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呵地笑:“让婶婶为我担心了。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刚买了一处宅子,正在布置,故而常往外跑。”
翟封紧张兴奋起来:“养了外室,要安置你跟弟妹不是挺好的吗”
“哎,怎么会”翟栩摇头:“随便买一处放在那,平日出去,跟朋友聚聚也有歇处嘛。”
翟封不相信:“你小子,歇处哪儿没有,偏要你另买处宅子还日日跑去看着人布置。好了好了,我不问你的私事,你自己处理好就成。要知道,这女人没几个不善妒,不过你家的应该还好。”
“二哥说的是。”翟栩客套点头,心道你真是眼瞎,我家的可好不到哪里去。
翟栩出了一背的汗,打开折扇扇着,问道:“这大中午
的,二哥不睡一觉,喊我来所为何事”
“瞧我这记性,说着说着把正事忘了。”翟封做戏般地一拍脑袋,“三弟的病如今养好了,可想过寻份差事军营不急着去,你好歹再休养半年。”
“军中是不急,至于差事更不急。我如今在家闲散惯了,偶尔练练武还行,真让我去忙活,我是不肯的。”
翟封听了语气松快:“也对,你不必急,我是随意问问三弟,你知道,我与三皇子私下有些交情。”
他突然换了话题。
翟栩心里早有准备:“这我知道,怎么了”
翟封言表诚恳:“咱们长信侯府不涉党政,向来只做纯臣,我也不敢去搅和朝政上的事。但说句交心的话,二皇子这段时日势头实在猛,三皇子招架不住啊。”
翟栩心里冷笑,说是私交,其实还不是人家的走狗,说的冠冕堂皇罢了。
他面上平静道:“朝政上的事情我都是听说,也不好做评价。只是如今陛下春秋健在,二位皇子争来争去,委实太早了。”
“傻兄弟,不早了,这一日不立太子,一日叫人心不安呢。”翟封无奈地摇摇头,“三弟,咱们是一家人,说话不用顾虑。依你的看法,你觉得二皇子跟三皇子,谁更有资格入主东宫”
翟栩面色大变,强自镇定道:“二哥这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我们怎么能妄议,我哪里敢乱说。何况,二哥与三皇子有交情在先,这岂不是让我为难。”
翟封摆摆手道:“哎,不碍事,我说了我不管政事。就是最近的风向开始变了,我问问你的看法,日后也好为自己打算。”
翟栩看上去松了口气,点头道:“此话不错,二哥确实得看长远些。”
翟封试探:“所以三弟的看法是”
翟栩谨慎地看看左右,斟酌语句后,小声与他说谈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翟栩从翟封书房出来,在廊上转了个弯后,脸上的笑容顷刻化作阴郁。
求玉压着声音:“二爷什么意思”
翟栩冷笑:“弯弯绕绕一堆的废话,不过是在试探我。”
“那您与他谈了吗”
“谈了,他现在一定放心了,只当我两边都瞧不上。前段时间与二皇子稍有往来,也是为了四叔的事情。”
近日出了不少事,桩柱件件竟都对三皇子不利,翟封这才急了。他怕翟栩在背后推波助澜,若是那样,下毒一事多半败露了。
主仆两在外点到为止,正欲回去再细谈,却被一面女使从后喊住。
“三爷,我们老夫人说天气热,让您去喝碗凉茶再走。”
“三婶喊我做什么”翟栩不解,不大愿意去,生怕有幺蛾子。
女使不敢多说,只让他先去。
到了偏厅,翟栩问了安坐下,有一女使端上凉茶来。茶盏一放,人却不走,羞怯怯地看翟栩,抛了个媚眼才红着脸跑下去。
翟栩顿时明白,凉茶只是个幌子。这是在暗示威逼无用后,直接给他送女人了他瞠目结舌。
第50章 挨罚
翟栩心里了然,看那做作跑开的女子并非女使打扮, 多半是这老婆子的亲戚。
他不动声色, 端起茶盏, 吹了吹又放下:“茶是好茶, 可惜侄儿刚吃过饭,肚子里装不下了。”
三老夫人满脸含笑, 一张团脸上带着精明的算计, 眼角皱纹密布, “喝两口茶能占什么地方。”
翟栩轻轻笑了笑:“人不能贪心,尚未口渴,又贪这两口做什么。三婶说是不是”
三老夫人脸上的笑僵了僵,却并未生气, 翟栩这个德性她早就见怪不怪。本也不是为了喝茶, 随他喝不喝。
“行,那就不喝了。”
“那侄儿就告辞了。”翟栩立刻起身, 懒得与她废话。
“等等。”三老夫人焦急喊住他,笑道:“外面太阳这么大,你急着出去挨晒做什么快坐下。”
翟栩定定地看向她, 敷衍笑着坐下:“迟早都要晒一场, 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三婶婶有话不妨直说, 侄儿坐在这里, 就是来听话的。”
“我哪有什么话,不过跟你闲谈两句。”他开门见山,三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两分, “三哥儿,婶婶我看出来了,你是个疼媳妇的。”
“家和万事兴,她敬我,我敬她罢了。疼不疼的,有些酸牙了。”翟栩翘起腿,坐相闲散,也不管三老夫人是不是看的惯。
“三哥儿说得好,家和才能万事兴,这晚辈敬重孝顺长辈,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便是家和了。可你嫂子给你娶的好媳妇,孝顺长辈没做到,为妻之道她也不学。到底出身差劲,你”
翟栩脸色发黑,不耐烦打断:“婶婶这话是什么意思,沁言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痛快了”
三老夫人见他不高兴,转口道:“我有什么不痛快,我只是想着,连翟家的兴荣她都不放在眼里,未免不妥当。”
“沁言做事谨小慎微,三婶这罪名一安,别吓坏了我们夫妻。不如直接就事论事,让侄儿也听听。”
三老夫人今日脾气出奇的好,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三哥儿,咱们侯府人丁稀少,是出了名的。哪回我去参加宴席,人家不替咱们家着急。四房不管,就说你们兄弟三个,到现在竟一个儿子没有。”
“此事乃是天命。”
“可也要人为啊,如今这个家里,四房关门不出,只我跟你三叔两个长辈,我不得不替侯府考量。从前你年纪小,婶婶一句话没催过你,可如今你都成亲大半年了,我怎能不急。她肚子里没动静,她不争气,你也不能只守着她啊。”
翟栩面无表情,只眉头拧起。
三老夫人以为说动了,继续道:“三嫂不是苛刻,并不怪她这点,可她多次阻拦给你纳妾之事,这就是她的不对了。一会儿说做不了主,一会儿又说你身子弱,不宜多近女色。说来说去,我看就是她心胸狭窄。”
翟栩冷然道:“我的主,她确实做不了。”
“所以我不找她了,三哥儿,你是个明事理的。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纳个妾进屋,能添丁进口最好。你身边没个知冷热的,我不放心,让她去伺候你。再说了,你堂堂侯府公子,只一个正室在身边,说出去让人笑话,院子里太冷清可不好。”
翟栩长眉微挑,“有什么不好三叔这院里,也热闹不到哪去。三叔也只两个孩子,还都是婶婶一人所出。怎么这些年,婶婶不想着添丁进口,多为三叔纳妾呢”
“啪”三老夫人恼羞成怒,再压不住脾气:“放肆,谁教你的规矩,编排到长辈头上来了。我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情,你扯其他的做什么”
翟栩吊儿郎
当地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羡慕三叔三婶,这些年举案齐眉,也想效仿。再说我娘去世多年,爹爹都未肯续弦,也没人劝他。怎么到了我这里,好像不纳妾就是罪过了。”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侯府现在跟从前能一样吗”三老夫人被他惹得心绪不宁,语气强硬道:“你今天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你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你大哥也着急呢,他比谁都希望你能留下血脉。”
翟栩默而不语,大哥还不是事事顺着他们,翟锦兰一事后,更是极力补救。
三老夫人骄傲道:“方才那姑娘很不错吧,那是我三弟跟前的,虽说是庶出,给你做妾还是行的。”
“嗯,看到了。”翟栩不咸不淡。
三老夫人眼睛笑成一条缝:“你既看到了,就知道她模样是好的,我告诉你,她性情比模样还好呢。不比那些出身低的没见识,她琴棋书画都学过,给你解闷再好不过。你只要点头,我就能作主把她许了你。”
翟栩漫不经心地听完,轻描淡写道:“翟栩无福消受,不如给了二哥哥,表兄妹亲上加亲也好。”
“你二哥哥不缺人伺候,你什么意思,婶婶给你安排的人,你还不放心吗”
“放心,但不喜欢,不想要。”翟栩也不绕弯子,一口拒绝。
三老夫人不可置信,瞪他道:“哪一样不合你心意,哪一样比不得姜氏”
翟栩轻嗤一声,摇了摇头,自顾自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这是答应了。”三老夫人忍着气。
翟栩停步,头也没回:“这是言尽于此,沁言做不了我的主,你也做不了。您别去扰她,更别来饶我,我翟栩的房中事,没有人能管。”
三老夫人厉声威胁:“那你大哥呢,我跟他说过了,他是满口欢喜的。”
“大哥孝顺,对您百依百顺,他可以纳下这个妾。我不是大哥,您也别吓我。”翟栩说完大步拂袖离去,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了。
三老夫人怒火攻心,破口大骂了好一会,连带着将她那庶侄女也骂了通。
翟封闻声过来,觉得丢脸,叹气说:“娘,我看算了吧,翟栩不喜欢就不喜欢,涓儿表妹又不是没人要。”
三老夫人咬牙切齿:“你知道什么,翟栩跟那姜氏好,对咱们有什么好处若他们真生了嫡子,夫妻感情好,那才是麻烦。让涓儿过去搅和,难保他们夫妻不离心,涓儿就算生了庶子,也不成什么气候。”
翟封何尝不知道这些,翟期翟栩越好,他们三房反而越难。
“可人家两口子都不要,咱们有什么办法”
三老夫人纳闷:“你看姜氏就知道,翟栩喜欢那羞怯风情的美人,这涓儿纵然样貌不如姜氏,也多少符合啊。白送给他的,他为什么不要”
翟封觉得自己母亲也是异想天开:“他不傻,根本不想要咱们的人去碍眼。人家外面养着外室呢,宅子都买了,那才是他快活的地。”
三老夫人大惊,“他跟你说的”
“是啊,他好端端的布置新宅子,我问他是不是养了外室,他一开始不承认,后来也未否认。”
三老夫人忍不住笑出声,满脸看好戏的神情,“我还当他是个痴心汉的,高估他了,原来是表里不一的东西。”
于是翟栩只不过吃过晚饭后,在书房跟求玉谈了些事,姜沁言就脸色复杂地敲门进来了。
她很懂事,虽他没什么非要瞒她的,她平日也不怎么来他书房。故而翟栩知道她有事急着说,便让求玉先退下去。
“言言,过来坐。”他连桌上的东西都不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招手喊她,“什么事找我”
姜沁言坐下,低头咬唇,好半天才问出口:“你可瞒着我什么事了”
翟栩转了转眼睛:“哪方面”
好啊,看来瞒了不少。
姜沁言更加恼火,直言道:“女人。”
翟栩被这两个字吓得不轻,差点没被口水呛住。他心道三老夫人院里的人嘴真快,这才半日的功夫,就传进了她耳朵里。
他只好点点头:“你都知道了”
姜沁言心里凉了大半截,翟栩这就是承认了,“我知道了。”
他不是说过喜欢她,也只喜欢她吗不是说过自己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命吗怎么他如此过分,一面哄着自己,一面在外面安置别的女人。
翟栩看她神情不对,甚至有要哭的苗头,虽然她不爱哭,但不得不防。
他赶忙解释:“今天我去三婶那,她非要把她那侄女给我做妾,威逼利诱的。我一想啊,我媳妇一个人就够我高兴够我累的了,再来一个我吃不消啊,当场就推了。”
姜沁言在悲伤中又被沉重一击:“什么,你去见了那女子,三婶直接把人送给你了”
虽是日落西山时,还是热得慌,翟栩看她出了汗,拿起手边的折扇替她扇风。
“你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