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好,我就喜欢顽疾,那老朽在这里就先谢过王妃了。”
终于离了国医堂,白鹤染长出一口气,“果然有一种被抢劫了的感觉啊”
君慕息失笑,“夏神医跟你叫王妃,如此说来,本王也该叫你弟妹。”
她无奈地摊摊手,“跟他说过很多次不要叫我王妃,皇上赐婚的圣旨我都还没接,算哪门子王妃。不过可能是人越老就越固执,根本不听啊四殿下就不要嘲笑我了。”
君慕息摇摇头,“圣旨接与不接,你都注定是尊王府的正妃。”他说话时笑容淡淡,唇角微弯,本该是恰到好处和煦如春日暖阳的面容,却败在一双略显悲凉的眼眸里。
君慕息惯穿青衫,举手投足间衣袂飘飘,很是有几分谪仙之气。若是忽略他略显苍白的肤色,和双眼中掩不住的悲悲凉意,到还真是个眉如墨画面若桃花的精美皇子。
可惜,眼前的皇子透着无尽心事,寡淡生死,整个人都瞧不出几分生机。
白鹤染心里虽有思量,却并不打算多问,正想开口说告辞,这时,却见一个侍从模样的人朝着这边快步走过来,到了近前冲着君慕息行礼:“主子,人找到了。”
君慕息问道:“在何处”来人答:“在城外一个庄子上,做了庄户人家的第六房小妾。”说罢看了白鹤染一眼,才又道:“属下打听过,那女人是拿了白家小姐给的一百两银子,买了衣裳和胭脂水粉,将自己刻意打扮,赶在那庄
户人家做寿,混了进去,继而被那家老爷相了中。”君慕息点点头,神色中掠起淡淡的愤怒,“用卖女儿的银子去换自己所谓的好生活,本王实在是该庆幸撞伤了那孩子,否则她还不知道会面对多么可怕的经历。”他问白鹤染,“有没有兴趣到那庄子上看
看”
白鹤染也起了兴致,“好啊,我到是很想看看,用一个亲生女儿和一百两银子,她都给自己换到了什么。”
君慕息的宫车停在国医宫的转角处,没有九皇子那样的庄严奢华,看起来平平淡淡,却透着一股看淡人世繁华的薄薄凉意。
她让白家的马车先回,带着默语上了君慕息的宫车,几人一路往北,很快就出了城。
农庄在上都城往北五六里路的地方,宫车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个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几人下了车,由那个报信给君慕息的侍从带路,很快就看到了那户人家。
其实就是个有点钱的农户人家,房子多些,田地多些,使唤的仆人多些,跟上都城里真正的高门贵府远没法比。
默语直感叹:“真是没见过世面,抛弃亲生女儿不要,就为了这些”
君慕息说:“本王曾经认识一个人,也是卖掉了自己的女儿,你们猜是为了什么”话是问话,可却并不是真的在问,而是紧接着就自顾地给出答案“就为了换一副假玉镯子。”
他说起这些,目光中悲凉更甚,下意识地转动左手拇指套着的一枚白玉扳指,仿佛在借此掩饰浓浓心思,和沉重的思念。
默语很想多问两句,可白鹤染却冲她摇头,没让她开口。
君慕息是个体察甚微之人,白鹤染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并没逃过他的眼,于是她见他看向自己,开口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笑着摇头,没说什么。
任何人都有权力保守自己的秘密,既然无意多说,她就不能做那种讨厌之人追着去问。这是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夫妻之间尚且如此,更别提她与他只不过两次见面而已。
“进去看看吧”君慕息问她,“跃一道墙应该没有问题”他看出她身上带着功夫,应该不差,庄户人家一人多高的矮墙照理说该不在话下。
果然,白鹤染没有让他失望,她点了点头,道:“殿下可随意而行,我跟着就是。”
他又淡淡地笑了开,依然是带着些许苦涩,然后再不多话,与那侍从一起走在了前头。
白鹤染看着前面君慕息的背影,心底突然升起一股酸楚之意。
如果她的哥哥还活着,也该是这般俊朗潇洒,疼她护她吧
可惜,没有如果。四人平地跃起,纵身入院儿,脚才刚落地,就听不远处有一个声音娇滴滴地传了来
第141章 莫非中计了
“一个个的得意什么她们若是真得宠,老爷也不会又抬了我进门。你说是吧”说话的正是拿了白鹤染一百两银子的女人。
随着这句话,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附和着道:“潘姨娘说得对,都对。”
“哼你这小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花花肠子。她们欺负我来得晚,你也不怕我是吧哼,别着急,等有一天我给老爷生了儿子,咱们这庄户也该清一清了。”
那丫鬟还是同样的话:“潘姨娘说得对,都对。”
姓潘的妇人这回真急眼了,轮起手臂照着那丫鬟就甩了两巴掌,胆小的丫鬟当时就哭了,“奴婢错了,潘姨娘饶了奴婢吧奴婢虽然不会说话,但奴婢一定会尽心侍候主子的呀”“我呸”潘氏咬牙切齿地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因为我嫁过人,生过孩子。可这反而证明我能生,我是能生孩子的女人。看看这庄园里其它的女人吧,一个一个长得溜光水滑,收拾得人五人六
的,可那又有什么用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再漂亮也是白搭”
她这最后一句话是喊出来的,声音很大,能听出她很得意。君慕息的侍从燕关说:“这农庄的主人一直生不出孩子,小妾一房一房的抬进门,却连个女儿都生不出。之所以这女人能进门,的确就像她说的,因为她生过孩子,庄户老爷说至少这证明她是能生的,
不像他的那些个小妾,都是不下蛋的母鸡。”白鹤染失笑,“一个两个生不出兴许是女人的事,可若所有的女人都生不出,那就只能是男人的事。出了问题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顾着去埋怨别人,他这求子之路势必会很漫长。不过”她双眼眯
了起来,眯成一条可怕的虚线。“不管男人能不能生,这个女人是绝对没有资格再做一个母亲的。”
她说着就要往前走去,君慕息伸手拉了她一把,“你干什么去”
她指指前头,“不配做母亲的人,我去帮她一把,断了她这辈子所有的念想。”说完,手臂抽出,小身子往下一弯,猫着腰就窜了出去。
君慕息被她的速度吓了一跳,刚刚还在眼前的人,突然一下就没了影子,再仔细去看,人已经在十几步开外,正侧身贴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干上。“好快的速度。”他禁不住赞叹,“到底是凛儿相中的女子,果然与众不同。”他说到这里,突然侧过头来吩咐一句:“你们在这处守着,不要跟来。”说完,脚下步子迷踪般迈了开,拖出一道模糊的影迹
,人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白鹤染身后。
“好快的步法。”白鹤染看到了他过来的全过程,多嘴问了句:“君慕凛和四殿下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你们打过吗”
君慕息笑着摇头,“没有打过。或许速度和步法上本王更胜一筹,但若上了战场,又绝对是凛儿的手下败将。”
她笑笑,没再问,却有些向往君慕凛在战场上的样子。“你打算怎么做要将人抓起来吗”君慕息问她,“要断了一个女人繁衍子嗣的根本,那不是易事。宫里这样的事情没少出过,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总之你说怎么做,我帮着就是。全当可怜
那个孩子,为她讨回个公道。”
白鹤染轻笑起来,“哪里要那么麻烦,四殿下你看”她伸手向潘氏指去。此时正有下人端着茶点走到潘氏身边,屈膝行礼,“请姨娘用些茶点吧,老爷吩咐奴婢们要好好照顾姨娘,除了一日三餐,还要加两顿茶点,瓜果上也不可以少,整座庄园里都要紧着姨娘享用。老爷真
的很疼爱姨娘呢”潘氏洋洋得意,“那是,整座庄子里,就我一个人有为老爷生出孩子的希望,不紧着我还能紧着谁呢你们说是吧”她看向那些茶点,眼睛都是放着光的。穷苦惯了的人冷不丁的见着这么些好吃的,
还有这么多人侍候,她几乎都不太会这日子了。
下人们将一碗红枣茶递上前来,“姨娘快趁热喝吧,这是大夫调配的,对夫人身子好。”
潘氏笑着将茶碗接过来,直接送到了嘴边。却在这时,忽然一阵风起,吹起薄薄一层尘土,落了一些在碗中,随着潘氏喝水的动作一齐下了肚。
下人们有些紧张,怕挨训斥,一个伶俐的丫鬟赶紧说:“庄子在上都城外,四周都是田地,一起风就是这样的,姨娘不要见怪。”
潘氏却全然不在意,茶里落了点尘土算什么,以前她连茶都是喝不上的,现在不但能喝上了,里头还放了红枣和一大堆补品,能喝上这样好的东西她已经知足了。
见潘氏没有怪罪,丫鬟们这才纷纷松了口气,接过已经喝光的茶碗,赶紧退了。
白鹤染也没有多留,转身离开,随着众人一起出了庄园。
回京的路上,君慕息时不时地观察白鹤染一阵,也不避讳,目光坦诚,脑子里始终回想着方才白鹤染使出的手段。
可实际上,那算是什么手段呢抓了一把脚下的尘土在手里,搓了两下,然后借着刚好吹来的风,朝着那个女人扬了过去。之后之后就走了。
整个过程随意得就像小孩子在扮家家酒,可是为何他就是相信,面前的这个小姑娘随手抓起的一把尘土就能够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白鹤染被盯得久了,也有些不太自在,于是主动问了过去:“四殿下好奇”
他点头,之后又摇了头,“好奇总归是有的,但也知你如此做定然是有你的道理,我不想问,你也不必说,凛儿信你,我便也信你。”
她笑起来,“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儿,我当时手里握了一种药,四殿下没看清楚而已。”
他亦笑了起来,“好。”她知他不信,她说的也确实不是实话。虽然是那个理,可哪里来的毒药呢她不需要毒,她这个人本身就是毒,她的身上的所有一切,随着内力的不断变化,随着体温的不断变化,包括呼吸和脉搏的
调整,都能够达成她想要的毒效。
宫车回了上都城,直接送她到文国公府大门前。她辞别四皇子入了府门,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找她麻烦,下人们恭恭敬敬地迎她入府,白兴言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人都没见影子。
她先去锦荣院儿给老夫人请安,这才回了自己那边。迎春等了她一整日,晌午备下的饭菜热了又热,总算把她家小姐给盼了回来。她告诉白鹤染:“小姐出门之后老爷来过一次,把咱们院儿里的人挨个问了一遍,就一个问题,问小姐您昨天夜里有没有离
开过念昔院儿。”迎春一边说一边皱起眉,“小姐您昨夜在房里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离开过,谁大半夜的不睡觉,吃饱了撑的往外跑啊依奴婢看,老爷这就是没事找事,变着法儿的想跟小姐您闹架。”
默语轻轻拉了一把迎春的袖子,“迎春姐,别啥都说。”
迎春一愣,“我说什么了”随即想到一句关键,谁大半夜不睡觉吃饱了撑的往外跑,难不成“小姐,您不会真的”
我是出去转了转,一个人去的,默语也没带。
“小姐您可千万别生奴婢的气啊奴婢不知道,奴婢真不知道。”迎春都慌了,当奴婢的说自家小姐吃饱了撑的,还是当着人家的面说的,她这是不是就叫找死
好在白鹤染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打打罚罚的主子,只挥挥手告诉她:“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当着外人,当着白兴言,还是那句话,我哪儿都没去,好好的在屋里睡觉呢”
然而,她怎么可能好好的在屋里睡觉,她睡了,那白兴言不也就睡了,她怎么可以让那个王八蛋睡得那么轻松。月黑风高,她又溜了出去,可这一回默语说什么也要跟着,理由是:“如果小姐要做的事是以后天天都要做的,那奴婢就必须得跟着学学,否则小姐您每天夜里都这样折腾,太劳累了。奴婢跟着去一趟
,学一学,以后就能给小姐换换手。”
白鹤染觉得她说得十分有理,于是一招手,将人给带上了。
这一晚上,默语学到的技能可太多了,当她眼瞅着白鹤染把白兴言倒着提起来,不停地往水井里头按时,简直对她家这位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想要收拾一个人,一刀杀了是最不解气的方式,只有这种,不断的折磨,一刻不停歇的疯狂报复,才是给予罪大恶极之人最好的回馈。
终于新一轮的溺水结束,白鹤染将人拖回屋里,扔到床榻上。人却没有立即就走,而是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默语不解,“小姐笑什么”
她反问:“有没有觉得我们今夜的行动有些顺利得过份甚至进入这和合园时连阻碍都没有遇到,可我昨夜过来这院儿里还有四个暗卫守着呢你说,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