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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长子的从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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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长子的从容人生 [金推]》TXT全集下载_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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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功夫不过转瞬即过,在牢房里被关了两天的胭脂,神情显得有些萎靡,一身灰色的囚衣,让她整个人都不再像是昔日那般耀眼。

不过去了华服,去了胭脂水粉,去了那满头的钗环,这般素净的胭脂,却显得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那如水般的眸子,没有了锦衣华服的掩盖,显得越发清澈,不再那般妩媚动人,却忽然有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

可惜,正面对着的何文远,显然不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他把胭脂从牢房里拉出来之后,没给对方半点反抗的机会,便把早已准备好的七日散给喂了下去。

七日散顾名思义,服下之下七日之内便会七孔流血而亡,乃是一种剧毒的□□。

虽然自信胭脂不可能从刑场逃脱,也没有人能够攻破自己设置的防线,但何文远出于谨慎考虑,还是在胭脂身上做了这个预防措施。

似乎早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胭脂没有过多的反抗,也没有再像是前两日那般,把戏耍何文远当做乐趣。

她从前两日听到何文远的计划后,神情便有些恍惚,这些天也一直都很安静的待在牢房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对此何文远虽然有些好奇,不过却没有多问,也没有让其他的狱卒打扰到胭脂。

更是在这两天之内,尽量给这个让他欣赏的女子好一些的待遇。

虽然作为敌人,他已经切断了胭脂所有的后路,但正是作为敌人,他也很尊敬这个女子,手下留情那是不可能的,可却绝对不会让胭脂受到其他狱卒的欺辱。

牢房里的狱卒都是什么货色,他太清楚不过了,像是胭脂这么漂亮的死刑犯,上面若是没有什么人看着罩着,那会受到什么对待可以想象。

而这是何文远绝不能允许的,虽然胭脂一直栖身在红坊,他也曾拿这件事嘲讽过对方,但他心里清楚,对方到现在依旧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

能在那种地方保护住自己有多不容易,何文远能够想象得到,所以他很清楚胭脂对自身清白的重视,对于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自然要顾全对方这最后的尊严。

从牢房里出来,胭脂就被推着上了囚车,早已经准备好的人马,开始向着刑场进发,为了把那个逃脱的杀手引出来,何文远特意制定了一条人比较多的路线。

古代的娱乐活动很少,再加上胭脂这事闹得纷纷扬扬的比较大,也是头一次有红坊的头牌被处斩,还难得的是公开的,不管有事没事的都想过来凑个热闹。

要知道以前,这种青楼的头牌花魁虽然被大多数人都瞧不起。

但事实上,很多人想要见一面那都是极为不容易的,没有大把的银子,想要进红坊,那不是开玩笑吗。

可现在就不同了,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女子,如今已经跌落了尘埃,不过来瞧个热闹的话,怕是会后悔半生的。

好在大家都只是看看,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也没有扔什么鸡蛋菜叶,扬州虽然繁华,但底层的百姓却也并不富裕,鸡蛋那可是很贵的。

他们与胭脂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平时也没有什么瓜葛,更不知道胭脂是做了什么才被处斩的,自然也不会为了其浪费自己的金钱,顶多也就是指指点点,说些闲话罢了。

不过有的时候,这样的举动却已经够伤人了,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被游街,被那么多人看着议论着。

在古代这个比较封建的社会,对女子而言,这其实已经算是一种羞辱了。

当然,从那年决定复仇开始,比这更难以忍受的,胭脂都已经经历过了,这会自然也不会让她心里有什么波澜。

事实上,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脑海里依旧是在想着那个人会不会来,想得近乎已经有些魔怔了。

这其实并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胭脂一直以来都是很清醒很理智的,理智到甚至就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被拿来当做筹码。

虽然现在落入这样的下场,但其实并没有太出乎她的预料,林如海唯一的独子得了天花,何庆最疼爱的两个小孙子已经夭折,她的复仇计划已经近乎完美的实现了。

她本来就没想过要推翻这两个家族,那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

她想得不过是让这两个导致她一生悲剧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让他们也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仅此而已。

至于做了这些的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其实她并不怎么在乎。

事实上,没有被侮辱,没有被用刑,只是单纯的死亡,这在她的预想中已经是很好的一件事了。

从那年冬天开始,活着于她而言,便只有痛苦,死亡才是一种解脱。

可不知为何,当何文远说出那个计划的时候,她早已经冰冷的心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虽然她很清楚,杜明是一个多么冷静理智的人,更清楚这是一个多么拙劣的陷阱,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去期盼,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么。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当胭脂被从囚车里放出来,押着跪在冰冷的石砖上时,那颗刚刚还剧烈跳动的心脏已经慢慢的冷却了下来。

没有失望,也没有哀怨,更没有愤怒,胭脂很平静的看着正磨刀的刽子手,任由膝盖上的凉意渐渐蔓延到全身。

她知道,这才是正常的,本来就是任务,有哪个杀手会傻到为了任务的雇主,而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踏入别人布下的陷阱。

其实她早就清楚的不是吗,从那年冬天被迫立下毒誓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她是孑然一身,不会再感受到半分温暖。

这是宿命,她的宿命……

好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所有的痛苦都要消失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间上到底有没有地府,若是有的话,她怕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吧。

有些出神的想着,胭脂完全无视了那长得凶神恶煞的刽子手,仿佛这个即将杀死她的人就是空气一般。

直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阵隔着老远,都能听清楚的慌乱的叫声,让她恍惚间回过神来。

那人刚刚说什么,胭脂眨了眨眼,好像是……衙门着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cerise的地雷,谢谢小的长评,完全说到了心里,爱你(づ ̄3 ̄)づ╭?~.

第35章 35

衙门被烧了, 这个念头就好像一道炸雷般,瞬间让胭脂清醒了过来,她听着那个慌慌张张的衙役, 向着何文远禀告着什么。

看着后者一幅怒极的模样, 她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暖流,冰寒的眸子里也带了些笑意。

虽然杜明没有来救她,但能够放火把衙门烧了为她报仇, 却也足够让她感到温暖了。

她的祈求从来都不多, 只要在她临死之前,还有人能够记得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胭脂的心思,何文远自然是不知道的,事实上,就算是他知道, 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琐事了。

据这差役汇报, 不只是大牢,还有城东,城西, 好多地方都燃起了大火。

正是因为着急救火,衙门走了大半的人, 大牢才被人趁机放火又给烧了的。

不过好在火势已经被他们给扑灭了,也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只是这影响那可就大了,毕竟那里可是衙门管辖的地方, 一个不好很容易损失朝廷的威严。

而且据那些负责灭火的人说,那些着火的地方,里面都有霹雳弹留下来的残渣。

霹雳弹何文远是知道的,那东西威力不小,乃是朝廷的管制武器,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

显然这次纵火事件,根本不是一般百姓所为,而且还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因为每当他们刚刚扑灭一处火灾,还没来得及修整的时候,另一处地方就又传来了着火的消息,而且两者相距甚远,搞得大家都是疲于奔命。

唯一让人觉得稍微欣慰一些的,便是他们放火的地方,都并没有人居住。

所以到目前为止,只是损失了几间房子,并没有出现什么伤亡。

可这般肆意的纵火,蔑视朝廷威严,也注定是一件会震撼整个扬州府城的事情。

何文远在听到这衙役汇报时的第一反应,便是事情要被闹大了。

他转头看着跪在地上,身穿灰色囚服,墨发披肩身姿单薄,显得颇为楚楚可怜的胭脂,神情显得有些复杂。

这个计划是他提出来的,他很自信那个杀手会上勾,因为据他多年断案的经验,经历过无数次案例得来的直觉都告诉他,胭脂和那个杀手的关系并不一般。

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杀手竟然会为了胭脂做到这个地步,闯刑场救人是一回事,四处放火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像是胭脂这样官场之外的人不明白,他却是清楚的很,后者远远比前者要危险的多了。

闯刑场救不了人还可以逃走,可四处放火,这是在挑衅官府,现在看着没事,但之后那杀手便是插翅也别想逃了。

不要说白道,就是黑道从此之后也再容不下对方,就连他这个提出计划的人,怕是都会受到一定的责难。

这与有没有人因此受伤无关,与到底多少地方被烧毁也无关,而是衙门的威严,朝廷的威严绝不容有人如此挑衅。

深深的看了胭脂一眼,何文远很快便带队离开了刑场,他知道,对方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调虎离山,好救出胭脂。

可就算是他再清楚,也没有办法不中这个计,就如同何文远拿胭脂设陷阱一样,都是阳谋,让人明明白白的看清楚,却又不得不跳。

除非他为了抓那个杀手,不想再做这个总捕头了,要不然,他就必须尽快的离开把事态平息下去。

还有那些百姓,也都需要他去亲自安抚。

不过他虽然被迫离开了,但刽子手和胭脂还都留在那里,四周也依旧是有人在小心的把守。

虽然留下的这点人想要再抓住那杀手就有些难了,可那人想要顺利的把胭脂救出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就算是救出去了,也没有什么,就当是在他们临死前送他们一份奢华的大礼好了。

七日散的毒天下无解,与鹤顶红同为大周□□榜的榜首,纵横天下几千年从未遇到过对手,这会自然也不会例外。

只是不知道,那位还挺痴情的杀手,在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冒着天大的危险,才把自己心上人给救出来,却发现对方中了这般剧毒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有些期待……

想到这里,何文远唇角微勾,因为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而无比阴沉的脸色,也微微缓和了一些。

这让快步跟在何文远后面的那些衙役,都是微微的松了口气,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刚刚头身上的低气压实在是太重了,简直就像是神话里的恐怖大魔王一样,吓人得很。

何文远刚刚离开没多久,很快刑场周围便有了些动静,没等那些负责看守的官兵过去查看,一群黑衣蒙面的人便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因为刚刚突然发生的纵火事件,这些官兵的心思都飘远了,这会突然冲出来这么多人,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留下来的官兵比较少,本来可以轻松完全十对一壮举的阵容,现在基本上已经是二对一了。

不过到底是占据着优势,这些官兵们还是牢牢的守住了刑场周围,没有让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冲过去。

别看电影电视剧里面的官兵总是显得很无能,但这年头,能当上差役的身手都不低,尤其是何文远上位后,对官兵的要求就又高了一层。

现在以两倍的人手,想要防住这些突然冲出来的人,实在是太轻松了,不过可惜这次冒出来的远不只这点小鱼小虾。

眼见着局面僵持不下,那些被重金利诱过来的人,也有了退缩的意思,杜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这些地下世界讨生活的人,可不会讲究什么道义。

收了钱办事虽是应该的,但指望他们一直跟官兵硬拼却太不靠谱了,想救胭脂,还是需要他自己动手才行。

握紧了手中的利剑,杜明把系在脖颈间的黑色面巾往上拉了拉。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缠斗起来的官兵和黑衣人身上时,他直接一个纵身,脚尖在几个黑衣人和官兵的肩膀上轻轻一点,身子便快速的落到了胭脂的旁边。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杜明一把揽过胭脂的腰,便像来时那般,趁着官兵们还没有合围过来,踩着那些官兵黑衣人的肩膀飞出了刑场。

双手合拢,抱着杜明的脖子,胭脂静静的看着这个全身都罩在一身黑袍之中的男子,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她活了十九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了她做这些事情,甘愿冒着死亡的危险来救她。

感动吗,胭脂不清楚,她只知道,空了十几年的心忽然间有种被塞的满满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舒服,是她从未体会过的,让人留恋,让人不舍,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救人的计划是早就已经安排好的,撤退的路线,杜明自然也不会忘了,虽然只有短短两天的时间,但他隐藏在暗处,早已模拟过数次。

黑色的夜行衣,在落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时,就被撕扯着扔了下去。

而后杜明飞快的从墙角的缝隙里,扯出来了一个暗色的包袱,将里面早已准备好的一件披风,细心的搭在了胭脂的身上,连面容都小心的遮挡了起来。

胭脂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杜明忙活着这一切,她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已经被逼着服了□□,你做得这些都是无用的,她注定是活不了的。

她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杜明为她忙碌,看着杜明拉着她的手,穿过一条条大街小巷,从繁华的酒楼,走到了城东最破落的贫民窟。

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从未离开过分毫,像是要把杜明的样子深深的刻在心里,带到下辈子一般。

胭脂的反常,杜明并没有注意到,虽然他的计划到现在为止,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但这次,毕竟是从官府的手里劫人,一个环节不对,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精神高度集中的他,自然也就注意不到那么多。

直到进了城东的贫民窟,找到那两个依旧缩在墙角等待的小孩,在他们的带领下,进入了一间破旧无比,早已废弃多时的小宅院,杜明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一些。

他松开了这一路上紧紧拉着胭脂的手,将对方披风上的帽子放下,神色冷峻的望着这个不施粉黛,却依旧清丽可人的女子,很是认真的问道:

“你几年前给我吃的包子里,是不是下了药了?”

这是杜明想了两天唯一得到的结果,他觉得自己每次面对这个女人时的不正常,这次甚至脑袋发昏到去劫刑场,都是因为被下了药了。

被几年前那个刚刚落难到城东,明明自己都吃不饱,却还想着别人的小女孩给下了药了。

那年冬天对方给他的那个还带着余温的包子里,绝对藏了什么可以控制人心的东西,绝对,要不然,他杜明怎么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情。

没想到对方把自己辛苦救出来后,第一句话说得竟然是这个,胭脂明显的愣了一下。

看着杜明无比认真的神情,虽然知道现在他们的处境还很危险,甚至自己身上还有毒,根本就活不了多久,但心里还是莫名有一股想笑的冲动。

事实上,胭脂已经笑出来了,她用手捂着肚子,虽然极力控制着不要笑得太大声,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容貌形象,但笑声依旧是越来越大。

听得杜明的脸色瞬间就变黑了,他很想问一句,这有那么好笑吗。

可看着胭脂那笑得眉眼弯弯,如初见时灿烂温暖的模样,到了唇边的话还是被他给咽了回去,一贯冷冽的眼眸不自觉放柔了下来。

多少年了,好像从那年被选入杀手组织,被迫与胭脂分开后,他就再未见过这样的笑容,再未有过这样温暖的感觉。

即便再次重逢,两人还是昔时模样,甚至远比当年来得更加出彩,过得也更好。

但无论是他也好,还是胭脂也好,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隔阂。

虽然不过是几年的时间,但他们都已经变了,早就不是当初天真良善的孩童,一颗心早已经过了千锤百炼,黑暗浸染,变得千疮百孔却又刀枪不入。

可这时,胭脂这一笑,却仿佛让杜明又回到了昔日那个虽然寒冷,却让人觉得格外温暖的冬天。

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屋檐下,看到那两个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的孩子。

那是他记忆里最难忘的画面,被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珍宝,无数个生死徘徊的时刻,那都是他执着活下去的动力。

与其说他是被胭脂下了药,倒还不如说他是被自己给下的药,因为是他自己,固执的非要把那个给他温暖的女孩留在心里,才会这般屡屡失去理智。

他很想否认,也一直都在否认,可胸膛里那颗不停跳动的心脏,却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的出卖他,让他无法骗别人,更无法骗自己。

“胭脂……”

唇角微动,望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杜明眼眸前所未有的柔和了下来,他轻声唤了一句,仿佛呼唤着手心里的珍宝,一向冰冷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温度。

听到杜明的呼唤,胭脂眼带笑意的抬起头来,食指微微抬起放在了对方的唇间,止住了那接下来的话语。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需要说,这样的美好只需要永远的保留在记忆之中,任何一点声音都是对它的破坏。

双手揽住杜明的脖颈,望着对方那带些诧异的眼眸,胭脂轻轻一笑,抬起脚尖,柔软的双唇便亲在了对方的唇上。

若是换一个时候,换一个地点,胭脂绝不会主动做出这样的举动,她虽然出身青楼,但正因为如此,她更加注重自己的清白。

不是为了留给谁,也不是为了谁,只是简单的为了她自己,她厌恶那些恶心男人的碰触,厌恶心已经彻底被黑暗浸染的自己。

其他的她无法改变,而她唯一能做得,便是留给自己一个清白的身体,让有朝一日她走上黄泉路的时候,可以是清清白白的。

不过现在,她更想留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回忆,让她这悲苦黑暗的一生能有一点温暖的色彩。

感受到双唇之间的柔软,杜明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贴着自己,面对面不超过半个手掌距离的胭脂,他只觉得心跳得无比剧烈,仿佛随时便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感受到手心下那蓦然僵直的身体,听着那仿佛就响在耳边的心跳声,胭脂眼带笑意,唇齿相依之间,她也开始慢慢的引导着,让杜明一点点的放松下来。

曾几何时,胭脂极为厌恶红坊里经历的那一切,可现在,她却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懂得这些,若不然,指望着杜明这个榆木疙瘩,那估计得下辈子才能可能。

在把两人带到院子后,那两个小孩就已经跑出去负责警戒了,偌大一个空荡荡的院子,便只有杜明和胭脂两个人,并不需要任何顾忌。

虽然破旧的院落中,那枯黄的杂草,断裂的石桌,长满了爬山虎的墙面,并不十分适宜。

但双眸相对心灵相依,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只要这么静静的这么抱着,听着对方的心跳,感受着那身体上的温度,便觉得天与地外界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一开始的惊吓过后,杜明也慢慢的缓过神来,感受到现在的美好,他身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在胭脂的热情主动下,两只手渐渐的抚上了那白皙细腻的脸颊。

衣服一件件的退了下去,随意的扔在了荒芜的庭院之中,杜明和胭脂慢慢拥抱着,走进了那早已收拾好的屋子里,在逐渐加剧的呼吸声中,躺在了那铺着被褥的木床上。

-------------以下是某些不能言说的内容------------

虽然有些疼痛,但不过只是一瞬,之后便如飞到云端上一般,是她从未感受过的轻松和愉快。

秀发披散,胭脂轻轻躺在身旁男子的肩膀上,抱着对方的胳膊,生平第一次有了种安心的感觉。

在红坊的时候,她时常听其他的姐妹说起爱这个字。

其实不只是姐妹们,还有那些拿着银子过来找姑娘们的客人,她也总是会从他们口中听到爱这个字。

不只是对她,对其他姑娘们也是如此说,情啊爱啊的,说得还无比真诚,就好像真的如此一般。

他们可以张口就来,不费半点力气,就用这样的话讨女孩子欢心,好像这爱情是一种多么廉价的东西,谁都可以拥有一般。

可有时候,在其他姐妹的口中,爱情却又仿佛是多么珍贵难得的东西一般,让人羡慕却可望而不可即。

不过与她而言,这个字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虽然她隐约之间,能明白这大概是个十分美妙的字,是上天赋予人们最宝贵的东西。

但身处黑暗的她,却与一切美好的东西无缘,她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能像是普通的姑娘家一样。

甚至直到现在,她也想不清楚自己对于杜明的感觉,是感激,是依赖,又或是其他什么。

那些她通通都不知道,不过她其实也不需要非得想清楚,对于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她来说,想做什么直接做什么就好了。

人的感情本来就是无比复杂的,非要弄得那么清楚干嘛,她只要知道,这样自己会很快乐很开心,杜明也会很开心很快乐,那就已经足够了。

想得太多,本就是庸人自扰,她这一生已经够苦得了,就没必要再来为难自己。

仰头躺在床上,感受到旁边柔软的躯体,杜明望着上方那破旧的床帘,神情有些恍惚,他忽然感觉世界变得有些不真实,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这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拥有的,他总觉得这都不是真的,一闭上眼睛,就全都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这十几年的人生,唯一温暖的那个冬天,也持续的那般短暂,长久以来一直的失去和痛苦,已经让他不敢相信,美好的事物会降临在他的身上。

即便他能切实的感受身边的温度,感受到那冰冷空荡的内心正在被一点点的填充。

“这是真的吗?”

看着看着,杜明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确定,这般患得患失,并不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可这时的杜明,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若是从未见过阳光,那他可以忍受黑暗,但得到又失去,却未免太过残忍。

杜明已经承受过一次这样的痛苦,再来一次,他真的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灵。

“怎么突然这么问?”

本来正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静谧时刻的胭脂,闻言心下一颤,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黑暗中朦胧可见的身影,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

若是平时,杜明肯定会注意到这点不对,杀手本就是个极为细心才能胜任的职业,时刻观察注意四周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可这时再理智清醒的人也不可能在与平时一样,杜明也是凡人,他自然也不会例外,听了胭脂的话,他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回答。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什么嘛,说他害怕吗,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面子,但他本能的不想在胭脂面前,显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枕在那宽厚的肩膀上,听着那仿佛响在耳边的心跳声,胭脂重新闭上眼睛,让自己慢慢的靠在上面,直接用行动告诉了对方答案。

虽然她中毒这事注定是瞒不了多久的,但要说却也不是现在,这会她只想静静的享受此刻的美好。

感受到胭脂的动作,杜明回抱住了胭脂,两人静静靠在一起,时光仿佛都凝固住了。

温暖的日光下,昏暗的屋子里,两个身影静静的靠在一起,眼中只剩下彼此,好像外面的一切都与他们再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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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和胭脂两人现在那是幸福的不得了,恨不得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可何文远此时却被他们的事情给弄得头大无比。

他好不容易把火势全都控制下来,民众也安抚好了。

但还没等他踹口气,就被自家家主给叫去,狠狠的臭骂了一顿,骂了整整半个时辰。

这让自幼在族中都是出类拔萃,从来都只听到过夸奖的何文远,心里很是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出门的时候,看到平日里那些只能仰望他的族弟们,鬼鬼祟祟散开的身影,本来就有些不自在的何文远顿时感觉更不舒服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确定是自己考虑不周,家主骂的那些话都很对。

事实上,若不是家族在背后支持,就凭着这次的事情,他就能被那些觊觎他位置很久的人给拽下来。

功劳,那往往过去后就会被人给忘了,可过失,却会被人给牢牢的记着,何文远很清楚这一点。

可清楚归清楚,他再老成持重,毕竟也才二十多岁,而不是四十多岁,少年人的意气,他藏得再深也终究还是有些的,总是难免有那么一点的不平。

尤其是刚刚从家主那挨了顿骂回来,连口水都没给喝,就又被知府大人叫去,责令他两日之内,把那胆大包天的家伙给抓回来。

若不然,他这个总捕头就别想做了。

一连被骂了两顿,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何文远,这下子是终于爆发了。

当然,他可不敢朝着自家家主和知府大人做什么,不过这不是有现成的靶子嘛。

这回他要是不把那个该死的,不按规矩出牌的杀手五马分尸碎尸万段,那他就不姓何。

与前两天搜捕时的小打小闹不同,这会整个官府外加jūn_duì的人都出动了,全城戒严,别说一个大活人,那就是连个蚊子也别想飞出去。

扬州乃是大城,又是经济中心,每日来往的人流量之大,是其他小地方永远都无法想象的,戒严一天那损失的金钱都是海量的。

原本林何两家虽然借助官府的力量搜捕,但却从未想过这个,原因便在如此,他们两家在整个江南虽然有些力量,但这个代价那也是他们轻易损失不起的。

不过此时的情况却又不同了,衙门的大牢都被烧了,虽然被及时的救了下来,就烧了个大门,其他什么事都没有,但这不是损失多少的问题,而是颜面的问题。

古人都好面子,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事情时有发生,更何况是偌大一个官府,偌大一个朝廷。

这若是不赶紧的杀鸡儆猴,那以后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站在官府的头顶上为所欲为了,与之相比,损失了金钱那倒是不算什么了。

除了封锁城门,戒严全城之外,从jūn_duì抽调出的官兵,也开始挨家挨户的抽查,那架势就查出了什么圣火教余孽份子一般。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说,贺家遗孤还真的算是圣火教余孽份子,毕竟当初贺家灭门就是因为这个罪名。

不过那些jūn_duì的官兵就不归何文远管了,他毕竟只是个总捕头,虽然官位是正六品,但jūn_duì向来是一个独立的体系,就连知府大人想插手都不可能,就更别说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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