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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校草今天也在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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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去拿我们叫外卖的意义在哪。沈瑜横了他一眼,我去就行了。

何渡也没坚持,沈瑜下楼去接外卖。宿舍里面只剩下何渡跟韩牧两个人。

他们俩并不熟,所以何渡也没预备会跟韩牧说什么。

宿舍在4楼,虽然上下需要一点时间,但也不会太久。在寺院里生活,几分钟或几个小时的沉默都很正常,何渡早就已经习惯了。

就在开始发呆的时候,他听到韩牧说:你这件外套可以光荣退役了啊。

何渡转过头,看着韩牧,韩牧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个表情是韩牧无论如何不会在沈瑜面前露出来的表情。

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幅面孔呢。何渡想。

什么意思?他装了个傻。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韩牧笑了笑,心满意足吗?瑜哥现在对你多好。

何渡也笑笑:离心满意足可能还有点差距。

韩牧啧啧啧了一阵:我还以为被我戳穿你好歹要有点惊慌失措恼羞成怒什么的,太没成就感了。

我不会有你说的那种反应,但是我知道很多人会。何渡顿了顿,看着韩牧的眼睛。

韩牧的表情有个短暂的僵硬,接着他又笑起来,这一次是何渡熟悉的那种温和的笑容:何哥,我不是太懂你意思。

何渡唇角弯了弯,没再说什么。

沈瑜坐的这趟车走得比较晚,第二天他俩先送走了韩牧,又在宿舍里扯了会淡才动身去火车站,估计要晚上十点多才能到家。

这是沈瑜事先精心设计过的时间点,这样到了家不用一起吃饭,不用任何寒暄,直接说一句我困了就可以到屋里睡觉,隔天起来就去白水寺,不要太划算。

两个人在车站对面的m记简单吃了点东西,又扯了扯英雄联盟的事,接着检票上车。

这趟车上小孩很少,车里格外安静,只能听到列车运行时发出的规律声响和车厢里时不时传来的动姐广播。

沈瑜跟何渡的位置在最后一排,高铁车厢里一边是两连座,一边是三连座,他俩刚好在两连的那边,有种与世隔绝的舒适。

但是也有点无聊,沈瑜想搓几把炉石,结果高铁上的信号不是太好,连着掉线输了两把之后,也没心情再玩下去了。

这时候何渡问:看电影吗?

就这破信号还看电影?沈瑜说,还不如看幻灯片。

我缓存了的。何渡笑了笑,你既然无聊就一块儿看吧。

行。沈瑜点了点头。

何渡把手机往中间凑了凑,手肘搭在两个座位中间的扶手上,然后从包里摸出耳机,自己戴在左耳朵,自然而然地把另一只耳机戴在沈瑜右耳上,指尖轻轻擦过沈瑜的耳垂。

短暂而细微的触碰,沈瑜的感觉竟然意外清晰,仿佛自己的感官都被成倍放大,他一时间觉得脸上有点烧,甚至不好意思偏头去看何渡,轻咳了一声问:什么电影?

随便找的动作电影,就解解闷。何渡说。

何渡找的是个少林寺主题的电影,倒是他会看的风格。

电影还挺有意思的,讲个小和尚学武的故事,沈瑜看到小和尚在巷子里跟坏人打斗的情节时,福至心灵想起与何渡初遇的场景。

他伸手捅了捅何渡左肩:哎。

何渡顿了一下,才转过脸来:怎么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跟人在巷子里打架?沈瑜问,不要拿自由搏击之类的理由敷衍我。

何渡愣了愣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其实我一直想问的,总觉得你不应该是那么好斗的性格。沈瑜说,但是之前咱俩不太熟,所以没好开口。

何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勾了勾嘴角反问道:所以咱俩现在很熟了吗?

沈瑜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下懵住了,他忽然反应过来最近的事情都是自己心里在琢磨,可是何渡这么问,那看来他和自己未必有共鸣。沈瑜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被尴尬淹没了,自作多情是这世界上最囧的事。

他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你要觉得没很熟就算了,我也就是问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何渡压低声音,轻轻拽了一把沈瑜的胳膊,我是想说,你能这么觉得,我很高兴。

轰的一声,沈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傍晚的列车上,两个人合戴着一副耳机看着电影,肩膀挨着肩膀,轻松亲昵的气氛下,何渡突然来了这么句话

这可真是太要命了。

他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如果脑海里有一小片儿草地的话,现在花啊草啊突然在这片地上唰唰唰的疯长起来,泛着五颜六色杂七杂八的喜悦,可与此同时原先的那些理智也被淹没在汹涌着的草丛中,整个人就用四个字来形容:

一,团,乱,麻。

加个形容词吧,一团高兴的乱麻。

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团乱麻,沈瑜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僵了,从何渡指尖点着的手臂内侧开始,往上僵到了脑门儿,往下僵到了脚尖。

其实我是帮梁姐一个忙。何渡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声音还是轻轻的。

梁姐是谁?沈瑜下意识地问,接着又回忆起来,啊,是找你陪玩那个梁姐?你俩关系挺好啊。

第32章 那个小光头

还可以吧。何渡笑笑,我应该跟你说过吧,梁姐跟咱们同城,开了个店。

嗯。沈瑜点了点头,然后她摊上事儿了?

是。何渡笑了笑,好像觉得摊上事儿这个说法挺逗的。

他从语气到神态都很自然,而且带着那种让沈瑜很舒服的松弛感,沈瑜紧绷的情绪随着何渡的语气慢慢放松,小草和小花终于停止了疯长,在微风中姿态舒展的摇曳着。

是收保/护/费的吗?沈瑜挺好奇地问。

不算,但反正是找茬的。何渡说,梁姐开的是个纹身店,就怎么说呢,我不是歧视啊,但是她那个店的位置,确实容易招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纹身店?沈瑜惊呆了,他和何渡的认知差不多,提起纹身想到的就是鸡心链子大花臂,但是这和那天晚上梁姐的声音带给他的印象差距也太大了。梁姐的声音温婉柔和,要真说开店,沈瑜觉得也是那种茶馆书店之类的。

居然是纹身店!卧了个大槽。

后来就有个混混找她去纹龙,之后也不知道是纹了龙让人揍了还是怎么着,他心里不爽,就非要回去找梁姐的茬,说她纹坏了,要她赔钱什么的。何渡说。

这不是扯淡呢么。沈瑜义愤填膺,拉不出那啥怪那啥啊。

何渡笑出了声,沈瑜忍不住偏头看,他嘴角的酒涡浅浅的,很甜。

梁姐也是跟你这么想的,她反应比你还刚烈一点。何渡说,然后那个混混就不服了,嚷嚷着要砸她的店。

她就找你帮忙了?沈瑜问。

是我主动帮忙的,我跟那几个人约架的时候她都不知道。何渡说。

沈瑜愣了愣,心里一阵不是滋味,想不通何渡为什么要自找麻烦,除此之外还有些别的不快:看不出来你这么积极啊。

她不光是我老板,也是我的朋友。何渡说,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她帮了我不少忙。

这样。沈瑜点了点头,情绪却有一点低落。

他没有追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何渡跟别人关系亲近而感到失落。

也或许他知道,只是他不允许自己知道。

沈瑜忽然觉得坐上这趟车是一个错误,现在他的心正跟着这列山脉间穿行的火车,起伏颠倒,时明时暗,不知所以。

好了好了。何渡的语气带着几分安抚,像在逗猫,看电影吧。

这十几分钟的电影,沈瑜看得就跟没看一样,完全不知道讲了什么。

脑子里一会儿是何渡主动去帮梁姐摆平混混,一会儿是何渡轻轻拉着他的胳膊说你这么想我很高兴,一会儿是下了车之后还有孤独的两个多小时长途大巴,没了何渡可怎么过

最后这个想法让沈瑜一激灵,别这样啊,他绝望地想着,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拧开了某种阀门,苦苦压抑的依赖贪恋还有种种乱七八糟的情绪,终于都再也压不住了。

就在这时,车厢里的报站声响起。距离到站还有两分钟。

沈瑜搓了搓脸:我准备走了。

嗯。何渡把电影关了,手机放回衣袋,然后站起身,探手到行李架上,取下沈瑜的箱子和自己的包。

走吧。何渡说着,把包背了起来。

我要走你背包干嘛卧槽?沈瑜忽地反应过来什么,整个人都愣住了。

何渡笑了下,没解释,轻推了沈瑜一把:快点,这站就停两分钟。

沈瑜只来得及问了一句你跟我一块儿下?甚至都没等到何渡的回答,火车已经鸣着笛停了下来。

两个人下车,站在小小的站台上,接着火车开走,这一站总共零零散散下来的也就十个人不到。

火车鸣着长笛消失在远远的铁轨上,其他人各自散去,小站在渐渐涌上来的夜色里显得温柔而宁静,夜风吹过,送来让人舒服的凉意,天边的云仿佛都被吹散了。

沈瑜还在发怔,何渡就站在他旁边,不说话。

沈瑜的视线里可以看见东山,很远,勾勒出水墨般的美妙轮廓,东山之上就是白水寺,东山脚下是他家的小镇,从这里坐长途大巴,一路绕来绕去,两个多小时就可以到那里。

沈瑜转过头,何渡看着他,神情很是忐忑。但沈瑜现在并不生气,他只是感到震惊、困惑和茫然,脑袋甚至有点空白。

这是什么情况?沈瑜问,他现在的脑容量只能支持他问这么一句话了。

就是你看到的情况。何渡小声说,瑜哥,求你别生气,你要我从这儿跳下去都行,只要你别生气。

沈瑜居然被他这句话逗乐了:我好好的干嘛让你从这儿跳下去你是说你也是这儿的人?咱俩是一个地方的?

嗯。何渡点了点头,神情还是很紧张,一脸随时准备跪下求饶的表情。

沈瑜现在其实还有点懵,这个事实可比假名来得惊人多了,而且现在沈瑜对何渡的感情也比那会儿深了不少,所以各种情感上的反馈反而上来得很慢,现在就纯粹是在接受客观现实,并且感到震惊的这么一个状态。

我倒是没生气。沈瑜想了想说,现在就是有点儿懵。

何渡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沈瑜:你想问什么就问,我都告诉你。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沈瑜问,就咱俩一个地方这个事儿?

在你说白水寺的时候。何渡说,我记得有你这么个小孩儿,虽然我对不上号。后面你说得越多我越确定,你说的白水寺,就是我那个白水寺。

你那个白水寺。沈瑜重复了一遍,慢慢地开始感到一些震惊啊、不爽啊、欣喜啊之类的情绪,纠葛交缠在一起从脑袋里浮起来,你说的在寺里长大是白水寺?

是。何渡点了点头,举起左手给沈瑜看他那串紫檀念珠,这个就是在寺里请的。

啊,我怎么一点儿也对不上号,光头和有头发差别这么大的吗。沈瑜在回忆里搜索无果,更加不解,就算你是在白水寺长大的也不会吓着我啊,不是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你怎么反倒还躲着老乡走。

因为算了,我就直说吧。何渡深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瑜哥,你还记得你救的那个小光头吧。

记得啊,就那个小和尚,你老跟我咬文嚼字说什么是光头不是我·了·个·去?沈瑜说到一半,忽然明白过来。

他震惊地看着何渡,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是你?

对。何渡一脸抱歉地笑了下,是不是巧得过分,连我自己都不敢信。

沈瑜连话都组织不出来,只能连着说了好几个卧槽以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回忆着七年前的事情,那个小和尚算了,小光头,他的打扮比脸抢镜的多,所以具体长什么样沈瑜也没太大印象,但那双山泉般清澈冷冽的眼眸,倒确实和何渡不是一般的相似。

真正让他们命运相交的那一点,就是七年前厕所里那场堪称惨烈的战斗,最后初二的几个都被沈瑜打跑了,但是他也挨了一墩布杆,右眼角在流血。沈瑜擦了把血,从地上爬起身,小光头蜷缩在不远处,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

沈瑜一瘸一拐地走上去,拍了拍小光头的肩膀:哎,没事了,快起来吧。

小光头颤抖了下转过身来,沈瑜惊讶地发现,虽然他眼睛依然是红通通的,鼻尖也是红的,可是脸上却一点泪痕都没有。

谢谢。小光头低声说着,沈瑜把他扶起来,一直把他送出校门口,一路上小光头不停地跟他说着谢谢、谢谢。

最后沈瑜看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说:我知道修行要心存善念,还要持戒,可是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不能逆来顺受,要打回去,知道吗?

小光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记住了。

现在看来,记得可真是有点好啊。

你怎么认出我的?咱俩那时候也就是一面之缘吧?沈瑜再看何渡,上上下下地打量,虽然发型装扮完全变了,何渡的五官也跟那会儿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果然,还是依稀能看出十四岁时那张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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