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十一月阮清绮穿书了,穿到了一本继妹重金定制的玛丽苏文里。女主是首辅家的yòu_nǚ,娉婷窈窕,美貌温柔。老谋深算的首辅宠爱她,博学多才的长兄守护她,阴鸷冷漠的新帝觊觎她,温文儒雅的皇叔爱慕她。他们都爱她,一个个的都把女主宠上了天。阮清绮则成了女主的嫡姐,一个重达两百斤的“重量级”女配。在嫁给新帝后,她将被冷落,被侮辱,被折磨,最后活生生的饿死在宫里。......阮清绮:我先减个肥,减完了就送那群渣渣上天。某个渣渣:......人家穿书是穿成绝世大美人,阮清绮穿书则是穿成了个花痴的女胖子。看着穿越后的两百斤体重,她心态有点崩,直接晕了。与她一起晕过去的是被她两百斤重量压得快断气的狗皇帝。励志减肥的两百斤皇后vs有厌食症的瘦竹竿皇帝,本文又名《皇后减肥日记》、《这个皇帝逛后宫就像找饭堂》本文将于3.7周六入v,当日万更,请小天使们多多支持——赵十一月阅读指南:1.架空,傻白甜,请勿深究。2.双c,he☆、活色生香自十一月起,京城便陆陆续续的下了几场大雪,冻得人等闲不敢出门,京中的木炭和薪柴也都跟着涨了价。坤元宫中烧着地龙,暖如春日,摆在架子上的那几盆奇花异草也被这热气烘得花开叶绽,悄然溢香。帘幔拂动间,迎面而来的熏风都是暖融融的。殿中正暖,年轻的皇后身上只披了一件大红纱衣,纱衣轻薄如蝉翼,领口极大,松松的敞开来,露出大半香肩,线条圆润,如同咬上一口就能淌出甜汁的蜜桃。在红衣的衬托下,她这一身肌肤娇嫩细白,几可胜雪。赤足踩在柔软的猩红长毯上,她的足尖陷入毯中,雪足微丰,脚趾柔软雪白,指甲微粉,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落在长绒毛毯上的玉珠,大珠小珠,粉白相间,若隐若现。待她缓步行至铜镜前,方才抬起眼,细细的端详起镜中那个模糊又陌生的人影。镜中的女子脸庞圆润,犹如银盘,原本秀美的五官也因这大而圆的银盘被挤得平淡不少。好在,因她身量高挑,远比寻常女子更高些,哪怕是有些惊人的体重被这高挑的身量分摊开后,倒也没有想象中的痴肥,只是前凸后翘,对比之下颇有些波澜壮阔,腰肢又有些粗。远远看去,不仅没有寻常女子的窈窕秀致,反倒显得有些膀大腰圆,白胖壮硕,甚至还带了些低俗的肉感。直到此时,站在镜前的阮清绮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真的穿书了,还是穿到继妹重金定制的玛丽苏小说《相府娇女》里了。原本,以阮清绮的品位是不会看这种烂俗的玛丽苏小说的,只是人皆有好奇心,她也一样。自从好友处听说继妹阮樱樱花了大价钱找大神“量身定做”了一部小说后,阮清绮也不免起了些好奇心,闲极无聊时就跟着翻了翻。果不其然,这《相府娇女》这部小说里就化用了许多阮家现实里的设定。比如说,女主就叫阮樱樱,乃是首辅的庶出yòu_nǚ,有个处处刁难她的恶毒嫡姐阮清绮......当然,既然是玛丽苏小说,当然是人人都爱女主,人人都宠女主,反正只要是文里出现的优秀男人,全都深深的爱着女主阮樱樱。至于文里的阮清绮,那就是一个重达两百斤的“重量级”女配,不仅花痴肥胖,还愚蠢恶毒,屡次想要给女主使坏,想抢女主男人,最后当然是被炮灰了。当然,要问阮清绮为什么能忍着同名女配的恶心,把这本烂俗的玛丽苏小说看下去,那自然是因为这篇文的作者乃是网上大神级人物,功底深厚,文采斐然。虽然这只是一篇定制的玛丽苏小说,但大神就是大神,在苏爽狗血之余,硬是能够在文里埋下大大小小的伏笔,把看似荒诞无稽的剧情还有那些男人对于女主的“爱”都合理化。至少,阮清绮翻了两遍,就从中挑出了几条不同的暗线,虽然隐晦但确实是暗藏玄机,堪称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阮清绮看完后倒还真有些佩服那位大神的功底,一时兴起便想着找人打听下这位大神,看看对方其他作品口碑人气如何,版权卖出去了没有,有没有合作意图?不过,想想以这位大神的身价,愿意放下身段给阮樱樱写定制文,多半也是想要与阮家搭上关系,合作一二......所以,就在阮清绮兴致勃勃的考虑着合作事宜时,起身时一个踉跄,后脑磕在桌前,再然后一闭眼的功夫就穿书了。她穿过来时,正是文中恶毒女配阮清绮与新帝萧景廷的大婚之夜。当时阮清绮被脑子里那纷乱的记忆一刺激,想到自己居然穿成了个重达两百斤的炮灰女配,心态有点崩了,就这么晕了过去。可能是才穿书时的情绪有些激动,反正她晕过去时的动作可能有些大,加上她那惊人的体重差点没把当时躺在枕边的萧景廷给压得断了气。当时的阮清绮还想着自己晕上一晕,或许一觉起来又能穿回去了。结果现下一觉起来,人还在坤元宫里,她也是仍旧是那个两百斤的新皇后。这么想着,阮清绮忍住抬手摸了摸那张圆脸。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抬起手,摸了摸脸。别说,脸上都是肉,摸着还挺软滑的,很有些手感.....不过,再看看自己眼下这模样,想想《相府娇女》这本书里的那些针对她这个女配的大坑小坑,阮清绮就忍不住的想要叹气。唉,她好难啊!难啊!**叹过了一回气后,阮清绮还是很快的收拾好心绪,扬声唤人进来。宫人们早有准备,闻声后便端着各样水盆巾子等鱼贯而入。阮清绮还有原身的记忆,倒也不慌不忙,由人服侍着盥洗。等到完事后便又展开手臂,自有宫人捧着新衣上来,小心翼翼的替她更衣。这些宫人皆是训练有素,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便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一丝声响。更衣毕,阮清绮便扶着人的手在妆镜前坐下,由人服侍着梳发盘髻。哪怕已经看过一次,此时再看镜子里那张圆团团的脸,阮清绮还是觉着有些不忍直视,索性便微微侧头,看了眼站在一侧的年轻宫女。那宫女生得身条纤细,眉目姣好,微微垂首,姿态颇是恭谨。乃是阮清绮在阮家时的贴身侍女,这回阮清绮入宫为后,她也跟了来,便唤端砚。阮清绮想了想,便先问了一句:“端砚,陛下呢?”萧景廷人呢?那么大一个男人,昨晚上还躺在枕边,差点被她压得断了气,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她醒来时就挺奇怪的:虽然昨夜里帝后大婚,原主和萧景廷没有圆房却也是同床共枕的,而阮清绮穿书后晕厥时也顺势把对方给压晕了,怎么一觉起来便没见着人影?按理来说帝后大婚,萧景廷这三日里都是不必上朝的,且他又是初登基,也没什么可忙的啊......端砚倒是不知阮清绮心里想的这些事,闻言也只抬头看了看阮清绮的神色,嘴上则是老实应道:“陛下寅时就起了,也不让人跟着,奴婢也不知他是去了哪里。”闻言,阮清绮微一颔首,抿了抿唇,便也没有再追问了。多说多错,要是问过头了人家还当她是窥视帝踪呢。而且,阮清绮也就是顺口一问。毕竟,这是大婚头一日,按着规矩,萧景廷是要陪着她一起去慈宁宫给太后问安的。真要说起来,她心里也并不怎么想要关心萧景廷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毕竟《相府娇女》里的女配阮清绮之所以会被炮灰也都是因为萧景廷这个丈夫——若非萧景廷这个变态的默许和纵容下,原主也不至于惨死深宫。就在阮清绮坐在妆镜前思考着接下来的剧情,琢磨着自己需要注意的地方时,耳边忽而传来一声隐含讥诮的男声——“皇后寻朕?”阮清绮并未立时回头。但是,透过面前的镜子,她还是能够清晰的看着那个从门边一步步走来的年轻男人。仿佛是冰凉的镊子尖在心头揪了一下,又疼又凉,她整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下意识的用手抓着桌角,掌心抵着桌角,手指收拢,指尖微微泛白。紫檀木的桌角坚硬结实,压得掌心生疼,白嫩的掌心被压出红印来。疼痛令人更加清醒,阮清绮很快就反应过来,扶着桌案起身,转过身来,姿态端正的与这人行礼:“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阮清绮起身行礼,满殿的人都跟着跪了下去,宫女內侍们都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周遭是一片的寂静,静的能够听见细微的呼吸声。在这样的寂静里,只有萧景廷脚步不停,步履轻快的往殿里来,一直行至阮清绮身前方才站定了,投下淡淡的阴影,如无形的山峦,压得人抬不起头来。阮清绮维持着行礼的姿态,没有抬头,只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垂头看着自己曳地的大红裙裾以及裙裾上细密繁复的凤纹。然后,她便看见了那双停在她正前方的石青绣如意龙纹的靴子。“起来吧。”萧景廷在她身前站定,声音低沉,如同丝线般的细凉,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轻慢,“把头抬起来。”阮清绮稍松了口气,这才慢慢起身,抬头往上看去。哪怕方才大婚,萧景廷身上仍旧只是一件玄黑常服,身形更显得单薄,瘦的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再往上看,可以看见萧景廷那张漂亮到毫无瑕疵的脸容。他的脸色原就有些过分白皙,被身上那件玄黑常服一衬,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然而,苍白的肤色并不会使他容色暗淡,反倒是色冷近乎妖异,令他昳丽的面容更添了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他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画师穷尽毕生的想象力所画出的一副工笔画,五官的大小比例如尺量般的精准,颜色亦是鲜艳秾丽。乌鬓雪面,细眉高鼻,薄唇如削,轮廓分明。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生得极好,眼稍轻挑,似是要与那斜飞入鬓的长眉齐飞。当他挑眉看人时,似笑非笑,那张漂亮沉静的脸容仿佛一下子自画中活了起来。令人不觉想起一个词:活色生香。阮清绮犹记得,《相府娇女》这本书里对于萧景廷的描写“单从面容看,比起刚践祚的新帝,他更像是个漂亮的小公子,身量单薄,貌似好女,堪称殊色.......”此时,这位仿佛漂亮小公子的新帝正站在阮清绮的跟前,眉梢微抬,似笑非笑的与她对视着。瞳仁墨黑,恰似浸在白水里的黑水晶珠子。当他看着阮清绮时,犹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啦,按照习惯该双更的,可是存稿有限,今天只能先更一章啦。为了补偿大家,本章留言送小红包,时间截止到明日中午十二点更新为止~抱抱小天使们,啾咪咪~☆、都是饿死看着萧景廷,阮清绮难得的出了一会儿神。事实上,《相府娇女》这本书虽然明面上是玛丽苏狗血小说,但若是仔细剖析就会发现里面很多值得琢磨的部分。比如说萧景廷与阮清绮这一对帝后。这两个人一个是先帝庶子,一个是相辅嫡女;一个瘦削而俊美,一个白胖且花痴;一个阴翳深沉,一个恶毒愚蠢......几乎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却在各方势力角力下成了夫妻。按照书里的结局,阮清绮会在萧景廷的冷落漠视下,被人侮辱,被人折磨,堂堂一国之后竟是饿死在了深宫里。至于萧景廷,他这个男配最后当然也要给男主让位,他的死因书中并未写明,女主阮樱樱怀疑是男主下的手,还为此和男主生过气。然而,男主却没有承认,之后为着这个误会和女主吵来吵去,最后还吵到了榻上.......而萧景廷的真实死因,根据男主借用宣帝点评武侯的那句“食少事烦,其能久乎”,以及作者此前隐晦的描写与伏笔,阮清绮大胆猜测:萧景廷大概也是饿死的——萧景廷这人是有厌食症的,阮清绮饿死后更加严重了,最后多半就是自己把自己给饿死了。说起来也真是好笑:一国帝后,居然都是给饿死的,听上去就像是个黑色笑话,荒谬中又带着一种奇特的讥讽意味。不得不说,作者也是很会写了。某种程度上,这对帝后也算是另一种殊途同归了。心下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阮清绮面对萧景廷时的莫名紧张也消散了许多——毕竟同是饿死鬼。甚至,她还主动开口道:“陛下可是用过早膳了?”萧景廷摇了摇头,简短的应声:“还未。”阮清绮早便猜着他的答案,微微一笑,接着道:“既如此,陛下便与我一同用吧?待用过早膳,正可同去慈宁宫与太后问安。”萧景廷并未立时应下,薄唇微抿,犹自沉默,侧脸轮廓分明。阮清绮心里稍稍有了底,猜测这位厌食症患者多半是不想吃,她也不强求,只扬声吩咐人准备早膳——无论萧景廷吃不吃,她都要吃,适才问一句不过是给人个面子,走个形式罢了。这个时辰确实也该用早膳了,阮清绮吩咐下来,宫人们立时便端着膳食上桌来。当然,以阮清绮如今的体量,这一顿早膳摆开来足足摆了满满一桌。正中是一笼热气腾腾的金丝烧麦,边上摆着样式各异、口味不同的面点糕点,有一寸大的兰花饺,也有雪里一点红的艾窝窝........案边则摆着冰糖燕窝粥和碧梗粥这两样粥点。香气四溢,勾得人食指大动。阮清绮本就饥肠辘辘,此时看着这一桌早膳差点移不开眼睛,但还是勉力克制着,矜持的开口请萧景廷先坐。萧景廷看了阮清绮一眼,又看了看这一桌热腾腾的早膳,只是道:“你先坐。”阮清绮饿得有些受不了了,索性也不顾什么规矩,依言坐了下来。等她坐下后,萧景廷便挑了个离她远些的位置坐下。宫里的宫人最是会看眼色,见此情况,面上不说,心里却各有揣测:昨夜里帝后就没有圆房,新帝还特意挑了这么远的位置坐着,简直是避之唯恐不及,显然是真的不喜欢这位皇后,甚至还可以说是厌恶..........阮清绮却比这些人看得更明白些:萧景廷坐得远,不仅是为了避开她,也是为了避开热粥升腾起来的香气——他看着阮清绮时心下不喜,闻着这些早膳的香味估计更要恶心。所以,阮清绮心平气和的坐着,也没管坐下就不动的萧景廷,径自开口吩咐侍立在自己一侧的端砚:“给我盛一碗碧梗粥。”端砚悄悄的看了眼坐在另一侧的萧景廷,见他神色不动,也没有要用膳的意思,这才伸手给阮清绮舀了一大碗的热粥,然后又转目去看阮清绮的神色,似是想要询问她还要吃什么。然而,阮清绮只是拿起羹匙,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前的碧梗粥,细嚼慢咽,很是珍惜的模样。待得吃完了这碗粥,她便搁下了羹匙,往桌上看了看。燕窝粥香甜软糯,兰花饺精致小巧,金丝烧麦形如石榴,露出的顶部还透着一点儿酱色的肉馅儿,只是看着都能看出它的鲜美咸香......不得不说,御厨的手艺确实是好,哪怕是阮清绮这般见过世面的,此时看着这桌上的膳食也觉着这上面的每一样看着都很好吃。然而.......然而,她这身体都两百斤了,这要是再不知节制的吃下去,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了吧?再穿书之前,阮清绮就是传说中的白富美,高瘦匀称的身材都能上t台。所以,她更无法接受自己目前的体重,减肥是当务之急,而减肥的第一步显然就始于今日的这顿早膳。所以,阮清绮感觉自己胃里仿佛有根勺子,那根勺子正用力的挖着胃壁,给人以难以忍耐的饥饿感。她不得不把头偏开去,不去看这一桌的膳食,开口道:“都撤下去吧。”端砚伺候阮清绮这么多年,最是知道阮清绮的胃口,见状反倒更加不放心起来:“娘娘,不若便再用点吧?”以阮清绮以往的胃口,这一桌子能吃下小半桌子,就这一碗粥能抵什么用?闻言,阮清绮不由又看了眼桌上的膳食,目光里颇有些依依不舍,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不舍得对自己太残忍:毕竟是第一天,哪怕减肥也得要循序渐进才好。这要是一下子就不吃了,身体怕是支撑不住吧?而且,迟些儿就要慈宁宫给陆太后请安,按照小说的剧情,那可是一场硬仗,还真需要一点体力支撑.......所以,还是再吃一点点?这么想着,阮清绮咬了咬唇,终于下定了决心,然后抬起眼看了看桌上的那些没怎么动过的粥点。最后,她抬起手中木箸,拣了个金丝烧麦,小心翼翼的吃了。金丝烧麦的面皮原就极薄,开口处还缠着形如金丝的蛋皮丝,一口咬下,面皮破开,鲜美的肉香溢出热汤的肉汁来,将滑嫩的面皮和细嫩的蛋皮丝浸透了,像是嫩滑的小手般掐着人的舌头,真真是要鲜掉舌头。阮清绮硬是把这么一个不大的金丝烧麦,分成了三口吃,吃到最后都不舍得咽下,从胃到舌头就想着再吃一个。但是,减肥的这种事最需要杜绝的就是“再吃一个”这样的想法,等到吃完了金丝烧麦,阮清绮便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立时搁下了木箸,微微侧过脸去,十分残忍的开口吩咐道:“都撤下去吧。”端砚见她开口也不敢再驳,这就要令人将桌上的饭菜都端了下去。然而,也就在此时,一直坐在一侧没说话的萧景廷忽然开口:“等等。”众人,连同阮清绮的目光都看向了突然显摆存在感的萧景廷。萧景廷端坐在椅子上,右手搁在扶手上,姿态随意,语调也是慢条斯理的:“朕还未用早膳呢。皇后.......”说话间,他缓缓抬起眼,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阮清绮,唇角轻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你给朕舀一碗燕窝粥吧?”阮清绮深刻的怀疑:萧景廷这不是想喝燕窝粥,就是想要欣赏她想喝却不能喝时挣扎乃至于被嫉妒扭曲的脸庞。换而言之:这人分明就是没事找事,寻机逗她玩儿呢!在心里把这该挨千刀的变态骂了一百遍,阮清绮那张面团般的脸上还是勉强挤出笑来,抬手给舀了一碗燕窝粥。唉,她也很想喝燕窝粥的,只是这燕窝粥太甜了,她既是要减肥,自然也是要戒糖,太甜的东西也不好多喝。这么想着,阮清绮忍不住又垂下眼,看了眼手里这碗热腾腾的燕窝粥。燕窝粥炖的极好,粥米软糯,燕窝也被炖的软软的,透白中泛着清甜。粥米正热,升腾出白茫茫的热气,带来一丝丝的甜味。阮清绮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咬住唇,差点移不开视线。也就在此时,萧景廷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阮清绮回过神来,满怀不舍的将这碗热粥递给了萧景廷。萧景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欣赏她脸上的隐忍、挣扎以及不舍,最后才伸出手,漫不经心的接了这碗粥,用羹匙舀了舀,神色恹恹的。阮清绮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以及他那只持羹匙的手,简直恨不得替他喝了——这么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又甜又暖,落在萧景廷这种厌食症的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大概是注意到了阮清绮那太过灼热的目光,萧景廷微微扬唇,垂下眼看了看手里的热粥,竟然真就抬起羹匙将一匙的热粥递送到了自己的嘴边。然而,当他咽下那一匙热粥后,唇线很快便抿平了。这粥热且甜,甜到腻味。就和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一样。所以,萧景廷只喝了一口便彻底没了胃口,甚至从胃里泛起恶心,恶心欲呕。他很快便放下了粥碗,冷下了脸,沉声道:“撤下去。”萧景廷发了话,下头的宫人们再不敢多嘴,立时便将饭菜撤下了,随即就有人端着水盆盂盅等入殿来,轻手轻脚的服侍着萧景廷与阮清绮洗漱,动作熟练,没有一丝的声响。洗漱过后,阮清绮方才从端砚手里接了一盏热茶来,故作姿态的抿了一口,主动问道:“陛下,可要摆驾慈宁宫?”萧景廷睨了她一眼,微微颔首,从椅子上起身,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口与衣袖,轻轻耸肩:“走吧。”阮清绮没想到他真就说走就走,忙搁下茶盏,起身追上去。作者有话要说:这大概是传说中的饿死鬼夫妇23333抱住小天使们举高高,顺便求个收藏和花花。我先去吃饭,吃完了给上章留言的小天使发红包。感谢咪的一瓶营养液,爱你么么哒~蟹蟹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心胸开阔不得不说,换了个体重大些的身体,行动上还真是非常的不方便。阮清绮这才跟着追了几步就觉得头晕腿软,胸闷难受,气喘吁吁的,下玉阶时差点没有头朝下摔个倒栽葱。倒是萧景廷,他抬步就走,步履轻快且坚定,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追在他身后的阮清绮。幸好,以他们的身份,自是不用走着去慈宁宫,出了坤元宫后就能看见已备好的御辇。因着是新婚,帝后二人同乘一辇,萧景廷先上了车,然后便蹙着眉头看着阮清绮被人扶上了车。原本,这辇车甚是宽敞,便是坐两三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可阮清绮现下身形笨重,一个人便能抵上两个人,一坐上去便占了大半的空间,把这宽敞华贵的辇车都挤得狭窄起来。萧景廷看了她一眼,自己往边上挪了一下,姿态高洁,仿佛是把坐在自己身侧的阮清绮当做什么肮脏的东西,想要尽量离她远些,避免碰触。阮清绮自然也能够看出萧景廷目光里的嫌弃,虽有些气却也没没有把这气发出来,反到是沉着口气开始琢磨起自己现下的处境。按照《相府娇女》的剧情,萧景廷和阮清绮这对帝后纯粹是陆太后与首辅阮修竹彼此妥协出来的结果。孝成帝与陆太后乃是患难夫妻,一路从东宫走到了皇宫,恩爱情笃,以至于后宫之中竟是皇后独宠,不设妃嫔。也正因此,孝成帝膝下子嗣不丰,只一子一女,皆是陆太后所出,长女为永乐长公主,幼子为明德太子。然而,明德太子乃是早产而生,自出生起便封了太子,饶是这天家富贵也补不全他命里的福薄,常年里大病小病不断,最后竟是病死了。当时,孝成帝也正在病中,突闻噩耗,自是痛彻心扉,生生呕出一口血来,几乎立时便要没气了——他膝下只这一个嫡子,平日里爱若珍宝,视作日后的继承人,老来丧子固是大痛,可江山皇位后继无人更是心慌。幸好,也就在此时,后宫里有人来报,说是当年陆太后初初有孕,孝成帝一时欢喜,喝醉了酒,酒醉时随手拉了个宫女宠幸了。酒醒后,孝成帝怕陆太后为此动怒,动了胎气,索性便把这宫女打发去了冷宫,敲打过身边的人,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谁知,只这么一夜,那宫女竟是珠胎暗结,随后更是生下了一个皇子。这皇子比永乐长公主小一岁,比明德太子还大两岁,此前一直被养在冷宫里。众人皆知陆太后善妒,明德太子又体弱多病,或是出于怜悯或是为日后考虑,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给瞒了下来,全当不知道。偏偏,明德太子早逝,眼见着孝成帝后继无人,后宫里就有人大着胆子报了上来。当时,孝成帝已是气息奄奄,听说自己还有个庶子,来不及庆幸,也没时间挑剔。他匆匆的见过了这个庶子,几番验证,滴血认亲,确定这的确是自己的骨肉,便给取了个大名:萧景廷。然后,孝成帝便撑着最后一口气,把陆太后与首辅阮修竹这两个最为信任的人唤到了跟前来,把这才认来的儿子托付给这两人,这才咽了气。陆太后素来善妒,自是不乐意叫个庶子上位的,尤其是这么个忽然冒出来的庶子。只是,燕王在侧虎视眈眈,若是不把这庶子推上位,燕王一党就要啰嗦什么兄终弟及了。比起燕王来,萧景廷自然又更好些。再者,萧景廷的生母,也就是当初珠胎暗结的宫女早几年就死了,陆太后倒也不必去见这所谓的情敌,勉强也能端出嫡母的架子,暂时容下这突然冒出的庶子。阮修竹这个首辅与燕王党的关系亦是不睦,也觉得比起燕王这个年富力强的皇叔,还是未及弱冠的皇子更容易操纵。这两人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也知道这确实是最好的权宜之计,一拍即合,决定把萧景廷给推上皇位。为此,阮修竹还答应把自己的嫡长女嫁给萧景廷这个新帝,送入后宫,权当是交到陆太后手边的人质,以此奠定两方合作的信任基础。然而,无论是陆太后还是阮修竹,他们心里对于这妥协出来的结果都是不甚满意的。陆太后不喜欢萧景廷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庶子,也不喜欢阮清绮这个被强塞过来的儿媳妇,时不时的就想着自藩王处挑拣年幼听话的嗣子,另立新君;阮修竹深知陆太后的心结,明白这皇后位置看着风光实则艰难,自然不忍把最疼爱的小女儿嫁进宫,索性便把自己素来厌恶的嫡长女送了出来,全当是一枚用过就丢的弃子。所以,萧景廷与阮清绮这回去慈宁宫,陆太后八成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甚至还要刻意刁难。阮清绮记得,《相辅娇女》里对于这一日的事情也有过几句描述,这当然也是为了显示出阮清绮这个恶毒女配在宫中的艰难与可悲,书里写的是“晨起时,阮清绮强打起精神去慈宁宫请安,却被慈宁宫的人们折辱了一番,回去后便病了大半个月。可惜就算这么病着,她也没能瘦下多少,一张圆脸倒是因着水肿比以前更圆了,整个人活似一块过了夜的肥肉,腻腻的,令人恶心.......”注意:这书里写的还是“人们”——由此可见,这慈宁宫里是一群人等着欺负人啊。阮清绮不能不提起精神小心对待。倒是萧景廷,他倒是发挥了一个变态的优秀品质:皮厚心黑。虽然他也不得陆太后的喜欢,这会儿过去多半也要被陆太后刺个几句,但他神色如常,沉默如金,仍旧是浑不在意的模样。待得御辇到了慈宁宫外,萧景廷不必人扶,自己便从御辇上跳了下来,抬步便往慈宁宫里去,脚步仍旧轻快且有力。阮清绮跟在他的后面,追了几步,寒冬腊月的天里竟也出了一身汗。幸好,她这人素来善于自我安慰,跑得气喘吁吁时,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快走减肥吧。这么走上一个来回,多半能减些脂肪,对身体好。一前一后的入了慈宁宫,随着宫人入了内殿,两人便见着已经等在内殿的几人。只看位次,阮清绮就能分出这殿中人大概的身份:坐在正中的自然是陆太后。阮清绮倒是对于这个独宠后宫十多年的女人颇感兴趣,只可惜原主以往胆小都不敢多看,记忆不深。她这回便借着行礼的机会,悄悄的抬起眼,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番。陆太后年近不惑,但她久居高位又保养得宜,看上去仍旧如双十少女。只是她毕竟是太后,先帝驾崩不久,她的装扮倒是更偏庄重,只是哪怕掩住了妙曼的体态,仍可见一张娇面,恰似牡丹含露,艳压群芳,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