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喝完这一打吧,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味道我们可以换个牌子。”
福佳白算是啤酒中比较好喝的一类,味道发甜,但就是这种苦甜,越喝越恶心,喝多了就像在喝牛黄解毒片的糖衣泡水。
余鹤本来以为像自己这种千杯不倒,这区区几瓶啤酒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但是他忘了!这是姚轶的身体啊!
这小子的酒量……不,这小子根本没有酒量。
才喝了三瓶,脑袋就已经开始发晕了。
似乎是看出余鹤有点不胜酒力,安羲和优雅地将手边的毛豆和牛肉干推过去。笑眯眯问道:
“你之前不经常喝酒吧,喝酒不能喝太快,容易醉,你吃点小吃解解酒吧。”
余鹤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要他不用管。
安羲和看着余鹤仿佛因为被说酒量不好,而赌气似的一杯接一杯的时候,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丝冷笑。
接着,他凑到余鹤面前,问道:
“听说你父亲是专门做投资的?”
余鹤昏昏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茫然地跟着点头。
“最近我们组开发了一个新项目,是一款保湿面膜,我们经过将近半年的研发试验,确定它的高度安全性以及实用性,现在就缺一笔小投资,你看看,你们有兴趣么。”
余鹤醉眼朦胧地看着他,摆摆手:“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啊,我又,没钱……”
“听说你是姚式集团的独子?”安羲和的语气漫上那么一丝诱骗的意味。
“跟你,有关系么?”余鹤冷笑一声,拉过手边的酒瓶子抱在怀中。
“不是,我只是说,如果你是独生子,那你家里人一定非常宠爱你吧,其实只要你和爸爸稍微提那么一嘴,他看到我们的产品后一定也会对我们的产品非常有信心,我敢以人格作担保。”
余鹤算是听出来了。
自己根本就是赴了一场鸿门宴。
“你的人格值几个钱啊。”余鹤不想继续跟他浪费时间,晃晃悠悠起身。
“人家是生意人,人家不傻,来历不明的东西就大手笔乱投资,这不是明摆着把钱往火坑里扔?”
余鹤抄起桌上的酒瓶子,抱着,摇摇晃晃钻出卡座: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即使被这样侮辱了,可安羲和依然不恼,他就坐在那里很平静地望着余鹤,嘴角始终洋溢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余鹤摆摆手:“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喝……”
说着,一个华丽转身。
但就在那一瞬间,眩晕感突兀袭来,余鹤刚没走两步就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小脑失能的左脚绊右脚,一个猛子,脸朝下扎在了地下。
酒瓶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几个路过的客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惊叫一声,忙躲到一边生怕被酒瓶子的碎玻璃碴崩到。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安羲和笑眯眯地同几位客人道歉,然后走下来从地上扶起余鹤。
“你的酒量未免也太差了点。”他还是那种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但这种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余鹤迷迷糊糊地抓着他的领带,抬起他模糊的双眼瞧了瞧,笑了:
“我他妈,是真的感觉,你在酒里下了药。”
安羲和耸耸肩:“随你怎么说。”
这时候,安羲和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两下,一个名为“卖药哥”的wx号给他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怎么样,搞到手了么?我这抑制剂破坏药是问大蒙要的,药效猛的一匹,绝对没问题,您就尽情享受这千金不换的春宵一夜吧。”
没一会儿,又发了一条:
“对,我查过了,姚家小公子最近确实正处于发情期,还是个雏儿,你好好享受,事成之后,别忘了给哥分红。”
余鹤被安羲和扶着下了楼,在彩灯暧昧的散射下,他只觉得身体又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就像上课时那样,热流滚烫席卷全身,那种亟待喷发而出的欲望轻易吞噬了他脑中仅有的一丝理智。
没走两步,余鹤双腿一软,直直跪倒在地。
“站起来,咱们慢慢走。”安羲和笑着扶起他。
他看着余鹤,虽然在笑,但眼睛却完全没有一丝笑意。
反倒是,像饿狼盯上了猎物般,那种嗜血且带着欲望的眼神。
是了,这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太好骗了,只要将他弄到手,标记他,那么他岂不是就成了自己手心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到时候姚家的所有财产不就是自己的了。
不过,这谁也不能怪,要怪就怪他自己太蠢,而且这次明明是他提出一起出来喝酒的,这可不是迷.奸,顶多是,醉酒之后乱性罢了。
“你,你把手松开。”
余鹤感觉抱着自己的双臂格外的烫,并且周遭始终萦绕着一股非常浓烈的香草的味道,说实话,之前因为表妹佩佩特别爱吃香草味小蛋糕,自己也跟着吃了将近半个月,现在闻到这种味就想吐。
他使劲推搡着安羲和,但对安羲和来说,这种毫无力气的推搡更像是调.情的挠痒痒一般。
这败家子看起来真的醉的不轻,整张脸都红成了番茄一样,整个人软的像一滩水,再加上发.情期,现在几乎可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安羲和抱着他慢悠悠下了楼。
“先生需要帮忙么?”服务生看他们这架势,赶紧迎上来询问道。
“不用了。”说着,安羲和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抽出几张纸币递过去。
他用眼神示意了下那服务生,那服务生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余鹤,瞬间明白了。
“多谢客人的小费,欢迎下次光临。”说着,他的脸上也扬起了那种近乎变态的笑。
酒吧门口停了不少出租车,安羲和随便挑了一辆车牌还算顺眼的就把余鹤塞了进去,然后自己跟着上车:
“师傅,去海上罗兰。”
——————————
“你好,海上罗兰为您服务,先生两位是么?”
酒店的前台服务员接过安羲和递来的证件,然后登入电子信息系统做比对。
“对,一间大床房。”
“好的,您稍等。”
安羲和托着余鹤的身体依靠在柜台前等候。
酒店门口的自动门突然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高个子男人。
他一走进门,几乎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巨大的压迫感,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几乎要窒息。
“您好,我昨天以梁教授的证件提前订过房间的。”那男人说着,将证件号码递过去。
“好的,先生,您还订购了我们酒店的接机服务,请您报一下航班号以及乘客姓名,我们这边帮您查询。”
那男人刚掏出手机想看看导师发给他的航班号,忽然间,身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
“不好意思我还想请问一下,你们酒店的房间里是会配备避孕套对么。”
本来还像条死鱼一样昏昏沉沉的余鹤似乎是忽然被这句“避孕套”刺激到了。
他狠狠掐了把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您放心,这些都有的。”服务员微微一笑。
而那个刚进门的男人也查到了航班号,刚把手机递过去,便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那种熟透了的果子的味道,甜蜜到甚至散发出一股酒味。
对,特别熟悉的味道。
男人诧异回过头,就看见两个男人正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
倏然间,心脏猛地一滞,奇怪的热流开始顺着每一条经络蔓延开来。
男人捂住鼻子,不想去闻这种过于浓烈的信息素。
他随手掏着外衣口袋想要找出自己的抑制剂。
这几日只顾着帮教授处理工作,甚至都无暇顾及自己的发.情期,以至于,在他问道这种强烈的信息素味道时,连紧急处理的抑制剂都没带。
“你放开!你这个……流氓!”身边传来带着怒意的斥责声,但不知道是不是同样因为处于发.情期,说出口的话却像是撒娇。
男人捂紧了鼻子,抬头看了眼前台服务员。
她还在不紧不慢地查着航班号,对比乘客的个人信息。
但现在,说实话,男人已经有点感觉,理智在一点一点流失。
“你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旁边那个醉醺醺的人大着舌头推搡着死搂住他不松手的人。
男人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当他看到那个散发出浓烈信息素味道的人时,心脏猛地跳漏了一拍。
这不就是上午那个缠着自己要自己给他标记的一年级新生么,当时他被自己弄晕之后就让舍友抬回去了,本以为应该处理好了,结果还是没打抑制剂。
导师从国外做完学术研讨飞回来,自己作为他最照顾的学生理应过来帮忙接机,结果恰好就被他看见了这样一幕。
殷池雪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即使发.情期强烈的冲击感阵阵袭来,他也必须保持镇定,不然绝对会酿成大祸。
但是,两个同处于发情期却同样没吃抑制剂的人,根本不存在理智这一说。
余鹤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才从安羲和手中挣扎出来,一个猛子扑倒在地。
他睁着自己那对迷蒙的眼睛超前面望去,就看见一双锃光瓦亮的小皮鞋,上面倒映出自己狼狈的一张脸。
接着,他缓缓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正俯视着自己,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假人一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余鹤好像闻到了那种像是雪山松林一样的味道,带着寒意。
但就是这种味道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出于本能的,他伸手抓住了殷池雪的西装裤。
“小轶,你认错人了,我在这边呢。”安羲和赶紧走过来想把余鹤从地上拖起来。
但就在他的手刚触碰到余鹤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无法违抗的力量却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
安羲和下意识抬头查看,就见面前站了个男人。
只一眼,便使他也本能性地缩回了手。
他认得这个男人,经常出现在各类杂志周刊上,可以说是所有人的终极梦想——
松山电子的将来唯一继承人,殷池雪。
松山电子有多牛逼,这是个非常概念化的问题,大概就是,现在人用的电脑手机电视机空调等一系列电器,都是他家产的。
再说得简单点,松山电子要是一垮,半个制造业都会瘫痪。
而殷池雪就是松山财阀中,无论是外貌基因都首屈一指的顶级a,他现在正在国内一流大学读研,据说最近正在着手准备国外著名大学的博士申请。
这个行走于塔尖的男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安羲和下意识倒退两步,稍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殷池雪并不打算理会这两人,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免得待会儿失去理智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但余鹤就趴在地上,手里还死死扯住殷池雪的裤子,将脸枕在他的皮鞋上蹭了蹭:
“小雪雪,带我走吧~”
“你朋友?”殷池雪抬眼看着安羲和,冷冷发问。
安羲和赶紧跑过去把余鹤从地上薅起来,忙慌不迭点着头:
“对,我朋友,不好意思,他喝多了,吓到您了吧。”
殷池雪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想把这两种信息素相交融时产生的巨大欲望遏制下去。
“情侣?”殷池雪咬紧牙关,又问了这么一句。
“情侣个屁!”就在这时,一直不省人事的余鹤忽然张嘴骂了句,“这个强.奸犯,信不信我报警抓你,让你,牢底坐穿!”
说着,余鹤还醉醺醺的伸手比划了下。
“真的是朋友?”这时候,向来不爱管闲事的殷池雪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没错,这很可能是迷.奸,自己还是留下来问个清楚好。
“我真的不认识他,第一次见,硬要……让我喝酒……”余鹤说着,使劲挣脱开安羲和的手,跌跌撞撞地一头扎进殷池雪怀中。
他身上散发出来那种味道,就像是让陷入熔浆的人看到了清凉的雪原,那种清甜的味道如同一只勾人的手,渐渐逼近自己,狠扯着自己的理智。
“那就是迷.奸?”殷池雪抬眼看着安羲和,一只手悄悄揽住了余鹤快软成烂泥的腰身。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手下之人过于高的体温。
“不是,误会,真的是我朋友,他喝醉了,开始说胡话。”说着,安羲和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wx递过去。
“你看,我们经常有聊天。”
殷池雪微微别过脑袋,看着聊天记录,越看,却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眼见着殷池雪脸色变了,安羲和诧异地拿过手机一看——
好死不死的!屏幕上显示的是自己和卖药哥的聊天记录!
上面清清楚楚说了自己从他那购买抑制剂破坏药,促使姚家小公子发情,然后自己再顺理成章将他带去酒店直接标记,这样一旦生米煮成熟饭,还愁搞不到这小公子家的投资公司么?
自己还需要继续待在那半死不活的产品开发组受气么?
但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殷池雪扬了扬自己的手机:“要我报警么?”
安羲和摇头像拨浪鼓,他慢慢向后退去,在心中骂了一万句“该死”,接着转身就跑。
望着他张皇逃离的背影,殷池雪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为别的,他再多待一会儿,自己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怀中的人不知是因为酒劲还是因为也在发.情,整个人都染上了情.欲的味道,身上的味道愈发浓烈,一股股敲打着大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
殷池雪掏出自己的证件,扶着余鹤来到柜台前,将证件递过去:
“大床房。”
前台的服务员差一点就跳了起来,但他们自诩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即使现在内心已经在疯狂尖叫!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好了,c9007,先生从右手边上电梯。”
不为别的,妈的,殷池雪带着不知哪来的野花野草开房,向来自诩清白且克制的殷家独子这是露出了真面目了?还是说找到了真爱了?
殷池雪拖着死沉的醉鬼进了电梯,随着电梯上升,他体内的欲望也在不断攀升。
而且这个时候,怀里那个本就不安分的人更是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乱蹭乱摸。
“别动。”殷池雪按住他的手。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啊,这么香。”余鹤却不理会他,继续用脸在他怀中乱蹭。
殷池雪一手扶着电梯墙,一手紧紧揽住不停下坠的余鹤,眼睛紧紧盯着数字显示板上不断跳跃的数字。
后果是什么,现在真的无暇顾及,因为有些东西不是单靠理性思考便能控制得了的。
想着,他又低头看了眼双腮染赤的余鹤。
上午见到的时候根本没仔细看,现在就这么近在咫尺的距离,望着他温顺的眉眼,竟也意外的觉得可爱。
一定是,信息素搞得鬼吧。
电梯门打开,殷池雪抬手将余鹤打横抱起,带着他来到刚刚开好的房间。
刷卡进门,屋内是淡雅的芳香,应该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但这股味道很快还是被那种浓烈的浆果味所覆盖。
殷池雪将余鹤甩到床上,欺身上去,尽量保持克制地解领带。
余鹤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了殷池雪那张怎么看都怪让人生气的脸,一怒之下,他干脆直起身子,用力咬住了他的嘴唇。
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就这样在一个不经意间,悄无声息的绷断了。
橘黄色的灯光透露着一股温暖的韵味,放有安全套的床头柜抽屉被不停地打开关上。
一个仓促但却绝对算得上美好的夜晚,就这样在两种信息素不断交叠,以及余鹤那一声“啊,疼~”中安然度过——
——————————
余鹤是被衣服摩擦的“簌簌”声给吵醒的。
脑袋很痛,胃里也很不舒服,浑身酸痛,腰都快要折断的痛。
余鹤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忽然觉得老腰一酸,他又直挺挺地倒下继续躺尸。
嗯?这是在哪里?
他望着天花板上的几何形吊灯开始陷入沉思。
脑袋为什么这么痛啊,是昨天被殷池雪那个过肩摔而留下后遗症了?还是说谁一直看自己不顺眼趁自己睡着又狠k了自己一顿。
“喂,梁教授,对,不好意思,昨晚遇到点紧急情况。”
倏然间,身板传来细微的声音。
“我现在也在海上罗兰这边,我一会儿去接您。”
听清这个声音后,余鹤就像被人迎头给了一棒槌!
他忙回过头,就看见殷池雪正坐在床边,一边讲电话一边穿衣服。
怎么说呢,就像是火山突然爆发,没有一点征兆——
余鹤望着镜子中满身红痕的自己,开始仔细回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但就像喝酒喝断片了一样,根本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但是看这架势,很明显就是那啥了吧。
想着,余鹤绝望地蹲下身子。
喝酒喝酒喝你妹的酒啊!不能喝还装逼,没点ac数么?
刚一蹲下,就扯着后面一阵酸痛。
这下他还确定了,自己还tm是下面那个。
呜呜呜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太丢人了,都想大头朝下从这儿跳下去了。
以后要怎么面对殷池雪啊。
太丢人了,自己还是个不省人事的,都不知道做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当时一个劲儿往别人身上贴。
完了啊,怎么办啊,死了算啦!
想着,余鹤赤身果体就向卫生间的窗户跑去,刚一打开窗户,腿刚迈上窗台。
“咚咚咚。”外面响起极富节奏的敲门声。
余鹤穿好浴衣,从窗台上爬下来缩在浴缸里,弱弱问了句:
“干嘛。”
“我要去接我导师回学校,一会儿你也记得回去上课。”
什么?!
他是怎么能如此坦然地说出这番话的。
“还有,我留了点钱在床头柜,拿着买早餐,不想吃早餐就留着当零花。”
妈的?怎么睡过还给钱?当自己是mb么?
“昨晚的事,很抱歉,如果你有需要,尽管开口,但是,我还是希望……”殷池雪顿了顿,“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什么???! ! !
这人是疯了么?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说出这种话,面对一个烂醉如泥的人难道不应该将他安全护送回家么?这乘人之危把人睡了就睡了,还说什么?保守秘密?
他怎么不去死呢?
“因为昨晚我们都丧失理智,我感到很抱歉,而且,你昨晚打开了生殖腔,我也……”
余鹤:???什么是生殖腔?
“虽然说这话有点不负责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吃一点事后避孕药,可以么?”
“你有毒吧!”余鹤终于受不了了,猛地拉开卫生间的门。
殷池雪又像之前那样打扮的人模狗样站在那里,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股社会精英的味道。
但说实话,他说的这番话,搁到他那个世界,都可以直接盖章“渣男”了。
殷池雪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死样子,但是说实话,经过这么一晚,余鹤真的是看到他就想吐。
把人睡了,不戴套,还让人吃避孕药,还想着撇清关系。
听听吧,这是一个人能说出来的话?
“对不起。”殷池雪微微颔首。
不过看起来,道歉还算诚恳。
“怎么,你是怕我告你?哎呦呦,什么顶级什么玩意儿的殷池雪乘人之危,事后还翻脸不认人?”余鹤戏谑笑道。
殷池雪微微皱眉,解释道:
“我没有打算不认账。”
“那您在这里自说自话个什么劲儿呢?拜托,被上的人是我,我才是该哭的那一个,为什么反倒是您先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呢。”
听到这句话,殷池雪哑口无言,他抿紧嘴巴,微微低着头。
“所以态度应该好一点啊,起码说一句‘就算是有了孩子我也会负责把他养大’,这样才能算是个人不……”
“结婚吧。”
就在余鹤还在喋喋不休之际,那边却过于冷静地打断了他。
余鹤愕然,他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对不起,不经你同意标记了你,所以跟我结婚吧。”
余鹤就那么抱着身子蹲在浴缸里,像只猴子一样。
他虽然真的不太明白所谓的“标记”还有“打开生殖腔”是个什么概念,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不小心睡了一次,所以殷池雪要自己和他结婚?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但殷池雪的表情却非常肃穆,肃穆到就像在给逝者上坟一样。
“你是认真的么。”倒是余鹤先怂了。
两个男人结婚,放到他们那个世界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虽然在这里是非常正常的,但还是会感觉很奇怪啊。
“是,虽然我现在还没完成学业,但是为了让你放心,我们可以先见过对方家长商量一下。”殷池雪深吸一口气,“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呦,看错他了,还是个贼有责任感的好男人来着。
“罢了罢了。”余鹤一听这话,真怂了,“没必要,不就是避孕药,瞧你说的,我还能真怀孕不成。”
刚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
记得昨天杨垣宇好像说过,omega是可以怀孕的,而且一旦被alpha标记后,是百分百会怀孕。
余鹤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挨了重重一拳,直接给打到了外太空——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余鹤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殷池雪。
殷池雪的表情非常难看,似乎也是很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招惹这么一个……真是一言难尽的东西,倘若以后真的和他结了婚,自己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但是又不能背负上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这样绝对会对家族公司造成不良影响。
他想哭,自己更想哭好么。
“我会负责的,但是我现在真的要去接我的导师。”殷池雪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
“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之后我会联系你。”
余鹤止住假哭,抬眼望着他。
“不然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等我把导师送回学校再回来接你。”
殷池雪还算好耐心地劝慰道:“在此之前,客房会赠送早餐,你可以在这里吃早餐等我回来。”
这么一来,反倒是余鹤不好意思了。
“我,我手机没电了,不知道怎么回学校,那我在这里等你。”他小声嚅嚅道。
殷池雪点点头,拿过车钥匙便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连声“再见”都懒得施舍。
余鹤明白,这不是喜欢,只是出于责任感所以才决定要结婚。
不过,结婚诶!妈的,想想都激动了好嘛?
殷池雪他家又是顶级财阀,肯定有一千平米的大床,还有几百个女仆,还有一万平米的游泳池,说不定还有私人海域!
不亏不亏,被钉了一晚上菊花换来这种极度奢侈的生活,真的不亏。
不知道为什么,余鹤总有一种,自己靠出卖肉.体为生的错觉。
八点钟左右,客房服务送来了早餐。
煎蛋香肠牛奶和切片面包,说实话,看到这些东西是真没什么胃口。
为什么不能准备一点小笼包豆浆之类的呢。
他坐在床上,味同嚼蜡地啃着面包片,看着电视中播放的早间新闻。
什么松山集团第二百家分公司成功上市,松山集团的手机销量达到全球第一,松山集团……
余鹤换了个台,还是在说松山集团。
妈蛋,老子想看狗血早间连续剧啊!这样的东西才下饭啊。
又调了个台,画面中是两个中年男子,好像是什么金融学者之类的。
其中一个说:“根据市值,我们大概估测了一下松山集团的继承人殷池雪的身价,可以说是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另一个跟着附和道:“对,甚至有可能再次蝉联富豪榜第一位。”
“据说他已经联系了std大学,之后马上便会赴国外继续进修。”
余鹤呆呆地望着屏幕中两名学者,啃面包的动作停了下来。
很多人都说,真正的豪门并不像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美好,在里面生存甚至要有丢命的觉悟,不夸张,真的是丢命。
一旦婆婆看不上媳妇了或者讨厌他了,直接买凶做掉不含糊,说实话,爬到这个层次,或许已经达到了一种无人敢管的地步吧。
殷池雪的母亲又是什么样的人呢,看殷池雪这样子,他母亲一定是个非常严厉的人吧。
她能接受自己么?
虽然自己也是个富二代,但真的就是个一般小富,和殷池雪他们家比起来……
不,根本没有可比性。
说实话,恐怖,也是真的恐怖……
按照一般发展,殷池雪他妈妈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这么一个“门不当户不对”嫁进去,对公司以后的发展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那么,自己会不会像历史上某位平民王妃一样,直接被暗杀呢。
要不,还是算了,结个p的婚啊,狗命要紧。
而且不是说,这个客户的心愿是想听他老公说一声“我爱你”么,那他老公肯定就不是殷池雪了呗。
要不……还是跑吧。
想着,余鹤赶紧跳起来,穿好衣服,将剩下的早餐一股脑塞进嘴巴中,一边嚼着一边找自己的手机,拿了之后就迫不及待跑出了客房。
刚跑到半道他才发现!
自己穿着酒店的拖鞋就出来了!
想着,他又掉头跑回酒店,结果发现房门已经锁了,不用门卡开不了,而且门卡还在殷池雪那里。
算了算了,这些东西都不重要,还是赶紧走吧。
余鹤闷着头根据印象跑了十几公里跑回了学校,而且还穿着酒店拖鞋。
这不能怪他,实在是因为,手机没电+没有现金。
只是刚跑进学校大门,他又不禁对自己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为什么不打辆出租车在人家车上充电呢。”
“或者是让他送到门口,自己喊舍友帮忙付钱。”
余鹤这会儿都快虚脱了,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宿舍后,给手机充上电后便想也不想地将自己扔进了那柔软的小床。
后面一直在隐隐作痛,跑了这么久一直在摩擦着,现在更是疼得让人想呕。
“你昨晚去哪了,昨天刚好查寝,查到你不在,兄弟们都没法帮你瞒。”徐赟在下面打着游戏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余鹤像条死鱼一样躺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看你这一脸餍足的表情,说吧,昨天和哪位小a共度良宵了?”
“这是餍足么。”余鹤看了他一眼,“这是劫后余生的释然。”
正想着,手机响了两声。
余鹤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怎么走了,在哪呢。”
余鹤还没反应过来,刚要回一条“在学校”,那个号码又发来了信息:
“酒店客房服务说你的鞋子没穿,我帮你带回来了。”
“啪嗒!”手机掉下来狠狠砸到了脸上。
殷殷殷殷殷池雪!
他赶紧爬起来,虔诚地跪坐在床上,拿过手机,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然后回复了一条:
“鞋子我不要了,不用担心我,还有我仔细想了一下结婚的事,要不还是算了,我年纪太小了,想好好读书,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
接着他又紧跟了一条:“至于标记,没关系,我都不在乎,你也别放心上,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