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我的责任呀,我们家都是红木地板,这会儿是梅雨天气,地上很潮湿的,你要是不小心滑倒了什么的,那我就要倒大霉了。”
莫夕抓头发:“早知道我就在外面租一间房子待产了,也好过在孙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她真的觉得,在中国做事太多桎梏了,没有美国那边的轻松自由。
**
这天晚上,莫夕想上厕所了。
她想叫田穗起来,但是转念一想,人家小姑娘忙活了一天还累着呢,就别麻烦了,于是自个爬下了床。
但是刚刚到了走廊,林玲就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莫夕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她以后,才松了一口气:“你是007吗?一直监视着我?”
林玲笑的十分人畜无害:“刚才大小姐她有事下来,开了灯,我就醒了过来。”
“你说小蔷吗?她也是半夜下来上厕所的吗?”
“不是,我看到她手里拿了个蜡烛,好像是她的房间灯坏了吧。”
“原来是这样。”莫夕悄悄凑到了她的身边,问道:“田穗,你说小蔷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我今晚都没看她笑过。”
林玲假装不知情的样子:“大小姐最近太忙了吧,她平常也很少笑的。”
“是吗?”
莫夕搞不明白这个侄女的心思,但是梁曼已经提醒过她:少跟孙蔷说话。不知道孙蔷到底在想什么呢?
但是林玲却知道,刚才她看到孙蔷的那一刻,对方眼中都是恐慌。
孙蔷还以为这个点,家里的那些老妈子全部都睡着了,就拿着蜡烛走了出来。没想到,还有她这个夜猫子在守夜。
“田穗?!你怎么在这里?!”她差点从楼上摔下来,等反应过来以后,眼中就爬满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恶毒眼神,那是巴不得你立即去死的气急败坏。
林玲知道她为什么气急败坏,因为按照小说中的套路来走,今天,就是孙蔷在楼梯上滴蜡烛,然后嫁祸给她的那一晚呗!
只不过呢,她早就有了准备,眼神一瞥,就问道:“大小姐,你怎么没穿鞋子?”
孙蔷立即不吭声了。
不穿鞋子,当然是不想发出声响来。
林玲漫不经心地走下舷梯。这次,她没有了伪装的笑容,只是冷漠淡定道:“你要拿什么东西就跟我说,家里灯没坏,我可以帮你拿过来的。”
孙蔷瞪了她一眼:“我不需要拿什么东西,你回房去吧。”
“是吗?那你大半夜的跑出来,又是想做什么呢?”
孙蔷一愣,不知道田穗怎么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田穗吗?那个她扇了几十个耳光也不吭声,总是弯腰驼背走在家中的那个小女仆?!
难道说,她已经落魄到连家中的女仆都能欺负了吗?!
孙蔷刚想发火,想把手里的蜡烛——已经点燃的蜡烛直接甩她脸上,却听她幽幽道:“孙蔷,你为什么点蜡烛呀?家里又没停电。”
孙蔷顿时噤声。而林玲一步步地走了下来:“晚上点蜡烛不好的,容易把蜡油滴在地板上摔倒的,家里还有孕妇在啊,那么就得更加小心,你说对不对?”
孙蔷抬起了头:“呵,你这是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
“没什么语气,对了,我妈的手术费已经凑齐了,等莫阿姨她生下孩子,我就要走了,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林玲皮笑肉不笑。
隔着一束火光,两个女孩头一次对峙。孙蔷的眼中是一股骄傲,盛气凌人的邪火,但是她的心里有鬼,那火也若隐若现,透露着无处不在的惶恐和害怕。
而林玲,问心无愧,目光却如刀。
她似乎在审问着:你到底在干嘛?难道我还不清楚么?
最后退缩的是孙蔷,她把蜡烛熄灭,就转身走上了楼梯。
而林玲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猜猜她为什么这样直接撕破脸皮,还告知孙蔷自己即将离开孙家了?
因为孙蔷不是个笨蛋,倘若她真的憎恨一个人的话,一定会在她控制的地盘之内把这个人给弄死的。
而孙蔷的范围,也没有观众们想象中的那么大。
孙蔷就只有这个孙家而已,出了孙家,孙蔷何许人也?只怕连个屁也不是。所以说,她这样半夜捉贼挑明了态度,就是堂而皇之地暗示孙蔷:有本事,你在我离职之前把我给弄死啊,我可是撞破了你想害人的秘密哦!
而孙蔷这种人一受挑衅,就绝对不会放过她。到那时候,大家就可以好好看看走路撞到的是人,还是鬼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要逼的这孙家的内鬼现出原型来。
第40章 、040鉴定...
秉烛夜游很有效果。
自从那一晚被抓包以后,孙蔷的精气神就明显不太好。她脸色越来越苍白,有些疑神疑鬼的,还时不时丢给她一个恶毒的眼神,这是在告诫她不要说出去。
林玲装作没看到,继续小保姆生涯,任凭心里有鬼的人疑神疑鬼,她自岿然不动。
这段时间里头,她照顾妥帖了孕妇和两个孩子,得到了梁曼的喜爱,也得到了全家上下一致的夸赞。
当然,梁曼的态度转变是有前提的。
就在前几天,她暗示自己小时候也在孙家生活过以后,梁曼就上了心。昨儿,梁曼借口给她做身体检查,要了她的一管血去,至于目的么,当然是设法做个亲子鉴定了。
梁曼不是傻女人,她已经渐渐回过味来了:我们家是不是被欺骗了二十年了?
再看看恶毒的孙蔷和勤劳的田穗,她的心明显偏向了后者。
田穗这孩子真的不知道比孙蔷好了几百倍。假如家里的另一个孩子是田穗的话,那么,她很愿意对待田穗如同亲生闺女一般亲密。
只不过,丈夫对于孙蔷毫无底线的宠溺,又让她很是忌惮。怕一个搞不好,再次惹怒丈夫,那么,这个家就维持不了表面的风平浪静了。
所以,梁曼很焦急地等待着鉴定结果。
***
一周后,林玲起来做早饭,看到梁曼正在门口取什么快递。
刚拿到包裹,梁曼就迫不及待地拆了开来。林玲看到她的脸色变了变,眼睛也瞪大老大的,很明显,她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被深深震惊到了。
回到了别墅,梁曼就找到了她。
一个眼神,林玲就明白了:这位二婶已经知道了真相。
这位主母从来没这样和蔼可亲过,俯下身段,唇线一弯,眼神极为温柔,一直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
“小田,你父亲对你好吗?平常生活有没有亏待过你?”
“我父亲他……我和他不怎么熟悉,他平时也不怎么和我说话,只和弟弟说话。”
“小田,你的那两个姐姐对你好吗?”
“我的两个姐姐十八岁就嫁人啦,我七岁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林玲七七八八介绍了他们家里的情况,就一个字:穷。
梁曼听得直摇头:田穗底下有个体弱多病的弟弟,为了给弟弟治病,两个姐姐早早就嫁了人,连田穗这个优等生都被迫辍学打工。
一家子老小的全部收入都给了她弟弟结婚买房,连母亲的化疗都差点放弃了,哪里还有什么好处给田穗呢?
可怜见的,半岁没了父母,半岁被换了包,她……还有整个孙家,都亏待了这个孩子!
梁曼不禁搂过了她的肩膀,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道:“小田,阿姨不知道你以前吃了那么多的苦,以后你就呆在田家,阿姨会对你好好的,你就把阿姨当作妈妈一般,好不好?”
林玲露出小鹿受惊的眼神来,怯生生道:“阿姨,我受不起,你,你是薇薇和苇苇的妈妈,和我没有关系的。”
“傻孩子,这有什么受不起的?你只管把这里当家好了,阿姨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梁曼是真心实意想对她好的。
田穗这孩子总比孙蔷看着顺眼多了。
***
晚上,梁曼把这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书给了丈夫看。
多余的话她就不说了,报告书上都写的很清楚了,究竟谁才是孙家的孩子。
她期待着丈夫的反应,好歹说一句:我们家对不起田穗,让孙蔷白白吃了二十几年的饭吧。可是,孙启农在这不大的客厅里走来走去,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叹息了一声又一声,思考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居然说道:
“这件事我知道了,暂时别让小蔷她知道。”
连提都没提田穗。
这就是孙蔷在他心里的分量!
梁曼知道他的心眼是长偏了的,没好气道:“知道?!难道你还想自己骗自己吗?小蔷根本不是我们孙家的人!”
但是孙启农一本正经道:“那时候她才半岁大,她能知道些什么?!都是她母亲李白英搞出来的破事,大人的事情找大人算账!别怪在小孩子身上!”
梁曼这下终于坐不住了:“你仔细想想看:是李白英故意掉包了孩子,还是你问都没问,就把保姆的孩子抱了回来?!”
——抱错孩子这件事,错的的确是李白英,可是起因不是孙启农的糊涂吗?哪怕是找个熟悉婴儿孙蔷的人问一问,也不至于把保姆的孩子抱了来!
孙启农还在狡辩:“我那时候……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孙家有两个婴儿在,这个李白英啊……她肯定不安好心!”
“那你打算怎么办?准备收拾这个假冒的孙蔷吗?!”
孙启农摇了摇头:“她只是个小孩而已……”
“小孩?田穗那会儿也是小孩子,你怎么不说,她这么些年平白无故吃了这么多苦?我们对得起大婶他们一家人吗?对得起你哥哥的在天之灵吗?!”
梁曼一提到他的哥哥,孙启农终于有些不淡定了。
他仔细一想,这么对待侄女,只怕将来无颜面去见地下的哥哥。
可是……他也实在不忍心怪罪小蔷啊。
那个孩子,是他二十多年的心血,也是他的父爱寄托所在。想一想,这件事将会对她产生多大的打击,他就觉得于心不忍。
要知道,孙蔷皱一下眉头,他都不忍心的,怎么敢告诉她这么残忍的真相呢?
最终,他叹了口气:“这份鉴定报告我收着,我会安排田穗她进家门的,只不过……你也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安排好小蔷的落脚。”
梁曼瞪了他一眼,丈夫如此的“宽容”,实在让她无法忍受。
可,看到丈夫蹙着眉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好像心事重重了不少,她就无话可说了。
二十多年来,这家里对小蔷付出最多的人是他。眼下公开了血缘的真相,只怕最受打击的人,除了孙蔷本人以外,就是他了。这当女儿养了二十多年的侄女,忽然被证明了是假的,是个骗局,这二十多年的爱又置于何地?!
归根到底,亲子鉴定简单,但是付出的爱无法收回,这又该如何是好?!
也难怪孙启农如此的愁眉不展了。
**
林玲过了几天平静的生活,孙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梁曼给她加了一点工资,安排她住了一个老妈子的宿舍,其余该有的待遇一件也没实现。她还是个下人,根本没法把孙家当做自己的家。
当然,这倒不是梁曼言而无信,而是她的丈夫孙启农面对一封亲子鉴定报告,就跟死了一样的平静。
林玲早就猜到了如此,书中曾经有一段孙启农的心理描述——那就是,假如孙蔷的面前有一颗子弹,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她挡子弹。这么一个疼爱孙蔷犹如生命的男人,你能指望她把孙蔷咋地?
除非孙蔷自作虐,让孙家人实在无法忍受了,那么孙启农才会与她决裂。
除此之外,她实在找不到其他扳倒孙蔷的办法。
好在,随着莫夕的肚子一天天大了,孙蔷的眼神逐渐开始变了。
有一次,家里来了个老中医给莫夕开安胎的方子,听说这老中医给人把脉是一绝,孙蔷也过去凑热闹。
老中医给孕妇把完了脉,梁曼忽然问道:“张医生,我们要准备蓝色的衣服,还是粉红色的衣服?”
老中医神秘一笑:“蓝色的好看。”
梁曼会心一笑,但是孙蔷的笑容就勉强多了,她又打量了下三婶的肚子,不知道,这孩子将会分走多少遗产?!
莫夕不明白中国人的一语双关,等医生一走,梁曼才告诉她:“你应该怀的是个男孩,这个老中医给人把喜脉很准的。”
“什么?握握我的手就知道是男是女?”
“对啊,当初我怀双胞胎的时候,就是请他把的脉。他一口咬定是个龙凤胎,果然是一男一女。”梁曼对老中医的话深信不疑,她怂恿莫夕赶紧准备准备男孩用的东西:“女孩的裤子和衬衫都别买了,准备一下男孩的吧,奶奶她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可我还是挺喜欢女孩的……”
“以后再生个女孩不就得了?先把这个男孩生下来再说!”
孙蔷忽然开了口:“老中医也有把错脉的时候呢,说不定三婶肚子里的是个女孩。”
莫夕喜欢听这话:“我想要个女孩,男孩子,太调皮了。”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人家老中医都看过了,肯定是个男孩,不用你瞎操心。”梁曼坚持自己的观点。
孙蔷就站了起来:“我还是去练习一下钢琴吧……”
刚刚走到走廊,她就回头瞪了梁曼和莫夕一眼,这要真的是个男孩,老太太还不宠上天了,到时候她的地位在哪里?
不行……
她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
这天,林玲注意到了孙蔷单独出了门,于是悄悄地跟了上去。
孙蔷来到了一家酒吧,名为“蜚声”。
孙蔷从侧门进去的,她既不是来玩的,也不是来约会的,而是包下了一个小包厢,叫来了一个小姐。
孙蔷来这种地方次数多了,知道这里的男女喜欢乱玩,常备着一些特效药的,比方说紧急避孕药,比方说,怀孕以后无声无息就流产的药物……
她点的“头牌”很快就到了。是酒红色头发,大波浪卷的一位“公主”。她姣好的面孔,长长的睫毛,以及火辣的身材,足以称得上“尤物”这两个字。
但孙蔷对她的身材不感兴趣,只是问道:“可以让怀孕的女人生不出孩子的药。小姐,你这里有的吧?”
“有,不少人还问我要这个呢。”
“公主”也见怪不怪,有一些失足女孩同样也会问她这个问题。
孙蔷很快问道:“效果怎么样?会不会肚子痛?!”
“效果很好的,也不会肚子痛的啦,就是睡一觉孩子就没有了。”
“那去医院检查得出来吗?”
“如果去医院检查的话,医生顶多就告诉你,身体不适合怀孕就流产了。”
孙蔷点了点头。
这样的人流药物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现在三婶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心头恨。一想到将来这个孩子,将会瓜分家产,将会夺去她在家族中的地位……她就恨的牙痒痒的。
这个药,可以帮她解决所有的问题。
最后,公主以200块钱的单价,给了她一盒八颗药。包装和胶囊上,印的都是娱.乐城的商标:“这是我们娱.乐城的特效药。如果效果好的话,欢迎多介绍几个人来买……”
孙蔷又给了公主两千块钱:“以后,你就当没见过我这个人,知道么?”
“知道。”
第41章 、041黄雀...
孙蔷前脚刚走,后脚,“蜚声”就迎来了两位陌生的客人。
一男一女。
林玲打车跟着孙蔷来到了这个酒吧,看着她进进出出,手中拿了什么东西,一派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样子,一看就是没安好心。
她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但是抬头一看“夜总会”三个大字,就停住了脚步。
一个女生逛夜总会不太好吧?
于是她一个电话拉来了师兄陪逛。
梁若榆一听说她要去那种场合,二话不说就开车来了。
林玲第一次进去还有点小紧张,于是对他道:“咱们提前说好了,逛逛而已,不泡妞。”
“好,逛逛而已,不点牛.郎。”梁若榆也是一本正经。
林玲瞪了她一眼。她担心待会儿出来个波大腰细的妞儿凑热闹,挑战师兄的忍耐力。但是师兄只是担心她被哪个牛.郎给占了便宜,他们两还真是互相不放心的很呐……毕竟都没来过这种地方。
进了夜总会,师兄点了客房。
一男一女过来玩,夜总会的人也见怪不怪,还以为是男的约了女的出来打,炮的,还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情.趣双人床。
进了包厢,林玲脸红。
她好像看到了许多情.趣道具?
梁若榆则是道:“这种地点抓黄一抓一个准。”
林玲深以为然。
点了一杯鸡尾酒,林玲就和服务员聊上了,得知上一个女性客人单独点了一个小姐。梁若榆去柜台问了问,林玲就如法炮制点了那个陪酒公主小c。
但是这位公主的心思显然没放在生意上,而是放在了她师兄身上。
小c可以轻易地看出来:这位大帅哥的个子起码有一米八七,整个人帅得仿佛t台上的世界名模。
于是,小c迎了过去,用妩媚动人的笑容:“帅哥,要来一发吗?免费的哦。”
“咳咳咳……”林玲咳嗽。
梁若榆不理睬她,林玲则道:“我们要问你几个问题。”
小c不愧是头牌公主,她把失望都收了起来,乖乖巧巧地倒了一杯酒,撒着娇道:“尽管问,我答不上来,就自罚三杯。”
林玲清了清嗓子:“刚才那个小姑娘过来干嘛的?跟你说了哪些话?”
小c很有职业道德的样子:“对不起,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不可以告诉你的。”
梁若榆道:“酬劳很丰厚,抵得过你一年的坐台收入。”
“那我宁愿坐一年的台。”小c别有暗示道:“也不想放过我看上的男人。”
“那么坐一年的牢呢?”男人冷冰冰道。
小c愣了愣,没想到这男人这么不怜香惜玉,当机立断道:”我可是良家妇女,你不能把我怎么的了。”说着,她若有若无的暗示道:“再说了,外面可是有很多大哥看着呢,你敢威胁我,就不担心你的小女朋友的安全吗?”
林玲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再往下说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啊,弄不出来证据小心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那就太不合算了。
结果梁若榆拿出了手机,拨了某个电话,按了外放功能——
“喂,小苏啊?”
话筒里传来一个中年汉子的声音,小c勃然变色。
梁若榆装蒜:“叔叔,现在还在警察局值班吗?”
“是啊,怎么了,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下,发财他扣在我们家里都一个月了,你要是再不接回去的话,我妈她就要把发财收为己有了。”
嗯……发财是苏家的一条狗。
“收就收吧,我这刚升的局长,事情多,连儿子都管不过来还管得了发财吗?不说了,马上我要去省里开个会,你跟你妈打个招呼吧,啊。”
“好的,叔叔。”
挂了电话,那小c顿时端坐的笔直笔直的,声音也不再娇媚,而是十分的谄媚恭维:“原来你是苏局长的侄子啊,我们这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听我说,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以前的那一套大保.健早就不做了。”
梁若榆俯视着她:“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走的那个女孩说了什么话吗?”
“可以可以。”
小c点头如同捣蒜。
出了酒吧,林玲拿到了一小袋的透明粉末状药片。
根据小c所说,孙蔷拿到的药物就是这种,还一次性购买了四袋。
看样子,她是不把三婶肚子里的孩子弄死不罢休了。
“想不到男主的家世还有这般的好处。”林玲也松了一口气:“要是那个公主始终不松口的话,也挺麻烦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已经想好了两三套备用方案。最次的方案是当场抓住孙蔷投毒,但那样风险也太大了,说不定还会被孙蔷给反过来诬陷一把——靠着孙启农那偏到天上去的心眼,孙蔷完全做得到。
现在师兄帮她搞定了第一个关键证人,这孙蔷就插翅也难飞了。
梁同学也不居功自傲,只是道:“走,我送你去药监局。”
很快检测结果就下来了:人流药物米非司酮的比例占到了百分之八十,还有一些止血,止疼的药物粉末掺合在里面。
回到了家,林玲就开始全方位盯梢起了孙蔷。
现在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就是那一只黄雀,要把孙蔷这个害群之马给踢出来了。
***
一周以后,莫夕第三次产检,胎儿的胎心发育不错,医生说是个很健康的宝宝。
莫夕和梁曼一起回到了家。孙蔷听着楼下的说说笑笑声,心里就像有一根尖锐的刺儿,一下下戳她的难受,只想早点拔掉这根刺才好。
她回到房间,拆开包装,拆开胶囊的外壳,里面是一些银白色的粉末。她悄悄倒了一点点粉末,冲进了水里,一点颜色也没有,她还沾了一点尝了尝,只是有点点甘甜。
但三婶要吃那么多的苦药,这一点点甜应该察觉不出来的……
很快到了下午茶时间。每天这个时候,莫夕都要喝一种欧美那边的保胎特效药的,说是密西根妇科医学院的独特配方,和中药的调节作用差不多。
负责药物管理的是林玲,她倒了一杯开水,然后就上楼去准备药了。
孙蔷这时候下楼来了,看到林玲上楼,她就装作根本没看见一样,快速走下楼梯。
林玲则注意到了她紧紧握着的手心,于是停在了二楼的走廊处,仔细观察孙蔷的动向。
走到了客厅里,孙蔷跟二婶三婶打了个招呼,然后,装作去厨房冲咖啡,却悄悄地将手心中银白色的粉末倒在了一杯水里。
这时候梁曼进了厨房,孙蔷立即离开了厨房,回到了房间里去。
林玲目睹了这一切。
她不动神色地下了楼去,梁曼正好要端茶给莫夕喝,但是林玲拦住了她:
“阿姨,我看到孙蔷在里面下东西了。”
***
一刻钟以后。
当孙蔷的房间搜出来“堕胎药粉末”的时候,整个孙家就陷入了一种莫名恐惧的气氛当中去。
孙启农的双手都颤抖不已,整个人连看也不看孙蔷一眼。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
他还在公司加班,梁曼打了电话给他,几乎是怒吼道:“启农,小蔷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居然对莫夕下人流药!今晚,我肯定要把孙蔷送到警察局去!”
那时候,他还不相信。
怎么会呢?小蔷那么天真单纯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在三婶的杯子里下堕胎药?!
一回到家,他就看到妻子把孙蔷囚禁在了客厅之中,家里的所有仆人都在孙蔷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的,而孙蔷还在不停地哭泣:“没有,我根本没有做什么!”
梁曼双目几乎要喷火:“你还说什么谎?!老实交代,你在你三婶的水里放了什么?!”
孙蔷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她的双眼闪闪烁烁的,不敢直视任何人。
孙启农直到那时候还偏袒孙蔷:“小曼,你吓唬孩子做什么?也许只是你看错了呢,小蔷不是那样的人。”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句弱弱的:“我找到了这个东西。”说话的人是林玲,她知道那玩意只是一堆胶囊里藏着的粉末,可以隐藏在各处。
比方说——钢笔的笔管里面。
这是一只上了年代的英雄牌钢笔。是孙启政用过的东西,孙启农把它作为遗物交给了侄女。
而今,孙蔷看到那支钢笔,就像看到鬼一样,林玲倒出了一堆粉末,她的脸色简直比那粉末还苍白。
莫夕这时候也下来了,她看到这一幕很是不解:“小蔷,你到底在我的水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我,我没放过东西。”
但是她的谎言很快就被梁曼给拆穿了,因为梁曼把粉末交给了家里的保镖:“去药监局,给检测部门的人塞一千块钱,让他赶紧查出来这是什么成分。”
孙蔷一听“药监局”,又开始狡辩:“不,这,这不是我塞进去的!”
梁曼冷声道:“这东西是你父亲的遗物,向来都在你的房间,你怎么能说不是你把粉末塞进去的?!”
“我,可我没有在钢笔里面放什么粉末啊,肯定,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孙蔷终于找出了说辞,没错,陷害,她一下子泼脏水到了田穗的身上,还十分正义地指责道:“田穗,上个月不是你去我房间打扫卫生的吗?!你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吗?!是不是你放进去?!”
她用几乎要生吞的目光盯着她,那眼神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不帮我背锅,那我就弄死你!
林玲觉得好笑,这丫头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比方说——
“小姐,你手上是什么东西呀?怎么白白的呢?”
这下全家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孙蔷的手上,梁曼三步并两步上前去,扳开了她紧紧握住的掌心——皮肤上面还有残留的一层薄粉。
这下“人赃俱获”!
孙蔷再也没有办法狡辩下去了……
***
很快,药监局的检测结果就出来了。
粉末的成分是专业的人流药物,孕妇如果吃了,孩子就危险了!
梁曼快刀斩乱麻,立即把孙蔷锁在了房间里,任凭她怎么哭怎么闹,梁曼就是那一句话——这是家里的一个未遂杀人犯,必须按照看管犯人的待遇来安置。
之后,梁曼彻查了孙蔷的行踪,一路追踪到了酒吧里面去。酒吧小姐们也没让梁曼白跑一趟,她们证实了孙蔷买药的行为。
当梁曼把这些证据给孙启农看的时候,孙启农简直惊呆了:
这就是他养出来的东西?!
给怀孕的三婶下堕胎药?!
一个蛇蝎心肠的侄女?!
他打拼社会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如此恶毒的女子!
他终于明白了,二十几年的心血啊,就教育出了这么一个祸胎!
“你到底送不送她去警察局?!”梁曼也是一肚子的气:“你自己看看,今天给莫夕她下毒,明天等我们老了,孙蔷她岂不是要用毒把你我给都给毒死,再把我们的两个孩子都弄死,好让她自己一个人继承遗产?!”
——以前梁曼要是说这话,他肯定要教训她是冤枉小蔷了。可是事到如今“冤枉”这两个字,他都说不出口了。
这不是小题大做,那就是个祸胎,想把至亲之人给弄死的祸胎!
梁曼比丈夫要坚决许多:
“孙启农,我再说一遍,这次我不可能再退步了!马上——我就打电话给婆婆和三弟他们,他们也绝对无法忍受这么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祸害还留在孙家的。你——必须,立即把孙蔷给逐出孙家的门,把小穗她迎回来!我们孙家不能有这样可怕的养女,她会害死我们的!”
孙启农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这一次,他也知道妻子说的是对的,孙蔷,不能再留下来了……
第42章 、042狡辩...
8月31日这一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李白英的肿瘤切除手术成功了,医生说情况比预期的要好,几乎没有癌细胞扩散,李白英的命算是救回来了。
第二件,孙老太太携着小儿子孙启军从美国回来了。
老太太已经七十岁了,这次听到了家中的重大变故,也是坐不住了,亲自回到了国内。下了飞机,老太太一路上都是坐的轮椅,还心急火燎地往儿子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