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被她拽进怀里,再次抚摸到那漂亮的六块腹肌,又是不同的感受。
她哭得头晕脑胀:可你骗了我,伤了我的心,我不想理你
向来爱美的小姑娘此刻不顾形象的抱头痛哭:你骗得我好惨啊,你把我的心还回来,姜槐,你怎能如此呢?
唔,我把我的心还给你,好不好?
谁要你的心!
姜槐抿唇:那你要怎么办?要我自刎谢罪吗?
云瓷被她气得陡然抬头:你闭嘴!
你在担心没法生孩子吗?
姜槐语出惊人地红着耳朵抱着她,辗转低语,须臾,被云瓷恼羞成怒推开:你怎么这样!谁要和你生
姜槐的手指贴在她唇畔,目光清亮温柔:我想和你生。
寻常夫妻过日子,不都得有儿有女吗?男儿能做的我也能做,我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好,我除了隐瞒你身份,情意并未掺假,我还是姜槐,姜槐本来就是这样子,你爱的,不就是眼前的我吗?
你云瓷心神被她眸光吸引:你这次没骗我?姜槐,你是在哄我吗?
是。姜槐严肃道:我不想和你上演一场虐恋情深。
云瓷被她逗笑:谁要和你虐恋?哎呀姜槐,你脸皮可真厚,这档子事还没解释清楚就想哄我嫁给你,我建议你不要做白日梦。
见她笑了,姜槐揶揄道:那做什么?
云瓷小脸一红,气恼地瞪她: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你说得对。
姜槐禁锢着她的腰肢: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你就是恼,我也不会撒手了。阿瓷,我初窥情道许多地方没弄懂,你不打算继续教我吗?你把我领进门,总要登堂入室方算功德圆满。好阿瓷,饶了我好不好?
哼。想要我饶你?
当然。
云瓷眼里既嗔又恼:你哪来的底气认为我一定会原谅你?
因为你是阿瓷啊。不管我做错什么,阿瓷从来都是笑着接纳,等你气消了,还是会嫁给我,对吗?
对。
云瓷无力的软着身子瘫在她怀里。
姜槐说的都对。
在得知阿兄实为阿姐后,她确实有种天崩地裂的荒唐感。
可姜槐没放任她崩溃,给了她安稳,温存细语,心细如发,连子嗣问题都没忘记给她一个交代。
她的世界眨眼面临崩塌,姜槐巧妙地为她搭建好平衡的支点。
姜槐了解她,一击必中的了解。
不得不承认,她爱极了姜槐。爱她的无赖,她的霸道,她的睿智,她的温柔,甚至于她的木讷。
她最怕的不是好端端的俊秀儿郎成为女子。她怕的是不能和姜槐在一起,她惧的是姜槐玩弄她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是她痴情错付!
姜槐说不想和她上演一场虐恋情深,她何尝想呢?
爱和恨都需要倾尽一生,她不愿恨姜槐。
她爱姜槐,爱到浸入骨髓,想要割舍,除非抽筋剥骨敲碎所有的温情脉脉。
可她舍得吗?
漫漫年岁,深情早就成为本能。
她爱姜槐,想为她生儿育女,想和她做尽一切亲密的事,矜持、淡漠,碰到姜槐,如同冰遇到火,她只有溶化,她甘愿溶化。但就这么原谅姜槐,怎么可以?
阿兄~主意既定,云瓷媚态尽显,音调软得一塌糊涂:阿兄,我想看看你~
姜槐糊里糊涂被她解了外衫,闭上眼,阿瓷的手不断从她腰腹抚过,感受到她呼吸微沉,云瓷笑得春意盎然:喜欢吗?
喜欢~
阿兄,你在梦里如何想我的?
梦里
姜槐顾自神魂颠倒,她不敢制止阿瓷,可这带着惩罚意味的轻抚直接挑动她心弦,阿瓷在她耳边的娇媚轻喘,带着七分刻意,三分无辜,勾得她心火直窜。
天晓得今日之前她尚未推开这道门,如今门推开了,还一只脚踩在悬崖边,太危险了。
姜槐隐忍道:我能动吗?
云瓷微笑:不能哦~阿兄忘了么,你答应过我的,若敢对我有一丝不敬重,婚事便作罢。
她手指点在姜槐脊背:阿兄,我想听,梦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定要说吗?
是的,一定要说。
你你且附耳过来
一盏茶后。
云瓷佯装镇定道:想不到阿兄竟如此纯情
姜槐小心翼翼打量她神色:还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云瓷淡淡收手:穿好你的衣服,走吧,新年之前,阿兄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哎?阿瓷?
年轻的将军被轰出去,门砰地一声关闭,云瓷倚门长长呼出一口热气。
她面色绯红,用了十二分气力压制的欲念迅速流过四肢百骸,想着姜槐说得那些话,她放心了,放心的同时,羞意迟迟不肯退去。
捂脸,喟叹。
今日真是疯了。
第055章
她终于确定了阿兄爱她, 也终于确定了阿兄是女子。
女子
云瓷倚门捂脸,泪从指缝滑落,隐忍地情绪一点点显出苗头,痛哭过后,长腿缓慢迈开,支撑着身子挪进浴室。
衣衫解开, 流水轻抚过每寸肌肤, 她还在想姜槐。姜槐方才就躺在这间闺房,予取予夺任她施为, 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从她身子碾过, 女儿体态表露无遗。
阿兄的确是女子。
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异样波动, 云瓷自嘲一笑:女子又何妨?阿兄是女子,不照样能弄得她满身狼狈?
她肖想阿兄十几年,借着今日混乱剥开那层单衣,她看到了想看的, 她做了想做的, 她的指尖划过那寸寸肌肤,哪怕是女子,心仍止不住为姜槐跳动。
那一刻,心跳如鼓, 隐秘而炽热的欢喜升腾而来, 如坠云端。
欢喜退却,耳畔回荡起姜槐阵阵低语,情话种种, 字字拆开,在劫难逃。
云瓷身子潜进水里,眼泪也一同砸进去是女子她就能不爱了吗?可为何要瞒她十几年?!
小姐?小姐?大公子邀您去后花园赏花。
念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云瓷睁开眼,望着地面被溅出的水花,指腹抹去眼角泪痕,淡声道:知道了。
后花园,柳如岸心急如焚地等在桂树下,石桌摆放淡青色茶具,茶杯里沏好热茶,右手边放着云瓷最爱吃的糕点,然人迟迟不来。
去请小姐了么?他问。
婢女躬身道:请了,念儿说小姐在忙,劳烦公子耐心等待。
在忙?柳如岸心里一咯噔,他亲眼看到姜槐软着腿脚面色潮红地出了循花院,难道说
他摇摇头,平添心烦。
年少情深,竟真有如此魔力么?
就在他胡思乱想眼看收不住时,云瓷一身月白长裙款款而来,见了柳如岸,微微阖首:劳大哥久等了。
声音略微嘶哑,眼圈泛红。柳如岸暗自心惊,屏退众人,这才问道:哭过了?
云瓷坐在他对面,不轻不重的嗯了声。
妹妹。他神色掩不住担忧:你究竟如何想的?你可知今日大张旗鼓领姜槐进门,传出去外面那些人会如何议论?女儿家名节比性命贵重,你和姜槐你们
他压低喉咙:你们到底有没有
没有。云瓷面上浮现两朵红云,很快消退,她声色沉稳:我与她,不是大哥想的那样。
不是么?柳如岸瘫坐在红木椅:可是已经说不清了啊。
说不清便说不清。云瓷轻揉眉心,语气懊恼:大哥,我从不在意礼法教条,可我的心,现在好乱啊。
柳如岸长叹一声,耷拉着头:我的心也好乱。
兄妹两互看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云瓷委屈,是因为姜槐骗了她,不仅骗了,还骗得她死心塌地。
真相被揭开,嗔极怒极,爱极怨极,几番心绪缠绕成结,岂是一时半会能理清的?
至于柳如岸
柳大公子之所以委屈,是他分不清两人到底怎么个情况。
以他对妹妹的了解,今日大抵是温柔端庄的妹妹对姜槐下了手,可若真没忍住,怎会是当下情景?姜槐为何会被赶出来,莫非是个绣花枕头没伺候地阿瓷尽兴?
一巴掌拍在脸上,不能想下去了,被阿瓷看出端倪,死法都不能自己选。
然而云瓷这会哪还顾得上他?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根本无暇想旁的。
柳如岸最先从那股情绪里走出来:还要不要依计行事?木家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依计行事。云瓷眸光转瞬清冷:大哥,新年之前我不愿见她。
这话听得柳如岸疑惑顿生,问道:你们吵架了?
我像是会和她吵架的人么?云瓷无奈的轻揉手腕:我恼她怪她,总要让她晓得不能把人欺负太狠,否则,这顿气不就白生了?
被、被欺负了?柳如岸磕磕巴巴道。
云瓷泛红的眼尾此时方绽开点点笑:嗯,又欺负回来了。
恋人之间,生气都这么甜么?纯情少男柳如岸越发体会到自己的孤独。
他眨眨眼,很想问问妹妹是如何被欺负又是如何欺负回来的,顾及身份,只能按捺住好奇心。他道:不打算理姜槐了?
嗯,至少近几个月,不打算理了。云瓷望着清风中盛开的红花,眉眼罕见地多了抹颓然:大哥,我看起来是不是过于温柔可欺了?
柳如岸笑吟吟看着她,不知道妹妹哪来的错觉。
彼时,姜槐软着腿脚被请进信义堂,正与坐在主位的柳轩植面面相觑。
两人眼里先后闪过一抹难堪,心思纷纭。
柳轩植的视线落在姜槐隐隐发颤的长腿,似预料到什么,端起茶杯冲淡喉咙里的干哑。
阿瓷不顾名节的将外男领进院门,闺房内整整呆了半个时辰,出来时姜槐就成这样,怎能不让人多想?
端茶的手没稳住,茶碗差点砸地,还是姜槐反应极快地将靛青色茶碗捞回来。
多谢多谢。
客气客气。
一阵尴尬后,柳轩植率先开口:你和阿瓷
想着儿子说过的那些话,他同情道:阿瓷,没欺负将军吧?
欺负?姜槐想着阿瓷不准她动,却用手摸过了她全身,指腹柔软,每掠过一处都能挑起火来。她眸子轻转:这样算不算欺负?
她耳尖微红:没有。
没有?
那你软什么!
柳轩植眼睛微眯:那就是将军欺负我家阿瓷了?
姜槐暗道:阿瓷先是我家的,后来才成了你家。
她面不改色:也没有。
柳轩植再次端起茶碗,茶盖掀开,慢慢拨动氤氲的白气:实不相瞒,家里早为阿瓷说好亲事
亲事不可以,阿瓷只能是我的妻。
将军未免太过霸道。
说是说不通了,姜槐索性从怀里掏出大将军金印,眉峰凛然:我没和柳老爷扯皮,阿瓷,只能是我的人。
柳轩植大半辈子商海浮沉,上至皇族下至贩夫走卒,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以权势压人,而姜槐是从尸山血海闯出来的悍将,想不被她声势压垮,柳轩植只能绷紧脊背,冷声道:将军是要强娶?
我说了,她,是我的人。
哦?这便是大将军求娶的态度?
姜槐深深地看他一眼,半晌掀袍跪地:岳父。
柳轩植一口茶噎在喉咙险些背过气去!
身侧婢女急忙为他顺气,好一会,柳轩植怒目圆睁:谁准你乱喊?胡闹!
姜槐上半身跪得笔直:我不能没有阿瓷,我愿以十里红妆求娶。
她从袖袋里取出一枚红玉:此乃开启隆盛钱庄姜家金柜的玉钥,是我全部家当,还请岳父成全。
柳轩植梗着脖子心里不住痛骂:一个个的都来请他成全,谁来成全他?他刚认回女儿就要拱手让人,谁又来体会老父亲的辛酸心情?
将军还是起来吧,婚事成与不成,全看阿瓷心意,你与她
将嘴边的话咽回去,顿了顿,他道:阿瓷传话来不愿见你,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来人,送客。
信义堂再没那烦人的影,柳轩植从沉默中站起身:柳家家事不入外人耳,听懂了吗?
下人敛眉垂目,轻声应是。
接下来的几天,姜槐有时间便守在红妆社或者柳府门口,阿瓷不愿见她,那她偷偷见阿瓷总行吧?
红妆社,大学堂。
隔着屏风,云瓷在讲台不徐不缓授课,音色流淌,比往日更为冷淡。
姜槐坐在座位宛如最乖巧的学生,听课,做笔记,偶尔沉浸于阿瓷清冷的音色,回过神来顾自一笑,阿瓷脾气上来,还真不好哄。这事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她认错。
课时结束,云瓷从讲台走下来,环顾四周却望不见姜槐的影。
待到出了大学堂,她问念儿:阿兄可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