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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周瀚海眼眶红了起来,他喃喃: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爱我,昨天你还那么开心你说过爱我的,你说过的不能不算。

余鱼狠绝道:因为我发现我一直没有办法忘记小海!

话音一落,空气一片寂静,仿佛周边所有人都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一样。

然后慢慢的,周围机场的喧嚣又渐渐回到耳畔。

周瀚海凄惨地笑了笑,他抓着余鱼的手:不可能,你明明更喜欢我的。

余鱼哽咽道:我不喜欢你。

周瀚海眼眶发红,像个执拗的孩子:你喜欢我的。

余鱼默默地流泪:周瀚海,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小海。

他忍住心里翻涌的痛楚:我不想欺骗你,虽然我一直努力,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忘记小海,周瀚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挣扎出了周瀚海的怀抱:我尝试着忘记他跟你在一起,但我发现没办法,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很自私,但我们真的不能继续下去了,这样对你不公平。

余鱼发现自己居然能够表现得这样好,好像他真的不在乎对方一样,虽然他的心已经快痛到麻痹了:周瀚海,我爱的是小海,不是你。

周瀚海被他一番话刺激到了,只抓住他的手,无措地喃喃着:你不能这样,小鱼,你不能这样

余鱼甩开他的手,义无反顾往外走去。

却被周瀚从背后抱住了,他喑哑着声音道:好,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会慢慢让你喜欢的,小鱼,别走,好不好,我会努力让你慢慢爱上我。

周瀚海,你别幼稚了。

余鱼又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一点一点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两年的时间,还不够证明么。

痛到极致,余鱼发现心脏已经一片荒芜了,说话好像已经变成了本能。

事实就是,两年的时间,我还是没法忘记他,周瀚海,你不要再强人所难了。

他背对着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求你,放过我吧。

余鱼险些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起来,他死死地咬住唇往外走,直到咬出一阵血腥味。

再迟一点点,他就要扑进对方怀里死死抱住他了。

周瀚海,我的小海,我好喜欢你。

喜欢得不得了。

喜欢到一想到你我的心尖都要痛了。

但这些话,他此生再也不能对他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不在晚八点更就会推迟到十二点前,不再每天重复说明了哈。

p.s.你们这些小没良心,甜起来的时候评论区鸦雀无声,一有小刀全出来讨伐了

无论啥时候都给人家反馈嘛哈哈哈

第69章 诀别(二)

余鱼一边流泪一边往机场里面走。

泪眼迷蒙中,他在光洁的玻璃门反光那里看见周瀚海背对着他的身影,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看不清表情, 像一只被遗弃的大型犬一般。

余鱼知道自己狠狠伤了对方了, 小海这个名字, 本就是周瀚海的逆鳞,这两年内,除了在新年的那次,余鱼从不曾在对方面前提起过,但这一次,他利用这个名字在对方心口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他知道这样很残忍,可他别无选择。

只有这样,周瀚海才会真正放下, 他还能是那个高高在上,永远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

至于那个残忍的伤口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终有一天他会慢慢忘记这样的疼痛, 他这样的人,还会有很多的人去真心爱他,最后替他连疤痕都抚平了去。

不多一个自己。

这样对双方再好不过了,可想到这里, 余鱼痛苦至极, 哭得不能自己。

他也管不了别人探究的目光了,此刻,除了他的周瀚海, 他谁也不关心了。

太痛了。

等待,安检,候机。

在上飞机的最后一刻,余鱼收到了周瀚海发来的微信。

【sea】:小鱼,回来。

余鱼指尖停留片刻,最终点开了那个蓝色大海的头像,删除了他。再也忍耐不住,他不顾往来路人或惊诧或怜悯或探究的目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

余鱼回到了父母在的z城。

一年的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很快,安顺会计师事务所在汉城派驻的审计小组任务完成了,郝大志与肖静早已经从江北分部回到了z城。

肖静最终没有辞职,仍旧还在安顺苟着,因为她发现,去大城市,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份华丽。

而郝大志呢,也依旧是每天嚷嚷着跳槽,当然,也依旧还是停留在口头上,三个人中,没想到是最不可能辞职的余鱼第一个提出了辞职。

六月份就要考试了,他跟父母商量过了,准备辞了安顺的工作,好好准备考试。

对于他辞职,余爸余妈自然没有话要说,毕竟,重新看到儿子走进高考的考场,亦是他们为人父母的梦。

只是,显然余鱼的状态不对。

他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一样,每天就是默默地看书,默默地吃饭。

在家里还没有半个月,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

余爸余妈原以为临近考试,压力大,可余鱼并不像是压力大的模样。想到自己儿子已经好久没有躲起来打电话了,他们便想到了原因。

余秀梅虽咋咋呼呼的,但也不敢问余鱼到底怎么回事,虽然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鼓足勇气问了一句,小鱼,你是失恋了么?

余鱼突然就哭出来了。

他们这个省心、懂事、乖巧的儿子,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这样的失态。

余爸余妈只是叹着气,从此不再说及这个话题。

从来没有失眠的余鱼失眠了,整夜整夜的失眠,偶尔有时感觉睡着了,迷迷糊糊地翻个身子,想抱住那个温暖的好闻的高大身体,做一个飞翔于广袤的森林的梦,但手伸过去,便扑了个空。

这种失落感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之后就这么睁着眼睛到天亮。

他想,那人还好么?是不是也像他这样躺在床上,心里一片荒芜。

余鱼感觉枕头冰冰凉凉,才知道自己流泪了。

这些最没用,最没用的眼泪。

六月天很快来临了。

今年台风肆虐的厉害,阴沉沉了两天,到了高考当天,居然难得放晴了,余鱼悄悄地去了a城三天,去参加那一场举国闻名的考试。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余鱼望着考场外明晃晃的日头,感觉脚步都是虚浮的。

他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z城。

余爸余妈瞧着他的脸色平静,看不出考的好坏,但也不敢就这么问他,只是打着哈哈:考完就行了,咱们小鱼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

余鱼只是扯了扯嘴角。

他去了安顺会计师事务所,见到了他的老板,然后正式递交了辞职信。

老板坐在茶几边上一边用烧好的水壶烫着茶具,一边看着余鱼的辞职信,居然笑起来:咱这是小公司,用不了这么正式。

他把辞职信丢在一边,撕开一小包茶叶,然后一整套冲泡茶叶的流程下来,最后递给余鱼一杯茶水:尝下,这个是白毫银针,早春第一波绿芽,好着呢。

余鱼心里一颤,白毫银针,也是周瀚海最喜爱的茶叶,余鱼不会忘记它的气息。

轻抿一口,熟悉的淡淡的茶香弥漫在口腔里面,沁人心脾,心开始朦朦胧胧起来,突然听见老板问他:

将来有什么打算?

余鱼不打算对眼前的人隐瞒:准备再回校园念念书。

老板笑了笑:我是不是该跟你说一句学历不是唯一呢,毕竟你可是改变了我既定看法的人呢。

余鱼低了头抿了抿唇:它是我的一个梦。

老板会心点了点头,又给他斟了茶:我倒是没想到你选这一条道,还以为你会被汉城财审部门挖走的。

余鱼心里一跳,老板见他神色不对,解释道:当然就算真被挖走也无可厚非,人往高处走嘛,你确实有这个资本,可比所里其他人好太多了。

余鱼颇为不好意思:只是做好我的分内罢了。

光这个做好分内已经比大部分人强了,老板笑道,

不过没被汉城挖去倒也没什么不好,尤其这骨子眼,若是碰上些什么紧要关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余鱼听他这话不对:

汉城怎么了?

你也别外传,就是在一个a城的朋友那里听了一耳朵,说是汉城的一把手得罪了什么一个大人物,道听途说的,嗨,谁知道真假。

老板有些后怕:话说回来,幸亏当时汉城把咱这小事务所保了下来,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老板犹自乐呵,可余鱼心里袭上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跟老板告别后,立刻回去搜索了汉城的新闻,但只搜到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可余鱼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跳一跳的,感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

余鱼的预感没有错。

过了一周时间,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悦湖湾拆迁户自焚的案子又突然浮了出来,反转的剧情大量收割着流量,瞬间被炒上了民生新闻的头条。

底层民众被资本裹挟的命运刺激着普罗大众最敏感的神经。

时值经济寒冬,汉城的股价更是应声大跌,一度跌破发行价,几近腰斩。

这还不算,汉城董事会开始分立,其中部分董事跟几个资本大鳄联手准备并购汉城。

汉城如今可谓是内忧外患。

余鱼在家里的时候一直在关注汉城的动态,他完全想象得到现在的周瀚海一定焦头烂额。

他不知道怎么做,但让他眼睁睁看着事态一直恶化下去,他又没办法。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买了一张a城的动车票。

他不知道自己去干嘛。

他只是觉得,自己得去看看。

可到达了a城,余鱼却退缩了。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除了远远看一眼还能有什么可以解决自己的焦虑。

焦虑之后他居然可笑地想,如果周瀚海熬不过这一关,那他就带他走。

余鱼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本这样想,可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然他目前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这座城市里陪着他。

余鱼像一只处于风暴之外的蚂蚁,他对这场风暴无能为力,但风暴中有他的宝物,他不能不冲进去。

可他知道,自己的出现,除了激化矛盾,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

余鱼焦虑极了。

余鱼?

余鱼一惊,连忙扣紧口罩。

来人抓住他的肩膀:小鱼,我知道是你。

余鱼没有想到,在a城看到的第一个熟人会是久别重逢的陆识途。

陆识途依旧是那张阳光的脸,只是瘦了点。

陆哥余鱼无奈脱下口罩:还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a城。

这样无来由的话让陆识途一愣,他眼睛里面不知道含着什么样的情绪,然后慢慢化去了,嘴角上很自然地带了一个温暖的笑。

好。

他指了指不远的地方:去那里坐坐?

余鱼迟疑了一会儿,便跟着陆识途过去了。

这里的露天咖啡馆没什么人来,咖啡也不太正宗,连带着服务员也没什么热情,似乎就这么苟延残喘地开着。所幸他们也只是找个坐的地方,并没有什么计较的心情。

陆识途拿出了一根烟,朝余鱼晃了晃:介意么?

余鱼连忙摆摆手。

陆识途很快点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余鱼打量着他,陆识途瘦了不少,不知道因为江北分部繁忙还是汉城这次风波,他看去有些憔悴。

只咬了咬唇:上次对不起。

陆识途笑了笑,大方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余鱼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的他们无话不说,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了今天这样的境地。

他只是看了看对方:没想到你会抽烟。

陆识途笑了,将烟拿开,露出一排的大白牙:本来也不抽,大学的时候跟着周瀚海混,觉得他抽烟的样子怪拉风的,结果他没抽几根,倒是把我带成烟鬼了。

余鱼眼神恍惚了一下: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谢谢关心。

陆识途笑笑最后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头掐灭掉,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缓缓流出。

你怎么不问我周瀚海的近况?

余鱼一愣,他不知道陆识途到底什么意思,但这确实是他最迫切的问题。

他还好么?

他现在不住静安公寓了,搬去住酒店了。

。哦。

余鱼想了想,忍不住:那公司呢,到底怎么样了?

不太好,陆识途直截了当:一个大人物在搞他。

余鱼一惊,他手心里全是汗:这个大人物是严震寰?

陆识途眼睛眯了起来:你知道?

余鱼看见陆识途的反应,知道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猜中了,心更是沉甸甸地往下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你们。

第70章 诀别(三)

陆识途揉了揉眉头,有些无奈地笑着:真是难办, 好不容易将江北分部带出来, 本想年底拿大分红呢。

余鱼吞了吞口水: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么?

陆识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对方可是严震寰。

严震寰这三个字足以代表了一切。

陆识途又掏出了一根烟, 在桌上掂了掂, 想到了什么, 又将烟收了回去,

严震寰有今天可不是单单靠别人。

他把玩着手上的zippo,面色慢慢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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