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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人就一个没忍住大叫了起来“是张家胶坊的东家,老张头啊”
“天呢,刚才我瞧着他还在镇政府的门口破口大骂呢,现如今怎么这幅惨样子了”
“不行,我得给他们家里的人送个信儿,让他儿子过来接一下他呢。”
“可别出什么事儿,死在这里,在讹上这位大兄弟呢”
被这么一提醒,那被张老头抓着的倒霉蛋都快要哭了。
他赶忙点着头应和道“兄弟可是要快去快回啊。”
他这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否则这才行了片刻就让他碰上了这事儿呢
还好那位邻人跑的很快,不多会的功夫,张家的大儿子就着急忙慌的从胶场跑了过来。
瞧着他爹那个惨样,他也是慌了起来,到底周围的人多,七嘴八舌的点着他让人先给送到医馆。
要说这事儿也真是尴尬了,这东阿镇上最好的大夫以及最好的医馆,正是他爹拼了命也要抢一份生意的初合堂。
等到这张老头的儿子将人给抗到了门口的时候,这人就开始站在大门口处踌躇了起来。
这初家人要是发现了送过来的病人是跟他们不算太对付的老张家的人,不会一把什么毒药草的就将人给送走了吧
就在这人犹豫的时候,被老头拉着的路人不干了,他搡了一把这位到了这个关头还愣神的张家大儿,催促到“我说你这汉子,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爹,这医馆都已经到了,你却不把自己的爹往里边背,你是不是想让你爹就这么死了算了啊”
因着这位路人的一推,张家大儿可算是回过神来,现如今要往大一点的城市跑,怕真是来不及了。
他也只能指望初合堂的医生妙手仁心,不跟他们老张家这等粗鄙之人计较,将他把他爹给抢救回来再说吧。
想到这里的张家大儿就哎哎的应了两声,搬着自家的老爹就往医馆内里的坐诊的大夫那跑去。
得亏今儿个镇上的人都去瞧那个全镇公告去了,现如今这个时候还没开始上人。
坐堂的大夫是东阿最有名的内科大夫,瞧个等闲的头疼脑热的那都是药到病除。
只是今日间还有些特别之处。
原是这大夫的身旁还坐着一位陌生的年轻人,正慢条斯理的与这位老大夫一来一往的聊着什么,瞧着那神情,还特别的愉悦。
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张家大儿去探究这位年轻人是谁了,他着急忙慌的朝着老大夫求救到“武大夫,快给我爹瞧瞧吧,他被人在巷口处打了一顿,现如今已经昏迷不醒了啊。”
只这一声吼,让武大夫连同那位正在闲聊的年轻人一起站起身来,朝着张老头的所在凑了过来。
这人瞧着是挺吓人的,却不曾吓到这被嚷过来的二位。
初合堂的招牌大夫武大夫只先将张老头的眼皮翻开,后又上首给其号了一个脉,在微微点头之后,又用双手朝着张老头的肋骨的所在,从上至下的摸索了过去,然后又命那张家的大二将老头翻了一个个儿,按下手去,又将那张老头的脊梁骨从下到上的又摸了一溜够。
在将这些步骤做完了之后,他又在四肢的关节处上下其手了两下,跟着就原回到了座位之上,恢复成了最初的波澜不惊的表情。
只是他这手中却是提起了一根细毛的小豪,就着手下的竖格的方子纸,刷刷刷的写起了药方。
“令尊没什么大事儿,只是被人重力的击打了前胸以及后背这两个部位,猝不及防之下有些闭气之感。”
“再加上肝火上升,气血上涌,激怒攻心,一口气儿没上来,就晕过去了。”
“他身上的骨头完好,有的也只是皮外伤罢了。”
“五脏六腑刚才我摸了一下他的脉象,脉搏跳动强劲,除了略显躁动之外,还真的就没有什么大毛病了。”
“我先给你父亲开一剂宁心去火的汤药,回家后一日三次,不能中断,三日后再来我这里复诊吧。”
“还有,令尊挨打的地方因为力道把控的缘故,从今天晚上开始会涌现出大面积的淤青。”
“你也莫要太担心了,可以买一瓶我初合堂出产的跌打活络油,回家吃疼的时候,,抹在伤口的表面,依照着从左往右的方向,转着圈的揉开了就成。”
“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可将心放下了。”
这番话说的仔细,就连张家大儿这种没怎么瞧过病的人都听明白了。
待到那药方递到张家儿子的手中,支应着他去抓药,付钱了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这瞧病也没花他多少钱。
就在他茫然的想着自己先前的小人之心的时候,一直跟在张家人旁边,那个被老头抓住不放的路人,也跟着踏实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威胁
他将张家大儿子的肩膀拍拍,真心实意的为他们两个人的好运感叹。
“我说什么来着,初合堂的大夫就是仁义,这十里八乡的人谁不知道,他们家看病抓药都是紧着最便宜的来呢。”
“人家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看法,对咱们这些小老百姓那可真是好的很。”
“你瞧你家的老头子,那被人打得好像就要入了土了,可是到了初合堂怎么样还不是三言两语的就将事儿给办了”
说到这里,这路人才有些后知后觉“等等,你说你们家姓张的啊,还是在镇子上挺有名的张姓人家”
“不会是正跟初家的胶场打擂台的那个张家吧啧啧啧”
说到这里这位路人就瞧着对面的这个中年汉子铁青脸,摇着头的感叹到“那这初合堂的仁义的名声真的是落实了。”
“这断人财路的大仇人家都不计较了,你们家可不能太丧了良心啊。”
他这里正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评教育张家的大儿子呢,那边被人搁在小床板上的张老头过了那个趁劲儿,晃晃悠悠的就转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瞧的第一个场景就是有一个陌生的汉子正站在他对面,特别不客气的训他们家的大儿子呢。
这张老头的火儿啊,那是蹭蹭的就上来了。
他也不管这周围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身处的又是一个什么环境,那是开口就对着这位陌生人骂去“你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大彪子,你管俺家儿子是咋想的嘞”
“还有你说啥丧良心嘞我们老张家咋就丧了良心呢”
这一嚷嚷就让一医馆的人都看向了张老头的所在。
因着替他看病,抓药,熬制的这段时间医馆当中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上人了,这些个人可是一下子就发现了张老头的所在。
其中就有纳闷的了“哎呦,这张老头怎么来初合堂看病了这胆子可够大的,脸皮可够厚的啊”
另一个又接上了“可不是怎么地他还敢在里边大喊大叫,我瞧着那小伙子说的没错,老张家也太不仁义了吧”
什么
等等
看什么病
听了耳朵边上吵吵嚷嚷的声音,这张老头才惊觉自己已经不在晕倒的地方了,他现在身处一个医馆。
而他所在的地方就算是化成灰也是认得的啊,这是他们东阿镇子上有老大夫坐诊的初家的医馆啊。
那自己刚才都嚷嚷了些啥,他儿子怎么心就这么大,敢把他往初合堂初家的医馆里边背啊
这下张老头可是急了,他用手奋力一撑,就想从小床上翻下来。
只是他这起来的有些猛了,再加上刚醒过来身上的伤口还阵阵的痛呢,张老头猛不丁的这一用力,身体打打晃,瞧着像是又要摔回去了。
就在这紧急的关头,突然从侧面伸出来一只干干净净的手,一把就将张老头的背撑了一把,顺利的抵住了张老头摔倒的趋势,一用劲儿,还将人又给扶回到了原本的高度。
“大爷,小心点。”
说这句话的人听起来年纪不大,声音清冽带有倦倦的淡然。
让先闻其声的张大爷心生好感,一抬头就瞧到了一位果然人如其声的年轻人。
而这位年轻人也真是有礼,将手拢在一处,对着他笑的十分的灿烂“初来东阿镇这一人杰地灵的产胶圣地,对张家老太爷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都说张家人乃是东阿第一氏族。”
“只是邵某人有一事儿很是好奇,还望张老爷能跟邵某人指点一二。”
呦,这把他们张家捧的够高的啊,年轻人会说话啊,瞧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回答一下你的疑问吧。
所以张老头跟着点点头“后生小子,你问吧有啥不明白的”
邵年时等的就是现在,他嘿嘿一乐继续说到“那好,邵某人可是就问了。”
“敢问张老爷,您家可是由东阿东郊西各庄村发家后举家搬迁到镇子上的”
张老头点点头,没错,这件事儿东阿的人都知道。
邵年时又继续问道“那您搬到东阿镇的时间真算起来也不过二十一二余载”
见到对面的大爷继续点头,邵年时的嘴也不曾停着,他继续的说到“由驴场买卖转到了驴皮的炮制再加工,然后到涉及熬胶的胶场,您这期间足足用了一十八年之久吧”
“真正开始上胶,到成胶出品的日子距离现在也不过只才一年。”
“那么张老爷,您是凭的什么底气,敢与东阿最大的初家胶坊一争长短的”
“更何况让我更加奇怪的是,虽说初家的胶坊规模是整个东阿全数胶场的一倍还要多。”
“但是他们的产胶可是都供给初合堂在山东各个分号的医馆药铺来销售的。”
“东阿这么大的地界,初合堂除了两家看病的医馆,仿佛并不曾将东阿的买卖全给垄断了吧”
“这外地慕名而来的购胶人,买不到初合堂熬制的胶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会退而求其次的向你们这些小作坊来购买的吧”
“那我就不明白了,您是出于什么心理和胆气,敢跟这么一个跟你并无直接利益冲突,并且庞大如初家的这种家族作对的呢”
“您不要跟我说,您是仗着自己胶坊新到手的秘方,以及你背后的外来人乐家的七爷吧”
“那我跟您说啊,若您的靠山真的就是他这一家的话,您的好日子啊,打从我来到了东阿,怕是就要过到头了啊。”
说完,邵年时还朝着听得目瞪口呆的张老头小小,用手轻轻的将张大爷肩膀上蹭着的一层灰土给掸了下去,然后用漫不经心却极有威慑的语气继续说到“毕竟,我此行东阿,就是为了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存了什么心思,敢跟我们初家玩儿阴的呢。”
“若是公平竞争,我自无话可说,可若是被我发现了你们这一通的行为在背后还有什么深意的话”
第二百一十六章 约谈
“哼哼,可别怪我邵年时对你和你背后的人不客气了。”
“咱们在商言商,堂堂正正的竞争胶行的第一把交椅,我们严阵以待,正面交锋。”
“可是若是存着吞并,侵占,自己倒霉却让别人扛的坏心思的话。那我们就要各凭本事,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了。”
“所以张老爷,你可明白现如今已经不是你们张家能够扛的下的局面了。”
“今日的驴场之劫难也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我建议你啊,还是将你身后真正能够做主的人给叫过来,将现在的情况讲清楚,莫要再惹事儿上身才是。”
“毕竟做人嘛,孰能无过知错能改才能善莫大焉不是”
“你且让人回去带信儿过去吧,就说,济城初合堂药行邵经理在东阿恭候乐家七少爷的到来。”
“咱们也别来那你来我往大战三百的过程,直接就当面锣对面鼓的将事儿给讲清楚吧。”
说完这番话,邵年时脸上的笑容不减,他将向前探过去的身子又缓缓的直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用一种近似于冷酷的眼神瞧着张老头的反应。
这般毫无感情,漠然无视的眼神,看得这位有些滚刀肉的老者那是身上一阵的发愣。
这位敢在镇政府的门口破口大骂的老头子,竟然被邵年时的这个眼神给看得手脚冰凉,头晕眼花。
他人这一惊,身体就跟着打了一个晃,在他大儿子上前一步赶忙将他扶住的时候,就连他口中说出来的话都有了几分的颤颤:“快,扶我回家”
“快快走啊”
现在的张老头是不能在这个医馆当中再耽搁下去了,因为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呢。
这次的事情是冲着他背后的乐家去的。
而他只是风箱里边的老鼠被人给堵在了里面,到现如今落了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罢了。
原本以为乐家如此大的名声,如此大的家族,必然是能护得住他们张家这种小门小户的。
可是现如今这种情况,张老汉只能叹上一口气,暗暗的懊恼自己这是看走了眼了。
在初家与乐家的首次交锋之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