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芯捂着脸摇头,眼睛里却是蓄满了泪花,“我没事,你快些去前头,晗墨姑姑兴许回来了,这里我替你拖着。”
不是宁汐意气用事,真到了这个地步才知道,原来有些事说起来跟做起来完全就是两码事。她知道挨一耳光有多疼,如果就这么跑出去,莲芯不定要被这个老嬷嬷怎么收拾。
可气的是直播间的商城里面都是一些辅助性道具,攻击性的竟然一个都没有。
外头候着的另一个粗使宫人闻声过来,那膀大腰圆的,直接就把门给堵住了,合宁汐二人之力都未必能给她撞倒。
情急之下,宁汐便把身娇体软丸用在了门口那个宫人身上。
一瞬,那人就如一滩烂泥瘫在了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更别提来拿宁汐。
老嬷嬷骂了声没用的东西,用眼神示意另一个宫人,自己则朝宁汐一步步逼去,“我本好言相请,既然姑娘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宁汐暗自揉了揉手腕,心说你真当姑奶奶是病猫吗,一巴掌呼过去,打算先替莲芯报仇。
谁知这老货一点都不含糊,利索地一把攥住了宁汐的手。
宁汐还没反应过来,就有帕子怼过来捂在了她的口鼻处,心知不好,再要反抗已经来不及。
隐约还能听到莲芯大叫,宁汐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叹这个没用的身体,真是除了脸,一点用都没有了。
十四爷回永和宫的时候,恰好撞上了要出去的一行人,“这不是东宫的常嬷嬷嘛,今儿怎有空到永和宫来串门子了。”
暼了一眼后面背着的宫人,是茶房的人,不禁挑眉,“这是……”
常嬷嬷笑道:“奴才今儿来寻同乡叙旧,不料茶房里的一个小宫女忽然昏厥过去,这才着人把她背去太医院那儿瞧瞧,省得有什么急症给耽误了。”
太zǐ_gōng的宫人能有这好心,也不怕给自己摊上麻烦?
十四爷背着手踱步靠去,想打量一二,又看不太清楚对方面目,这便思忖着说:“医术爷也略通一二,永和宫的人,就不麻烦嬷嬷费心了。”
也不跟常嬷嬷再掰扯什么,一粒碎银子掷过去,正好打在了粗使宫人的后膝盖窝上。
这么一个练家子,手劲儿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那个粗使宫人虽然身体强健,却也吃不消这一下暗含了内力的击打。在她吃疼跪倒之际,十四爷眼明手快地将宁汐给捞了过来。
未免多生事端,常嬷嬷也不敢再来硬的,只得心有不甘地领着她的人告退了。
倒是让十四爷没想到的是,这人是被常嬷嬷用了药迷晕的,味道虽淡,他在边上还是闻到了一些。
回想之前八爷提到的事情,不禁把宁汐的脸掰过来,他倒是要看看,是何等的人物,竟会让太子如此着迷,不惜上门来掳。
只是这一看,“啧,就这姿色。”
差点没把人给直接丢喽,就这长相,太子是瞎了不成。
再一想,到底没那样做,把人抱进偏殿,毫不怜惜的照着她的脸就泼了一碗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十四爷正面上线!
☆、第二十章
宁汐猛的惊醒过来,条件反射从圈椅内跳起,却让一阵眩晕给惹的立时跌坐了回去。
“太子这么看得起你,为何就不乖乖从了,也不至于遭这份罪。”
宁汐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他人。
寻声望去,就在旁边的座椅上,一个身着象牙色箭袖的小青年正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端着果盘在吃葡萄。
“是你泼我水。”抹了把脸,宁汐有点不爽,而且他说出口的那叫什么话?
十四爷颇有点意外地挑眉看去,没想到这么个长相的,竟还有这等好嗓音。
他挑了半天,总算是摘了颗还算满意的紫红色葡萄丢进嘴里,囫囵着说,“是我把你救下来的,不过你就不用谢我了。”
谢不谢的另说,这人吊儿郎当的架势,宁汐就看不下去,她可没忘这是德妃的宫殿,“你这小子也忒大胆了,”上前就打掉了十四爷手里新摘下来的葡萄,再把果盘夺过来,“让人瞧见了,非拉你出去打板子不可,娘娘的宫殿岂是闲人能随意进出的。你还吃上了,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说着,把葡萄规整好,就去驱赶十四爷。
“你啊,快从哪来的回哪去,让人看见了,我可救不了你。”
一心只把这小子当成是皇子阿哥的陪读或是哪个大家族的侍卫了。可不管是谁,冒冒失失的闯进后宫,罪名指定是不轻的。
十四爷觉得有趣,任由宁汐拽着自己的袖子往外拉,“我既能救你,自然也能自救,你怕个甚。”竟也不急着表明身份了。
“我怕你连累我。”这话其实是反的,宁汐只是不想连累旁人。
“趁这会儿没人,快走吧,娘娘不定何时就回来了。”
十四爷抱着手看热闹,只见宁汐扒在门缝上往外看了半天,才冲着身后招了招手,“快走吧,别再到处乱跑了。”
“唉,你长的这般丑,是怎么混进宫来的。”走不走的,十四爷倒是更好奇这个,而且还是让太子给看上眼了的?
宁汐非但没有生气,还调侃道:“你懂个球,长得丑才能活得久,长得帅注定老得快。”后面这话却是说的十四爷。
十四爷挑眉,看来还是个乐观的,他也不跟着侃了,“行吧,那我就先走了。”走到门外的时候,回头说了句,“唉,咱们,后会有期。”
看着人出了宫门,宁汐才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进直播间一看,好家伙,里头正聊的火热,弹幕一个接一个的刷过去,看都来不及看。
宫斗爱好者:“我觉得主播应该是没认出来这只小狼狗是十四爷,真要是装的,那这情绪管理的也太到位了呢。”
四爷党:“楼上太天真了,你忘了主播被生病的时候跟四爷的对手戏了,那么粉红的场面都能应对自如,撩的大冰山都要化了,自己还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对付这种乳臭未干的还不是小菜一碟。”
清剧毒我至深:“四爷党分析的很到位哦,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加上那次跟太子在亭子里的对手戏,都上车了还能翻,还有什么是主播应付不来的。”
宁汐没好意思下场说她真的不知道那小子就是十四爷,只能私底下问清穿一生推。
汐汐家的清穿一生推:“所以,汐汐你真的是没看出来那人是十四爷,而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宁汐:“嗯呢,再怎么说我也要尊重一下自己的角色,在没脱包衣籍之前,我还是要老老实实的伺候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人,毕竟也是主仆有别,太过特立独行反而不好呢。”
想到莲芯挨了一巴掌,赶紧询问:“商城里能买到活血化瘀那种外伤用药吗?还有洗髓丹什么的,要是买的到就好了,我这个身子太不中用了。”
“我们这个频道里没有呢,大家来看清穿直播说白了都是冲着谈恋爱来的,基础道具都以促进男女主角感情为依据的,除了吃穿用,便就是各种各样情趣道具,你懂的。”
“不过,好像修仙频道有,我先在弹幕里滚动问问,看看小伙伴们的手头上有没现成的。”说完又补充了句,“不过,跨频道的道具好像要等到满级以后才能使用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先讨了再说,也许以后改规则了呢。
经汐汐家的清穿一生推这一吆喝,还真有个别也蹲修仙频道的小伙伴慷慨的给宁汐投喂了几个药品道具,包括十全大补丸,去疤膏,止血散等等,就是没有消肿止痛的。
宁汐也点开这些道具看了使用权,的确是使用不了的,必须满足等级上限。
没法子,宁汐只好去厨下煮了两个鸡蛋过去给莲芯敷。
莲芯倒是无所谓,看到宁汐安然无恙,人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等到陈黔回来,还悄悄把事情告诉了他。
☆、第二一章
陈黔沉默了半天,盯着宁汐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来,“你自己想怎么着。”这一天天的,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了,要不是时机不好,陈黔现在都恨不得把人给打包了丢出去,要不就这惹事的本事,多早晚把他也给烧了。
这锅宁汐可不背,“我这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要不师傅去问问常嬷嬷想怎么着。”
陈黔牙一疼,这是不嫌事大呢吧,还去问,怎不直接送进太子的寝殿更省事。他点了点宁汐,“我看你,就是个祸水。”
“我霍霍谁了,躲成这样还不被放过,您是要冤枉死徒弟吧。”宁汐嘴一撅,有点不服气,合着她长的好看也是一种罪过。
要不是莲心在,宁汐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死太监的腿给撩断。
陈黔也懒得再说道什么,瞪了一眼,“你现在给我好好待在茶房里,哪也别去。”
一甩手,又出门去了。
宁汐好奇的扒到门口去瞧,只见陈黔出了小院,一劲儿就往前头去了,看架势好像要去正殿。
“快别扒那儿了,都起风了,仔细别着凉了。”
宁汐这才回过身来,“姐姐就不该同他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些日子宁汐发现了一个问题,陈黔这人虽然是个太监,却不像其他太监那样对主子特别的谄媚讨好,那种呈现出来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子爱伺候谁伺候谁,老子不想伺候的,八抬大轿我也不去。
她来了这么些日子,从没见陈黔出过茶房去前头伺候过主子,按理说他一个管事的,更应该起带头作用才是。
他倒好,不管手底下人如何忙的不可开交、四脚朝天,愣是一动不动窝在茶房。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偏偏就连德妃那边也是神奇的没有丝毫怪罪。明明是主仆关系,却只像是一个宫里的陌生人,特别地让人匪夷所思。
不管有没前情,陈黔这会儿主动撵过去找德妃,宁汐都觉得她这事怕是要兜不住了,毕竟太zǐ_gōng那边来了人,多少还是会被人知道的。
“怎的就不是大事,你如今既已让太子看上,他就绝对不会罢休的,一次不成肯定会有二次。”莲芯一手握着帕子里剥了壳的鸡蛋在揉脸,一边说着,“还是你又改变主意了。”眼神便凝住了。
宁汐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怎会想进太zǐ_gōng呢,他那宫里那么多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我是嫌不够热闹呢还要往里凑?”进了太zǐ_gōng,只怕都没命撩。
莲芯给唬了一跳,“慎言慎言。”
话虽如此,还是禁不住问:“我倒是好奇,你是进宫前就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才这般笃定自己的信念。”在她看来,身处富贵场顶端的人,没有不想上进的。既然宁汐谁也不想攀附,该是心里有人了才是。
“那倒也没有,就是经了浣衣局那一遭,看透也看淡了许多。荣华富贵不过浮云,上进的方向有很多,却不一定要局限在这一方天地里。”
这厢话音刚落下,莲芯就立马站了起来,一福身,“贝勒爷。”
宁汐跟着四爷走到了院子外的老树下。看着他直挺挺的背影,明明年纪也不很大,却每次都摆出一副老干部的姿态来,也不嫌累得慌。
不过她也知道,这位爷哪怕心思再深沉,你只要顺着他来,基本上也是挺好相处的,“听说贝勒爷也生病了,您这是好了吗?”
四爷驻足回身,还没开口,就发现宁汐身上还是穿着上次看到的那身单薄衣物,同自己身上的氅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爷看你是不是不长记性的。”低沉的口吻略带不满。
宁汐:“……”
嗯?这又要唱哪出呢,姑奶奶这不是都讨好你关心你了,还是这副死样子也太过分了。
四爷却又说:“你是不是觉得告病假不用当差特别开心。”
宁汐摇头,天知道她这几天装病装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而且要不是装病,也不会让太zǐ_gōng的人有机可乘。
看了看左右,微凑上前去同四爷小声嘀咕:“今儿毓庆宫的一个老嬷嬷来找奴婢了……”
从四爷这个角度看,宁汐那一截细长的脖子特别白皙,尤其是在妆面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莹润,仿佛轻轻一掐就脆了一样。
这么一恍神,竟想到了梦里发生的事情,浑身都跟着不自在起来。
“贝勒爷,您在听奴婢说话吗?”宁汐浑然不觉四爷因她靠近而发生的变化。不过是觉得这些事情有必要告诉四爷,可这人,入定了一样,也不知有没在听。
“爷知道了。”四爷敛着容说了声。要不是因为听十四说了这事,他也不会着急忙慌的进宫来。
可进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怕是瞎操心了,这人压根儿就没给吓着似的。
再暼去一眼,便另说他话了,“各处不是已经下发了冬衣,你要是不够替换,爷可以先借你银子,何至于把自己寒酸成这样。”
真是不值得人怜惜。
看着老树上光秃秃的枝桠,宁汐这才发觉气候变化,没好意思的笑了声,“奴婢这不是几天没出屋子,都给忘了。”
主要还是保暖内衣这个道具给力。
得到了四爷的一眼瞪,并且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那样走了。
等宁汐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到底来干嘛来了?心情不好特地跑来撒气来了?
苏培盛撵过来的时候也不像平时那样爱碎嘴皮子了,掰扯上两句,塞了一个小包袱给宁汐,“宁汐姑娘记得把妆面化好,不够使了只会我一声,还替你添补上。”
“什么呀这是。”打开一看,竟是几盒脂粉,这可把宁汐给稀罕坏了,“小苏子,你是发财了吗?”
一个太监,送姑娘脂粉?好奇怪呀。
很快,宁汐就想通了,“哦……,合着你是想用这些来换我教你妆面?”
苏培盛嘁了声,“你倒是想的美,这是我家爷出银子买的,说是让你先欠着,以后慢慢还。”拿什么还,那还用得着说吗?
宁汐可没听出来苏培盛这个小太监还会说话外话。不过是为着这个好运道而高兴了一番。
不过四爷这人也是,一边过来摆脸子,一边又送东西,未免也太傲骄了些。
再看看脂粉,质地却是极好的,估计得费不少银子。不管自己用得着用不着,这个情,先承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培盛:欠我家爷的,以后就拿人来还吧
女主:信不信我渣你
☆、第二二章
四爷进正殿的时候,陈黔堪堪出来,正好在门上相遇,彼此也没多做停留,不过是陈黔打了个千见礼,四爷叫起,也就别过了。
德妃见四爷这个时候进宫,还挺惊讶,“不是说病了,有甚么事,差人进来传个话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扶上四爷递过来的手,把人端详了一阵,气色看起来倒是挺好的。
四爷把德妃扶到炕上去坐,自己解了氅衣给一旁伺候的,“听说额娘今儿去了太液池,早间起了一阵风,儿子担心您着凉,不进宫来看看总是无法安心。”
这话,德妃听着很是熨帖,“我自个儿倒是不爱去那么远,是惠妃,说要去看看湖上结冰了没,到的时候正好风停了,没吹着。”
“额娘知道你孝顺,可这会儿眼瞅着太阳马上就落山了,你这一来一回的不正赶上起雾降露了。”
“儿子的身子骨虽不及十四弟强健,这几年也没少在外历练,一点风霜雨露碍不着事儿,额娘不必过分担心。”四爷亲近又不失尊重的说着。
比起十四爷,四爷的稳重自持,德妃素来是放心的。
“额娘听说了一些事。”这便把近来的事情说了一遭,最后不免猜测,“那个宁汐你可是瞧上眼了。”
四爷面露讶色,“额娘这说的是哪的话。颁金节那晚儿子倒是同太子从御花园前路过,的确是瞧见过两个奴才,不过当时赶着回前殿,倒也没太留意,如何就有看上一说。”
德妃凝视着四爷,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点情绪变化,最后松了口气,“不是你中意的便好,之前惠妃还提议让那丫头去教导你十四弟人事,我寻思着你寻常爱去茶房里小憩,该是同那几个丫头极为相熟,真看上了哪个,额娘也绝不会不允,赐下去当个侍妾格格的都不妨事。”
别个奉茶宫女都还好,但要说是宁汐,德妃就有点不太乐意了,这种擅耍手段的女人,她是最不喜欢。
倘若宁汐一来就顶着本来的容颜,德妃或许还会说一声纯真不做作,她既有这个心机,必然就不是什么善茬,这样的人放到自己儿子的府里,不得搞得他家宅不宁才怪。
四爷听罢离座,躬身行礼,“儿子府里伺候的人已经不少了,怎敢再劳额娘费心。”想到的哪里没有德妃想的那茬,自然不敢贸然往下应。
德妃摆摆手,叹息,“都是一些不中用的,你出宫也近十年了,这前前后后拢共也就得了几个子嗣,直到如今养住的更是寥寥。”
对此,四爷深感惭愧,“是儿子没用,没能护好孩子。”
德妃却不这么认为,“与你甚么相干,是她们不中用,生不出的生不出,生了的又养不好。”说着说着,忍不住语重心长起来,“有些道理不用说,额娘也知道你都懂,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儿女情长最是忌讳,你这个年纪,还应以绵延子嗣为重,尤其是嫡出的。”
四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还喏喏应承,“额娘说的是。”
“乌拉那拉氏……”
德妃又再老调重弹了一回,四爷并未有不耐,只作一副认真聆听状,端的是母慈子孝。
十四爷进门的时候,便就瞧见了这一幕,还亲热地唤了声,“四哥还没出宫呢。”
随手把氅衣一丢,捏起一块摆放在果盘里的糕子吃了起来。
见到十四爷,德妃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你怎到这个时候才回来,用膳了没?额娘让厨下去准备。”说着就让十四爷把手里的糕点放下,“别吃那个了,光顶饿有个甚么用。”
四爷手一背,也跟着说了句:“你如今刚回来,还该在宫里多陪陪额娘才是,别一天到晚见不着人影,让额娘担心。”
十四爷挤在德妃边上坐下,“瞧四哥这话说的,好像弟弟还是个孩子似的。”驳了一嘴,上手就替德妃捶肩上了。
对于十四爷的讨巧卖乖,德妃素来受用,这会子也不例外,一边拍着他的手,一边说:“你的确是不小了,皇上还说要让你同十三阿哥一块出宫立府呢。”
“这敢情倒好。”十四爷还在营里的时候就盼着能够早日在宫外立府,“不过额娘,儿子要是也离宫了,您一个人在宫里岂不孤单。”
德妃原本也是满心不舍,听十四爷这么一说,又感欣慰,“宫里这么多人围着伺候,额娘岂会孤单。倒是你,出宫后成家立业,还要多向你四哥学习如何替皇上分忧解难才是,可别学那些不学无术的,见天儿就知道招猫逗狗。”
mǔ_zǐ俩说起来便没个完,四爷插不上话,也不打算去争这份宠,这么些年过来,他深知有的情分不是争一争就能有的。
寻个空当便辞了出去。
“四哥等等,弟弟送你。”
后面还听到德妃嘱咐宫女快把氅衣暖帽给十四阿哥带上的话。
“四哥走这么快做甚呢。”
十四爷快步追上,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四爷,笑道:“难道是四嫂给四哥留饭了不成,竟是不愿留下同额娘一块儿用膳。”
四爷却是看也不看十四爷一眼,目视着前方的道路:“额娘才说你不小了,眼下倒是又说孩子气的话。”
不愿留下陪亲额娘用饭,这话往小了说叫口没遮拦,往大了论可就是诛心的很了。
十四爷讪讪地摸了摸了鼻子,“弟弟就是说玩笑的,瞧把四哥认真的,好歹我是你亲弟弟,与别个兄弟总归是不一样的罢。”
给个热脸就这么难,怪道没人稀的与你为伍。
四爷不过轻嗤了声,也懒得跟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掰扯太多,“说罢,还有何事。”
十四爷这才认真起来,“四哥你实话告诉我,茶房那丫头究竟是你看上了,还是太子看上了。”竟也是毫不避讳地把话给秃噜了出来。
四爷只不过斜去一眼,“爷看你就是闲得慌了是罢。”
“弟弟怎就闲得慌了,她若是哥哥瞧上的,弟弟在宫里照拂她一二也是应当的。可要是四哥压根儿就没这个意思,那下回太子那儿再有个什么动作,弟弟便就当做没看到了,省得得罪太子,不定给我小鞋穿呢。”
四爷不过是丢了句,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真想去攀附太子,直接将人打包了送过去更好,犯不着来套爷的话。
十四爷看着脚下不停的四爷径直出了宫门,嘿了声,双手一叉腰,“怎么就叫小爷我想去攀附太子了,那明明是你自己在给太子鞍前马后好吗。”
越想越来气,回去后直接撵进了茶房去。
作者有话要说:十四爷: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能撩拔我哥生气的事情,我都爱去干……
女主:我知道为什么,皮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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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章
陈黔回到茶房后,瞧了几眼宁汐,忍了又忍,才心平气和道:“师傅跟你说个事儿。”
见状,房里的其他几个小姐妹便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陈黔:“师傅方才去求了娘娘,你日后便去娘娘跟前伺候罢。”
伺候什么,自然是妆面事了。
宁汐豁然起身,碰倒了椅子,“师傅您这是不管徒弟了吗?”丢的这么干脆利落,宁汐都想跟他把账好好算算,就这半吊子水平,起码把她老子的好处还回来先。
从前头刚回来听说太zǐ_gōng来掳人的事,陈黔的心里就一直压着一口气,“你还要师傅怎么管你,打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一个奴才,能耐又没多少能耐,成天做那些白日梦,是谁给你的勇气。”
更可气的是,这丫头脸上的妆就像是长上了一样,不论怎么弄都扒拉不下来。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陈黔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至少在德妃身边,旁的也会有所顾忌。
宁汐知道自己的想法的确是异想天开了些,可她就是不愿意屈服于命运啊,抗衡一下有错吗?为什么一定要上来就认命,再去违心的讨好一个有着无数女人的公用黄瓜过活。
自由自在它不香吗?
直播间里有一部分小伙伴在骂陈黔不讲信用,明明拿了渣四海的好处,又不能做到承诺好的事情,就这么把宁汐推给德妃,跟把她卖了有什么两样。
另一些小伙伴则很乐观的表示早就想看宫斗了,攻略皇帝的挑战任务也顺应而生,奖励一点都不亚于其他挑战任务的奖励。
各家数字的唯粉们更是怕宁汐受不了新奖励的诱惑,纷纷跳出来投喂能量石以及道具,以期翻牌他们家爱豆。
宁汐倒是不在意奖励的那些道具,反正她相信自己在将来都能买的来。
而且,事已至此,再去跟陈黔争论也没多大意义,至于撩他,还是算了吧,这么一个无情的死太监,撩了也没乐趣。索性豁达一点给他鞠了个躬,“宁汐这些日子给师傅添麻烦了,虽然日后不在茶房伺候了,到底都在一个宫里,您若有什么需要宁汐的地方,只管开口。”
陈黔原以为宁汐会跟自己闹上一回才会罢休,没想到竟会如此的乖巧顺从,便再语重心长地提点了句,“能去伺候娘娘是你福气,紧着把自己脸上那些个鬼画符给弄掉,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不趁年轻奋进,还待何时。”
赫然间,宁汐有点懂了,陈黔一直都有他自己的算盘。这其中不仅有渣四海的保全安危的期盼,还有陈黔的私心在里面。
比如把宁汐当成绩优股来投资,以为她一人得道就可以跟着鸡犬升天?
偏偏宁汐就是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所以也在心里杠上先了。
陈黔前脚刚走,十四爷后脚就进了茶房。
“嗳,还不快奉茶过来。”给四爷气的,十四爷的嗓子都要冒烟了。
宁汐也在气头上,还真就装作不认识了,“谁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打出去。”
不是,“你个奴才,好大的口气啊,连爷都不认识,真是该打。”
干嘴架宁汐会,“你才好大的口气,皇宫大内张口闭口爷啊爷的,我看你小子才是活的不耐烦了。”
嘿,十四爷就给惹毛了。
“你给爷听好了,爷就是这紫禁城里的十四阿哥。”
本以为宁汐该瑟瑟发抖地跪下忏悔,没想到,“你要是十四阿哥,我就是你娘。”把人拉起来往门外直撵去,“哪凉快哪待着去,少在这儿给我充大爷。”
哐当一声,就把门给摔上,差几没把十四爷的脸给夹去。
惹的十四爷在门口你了半天,竟择不出半句有用的话来。
要说拆门他肯定会,可这事要宣扬出去,他这面子就算是丢光了。
所以也没再闹,踹了一脚门扉,丢下一句狠话,“你个死丫头,给爷等着,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汐汐家的清穿一生推:“汐汐你确定这样得罪十四爷好吗?”
宁汐:“不怕,小破孩一个,张口闭口爷就以为自己是大人了,实际还不是个中二少年,我能对付的来。”
而她既然要去伺候德妃妆面事,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多获得一些妆面所需道具,这便把升级所剩的能量石拿去买了几套护肤品化妆品,以备不时之需。
莲芯几个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宁汐就要离开茶房,不舍之情溢于言表,秀芽甚至都开始抹泪了。
“难得咱们姐妹几个相处的这么融洽,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了。”
宁汐揩了揩秀芽的眼泪,“哭啥呢,我也没去多远,不过是挪了个地儿,总归是在一个宫里待着,大家还是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碧萝也强忍着不舍,“宁汐说的是,她去娘娘跟前伺候,咱们还该高兴才是,说不准哪天就上进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咱们几个姐妹才是。”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们。”未免小姐妹们太过煽情,宁汐还把四爷送来的脂粉一人分了一盒。
姐妹们见状也都把平时不舍得吃的一些零嘴通通掏了出来,再温上一壶之前从陈黔那儿讨来的果酒,大家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的,顺便再畅聊一下人生,至夜方歇。
翌日一早宁汐便去了正殿外候伺。
晗墨堪堪从偏门出来,就瞧见宁汐精神抖擞的在那儿侯着,“不是说好了寅时末再过来。”
依德妃的意思,并没有要为难宁汐。
“宁汐是奴才,候着主子是天经地义。”
说德妃卯初起身,万一碰上她早起呢,总不好让个主子娘娘等着奴才来伺候。何况这份差事比起在茶房奉茶那可是又轻松上了许多,毕竟服务的对象只有一个,早起真不是什么事儿。
晗墨听着这话顺耳,“那你先去偏殿候着罢,外头怪冷的,可别第一天上值就生病了。”说罢,就着人去准备一应洗漱事宜。
宁汐瞧着,不禁在心里感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典范了,人还没起床呢,底下倒是都张罗开了。但是这份享受,却不是她所羡慕的。
待到卯初时分,正殿里掌了灯,宁汐便跟着伺候的宫人进到寝殿去候着。
谁知一个简单的起床洗漱穿衣梳头的举动,愣是耗去了近半个时辰,前前后后十几个宫女轮番伺候,让宁汐很是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