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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不吃你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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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不吃你那一套 分节阅读 56

d外婆跟人说话的声音。

老太太嗓门大,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她的笑声,跟人说着自己刚刚收了花生,问要不要来一点。

热热闹闹的。

老太太马上就要过来了,男人黑着脸,不甘心的从顾江河身上起来,嗤笑道算你这次运气好。

说完他就起身,出了屋。

老太太是走大门进来,男人兴许是从后门逃出去的。

顾江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在发抖,根本没有力气去阻拦,也无法喊出求救声。

他躺在竹床上,手脚痉挛,冷汗浸湿了他的衣物和额发。

止不住的干呕。

这个点比平时外婆回来的点要早,她估摸着顾江河可能还在睡觉,便小心的放轻了脚步,放下锄头,打开门,再端着花生去后院晾晒,选了些好看的,饱满的,准备煮盐花生给顾江河吃。

她记得江河是喜欢吃这个的,去年的这时候,顾江河一个人抱着一大盆子盐花生,吃到撑得不行,还被送到医院去了。

顾远直笑他贪吃鬼。

只是这次就不能让他敞开肚子吃了,不然他又该吃坏肚子了。

老太太选着花生,想着,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

顾江河听见外面细小的动静,是外婆。

他过了好半天,才缓缓的平静下来。

虚脱的从竹床上翻滚下来,在地上摸着鞋子,穿上。

这事不能让外婆知道。

这是顾江河的第一反应。

不能让外婆知道,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那男人刚刚甩下来的一耳光,一点力气都没留,到现在顾江河耳朵还有些发响,脸上火辣辣的疼。

肯定留下印子了。

他在心里不停的琢磨着,要怎么跟外婆解释脸上的巴掌印,才不会让她怀疑。

琢磨了许久,才突然想起来。

他刚刚踹了那男人一脚。

顾江河躺在竹床上睡觉,自然是光着脚的。

他很确信自己刚刚那一下没踹错地方,也很确定没有踹空。

但是隔着男人的裤子,他狠狠踹的那一下,什么都没踹到。

准确来说,没踹到应该踹到的东西,至少感觉不对。

男人黑着脸又凑过来的时候,他就有在脑袋里产生疑惑。

不过被恐惧盖过了。

现在冷静下来,他再仔细回想,才意识到了不对。

顾远这人属猴的,翻山倒海,就是闲不下来。

带着顾江河也爱玩爱闹闲不住。

然后有一次带着顾江河去爬树的时候,顾江河一个不小心,下来的时候扯着蛋了。

那痛感,简直无法描述。

顾江河腰都直不起来,疼得整个人都要团成一坨。

顾远笑得不行,还是连忙抱着他去医院看了。

没什么大事,医生就是嘱咐他别太调皮,要注意安全。

他那回还只是不小心扯了一下,都痛成那样。

何况顾江河刚刚也压根没收着力气,完全是抱着一脚给他踹废的想法。

生生受了这么一脚,男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

要么他那玩意是铁打的,要么就是那玩意本来就是个废的。

顾江河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整理好衣衫,寻好了理由,又在心里跟自己说了好多遍没事了,才推门出去。

这天开始,顾江河莫名变得有些粘人。

外婆去哪他都要跟着。

跟着她去除草,跟着她锄地。

还挺像模像样的。

那天在房里,昏暗无光,顾江河没能认出那人是谁。

他平时不怎么出门,外婆本来也不是个爱串门的,加上担心顾江河,于是出门的次数更少了。

两婆孙就在家里待着,平时也见不着多少外人。

那男人住得不是很远,可能就在附近,但顾江河怀疑在路上看见了,他也不知道是这个人。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身边有个怪物,他可能是你看到的任何一个人。

你在明,他在暗。

顾江河只能小心又小心,坚决不让自己落单。

国庆节放长假,许多人都趁着这个时候摆酒。

外婆去参加喜宴,顾江河也跟着去了。

坐在一桌的,还有一个老头,带着个小豆丁。

老头看到了顾江河,问外婆,说这就是真真她那个孩子啊来这多久了,我都没见过。

外婆笑着让他喊人,说叫三爷就行。

又回答三爷,说孩子怕生,不怎么出门的。

三爷点头,说我家小然也是,成天不出门,就窝在家里。

两人又说着安静好,在家安全,不操心。

顾江河敏锐的感觉到那个小豆丁在听到“家”这个字的时候缩了一下脖子。

明显是害怕的下意识动作。

但他并没有想太多。

吃完饭就回去了。

直到后来再见到小豆丁。

再见面时候,是他跟外婆去山上捡柴火。

外婆往更高的地方去,顾江河左右看着,突然听到隐隐的呜咽声。

他循着声音,拨开草丛,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小孩。

顾江河先是愣了一下,接下来看出了不对。

衣衫未遮住的地方,隐晦的位置,有淤青,还有指印。

小孩哭得精疲力竭,完全没多余的功夫去注意其他。

一直到顾江河把草拨开,发出了声音,他才发现有人过来了。

他抬起头,绝望,慌乱,害怕,无助的看向顾江河。

顾江河被他的眼神看得心神一震。

那边外婆走着走着,没看到顾江河了,就喊着顾江河的名字往这边走来。

小孩听到声音,吓得整个人都开始抖了。

顾江河大慌之下,连忙开口阻止,喊道:“别过来”

外婆停下脚步,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

顾江河脑袋飞快转动,朝着外婆喊,说自己正在方便,让她先下山,自己方便完了就下去。

外婆不疑有他,说那你注意安全小心有蛇,然后便下了山。

顾江河与那孩子对视。

小孩惊慌之后,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脆弱神情,戒备的拉好衣服,看向顾江河。

顾江河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才多大

是谁干的

什么时候的事,刚刚吗

那个人还在这里吗

无数的话在嘴边饶了好多圈,最后他蹲下来,朝着那孩子伸手,轻声道:“我带你下去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你们应该也猜到了,在一个多月前其实就有人猜出来周舒然的遭遇了

不过我知道你们还是想暴揍我

行,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吞刀片

码完这章,是凌晨三点,然后看到我追的两本文都刚好,刚刚更新了

我开开心心的点进一本,猝不及防一把刀子迎面捅来

于是我捂住心脏,怀抱着治愈的希望点进另一本的更新

一把刀子横空出世,不但捅了我一刀,还在我伤口里挽了个花

淦这是什么人间疾苦我枯咯

第68章 第 68 章

顾江河领着小孩下去,外婆看到之后吓了一跳,说这不是小然吗怎么弄成这样了你一个人上山的你爷爷呢

顾江河还没想好理由,小孩自己开口,说上山来摘果子,不小心摔了一跤,被树枝刮到了脸。

那些伤痕都被衣服掩盖住了,这么一眼看过去,倒真像他说的那么回事。

外婆一路走着,一路说着三爷,怎么也不看着孩子,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顾江河余光瞥到小孩一闪而过的讽笑,待再看过去,他又收敛起了神色,安安静静的回答,说不怪爷爷,是自己贪玩。

顾江河心情愈发沉重。

回了村里,外婆放下板车,要去开门。

顾江河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办,那小孩就说谢谢阿婆,自己先回去了。

顾江河一惊,脱口而出:“不行”

外婆和小孩都朝他看过来。

顾江河根本没有办法直视小孩的眼,他硬着头皮,朝外婆道:“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他过去。”

外婆这才哦哦了两声,说那你送完早点回来。

顾江河还怀揣着希望,想着万一呢。

说不定不是他家里的人干的,他回家会安全。

送到家门口,三爷正好牵着牛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看到小孩,愣了一下。

三人站在门口对视,各怀心思。

一时安静得很。

老头手里牵着的牛,像是奇怪为什么到了家门口不进去,用鼻子轻轻推了一下老头的背,哞了一声。

屋内的人听到牛叫声,便喊道:“爸”

然后从里屋走出来。

小孩听到他的声音,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从屋里,走到阳光下。

被光刺得眯了一下眼,看到了站在外面死死盯着自己的两个小孩。

他嗤笑了一声,悠悠道:“稀客啊,城里小孩也过来串门”

顾江河瞬时如坠冰窟。

这声音他不会听错的,是这个人。

他就是那个“怪物”。

他一瞬间产生了逃跑的欲望,拔腿之前,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小孩。

小孩不能回去,我要怎么把小孩带走

小孩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我到家了,你回去吧,不然晚了阿婆就来找了。”

顾江河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看着小孩一步步走向屋内,心里急得不行,却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望着。

小孩走到了男人身边,才转过身朝他看来。

便看见了他眼里的祈求。

他像是笑了一下,朝顾江河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便径直进了屋。

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顾江河,盯得顾江河有些动弹不得。

还是三爷喊住了,让男人过来给他把牛牵进去。

“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外婆,走吧,咱们一块过去。”三爷朝顾江河道。

男人听话的去牵牛了,顾江河终于得到了一丝解脱。

随之而来的,是另一只恐慌。

他隐隐感觉不对。

小孩他爷爷是不是根本就是知道的

回到家,老头跟外婆去说话了,顾江河坐在那,脑袋乱成麻。

他当时第一反应是让小孩逃跑。

后来一想,往哪逃呢他才这么点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外面就是安全的吗何况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被抓回来的话

然后又想到,报警

可是报警也没用,法律保护的只有女孩。

何况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男人根本是废的。

这种最多算是家暴。

家暴能关几天这种伤,去验的话甚至只能算轻伤。

对了还有儿童保护协会

顾江河终于想到了。

他找到小孩,去问他的意愿,说如果他同意的话,自己就去找儿童保护协会的人。

小孩听完,很平静的问他:“那他们会把我送到哪里去呢”

母亲,或者其他亲戚,都不行的话,转孤儿院。

“我妈不会要我的,”小孩笑着回答,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又问顾江河,“孤儿院里一定没有变态吗领养我的人会是谁,我能决定吗”

不能。

顾江河遇到的是顾远夫妻,但他无法保证周舒然也会遇到好的家庭。

顾江河感到一阵绝望,他徒然的劝慰着,说总比在这里好,出去了,就还有很多种可能性。

周舒然却摇了摇头,站起身,还笑着安慰了他一句,说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

顾江河没能理解什么叫很快就过去了。

他以为周舒然的意思是他很快就要长大了,长大了,这个怪物就不会对他下手了。

顾江河十五岁那年冬天,过年前一天,周舒然来找他玩。

两人正在门口费劲的扯着门上的旧对联,突然看到有人从周舒然他家的方向跑来,大喊说有人掉塘里了。

于是一群后生仔立马撒了手里的东西往塘边跑。

顾江河呆愣的站在那里,心里有了某种猜测。

他低头看向正扶着梯子的周舒然。

周舒然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笑得十分开心:“你觉得是谁运气那么不好,掉塘里去了呢”

顾江河整个大脑都变得一片空白。

他看着周舒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怪物”死了,在过年的前一天。

这个年,顾江河过得恍恍惚惚。

他有一种解脱感,可是另一种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周舒然大年初一那天,穿得圆鼓鼓的,喜气洋洋的到处去拜年。

开心得不像是死了爹,而像是捡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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