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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师兄是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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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宴席

沈栖霜孤身往回走, 路过来时的墙角停下脚步,他仰起头看满目红墙绿瓦,好似疑惑, “我怎么看谁, 总觉得那些人与他相似。”

“错觉吧,”77回应, “你觉得像或许是因为他无可替代,想他了吗?”

“没有, ”沈栖霜转而低笑,“没什么好想的。”

悠长的宫道拉长声, 显得愈发安静。他觉得‘想念’这个词太违和,不过都是过客, 何至于此。

沿着悠长青砖道一路走, 远离冷宫人就多了起来。

沈栖霜随便唤了宫人领着他去皇后寝宫,毕竟是名义上的生母, 占了嫡子的位置,回宫后看望天经地义。

皇后宫中宫门大开, 似乎是知道他来,早早就令人等着。

宫人在门口张望,远远看见立即进门禀告。沈栖霜刚到门口,还未通传便被迎进门。

宫殿铺了地龙,进门暖和。

皇后打扮好了坐在上首, 衣着服饰端庄大气, 只是形容略显憔悴,眼角爬了细纹, 表情变化时最明显, 唯有眉眼之中依稀看出曾经的美貌。

美人迟暮大抵是如此。

沈栖霜走到近前见了个眼熟, 随即躬身见礼,未拜下去人已经被扶住。 ”总算回来了,快让母后好好看看。”皇后拉着他好一番打量,也许在她眼中沈栖霜过的并不好,在外就是风餐露宿。却不曾想过修仙和凡间又怎么一样,本可不食五谷。

皇后摸着沈栖霜的脸颊说:“出去两年似乎瘦了,倒是精神不错……怎么不回来看看母后?”

沈栖霜淡淡解释,“当时不打算回来,平白来一趟又要走,免得惹您伤心。”

皇后急忙问:“这次回来还走吗?”

“母后放心,”沈栖霜安抚说:“不会了。”

“那就好。”她好似松了一口气,眉目舒展,回忆起一些往事,轻轻开口念叨着,“当初答应让你上山,还是因你自小体弱。兴许是没照顾好,自出生起便总是大病小病不断。

太医进进出出将宫中的门槛都踏遍了,人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汤药更是常年不见断。却没人能治好你,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些个庸医,多少次告诉本宫说你活不过成年,幸好遇上了仙师——你这次回来,身体可痊愈了?”

“尚未好全,不过师尊费心,好了不少。”沈栖霜隐去自己活不长的事实,“我这病是天生的,与母后无关,您无需太过自责。”

他身体不好是血脉遗留的隐患,照顾精心与否影响不大,即使当做易碎的瓷器看待,到了该碎的那一天,还是会碎裂一地。

皇后不知,听他说身体好多了稍许安心,忽又摆手摒退左右与他说起,“当初我让兰因去找你,你们可曾见过?”

“见过。”沈栖霜点头说:“他来找我的时候将事情原委都说了,我不知道母后有什么打算……暂且将人安置在一处村庄,想着等日后为方家平反了再接他回来。母后可想见他?若是想见,我去安排。”

方潭为官也快一年了,在此期间应当有机会向皇后暗示自己的身份,听这话,皇后似乎还不知道。若是没有机会,他可以做一次契机……

“不必叫他来。”皇后摇头否认,“兰因心性纯良,本不适合待在京城,走了也好,就在山间做一个普通人。

倘若以后得以正名……母后没求过你什么,也不求方家有往日富贵,到时为他封一个侯爵,闲散安逸便好。”

“一切听母后的。”

皇后点点头,拉着沈栖霜回到软塌坐下,“听说你回来时,有一位姓方的大人请缨亲自去接?你们曾经认识吗?

不过这样也好,我如今鲜少迈出宫门,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谋划。与朝中新贵结交,在你父皇面前做出一番成绩,他会向着你的,知道了吗?”

沈栖霜点头称是,并未再解释有关这位方大人。

皇后又嘱咐了几句,沈栖霜一律点头应承,留下用过膳后,才回自己宫里休息。他回宫时还想,原以为非是亲身所出,皇后待他多少会有些冷淡,今日一见好似并非如此。

一如方潭所言,回宫不多久便有请帖送入长忆宫,做局的皆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说是游玩实则更有交好之意。

沈栖霜来者不拒,三天两头出宫赴约。

游湖泛舟,登山远足,骑马狩猎,吟诗作对……有些内容虽然无趣,又有附庸风雅之嫌,总得来说过程尚可。

这天,沈栖霜如往常一般带着福禄出宫赴宴,刚走出长忆宫,便看见沈青梧等在必经之路。

沈栖霜停下脚步,等着他开口沈青梧按规矩行了个礼张张嘴试探着问:“皇兄可是要去赴宴,带着我一道行吗?”

“你知道我要去哪?”沈栖霜问。

沈青梧点头,皇宫里没什么秘密,何况邀请赴宴又不是见不得人,送的光明正大。 ”我听说小侯爷送了请帖给皇兄,我那里也收到了一份……只是我没出过宫,所以想跟着皇兄一起去。”说完又怕给沈栖霜添麻烦,沈青梧补充说:”我跟在皇兄后面也可以,你们不用管我。”

他生得瘦弱似乎没有好好吃饭,眉清目秀中带着愁绪,年纪不大整个人都透着”好欺负”的气息,丝毫看不出天家威仪。

沈栖霜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招招手让沈青梧跟上。

两人乘马车出宫。

车中用的都是好东西,矮桌香炉暗柜,内里宽敞困倦时可以容人休息,香炉之中一早就燃起熏香,一缕缕散发在车厢中有凝神静气的作用。

沈青梧上来后小声道谢,”多谢皇兄。” ”嗯,”

沈青梧似乎还有话没说,沈栖霜看出他一脸不自然并不催促,从暗格里拿了书——是路边小摊说书人常讲的奇异志怪话本,这可比策论文章好看。 ”……皇兄,快到地方的时候我想自己下去。” ”怎么了?”沈栖霜从书里抬起头,”车里坐不住你?” ”不是,”沈青梧抿抿唇,眼中流露出期盼,很想出宫的样子,”我甚少收到请帖,京中人也不怎么认识,偷偷去就没人会注意到。”

沈栖霜这才放下书,”你是皇子没人敢忽视,尽管去就是——实在不愿意,我让他们在近处停下。” ”嗯,多谢皇兄。”沈青梧腼腆笑了下。

沈栖霜眉眼一侧,转头又看书去了。

他走得晚,等到了京中最大的酒楼,人都来得差不多。一进门便被迎上首位,福禄在身旁布菜——他人虽不算聪明看得懂眼色,但胜在仔细,伺候还算周到。

沈栖霜不喝酒,举了茶杯遮掩,视线扫过在场众人。

京中圈子就这么大,遇上熟面孔也是时常的事,他走动得勤快,京中勋贵能认出七七八八,听他们说起各家长短之际将关系理一遍。

说来也是77不够尽职,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何应对却对各家明仇暗恨一问三不知。

被动不如主动,淌了水不如搅浑,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不经意一瞥,看到沈青梧进门。

此次做东的是南平王府的小侯爷,他们家世袭罔替的爵位是祖辈在战场上拼杀换来的,是真正的功勋贵族之后。如今父辈在军中任职,他更是年纪轻轻封了侯爵。

南平王府应属中立,两边端水都不得罪、不怠慢。

小侯爷坐在左下首头排,距离并不算远,对方稍抬高了声问:“殿下可来过这里?近日酒楼新来了几个胡姬,生得美貌又能歌善舞。”

“多亏小侯爷邀约,我此来倒是有眼福。”

“不敢不敢,殿下赏脸才是蓬荜生辉。”

正在两人谈话间,

沈青梧被人引着来到右手下座,小侯爷招呼了几句,见他身边没带人来遣了边上人过去伺候。除了小侯爷,沈青梧只向着沈栖霜拱了手。

随后默不作声,没人搭话他也不找人,拢着宽袖坐好,垂下眼静静看着面前菜肴,偶尔动下筷子。即不攀谈,也不抬头,似乎对这里不感兴趣——或者说,没有他说的那么有兴趣。

兴许席间有人看出他的”胆怯”,正在心里嗤鼻。

沈栖霜多看了几眼,

身在局中,他都不得空,怎么容许有人置身事外。 ”难得看见你来,”话是看着沈青梧说的,沈栖霜转头又说:“还是侯爷面子大,连皇弟都请动了。” ”殿下说笑,臣也是不久前才回京,对京中不熟悉。本想试试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请到一位,不曾想两位殿下都肯赏脸,由是备感荣幸。”

小侯爷甚是谦逊,沈栖霜对这话并无表示,一手举起杯遥遥相敬。

不多会儿,几个胡姬掀开帘子鱼贯而入,她们每人手里都捧着盘子、盛着胡饼。盘子放在厅堂中央,拿刀切开胡饼,与在座诸位一一分了。

为首的胡姬笑语,“客人趁热吃,凉了咯牙可不好。”

旋即奏乐漫舞,胡姬艳丽的裙摆绽开,美人如花舞姿轻巧,似在云间跳跃,浓烈的异域风情霎时弥漫在场中。

行酒至酣时,众人相继起身,或是左右互敬或是越席而立。

沈栖霜没人敢灌,

他自始至终在宴会都不曾饮酒,会过几场的都知道,凡是敬酒来人一律被他以身体不好挡了——这种说法自他出生起就有,万一真的出事,没人担得起责任,因此别人喝酒他惯是喝茶,凡酒外都独独为他备着。

沈青梧则不同,

好歹皇子,其他人也不能当作没看见,不惹事的敬一杯他随意,不饶人的定要他喝,也有擅自揣测的,以为沈栖霜并不喜欢这个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新的更新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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