。
婵衣笑了:“就这一次,他们议论大兄,我不喜。明日我随大兄一起,非得要王静姝给你赔礼到歉才是。”
等到了第二日,果然见婵衣坐在马车上等孟朗,喊他快些,否则就要错过了早课,当真是颇有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思。
等带了国子监门口,婵衣跟着孟朗下车。
前来上学的学子们,都看到了他和婵衣,回想起那日婵衣在国子监门口的话,想要上前搭一句话的人,都有些羞愧难当。
婵衣也并不在乎,她跟着孟朗来,就是为了王静姝,其余人如何,不在她的范围内。过往学子都会偷着打量他们一眼,然后议论纷纷。过了一会儿,王静姝的马车终于来了。
身姿妙曼的青衣女子被人从马车上扶下来,准备进对面女学。婵衣却忽然唤住她:“王小娘子!”
王静姝回头,便见她又说:“几日不见,你可安好,我来是请王小娘子实现赌约的。”
她站在孟朗身后,笑的眼睛眯着,刺眼的很。
王静姝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孟朗一眼。
“王小娘子,到咱们赌约兑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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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016
“你……”王静姝脸色有些难堪。
但很快她脸上的不悦便收了起来,因为婵衣站在孟朗后面,所以她便与温润如玉,一身青衫的孟朗打了个照面。
王静姝有些怔愣,但很快便回过神,看向婵衣,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几乎不叫人察觉到。
“当日在场的人很多,王小娘子与我立下的赌约,今日就请兑现吧!”
原来这就是孟朗,王静姝将目光放到孟朗身上。心想,这与明珠说的卑鄙小人,完全不一样。他周身气息温润,当的上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既然与你立下赌约,那么自然会认。”王静姝不知怎的,忽然走进婵衣和孟朗,对孟朗屈膝行了一礼,说:“孟公子,小女此前听信流言,误以为公子当真是杀人凶手。如今案情渐明,公子是受人污蔑,小女在此向公子道歉,希望公子可以原谅小女。”
王静姝道歉的这般痛快,倒是婵衣没有想到的,不过既然她已经道歉,自己定然是不会不依不饶。于是她立在孟朗身后,没有说话,等着孟朗自己决定。
“既然是听信流言,今日又已经道歉,此事便就揭过不提罢!”孟朗点点头,回头对婵衣语气宠溺到:“好了,都已经送我到门口了,婵衣先回去吧!”
婵衣点点头,对王静姝一笑,说:“王小娘子信守诺言,小女心服口服。”
王静姝没有说话,瞥了一眼两人,转身离去。
婵衣笑笑,对孟朗说:“时风先送我回去,晚上大兄下学了,我让时风来接你。”
“嗯。”孟朗从时风那里接过自己的书,和一套笔墨纸砚,目送婵衣离开后,淡然迈进国子监的大门。
“小娘子,您看。”时风将马车停下来,示意婵衣看自家宅子外面停的马车。“小娘子可知道这是什么人,来咱们宅子是做什么?”
“是何人,回去看看便是。”婵衣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马车堵住了大门,便让时风从角门将马车驾进去。
红裳听见婵衣回来的动静,忙迎出来:“小娘子您可回来了,刚才您和大公子刚走,便来了一位先生,说是奉萧公子的意思来寻您。”
“小娘子,萧公子是什么人呐?”她看了一眼上屋,低声打探着。她并未与婵衣去过平康坊,所以并不知晓萧泽的名字。
婵衣一面往里走,一面说:“去厨房忙吧!我去见见那位先生,没有我的传唤别进来,时风到门外守着。”
红裳哦了一声,去了厨房,但有些心不在焉。但时风守在门口,她又接近不得。
“这位便是公子口中的孟小娘子了吧!”婵衣刚进屋,坐在上座喝茶中年男子立即起身。不等婵衣回话,他又笑着说:“公子近日有要事要忙,怕是没有时间再去平康坊的宅子,所以公子让老夫来向小娘子讨教那针灸之术,好回去为公子针灸。”
“他的意思是,不用我帮他针灸了吗?”婵衣一怔。
“正是。”中年男人笑眯眯,一面捋着胡须。虽然不知道公子与这小娘子有何干系,但是与公子有关系的,他都要敬着。
婵衣微微一笑:“也好,那我就不用一直留在长安城里了。”说完,她转过身:“先生请随小女来。”她也不耽搁,当即便领着中年男子去了自己的书房。
一个时辰后,书房的门才打开,婵衣送中年男人出来,中年男人转过身,拱手到:“小娘子留步,老夫告辞了。”
三日后,国子监休假。
一大早,康乐坊杨柳胡同前停着一辆马车,时风和红裳两人进进出出,收拾东西往马车上放。孟朗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门前无奈到:“婵衣,你再不快点,一会儿日头起来,上路可就要热起来了。”
“大兄再等等我,马上就好。”婵衣一面收拾着包袱,一面冲外面喊到。
孟朗摇摇头,说:“你们女子出门,真是麻烦。”
婵衣拎起包袱出门,环视一圈小院子,见没有什么东西落下才说:“这不是我怕回去无聊,所以才买了好多书吗!大兄你这次放田假,总共有两个月,如果不多买点书,到时候无人为我带书,在家中可又要无书可看。”
大梁国子监除了每旬放一日旬假,还有每年五月份的田假和九月份的授衣假。五月份正是农忙的时候,而国子监有许多出身农家的学子,所以就放假让学子们归家帮家里种田。至于九月的授衣假,则是天气寒凉下来,让一些一些路途遥远的学子回家取衣服,这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中的九月授衣便是出自于此。
虽然说孟朗不用回家种田,但一样有这假。刚好婵衣也该回家了,他就和婵衣一起。
“你前几日不是还在说,要继续留在长安城,为萧公子治病的吗?怎么如今又不用去了?”孟朗并不知道,婵衣是去给萧泽针灸的。
婵衣把东西递给红裳,让她放到马车上,扭头说:“萧公子有事,不用我去了。”
孟朗挑眉,看着婵衣上马车,然后说:“不去也好,那位萧公子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你还是少与他接触的好。”
“大兄您这话可不对,是萧公子救了你,你怎么反到说起萧公子的坏话了呢?”
孟朗失笑:“哪里是坏话,不过警醒一下你。萧公子的恩情,大兄记在心底,不会忘记。只是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兄?听你这语气,反倒萧公子才是你大兄!”
婵衣眨眨眼睛,嘿嘿一笑说:“萧公子生的好看!”
“你……”孟朗语气一滞,气恼的瞪她:“你是个姑娘家,矜持一点!”
婵衣笑起来,明眸皓齿:“我还小呢!”这个时候,长的嫩就是有好处,能光明正大的欣赏美男子,还有理由堵住别人的嘴。
孟朗在她头上轻敲:“好了,快些走吧!我说不过你。”
他一向对这妹妹没有办法,也就二弟能制住她。可惜年前他随夫子一起去游学,也不知道何时归来。最近,婵衣已经开始长个了,怕是没多久风姿便要初显。她生的眉目如画,冰肌玉骨,只不过年纪还小,若是再有个一年半载哦,怕是要出落的亭亭玉立,颠倒众生。若再这般喜欢看貌美的男子,将来被人占了便宜可怎么办!
孟朗又看了一眼正在笑的婵衣,见她顾盼生辉的模样,心里的担心更是加重了许多。
很快,马车便开始摇摇晃晃走了起来。
如孟朗所料,因为婵衣耽搁的那会儿,刚出长安城不久,日头就渐渐升了起来,坐在马车里热的人汗流浃背。
好在,已经离家不远了,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家门口。
时风的母亲刘妈妈来开的门,见到婵衣和孟朗两人,睁大了眼睛半响没有回神,婵衣好笑到:“刘妈妈,我和大兄回来了。”
“大公子,您……您没事了?”刘妈妈忽然侧过身抹起眼泪来,她哽咽到:“您可算回来了,夫人担心您,这些日子病情有加重了,还整日念着您,想要去长安城找您,老奴差点都拦不住。”
“阿娘病又重了?”婵衣蹙眉。
不等刘妈妈回答,她拎着裙摆,飞快地向陈氏的屋子跑去,一面喊:“大兄,你快些来,阿娘要是看到你病肯定能好了大半!”
孟朗将手里的书扔给时风,脚下生风,也快步跟上去。
婵衣一进屋,就看见陈氏靠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咳嗽着,脸色苍白,她连忙跑过去握住陈氏的手说我:“阿娘!您怎么样了,您快看我大兄回来了,大兄无事了。”
“婵衣,真的吗?你……你大兄呢?”陈氏看到婵衣,猛地反抓住婵衣的手,眼神期盼的看向门外。
孟朗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见到陈氏卧病在床,憔悴不堪的模样,快步上前跪到地上,含泪到:“不孝子回来了,让阿娘担惊受怕,请阿娘责罚。”
“快些起来,快些起来。”陈氏伸手去拉孟朗,去没有力气,婵衣连忙说:“大兄快起来吧!”
孟朗见此,忙站起来扶住陈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氏虚弱的笑起来。
陈氏本就是因为孟朗入狱,忧思过重病倒的,现在孟朗回来了,大夫又给她开了补身子的药,喝了几日后,气色便一日比一日好起来。
婵衣又恢复了往日在山里采药,遛猫逗虎的日子。常常一个人背着一个小药篓,手里拿根棍子上山巴拉,一猫一虎跟在左右,保护她不被蛇虫野兽伤着了。
大白虎和小狸花猫在一起,十分融洽,大白虎经常让小狸猫蹲在它头上,喵喵叫着狐假虎威,驱赶附近的野兽。
婵衣采了药材,回去晒干制成那本古籍上的药丸,自从萧泽提了那本书的重要性,婵衣便又把它拿出来研究,制一些稀奇古怪的药丸。
如此,一晃半年便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婵衣:我要长成大美人了!
有些羡慕古代的田假和授衣假,比我的寒暑假长……
☆、017
017
“簌簌……”
阳光从云头中探出来,映耀在雪地上,发出刺眼的光芒。麻雀从巢穴中飞了出来,在枝头上扑棱翅膀,将枝桠上的积雪抖落了下来。
小家伙吓得一愣,绿豆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来转去。
“喵喵……”
一只狸花猫站在廊下,看着枝头的麻雀,懒洋洋的叫了一声,低下头舔舔自己的爪子,然后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啾啾!”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到青瓦上,又跳到屋檐下的横梁上,颇为挑衅。
“喵!”狸花猫迈着优雅的脚步,跳上窗台,对屋子里面叫了声。
“贪吃鬼,我可不帮你捉麻雀。”脚步声响起,婵衣声音轻柔俏皮。很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出来,在狸花猫的额头上轻轻弹了弹。
“喵喵!”狸花猫立即炸毛,粉嫩嫩的肉垫拍了过去。
“气性不小,可是今日不想吃饭了?”说话间,婵衣抓住狸花猫的肉垫捏了捏,在它发飙前又赶快顺毛,瞬间抚平了炸毛的家伙,眯着眼睛舒服的发出呼呼噜噜的声音。
婵衣这才露出整个身子来,只见她外着白色曲裾,内里一袭青色长裙,小巧精致的绣鞋上坠着珍珠,藏在裙摆下面若隐若现。纤细柔婉的腰肢盈盈一握,仿佛用点力气便能折段,腰间配着青色丝绦,中间夹着压裙角的玉环,胸前微鼓。一张眉目如画的脸庞露了出来,唇红齿白,顾盼生辉。此时她眸如秋水,眺望远方的同时,红唇微张,叫人忍不住看呆了去。
如此婉风流转的小娘子,真叫人呼吸也不敢重一点,唯恐惊扰了她。
“婵衣,怎么不披大氅,外面风大。”陈氏从厨房出来,嗔怪到。
婵衣侧首,眨眨眼睛笑到:“阿娘,我站一会儿就回里屋去,您别念叨了。”明明是清丽的样貌,表情却狗腿的紧。
陈氏嗔了她一眼说:“可又是在担心你在后山养的那只白虎了?”
婵衣点点头,笑眯眯到:“知我者,阿娘也。”
“你这整日心不在焉的,谁不知道?那白虎从入冬开始便离了后山,想必是长大后便往深山处去了,你也不必担心,那种天地灵物有自己的造化,一直拘着也不好。”陈氏掀开帘子进屋,催促她:“快把窗户关上,外面冷风直往屋里面灌,你不嫌冷吗?”
婵衣弯下腰把狸花猫抱起来,俯首间青丝滑落到胸前,侧颜美如画卷。
“我这是怕它开春被人猎了去,我听大兄说,过些日子陛下要来西山狩猎,到时候会让人在这围出一块山头,就怕那蠢老虎不知道躲,傻傻被人猎了去。”婵衣关上窗户,柳眉微蹙。
“喵喵!”狸花猫伸出爪子在婵衣胳膊上一拍,似乎是在赞同她的话。
“贪吃鬼,你也担心你的小伙伴?”婵衣跟陈氏进屋,把狸花猫放下,握着手哈了几口气,蹲在炉子旁取暖。
狸花猫瞥了她一眼,走了两步蹲到她旁边取暖,圆乎乎胖嘟嘟的脸蛋一本正经,似乎是有些不满意婵衣唤它的称呼,不过它还是勉为其难的喵了一声,算是应了婵衣的话。
似乎在说:傻大个再不回来,本喵就不要它这个小弟了。
又过了半个多月,雪水消融,万物复苏。
早春的时节,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婵衣裹得很厚,又披着一个大氅,一面往出走一面唤到:“贪吃鬼,走去看看你小弟回来没有!”
原本在屋顶上晒太阳的狸花猫听了,懒洋洋的站起来,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优雅的一跃跳下屋顶。
婵衣拎着一个小布兜,里面放着大白虎爱吃的点心还有肉干,扬声喊到:“阿娘,我去后山看看大白回来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氏从窗户探头出来:“早点回来,一会儿就快用午膳了。”
“知道了!”婵衣脚步轻盈,腰间挂着一个玉笛。也没带红裳,很快便除了院子。
她从小性格跳脱,陈氏早已习惯她一会儿安静,一会儿疯玩的性子了。小时候是觉得年纪还小,先不用拘着,等大一些再说。谁知道,这一放纵便彻底拘不住她了。
好在大梁风气开放,婵衣人前又懂得阳奉阴违,大事上比谁都清楚,陈氏便也舍不得拘她,便任由她玩闹了。
婵衣出了院子,便沿着乡下的青石板小路一路往后山的方向而去,路上偶尔遇到几个佃农,纷纷和她打招呼:“小娘子这是去后山采药吗?”
婵衣笑眯眯到:“不是呢,我是去看大白!”
这些佃农种的是陈氏的地,对这位主家小娘子印象很深,知道她生的跟仙女一样,为人随和的很,就是养了一只凶猛的大白虎。
狸花猫在前面开路,因天气还冷着,也不用担心蛇虫,婵衣拎着布兜从小路上山,一路上很顺利,不一会儿就到了山顶。
“贪吃鬼,快找找大白在哪里。”她拨弄开杂草,四处张望着。
“喵!”狸花猫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忽然双脚站起来,紧紧盯着远方,耳朵抖动。
“吼!”忽然,一声响彻山林的虎啸声响了起来,翻过山头下面林子里的麻雀受惊,扑棱扑棱的飞起。
“是大白!”婵衣眉头一皱,踮起脚尖观望了一下,听着下方时不时响起的虎啸声,说:“大兄说陛下要狩猎,难不成就是这时候?大白那蠢老虎,肯定是被圈到里面去了。”
“小狸,咱们赶快去救大白。”她跺跺脚,拎起裙摆沿着山上的小路就往山下林子跑去。待跑到一片围栏外面,婵衣打量片刻见没有守卫,才低下头对蹲在自己面前的狸花猫说:“我也不知道你听得懂不,但现在就靠你了小家伙。你身材娇小灵活,进去把大白找到,然后立刻带过来,知道了吗?”
平时婵衣也爱和狸花猫和大白虎说话,但是就没有指望过它们能听得懂自己的话。这围场里面到处都是狩猎的人,还有受惊的野兽,自己肯定是不能进去的,不然就是送死。也只有希望小狸花猫能将大白找到,带过来。
“你进去千万要小心点知道吗?别让人把你给当猎物射了。”
“喵!”狸花猫舔舔自己的爪子,歪着脑袋喵呜了一声。
“我把大白爱吃的肉干在你身上绑一点,希望它能闻到熟悉的味道。”婵衣从布兜里掏出肉干,用自己的手帕绑到狸花猫身上,然后放开了它。
“喵呜!”狸花猫看了她一眼,迈着轻盈的脚步,越过围栏,飞快地向树林里跑去。
婵衣则又从布兜里,拿出自己的笛子,轻轻吹了起来,希望能让大白听见。因为婵衣是在围栏边,离狩猎的主场很远,加上此起彼伏的兽吼声,这轻扬的笛声就显得不是很明显,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所以婵衣才敢吹响。
这笛子是她从小便学着的,往日她每天清早在后山上的小溪旁边告诉吹笛子。陈氏告诉她,一大早有助于练习肺部,所以她这一坚持下来,便是好多年。自从养了大白虎和狸花猫,它们每日早上都会陪着她练笛子。
若是大白虎还记得,兴许会来找自己。
“吼!”婵衣听到,大白虎又吼了一声,她眼睫一颤,笛声有些破音。
而此刻,树林里。
白色的老虎飞快的闪避着,在树木中间闪过。“嗖”的一声,一只利箭破空而去,穿过草丛射到了大白虎的后腿上。
“吼!”老虎的吼叫声响起,恭维声此起彼伏:“陛下好箭法!“
“陛下威武!这白色老虎实属罕见,陛下这一箭,未伤及其性命,定能活捉养到大明宫去。”
“是啊,陛下乃真龙天子,合该得此白虎!”
萧泽穿着黑色的冕袍,上面用金线绣着暗纹,正是象征天子身份的五爪金龙。他手里握着弓箭,闻言淡淡说:“的确罕见。”
说完,他看着那只正在跛腿的大白虎,从马背上挂着的箭囊里又抽出了一支箭,盯着那道白色的身影。
“喵!”忽然,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只狸花猫忽然从旁边的树上向萧泽扑了过来,萧泽余光瞥见,只是淡淡侧过头便躲开了那只狸花猫。
“大胆畜生,竟然想伤陛下!”萧泽身后立即有人拉起弓箭,瞄准狸花猫,嗖的一下放箭。
“噌!”侧面飞来一支箭,将射向狸花猫的箭打落。
“陛下!”
却见萧泽盯着地上那块鹅黄色的帕子,目光深邃。
这帕子,是刚才绑在那狸花猫身上的。因为袭击陛下不成,它在地上滚了一圈,将那帕子掉到了地上。这帕子,一看就是女子的手帕。
此时的狸花猫早已逃窜不见,白色老虎也吼叫着朝东边去了,萧泽却没有让人再追。
作者有话要说: 狸花猫:喵喵!
大白:吼!
萧泽沉默:汪汪~
☆、018
018
萧泽看了一眼地上的帕子,赵清便很有眼力见的捡了起来呈递给他。他接过,看到帕子上的小黄鸭,心想还真是她。
能把鸳鸯,绣成丑丑的小黄鸭,也只有那个女童了。
“不必再追。”他绷着脸将帕子放下,脑海里忽然映现出女童白嫩的脸蛋。虽然年纪尚幼,但却眉眼如画,隐隐可以窥见其日后容貌的不俗。
福成似乎说过,她养了一只白虎和狸花猫,想必就是这两只。
“陛下,这白虎百年难遇,若是陛下能将其活捉圈养在大明宫,必能彰显陛下的威武不凡。”怀王骑着马,在萧泽身后说到。
“此白虎与朕无缘,不必强求。传朕命令下去,若是见到白虎不许猎杀,放其自行离去。”
说完,萧泽垂下眼眸,将帕子扔给赵清。紧接着便调转马头,准备换个地方继续狩猎。身后一众武将和世家少年们看见,连忙让路。
他面无表情的策马而过,朗声到:“继续!众卿与各府的公子们各自去狩猎,不必跟着朕。今日拔得头筹的彩头,再加一张弓箭!赐禁卫军出身!”
“谨遵陛下圣谕!”少年们脸上纷纷扬起一笑容,目送萧泽远去,一个个脸上挂着跃跃欲试的表情。很快便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向林子深处去了。
“陛下真是仁善,就那样放了那只野猫和白虎,真是可惜啊!我还没仔细看过白色的老虎呢?”有公子与同伴说到。
“那白虎与我等无缘,但这山间野兽极多,无咎不如多猎些猎物回去,领取陛下的赏赐。”男子声音温润,很快便与同伴消失在树林里,只看到了白色的衣衫闪过。
萧泽骑着马来到了无人的地方,才忽然停下马,淡淡到:“拿来。”
赵清面皮一抽,恭敬地将刚才的帕子双手呈上。
萧泽接过,放进了怀里。身后其余的禁卫军们,具低着头,当做没有看见这一幕。
婵衣靠在围栏上,吹了一会儿笛子便没有继续了。一来是怕围场中的世家贵族发现,二来是没必要。她只需要吹两遍,让大白虎记住方位就成,不必一遍又一遍的吹。
刚进入春天,绿色新发芽的草还很少,大多数都是去年的枯草。婵衣盯着草丛的方向,期待着那一抹白色出现。
“吼!”越来越近的虎啸声,让她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惊喜的看向草丛。
只见一只白色的老虎,穿过干枯的草丛,正在一跛一跛向自己的方向奔过来,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包着泪水,一见到婵衣便呜咽一声,泪水哗啦啦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大白别哭啊!”婵衣也看到了大白虎后腿上的那支箭,连忙将围栏打开,让大白虎出来。这时候,一只轻盈的狸花猫从草丛里跃了出来,飞快地跑到婵衣面前,面对大白虎蹲下,慢条斯理的舔着自己的爪子,喵呜了一声。
“嗷呜……”大白虎呜咽着,扑到婵衣面前的地上,将头埋在爪子下面,委屈巴巴的叫着。
“你个蠢老虎,怎么不躲着点!”婵衣心疼的看着它后退腿处,鲜血已经将它的毛发染红,看起来严重极了。
“呜呜……”
“别哭了,一会儿坏人又来了,快跟我回去我给你包扎。”婵衣拍拍它的大脑袋,要不是时机不对,她都要笑出声了。
大白虎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婵衣,趴在那里不动弹,似乎是想让婵衣抱它回去。婵衣嘴角一抽,喊了一声:“小狸!”
端坐在那里的狸花猫懒洋洋的放下爪子,走了两步,一爪子拍到大白虎的脑门上,凶巴巴的“喵”了一声。大白虎立马抱着脑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呜咽着爬起来,跛着腿跟在婵衣身后。
狸花猫瞥了它一眼,难得没有跃上它的背上,让它驼自己。
回到家中,婵衣刚进院门便喊:“红裳!红裳!快出来帮忙!”
陈氏听到声音,一面掀帘子出来,一面说:“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阿娘,大白受伤了!”
陈氏吓了一跳,连忙下了台阶走过去,看着大白虎血淋淋的后腿,问到:“这怎么回事?”
婵衣说:“我大兄不是说陛下近日要到西山狩猎马儿!这家伙笨的跑到了围场里,差点被当成猎物给射死了,还是小狸花猫聪明,进去把它带了出来。”
大白虎对陈氏呜咽一声,似乎是在说自己委屈。
这老虎是婵衣从后山捡来的,因为不会养,就将它和家里的一窝狸花猫养在一起,所以习性也像猫。后来其余的狸花猫陆陆续续都送给周围的佃农了,就剩小狸一只。这大白虎就天天跟在小狸花猫身后,跟个小弟一样。
但与狸花猫比起来,这万兽之王蠢的惨不忍睹。
红裳很快拿来药物,婵衣小心翼翼的取出箭,给大白处理了伤口,敷上药包扎好后,拍着它的大脑袋说:“最近好好呆在家里,哪里也别去,跟着你猫大哥玩儿。”
大白虎嗷呜一声,趴在地上把头凑到狸花猫面前。
“喵!”狸花猫迅速给了它一肉垫。
等处理好大白虎的伤了后,婵衣才洗手用膳,陈氏嘴上说害怕老虎,但一日倒是要去看大白虎好几次,还让刘妈妈从厨房给它割了一大块肉,说是给大白虎补补。
到了夜间,寒风又肆虐起来,婵衣关紧窗户,早早洗漱了上床,穿着一身寝衣在床上拉伸身体。柔软的腰肢,像轻轻一折便断了。
就在此时,窗户忽然想起了笃笃的声音。
婵衣停下动作,汲着鞋子下床,走过去打开窗户。外面漆黑一片,冷风呼啸着,除了大白时不时委屈的叫上一声,院子里便再无任何动静。婵衣抿着唇飞快地扫了一眼,就啪的一下关上了窗户,用木栓插上。
三两步跑到窗前,扔了鞋子掀开被子钻进去。
“笃笃笃”这次,婵衣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她还亲眼看到,窗户上漆黑的人影,高大雄伟。
她盯着窗户,拥着被子抖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鬼故事。
暗七见里面没有反应,沉默了一下,将手里的药瓶放到窗台上,便回去给萧泽复命去了。
当夜,婵衣睡的很晚,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一旦开了闸便再也收不住,她脑海里各种鬼故事开始轮流上演,最后吓得捂在被窝里,过了好久才睡着。
第二日起来,婵衣精神头不大好,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窗去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异常。当看到一个白色小瓷瓶的时候,顿时精神了。
“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吓死我了。”她拿起白色小瓷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她显示打开瓷瓶后闻了闻,又展开纸条。
“误伤爱宠,心中歉疚,故奉上伤药。”
婵衣觉得,这字十分熟悉,却又想不出来是在哪里见过。
可眼下不是想那些东西的时候,最让她害怕的是,那人竟然知道大白虎是自己养的,还找到了自己家中。若他心思不轨,她们早就死了一万次。
婵衣想着,手里捏着小瓷瓶,披头散发的冲到大白虎的窝前,喊道我:“大白?”
“嗷呜……”大白虎探出头,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大脑袋搁在地上,头顶黄色的“王”字都丧气了一些。
婵衣松了一口气,心想或许真的只是那人心怀愧疚。萧泽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举动,害的婵衣虚惊一场。
今日的天有些变化无常,中午还是太阳高高挂,天气极好的模样,到了下午便忽然变了脸色,阴沉沉的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婵衣和陈氏在窗户前,看着庭院里的青石板逐渐被打湿,只道春日的雨,都是细雨蒙蒙,不会下什么大雨,便没有多管,径直回到屋子里,母女俩一个看账本,一个练大字。
有此想法的,不仅仅是婵衣母女,还有萧泽一行人。
今日清早,萧泽带着护卫与诸位大臣和世家子们继续狩猎,到中午的时候,就和他们分开了,带着赵清和几个近卫去了林子里狩猎。天下起小雨时,他正追着一头鹿兴致颇高,所以也未在意,只想着一会儿就停了,便带着人追着梅花鹿往深处去了。
好不容易快要追上梅花鹿时,他们看到了外圈的围栏,便放松戒备慢慢靠近。谁知,那梅花鹿忽然一转身,便从一个大开的缺口处跑了出去。
就在此时,雨也忽然下大了了,啪嗒啪嗒的打在树叶上,很快便浮起一层水汽,山林被雾气笼罩了起来。
雨点大的,让人无处躲避。
偏偏这时候,天边又响起了惊雷和闪电我,轰轰隆隆的,偶尔一道强光撕破阴沉沉的天空。让萧泽等人,不敢在树下避雨。
作者有话要说: 婵衣:我有胸有屁股,不是女童=_=
下章见面。
☆、019
019
地上迅速积起一窝水洼,雾气弥漫在山林间,加上这片林子是新圈出来的,原本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也就没有路。而且这围场范围极广,跨越了好几个山头,刚才追那麋鹿,早就迷失了方向。想要找到回去的路,短时间内有些困难。
赵清抹了一把雨水,在心底暗骂一声,连忙说:“陛下,先找处地方避雨吧!等雨停了,再回去不迟。”
这电闪雷鸣的,在外面呆着也很危险。
萧泽点点头,眯着眼睛巡视一番,眼睫上的雨水迅速滚落下来,他指着围栏缺口的处说:“这里有小路,顺着小路去看看有无人家,先避雨。”
赵清等人无异议,很快便驾着马往小山包上去了。
暗七隐在暗处,一面跟上一面在心里咕哝:那不是孟小娘子的住处吗?陛下这与孟小娘子真有缘。
翻过山头,撞进视线里的便是一个很小的庄子,其余有一些房子在远处沿着田地分布。
婵衣练了一会儿大字,便也跟着陈氏拿了绣框绣花。还是一样,她在给自己绣帕子。练了这么多年,绣技没有半点增长,她却依然乐在其中,时不时的给自己绣一条丑丑的帕子。
“砰砰砰!”外院的院门被敲响,守门的刘妈妈打开门,探出头的那一瞬间被唬了一跳。一群黑衣人骑着马,身上被雨水打湿透了,各个面无表情,乍一看还以为是来索命的。
“几……几位好汉,有什么事情?”刘妈妈警惕的看着他们。
“哦,这位妈妈,我家主子赶路进城,却不想遇到下雨,所以想找处人家避避雨。”赵清上前一步,与刘妈妈交涉。
刘妈妈看看他们,说:“待老奴去禀报我家夫人,几位稍等。”说完,也不等他们回话便将门关上,顺便还用门栓拴上。
赵清拎着马鞭,有些不耐烦,身下的马儿似乎感受主人的心情,焦躁的在原地大转弯。这瓢泼大雨,任是谁被一直淋着,也情绪不佳。更何况,他一个大老粗淋雨没什么,可陛下是万尊之躯,怎么能一直淋着?
婵衣听到刘妈妈的禀报,有些担心外面人的身份,跟陈氏打了一声招呼,撑着素雅的油纸伞,穿过天井去了门口。
“刘妈妈,去把门大开吧!”
赵清等人隐约听见,一道轻柔的声音。这声音,一听就是年轻的女子。
很快,门栓被拿开,大门吱哑一声大开,先前那个仆妇低着头让开半边身子说:“我家小娘子来了,诸位有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