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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此多重(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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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此多重[穿书]》TXT全集下载_34

“只是,随着明德太子渐渐长大,这些人对我们mǔ_zǐ的态度自然也就渐渐冷了下来,一开始只是态度略差些,不似以往殷勤,到了最后,竟是开始缺衣少食......”

说起这个,萧景廷的声音微微的低沉了下去。

阮清绮听得有些心酸,往他那便挪了挪,小声问道:“所以,你就是从那时候起,不喜欢用膳的?”

闻言,萧景廷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阮清绮有些讶异的蹙了蹙眉头,有些莫名。

萧景廷想了想,这才道:“其实,我幼时几乎不挑,有什么便吃什么.......”

阮清绮听着,忍不住又侧目看他,简直不敢置信:真是难以想象,厌食症这般严重的萧景廷也有不挑食的好时候——唉,恨不相逢不挑时啊!

萧景廷自是能够察觉到阮清绮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但他却并未多做理会,只闭了闭眼,轻声道:“宫里本就捧高踩低,冷宫这头的人便是她们最看不起的。故而,一年到头,冷宫这头能分到的那点儿东西也都会被人克扣不少。本来,忍一忍就能过了,偏冷宫里又多出个我来,小时还好,越长越大,吃穿用具都要,这就不够了......”

说着,萧景廷语声微顿,这才补充着加了一句:“所以,我小时候,偶尔也会挨饿。”

是的,萧景廷直到如今都还记得饥饿时胃里那火烧一般的疼痛,那种可怖的感觉是如此的鲜明。但是,这样的饥饿与疼痛几乎只存在于过去,现下的萧景廷哪怕一整日的未进水米,也不会觉得难受——他早便厌倦了饮食,习惯了饥饿,甚至不以为苦。

所以,哪怕萧景廷位登九五,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再不必挨饿了,他也没了过去的好胃口,没了对于饥饿的恐惧,他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阮清绮听得难受——她早便猜着萧景廷幼时在冷宫里少不得要挨饿受冻,可猜着是一回事,知道又是另一回事,听入耳中更是另一种的煎熬。阮清绮本还有心想要安慰几句偏又拙嘴笨舌不知该如何安慰。最后,她也只好小声道:“要不,明天我给你熬米粥。熬得稠稠的,软软的,还是很好入口的。”

萧景廷闻言,语声一顿,终于还是没再往下说,只是沉声道:“好了,时候不早了,该睡了。”

阮清绮其实是还想再听的——这都说了一半了,忽然停住不肯再说,岂不吊人胃口,这不是更睡不着了?!只是,阮清绮现下正为萧景廷难受,又是个会看人脸色的,眼见着萧景廷开口自不会再多说,这便乖乖的拉起丝被,闭眼就寝。

过了一会儿,萧景廷忽的又咳嗽了一声。

此时的阮清绮还沉浸在萧景廷那悲惨童年之中,心绪未平,难得好心,翻了个身,主动关切问道:”要不,我叫人给你倒盏温水来润润喉。”

“这倒不必了。不过,”萧景廷语调一转,状若无事的提了一句,“你先时说明日要给我熬米粥,别忘了。”

阮清绮:“......”

不知道为什么,阮清绮总觉得自己之前的同情与心酸......终究是错付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抱小天使,大家晚安安~

☆、晨起熬粥

虽说阮清绮嘴里嚷着睡不着, 可是真等她乖乖闭上眼,还是很快便睡着了。

大概是两人私语至深夜的缘故, 阮清绮这一觉竟也是睡得极沉,最后还是被身侧的萧景廷给推醒的。

因着时候已是不早,外头天光正盛,照入帐中, 颇是刺眼。阮清绮才睁眼又闭上了, 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含含糊糊的问道:“......你推我做什么?”如今又不是在宫里,连萧景廷这天不亮就得起床上朝的都能赖床, 她怎么就不能多睡一会儿了?

然而, 萧景廷却全然没有一点同情心,反到是又推了阮清绮一把, 用冷冰冰的两个字提醒对方:“米粥。”

阮清绮一点也不想理他,自欺欺人的拉被子蒙住脸。

说真的,一提起昨晚上“欠下”的那碗米粥,阮清绮初醒时的困意也都烟消云散了。如果可以,她真想穿回昨晚上,使劲摇一摇自己脑子里进的水——真是脑子进水才会同情萧景廷这变态,居然还说要给人熬米粥.......

不过,到底是自己亲口欠下的账, 阮清绮心下虽是气恼,但也起了点儿的小脾气,眼下被人这么一催, 索性便掀了丝被,气鼓鼓的起了身,准备下榻去厨房把那欠下的债给还了。

因着萧景廷还躺在外间,阮清绮起身下榻时不免先抬脚跨过对方身子——说起来,这还是头一回,毕竟,萧景廷以往哪怕不上朝也比她起得早。大概也是因此,萧景廷竟也难得的有了些兴致,好整以暇的躺在榻上,看着阮清绮下榻洗漱更衣。

哪怕隔着一层帐子,被萧景廷这般看着,阮清绮多少也有些不自在,匆匆的在宫人的服侍下洗漱更衣后,便直接往厨房去了。

这会儿厨下正急忙忙的准备着帝后的早膳,一伙儿的人忙上忙下,脚不沾地,这会儿见着阮清绮过来,自是又惊了一群的人,忙不迭的上前行礼。

阮清绮抬手免了人的礼,斟酌着开口道:“陛下昨夜里特意与我说起,近来天热,早膳便想要用些清淡的。我便想着过来给陛下熬碗米粥,略尽心意。”

御厨闻言不由有些为难,迟疑着道:“娘娘,若想将米粥熬得软糯入口,至少也得用上一个时辰。这......”这都什么时候了,若是再叫陛下等上一个时辰,岂不是要早膳午膳一起用?

阮清绮只是想要还债,对于萧景廷什么时候喝粥并不十分在意,闻言也只是道:“无事,你们这不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本宫这头先熬着。陛下到时若有胃口便用点,若无胃口便罢了。”

阮清绮说得轻松,做起来也十分的从容,不一时便唤人准备好了煮粥用的砂锅与米。

当然,既是要煮,阮清绮还是略费了点心的,她特意选用了江米。先是抓了两把白江米,再加一把黑江米,洗净了后加入砂锅里,往里倒水,然后再往里添红枣莲子薏米等,盖上砂锅盖子,用小火一锅熬着。

这粥大概要熬上一个时辰,阮清绮自不会就待在灶台边等着,略收拾了下便起身回殿了。

等到阮清绮从厨下回来时,萧景廷果是已经起来了。

他方才更衣,一头乌发还未束起,只松松的披撒在身后,映得侧脸雪白。而他线条秀美的侧脸正映着晨光,淡金色的光晕,雪玉般的肌理,但他抬眼朝人看来时,眉眼间竟还有些少年人的明亮意气。

便是阮清绮这早便看惯了萧景廷漂亮脸蛋的人,此时也不由被他这般的容色所摄。她稍稍失神,待得醒过味来,不由双颊晕红,连忙转开话题:“那米粥已是在熬了,不过还得再等大半个时辰。”

说着,阮清绮又看了眼萧景廷,琢磨了下萧景廷的态度,紧接着便道:“时候也不早了,反正膳房也都准备好了,我们也别等了,还是先用早膳吧?”

萧景廷虽是挺想喝米粥的,但他也知道再等大半时辰实是不成的,便也微微颔首,起身在桌边坐下。

阮清绮与他挨着坐,抬眼示意宫人端膳。

夏日炎炎,又有阮清绮先时在膳房说的话,这一顿早膳果是十分的清淡,另有几样山中特有的小菜,陪着粥米吃着,竟也觉得颇有滋味。

阮清绮常与萧景廷一起用膳,时时都要担心萧景廷这个厌食症患者自己把自己饿死......因此,她自己吃得好了,便也习惯性的关心起萧景廷,开口劝道:“陛下也多用些——这几样小菜便做得颇是不错,很是开胃呢。”

萧景廷倒也给面子,紧接着便依言夹了几筷子,仍旧没有多用,显然还是没有太大的胃口。

被他这般衬托着,阮清绮都觉着自己是不是吃的太多了。

萧景廷似是看出她的想法,顿了顿,开口解释了一句:“朕是想着迟些儿再尝尝你给熬的米粥。”

虽说阮清绮因着米粥的事情堵了不少气,但此时听到萧景廷这般淡淡的一句话,不知怎的便觉得有些赧然,耳颊也跟着发烫。因怕自己的脸上显了痕迹,阮清绮状若无事的低头去喝粥,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只是,她这一低头,耳尖上的那一点红便再掩不住。

雪白的耳尖泛着红,滴血似的,叫人想起鲜红欲滴的石榴籽。

萧景廷看在眼里,抿了抿唇,虽不曾开口,可眼里还是不觉便流露出些许的笑意来。

两人正对坐用着早膳,忽的便又见着端砚急忙忙的上来,先是与上首的帝后二人见礼,待得缓过气来,忙又禀道:“陛下,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阮清绮倒不曾想到这一早上就能出事,不免想到昨日里才落马卧床的阮樱樱,挑了挑眉,主动问道:“什么事?”

“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打起来了。”端砚低头回道。

阮清绮:“......啊?”

正襟危坐的等着听一听阮家窝里斗细节的阮清绮多少有些失望,随即又觉讶异:她还真没想到闹事的居然会是德妃与淑妃——哪怕说是阮樱樱耍赖闹事都比这个更令人信服些啊!要阮清绮说:德妃与淑妃这两人一个是绿茶婊,一个是白莲花,平日里又爱装个塑料姐妹情,无论如何也不该打起来才是啊。

恰在此时,萧景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阮清绮总算是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是哦,她现下是皇后,这几个人女人打架她都得去管呢——这服务范围广的都能比得上现代的居委会了。腹诽归腹诽,阮清绮很快便压下了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侧头问了萧景廷一句:“陛下,要不还是去看看吧。德妃素来稳重,淑妃性子也娇,若无大事应是不会闹成这样的。”

萧景廷微微颔首,道:“朕陪你过去。”

索性这顿早膳也都用得差不多了,两人皆是搁下了手中的木箸,很快便又宫人上来奉茶以及香片。

阮清绮用茶水漱了口,又含了片香片,这才与萧景廷一起起身往德妃与淑妃闹事的披香殿过去。

等到了地方,阮清绮才知道这一架打得有多凶:淑妃被扯着头发磕了好几下,她披头散发,额上赤红,哭得一抽一抽,再没有了往日的娇美模样。德妃形容也甚是狼狈,嘴角有些青,就连右手的袖角都被扯了一片去,实是衣冠不整.......

直到阮清绮与萧景廷到了,这两人都没消停,互相瞪眼,目光灼灼,那模样简直是恨不能卷袖子再掐一架。

不过,待见了萧景廷,这两人便又重换了一副面庞,一个个的都要往萧景廷这头扑,想要告状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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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执一词

只是, 萧景廷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冷眼注视着面前形容狼狈的两个妃子, 不发一言。

他目光如刀,锋锐雪亮,仿佛能割破人的血肉面皮,露出内里来。

也正因此, 德妃与淑妃两人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连忙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冠仪容,上前行礼,低垂螓首。

只是, 这两人显然还有些情绪, 眉梢眼角都有些红了,泪眼汪汪的看着萧景廷。

阮清绮站在萧景廷身边, 看在眼里,心里更是讶异,正琢磨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忽的便听见萧景廷轻轻咳嗽了一声。

然后,萧景廷便侧眸看了她一眼,虽不曾开口,眼里的意味却还是极清晰的。

阮清绮:啊,差点忘了, 我不是来看戏的!我是来解决麻烦的,或者说拉仇恨也行。

反应过来后,阮清绮很快便收敛起那看好戏的态度, 清了清嗓子,端着皇后的架子,肃容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德妃和淑妃都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争先恐后的开口辩解。

德妃:“娘娘,都是她.......”

淑妃:“娘娘......”

两人声音撞在一处,不约而同的顿住声,转目去看对方,目光闪烁。

见状,阮清绮也冷了脸,厉声斥道:“都闭嘴!你们两个正一品妃子,当众厮打成这样,成何体统?当着我与陛下的面竟还敢摆出这番神态!你们这样胡为,若是传到太后那里,岂不还要累太后她老人家动怒?”

阮清绮一发火,德妃与淑妃两人虽心下不服但也不得不作出驯服模样,低头听训。

阮清绮也没有兜圈子,先问德妃,道:“德妃,你年长些,这回便由你先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人点了名,德妃反松了口气,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她抬手用帕子揉了揉眼睛,低声回道:“娘娘容禀,妾也是幼承庭训,熟读诗书的,此回之所以这么.....这么不顾体统的与人撕闹,实是她欺人太甚。她居然......“

说到一半,德妃像是想起什么,脸色忽的涨红,不由又看了眼左右,既羞恼又忐忑。

淑妃这会儿也不装娇滴滴的小白莲了,当即便冷笑着催问道:“你倒是说啊,在陛下与娘娘跟前摆出这幅样子又是做什么?”

德妃脸色有些难堪,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陛下,娘娘,此处人多眼杂。可否容妾等入殿细说?”

阮清绮看了眼萧景廷。

萧景廷显是有些不耐的——他连米粥都没喝就跟着来了,偏德妃与淑妃这两人还这么不识趣......不过,看了眼边上的宫人內侍,萧景廷还是微微颔首,主动抬步往里走去:“行了,进去说吧。”

一众人这才都跟着入了内殿。

宫人內侍们也都退了下去,只余下阮清绮、萧景廷以及德妃、淑妃四人。

边上没了人,德妃便再忍不住,哭着跪倒在地上,哀哀哭道:“陛下,实是淑妃欺人太甚——她竟私下使人趁夜偷入妾的玉棠殿,意图侮辱妾,借此拿捏妾!妾......妾乃天子妃,岂可受此侮辱?好不容易才避了这桩祸事,自是要来与淑妃讨个说法,谁知淑妃还不肯认,甚至还出言嘲讽.......”

“陛下,妾求陛下为妾做主,严惩此等奸恶小人,肃清宫闱,以儆效尤.......”说到最后,德妃似又想起了自己昨日的惊险,又是后怕又是惊惧,伏地痛哭起来。

以往,德妃哭时还讲究个梨花带雨,惹人怜惜,此时却是再顾不得什么。她伏地痛哭,形容狼狈,哭声凄楚,再没有往日那楚楚之态。这般看着,倒是更加真切了些,也更加令人同情了。

德妃话声未落,淑妃便也急切的为自己辩解起来:“陛下,娘娘,妾冤枉!妾今日好端端的呆在披香殿里,谁知德妃姐姐就上门问罪来了,还未说上几句便上手来扯妾的头发,还当着宫人的面将妾的头往地上磕.......”

说着,淑妃还捋起乌发,露出自己被磕破的额头作为证明。

虽说淑妃素有心机,惯爱装样子,可她也是家中娇宠长大的yòu_nǚ,哪里受过这委屈,说着说着便掉下泪来:“也不知妾究竟是哪里惹到了德妃姐姐,竟要受此误会,被这般磋磨......还求陛下与娘娘一定要为妾做主才是。”

德妃可不相信淑妃这话,当即便冷笑道:“你也就会掉眼泪了,说几句漂亮话了。当初,我被禁足,难道就没有你的设计?如今你这手段越发阴狠,面上倒是越发会装了。”

当初,黄御史之女在御花园落水,便是淑妃宫里的人救下的,因此揭露了德妃手段,才有了后面德妃被禁足之事。德妃并不傻,便是当时不曾想到,久了自然也能自己想明白。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德妃心里虽是清楚却也没往外说,面上仍旧是你好我好的塑料姐妹情。直到如今,自己寝殿被人半夜偷入,险些被人侮辱,德妃方才再忍不住,直接上来与淑妃讨个说法。

也正因此,淑妃的话,德妃是半句也不肯信的。

淑妃被德妃这般一堵,脸色也有些难看,雪腮上凝着泪水,瞪大眼睛看着德妃,说的话也不客气了:“禁足之事,乃是陛下口谕,姐姐这般说,难道是质疑陛下吗?”

眼见着这两人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阮清绮还是咳嗽了一声,开口追问道:“德妃,你怎么确定昨夜里.......那人就是德妃所派?”

说起这个,淑妃也不由转目,目光灼灼的看着德妃——这问题她也有些奇怪,只是德妃情绪太激动,一早过来才说几句便扯她头发磕她头,她气急起来自然也不会去问这个。

德妃咬了咬唇,这才道:“昨夜里,妾打跑那人时曾经看见过他的脸.......那人,那人就是淑妃身边伺候的多寿。”

毕竟事涉自己的房中事,虽说对方只是个太监,甚至都没能得手,德妃现下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说起来时仍旧是羞耻无比,实是不愿在此多言,含糊着便说完了。

淑妃听到“多寿”二字时,淑妃脸色也变了变,但很快便道:“多寿告了病,今儿一早就不在了。”

“陛下,妾这就让人去唤多寿进殿说话,将事说个清楚.......”淑妃一面与上首的帝后行礼,一面说着话,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这些话缺少信服力,很快又补充了一句,“说不得,就是有人故意买通多寿,借此挑拨妾与德妃姐姐的关系。”

淑妃说得斩钉截铁,听着仿佛真就全不知情。

德妃已是将人恨毒了,只当她是有意辩驳,自不会信她的这些话。但是萧景廷与阮清绮却是半信半疑,很快便吩咐人将那个多寿唤来问话。

然而,派去的人很快便回来了——多寿竟是不见了。

见状,德妃越发确定这就是淑妃做的好事:“淑妃妹妹嘴上说得好听,手上动作倒是更快。”

淑妃的脸色也白了——如今人不见了,事情也说不清楚,难不成这黑锅竟是要被栽在她身上不成?

一念及此,淑妃不由又转目去看坐在上首的帝后,忙跪了下来,郑重道:“陛下,娘娘。无论如何,妾问心无愧,还求陛下彻查此事,还妾一个清白。”

萧景廷听了这么一圈儿的口舌官司,早便不耐了,这会儿也只摆摆手:“行了,朕会派人捉拿多寿,彻查此事。至于你们两个.......”

他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忐忑不安的德妃与淑妃,语声淡淡的:“其余且不论,你们两人御前失仪,便先罚你们禁足半月吧。”

此言一出,德妃与淑妃虽是早有准备,但她们的脸色还是很快就变了:好不容易才跟着来一趟西山,想要趁着在宫外多亲近讨好下皇帝,谁知这才刚来就闹出这些事,还被皇帝禁足半月......

说罢,萧景廷也没再去看德妃与淑妃的脸色,牵着阮清绮的手起身,道:“回去吧。”

阮清绮还蹙着眉头想事,下意识的跟着起了身往外走。

走到一半,瞧见还跪着的德妃与淑妃,想着萧景廷都唱了红脸,阮清绮觉着自己似乎也该说几句话安抚一下才好。所以,她顿住步子,开口道:“这事还未查清,你们也不必作出这般天塌地陷的模样,且先放宽心,好好在自己宫里养个几日。待事情查清了,我与陛下自会给你们做主。”

“到那时,若有该罚的,我与陛下也是断不会放过的。”

德妃昨日里才经过那样的事,今日又要被禁足,满心的委屈悲愤,一颗心似是热油里煎熬着。听到阮清绮这话,她竟是头一回觉着这皇后似乎还不错。

淑妃自也是如此,心里甚至还感慨了一回:皇后平日里看着傻,没想到竟也是装出来的,关键时候竟还挺会恩威并施的。

等到出了披香殿,阮清绮才稍稍送了眉头,问道:“陛下,你说那个‘多寿’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并不简单——单凭多寿一个人,只怕是没法子偷入德妃的玉棠殿的。只怕这多寿身后还有人,幕后之人另有所图。”说到这里,萧景廷握紧了阮清绮的手,打断了她的话,思忖片刻方才提点道,“昨日你二妹妹方才落马,只怕首辅心里正不舒服.......”

此言一出,本还有些迷糊的阮清绮一个激灵,立时便醒过神来,心下暗道:是了,阮樱樱昨日与她跑马时落马摔了腿,阮修竹多半会因此迁怒她,若是因此想要对她动手......

是了,那多寿现下还下落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应该还有一更,不过要晚点。

啊,我终于能把欠你们的那更还上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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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掉渣

阮清绮越想越深, 不禁打了个寒噤:若是到时候,这多寿又从哪里冒出来, 如偷入玉棠殿欺辱德妃一般的对待她;又或者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认她是幕后主使,阮清绮这个皇后只怕是百口莫辩,多半是无颜再坐这后位......

事实上,若非萧景廷有着变态一般曲折的脑回路, 特意提醒一句, 阮清绮是绝对不会将德妃淑妃之事与阮樱樱落马这事联系在一起的。毕竟,德妃与淑妃这一场闹剧,无论怎么看都更像是宫闱内斗, 局内人自然也很容易被误导, 怀疑起宫闱中人。

适才在披香殿里,阮清绮也想过好几种可能, 甚至还怀疑此事或许是贤妃幕后策划,借此一箭双雕,除去德妃与淑妃。若是之后,她也遭多寿设计,只怕就真要疑上贤妃了——后宫里一后三妃,若以最后得利者看,贤妃显然是最有嫌疑的人。

直到被萧景廷这般一挑破,她才终于似勘破迷雾, 隐约看见了迷雾后的另一种可能,想到了阮修竹这个渣爹。甚至,她还想起了先时英国公府去阮家退婚之事, 要知道,贤妃可是英国公府嫡女......这般一想,阮修竹动手的可能似乎又高了一些。

想着想着,阮清绮自己就先怕了,忍不住侧头去看萧景廷,小声道:“要真是......真是他,那我怎么办?”

如今那个多寿不见踪影,显然就是个不定时的zha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到她了。

察觉到她此刻的不安,萧景廷轻握住她的手,神色稍稍缓和了些,安抚道:“这有什么——现下朕与你同寝同食,便是那幕后之人再多的心思手段,只怕也施展不了多少。至于栽赃陷害.......”

说到这里,萧景廷语声一顿,唇角扬起:“这样的事,单只凭个口供定罪是不够的。只要你事前有个提防,真要出了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未必真就要怕了他。”

萧景廷语声笃定沉静,如春风细雨,不知不觉便抚平了阮清绮心下的慌乱与担忧。

阮清绮稍松了口气,悄悄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萧景廷的侧脸,不知怎的又觉得心跳快了几拍,下意识的反握住了萧景廷的手。

掌心相抵,指尖相触。

两人挨着坐在御辇上,手牵着手,虽不曾依偎在一处却是说不出的亲密,竟有几分淡淡的缱绻。

适时,有轻风拂面而过,带了一阵炎夏中少有的凉爽。

只可惜,萧景廷这人素爱煞风景,紧接着便又说了一句:“这会儿回去,正好可以喝米粥。”

阮清绮:“......倒是难得看见陛下这般好胃口。”阮清绮都不知道萧景廷这是哪来的执念——这人厌食起来,吃饭都是数着米粒吃的,今天居然能够上赶着要喝米粥,也真是太难得了。

萧景廷十分自然的接了阮清绮的话,应了一句:“毕竟是皇后昨夜里答应朕的,一早便去膳房准备了。单是看在皇后这份心上,朕总该给皇后你一个面子才是。”

阮清绮:“.......”

既然萧景廷这般殷切要求,待得回殿后,阮清绮立时便让人将膳房那里才熬好的米粥给端了上来,亲自给人舀了一碗递到跟前去,难得体贴:“这粥用的是江米,清热止咳,滋补养气,陛下可以多喝点儿。”

顿了顿,阮清绮又额外补充道:“我知陛下素来口淡,不爱太甜的,只叫人略加了点蜂蜜增味,陛下先尝尝,若是觉得太淡,再叫人加一些。”

萧景廷捏着汤匙,舀了口热粥,先是试了一口。

砂锅里熬了近一个时辰,江米早被熬成了米花,软糯可口,入口即化。虽只加了一点点的蜂蜜,但因着粥里本就加了红枣,淡淡的枣香与红枣特有的甜味也都融入了粥里,吃着果真十分不错。

萧景廷难得的开了胃口,竟是喝了小半碗的粥——看着似乎不算多,但萧景廷胃口素来小又才用过早膳,这么小半碗粥说起来也算是很多了。

阮清绮看着都怔了怔,不禁道:“陛下若是喜欢,晚上我再给陛下熬?”

萧景廷微微颔首,很有大爷范儿的点餐道:“到时候再换个口味。”

阮清绮:......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穿回去堵上自己的嘴——让你嘴贱非要多事。

不过,考虑到萧景廷这似乎有所好转的厌食症,阮清绮还是点了点头:“山里多野味,到时候我去瞧瞧膳房里有什么,给陛下做点新鲜的。”反正粥米养胃,萧景廷多吃一点是一点,早些养好胃,治好厌食症才是最要紧的。

因此,阮清绮晚上的时候,还特意学着给萧景廷做了獐子肉粥,虽算不得十分名贵,但毕竟是林下打来的獐子,吃个新鲜野趣罢了。

萧景廷果然十分配合,虽有些嫌弃獐子肉粥略有些油腻,不大爱吃獐子肉,但还是用了大半碗。

为此,两人用过晚膳后,阮清绮不得不陪着萧景廷去院里走动消食。

夏日里容易出汗,阮清绮陪着萧景廷在庭中走了一圈,已是出了一身的汗。为此,她早早的便去了净室,准备沐浴更衣,早早回榻上安寝。

就在端砚绿荷等人领着宫人上来替她更衣时,净室紧闭着的窗扇忽的被人从外推开。

宫人们闻声去看,便见着一个黑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因着边上服侍的都是宫女,平日里都少见外男,忽而见此情景,不由都吓了一跳,险些便要尖叫出声。亏得能到阮清绮身边贴身服侍的宫人都不算胆小,到底还是稳住了,又有端砚忠心,绿荷沉稳,这两人一个上前挡在阮清绮面前,一个夺了外衣替阮清绮披上,这才没令场面太过难堪。

阮清绮倒是比其余人更镇定些,伸手按住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扬声唤人进来。

与此同时,她定眼去看,很快便发现了:那从外头推窗而入的黑影乃是个年轻太监,形貌普通,甚至称得上有些丑陋。他神色有些怪异,正两眼炙热的看着被宫人们挡在身后的阮清绮,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一面膝行着往阮清绮这头扑,一面大声叫着:“娘娘,奴才......”

话声未落,门外的侍卫已听到阮清绮的声音,推门而入,三两下的将这太监擒住,将其双手反捆在后,堵上了那张嘴。

阮清绮一直没有开口,只用手按着身上的外衣,沉默的站在原地,用冷沉的目光深深看了眼那个已经被制住了的太监,心里一片凛然。此时此刻,她已然明白过来:想必,这就是先时不见人影的多寿了。

那幕后之人果真是会挑时机——一者,现下毕竟是在南山行宫,她平日里多与萧景廷同起同卧,确实是不好接近,也就只有在净室这样的地方才好趁虚而入;再者,阮清绮正在更衣,他就这么推窗闯入净室,但凡有一点艳色流言传出去,阮清绮的清誉怕也要坏了;三者,这太监的神态举止,显然是另有图谋的,说不得真要攀扯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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