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丑丑鱼

“她怎么会病了？”沈东皱着眉,本来这时他应该担心,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他现第一反应就是怀疑,“们见她时候她不是好好么？”

“不知道,改造本来就是会有伤害,”洪杰做了个钻洞手势,“毕竟是改变身体结构，要不为什么秦羽会拦着不让曹小鱼去。”

这么说秦羽还不是那头了？沈东看了看曹沐,曹沐除去一听说这消息时反应比较大,现倒是还算平静，只是坐床上听着洪杰解释，一言不发。

沈东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很简单地说了三个字：“不信。”

洪杰愣了愣，用脚勾过旁边小凳子坐下了：“怎么跟一样，真烦。”

“都不信，让信？”沈东打开柜子，拿出一袋留着自己吃松子递给曹沐。

“一开始是不信，但有大海感应……”洪杰犹豫了一下，换了个正常语气，“秦羽那个不会撒谎。”

“不知道，对信任都不是心甘情愿，何况是他。”沈东说得很干脆。

“秦一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要知道秦羽哪里，他会让秦羽一个来这里，就说明是出事了，而且他走不开，他走不开情况只有一个，就是余小佳有变化，”洪杰盯着曹沐手里松子，“给吃点，曹小鱼。”

“给吗？”曹小鱼看沈东。

“想得起来他是谁就给。”沈东斜了洪杰一眼。

“想不起来，”曹小鱼继续吃，“那不给了。”

“……喂！”洪杰喊了一声，又挥挥手，“算了，不跟一条鱼计较。”

“说吧，秦羽过来把这事告诉是想干嘛，”沈东站到他面前盯着他，“是不是说余小佳病了，让曹沐过去。”

“嗯。”洪杰点了点头，脸被帽子遮着，也看不出表情。

沈东没出声，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了，管他对洪杰身份一直有疑问，对于他目也始终弄不明白，但沈东还是选择相信他，因为洪杰有过很多对他们不利机会，却一直什么也没做。

沉默了一会儿，他拍了拍曹沐腿：“想见姐姐吗？”

无论那边是什么情况，沈东都想先听听曹沐想法再做决定。

曹沐没有马上回答，低头又吃了一把松子，细嚼慢咽地吃完以后才盯着自己手说了一句：“不去。”

这个回答别说沈东，就连洪杰都吃了一惊，拿掉了脑袋上凉席帽子：“曹小鱼说什么？”

之前对于找姐姐那么执着曹沐，听说姐姐病了时候，居然是这样反应，这是沈东和洪杰都没想到。

“说不去，”曹沐放下松子坐床上想了一会儿，“她说过让不要再去找她，一定不要再去，所以不去。”

余小佳让曹沐不要再去，可能是因为害怕秦一会对他再做什么，但曹沐能这么平静，沈东老觉得有些不放心，他摸了摸曹沐脸：“确定不见她？”

“不是不见，是不去，”曹沐纠正他，脸上有沈东从来没见过冷静和坚定，“她如果想见，让那个带她回来，如果她是死了，就带她回家。”

“曹沐，”洪杰愣了很长时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还是他头一回管曹沐不叫曹小鱼，“没看出来啊，这是跟沈东学吗？”

“没这么酷。”沈东说。

“不是，”曹沐躺回床上，“没学，只知道不能再去那里，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能去。”

沈东和洪杰沉默，曹沐等了一下看他俩没有说话意思，只好继续自己说：“这里长大，对别事不了解，去了那边什么都不懂，也想不明白，怕出事，要是出了事，沈东怎么办？”

“嗯？”沈东看他，他没想到曹沐会已经想到这么深远程度，惊讶得连感动都顾不上了。

“嗯，怎么办，”曹沐也看着他，“会不会又强迫自己忘记以前事，会不会又结巴了……”

“闭嘴！”沈东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就跟曹沐说过一次，自己忘掉以前事，从心理学上来讲应该是一种潜意识里逃避痛苦行为，没想到曹沐别都记不明白，就记着这个了。

还老提结巴！

“哎哟，”洪杰本来一脸严肃地听着曹沐说话，这会儿靠着桌子笑得停不下来，“曹小鱼太可爱了……”

“还有事儿没有？”沈东打断他，“没事儿走吧，告诉秦羽，曹沐不会去见余小佳，要见就让他哥带着余小佳过来。”

洪杰披着草席帽子走了之后，沈东摸了摸曹沐头：“真是，太让意外了。”

“别把当傻子了，一直跟说不是傻子。”曹沐有些不服气地说。

“没把当傻子，只是以前不是什么都不想么，什么也不懂。”

“那现想了啊，以前没有这么多事，只要能看见就行了，别不用想，而且想了有时候也记不住啊，就不想了。”

沈东笑了笑，躺到他身边：“那有没有想过，如果秦一真把姐姐带过来了，他要是有什么目，一样能见到。”

“那里怕，这里不怕。”曹沐笑笑。

“为什么？”沈东问。

“因为这里是家，这里长大，种珊瑚每一枝长什么样都知道，有些事不记得，有些不用记也知道，”曹沐有些得意地看着沈东，“只要海里，谁也别想找到。”

“嗯。”沈东搂住他，本来想说这么厉害怎么还能差点被渔网捞走，以前还被船浆打伤过，但他不想破坏曹沐情绪，也就没说出口。

其实让余小佳过来，也是个办法，秦一无论要对曹沐做什么，都得能把曹沐带走，之前他靠是余小佳，而现从余小佳让曹沐再也不要过去来看，她不会再帮秦一，再说洪杰也给曹沐戳了一针，对于秦一来说，曹沐应该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不管怎么样，但愿这次只是单纯地让姐弟俩见一面。

“爷爷说有谁都不知道力量。”曹沐沈东胳膊上轻轻摸着。

“什么力量？”

“不知道。”

“这不白说么，那也说有谁都不知道力量。”

“什么力量？”

“不知道啊。”

“真没劲。”曹沐很不爽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沈东乐了，靠过去贴他身后搂着：“睡吧，今天游累了吧？”

“嗯。”

“是么，他不过去？”秦羽靠床头，闭着眼睛，看上去挺疲惫，“以为他会不顾一切要过去呢。”

“也以为呢，不过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告诉秦一吧，带走曹沐不可能，”洪杰坐一边沙发上，摊了个很舒服姿势，“其实他就算想去，也不可能让带走他。”

“把余小佳带过来不容易，”秦羽拿出手机，翻着电话本，“路上有可能就折腾死了。”

“那就死吧，她那么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洪杰看了看自己小红鞋，突然把鞋一把抓起来举到自己眼前就喊，“哎！这质量也太差了吧！裂了啊！”

秦羽让他喊得手机都掉了床上：“洪杰，求个事儿。”

“说。”

“这鞋扔了行么，送双正常。”秦羽拿起手机拔了号。

“行啊，不过还能走动吗，怕连回都回不去了。”洪杰把鞋扔到一边。

“放心，给买好了鞋才死，真受不了了。”

那边很接了电话，秦一声音传了出来：“怎么样。”

“还好。”秦羽闭上眼睛。

“头疼吗？”

“一阵一阵，不严重。”

“晕吗？”

“有点儿，跟说，”秦羽叹了口气，“把余小佳带过来吧，曹沐不去，而且，也带不走他。”

“秦羽，”秦一沉默了一会儿，“知道怎么才能把她带过去吗，梁峰只知道要中止实验，并不知道她病了，如果让他知道了……”

“不要让他知道。”秦羽打断他话。

“怎么可能！”秦一声音压低了，“他已经怀疑了。”

“还能接近他吗？”

“能。”

“那就行了，不要让他知道，”秦羽笑了笑，“把这事了结了吧。”

“大概需要几天时间处理，”秦一想了想，“能撑得住吗？”

“能，要把洪杰那双鞋换了才死。”

“什么鞋？”

“来了就知道。”

“不想见那个神经病，”秦一顿了顿，“不多说了，挂了。”

秦羽挂掉电话，靠床头很久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洪杰坐沙发也没出声，屋里静得蚂蚁放屁都能听到。

过了很长时间，洪杰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秦羽比哥狠多了。”

“是么。”秦羽应了一声，还是闭着眼。

“杀事安排得这么轻松。”洪杰笑笑。

“都是不该活着。”

“会不会杀？如果老穿着这鞋面前晃来晃去？”

秦羽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了看他：“会。”

“不怕，”洪杰走到床边，“现站都站不起来了，而且余小佳对没影响。”

“那就留这个残疾一条活路。”秦羽笑了笑，笑得有点儿困难，不太美好样子。

“休息吧，”洪杰往门外走，“去散个步。”

“去哪？”

“大海怀抱里散步！喜欢做事！”洪杰一扬头，“来吗？”

秦羽没理他。

沈东生物钟回到岛上之后似乎自动调回了之前状态，他醒时候，天刚蒙蒙亮。

“宝贝儿啊……”他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往身边摸了一把，却发现摸了个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猛地坐了起来，残存睡意顿时灰飞烟灭，“曹沐！”

简单到无可再简单陈设一目了然，屋里只有他一个。

要放平时，他不会紧张，但昨天刚说了余小佳事，沈东担心就是曹沐，万一他突然改了主意……

“曹沐！”沈东光着膀子穿着条内裤冲出了屋子。

一出门就看到门外站着这个，差点撞上。

但这不是曹沐，沈东退开一步看清了，这是垂头丧气小张，估计是刚值完班回来。

小张永远都这副样子，沈东每次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垂头丧气四个字，连他姓什么都忘了。

“沈哥啊，这么早。”小张垂头丧气地打了呵欠。

“啊，小垂……张，值完班了啊？”沈东心不地应了一声，东张西望地四处看着。

“小垂？”小张愣了愣，也没太意，大清早不大清醒也正常，他跟着沈东四处看了看，“找什么呢？听见喊曹沐？是谁啊？”

“呃，是……”沈东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养鸡。”

“鸡？就岛上养那些长不大鸡？”小张有些吃惊。

“嗯。”沈东点了点头就想走，对于曹沐被莫名其妙归到了鸡里感觉很抱歉。

“很有爱心啊，还给鸡都起名字？每只鸡都有名字吗？”小张大概是太无聊了，没有回屋睡觉意思，很有兴趣地跟沈东身后，“那舍得吃它们吗？今天吃曹沐，明天吃沈东，后天吃陈叔……”

“……”沈东有点儿头大，转过身看着小张。

“对了叫张三。”小张突然冲他伸出手。

“张……三？”沈东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没忍住说了一句，“爸妈够懒啊。”

“妈说这名字好写。”小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东想起了秦一，这爸妈也够懒，比三还少两笔呢，其实都差不多，秦一二三四，张一二三四，沈东南西北……

不过一想到秦一，他立马又紧张了起来，曹沐哪去了！

沈东觉得自己挺倒霉，越着急想找曹沐吧，就越找不成，小张死跟着他，非得看看那只叫曹沐鸡是什么样！

“早上岸边看到一只鸡了，估计还，”小张很积极地说，转头就走，“去看看是不是曹沐，来，这边儿。”

沈东本来不想跟着他走，但一看到他去方向是自己种珊瑚那边，立马跟了上去，曹沐没事就爱那边礁石上坐着晒太阳。

沈东跟小张身后，特别想找块石头把他给砸晕了，一路上他都找石头，想着该砸哪儿才能让张三同志利索地晕掉。

一路小跑着到了岸边时候，小张突然停下了，指着前面喊了一声：“靠！那！”

沈东心里一紧，跟着往前看了一眼，看到了正坐礁石上曹沐。

曹沐没穿衣服，看样子是刚从海里上来，现正吃惊地也瞪着他们这边，愣了一会儿之后，曹沐跳回了海里。

“看到没有！”小张很激动地转过身看着沈东，“沈哥有没有看到！”

“什么。”沈东咬着牙，看来真得砸晕才行了，而且得砸出失忆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