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 朝乐越想越觉得晚于的话有道理。狗正值壮年, 也需要泄泄火, 不然和某人一样,脸皮厚不说, 还黏人。晚上,朝乐没等到人回来。她猜想,是不是自己把人给吓着了。咦,她又没真的买榴莲。键盘倒是时时刻刻准备着。保姆张妈从厨房端来一锅汤,“先生今晚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要不太太你先吃着?”“我再等等。”“我做了你最爱的鲫鱼汤。”“那我先吃吧。”话音落下, 朝乐人已经坐下,一边喝汤, 一边觉着这事不简单,他平日里不回来也会提前说。兴许是被事务磕绊住了。…天然居这边,寂静如往,厅内冷清,一楼透发着令人不寒而颤栗的气息。二楼就热闹了。紫檀木雕挡屏后面有牌局, 一桌人聊天喝酒, 偶尔调侃陪侍小姐,闹闹腾腾的气氛下, 每个人压抑着内心的蠢蠢欲动。司从站在靠窗的位置, 深吸一口指间的香烟,距离不到三米的许越坐在东家的牌桌位置,一手摸着牌, 一手摸着小姐的腰,开口充满戏谑,“虽说我投的钱少,但要是被我逮着哪个逼崽子做的,就该断条胳膊和腿,就当是爹妈给他的教导。”“风凉话说得不少。”“哎不是,司老板你倒淡定啊,几个亿的单子砸水里,回不了本不说,倒贴千百万,银行那边也没得交代。”“你知道是谁吗?”“我哪晓得——不如我也弄关系去查查?但玉姐只和你熟呀?”边说,边挤眉弄眼,“人家虽是五十岁老妇,但风韵犹存,有她做左右臂,前途那是一片光明。”司从没继续说下去,大概了解到他想知道的情况,只是不知许越这人说的是真是假。许越奸得很,真话里还有三分假,仗着头脑和气运,偷也偷得恰到好处,不被查出来。若不是这次知道谁是举报者,司从甚至有对许越的嫌疑。有人推门进来,是天然居的大堂经理,招呼一遍众人后,挥挥手让后面跟着的女孩们走进来。习惯于让自己处于焦距之点的许越轻哼了声,经理顿时了然,把女孩们先领到他的跟前,笑容谄媚,黄牙毕露。“和以前一样,个个嫩得出水。”许越懒散的目光把女孩们打量一番,“要是不出,我能不能把你揍出水来?”“许老板真会说笑,我一把年岁了我。”大堂经理的笑一僵,浸yín圈子已久,也知道无奇不有。喜欢男孩的大老板可不是一个两个,也难保不会把目标投落在老头身上。“得了,瞅你那怂色。”许越一把把经理的肉脸推开,慢慢站起来,把几个女孩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嫩,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是有讲究的。且不说她们个个都得是闺女,且是不经世事,弄一下就哭得哇哇叫,恰到好处,那些身经百战的女人是装不出来的。不谙世事的女孩,多从校园中挑选,或者从农村出来的打工妹,好欺负,完事后也容易打发。他们对脸的要求不高,能看就行,不过这里面的一个妹子模样水灵出众,一下子就引起许越注意。“叫什么名字?”许越抬起那女孩的脸。女孩颔首垂眸,眼光充满畏惧,“李小娟。”“假名起得这么接地气?”“她真叫李小娟。”经理解释。许越笑,阅人无数的他,第一眼是能看出女孩的基本属性。比如这个假名为李小娟的,看似是个从农村来的大学生,穿着是俗气的桃红,扎着两条细辫子,淡妆化得很马虎。实际上,她唇上的汗毛被细线定期刮掉,注意这些细节的女孩,应该是喜欢精致的生活,怎么可能从农村来的。不过许越表面上继续问,“多大了,是第一次?”“刚成年,是的。”“给我看看。”“现在?”许越点头。经理打马虎眼,“这么多人看着呢,许老板,不太好吧。”“人多才好,没准被哪个大佬包上,岂不是美滋滋?”许越吸了口别人给他点的烟,命令那女孩,“快点。”女孩唇瓣咬紫,还是没有听从。“当了表子还出来卖清纯吗?”许越嗤笑,一脚把女孩踹开,力道过猛,人一下子被踹出去几米远,硬生生跌在地上。屋子里人虽多,却没个好人,离得近的人刻意退后几步,就当没看见。按照他们这里的价位,这样的女孩,打底十万,包售后服务三次,雇主满意的话可以长期包。大学里,家庭没背景学习一般也没对象却每天/衣着鲜丽的女孩,要么中大奖,要么卖大钱。圈子里的事,司从多少懂一些。许越这人,对女人舍得花钱,也舍得下手,眼见着他已经拎起那女孩的头发,逼问她是不是来骗钱的时候,经理吓得屁滚尿流,赶忙跪下认错。女孩不是第一次,承诺钱到手后和经理三七分,经理才敢冒险,谁放着七分的利不要呢。“当老子好骗?”许越冷笑,皮鞋踩在女孩的胸口上,“说,卖了几次了?”胆子再肥的女孩,到这群狼口中,也被咬得连渣都不剩,人虽然没被当众玷污,但露的地方基本养足众人的眼睛。“我没有……真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女孩的声音细细碎碎,哭得梨花带雨,只剩两只手给自己遮挡,给许越鬼下俩磕头求饶。声音略显熟悉。司从第二根烟抽完,看过去。原来是……晚于的同学。叫什么来着。许越眼睛比贼还精,一下子发觉他望过来的视线,“哟,司老板有兴趣?”他这一句,把他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包括那个女孩。司从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被烟熏得气味浓重,要么送去干洗店,要么扔掉。直接回家指不定会被朝乐教训。他榴莲还没跪呢。司从把取下的外套夹在臂弯中间,在众人目光中走到门口,扫了眼宋佳芝:“她是我侄女的同学。”这么说,大家面面相觑。只有许越继续不三不四,“侄女的同学,那岂不是嫩得很。话说司老板的嫩草吃了也有一阵子,不换个更嫩点的?”司从没什么表情变化,随手把外套往地上一扔,无视许越,低下去的嗓音清澈入耳:“以后少来这种地方。”他走得利落。宋佳芝双手抱住自己,趁大家分神的时候把自己零碎的衣服套上,瞄了眼地上的薄款西装,犹豫了下,披在身上,连忙往门口溜去。既然司从发了话,是他侄女的同学,其他想继续看戏的人也不好阻拦。而许越也懒得继续下去,把兴趣投在其他女孩身上。出去后,宋佳芝步伐匆忙,及时追上出电梯的司从。“等等——”她喊住他,带着轻微的喘息和不安,“你不要告诉朝阳。”司从脚步一顿,眉头深蹙几秒,这个名字,今天把他气得不轻,再听到反而镇定许多。见他没说话,以为他不答应,宋佳芝语气生硬:“你要是告诉他的话,我和你没完。”本来没把这事挂在心上的司从冷嗤,“怎么个没完法?”他还要和朝阳没完呢。宋佳芝牙关咬紧,抓起西装外套一角,在上面印了个深深的口红印,“你不声张出去,我也不声张出去。”现在的女孩都这样狂妄吗。司从还是觉得家里那个让他跪榴莲的嫩草吃着舒坦,虽然他还没吃到。“喂,你听见没有……你……”宋佳芝还想拖延交谈的时间,却发现司从已经走了。这和她想象中的霸道总裁情节不同。不应该是“女人,你威胁不到我”或者“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吗。…司从回来得很晚。朝乐听见动静后,带着一猫一狗,提前前去迎接,他身上烟味很重,没酒气。“还没吃吗?”她问道,感觉不对劲。他嗯了声,拍了拍坦克的狗头,径直走向厨房,用微波炉热了下晚饭。朝乐不难感觉到他今天不对,但她没主动问,他想说的话会说。饭吃得很慢,司从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坐在对面玩手机的小女人,结果饭吃得更慢。他放下筷子,“你知道今天小李要和我说什么事吗?”“云南那边……是不是和我弟有关?”女人直觉敏感,何况能引起她注意的只有朝阳了。“桥梁那边被勒令停工检查,因为有人举报偷工减料,相关负责人已经查了几个项目,都没有问题。”顿了顿,他继续道:“我是不会在这上面偷工减料的,但上头还查出工地伤亡超标,这个方面,我无话可说,我确实对上头有所隐瞒,但给工人及其家属的赔偿极其丰厚,因此不会有人来闹事。”朝乐听得云里雾里。两点总结。有人举报偷工减料,经过建设局彻查,不存在此事,但查到工伤超标,因此,司从这边还是吃亏。朝乐迟疑几秒,“那,你该怎么办。”“我以为你会问我你弟该怎么办。”“是朝阳做的?”“不错,我这边暂时有他举报的证据。”司从淡淡道,“故意举报破坏政/府工作这种行为,是犯法的,而且,就算我放过他,合作商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他要坐牢吗?”“暂时不清楚。”朝乐是他想象不到的冷静。可能经过许多事后,她对朝阳,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疯狂了。“你能不能帮帮他?”朝乐冷静后,语气无法避免颤抖,“我知道这个对你来说有些强人所难,可他……”毕竟是她弟弟。护短是本能。司从料到她这个反应和结果,肯定是会为朝阳求情的。他也不急,站了起来,趴在地上的坦克也跟着一起,一人一狗往楼上走,“乐乐,你和他都不是小孩子。”成人之间的规则,既然做了,就得有承担的义务和责任。肉团到底是和朝乐亲热,不屑瞥了眼那条狗,然后跳到女主人腿上,喵喵叫着。朝乐望着桌上没吃完的饭碗,大脑有些乱。她冷静沉着地把猫放在地上,剩饭倒在泔水捅里,洗了碗后,思绪逐渐清晰了。摁灭楼下的灯,朝乐上楼,在浴室门口静静等待着里面的男人。洗完澡,司从出来,愣是被堵在门口的她吓了一跳。他上身浮着水滴,神色尚未缓和,感觉跟前小巧的身子柔软地靠近。朝乐没嫌弃他身上的水,轻轻地抱住他的腰身,压低声音:“放过他。”司从没说话。“放了他,我给你。”作者有话要说:挖坑:《沈欺她上瘾》他见过她狼狈、落魄的样子。吻过她大腿的伤痕,脊背的烟疤。然后咬着她的耳角,黑夜中哑声安抚——嫁给我,我替你杀了他。*江行宁,恒宁集团执行人,洁身自好,三十岁某天情窦初开(见色起意外人眼中,江行宁严肃自律,一诺千金。结果婚后就变了。变成说走就走的鸽子。某次聚会,一帮兄弟等着他点单,他却慢条斯理接电话:“嗯……我在路上,马上回来。”面对他们质疑的眼神,江先生气定神闲,360°秀恩爱地丢下一句——“抱歉,我太太饿了,我要回去喂饱她。”众人:我怀疑江总在开车,但他妈的又没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