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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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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温总您先冷静一下,我现在在公司里,刚刚出来,您在哪里,我来找您。

温怀钰偏过头,看着路边梧桐树枝上残留的雪,她开了窗,凛冽寒风扑面而来,将人的声音也吹成冰:不用了。我马上要到家了。

她将手机放进包里,下了车,长风衣里面叠穿着西装,姜黄拼色的围巾添了一抹亮色,可她神色极冷的,一路走进家里,肩上还落了几片雪。

温平正在家里大发脾气:这姓夏的是怎么一回事?马上都要结婚了,现在跟我说姑娘跑了!

温怀钰脚步稍顿,不过只是两三秒的事情,复又提着包,从容的往楼上走。

温平叫住她:站住。我知道,是你做的。你安排的司机。

她刚踩上第四级楼梯,站在高处,下颌紧绷的抬起,像是在俯视他:是啊。

温平气的将茶几一脚踢翻了: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

她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父亲?你呢,你真的知道自己是父亲,把我当你女儿吗?

温平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了,神色有些古怪:知道那件事了是吧,所以有底气跟我吵架?

温怀钰抬起手,拂去了肩上的雪,动作轻缓优雅,语气也温淡:是啊。谁能想到,当时我在工地上巡查,我的父亲却想要我死呢。

周琳在一旁沉默着,听到这句话,不敢置信的扯了扯温平的衣袖:瞧她又瞎说了。你怎么会呢。

温平冷笑一声:我为什么不会。谁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女儿。

周琳扯他衣袖的手落了个空,僵住了:你说什么?你自己在外面养小的,还污蔑我!

当时我在局子里,一切都是你说了算,你说她是,她就是。再说了,就算是我的,当时还没生下来,就克父克成这样,害我进了局子,就是个克星。

更何况这二十年,老爷子一心培养这么个小丫头,就再没给过他一个正眼。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做人儿女的,还凌驾到fù_nǚ头上来了。

只是这话实在丢脸,他硬生生忍住了。

温怀钰长久的看着他,目光里的嘲讽与冷硬褪去了,只剩下淡漠和厌倦。

她转过身,继续上楼梯,脚步声平稳有力,伴随着淡淡话语声:最后一次。以后,两清了。

她不生气,也不难过。

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欠你的,我都还给你。

温怀钰上了楼,坐在房间里,平静的收拾行李,没多久,周琳来敲她的门。

她开了门:什么事?

周琳头发有些乱,看着她,眼神很复杂,最后只说出一句:你别告诉你爷爷,不然你爸爸会死的。他就是一时糊涂,你你原谅他吧。

她的眼神冷淡到极致,像是在看个陌生人,声音平平:好。

周琳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她:你真的答应了?

嗯。

温怀钰提着箱子,侧身从房间里出来:我不会跟爷爷说。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最近我都不回来了。今年春节也不回来。

周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就看着她神色极为平静,步履也沉稳,提着箱子下楼,一步一步,却好像透着一种再也不见的决绝。

温怀钰提着箱子,出了大门,深呼吸了一口气,冷冰的空气一下子挤到她肺里,呛的她整个人缩成一团,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

她一边咳嗽,一边走路,走了有很远很远的一段路了,才慢慢弯下了腰,揪着前襟,用力的咳嗽了一下,又缓缓往前走。

只是这次,没走几步,一辆车在路边停下了。

纪以柔从车上下来,意外改签了一班更早的飞机回来,原本是想偷偷给她个惊喜,谁知道会看见她脸颊苍白成这个鬼样子,咳成一团,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路上孤零零的走。

她一把握住她手腕,像握了块冰一样,凉的她心惊:怀钰!

温怀钰怔怔的,半晌才抬起头看她,轻轻舒着气: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纪以柔一把抱住她,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瘦削的背脊:怎么会。不管走到哪里,人都要回家啊。

温怀钰轻轻的笑了一下,后退一步,看着她笑:是哦。每个人都要回家。

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嗯?

你就是我的家了。

不要留我一个人。

纪以柔看她神色不太对,一把将她按住:是不是生病了?

温怀钰凑在她耳边笑:哪有生病。我很好。我就是想你了。

纪以柔很不放心她,幸好这里交通位置很好,离别墅也很近,她强行将她揽住,带上车,回了家之后却被抱住,抵在了门外。

那个人的脸颊埋在她肩头上,声音闷闷的,开口命令:我冷,脱了我的衣服。抱我,亲我。

第88章

她们在最初住的那栋别墅里, 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 手机闹钟一响, 纪以柔就醒了, 她伸手将闹钟关掉了, 靠在温怀钰肩上:起床了啊。你说你有个早会的。

温怀钰很不满的哼哼了两声, 往被子里钻, 被她捞了出来,不满的揉眼睛:都怪你,昨晚一共都没睡上几个小时,我累死了!

纪以柔笑, 拿手指挠了挠她的脸颊:是谁想的?是谁缠着我不放的?

温怀钰听到这句话, 困意都散了一些,被她指尖触碰的半边脸颊微微发红:你别说了!

纪以柔含笑凝视着, 不再说话, 指尖又在她脸颊边蹭了蹭, 顺着她下颌线条往下,到纤细的脖颈,爱不释手。

温怀钰一把抓住她手指:别闹我!

她紧紧握着她的手, 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真的要去公司了。

纪以柔勾了勾她手指:你都不在家陪我啊。

温怀钰顿了几秒, 才快速的抬起手, 将她指尖递到唇边, 轻声说:还不够想吗。

说完,她轻轻咬了下唇,迅速的在纪以柔指尖上亲了一下, 红着脸,从床上跑下来。

纪以柔坐在床上发愣,被她亲过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些淡淡的温度,她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收到掌心里,又慢慢展开,抬起手,在被她亲过的地方复又亲了一下。

温怀钰几乎是踩着点到公司的,早上起来的不算晚,可是她在家里待着就不舍得走,抱着纪以柔亲亲蹭蹭的,在玄关处待了好久,才不得不离开。

周然一早就在她办公室外等她,看她来了,欲言又止:温总

温怀钰平静的看他一眼:进来吧。我有事交代你。

周然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进了办公室,将门反锁了:温总,昨天我跟您汇报的事情

温怀钰坐下来,低下头,拿着笔在日历上圈了几天,有些随意的开口:你坐下说吧。不用担心我,我接受一切事实。

周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不过也少了些说话的顾忌:之前您出意外,董事长的意思就是压下消息,偷偷调查,我也留了人在那边,改头换面的,在工地里当工人,足足好几个月,才终于得到了线索,顺藤摸瓜,昨天才终于查清楚。

温怀钰低着头,看着左手衬衫袖口少了一颗纽扣,眼皮都没撩一下:继续。

那次我们一起去调查的工地事故,是在高温下,连续超额施工造成的。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初秋温差过大,工地上的人也没在意,在正午时候也没停下来休息。按我们以前采购使用的机器,在高温下连续工作4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当时正换了一批新机器是温先生定下的采购方案,他提议换了新机器

嗯。我知道。

周然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可能是担心事情被发现,所以在我们定下谁过去那边调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找了当地两个地痞无赖,混在工地里做手脚,出事之后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这是要到年底了,这些人钱花光回家了,我的人才终于找到线索。不过大概大概温先生也没想到,是您亲自过去的,据说那些人连个手机都没有,也根本没管来人是谁,只想拿钱跑路。

温怀钰拨弄纽扣的手顿了一下:周然,其实你不必这么说。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事实。且他现在也不觉得自己错了。我长到七岁才回家,他根本没有把我当他的女儿。

周然一怔,没想到她会说上这么多,对于这些事情,他先前也多少知道一些,但只装作不知道,也不敢问:这个

温怀钰淡淡笑了一下:别紧张。我明天不会杀人灭口的。

周然忍不住笑,也缓了一下:那温总,这件事您准备怎么处理?

不用跟爷爷说了。他当时定下采购方案,后来也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道义上有错,法律上却没有办法。要过年了,你记得多关注遇难者家属,其他的,我再想想。

周然点点头:那您自己受伤那次呢?那次的事故,证据是有效且直接的。

温怀钰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用。

周然怔怔,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也是,这句话问的毕竟是亲生父亲,他就不该问这句话

你出去吧。最近事情多,不用在我这里耽误了。

周然说了一声是,往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温总,我早上看见邓经理了,她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

知道了。晚点我去看看。

今天的早会要安排年底前的所有工作,温怀钰一边看日程安排,一边听各个部门经理汇报工作计划,手机上弹出几条消息,是周琳发来的:怀钰,你知不知道夏家那丫头到底去哪里了?现在夏家人到处都找不到她,查到你安排的司机了,现在正在家里闹。

温怀钰眉心一蹙,夏岑怎么会不见了,邓若不是叫她回家了吗?

她压下心头疑惑,等早会结束,过去找邓若,在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膀,看到她回过头时苍白的神色,吓了一跳:若若,你怎么了?

邓若的神色平淡到近乎麻木:没事。昨晚一夜没睡,有点没精神。

因为夏岑?

嗯。她家里人来找她。

她真的没有回家?

没有。我我也找不到她。

温怀钰一怔,想起夏岑最后打来的那个电话,拉着邓若到一旁:你别担心。我之前给她的手机号,你打过去。

邓若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她,声音微哑:你知道吗她当时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不要我了。

夏岑确实是这么说过,不仅跟她说过,在最后给温怀钰打来的电话里也说过,果然,手机里传来冷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你看。是吧。

温怀钰按住她肩膀:你别担心。她这么大的人了,肯定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才想出去走走。不想见你说的可能也是气话,她这么喜欢你,可能

邓若忽然泪流满面,为这句那么喜欢你,为她从来不敢回应也无法回应感情:其实这样也很好。我不适合她。她她那么好

好到让她一直都不敢靠近。却又偏偏不舍得以最决绝的方式推开她。

她还记得门铃响起之后,她开了门,看见那个女孩子眼里的亮光,她的笑容那么明亮,偏着头,对她说:我逃婚了。

她被这纯净明亮的笑衬托的近乎狼狈,低下头,轻声叫她回家,叫她不要再闹了。

于是那亮光熄灭了,那个天真快乐的女孩子,曾经被她拒绝过那么多次,终于,第一次露出了被伤害的神情:好。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了。我不会再找你。我不要你了。

邓若抬起手,将满脸的泪擦了擦,转过身:你不用管我。我我明天就好了。

所以,现在还是找不到夏岑了吗?

温怀钰靠在纪以柔肩上,下班回家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说起这件事。

找不到。她的电话打了好几个,始终是关机。看来是不想任何人找到她。

纪以柔揉了揉她发丝:好了。别再想了,也不要自责。

温怀钰低低的嗯了一声,往她怀里窝了窝,手指往她衣服里钻,被纪以柔一把捉住:还闹,是谁说自己累了的?

温怀钰咯咯笑了起来:我就是取取暖,你想什么呀。

两个人靠在一起看电影,屏幕上正放到《山河尽处》的结局,画面定格,女孩嫣然一笑,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温怀钰不喜欢看这个场景,跳了过去:不好看了。还是前期黑化好看。

喜欢看她对别人又坏又凶的样子,不喜欢她受人欺负。

当然,被自己欺负还是可以的。

今天我去公司了。陆老师说,曾导那边有新片子,想让我去试试。

温怀钰还记得当时那场不太开心的晚餐:你想去吗?

嗯。不过试镜在年后,不着急。

好吧,温怀钰小声说,你尽管去,他没那个胆子不同意。

纪以柔轻声笑了出来:温总这是计划把我捧红啊?

温怀钰忍不住挑眉:这还叫计划?要是有计划,你现在根本就不用去试镜。这些本子和综艺就应该抢着堆到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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