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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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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宿敌和我同寝室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5

毕竟是昂贵的新疆火焰山品种,空运过来的,保着鲜,从冰箱里拿出来了一会儿,微微有点凉,又不至于冰嘴,吃着正是最好的口感。

“不吃人家给的东西,不是他家教好。”阮轻暮淡淡地说,“是因为以前在亲戚家,要是敢和那家的孩子抢东西吃,就会被打。打得多了狠了,自然就不再敢主动去拿了。”

秦渊默默看着小家伙,蹲下身子,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以后就好了。”

阮轻暮点点头:“那倒是。”

在姐姐身边的话,总不至于被打,也不至于缺衣少穿。再怎么说,他妈也会照看着点儿。

秦渊默默瞥了他一眼。

阮轻暮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懒洋洋的,极少的时候,才会偶然戾气横生,偶然肆意大胆。

这样看过去,只见他鼻梁秀挺,睫毛密长,看着小哑巴的眼神平静,有种平日少见的平和忧伤。

秦渊不由低声道:“你对他真好。”

阮轻暮抬起头,一双桃花眼眯起来,慢吞吞地说:“我对方离不好吗?还是对唐田田和牛小晴不好?”

秦渊轻轻“嗯”了一声:“你对谁都好。”

一边,小哑巴攥着几个葡萄,忽然有一颗掉在了地上。他虽然不敢去主动拿吃的,可是手里的掉了,那可比谁都急,“噌”地一下就跳下了沙发。

正一脚踩在秦渊脚背。

阮轻暮一眼看去就急了,一把拎着他的衣领子,直接薅了起来:“小祖宗啊,怎么踩人!……”

秦渊没动,站在那里,默默看着他。

阮轻暮看了半天,忽然才反应过来:“草!”

尴尬了,踩的根本就不是秦渊崴到的那只脚。

他赶紧把小哑巴按到了沙发上:“接着吃接着吃,别停!”

身边,秦渊却忽然开了口,极低,也极轻。

“你对我更好。”

阮轻暮:“……”

脑子忽然有一阵子空白,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秦渊的这一句,是接着上一句“你对谁都好”。

他昂起头,眼神有点怔忪,漆黑的眸子里,像有明亮的星光闪烁。

空旷的豪宅里,安静得厉害。两个人眼神都没有避开,一片奇怪的情愫缓缓弥漫。

秦渊的脸,微微靠近了一点。好像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或者只是想看清楚一点这个人眼里的星光,又好像想距离他的双唇再近一点。

阮轻暮心里莫名狂跳,不由自主忽然往后仰了仰。

小哑巴一直在边上警惕地看着他俩,看到阮轻暮退后,再看到秦渊似乎又逼近了一点,忽然急了。

使劲伸出小手,他忽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了秦渊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头,用力往后拽。

这个大哥哥虽然长得好看,可是一看就坏!……

秦渊正迷迷糊糊地,忽然就被他拖得往后一仰,一回头,只看见小哑巴剑拔弩张地瞪着他,又紧张又警惕。

阮轻暮涨红了脸,赶紧伸手把小哑巴抱过来,咳嗽一声:“小孩子以为你要、要……”

说不下去了,他哪儿知道秦渊要干什么啊!

秦渊慢慢地移开了,正襟危坐。半晌才淡淡道:“嗯,以为我要欺负你吧。”

阮轻暮目瞪口呆,忽然恼怒起来。一伸手,就把胳膊肘架到了秦渊的脖子上,凶巴巴往身后沙发上一压:“秦少侠,就你这又瘸又弱的样子,谁欺负谁啊!”

秦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任由着他这么压制住自己,洁白的脸上慢慢变红了。

阮轻暮看着他的脸,慌忙又把胳膊移开了。

……啊啊啊,这个人又在装,自己又没用力,干嘛一副脸憋得通红的模样,可恶!

小桩在边上,看着阮轻暮莫名其妙地动来动去,心里迷糊。低头看见脚下有颗葡萄,赶紧捡起来。

他茫然地看着两个大哥哥,挠了挠头,抓着那颗紫红半透明的葡萄,殷勤地递到了阮轻暮嘴边:“嗬——”

阮轻暮唇边被冰凉的葡萄一冰,狼狈地跳了起来,脸也瞬间涨红了。

他一把搂过小哑巴,狠狠地揉他的头,乱七八糟地嘟囔:“当我没看见吗!地上捡的,也不洗就往我嘴里塞。小傻子,以后我要是离开家,考大学考到外地去了,你可怎么办呢?!”

第54章 一起变强吧

秦渊默默看着他面红耳赤、满嘴胡说, 唇边隐约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

“喂, 饿吗?”他问,“我等你等到现在, 肚子早就空了。”

阮轻暮这才放下小哑巴,满脸骄傲地站起来:“就知道你会活活饿死的,我妈叫我带了一堆吃的来。”

他跑到玄关, 把带来的大饭盒打开,转身往厨房跑:“来来,我来热。”

正要一股脑放进去, 秦渊却在身后伸手拦住了他。

他从橱柜里拿出来一小套漂亮的青花餐具:“盛进来,不带金边的, 可以微波炉加热。”

阮轻暮使劲摇头:“折腾啥啊,随便放在一起不就得了?”

要是过去, 他当然也愿意讲究, 恨不得酒具杯皿件件奢华,可现在得他洗碗洗盘子啊!

秦渊却很坚持:“不,吃饭要有仪式感。”

阮轻暮一眼瞥见他那认真又期待的神色, 忽然心里一酸, 不吭声了。

也只有总是一个人吃饭,才会觉得有人陪着一起, 值得隆重对待吧?

穆婉丽做菜的水平当真可以,就算是阮轻暮这张挑剔的嘴, 也一向觉得甚是满意。

这次十一回家, 穆婉丽更是憋足了劲, 加上小芸一直想好好谢谢邱哥,非要从薪水里拿出来几百元,叫穆婉丽加菜请他,穆婉丽从采买到烹制,足足弄了七八个菜。

可饭盒实在装不下那么多,只能带了四个菜来,香煎带鱼、东坡肉、山药木耳,清炒芦蒿,颜色配得也好。

阮轻暮看了看秦渊的脚:“你去餐桌那儿坐着吧,我稍微热热,就端出来。”

秦渊没动,和他并肩站在操作台边:“我的脚真没事,早上还发了照片给龚校医看,他说就是扭到筋了,三五天就好。”

看了看外面桌边的拐杖,他慢吞吞地道:“先说好,上学后,我不会用这个的啊。”

“呵呵。”阮轻暮悻悻地嗤了一声,“敢情就是我自作多情呗,巴巴地送来,不用拉倒。”

秦渊打开了微波炉,把带鱼蒙上了保鲜膜,放了进去。

“嗡嗡”的电器转动声中,他低声说:“并没有自作多情。”

微波炉声音大,阮轻暮忙着分盘,没听清,大声叫:“你说什么?”

背后没声音了,秦渊笔直地站在那里,专心地看着微波炉里的灯光。

透明的观察窗里,浅浅的橙红光芒映照着,他脸色有点微微的红。

……

电饭锅里的米饭香气四溢着,秦渊打开盖子,盛了三碗饭出来,面不改色:“听说你要来,我临时做的饭。”

阮轻暮瞧瞧他:“哦,不是面条?”

他抱着小哑巴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把他放在椅子上。

宽大的橡木餐桌上铺着蓝白条纹桌布,旁边放着素雅的马蹄莲,阮轻暮身边坐着小哑巴,对面是秦渊。

餐桌上摆着他带来的四个菜,还有邱哥买的卤牛肉,颜色酱红,肉香四溢,面前是雪白的大米饭。

阮轻暮咳嗽了一声,看着对面秦渊正襟危坐的样子,忽然挠了挠头。

“这么坐着真他妈的奇怪。”尴尬下,他爆了句粗,“像是电视剧里那些……”

看了看秦渊和小哑巴,他拼命把某个奇怪的念头压下去:“哈哈哈!”

秦渊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带鱼,先放到了小哑巴碗里:“像什么?”

阮轻暮飞快地比划了一下:“就那种嘛,豪门恩怨狗血剧,咳咳——一家三个兄弟,老大腹黑阴险,老二天真善良,还有个收养的孤儿。”

他当然没看过这种玩意儿,可是前几天牛小晴正好在班级群里分享了一个什么泰剧,说是太带感了,各种家族关系匪夷所思、错综复杂,他匆匆瞅了一眼简介,好像大意就是这样。

秦渊斯文地吃着鱼,把鱼刺吐在一边的小骨瓷碟上:“腹黑阴险的老大,说的是你自己吗?”

阮轻暮一愣:哎呀,还真不知道他和秦渊两个谁更加大一些。

都是同龄人才能报名上同一个年级的,说起来,整个高二的学生们,也就都相差不到一年。

“肯定你大。”他嘟囔着。

上辈子,这人和他互换生辰八字时,就明明比他大半年呢。

秦渊看看他:“我二月十八生日,我生的那一年正好农历是除夕,挺好记的。你呢?”

阮轻暮低着头,不说话。

一瞬间,他心里酸楚像是潮水,压制不住地翻滚着。

竟然和上辈子分毫不差,这辈子,他也比自己大了半岁呢。

使劲忍住了眼中忽然泛起的热意,他不敢抬头:“瞧我说得对吧,我生日是八月份。总之你是那个腹黑阴险的老大。”

“我觉得不像三兄弟。小桩那么小。”秦渊扒了一口米饭,指了指小哑巴,淡淡地道,“像是一家三口吧。”

……

一顿饭吃完,幸好不用洗碗,洗碗机轰隆隆地工作,客厅里开着电视,调成了静音状态,喜羊羊和灰太狼追逐打闹,无声地搞笑。

小哑巴津津有味地看着,时不时地张着嘴傻乐,面前是一大串玻璃脆葡萄和明黄的枇杷。

在阮轻暮的一再示意下,小家伙终于敢自己伸手去抓了,一会儿一个,偷偷摸摸的。

过了一会儿,阮轻暮从书房探出头,看看他乖巧又安静,感慨地摇头:“他倒好,看电视不吵人的。”

秦渊眉头微蹙:“他的耳朵去检查过吗?到底是什么问题?”

阮轻暮苦笑:“芸姐说生下来就是聋的,小时候应该去看过病吧。”

农村的孩子,亲妈一根绳索上了吊,当爹的又病死了,十有八九是没有去过什么大医院做治疗。

“就算是全聋了,也可以上特殊学校,他这个年纪,去上学刚刚好。”秦渊沉吟着,“难道就这么把他放在你家店里?”

阮轻暮沉默了,半晌才说:“没办法。她姐是个盲人,就挣那么多钱。”

这世间的穷苦人多了,还不是都挣扎活着。芸姐能养活他就挺吃力了,残疾的孩子没有好命的话,哪里上得起花销不菲的特殊学校。

他隐约听过他妈和邱哥聊过这事,也打听过,特殊学校一年学杂费最低也要五六万,要是好点的,那还得更贵些。

秦渊没有再说话,半晌才点点头:“行,那做题吧。”

书房有二三十平米,侧边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上好胡桃木打就,上面摆着不少参考书和课外书,还有些和年纪不太符合的摆设。

根雕、铁艺、刺绣,看着有点古色古香,没有男孩子常见的手办和动漫书什么的。

向阳的大落地窗前,是一张超宽的书桌,和书架是一套,黑胡桃木的暗花纹漂亮优雅,线条凝练冷肃,试卷铺在上面,雪白一片。

书房里还有一张电脑桌,上面摆着秦渊平时用的台式电脑和ipad。

阮轻暮坐在书桌前:“那先做数学?”

秦渊坐在边上的电脑桌前,应了一声:“好,你先做,我帮你把英语卷子对完。”

十一期间的作业简直是多得惨绝人寰,而且各个不同程度的教学班试卷还不一样。秦渊所在的三门竞赛班,更是充分考虑了优等生的水平,发的卷子更是难度大、题量多。

就算是秦渊这样的试卷王者,不老老实实沉下心来做个两天,怕是也拿不下来。

阮轻暮趴在书桌上,坐得有点歪。一会儿扭过来,一会儿扭过去,手下的笔倒是飞快,秦渊安静地对着他和阮轻暮的英语试卷,不时地做个标记。

半晌抬起头,他轻声规劝:“坐直了,这样对脊椎不好。”

阮轻暮恹恹地应了一声,坐直了身体,又开始埋头刷。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伸出手从旁边拿了张草稿纸,开始折纸玩。

秦渊淡淡瞥了他一眼:“刷题就刷题,别分神。”

阮轻暮这一次理直气壮:“就在做题啊!”

秦渊探过身子,看了一眼他面前的试卷。——几何,选择题。求一个三角立方体内某边中心点到另一点的距离。

他拿起笔,随手在卷子的三角体上添了两条辅助线,略加计算算出了答案,再一看,阮轻暮的选择竟然也是对的。

可是试卷和草稿纸上,都没有解题痕迹。

阮轻暮得意扬扬:“怎么样?”

秦渊疑惑地盯了他一眼:“那接着做。”

阮轻暮做着做着,没一会儿又开始摆弄草稿纸,还趴下来,拿眼睛对着折出来的东西平行着看,又拿着尺子比画。

比画完了,就志得意满地选了个答案。

秦渊皱皱眉,抓过他面前的卷子,一看,果然又是立体几何。答案依旧是对的!

他盯着那皱巴巴的草稿纸,看了几秒,忽然心里一动,明白了。

这两道题都是简单的多边体,对长度计量衡敏感的话,按比例大致折出来,现场找距离,拿尺子量、用眼睛估算,的确有可能得出正确答案。

但是这得目力好、控制准,不然万一答案中有数值接近的干扰项,还是容易会错。

“你这种歪门邪道的做题方式不行的。”他皱起眉。

阮轻暮撇了撇嘴:“你管我怎么做,反正是选择题,我把答案找出来不就得了?”

“那要是大题呢?要解题过程的。”

阮轻暮瞪着他:“那就不做了呗,现在有办法拿分,为什么不要?”

秦渊定定地看着他,扭头把对好答案的英文试卷拿过来:“要现在看看吗?”

“看看就看看。”阮轻暮这回倒听话,老实地浏览了一遍,目不转睛地把秦渊找出来的几个错题默记了一遍,“ok了,谢谢。”

秦渊心里默记着他的时间:“真记住了?”

阮轻暮托着腮,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有多笨啊?”

秦渊表情淡淡的:“那倒没有,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聪明。”

“哦,那满意吗?”阮轻暮斜睨了他一眼。

秦渊凝视着他半天,才认真地问:“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问啊。”

“你到底有没有个正经的想法,关于将来学什么专业,考什么类型的大学,又或者,有什么别的不一样的路,想走吗?”

阮轻暮怔了怔,笑:“干什么忽然这样正经啊?我没想过这些。”

面前的少年神情肃穆,俊美的脸上毫无笑意:“你明明能学得这么好,为什么要浪费天赋?你难道真的,想就这么随心所欲地过一辈子?”

他一字字地问:“高兴起来,因为老师的一句闲话,就赌气式地发奋学两个月,过一阵子没目标了,就又放弃吗?”

阮轻暮眯了眯眼睛,恍了一会儿神。

一睁眼醒来,活在这个陌生世界里,也才两个月不到。幸好原身体的记忆都在。

按照原先这个身体主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算成绩一般,可是也是认可这个基本逻辑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该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进入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工作,升职,成家,过所谓正常的日子。

这世界,既不能巧取豪夺,也不能恣意妄为,你得遵守一套成型的规则,不然就会被这些规则毒打。

“我没目标。”他犹豫着,不太确定地道,“应该还是会考个大学吧,不然以后怎么生活,我妈老了,我还得养她呢。”

冲着客厅的方向望了望,他又说:“万一小桩以后不能养活自己,我也得照顾一下他。”

秦渊定定地瞧着他:“那就学得再苦一点,这两年熬得再狠一点,考进一流的大学,认认真真地。”

阮轻暮愣愣地看他:“啊?”

“想要承担责任、想要善待家人和朋友,只靠着好心和善意可没用。现在可以靠拳头,以后呢?”秦渊一字字地说,眼睛里有灼热的光芒在闪烁,“既然有要负责的人,那就索性再强大一点,不好吗?”

“怎么样才算强大?”

“强大起码得是,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秦渊凝视着他,“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能有勇气、更有资格说:嗨,和我在一起吧!……”

阮轻暮心尖微微一颤,忽然有点不敢去看对面少年的脸。那目光和以往素日完全不同,像是在冰山下燃着一团暗火。

“是、是啊。”他低着头看着桌上的一堆试卷,“你说的,好像还蛮有道理的。那个……”

他的舌头打着结,想回应什么,却有点儿语无伦次起来:“总之呢,首先得独立,得赚钱,最好有份高薪的工作,对吧?靠打架也赚不来钱,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要是连一件生日礼物都买不起,那也的确蛮悲惨的啊!”

啊,要给这个人一件生日礼物的话,买什么好吗?他什么都不缺吧?

啊啊啊啊啊,神经病,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要给这家伙买礼物啊?!这思维到底是怎么发散出去的?

就因为刚刚听到这个人的生日吗?

他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慌乱地低头抓起数学卷子:“要不,你给我讲讲这个,不折模型不用尺子现量,怎么做?”

身边,高大的少年欺身靠近,搬动电脑椅,坐到了他身边。

好像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眼睛里却像是发着光。

“好,我给你讲。”他轻声说,伸手抓住了阮轻暮手中的草稿纸,温热的手掌不经意地覆盖在上面,“靠折纸不行,还是要画辅助线。”

他挨得很近,低垂的脖颈和肩膀连出漂亮的弧线,修长手指动了动,标准的线条在纸上跃然而出。

阮轻暮盯着眼前那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有点走神,以前也是这样近距离看过这个人的手的,只不过那时候,这个人拿着的是一把长剑。

抽出剑鞘的时候,光华灿烂,宛如他大好人生,锦绣前程。

“笃笃!”秦渊停下了讲解,敲了敲桌子,一双凤目微带责备,看着他。

“要学就认真学,要玩就认真玩。”

阮轻暮瞪着他,撇撇嘴,拖长了声音:“我现在后悔来得及吗?好累啊。”

秦渊脸色微微一僵,眼里的责备立刻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说:“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

阮轻暮看着他的神色,心里倏忽一软。

他叹了口气,落地窗外明亮温和的下午阳光映上他的脸,眉目精致,神情认真到极点。

“行了行了,不用可怜巴巴的,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他笑了笑,声调懒洋洋的,眸子中却光华闪耀,“那么秦少侠,以后的日子,请多多关照,一起考大学吧。”

然后,一起变强大。

第55章 有人伺候过你吗?

夕阳慢慢沉下去, 消失在在小区高耸的楼宇间。

秦渊抬起头, 望了望外面微昏的天色:“我们俩不饿,小孩子也该饿了, 吃晚饭吧?”

阮轻暮猛然抬头,糟糕,没和他妈说, 他妈一定眼巴巴地等着他回去呢。

他犹豫一下:“晚上也在这吃吗?”

秦渊脸上表情幽幽的:“嗯,你也该回去了,家里很多人等着你。我这边有面条。”

阮轻暮:“……”

神他妈的面条。这个骗子, 他无意中打开冰箱,什么都看见了!

他胡乱收了一下桌上的试卷,冷不防地问:“也行, 那我和小桩再在这儿吃一顿, 晚上你要继续吃带鱼, 还是吃冰箱里的银鳕鱼啊?”

秦渊脱口而出:“都吃。”

阮轻暮回过头,神情似笑非笑:“行啊,这么爱吃鱼,那带鱼和鳕鱼全铺在面条上, 下面再埋点儿冰箱里的炒猪肝。”

秦渊瞪着他, 终于慢慢明白了什么。

他迅速转过身,微跛着腿往书房外走:“我去看看小桩。”

阮轻暮飞身上去一把拽住他, 硬生生把他按在了电脑椅上:“够了啊, 给我坐着!”

他威胁地瞪了秦渊一眼, 转身拿起手机, 给穆婉丽拨了个电话:“妈,跟你说个事儿。我那个同学吧——”

他斜睨着秦渊,伸出脚,在他没受伤的那只脚上点了点:“可惨了,腿肿得老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吃喝拉撒都下不了床……”

秦渊昂起头,一双凤眼中透出了点危险,看着他。

阮轻暮脸上笑意依稀,不知道穆婉丽在那边说了什么,点头应着:“嗯嗯,看了医生了,医生说得有人伺候着。谁说不是呢,怪可怜的。我晚上在他家帮他随便弄点饭,顺便再请教他点作业……嗯,好,回去我打车。”

刚刚放下电话,手臂就被秦渊抓住了。

秦渊目光灼灼,盯着阮轻暮:“吃喝拉撒都下不了床?要人伺候着?”

阮轻暮低头看看,自己皓白的手腕被他抓着,微微有点紧。

他斜着眼,微笑看着秦渊,轻声反问:“怎么,没有过动弹不得、被人伺候的经历么?”

秦渊微微一怔,竟有点呆住了。

有吗?幼年关于母亲的记忆已经几乎没有了,再大一点生病的时候,他爸爸总是在外面忙着公司业务,家里是保姆阿姨照顾着。

再往后,家里就来了新的女主人,可他渐渐长大,好像也没有怎么生过病了。

脑海里,忽然就有一个片段跳了出来,反复在梦境里出现过。

浑身赤烫,动弹不得,胸口中了毒。

有个少年在暗夜里不耐烦地照顾着,虽然口气嫌弃,可是动作却温柔。

……他闭了闭眼睛,把这荒唐的片段从脑海中赶走。

好半晌,秦渊才低垂着眉眼说:“有保姆照顾过……没别人了。”

阮轻暮没有说话,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奇怪的怅然。

然后,他嗤了一声:“行,以后有机会叫你下不了床的。你隔壁房间啊——”

秦渊猛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惊愕又古怪。

阮轻暮一愣,顿住了。

忽然,他一对小剑般的眉毛竖了起来:“我说的隔壁房间不是你卧室,是健身房!我说里面有沙袋有拳套,我说的是我们有空比试比试,我能揍到你下不了床……你在给我想什么?!”

秦渊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躲开眼睛。

然后,就听见他声音放低了,慢悠悠的:“奇怪……你以为我想什么?”

阮轻暮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半晌咬牙切齿,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我不欺负伤残人士,等你好了,我再打到你下不了床!”

秦渊低头看看了自己的胸口,神色更加奇怪了:“你为什么老是戳我那儿?我胎记很怕痒。”

阮轻暮:“……”

他跳了起来,落荒而逃。

客厅电视上的《喜羊羊》已经换成了熊大熊二,小哑巴看得聚精会神,一眼看到他出来,赶紧跳下沙发,眼巴巴地凑到阮轻暮面前。

阮轻暮伸手指了指他的肚子,又指了指厨房,小哑巴立刻懂了,又跑回到了沙发上,偷偷看了一眼被吃了大半串的葡萄,有点心虚。

啧,真是好养,比他们家门口小店的熊孩子不知道乖多少。

阮轻暮进了厨房,拿出冰箱里被藏起来的新菜,挨个放进微波炉里热,一边顺手掏出了手机。

昨晚上的事虽然算是解决了,可是心里毕竟有点不安。

打开学校的贴吧,挨个搜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昨晚那个恶心的所谓爆料帖。

看来被删了?真好。

他长长松了口气,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再去看其他的帖,就有点震惊了——可真是热闹!

最新的热帖当然都是运动会新闻,各种好看的照片和花痴讨论,高一新生的风云新生有专楼,秦渊有专楼,傅松华有专楼,他自己也有专楼。

他的专楼不仅是新开的,而且一骑绝尘,回帖热闹。

随手刷新一下,一会儿是秦渊的专楼在第一,一会儿又是他的被顶到了上面。

每一个专楼后面,都有红红的“hot”字样。

一大片红火火的专楼帖里,有一个特殊的高楼屹然挺立,高居榜首。

《1大佬和9学渣的激萌瞬间》。……

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偷偷看了多少遍。

开学第一天他把秦渊壁咚在墙上,那张照片是镇楼照,接下来,就是那次早晨外出吃小笼汤包被拍下来,再往后,就是唐田田拍的那一张,他俩站在后面黑板前,一起联手出黑板报。

再往后,就是各种体育课上的远焦距照片。有他和秦渊打架的,有他们一起跑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被人拍了一张他俩坐在香樟树下。

毕竟都是偷拍,都有点糊。

比如有一张,是他们一起并肩走向食堂,连他都不知道那是哪一天,只看得见照片上阳光炽烈,他正侧过脸去,似笑非笑看着身边神情恬淡的秦渊。

……这些女生真是闲得够呛,什么都拍。

拍就拍了,还一个个煞有其事地虚化了背景,干脆就把闲杂同学都p没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占据了所有画面,搞得每一张都像是他俩的写真集一样。

往下看,傅松华顶着大名,不知道在多久以前路过留言:“喂喂,美女们不带这样的,发我们班长就发我们班长,非要带某人就带,可是把我都p掉算怎么回事啊?”

下面有女生笑嘻嘻地回复:“谁叫你总跟在秦学霸身边,很碍眼呀。”

傅松华:“呸,本人比软轻木帅无数倍好伐!评校草的时候一个个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我就变成牛夫人了?”

那几个女生显然认识他:“哈哈哈,又不是只p你一个,方离老是跟在阮轻暮身边,也被我们p掉了嘛。”

傅松华:“走了走了,拉着方离一起,这个帖气氛太压抑了!”

阮轻暮翻着翻着,看着傅松华不时依旧出没,嘴角不由轻轻扬了起来。

再后面,就到了这两天的运动会。

照片忽然就爆了。

他跑一百米时,秦渊站在远处静静看着他;一千五百米时,他俩齐头并进奋力奔跑;跑到终点时,他愕然回头看向摔倒的秦渊;再后面,夕阳西下,校园曲径幽幽,秦渊高大的身材趴在他背上,他正往医务室走。

还有昨晚最新的,背景是烟火人间,“来几串”熙熙攘攘的大堂里,他和秦渊紧紧挨着,正相视着举起杯来。

他盯着那张照片,有点发怔。

“放心吧。”身后,秦渊的声音响起来。

阮轻暮手一抖,一抬头看见秦渊站在厨房门口,慌忙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嘟囔着:“放心什么?”

秦渊走进来,瞥了他一眼:“我昨晚就联系管理员删了。”

阮轻暮愕然:“啊?”

秦渊伸手把微波炉里热好的菜端出来,语气淡淡的:“看得这么入神,不就是在担心方离吗?贴吧是我们学生会的人在管理,我请他们删了。”

很多学校的贴吧都有专人管理,基本上都是学生负责。

负面的新闻、三观不正的讨论,当然都会被删除,但是大多数时候,删帖的标准都比较宽泛,假如稍有不对就删,那么最后贴吧也只能沦为官网。

什么校花评比、校草大赛、匿名表白,不带大名的骂战,通常负责管理的学生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抓就死、一管就荒”嘛!

阮轻暮松了口气:“厉害嘛,昨晚干了那么多事。”

“嗯,你负责踹门打人,我负责善后。”秦渊说,“不然怎么办?”

他用最快的速度联系到了失窃的女生,求证了那些东西并不是她们丢的,再去值班室找了老师,路上顺便联系贴吧的学生会管理员,这么紧赶慢赶的,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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