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说到这里,大丫鬟就在自己微胖的腰肢上掐了一把“还把胸裹成这样”又在自己虚无的胸前画了一个圆。
这才用十分瞧不上的口气说到“全靠着衣衫的帮衬罢了。”
“哪像是我们家的小姐,最不喜欢穿那种华而不实,穿着还遭罪的新衣服呢。”
“她平日里最喜欢穿襦裙,就算是上学,也是规规矩矩的穿着长裙校服,能露出小腿肚子的地儿,也用白袜子全给裹了起来呢。”
“要我说啊,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一言一行都像是涓涓细水一般,最是赏心悦目不过了。”
听到这里,邵年时笑了,不是客套的,而是真的开心。
他跟着夸奖起来的时候,就特别的真诚。
他在树后将外罩着的长衫退去,将大少爷的袍子套上时,就结结实实的应和了圆脸丫鬟的观点。
“姐姐说的很对开放指的是一个人的胸怀和眼见,而不是单单是衣着的模仿。”
“浮于表面的追求开放,实际上是本末倒置的退步罢了。”
“我觉得姐姐口中的初家小姐果真是大家的风范。”
“值得所有的淑女去学习的。”
这话说的咋那么好呢
圆脸丫鬟刚想赞一下树后边的邵年时呢,却见到她眼前一花,那小管事的已经从大柳树后走出来了。
“哎呀你原来长成这般的模样啊”
小丫鬟惊呼了一下,这可是大变了一个模样啊。
被胰子洗过头脸之后,邵年时的脸变得又干净又清爽。
他的肤色比初家老爷们都要黑上几分,像是麦穗一样的健康。
可配上那清澈醇厚的眼,无端的就变得有些文雅了几分。
因为他个头瘦高,大少爷的衣衫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短。
却依然无损他挺胸抬头,一身昂扬的姿态,以及在薄薄的春衣底下,喷薄欲出的结实的肌肉线条。
明明是短了一寸的长袍,却愣是被邵年时穿的挺好看的。
这让很是有点见识的大丫鬟,也跟着失态了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消息
大概是觉得这一惊一乍的不好。
这圆脸丫鬟就赶忙接过了邵年时手中的水盆子,赶忙讨了一个饶,蹲了一下,施个礼,就往车队那边远去了。
此时的邵年时才算是收拾利落,他甚至都不曾往那顶嫩绿色的马驾上瞧上一眼,就径直的往骡马车队的方向走了过去,与就等在一旁的大管事的汇合到了一处。
“喏”
大管事的朝着邵年时递过来了一个袋子,当中沉甸甸的,叮当作响。
而邵年时也不像往常那般将袋子扒拉开瞧了,只是将其随手的塞在了怀中,询了大管事的一句“大管事的,若是没什么事儿,我现在就坐车回返了。”
这大管事的刚想开口嘱咐两句的时候,突然这队伍的尾巴处,又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大管事初忠皱着眉头向后瞧去,就见护卫小队长柳二子又领过来了两个人。
“这是”
柳二子此时的表情可没有他带邵年时时那般的轻松了。
他指着身后的人直接说到“这两个人是从鲁南过来的商人,从抱犊崮寨子下过的时候,说是碰到了与咱们初家镇有关的土匪。”
“土匪在咱们聊城郊外的庄子里做过工,丘村人,名叫王栓子。”
“他说这个王栓子,让他们给初家的老爷带几句话。”
这一番话说的,大管事的和邵年时都愣了一下。
到底是老成持重,这初忠压了一下手,一甩长袍,又奔着那青顶的马驾而去了。
不过片刻,大管事的就回返到原处,朝着那两个看起来极其紧张的小买卖人招手到“初老爷有些话要细细问来,你们跟着我来吧。”
“邵年时,你先别忙着走,跟着我们去济城认认老爷的府邸,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儿,就知道去哪找我们了。”
这大概也是初老爷的意思。
本来应为这两个人的突然到来就不打算现在走的邵年时点点头,返回到队伍的尾部,又给了那赶大车的大爷多添了两日的银钱,就让他拉着小马车,哒哒哒的与初家的骡马队伍汇聚到了一处。
这吃喝拉撒都跟着初家的公用,暂且是不需要邵年时担心了。
至于他本人,则依旧是站在了大管事的乘坐的单人小马驾的旁边,就等着听完了消息的大管事的,回来能与他分享一下了。
谁成想,邵年时的打算一朝落了空。
这一大队的人马不过片刻,竟是缓缓的启程,朝着最后那十几里的路程行了过去。
看样子是要回到济城之后再做打算。
这就说明了,那两个从抱犊崮周围经过的小买卖人带过来的消息着实是有些大了。
邵年时压抑住心中的疑惑,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匆匆的进了城,随后就被大管事的给安排在了初家位于济城公馆后街的一排平房区域之中。
这济城之中的大户人家,自成一个区域。
传统的中式阁楼与新兴的洋务公馆因为一些原因,比邻交接在了一处。
在这个区域之内,窗明瓦亮,街道清明,甚至连走街串巷的小商贩都不见一个,就好像与那个灰扑扑熙熙攘攘的济城市区隔绝开来,有着不一般的静谧与优雅。
在这里出现的男女,无一不是衣着得体,面貌精神的。
他们瞧着就像是生活在象牙塔内的精细的人儿,跟这个苦难的社会隔绝了开来。
而初家的老爷,就在这里拥有着本地最大的一片儿花园。
因着家中中西文化的对冲,在这片名为公馆的花园之中,就建起来了一座半中不洋的公馆。
给孩子们侧居的小楼,更像是洋人的房子。
雪白的墙壁,尖尖的屋顶,透着红色城堡的风格。
而初家老爷用来居住和会客的主院落,却依然保持着老辈子大户人家的建筑格局。
只是将传统的四合院的建造方式,给改成了一进院子就会客的直接的方式。
将花园全给挪到了后边的洋房的所在。
这样的环境里,自然不是什么人都会随着初老爷回到公馆的。
最起码从初家别院之中跟过来的大部分的护卫与仆役,就从这公馆的外面开始分流,直奔着这一区域外的,一片片的普通人家的居住区所去。
在那里,初家老爷拥有一排联排的院子。
一个个一厅一的小屋子,就成为了初家外围管事以及仆役们居住的所在。
邵年时与一位刚调到济城上工的小管事被分到了一间房内。
因着这位小管事知道邵年时不用多久就要回归聊城了之后,就对这位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小上不少的管事的态度就好了几分。
待到邵年时办完了事儿离开了这里,这间房子的归属权不出意外的就要归他一个人所有了。
而邵年时就是在这种友好的氛围内,被大管事所派过来的人给叫走了。
“这事儿我跟你说说,你且听着就是。”
“只是一点,经了我口,过了你耳,就算是到此为止了。就算是你最亲近的人,也莫要走了一点的风声。”
大管事的见邵年时点了头,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王栓子的这番威胁实际上是给初老爷提的醒。”
“抱犊崮快要将上次劫掠走的人马消化完了,不过多久,怕是就要有新的大动作。”
“这王栓子也算是有情义之人,虽然在初家的聊城的山庄干的时间不长,但是能为老东家带上一句话,也着实不易了。”
“应着这条消息,咱们家的老爷应该会有所安排。”
“只是具体的我就不跟你说了,你只要知道,在回到丘村的时候,莫要与村里的人说漏了嘴才是。”
“免得打草惊蛇,再坏了老爷的一番盘算。”
听完了事件的始末,邵年时先前还有些惊慌,后听到初老爷自有打算之后他就将心给落在了肚里。
只是想着,我回村之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可是若我发达了,在城中置办了产业,将那两位婆婆给接到聊城县内避祸,总是不担着什么干系的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盘库
看来,是时候赶紧返回聊城,将买卖做起来,这二十块现大洋也暂且不做旁用,租也好,买也罢,须得在聊城置一间大屋了。
念及此,邵年时睡得就有些反复。
第二天一早,去初家公馆的门前认了一下门,与大管事的道辞之后,就让那赶车的大爷,即刻启程,朝着西边的聊城县而去。
待过了近三日,回到了县城的时候,给邵年时开门的姜大爷,差一点都不敢认,门口的这位黑猴儿就是他们家的掌柜的。
“哎呦我的天老爷啊,掌柜的,您这是折腾大发了啊。”
可不是吗
因着这来回的奔波,邵年时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的沧桑。
可是现如今可不是耽误工夫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席卷而来的抱犊崮的土匪,就像是一把高悬在脑袋上的利刃,压得邵年时不得不绷紧了弦儿。
所以,邵年时只是笑到“姜大爷,无妨,这几日的生意可好,入账的事儿你可是帮我记下来了”
听到这个,姜大爷也是早有准备,他将自己用手画出来的简易的账本交到了邵年时的手中,顺便就赞叹了邵年时在离开聊城时的一步闲棋。
“掌柜的,这七八日的工夫,那窦大娘又带了两拨人来了店里,共买了一百五十斤的黑面并三十斤的碎米。”
“吕晓贵就按照你吩咐的,送了她三斤黑面并半斤碎米的添头。”
“真没想到啊,这窦大娘在河边杂窝棚之中的人缘还真是好啊,这不过十日,竟是在我们铺子中购得了近三百斤的米面了。”
邵年时一边按着姜大爷画出来的大米的模样,往自己的流水账上填数,一边给姜大爷解惑到“那哪是我赠予的米面的功劳,分明是那便宜了十五文的折扣,刺激的那些舍不得零买的人家,为了沾这点便宜,而凑在一起的举措罢了。”
“明面上看着我铺子亏了钱,实际上细细一算,现如今卖出去的,可不就是平时月余的销量”
“你且等着吧,过不了几日,那窦大娘还是要来的。”
说完这些,邵年时将笔墨一放,与姜大爷吩咐到“我先洗漱一番,一个时辰后,要去码头的仓库里瞧瞧情况。”
“这事情都赶在一起了,我还不曾瞧瞧咱们初家在聊城设的粮食仓库,到底是个什么格局呢。”
姜大爷并无异议,历任的掌柜的,都有月底盘库的权利。
他有时候会在场,但是多数的时间,都由有着备用钥匙的掌柜的独自去的。
这邵掌柜的叫上他一起,那才叫坦荡呢。
不至于搞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操作,做着那假公济私的勾当。
二人就将这事儿定了下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就与收拾利落的邵年时站在了码头大仓的门口。
这是繁闹的码头上,唯一一处相对安静的区域。
一片连着一片硕大的尖顶大场,就在这一片空旷之中伫立。
偶有几个提货的商人带着码头上的工人从这里匆匆而过,也没有人会对这两个一瞧就是盘库的同行,感任何的兴趣。
“姜大爷,开门吧。”
邵年时瞧着这泛黄的原木大门,就感受到了初家粮行在聊城的规模。
这是一间比普通的仓库阔上三倍的大仓。
高耸的屋顶,吊梁距离地面最少有六七米的距离。
大门打开,左右两侧各有一盘旋直上的楼梯,通往架空在二层的曝晒粮食的大场。
至于正门的所对,是分别上了三把挂锁的三间小仓。
每一间独立的仓库门栓上,还挂了一块属于自己的木牌。
一,二,三
不用姜大爷多解释,邵年时也知道,他腰间别着的那一大串儿钥匙上,最小的那把,就对应着这把看起来精细了许多的锁头。
打开这小盘锁,拖开上头足有拇指粗的锁链子之后,那两扇没有任何缝隙的整板,就被邵年时给推了开来。
噗
一股子麸皮,麦末的味道在推门的过程中弥漫了开来。
应着谷仓顶上的气孔处透下来的阳光一照,许许多多的属于面粉与稻草的碎屑颗粒,就在这间仓库内漂浮着。
两个人到了地方,作为守仓人的姜大爷就与邵年时讲起了这粮食袋子上的玄机。
“咱们初家的粮行,口袋都是麻做的,虽然从外表上瞧着有些拙了,但确是最结实不过的。”
“除非是用刀砍斧凿,否则一般的摔打是破不了口子,摔不坏袋子的。”
“故而咱们这损耗里边啊,运输的损耗是最低的。”
邵年时不说话,他径直走到了摞得足有两人高的麻包的后头,以及仓库肉眼所不及的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